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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追医圣那些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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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进天机楼半个时辰也不到,出门时却也能见到日头西偏了一些。出天机楼的时候只能见到一排整整齐齐的白鸽落在栏杆上,这些白鸽是浔月与外派弟子之间联系的渠道,外派弟子驻守于山下各地,一个月内要收集信息且传送多次回浔月。
  察陵湄兴起想去逗逗那些鸽子,却引得那一群白色乱飞了起来。一只划过单孤的头顶,扑腾几下翅膀硬是把单孤给弄醒了。
  “你这小姑娘是谁,怎么到我这天机楼来玩鸽子?”单孤摇晃起身,负手而立于二人前面,虽然仍旧半眯眼,语气里却有了几分严肃意味。
  察陵湄知道面前这个老人恐怕正好是清醒的时候,她低头走过去,一副领罪的样子,“单爷爷,你刚刚不就见过我吗?结果我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你就过去睡觉了。”她抬了头朝面前发须花白的老人灿烂一笑:“爷爷,我叫察陵湄,是东琴国来的。”
  单孤端详了她一会儿,清瘦的脸上神色竟是有些复杂,“察陵湄……就是那个不久前逃婚的小郡主?”
  察陵湄鼓气,瞟了瞟身后的宁澜,又回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事儿都过了这么久,怎么人人都知道,爷爷快别说了……”她向后跑去,把一直置身事外的宁澜拉了过来,“单爷爷,我是和他一起来的,他叫宁澜,是从前医门弟子白湛的徒弟。”
  宁澜执扇向单孤行了一礼,“单老前辈,晚辈宁澜,早就想来拜访前辈,无奈总是不巧,便到今日才来。”
  单孤端详了二人一阵,遂点了点头,“此景真是似曾相识。我知道你,宁澜,”他闭眼笑了笑,“你师傅从前可是医门的红人,培养的徒弟也是这般厉害。听说阿宁要你当医门门主,你不愿意?”
  宁澜一怔,“阿宁?”
  单孤“哈哈”一笑,“我是这浔月年纪最大的人,我叫‘白宁’这孩子向来这样称呼,他少时也没少来诀门闲逛,与我关系好些。”
  察陵湄“扑哧”一笑,“原来如此,可我看白掌门现在严肃的很,以前不像是好玩的人。爷爷,你刚刚还把宁澜错认成掌门了呢!”
  “你们现在见到的掌门自然不会是以前我见到的那个‘阿宁’,”单孤摇摇头,凝眉看向宁澜,“你说你要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宁澜神色沉静下来,看了看身旁的察陵湄,淡淡一笑,“只不过是对浔月的一些前事感兴趣,想听前辈讲讲,不过今日也晚了,改日再来打扰前辈。”
  刚刚那一群吓飞的白鸽如今早已又整整齐齐排在了栏杆上,不远处又来了一只新的白鸽,单孤走近捧起它,一边取那细细的脚杆上缠着的纸条,一边道:“这浔月的历史,多半皆记在了这天机楼的书上。不过么记下的只是可以面世的。至于不该面世的,不在书上,也渐渐被人淡忘,你就是问我,我也不会知道。”
  察陵湄看着宁澜眉心微蹙,又走近单孤不解问道:“爷爷,为什么有不可面世的历史,浔月这样的名门正派难道还有不能说的隐秘吗?”
  单孤放掉那只鸽子,见它稳稳停落在栏杆上,才回头对察陵湄倏然而笑:“小姑娘,这世上之事能有几样是非黑即白的?”
  宁澜走上前拉过察陵湄,对单孤行一礼以作拜别,“单老前辈说的是,只不过隐去了黑的,便只能看到白色了。晚辈们先行告辞了。”
  察陵湄本想再多问几句,却被宁澜拉着走了。就快要走下台阶之时,又听到后面单孤喊她的声音,“小姑娘,我手上的,是一个关于察陵家的消息,你要不要听一下?”
