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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如宝-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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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却有些内疚,蹙眉说,“一定是昨天去拿钱袋耽误了你的时间,弄得你连觉都没得睡……”抬头看看窗外,催他说,“趁着天还没亮,你快回去睡一会儿,不然会一整天都没有精神,很伤身体……”
  他定定的看着她,又去回想那时的她,没错,她虽然忘了从前的事,但一样爱说话,一样喜欢关心别人……
  他忽然打断她说,“我想抱抱你。”
  “啊……”她一怔,脸又红到了耳根,轻声说,“昨天不是才……才抱过的吗?”虽然很喜欢他,也喜欢他的亲近,可是还没成亲,这样始终不太好的吧……
  可他却径直张伸手,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圈进了怀里,紧紧拥住。
  他身上有熟悉的淡淡香味,叫她感觉温暖,她便不再说话了,乖乖叫他抱着,他闭上眼睛,沉默一会儿,忽然说,“咱们又见面了……”
  是什么力量叫我们再次遇见?原来我喜欢的你,正是命运为我安排的那个你。
  她嗯了一声,依然红着脸说,“左右住在这里,天天能见的……”
  她答非所问,他毫不介意,轻轻笑了笑,并不说话,姿态有些慵懒,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又问道,“你是不是很困?不然……在这里躺一会吧。”
  嗯……他心间一动,觉得这提议甚好,原本没想打扰她多久的,经她这样一问,便很顺从的说好,脱了靴子,躺了上来,期待的看着她。
  阿蓉回他一笑,还把被子全都让给他,自己却要下床的样子。
  他一愣,拉住她的手腕问,“要去哪儿?”
  她说,“你好好睡啊,我不吵你了。”
  他只好又起来,道:“你过来,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阿蓉便又挪过来,他仍将被子披在她身上,然后才拿出那枚琥佩,跟她说:“你看这个,这是我小时候的,原本丢了很久,没想到机缘巧合,又把它找回来了。”
  说了这么多话,外面天已经开始亮了,晨光从窗外透进来,给屋里的一切涂上朦胧,阿蓉拿起那玉佩,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忽然说,“好精致的玉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它……咦,怎么缺了一角?”
  凌瑧看着她的眼睛,说,“是啊,缺了一角,虽然有点遗憾,但好在它回来了。”
  “嗯。”阿蓉点点头,把玉递还给他说,“还能找回来就说明它跟你很有缘分,你得好好珍惜呢!”
  凌瑧说好,接过玉说,“这块损坏了,不过没关系,我找人再做一块送给你。”
  她有些不明白,“你的玉佩,为什么要送给我啊?”
  他说,“美玉缀罗缨,这是我的信物,你是我未婚妻,本该属于你的。”
  未婚妻?冷不丁听见这样的称呼,她很有些害羞,过了一会儿,抿嘴笑起来,点头说好。笑容映在他眼中,叫他忽然顿悟。
  忘了就忘了吧,只要她快乐就好。
  毕竟还没有行过大礼,眼看下人们要起床了,叫人看见他在她房中,恐怕要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凌瑧跟阿蓉告了别,悄悄离开了琳琅阁。
  凌文凌晨得了信,一早就到了书房等他,他把身边人支开,开门见山的说,“关于当年江北齐家的事,你可知道详情?”
  凌文一愣,尘封多年的旧事,好端端的,他问这个干吗?
  凌文轻咳一声,“少主,这件事,相信家主知道的应该更多,既然他没有告诉您,便是还没到时机……”
  这样一听,果然是有隐情的样子,凌瑧拿出那块残缺的琥佩,打断他道,“你可还记得这个?这是我小时的随身玉佩,曾作为聘礼之一,早早送去了齐家,可是它现在重又回到我手中了,你知道这是为何吗?”他道:“我找到了齐家的遗孤,那便是阿蓉,也就是齐萱。所以现在,我应该可以知道了吧!”
  凌文盯着那枚琥佩,不由的大吃一惊,“阿蓉就是齐萱……此事当真?”
