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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成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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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传出悉悉碎碎的声响,黎夕妤尚不知那是什么,便以眼神示意司桃,上前敲门。
然,司桃的手臂刚探出去,一道女音赫然响起。
“她怎么还没死?被剜了心头肉还能活下去,可真是命大……”
黎未昕的声音,清晰又刺耳。
第九章:背叛
“你我几时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那一日,不会太久了……”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格外刺耳,伴随着阵阵淫靡,在黎夕妤耳中炸开。
这一路上,她在心底替季杉设想了无数个因由,却从不曾想到,真相竟会是这般……
“阿杉,我为了你,可是连亲姐姐都陷害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小妖精,你想要本公子怎么补偿你……”
“讨厌……轻……轻点……”
陡然间,一阵凉风吹过,吹得黎夕妤脸颊生疼。
她蓦然抬首,瞧见天边不知何时悬了几朵黑云。
这荣阳城,怕是要变天了……
“季少爷他……他竟然!”司桃愤怒地说着,伸手便要去推房门,俨然一副入室捉奸的姿态。
然,她的指尖还未触碰到门壁,便被黎夕妤一把拉回。
“小桃,给我留点尊严……”
司桃回眸,瞧见黎夕妤面目煞白,倔强的眸光中透着星星点点的凄凉与无望。
而后,却见黎夕妤双眉一蹙,唇角竟有血丝溢出。
“噗……”
黎夕妤终是未能忍住,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鲜血染上二人的衣襟,司桃吓得大叫,“小姐!”
她这一声叫,惊扰了屋中正苟且偷欢的二人。
“什么人!”只听男子一声惊呼,而后不出片刻,身前的房门……便开了!
“夕……夕妤!”
眼前人的神色有片刻慌乱,却很快恢复如常,笑问,“身子可好些了?那伤药可是我向京中御医求来的,你……”
“你是说这个吗?”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黎夕妤打断。她先是将唇角的血液擦去,随后伸手,掌心处躺着一个精致的瓷瓶。
“呦……这不是姐姐吗?怎么?如今见到未婚夫出现在我的房中,心中很不爽快吧……”
就在这时,一身凌乱的黎未昕走了出来。她攀上季杉的手臂,那妩媚下作的神态简直令人作呕。
黎夕妤瞧着季杉衣冠不整、眼底却偏偏生出几分情意的模样,顿时怒从中来,方才的悲痛在一时间转变为愤恨。
她望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寒,随之手臂一甩,那瓷瓶便顺势飞出,直直摔向了季杉的面庞。
“曾经我不懂何谓‘伪君子’,如今倒是懂了!”她说着,愤然转身,不待司桃搀扶,抬脚便向院外行去。
“姐姐,无论是家人还是男人,你都别想得到……”
风势渐长,凛冽的冷风如同利刃,无情地肆虐着。连带着黎未昕阴狠嘲讽的话语,一并吹入她的耳中。
她却倔强地向前,一步也不敢停歇。
她与季杉自幼相识,这十数年来,他带给她的,远非温暖这么简单……
可当初有多欢喜,此时此刻便有多痛恨!她最爱的男子,她视为一切的人,竟然背叛了她……
“小姐,您走慢些……”司桃追了上来,将黎夕妤已近摇摇欲坠的身躯稳稳搀住,“您……您别太伤心了……”
“小桃……”黎夕妤开口唤她,面上无任何情绪,“从今往后,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了……”
“小姐你放心,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绝不会背叛你……”
司桃的决意她未能听完,便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噗……”
又是大口的鲜血自口中喷出,她渐渐没了力气,晕倒在回廊之上。
第十章:诬陷
一路颠簸,贯彻肺腑的疼痛……
多么熟悉的感觉。
黎夕妤迷糊中睁眼,入眼便是司桃满是汗水的侧颜。
“小桃,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趴在司桃背上时,伤口遭受压迫,令她十分难受。
司桃很是听话,连忙蹲下身子,将黎夕妤放了下来。
随后,主仆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心照不宣地相互搀扶着,向着偏院的方向行去。
也不知生了何事,周遭一片嘈杂,仆人家丁们奔走穿梭于府邸之间,面上皆挂着凝重。
因着发作的伤势,二人走得慢极了。待回到偏院时,院中已围满了人。
黎铮与顾简沫站在人群正中,正冷冷地望着她。
“小姐……这是怎么了?”司桃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
对上父亲冰寒的目光,黎夕妤下意识蹙眉,颤巍巍地向他走去,“爹,您这是做什么?”
