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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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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心寡欲了半个来月,再来一次,他心头那点刚消虚火的就前功尽弃了。
  嬴晏微微松了一口气,被这么一闹腾,因为三哥失忆而引起那点儿心酸已然消散的一干二净。她扯过薄被,抬着微红的警惕眼,将自己卷了进去,翻身睡觉。
  谢昀倒没在意她戒备,只笑了笑,把人柔软的身体勾在怀里,抱着入睡。
  一夜好眠。
  然而少莲汤此时却不平静。
  半个月来,陈文遇同谢昀一样,皆是忙碌。
  八月初三这一日,谢昀闲下来了遣人给嬴晏送书,陈文遇亦是。
  陈文遇知道他逼得越紧,嬴晏心中防备愈甚,日后再想做什么,便会越来越困难。只是他心里忍不住,想来看一看她。
  然而入少莲汤的一瞬间,陈文遇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跟在嬴晏身边的暗卫不在。
  陈文遇神色一凛,推门进入屋内。
  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
  陈文遇脸色阴沉,往外走了一圈,仔细查探,素秋等人睡得香甜,没如往常一般留人守夜。
  看来是晏晏自己离开的。
  陈文遇袖口下的手指不显地翘了翘,人去哪儿了?与谢昀在一起么?两人去了哪里?
  除此之外,陈文遇想不出第二个人,因为今日汤泉宫并入嬴晏出入的记载,她甚至连少莲汤都没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阿么的大布丁的营养液~


第84章 
  “晏晏。”
  “晏晏; 明日三哥下学堂; 带你出去玩好吗?”
  ……
  “晏晏。”
  “不哭了,明日三哥带你去骑马。”
  “晏晏不是奇怪的人; ”少年一边揩去她脸蛋上的眼泪,一边轻声哄; “晏晏是女孩子,只是现在得假扮成男孩子; 不能告诉任何人。”
  小男童漂亮的眼睛里含泪; 神色茫然而疑惑。
  显然,她这个年纪,还不能清晰的认识到男孩和女孩到底有什么区别。
  少年揉揉她的脑袋; “以后再有人说奇怪的话; 不要一个人偷偷哭,告诉三哥去教训他们。”
  ……
  嬴晏的眼皮千斤重,似乎陷入一个梦魇中醒不过来,直到一道凉飕飕的风在她耳畔划过,“晏晏。”她倏地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嬴晏睫羽忽闪几下,待看清了眼前人,不禁心头一窒。
  谢昀无疑生得容貌俊美。
  他是那种骨相比皮相还出挑的男人,眼角眉梢间都藏着锋利; 一双内勾外翘的眼眸尤为精致惑人。
  嬴晏见过很多美人,平日里顾镜自怜,也没少欣赏自己的美貌; 自以为不会沉溺美色。
  可是一大清早,从谢昀怀中醒来,这种感觉让她有那么一瞬,怦然心动。
  谢昀在她乌黑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扯着唇角笑了下,指腹在她眼下划过,落在眼角泪花处轻按,“做噩梦了?”
  嬴晏回神儿。
  “没有,”她摇摇头,轻声说:“梦见了小时候的事。”
  谢昀“嗯”了一声,没再开口,伸手揉揉她有些凌乱的青丝。
  他起身下床,拎起了木施上的衣衫穿起,动作优雅散漫。
  外边太阳初升,渡了一层淡色的光芒的窗户上,透过窗隙,正好投在谢昀的脸上,半明半昧,勾勒出一副惑人的画面。
  嬴晏看了须臾,忽然张口喊了一声:“二爷……”
  谢昀正在香汤净手,闻声微偏了头,笑问:“怎么了?”
  嬴晏欲言又止,半晌笑笑,“没什么。”说完,她也掀开薄被,起身下床。
  人大抵都是贪心的,得到一样东西之后就会忍不住渴求更多,就连一向懂得知足不辱的嬴晏,也难免动了几分心思。
  嬴晏敛了心思,走到谢昀身边,递过一方净手的帕子,转而问道:“二爷,你昨日说我三哥的记忆还有救,是要喝药吗?”
  “不必如此麻烦。”
  谢昀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没擦,而是顺手掬了一捧水淋上了她脸蛋。
  香汤温热,手掌微凉,嬴晏吓了一跳,两腿一挪便要往后退,却被谢昀轻而易举地拽了回了。
  “别动。”谢昀说。
  嬴晏默了须臾,已然恢复如常,乖巧地不再动。这种事情上,她无法拒绝谢昀。
  “你三哥伤到了后脑,这么多年调养,淤血已经散了,没有后遗症,多带他去熟悉的地方走一走,见一见熟悉的人,没准哪一天就会想起来。”
  谢昀一边说,手指一边慢慢划过她脸蛋,从一弯黛眉到眼睫,再到小巧琼鼻,就连唇瓣都没放过。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肌肤白皙滑润如羊脂玉。
  谢昀稀奇,她怎么能生得这般精致漂亮。
  感受到人在她脸蛋上慢悠悠描绘,嬴晏耳朵又红了,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看。
  谢昀又道:“明日我会带你三哥去觐见陛下。”
  嬴晏闻言,蓦地睁开眼,迟疑问:“明日?”