  察陵湄看着日头下老人慈和的面容,想要点头却又想起白宁那张严肃的脸,便皱了皱眉道:“爷爷,我想知道。可是掌门说了这些外人不可以知道,他会不会责怪于你?”
  单孤笑出了声,“阿宁还没那个胆子来责怪我。”他慢步走下台阶,将那张纸条放到了察陵湄的手上。
  日光下纸条上的小黑字异常得清晰,察陵湄即使错愕非常,但也还是觉得自己不至于眼花。
  “小小,你怎么了?”宁澜看着她越睁越大的眼睛,不禁问了一句。
  她慢慢讲纸条还给单孤,一字一句道:“宁澜……我韫姐姐,她要和……墨夷公子成婚了!”
  宁澜虽没有她那般反应这么大,但到底这个消息突然,他心里也震了震。他猜出墨夷顷竹此人并非外界所传那般出尘高贵,而察陵韫左不过是一个思慕墨夷顷竹的闺阁小姐而已。
  单孤重新叠了叠那纸条,“看来这察陵家和墨夷家还真是斩不断的缘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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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桌上放了一份色彩明快的炒菜,用的是新鲜取来的春笋,红椒,木耳还有鸡肉。旁边的两份米饭亦煮的晶莹剔透,粒粒饱满,这庭院中春光本就好,这样一来本该是更加有食欲的。
  宁澜再次抬头看了看察陵湄,见她筷子动的很慢,“你姐姐和墨夷公子成婚,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察陵湄咽下了口中的饭,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说不上来。韫姐姐喜欢公子这我一早就知晓,可我也知道公子向来无意于她,而且我怕……”察陵湄干脆放下了碗,向对面之人皱了皱眉,“宁澜,你说我才刚得罪墨夷家,公子不会把气出在我姐姐身上吧,那她嫁过去岂不是……”
  宁澜给她往碗里夹了一块鸡肉,摇了摇头,“墨夷顷竹身为东琴敛尊教的掌教,就是不满你之前的做的事,为了墨夷家的脸面也不会做这样的事。而且察陵家好歹地位贵重,你姐姐是能任人欺负的吗?”
  似乎觉得宁澜这话说的有理,察陵湄点了点头捧起了碗,吃了一口又问道:“宁澜,你今天在天机楼看到了什么记载?有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
  “无非就是一些医门弟子的记录而已,并不有趣。”
  “是吗,可我看到那个若水口中和她一样转教的女弟子了,那人叫霍青鸢,是从医门转去剑门的,单婆婆说她学医也学得很好的,”察陵湄说着又夹起一块春笋,“宁澜,你厨艺真好,没有人比你做的更好吃了!”
  宁澜淡淡一笑,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今天我也看到她在医门的记录了。”
  “可是你说奇不奇怪,我想看看她后来如何了,那一页却被撕掉了。”察陵湄吃尽碗中最后一粒米,微微偏头思忖道:“你说,这算不算单爷爷口中说的不黑不白的事情?”
  宁澜皱了皱眉,却未答话。
  他今日看到的关于医门的记录也颇为官方。霍青鸢是曾经北翟曦族首领的堂妹,身份也算贵重,总该记录详细些才是。察陵湄的母亲夏惜蓝与这个女子同为单浮弟子,应当是师姐妹关系,然霍青鸢转去剑门那一年,夏惜蓝亦下了山,也正是那一年,白宁成了浔月的掌门,从此浔月开始封教,鲜少有山下弟子再上山求学。
  “宁澜,你怎么了?”察陵湄看了看他面前只吃了半碗的饭,有些奇怪,“今日从天机楼回来你就有些……心神不宁,难道也是在担心我姐姐?”
  宁澜抬头,嘴角浮起浅淡的笑意,“不是,只是近来在掌门处呆的久,才知山下不宁,总归有些不安。”
  “是金乌教和巫族吗?他们又做什么了?”