  凌瑧点头说,“我已经派秋迟去查过,的确是她,只是她当年出了意外,没了从前的记忆,所以一直没来找我们,在城郊的乡下被人收养。”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凌文也皱起眉来,“此事事关重大,秋迟是如何查证的?少主可确定?”
  凌瑧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坦言说,“目前手上的证据只有这块玉佩与我母亲当年所做的钱袋,倘若背后有什么阴谋,那她可能早就会主动告知我了,不至于等到现在先被我发现……我只是奇怪,她本应该在江北,为什么会到了这里,齐家遇害,究竟有什么隐情?倘若真有隐情,父亲不可能会无动于衷,所以他现在真的只是归隐吗?还是在做别的事?”
  凌文一震,这小子果然聪明啊,仅凭着这两样东西,居然能想到他父亲的去处了!只是该不该告诉他,得由家主来决定,他可做不了主。
  他只好道:“少主的问题,只有家主才能回答,属下没有这个权利,所以具体该怎么办,少主请稍候,属下这就去向家主禀报。只是……您提到齐家小姐,既然您说这位阿蓉姑娘就是齐萱,可否叫属下见见?”
  他曾见过齐景天夫妇几面,虽然时隔多年,但还有些印象,倘若阿蓉真的是齐家的遗孤,那在相貌上多少总会有些相似吧?无论如何,这是要嫁到凌府做少夫人的,倘若只是个身世简单的孤女,那还只是身份上的问题,但若是打着什么主意,他是断断不能放人进来的。
  凌瑧点头,只是叮嘱说,“她失了记忆,这些年虽然过得清贫,但性格还像从前一样,很乐观,这件事对她必定打击不小,我还在想要不要告诉她,所以希望你也暂时保密。”
  凌文点头,“属下明白。”
  临近中午的时候,琳琅阁迎来了一位稀客。
  凌文带着一桶贡柑造访,婢女把他领到阿蓉跟前,介绍了他的身份,他就笑着说,“这是今早才到的鲜果,少主吩咐说送给姑娘尝尝,老奴便直接拿过来了。”
  阿蓉跟他道了谢,看看桶中,不由得惊异,“这橘子熟了吗?颜色这么绿?”
  凌文说,“这是岭南特产的贡柑,外皮看着绿,其实很甜,姑娘不妨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好啊。”阿蓉笑着答应一声,拿起一个来,晚彤帮她剥了果皮,她把橘瓣放进嘴里尝了一下,不由得连连称赞,“真的很甜,很好吃呢!”说着不忘冲凌文笑笑,“谢谢文叔。”
  凌文试探着问,“姑娘以前吃过这种果子吗?”
  阿蓉想否认,却又有些迟疑,“味道有些熟,不过想不起来了。”她自己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叫您笑话了。”
  凌文心中有了数,跟她寒暄几句,道别走了出来。
  其实到底是不是,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过他凌文没有别的长处,看人却是极准的,刚才拿绿皮贡柑来试探她,是因为那一年齐家来做客时,凌夫人拿出凌府存着的贡柑招待,结果小姑娘一吃就爱上了,后来家主发话,叫专从岭南进了一船,走水路送去了齐家……
  看这姑娘的反应,确实不像装出来的,凌臻说的对,如果真是另有所图的,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呢!
  再有,就是那副样貌。齐景天是出了名的高个子,而齐夫人则是蜀地有名的美人,后来嫁给齐景天,一时惊艳江北,这姑娘果真是混合了夫妇俩的优点,不仅个子高挑,也很有齐夫人的模样,叫人过目不忘。
  可是无论如何,这样的凑巧,实在是吓人啊……
  而除了这件事,眼下最要紧的,该是给家主去信了。墨城城主齐景天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还在人世,不知要激动成什么模样呢!