  谢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你父皇身体每况愈下,宜早不宜晚。”他顿了顿解释,“晚了恐生变数。”
  这些时日陈文遇动作不断,明显是想扶二十八皇子嬴域上位,永安帝若忽然一命呜呼,再折腾一番委实太过麻烦,不如早早复了太子位,这样也好名正言顺的继承正统。
  嬴晏心里担心,“可是三哥的记忆,还有父皇……”
  谢昀笑了笑,打断道:“无妨,你父皇不会对嬴柏做什么。”
  永安帝刚愎、无情、贪图享乐,可他心里还记挂着大熙江山,除了嬴柏,他已经没有第二个出色的儿子可以选择。
  何况在永安帝心中,怕是只有嬴柏,才与他有那么几分父子情谊。
  听谢昀如此说,嬴晏便不再担心,点头应下。
  她心里想:这样也好,三哥早一日掌权,陈文遇便可早一日告老还乡,到时候两人之间的纠葛也就彻底断了。
  彼时她还不知道,谢昀心里想的是,让陈文遇给她父皇陪葬。
  一场晨起梳洗,慢吞吞地拖拉了快三刻钟。
  直到推门而出的时候,厨房备好的早膳已经凉了,不得不又热了一遍。
  嬴晏没有在山庄久待,三哥明日便去面见父皇,那兄妹叙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于是用过早膳后,她就与陵玉骑马回了汤泉宫。
  *
  “右边这本是燕京的人脉关系,左边的这本记载着你的往事,应付一般人绰绰有余。”
  谢昀拎了两本三指厚的册子,推到嬴柏面前,“明日觐见陛下。”
  赵绍安:“……”
  他的视线在两本册子上扫过,忽而抬眼去看谢昀,“谢大人为何如此着急?”
  谢昀随意地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道:“陛下沉迷寻仙问道,国不能一日无君,殿下早一日复太子之位,天下子民早一日得安稳盛世。”
  理由找得冠冕堂皇。
  赵绍安心底埋了几分疑惑,一个十八岁就上战场的男人,明显是奔着建功立业而去,真的对权势一点留念都没有么?
  这未免和传闻中的谢昀出入太大。
  赵绍安沉吟片刻,“谢大人想要什么?”
  谢昀拎着茶壶转了一个圈,漫不经心地笑,“天下太平。”
  乍一看去,仿佛只是一位赤诚精忠的臣子,为了嬴熙皇室鞠躬尽瘁。
  赵绍安手指捏在茶杯上,狐疑地凝了谢昀半晌,
  谢昀似乎一点也不怀疑他消失的八年里是否性情大变,也不担心他能不能坐稳太子之位、成为心系天下的贤君。
  似乎连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担心都没有。
  在那张凉薄寡情的俊脸上,瞧不见半分端倪。
  赵绍安神情稍沉。
  谢昀轻声笑,知道嬴柏在思忖什么,不露一点他的心思,怕是嬴柏会心生疑虑。
  “明年双春年,宜婚姻嫁娶,还望太子殿下早日掌权。”
  赵绍安:“……”
  随着话音落下,赵绍安终于迟缓地明悟过来,谢昀费了如此周折,只是想娶他妹妹。
  *
  嬴晏从后山回汤泉宫,刚过了一座水榭,就瞧见了陈文遇的身影。
  不止是陈文遇,还有父皇和姚贵妃,郑礼和王才和也随侍在身侧。
  嬴晏讶然,父皇不是在金沙洞闭关么?