  “小小,这浔月有巫族混进来的人。”他看了一眼察陵湄惊恐的眼神,宽慰道:“不过你别害怕,只要别乱走就好了。”
  “真是奇怪,浔月布防如此严密,巫族的人竟也能上山?”察陵湄心里隐隐的不安,却默默将把自己在浔月认识的人全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觉得没有哪一个人像是巫族的,“那掌门可有怀疑的人了?”
  “没有,”宁澜静静看了看石桌上那瓦罐里就要枯了的那一把野花,忽然道:“乐门女弟子众多,这春日里开得最好的花都栽在乐门峰岭上了,今晚我要去一趟那里,顺便为你折些花来如何?”
  想起今日被楚楚“觊觎”的那块茶花饼,察陵湄听到这话有些隐隐的不悦,更多的是酸味。她撅了噘嘴,“可是楚楚说了,她自己会来惜竹苑的,你还要特意去看看她吗?”
  宁澜笑笑起了身,“许久未听楚楚的曲子,想要一赏总还是亲自去更有诚意一些。”
  “那你去赏吧,我不懂这些,就不打扰你们了。”察陵湄见他收拾碗筷也不打算帮忙,她起身将那些干花拔出瓦罐丢在了一旁的花圃里,烦闷转身要离去却又振振对背后的人留了句:“记得折最好看的给我!”
  

  第44章

  虽然清明将至,但日头到了酉时也就落下了。乐门那座峰岭上的弟子自然也和其他峰岭差不多; 早早吃罢晚饭便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勤学一些的话还会钻研一下今日的乐谱; 不过倒是不会在晚上练习,只因晚间结界退去,此时起乐必然会打扰到浔月其他弟子。
  白念危身为乐门门主; 自然有许多事要忙; 因此平日里辅导年轻弟子的事情便落到了乐门掌事商楚楚的身上; 好在她技艺出众; 沉稳耐心,颇得其他弟子尊重。
  天色彻底暗下来,沉沉夜幕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稀落落的星星,然而站在这浔月山上,好似星星也离自己更进了一些。
  商楚楚望了望后面紧闭的几个屋舍,独自一人悄悄出了门。
  乐门女弟子众多,因此峰岭上多是漂亮的草木。此时夜间; 黑漆漆的一片; 看起来反倒有些可怖,在几丛密集的灌木旁边; 有一个人身着黑色斗篷静静站着。
  “师妹。”
  听到唤声,黑色斗篷转了身,星光下出现一丈妖媚美艳的脸蛋,看到商楚楚,脸上浮现娇俏的笑意; “师姐,来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这浔月的阵法若是没有你们乐门曲子的帮助,真是一点儿也破不了。”
  楚楚淡淡道:“自然,所以让你最好不要轻易来找我。小夭,你到底有何事?”
  小夭一把摘下了斗篷帽子,走到商楚楚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我说师姐,你在这浔月待久了,还真把自己当正派弟子了,这么一本正经做什么?”
  商楚楚秀眉蹙起,拿下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照你的说法,难道我们巫族是不正之派吗?”
  “自然不是!浔月从我们巫族这里偷学了多少东西?”小夭声音里有些愤意,转而又冷冷一笑:“师姐,你还记得你是巫族的人就好。我之前便告诉过你,要你劝察陵湄下山或是杀了宁澜,别告诉我以师姐的本事竟会做不到?难不成是心软了?”
  “我没有!那我问你,取一本《净心策》而已,难道以你的媚术摆不平那个墨夷顷竹吗?”商楚楚脸上是少有的冷意,“你不是不知道墨夷顷竹是怎样一个伪君子,你为他做了多少事情了?”
  “墨夷家的禁地我进不去,”小夭咬了咬唇,“师姐,你帮我办那两件事又如何?”
  “师傅说过,宁澜不要动。至于察陵郡主,我会慢慢想办法让她下山。”
  “真不知道师傅为何要护着那个宁澜,我们巫族被浔月害到这个地步,如今还要与单夜群那个卑鄙小人合作,”小夭手掌重重敲了一下后面的灌木,以泄愤气,“师傅何必再护着未来浔月的人?”