第三十五章 
  墨城。
  凌文所料没错; 凌濯得知消息后也是大吃一惊; 这件事不可能瞒着齐景天,他便如实去告知,而齐景天; 差点要从轮椅上站起来。
  那是他的心间至宝; 他原以为她们母女已经一同去了,可原来,他们的女儿一直活着么?
  齐景天紧握住凌濯的手,颤抖不已; 连连问道:“萱萱还活着?这可是真的?”
  凌濯点头感叹,“既然长启与凌文都已确定,那看来的确不假了; 老天开眼,总没叫你在这世上孤身一人。”
  已经不惑的汉子,渐渐红了眼眶,又悲又喜; 泪流不止。
  等缓过一阵; 齐景天道:“我等会要去告诉婉柔,要她也知道; 萱萱还活着,还活着。”
  凌濯微笑,“婉柔在天有灵,定会欣慰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长启说; 萱萱已经失忆了,忘了从前的事,所以虽然近在咫尺,却从来没有去找过我们。”
  “她失忆了?”齐景天一愣,赶紧问道,“那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长启他们,又是怎么找到她的?”
  凌濯照信上所说跟他解释:“据说她起先被一家农户收养,后来大概农户待她刻薄,她自己去了山上,恰巧那时长启被凌昌所害,也流落到了那里,两人便遇上了,但她的身世,他们也是刚刚才猜道。”
  齐景天只觉得心如刀割,捶胸顿足的自责,“都是我不好,叫她受了这么多苦,当年若非我不够周到,哪里会叫一家人变成这样?自察觉到他的野心,便应提前筹谋,最起码,先保她们母女安全,不至于叫她们独自逃命,最后还是遭害……”
  凌濯也很是不解,问他道:“萱萱怎么会在临安呢?婉柔不是在蜀中被找到的吗?”
  齐景天回忆道:“那时他起了杀心,我察觉后叫婉柔带着萱萱先走,本想回她的娘家,但他早已做了准备,婉柔应是发现了什么,准备掩护萱萱去投奔你们的。”
  想起那时候的生离死别,他还是忍不住心中剧痛,叹道:“这些也都是我猜的,最后关头,我没能陪在她们身边,也无法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世害得她们娘俩吃苦受罪,我枉为人父人夫啊!”
  “看来,只有萱萱自己知道了。”凌濯叹息一声,又来安慰他,“你也不要自责,现在在这世上不是独身一人,还有女儿在,总算是上天眷顾,往后凡事,要多为萱萱着想啊!”
  齐景天红着眼圈点了点头,从前他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躲在这处不起眼的地方默默蓄积能量,准备着有一天复仇,但现在有女儿了,他不得不改变一下想法,为女儿着想。
  他出神般问,“真不知萱萱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凌濯笑笑,为他斟了一杯茶,“有婉柔那样的娘亲,萱萱能差到哪里去?凌文说,她很漂亮,否则我们长启也不会一往情深了……说来说去,这还是天定的姻缘。”
  齐景天又笑着感叹:“真想现在就看看她……”
  凌濯稍稍沉默,而后道,“现在恐怕还不是你们相认的时机,你已经蛰伏这么多年,未做好完全的准备,不要功亏一篑。”
  齐景天也已经想到了,敛眉赞同说,“我知道她还活着,就安心了,我可以再等等。”
  两人沉默一阵,凌濯忽然说,“所以萱萱失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齐景天也点头,虽然孩子忘了他,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是非常残忍的,可若能叫孩子安心过快乐日子,这个代价也值,仇他自己去报,只要萱萱快乐平安就好。
  可是凌濯总不能跟他一样一直躲着吧,毕竟两个孩子要成亲了,总要有长辈主持才像样子,齐景天想了想说,“凌兄,长启大婚,你应是要回去一趟的。”
  凌濯没有否定,而是说,“听闻近来朝中局势有变,少帝有意亲政,这是个机会。咱们慢慢来,好好规划一下,无论如何,不能暴露了你。”
  ~~
  凌瑧既然已经起了疑问,身为父亲,凌濯便也不再瞒他,一封长长的亲笔信后,他终于知道了这几年父亲到底在哪儿,在做什么。