  嬴晏不太想出现在永安帝面前,只是帝王就在眼前,岂能容她绕路,便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圣安。”
  永安帝闻声转过头,狭长眼眸扫过嬴晏,落在她一身男儿装上,额角顿时突突直跳,隐现青筋。
  若是其他女儿如此打扮,永安帝还能开口赞一句英姿飒爽,不输男儿,颇有吾少时风姿,然而落在嬴晏身上,则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被苏氏骗了十六年。
  嬴晏心思敏锐,察觉到永安帝不善的目光,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永安帝皱眉斥道:“如此妆扮,成何体统。”
  嬴晏乖巧认错:“父皇教诲,儿臣谨记。”
  一旁的姚贵妃见了这一幕,娇艳的脸上闪过惊讶,目光在永安帝和嬴晏身上来回流连,没想到父女二人一见面竟然是这般剑拔弩张。
  姚贵妃眼波流转,思忖着要不要帮衬个话,直到瞧见一旁郑礼朝她摇头:不可。
  见此,姚贵妃作罢。
  她知道,郑礼不会害她。
  郑礼叹了口气,她入宫晚,心机再多,也绕不过永安帝心思深沉,说到底还年轻,明哲保身最好,他跟在永安帝身边三十年,自是知晓嬴晏和苏氏是什么情况。
  郑礼默默的把视线从姚贵妃身上收回来,站在永安帝身侧,一如既往的面带笑容,手揣拂尘伺候。
  永安帝冷哼一声。
  年纪快过半百的帝王坐在水榭龙椅上,面容严肃,不怒而威。
  不远处身姿纤细的小姑娘踌躇不安的站立。
  永安帝盯着她模样,思绪逐渐飘远。
  他少年就被封为太子,直到登基帝王,一路顺风顺水,大熙在他手里头,虽不说蒸蒸日上,却也没山河日下。
  有朝一日羽化登仙,见了祖宗,嬴承毅心里想,自己也能说上一句心中无愧。
  仔细算来,他这一生,最多的跟头是栽在苏蕴禾身上。
  两人少年夫妻,十余载相伴最后却反目成仇,倾尽半生心血养的大儿子英年早逝,尸骨无存。再说俩人的小女儿,欺君罔上,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血脉。
  如此想了一通,永安帝的胸口堵了一口气,修剪整齐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
  年龄大了,总是容易追忆往昔,不过永安帝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有错,错的只能是苏皇后。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嬴晏那张低眉顺眼的脸蛋上,永安帝才觉得胸口堵着的那口气顺了不少。
  嬴晏和苏蕴禾长得太像了。
  以至于神情恍惚间,永安帝甚至以为自己瞧见了苏蕴禾。
  若是苏蕴禾的性子有嬴晏一半软和,朝他服个软,夫妻二人何至于穷途末路?
  嬴晏被永安帝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心中不知该悲该讽,还是该惧,于是行了一礼,十分识趣地道:“此处风光极好,父皇与贵妃娘娘同游,儿臣不再打扰,这就告退。”
  永安帝眯了狭长眼眸。
  那些久远的记忆慢慢浮上心头,苏蕴禾也是这样不咸不淡,“陛下有淑妃相陪,妾不打扰了。”
  不过比起她母亲来,嬴晏显然更乖巧温软,没有冷着一张小脸。
  然而永安帝还是怒从心中起,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石桌上:“朕让你离开了?”
  比起年轻时,年迈的永安帝脾气越来越大。
  嬴晏:“……”
  她无声叹气,怕是今日不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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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夏日的风很燥; 烈阳当空。
  永安帝的心火也燥。
  嬴晏眼帘垂下; 眼睛转了几转,手指有些紧张地捏着。
  有天降福星这么一个身份; 她不担心永安帝降怒赐死,可是若是她有一点言辞不当; 不如父皇的心意,小责小罚肯定少不了。
  整个水榭寂静无声; 气氛稍显紧张。
  阳光照在嬴晏身上; 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色,永安帝看着她露出的半边脸蛋,神情忽然有些恍惚; 一时间竟分不清; 站在他面前的是苏蕴禾还是嬴晏。
  “过来。”永安帝开口道。
  嬴晏上前,站在他面前。
  永安帝皱眉:“把头抬起来。”
  嬴晏想,她父皇大概还是不甘心。她这个“孽障”杀不得,既然如此,如果她是他的子嗣,那他心里还好受些。
  她缓缓抬了头,露出整张脸。
  常言女儿俏父,儿子俏母,可是苏蕴禾生下的一儿一女; 都像极了她,尤其是嬴晏。
  昔年时,苏蕴禾常常看着她的脸蛋; 感叹上天不怜惜,那时嬴晏不懂,如今却明悟了其中含义,若是她容貌俏父,何须战战兢兢扮十六年男子?