  树枝随着小夭的敲打而重重颤了一颤,商楚楚立刻拉过小夭,轻声道:“巫族在世人看来是歪魔邪道,可师傅并非那般狠心之人,我们要的不过一个说法而已。宁澜是真正仁善宽厚之人,又是医学奇才,我想师傅也是不忍心的。”
  小夭忽然抬头,看着星光下商楚楚的朦胧目色,讥讽一笑:“师姐,不会是因为你喜欢他,所以才故意说不杀他是师傅的命令吧?”
  商楚楚紧紧拿过她的手腕,“小夭,我从来不会忤逆师傅的意思!这里所有人都只道巫族族长诡先生乃阴邪之人,难道你也认为师傅是不辨善恶……”
  “谁!”
  不远处有一根树枝踩碎的声音,二人警觉转过了身。后面一人长身玉立,就是在这厚重的夜色下,也难以盖住他身上风逸淡雅气质。
  宁澜上前,看着那两双惊恐的眼神,淡淡笑了笑:“今晚连月亮也没有,两位总不会是在此处赏月吧?”
  小夭拨开楚楚拦着的臂膀,声色严厉,“不愧是我们的医圣,见到我这个巫族妖女还这么镇定自若。你说,你听到了多少?”
  宁澜目光从二人身上流转过一遍,“无论我说听到了多少,恐怕小夭姑娘都会默认我全听到了,不是吗?”
  商楚楚再一次拦住想要上前的小夭,却又被她一把推开。小夭冷冷对宁澜一笑:“宁公子知道就好,所以你也知道我小夭的行事风格,如今你知道这么多,断然不能留下活口。”
  “小夭,你做什么!”商楚楚一把按住她要用暗器的手。
  “师姐!就算师傅不要杀他,可是他知道了你是巫族奸细,留着他你就不能在浔月待下去了!”
  “不可以!”
  小夭重重推开商楚楚,一枚暗器已经飞向宁澜,眼见就要刺进他的身体,然却被商楚楚飞移到他身旁,生生用手接下了。
  “师姐,你疯了吗!”小夭正要拔出第二枚暗器,却听到远处一声门开的声音,这里的动静在这寂静的夜下被放大了,自然惊动了乐门未睡的弟子。
  商楚楚握着流血的手,对小夭厉声道:“赶紧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夭退后两步,咬了咬牙一挥袖便消失了。
  灯笼的光靠的越来越近,有两个女弟子结伴到了此处,声音有些哆嗦,“是谁在这里?”
  宁澜携着商楚楚走了出去,那两个女弟子听到声音,立即转了过来,才见到原来是这二人。
  “师姐,你怎么和宁公子两个人……”一个女弟子没有再说下去,这黑灯瞎火二人躲在这不易被察觉的地方,想想也知道是想要做什么,便不好意思戳穿了。
  商楚楚正色道:“你们先回去吧。方才我们怕打扰你们睡觉,才没有在屋里叙话,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两个女弟子对自己师姐的这番说辞表示明白,点了点头,相视一笑便下去了,这灌木丛旁又只留下了那两个人。
  宁澜看了看商楚楚手上暗器刮过留下的深深伤痕,沉声道:“楚楚,你这手要马上包扎,还是来惜竹苑吧,别的地方都不方便。”
  商楚楚缩了缩手,心有犹疑,“宁澜,你知道我是巫族的人,你……”
  “去惜竹苑再说吧。”
  **
  还好宁澜的屋子里,许多常需的药草都是有的,因此不用特意再去医门求药,惊扰了别人。商楚楚静静坐着,伸出手任他处理。那素日里用来弹琴拨弦的玉手此刻掌心有一条深深的伤痕,看着就知道有多疼。
  宁澜手法温和,商楚楚亦尽量忍着疼痛。
  “楚楚,你这手恐怕一个月内是拿不了乐器了。”
  商楚楚“嗯”了一声,看了看烛光下他沉稳的神色,禁不住先问出了口,“宁澜,从进门到现在,你没有问过一个问题,我是巫族的人,你不惊讶吗?”