  原来齐景天还活着,在当年被安顺王赵颐迫害后逃出生天,换了身份,做起了墨城的城主,暗中积蓄力量,准备报仇雪恨,而父亲去到墨城,亦是为了帮他,只是为了不叫外界起疑心,才瞒天过海,找了修行避世的借口。
  这几年屯在心头的疑问终于豁然开朗,他就知道,当年齐家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父亲也不会无端撇下家业不管——父亲这样做,其实用心良苦,一方面,是出于对朋友的道义,另一方面,不过是韬光养晦,当年势头最盛的齐家被灭,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不会是自己,所以身为家主的他,有必要做出无心世事的样子,以避灾祸。
  如此一来,他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既要在父亲回归之前将家业打理好,又要避免风头过盛,确保一家平安。
  他深深吸了口气,既然没有退路,那就硬着头皮迎面直上吧。
  不过也有值得高兴的事,他的阿蓉,或者说是萱萱,原来不是孤女,她还有父亲的,这样一来就算她有天能想起从前的事,也不会过于悲伤。
  但公开阿蓉的身世并没有多大意义,两位父亲的决定如此,他亦是同样的想法。公开,只是叫他们的亲事名正言顺一些,却极有可能会为她带来危险,得不偿失。
  所以只能暂时委屈她了,好在他的心坚定不移,他会加倍对她好,补偿她这些年失去了的东西。
  ~~
  琳琅阁。
  由城郊回来后,又接连下了几场雨,天气一天冷过一天,眼看着,竟有入冬的迹象了。
  这几天阿蓉一直闷在屋里,很是无所事事,等凌瑧再来看她的时候,便说,“我觉得我该回玲珑坊了。”
  凌瑧一愣,“为什么要回去?你不喜欢这里吗?”
  阿蓉说,“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住在这里总有些不合适,还不如在玲珑坊,可以跟师傅学手艺,白吃白喝你好久了,心里过意不去。”
  他便明白了,笑着说,“白吃白喝什么?反正早晚也是你的,没什么过意不去。手艺便不用学了,总归将来要做少夫人的,不如学学如何管家。”
  阿蓉脸一红,“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要老是挂在嘴上,会叫人笑话的……”
  凌瑧挑眉,“谁说八字还没一撇,我说过的话,难道会不作数吗?”
  阿蓉还是有些担心,问,“那你爹同意了吗?”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他总是自己保证,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难免她会担心了。他眼含笑意,说,“他非常赞同,还说等年后会亲自回来主持我们的婚礼……”趁四下无人,他拉过她的手,轻轻亲了一下,而后笑着说,“这下放心了吧?”
  “真的?”阿蓉不敢相信的问。
  她虽然信他,却几乎对他的父亲不报什么希望,毕竟自己什么都没有,人家堂堂家主,会喜欢自己这样的儿媳吗?
  “当然是真的。”他说,“我同父亲的人品叠在一起保证。所以不必担心这个了。”
  “可是……”她低下头,羞涩地说,“还没过门,怎么好一直赖在这里?会叫人说闲话的。”
  他本不在意什么闲话,可对她来说这似乎的确是个问题。
  可除过远在墨城的齐景天,她也实在没有亲人了,当年齐家的灾祸便是安顺王一手造成,所以那个嫁进安顺王府的姑姑,连想都不必想。
  对她来说,最安全的只有这里,而他也舍不得叫她离开。所以……他决定说服她。
  “阿蓉,我有话跟你说……”
  “嗯?”
  听他这样说,她便仰脸认真看着他,晶莹黑眸中全是他的倒影,剔透的樱唇映在眼中,叫他一时心猿意马。
  左右无闲杂人等,他贴近她,将她逼到墙角,啄一下樱唇,再喃喃地说,“我从来不怕什么闲话,所以你也不要怕,现在的安排,于你于我都是最好的,虽然也许外头可能会有一些闲话,但人不靠闲话活着,所以请你再忍忍,千万不要以这个理由,整天想着离开我。”
  他把她的手握在胸前,有些哀怨的问,“为什么总是想回去,难道回去了,你一点不想我吗?”