父亲并未理会她,只是大掌一挥,便有一名婢女上前,将手中之物呈现在众人眼前。
“回老爷,此物正是在大小姐枕下找到的。”那婢女说着,却将头埋得极低。
黎夕妤一眼瞥去,瞧见婢女手中呈着一枚兰花玉簪,簪身晶莹透亮,虽不算名贵至极,却也绝非俗物。
黎夕妤有些怔忡,“我从未见过此物。”
“哼!大言不惭!”却未想顾简沫怒极,大呼小叫着,“这枚玉簪可是当年司空老爷赠予昕儿的订婚信物,你不过是嫉妒昕儿,才会将这玉簪偷来,藏于枕下!”
听了这话,黎夕妤隐约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要栽赃!
心下觉得好笑,她望着顾简沫,道,“我的未婚夫乃是京中第一才子,我为何要嫉妒她?”
她说罢,但见顾简沫身形一震,似是不曾想到她竟会这般反驳!
“姐姐!你为何要这么做?”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女音,竟有几分凄厉,是黎未昕。
“姐姐,我知道……剜了心头肉……咳……咳咳……并非你情愿……咳咳……”黎未昕说着,不住地轻咳,“我知道,你心中怨我恨我……咳……可你为何?为何要偷我的簪子……莫不是在你心中,咳咳……竟惦记着我的未婚夫婿……咳咳……”
黎夕妤听着,更觉好笑。
她不由回眸,瞧见黎未昕面目苍白,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行来,目光中含着七分凄楚三分得意。
瞧着黎未昕这副模样,黎夕妤心底升起浓浓的厌恶。
就在不久前,这个女人还在与她的未婚夫苟且,此刻却又装作虚弱病重的模样,委实虚假,令人不齿!
“不是的!”一直默默站在黎夕妤身侧的司桃听不下去了,她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我家小姐这几日始终都在屋中修养,根本不曾踏出房门半步,她又怎会去偷东西!”
“是吗?”黎未昕双眸微眯,眼底有利刃飞射而出,似要将司桃凌迟,“既然姐姐有伤在身,那么你呢?”
司桃怔住,一时竟有些茫然。
“哼!”黎未昕已站定在顾简沫身侧,眼底是毫无掩饰的狠毒,却又佯装病态,“咳咳……你作为姐姐的贴身丫头,替她偷枚玉簪……不算难事吧……”
第十一章:家法
“我……我没有……”司桃闻言,一时乱了方寸,她连忙跪倒在地,“老爷,我……我真的没有去偷玉簪……”
司桃只是一介下人,此时被人诬陷,她必然心生惧意。
她替自己求情的同时,还不忘替黎夕妤辩解,“还有小姐,玉簪也不是她偷的!”
“够了!”
一声历喝,惊得黎夕妤心头一颤。她立即抬眸,却对上父亲阴冷的目光,“既然这玉簪是在你房中找到,那你便有洗不清的嫌疑!”
“我没有!”黎夕妤立即反驳,一反往常的胆小隐忍,倔强地替自己辩驳,“既然这玉簪是如此贵重之物,那么想必妹妹定会将它放在极其安全隐蔽的地方,即便我有心去偷,怕是也难如登天!”
“如此说来,你当真一早便觊觎我这玉簪了?”
“你!”对于黎未昕的刻意诬陷,黎夕妤既愤怒又无奈,忍不住怒骂,“黎未昕,你无耻!”