  宁澜悉心为她抹了最后一层药才抬起头:“我早就知道你是巫族的人。”
  “什么!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商楚楚惊得缩了缩手,感到疼痛才让自己静了一静,“难道是我和你一起在客栈碰到小夭那一次?也不对……那时候,你知道我是浔月的弟子……”
  宁澜不动声色拿过桌上细细的绷带,轻轻抬起她的手,“楚楚,我是先知道你是巫族的人,然后才知道你是浔月的人。”见商楚楚满脸的诧异,他又耐心解释:“去年腊月,那个在客栈救下被若水刺伤的金乌教弟子的人,是你吧?”
  商楚楚满目惊讶,迟钝点了点头。
  当时她救下了冷星,那个客栈过道里,站着的就四个人——白念危,商若水,宁澜和察陵湄,本以为自己当时蒙面易装,却不想在那时他便已经发觉。
  “那你……如何知道那人就是我?”
  “你当时说话了,你的声音我听了五年,怎会认不出?”宁澜在她手上缠了几圈绷带,拿剪刀剪断后继续道:“后来我与你一同去见了小夭,看你一下子便制服了她,我便知道你与她一定有关系,你是巫族而非金乌教的人。”
  “是我笨,我早该猜到你对我有所怀疑的。”商楚楚缩回了手,看了看上面整整齐齐的绷带,无奈笑了一笑:“郡主逃婚后在客栈找到我们那一晚,我便奇怪你为什么坚持要她和你住一个屋,其实是怕我这个巫族女子伤害她吧?”
  宁澜不置可否,只是安静收起了桌上的药品,一样一样放到药箱里头。
  到底是相熟之人,商楚楚明白他的沉默代表的答案,遂兀自苦苦一笑,“宁澜,既然你一直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掌门我就是巫族的奸细?”
  宁澜将药箱拿了放进柜子,回到桌旁为她倒了一杯热水,“楚楚,若我告知掌门,你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好歹认识了五年多,难道我竟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吗?”
  “那你的眼光是如何?”
  “你并非恶人,我也并不觉得巫族之人就是恶人,所以静观其变就好。”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与小夭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商楚楚轻叹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又放下,“当年诀门未叛出时,浔月派单夜群偷偷习过我们巫族的术法,才得以让诀门那般壮大。可浔月却恩将仇报,不仅造谣我们巫族行禁术,违逆天理,还屠杀我们族人!”
  宁澜见她向来温婉的脸上露了凶光,一时不知如何劝慰只得又倒了一杯热水,见她平静了一些之后才又问道:“所以你师傅,也就是诡先生便同单夜群合作了?”
  商楚楚点头,“宁澜,你信我的话吗?还是你依旧相信白宁的话?”
  “我信你。”宁澜淡然笑笑,看到她脸上会心一笑又问道:“可浔月屹立于世亦久,它的正终归多于邪,白掌门于浔月更是举足轻重。他若一倒,我不觉得单夜群真能如此好心帮你们巫族澄清事实。”
  “单夜群野心勃勃,他要的是浔月掌门一位,可我们巫族如今势单力薄,不与金乌教合作,何时能重见天日?”
  宁澜见她目色笃定,知道多言无用,只是想起白宁病情,虽知非商楚楚之力可解,可心中还是不忍,“楚楚,掌门的体内巫族的咒术“影灭”……”
  话未完,商楚楚便摇头断了他的后话,“宁澜,那是我师傅从前和白宁对决时给他施下的,所以我肯定是解不了。”她见对面之人了然点头,犹豫一番才又开口,“那你不会告诉掌门我的身份是吗?”
  “从前我不透露你的身份,是我的恻隐之心,而且你也未做伤人的事情。”宁澜看向她,那双桃花眼里似有淡淡微光,定定道:“可如今,我想你做一件事来交换我的守口如瓶。”
  “什么事?”
  “巫族历史久远,精通各种术法。听闻有一种叫作‘倦生’的咒术,你会吗?”