  这一番告白真可谓别出心裁用心良苦,她抿唇甜笑,“当然会想的。只是……”为了补偿他的那一番哀怨,她羞涩的回吻他一下,又解释说,“可是憋在屋里什么都不做,我总有些不安……”
  正说着,她忽然有了主意,“不如我给你种花吧,那天听晚彤说了好些菊花的名字,我养花还可以,学着自己种种,给你做园丁,怎么样?”
  他深呼吸一下,娇生惯养的千金流落乡间,养成了勤劳能干的好习惯,虽然是好事,不过还是有些惋惜。
  她该过的,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吗?
  “马上要入冬,种什么也养不活的。”他想了想,替她个出了个主意,“我缺个书童,不如你来,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你给我念书听。”
  她一怔,说,“你知道的,我书读得不好。”
  “没关系。”他说,“我们顺道再重新学一下,把你落下的那些,一样一样补回来。”
  阿蓉不是不明白,若要要做他的妻子,眼下这个样子是不合适的,他不计较外面的闲言碎语,她也要给他长面子的。所以她想了一下后便应了下来,点头说,“好。”
  于是接下来“书童”便很顺利的走马上任。
  齐家出事的时候阿蓉才十岁,虽已开蒙,但书读的并不多,凌瑧便从一些的诗词开始教她,阿蓉很聪明,很快就可以自己读书,常常是他看他的书,她练她的字,两人共处一室,纵使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却也觉得默契十足。
  字写累了,阿蓉就去叮叮咚咚的弹琴,虽然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她却还记得自己学过的几首简单的小曲,她自己弹得忘我,难为凌少主在心里皱眉——看来琴也要重新教了。
  赛雪不似凌瑧有良好的的涵养,实在受不了了,就喵的一声,由暖烘烘的茶炉边爬起来,走到她面前翻个白眼,再钻去凌瑧的身边呼噜打盹,阿蓉有些挫败,问凌瑧,“我弹得很难听吗?连猫都嫌弃我。”
  凌少主在心间努力想了一番措辞,最后安慰她说,“我觉得你还是去绣花吧,虽然鸳鸯有些像水鸭,但也还是有些潜力的。”
  阿蓉,“……”


第三十六章 
  往常一入冬; 各地官员便纷纷开始为岁末纳贡做准备; 由于凌家几乎垄断了江南各地的各项产业,身为少主,凌瑧总是难免要为此事与州官裴承打交道。
  裴大人也是个很知礼的人; 明白要麻烦凌家; 每年都会特意摆好酒席,邀请凌瑧。
  凌瑧当然不屑于参加这种酒宴,然而就算很不感兴趣,但也不好不给裴承面子; 毕竟还要与官府维持良好的关系,所以只得答应下来。
  今年又收到了裴承的请帖,其时他正教阿蓉抚琴; 在亲自示范,修长手指拨弄七弦,琴音缥缈直上云霄。
  一曲弹完,阿蓉依然深深沉醉在那副风流仪态中无法自拔; 却见瀚尘捧着请帖过来了。
  凌瑧接过请帖; 粗略扫过一眼,有些无奈; 对阿蓉说,“今晚我有样应酬,不得不去。”
  阿蓉很懂事的点头说好,跟他道了别,自己抱着赛雪往回走; 凌瑧则稍作准备,待到傍晚,携着礼物去了裴承府上。
  只是原本以为此次只是一场寻常的客套,却没想到在裴府中遇到了新鲜面孔。
  知道他到来,裴承在府门口亲自迎接,一路说着客气话,待走到宴厅,却见桌边早就等着一人,三十多岁的模样,面容十分清秀,神情却稍显冷峻,举止言谈不似一般人。
  裴承倒也不遮掩,直接向凌瑧介绍说,“这位是宫中特使曹大人。”
  那位曹大人上下打量他一番,抬手跟他见礼,“鄙人曹兴,久闻凌少主大名,幸会,幸会。”
  凌瑧心中悄悄一顿,这果然是曹兴,东厂掌印太监,京城朝中风云人物。
  既然对方毫不隐瞒,他也表现坦荡,还对方一礼,客气道:“草民何德何能,今日得与曹督主共坐,督主大名如雷贯耳,该是在下敬仰。”
  他一面客气,心中却是疑惑的厉害,曹兴是太后的亲信,一向在京城待着,好端端的,怎么会无声无息的跑到临安?