“放肆!昕儿可是你的妹妹,你怎能如此狠毒!”
父亲怒吼着,那震天响的嗓音传进她耳中,令她的一颗心缓缓下沉。
她转眸,四下里张望着,瞧着所有人皆是一脸冷漠,那看好戏的神色令她的身形微微摇晃。
“难道……”她轻声开口,面上尽是悲戚,“就没有一人肯相信我?”
黎夕妤身形一颤,后退了两步,她的目光直直地望着眼前的黎铮,问道,“爹,在您心中,我究竟算什么?”
三日前,她被父亲剜了心头肉,本以为会得到他哪怕一星半点的关怀,哪想到……
回答她的,自是沉寂,可怕的沉寂。
陡然间,风势大作,冷冽的风刮在她的脸上,生生地疼。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父亲的声音再度响起。
“堇宥?”他似是有些惊讶,“你是来探望昕儿的?”
循着父亲的目光,黎夕妤转眸,便瞧见了一袭青衫的男子。
他身形高大修长,几步便行至身侧,拱手向父亲行礼,“小侄见过伯父。”
可不知为何,他的到来,给这本就僵持的院落更添了几分凝重。
兰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个男人,司空堇宥?
“姐姐,你向爹认错,我会恳求他放你一马……”正当她出神之际,突然一道人影直直向她扑来,一手攀上她的肩头,一手抓着玉簪,正是黎未昕。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令她甚感不适,她连连后退,却始终避不开黎未昕的魔爪。
“你要做什么?”黎夕妤蹙眉低呼,不由伸出双臂,与之相互推搡。
她本就无太多力气,本以为会被黎未昕推倒在地,却不料……
“啊!”
黎未昕一声惊呼,身子向后倒去……
“嚓!”
随后响起的,是一道清脆且刺耳的音。
伴随着黎未昕的倒地,那原本被她握在手中的玉簪,也随之坠落……
狂风呼啸,窄小的院落中围满了人,却又无一人敢在此刻开口说话。
玉簪断裂的那一刹那,黎夕妤只觉头脑一涨,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俯身,然伸出的手指尚未触及簪身,便见另一只手也伸了来。
而后,她瞧见一分为二的玉簪被那只手掌紧紧攥住,周身似有一股无形的寒气萦绕。
再随之,她迎上一双冰冷至极的眸子,那深邃刺骨的寒意令她的一颗心猛然下沉。
这人,她记得……
“抱……抱歉……”她不由自主地开口,说着与初见时同样的话语。
然,那人也分毫未改,只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便动身离去了。
司空堇宥来得突然,走得更是出人意料。
从始至终,他不过只说了一句话,却令所有人心悸不已。
“等……等等!”突然,有人仓促开口,“既然你将玉簪收回,那我们的婚约,可就不作数了!”
他仍是不做停留、不言不语,似是……全然不曾听见黎未昕的声音……
“黎夕妤,你好大的胆子!”顾简沫的一声怒喝,拉回了所有人的心神。
黎夕妤直起身子,默然与之对视,眼底满是倔强与坚韧。只是一眼,她便知晓顾简沫想要说什么,做什么。
“先是偷了玉簪,如今又将之摔毁,黎夕妤,你可是犯了大错!”果不其然,顾简沫借题发挥,给她安了个更大的罪名。
她心中十分清楚,除非有人出面保她,否则今日她便难逃此劫。
故此,当家丁取来皮鞭,当顾简沫下令对她施以家法时,父亲亦是默许了。
“我没有偷玉簪,事情还未查清,不能……啊……”
没有人理会她的说辞,她只觉双膝一软,不知是谁在身后踢了她一脚,她竟直直跪了下去!
“啪!”
一声鞭响,划破了猎猎风声,黎夕妤虚弱的身躯自是无法抵挡,猛地摔倒在地。
痛,彻骨的疼痛袭遍全身!