  商楚楚张了张嘴,眉头重蹙,“我会,但这是一种禁术,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宁澜夷然一笑,“我知道,我想你给我施上这种禁术。”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商楚楚遽然起身,压低了声音道:“宁澜,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受这种禁术要付出的代价吗?”
  “知道。”
  她见宁澜云淡风轻的脸上竟有几分庆幸,忽地心骤地疼了一下,“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她,所以你才要我对你施这‘倦生’,好彻底解了忘尘?”
  “我只是,想对她再好一点。”
  他越是冷静,她越是难安。
  商楚楚重新坐下,重重咬了一下唇,“宁澜,如果我不答应,你会告诉掌门我是巫族之人是吗?”
  “是,楚楚。”
  他的声音本是那样温和笃定,该给人一种心安,现在那三个字重重砸在商楚楚心头,如厉石一般,她闭了闭眼,重重叹气,“我如此珍惜你,你却不珍惜你自己……这咒术有去无回,永附你身,永不可解,你想好了吗?”
  “嗯。”
  

  第45章

  惜竹苑内的木屋虽然小,屋内陈设与察陵湄从前在察陵府的房间自然是天差地别。但好在山间空气好; 也安静; 她也习惯了这里的硬板床和粗糙的被褥,因此每每到了二更天必然已经熟睡。
  然今晚心中有了心事,却又辗转难眠起来。
  她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方包; 里面一粒粒结实的种子放在手里硌得慌。这合欢花的寓意好; 况且还是宁澜相赠; 所以即使是作为她与顷木的成婚之礼; 她也不舍得扔掉的。
  察陵湄起身,披了一件外衣在身上,悄悄打开了窗子往外看去——对面那木屋里头竟然还亮着烛火,难不成是宁澜回来了,却还没睡下?心里头有些酸涩,窗子被默默地合上了。
  说什么去折花,分明就是想去见楚楚。察陵湄始终觉得,那二人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若是宁澜能感知到情。爱; 第一个去寻的恐怕就是楚楚了。
  不安心,不在睡前见他一面; 终究不安心。
  “楚楚?”察陵湄推开门,见到对面木屋的门正好也开了,只是廊前微黄的烛光下,却不只有宁澜一个人的声音,旁边还有那曼妙女子的丽影。
  对面二人正好也听到开门的声音; 朝她这边望来。三人皆走到了庭院的中间,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商楚楚浅浅一笑,为察陵湄拢了拢披风,“郡主,山上晚间冷,要多注意些才是。”
  “多谢楚楚,你的手!”察陵湄看到她刚要放下的手,惊讶地喊出了声,“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楚楚用右手轻轻遮了遮那些白色布条,和声道:“不碍事。适才天黑走路不慎,刮擦到了树枝,不好去打扰医门的人,便来了宁澜这里巴扎一下。”
  察陵湄看了看宁澜淡然神情,点了点头,认真道:“楚楚,你这双可是能抚琴奏乐的巧手,万万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她又看向一旁未发一言的人,“宁澜,楚楚的手会好的吧?”
  宁澜见她一副慎重神色,不由笑了笑,“自然会好,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商楚楚望了望黑色夜幕上的点点星辰,再看向宁澜的神色竟是有些惘然。她轻轻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拍了拍察陵湄瘦小的肩膀,“郡主,你认识宁澜比我还早,你说他是个什么人?”
  察陵湄被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弄得有些怔怔,若不是看到面前二人平静异常,她差点以为这二人方才在房内有过争执。只是大活人在面前,如何能客观评价?