  今日这顿饭,看来不是这么好吃的。
  因为心中有疑惑,他嘴上便格外小心应付提防,曹兴这样的人物,断断不会白坐裴承的酒客,所以想必是专程见他的。果然,这曹兴再与他客气几句,几杯酒过后,居然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曹兴端着酒杯,呵呵笑道:“久闻凌少主一表人才,今日亲见,咱家才信这传言不假,听说凌少主尚未成家,咱家这里有一桩好姻缘,想要为少主牵一牵线,不知少主意下如何?”
  凌瑧面上一凝,余光扫到一旁同样一脸意外的裴承,抬手为曹兴斟了杯酒,笑道:“这可真是折煞我了,这一点私事,竟能劳动督主操心,心中实在惶恐。”
  曹兴却道,“少主大名,天下谁人不知?咱家早想结交,有什么好事,自然也会想到少主,咱家平素就是爱管闲事的性子,希望凌少主千万别笑话。”
  凌瑧便知道了,曹兴并不是在开玩笑。可能叫他做媒的人,必定不简单,况且曹兴岂会平白无故来给他做媒?
  这背后必然有什么事,他虽不知道,却也一点都不想沾染。
  更何况他已经有阿蓉了。
  他在心间快速盘算一下,道:“该是我不怕二位笑话了,我府中其实已经在筹备婚事,打算年后开春成婚,到时候冒昧向督主与裴大人递上请帖,还盼二位能赏光。”
  就见另两人皆是一副意外的表情,曹兴特意看了看裴承,裴承赶忙问他,“上回在贵府赴宴时,还听少主说过,并没有成婚的打算,怎么现在就在筹备婚事了,这喜事来的实在是突然些啊!”
  凌瑧笑着点头说是,本不想多做解释,就此糊弄过去,然却见曹兴琢磨了一下,不依不饶问,“哦?看来是咱家来晚了。不知少主是要娶哪家的千金?”
  凌瑧只好道:“这真要二位见笑了,在下的未婚妻并非出自名门,只是一位普通女子。”
  曹兴只当他在为拒绝随意找了个借口,呵呵笑道,“少主玩笑了吧,寻常女子,怎能入得了凌府大门!”
  凌瑧一笑,语气却极其认真,“她出身虽寻常,却是有恩与在下,具体事情说来话长,但请相信,在下绝非玩笑。”
  曹兴也算是见识到他的温和之下的硬气了,便稍作缓和,道:“少主知恩图报,令人钦佩,只是……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在为谁做媒?”他端起一杯酒,特意压低声音道:“可不是谁都能请得动咱家的。”
  这算是很大的诱惑了,毕竟任谁都有好奇心,裴承果然一脸期待的样子,而凌瑧,其实也想知道,虽然对别的女子不感兴趣,但知道了是谁,才能猜出曹兴的真正目的。
  没等凌瑧说什么,曹兴便微微一笑,直说道:“我朝德清公主,与陛下一母同胞,乃陛下血浓于水的亲皇姐。德清公主享尽先帝与太后宠爱,可谓世间最金贵的女子。”而后诱惑地看着他,“若是等闲小事,何须咱家千里迢迢来寻少主?实则是这样一桩镶金的好姻缘,我不愿便宜他人哪。”
  曹兴把话说完,果然从凌瑧眼中看见了意外。
  凌瑧当然意外,德清公主?这来头果然不小,只是公主招驸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至于要叫曹兴悄悄溜到江南来与他这样说?