“爹……”黎夕妤开口,有鲜血自唇角溢出,她望着高高在上的父亲,眸中渐有湿气,“您不能这么对我,否则我九泉之下的娘亲……不会安心……”
“你住嘴!”父亲的声音冰冷且阴沉,望着她的目光之中竟充斥着恨意,“日后若再敢提起那个贱人,就休怪为父将你赶出黎府!”
恶狠狠的一句话,将父亲的绝情表露无遗。
她趴在地上,见父亲迈着沉重且愤恨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可那些围观的下人,一个也不曾离去。
时至此刻,黎夕妤终是明了,这群人分明就是想要整死她!无论她如何挣扎辩驳,都不过徒劳。
“啪!啪!啪!”
这下手的人,还真是半点不留情。
“小姐,不要打我家小姐……”
“哼!你们两个,谁也逃不了!啪……”
司桃的哭声令她心颤,她转眸,瞧见司桃正跪在地上,被黎未昕狠狠抽着耳光。
见此情景,黎夕妤恨极了。
她死死握着双拳,费力地抬眸,仰望着身前的顾简沫。
沾了水的皮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她的身躯,她咬牙忍痛,眼眸里充斥了血色,带着无边无尽的恨意。
她与顾简沫两两相对,只是一人高高在上,一人却……皮开肉绽。一人满面春风尽显得意,一人满目仇恨伤痕累累……
皮鞭每每落下,便会牵动她心口的伤势,她能够感觉得到,鲜血肆虐地流淌而出,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
突然,顾简沫唇角勾起一抹邪佞,但见她上前两步,走至自己身前。
黎夕妤还未反应过来生了何事,只觉脸颊火辣辣地痛,而后身子不由自主地翻转……
她,竟被顾简沫狠狠踢了一脚!
她的身子翻转,成了躺在地上的姿态。
那皮鞭便毫不留情地甩在她身躯的正面,不时抽打着她心口的血坑……
此番,虽是痛不欲生,却令她清楚地看见了执鞭之人。
那是父亲身边的人,职责便是保护父亲的安危。
黎夕妤将此人的面貌,牢牢刻在了脑中。
随后,她突觉身上一重,竟是司桃扑了过来,将她护在身下。
“小姐……”鞭子抽在司桃的身上,她痛得哭出声来,却将黎夕妤紧紧地抱着,“谁说这府中无一人肯信你,我信你……我永远都信你……”
“小桃……你这个傻丫头,快躲开!”黎夕妤唇角的鲜血止不住地流淌,泪水也在这时滑落而下,司桃坚定的眸子竟令她觉得格外安心。
“不……我不躲……”司桃的泪水滴在黎夕妤的脸上,有些温热,“小姐,她们……会打死你的……”
黎夕妤缓缓勾唇,伸手替司桃擦拭着泪水,“小桃,你听我说,倘若我死了……不要替我报仇,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
说罢,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司桃推开。
左右她已全身是伤,不在乎多添几道。
就在这时,鞭挞却突然停止了,那武夫将皮鞭收起,默然立于一旁。
“好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黎未昕的声音响起,她慢慢走近,很快出现在黎夕妤的视线之中。
但见黎未昕俯身,笑道,“姐姐,既然如此,那妹妹偏偏不会如你的愿!”
她说着,一把抓过伏在地上的司桃,眼底尽是邪恶,“我会把这丫头留在身边,叫她好好服侍我……”
“而你……”她突然眸光一转,恶狠狠地瞪着黎夕妤,“你就去与城西荒庙中的那几只恶犬相伴吧!”