  “楚楚,我觉得他……”察陵湄看了看夜色下仍旧一副超然之态的宁澜,低头轻轻道:“他好像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很平和的人,还很……我也说不上来……”
  商楚楚漠漠一笑,“我只是随意一问罢了。郡主,我说他是个傻子,你信不信?”见察陵湄讶然张了张嘴,她又敛了笑意,漫不经心瞥了瞥一旁的男子,“太晚了,我回乐门了,改日再叙。
  “诶?”察陵湄看着那个翩然而去的背影,一时木木。直到宁澜的声音再次在她耳旁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察陵湄看着烛光下他淡然安雅的面色,反倒衬得自己过于浮躁。她低下了头,寒凉的夜风让她将披风拢得更加紧了一些,“你之前说过浔月有巫族的人,你又大晚上出去找楚楚,我不放心,想看看你。”
  没有月色,廊前灯火葳蕤,映得二人的身影在那灰白的地上显得愈发清晰。宁澜看了看她披散的乌发,直直垂到了腰间,山风一过,几缕发丝乱飞了起来。
  浔月的山风最是清爽,却不想也能拂动他的心神,又许是‘倦生’这咒术实在厉害,他也不懂此刻自己跳得比平日快的心却是为何。
  宁澜走近她,理了理她额上的乱发,她的眼睛告诉他,她在等着他说话。
  “小小,去睡觉吧。”
  “啊?”察陵湄见他又要准备转身,一把拉住了他刚要放下的手,“宁澜……”
  “怎么,还有事?”
  “你说你喜欢听楚楚弹琴,现在她的手受伤了,”察陵湄不放他的手,慢慢绕到他身前,抬头仔细看着他的眼睛,“我以前也学过一些,现在我重新学,努力学,以后你想听就找我好不好?”
  山风一下子大了些,穿过过道竟灭了几盏灯,灯火变得阑珊。宁澜看了看她抓得紧紧的手指,面上浮起温温笑意,“不必学了,我现在不喜欢听了。”
  察陵湄皱了皱眉,轻轻放开了他,无奈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喜欢什么,我学还来得及吗?”
  “不必学,我喜欢的你都会。”
  “啊?”
  宁澜轻声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楚楚受伤了,我也来不及折花。过几天,一起将之前带给你的合欢种子埋下吧。”他指了指花圃里中间的一个空位,“现在这个时节,种花种树是最好的。”
  察陵湄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蓝紫色的婆婆纳草中间确实有一个空地。只是这个宁澜,今晚的语气怎么有点奇怪?
  “宁澜,你没事吧?”
  “为何这么问?”
  “我觉得你……”察陵湄面露惑色,看着他平静神色还是忍不住道,“宁澜,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神和平日……。不太一样。”
  宁澜回头看了看那留下的唯一一盏昏黄灯光,指尖不经意划过她脸颊,对她静静一笑:“太暗了,是你晃神了。好了,可以去睡了。”
  察陵湄看着他安然离去的背影,也觉得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亦转身朝对门走去。
  **
  白宁这几年来许久未离开浔月,自从几年前与白念危一道剿了巫族在北翟的一个巢穴之后,便一直居于清宁居,除了每月例会的时候见一面众门主,倒是少有出门的时候。
  这向来掌门一位多从门主中选出,但若是一门中有出类拔萃的弟子亦有成为掌门的可能。现在浔月这几位掌门都是“白”字辈的人,除了白念危是三十年前因乐技出众一入教门一年便成了乐门门主外,白林和白辞皆是自小就呆在浔月山的,可不管与这三人与掌门的交情如何,对于以后这掌门一位,总归是有些想法的。
  前一任浔月掌门三十年前择了剑门门主白宁作掌门。但是白宁虽然年少有为,只是资历却比其他‘单’字辈的门主低了许多,剑门亦有其他精锐弟子不服他年纪轻轻成了门主又要跃为掌门,后来经过剑门内部一场比试,白宁胜过不服之声的带领者——白珏,才得到剑门众弟子支持,成为掌门亦简单了许多。
  这些陈年旧事,若不是宁澜这几日频频去寻单孤,将他迷糊时清醒时说的话皆串联起来,才理清了上面这些事情,只是这乱麻般的前尘往事叫他不安。
  “宁澜,听闻你这几日经常去天机楼?”见宁澜取回施在自己手腕上的最后一针,白宁突然就问了一句。
  “是,浔月风光虽好,可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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