  莫说有阿蓉,就算没有阿蓉,他也绝不会与皇家沾上关系的。
  可曹兴已经把话摆明,对方这样的身份,已不是他一句话就能打发的了。
  他稍作斟酌,谦卑笑道,“督主赏识,在下没齿难忘,只是一则,我凌家乃布衣平民,实在不敢高攀公主,二则……”
  谁料他话还未说完,却被曹兴打断,曹兴压低声音道,“今日与少主一见如故,裴大人也不是外人,咱家也就不怕直说了,其实德清公主现下芳华正茂,放眼四海,欲高攀的人不计其数,可咱家特意来与少主做媒,其实……是太后看上您了,你若是愿意,皇上会亲自赐婚,试想一下,这样的金玉良缘,凌家从此也可跃身皇亲国戚,何等光宗耀祖?”
  “至于少主方才所提的婚事,既然连裴大人都不知,想必还没正式下定吧?既如此,便还有商量的余地,知恩图报是美德,可报恩有许多办法,难道非要以身相许吗?”
  曹兴是个很好的说客,这样一番声情并茂的诱惑,倘若换做他人,说不定会马上缴械投降了。
  凌臻此时也知道,自己恐怕已是进退两难。
  太后看上他,所以想把德清公主嫁给他?
  开玩笑,太后看上的,恐怕是凌家的家业吧!
  这招实在是高啊,皇亲国戚,说得好听,若他答应,凌家祖辈辛苦经营的这些产业,转眼就会充了国库吧!
  见他一时并未说话,曹兴呵呵笑道:“咱家也知此事事关重大,这样吧,少主暂且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咱家此次是来替朝廷督查漕运,左右要待上几天,少主想好了,再来回复我不迟。”
  凌瑧只好先点头,勉强微笑道了谢。
  这顿饭的目的已然达到,没了再继续下去的意义,便早早散了。
  凌臻一路神色凝重,待回到凌府,便立刻叫来凌文,道,“我要立刻给父亲去信,现在不得不要改变计划了。”
  凌文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见他这样着急,很是诧异,他沉声将今晚的事情告知,凌文也大吃一惊。
  凌文说,“此前并未听说曹兴来江南督查什么漕运,今晚却忽然与少主提起这样的亲事,论说公主招驸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太后当真看上了少主您,也不必这样突然袭击啊……这件事恐怕很有蹊跷。”
  “蹊跷大了。”凌瑧凝眉说,“他们必然是要避着谁。”
  可到底是要避着谁?
  好好琢磨一下,或许能猜出端倪。
  先帝三年前驾崩,如今在位的这位皇帝不过十四岁,正是十足的少年郎。先帝留下一班老臣辅政,太后与少帝虽是孤儿寡母,这几年朝政也算平稳,当然这种平稳只是表面上的。当少帝贫弱,诸侯却日益强盛,矛盾便渐渐浮出水面了。
  这位强劲的诸侯是谁,凌文与凌瑧两人心中都有数,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安顺王。”
  没错,安顺王赵颐。
  从前的安顺王像个避世的闲王,可自打将齐家的家业据为己有,这些年,实力越发不容小觑,甚至在政事上,也越来越多的指手画脚起来,少帝的辅臣们,或者说少帝自己当然会不满,逐渐起了提防之心,也属正常。
  少帝对安顺王起了戒心,这当然是好事,可这门亲事,是万万不能结的,但眼下少帝派了曹兴亲自出马,显然是势在必行,所以,拒绝并不太容易。
  凌文问,“少主说要禀报家主,不知是要改变什么计划?”
  凌瑧微微敛眉,“恐怕要将阿蓉的身世公布出来了。”
  他与阿蓉,或者该说是齐萱,是由双方父母亲定的娃娃亲,因是两大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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