黎未昕话音刚落,黎夕妤突然眼前一黑,身上盖着块黑布,有人将她裹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家小姐……”
“啪!你给我闭嘴……”
黎夕妤的世界一片黑暗,她知道司桃又挨了打,却无能为力……
“昕儿,如此做法,若是惹怒了你爹,可该如何……”
“娘,您就放心吧!如今爹对她早已没了半点情分,必然不会因此惩罚尚在养病的我。到时我们便说姐姐身子孱弱,没挨几鞭子便断了气,就连大夫也无能为力,只好早些送她入土为安……爹每日还要前往大理寺处理公务,哪有时间理会这些琐事。况且,爹不是向来最恨她那娘吗……”
听着那母女二人的商议,黎夕妤的意识,渐渐消失……
第十二章:绝路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身上,除了这粘湿的泥土气息,似乎还有什么别的……
黎夕妤缓缓睁开眼,雨水顺着眼睑滑落,全身上下的皮肉似是开了花,剧痛难忍。
她迷茫地打量着四周,只见四下一片空旷,唯有前方不远处立着一座宅院。
这宅院,似曾相识……
风雨在怒吼,一股腥臭若有若无。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昏迷前听见的声音。
荒庙!
黎夕妤大惊,她立即爬起身,忍受着躯体的疼痛,警惕地环望四周。
高高的山崖,破废的建筑,倾颓的砖瓦石墙,一切都与两年前无异。就连前方那数只黑犬,也仿佛分毫未改。
那时,她被迫随同任性贪玩的黎未昕攀山来了此处,谁曾想这其中竟住着几只恶犬,见到她们时眼冒精光。
随同而来的家丁带着黎未昕迅速下了山,而她却落在了山头,险些被恶犬追上……
若不是季杉从天而降,她兴许早在两年前便没了性命。
如今,黎未昕再度将她扔来这里,是想让她被恶犬分尸抢食吧……
可她知道,今时今日,再不会有人从天而降,将她救走。
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黎夕妤动了动手指,缓缓向后退去。
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被恶犬分食,更不能叫那对母女如愿!
可她每走一步,浑身上下便绞痛难忍,筋骨似要断裂。
她紧紧咬牙,强忍着痛意,继续后退。
随着她的后退,前方的恶犬也随之上前,十数只眼眸泛着腥红的光芒,狰狞又可怖。
她走过的地面上,是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凹陷的泥坑中盛着被雨水稀释过的鲜血。
许是闻见了她鲜血的气息,恶犬渐渐兴奋起来,它们加快了步伐,纷纷发出低吼似的吠鸣。
黎夕妤只觉胸膛的心脏正在剧烈且不安地跳动着,伴随着阵阵剧痛,似在提醒她赶紧逃!
她轻轻侧首,瞧见身后不远处便是攀山而上的山道,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她猛地转身,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着那山道跑去。
暂且不论她浑身是伤,即便她健全无比,亦是无论如何也快不过身后的恶犬。
山道泥泞不堪,她每跑一步,双脚便会陷入泥土一分,很快就要被领头的恶犬追上。
她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向山下跑着,双脚却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直直扑倒在泥土之中。
这一刻,莫大的恐惧快要将她吞噬,她知道恶犬们扑上她的身体,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
而后,她只觉背上一沉,似有一只犬踩在了她的身上。
难道此番……她当真会死在这里吗?
不,她不甘,她不甘心呐!
泪水伴着雨水滑下,眸光却突然瞥见手指旁,那被泥土染得脏黑的物体。
竟是……一把匕首!
电光火石之间,她抓起匕首,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地向身后的恶犬挥去。
与此同时,钻心的痛意袭来,那是利齿刺进皮肉的痛感。
再随后,她也不知匕首究竟刺在了何处,只闻一声悲鸣,背上的重量陡然消失了。
她动了动双腿,想要爬起继续奔跑,却突然发觉整个身子正在不自主地向下滑落。
随着山势愈发倾斜,她下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终竟向着山底滚去!
她不知自己滚了多久,只知彻骨的痛意逼得她的神智愈发清晰。
她最终停了下来,那是山脚下,平整却又泥泞的小路上。
她不知山上的恶犬会不会跟来,求生的意念在这一刻甚是强烈。
她却没有力气站起,只得伸手扒着泥土,在这条小路上爬着……
风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她身上的衣物破败不堪,雨水冲刷着她的身躯,却洗不去那一身的鲜血……
你以为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便是人世最苦?
那么,你错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她爬过的地,刺目的红……
她趴在大雨滂沱的泥泞之中,粘稠的泥土灌进她的嘴中,鼻中,眼中……
她没了力气,全身上下尽是伤痕,心口一个大坑,血液混合着雨水,汇成一条红色的小河……
常言道,人在临死前,往往会想起最重要的人和事。
所以,她想起了记忆最深处的柔软与温暖。
“妤,便是美人的意思。娘希望你将来,生得倾国之姿,养得倾城之貌,嫁与这世上最俊朗温柔的男子……”
娘亲已离去太久,久到她已不记得娘亲的样貌,可每每想起,那温柔绵软触动心弦的情意,却永远也忘不掉。
娘亲把这世上最美好的祝愿留给了她,却在那么早便撒手人寰。娘亲是否知道,此后的她,过得半点也不如意……
生身父亲恨她入骨,甚至亲手剖开了她的胸膛!
妹妹与姨娘为伍,打压她、欺辱她,从未让她有过半刻清闲,如今……竟残忍到要将她喂狗!
而她心爱的男子,十数年来对她呵护备至,表面上宠她爱她,却在背地里与她的妹妹苟且偷欢!
她尚且碧玉年华,她这一生才刚刚开始,却又为何……已近结束?
所有人的样貌渐渐褪却,她的头脑开始昏沉,十六载的记忆渐渐浑浊……
这……便是临死的状态吗?
可是……她还不想死!
她恨,她无比的恨!
她想要报仇,想要活下去!
倘若老天有眼,让她侥幸不死,那她必定会……要那些伤害背叛她的人,生不如死!
第十三章:恩人
死亡的气息愈发强烈了……
她不知是谁走近,抓着她后颈的衣物,将她提了起来……
她看不清那人是谁,却闻见一股淡雅的气味,不同于泥土的腥忪,不同于血液的腥腻,那是……
兰花!
望着头顶的青石瓦片,黎夕妤怔忡不已。
她这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丫头,你醒了!”
一道沧桑却不乏关切的男音传进耳中,黎夕妤不由转眸。
视线之中出现了一张慈爱的面容,约莫不惑之龄,正眼含笑意地望着她。
“您是?”
“我乃司空文仕,若论亲近,你可唤我一声伯父。”中年男子的嗓音甚是温和,说出的话语如同他的眼眸般,令人心生暖意。
“司空……伯父……”黎夕妤喃喃低语,片刻后似是想到什么,眼眸大张,下意识便要起身,“您是司空老爷!”
然她刚动,便觉彻骨的痛意袭遍全身,逼得她额角溢出汗水……
这撕心裂肺的痛倒是提醒了她,此前她都经历过什么。
“丫头,你全身是伤,好好躺着修养便是。”司空文仕拂上她的肩头,轻拍安抚。
记忆之中,她的父亲从未这般温柔待过她……
一时间,黎夕妤只觉鼻头一酸,竟莫名感到想哭。
“伯父,”她将泪水咽回肚中,问着,“是您救了我?”
“不,”司空文仕笑着摇头,“七日前,是堇宥将你带回府中的,那时你浑身上下尽是血迹,可吓坏了这府中的人……好在大夫妙手回春,仍是将你自鬼门关拉了回来……”
堇……宥?
恍然间,黎夕妤想起昏迷前,那股好闻的淡雅兰香。
竟是……他救了自己!
突然,一阵推门声响起,自门外走进一男子。
那一袭青衫,那冰冷的目光,正是黎夕妤方才念想着的人。
“爹,辰时将至,您该上朝了。”来人张口便道,望着父亲的目光中少了几分冰寒。
黎夕妤这才注意到,司空文仕的身上,不正穿着朝服?
“呵呵,好。”司空文仕的脸上始终挂着笑,转而对黎夕妤道,“丫头,日后你便安心留在府上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黎夕妤淡笑着点头,“伯父,黎家……”
她欲言又止,可面前的司空文仕显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大可放心,三日前……黎府已经替你办好后事了……”
本该是悲凉的一番话,可黎夕妤听后竟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待她再回神时,司空文仕已向门外走去。
待他走后,黎夕妤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男子,却对上他毫无温度的眸子。
这个人,是司空堇宥,她的救命恩人!
她见他手中端着个瓷碗,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见他俯身,伸出一只手臂竟将她抓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许粗鲁,扯动了她的伤势,却令她靠坐在床边。
“喝了!”
她刚回过神,眼前又多了一个瓷碗。
碗中盛着满满的汤汁,又黑又浓,却散着清清淡淡的药香。
黎夕妤接过药碗,将它凑近唇边,欲一饮而尽。
然,当汤药入口,那强烈的苦涩令她浑身一震,不由咳了起来。
她拧眉望着那乌黑的液体,竟不愿再喝一口。虽说是良药苦口,可这般苦涩的味道,当真令人难以下咽。
突然,手中的瓷碗被人一把抓过,她正要抬眸,便见一只手掌伸了来,一把捏住她的下颚,而后那苦涩难忍的汤药,便硬生生强行灌进了她的口中!
她又痛又恼,却又偏生挣脱不开。
她望着他淡漠的面容,竟处处彰显着无情。
……这感觉,格外无助。
第十四章:警告
“咳……咳咳……”
液体流进气管,黎夕妤剧烈地咳着。
汤药随着她的咳嗽流落在外,碗中的液体“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为了早些摆脱这痛苦,她双眉一拧,主动喝了起来。
她边喝边咳,很快,整张脸都被黑浓的汤药所溅。
待满满的汤药下肚,司空堇宥终是放开了她。
“咳咳……”她一边咳,一边以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污渍。
“你给我看清楚了,这里是司空府!”司空堇宥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凌厉且冰寒,“父亲心善,他待谁都好,可这不代表你就成了这里的主子!”
突然,她的下巴再度被人捏住,司空堇宥的面容在眼前加倍放大,“你听着,兴许将来有一日,你会发现这司空府……才是人间炼狱!”
这突如其来又莫名的一番话,令黎夕妤大为不悦。
可他的警告,倒是令她认清了现实。
没错,如今她不再是黎府的大小姐,不再是京城第一富商长子的未婚妻,更不会是……司空府的主子!
此番能活下来,已是她三生有幸,她不会再去奢望任何。
而她之所以活下来,唯一要做的事情,唯一的信念,只是报仇!
顾简沫,黎未昕,鞭打他的男人,以及……季杉!
她这全身上下的伤痕,心口一个大坑,脊背一处坏死的皮肉,全是因为她们,全是她们害的!
她发誓,这一切,她定要一一讨回来!并且,要以百倍、千倍的代价讨回来!
“敢问司空少爷,为何要救我?”片刻后,她眼底的光芒渐渐暗去,待心绪平定后,她方才抬眸,与眼前的男子相对,开口问道。
黎夕妤想不明白,自二人于黎府初见时,他便始终是一副冰冷无情的姿态。他从不会与旁人多说半句话,从不会将目光移向他所不在意的人或事上,从不会……掩去满目的冰寒。
这样的司空堇宥,实在不像是一个会主动救人的人。
可实际上,那日荒山野外,风雨交加,他确是救了她。
她望着他,那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修长却冰凉,力道本是不轻不重,可在听见她的问话后,那力道竟猛地加重了几分。她吃痛,不由打了个哆嗦。
更甚者,他看向她的目光愈发凌厉,其内充满了警告,仿佛她再多问一句,他就会立即捏碎她的下巴!
然即便如此,黎夕妤却没有放弃,依旧直直的看着司空堇宥,固执地等他的答案。
“你摔断了玉簪,即便是死,也该死在我的手中!”良久,他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冰冷无情。
他说着,愤然松了手,直起身子转而背对着她。
玉簪?
她先是一怔,而后脑中闪过那枚精致的兰花簪,以及它断裂时发生的事……
当时黎未昕突然向她扑来,她不明所以,只觉万般厌恶黎未昕的触碰,便与之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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