  永安帝仔细地端详着站在面前的“十四女儿”,意图在她的眉眼间瞧出点什么。
  可是看了良久,他只在嬴晏眼角眉梢瞧出苏蕴禾的影子。
  这些陈年往事,知情者寥寥,在场的人里头,只有郑礼知晓。而姚贵妃入宫晚,王才和在御前伺候也不过两年,不曾见过苏皇后。
  只有陈文遇曾在昭台宫伺候三年,是见过她的。
  永安帝收回视线,缓慢递往椅子上靠了靠,抬了茶杯抿了一口,仿佛只是父亲一句不经意地问:“文遇啊,你觉得福寿是像皇后,还是像朕。”
  明眼人一瞧,便知嬴晏容貌像极了苏皇后,和永安帝倒是瞧不出相似来。
  陈文遇眼神动了动,御前伺候这么久,很快便揣测出几分心意来——陛下想听什么。
  “福寿殿下眉眼像皇后娘娘。”陈文遇说完,声音顿了顿,视线落在嬴晏身上。
  小姑娘眼帘微垂,盯着足前三分地,不曾分半分目光给他。
  她只要看他一眼,他就会开口帮她,可是她竟然宁愿一个人孤立无援,也不肯向他求助。
  陈文遇眉眼倏地阴沉沉,忽然想恶意地说一句“福寿殿下瞧着和陛下一点都不像呢”。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陈文遇敛了那些阴狠的心思,神色如常地笑道:“不过福寿殿下轮廓间的神韵,倒有几分俏似陛下。”
  说完,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王才和,眼神示意。
  比起陈文遇来,贴身伺候永安帝起居的王才和,在说话间更能讨永安帝欢心。
  王才和会意,笑眯眯地对永安帝道:“老奴不曾目睹苏皇后天颜,不过这么一瞧,福寿殿下轮廓间的神韵,的确俏似陛下。”
  闻言,永安帝铁青的神色稍霁,将视线再一次挪到嬴晏身上。
  他是个多疑的人,怀疑一旦埋下了,一两句话是无法消除的,可是因为方才陈文遇与王才和的话,永安帝心里堵着的气顺了不少。
  今日嬴晏虽做男子打扮,却没有刻意描眉描眉,一张脸蛋白皙莹润,乖巧可爱。
  自从废后以来,他已经整整八年没见过苏蕴禾,记忆中模糊的身影与嬴晏渐渐重叠,永安帝微微眯了眼眸,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中。
  永安帝十分注重身体保养,二十余年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依然老当益壮。
  这些时日来,他在金沙洞闭关,每日里清心寡欲,服食丹药,夜深人静时,竟常常想起少年时的事情。
  感受到永安帝打量的目光,嬴晏手掌有些紧张地握起,她知道,父皇在透过她看母后。
  可是她被这种眼神儿看得浑身不自在。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永安帝忽然摆摆手,吩咐姚贵妃一众人退下,不多时,水榭之中就只剩下他与随行的宦官。
  永安帝嗓子有些发干:“你母后……临终时可说过什么?”
  她父皇又开始深情了。
  嬴晏眼睫微垂,无声讽笑。
  此时此刻,她只要编两句说,母后思念过也后悔过一类的话语,便能讨得父皇欢心。
  可是嬴晏不想。
  她的父皇是帝王,坐拥天下四海,一道圣旨下,便有无数官员谄媚,尽心尽力地从大熙十四州里遴选美人送入宫,供他挑选。
  他什么都想要,太贪心了。
  在有些事情上,嬴晏一向执拗和倔强,添起堵来,也是十分的得心应手。
  嬴晏唇角轻扯,偏偏不想让他如意,淡声道:“母后说,但愿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永安帝怔住,脸上的情绪霎时五彩纷呈,悲恸难言又或是面色铁青,倏尔又化作勃然大怒,最终化作一声冷笑。
  “好一个生生世世不复相见,是你母后会说出口的话。”
  永安帝已经很多年没被人如此忤逆过,胸口起伏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郑礼见状,忙上前虚扶捶,却被永安帝挥手退了下去。
  他抬起狭长眼眸,死死地盯着嬴晏那张与苏蕴禾像了六七的脸蛋,“你认为你母后是错是对?”
  嬴晏面色不变:“人子不议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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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帝冷笑,“那是认为对的了?”
  嬴晏沉默。
  永安帝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怒从心中起,蓦地挥袖,桌上的茶水点心劈里啪啦砸了一地,迸裂的碎瓷片飞起,落到了嬴晏的手上。
  瓷片锋利,在手背上割出一道血痕,疤痕不深,奈何手背细嫩,不多时,便有血珠争先恐后的流出。
  陈文遇心头一紧,然而却只能站在永安帝身侧,不得上前。
  嬴晏恍若无所察觉,温声道:“父皇息怒。”
  永安帝听了,却是愈发怒不可遏,情绪起伏间,开口降罪,“来人,把这个孽障拉下去……”话未说完,他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
  手掌再移开时,上面染了一抹鲜血。
  永安帝心头一震,脸色顿时惨白,一旁的郑礼见了,慌忙道:“来人,来人,快传太医。”
  整个水榭乱成一团。
  父皇这两年不停的服食丹药,到底伤了身体。
  嬴晏低眉敛目地跪在地上,没抬眼,也没说话。
  直到永安帝的鸾驾匆匆离去,被遗忘在一角的嬴晏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回了少莲汤。
  永安帝吐血的事情被悄无声息地瞒下。
  嬴晏在少莲汤等了一日一夜,也没能等来永安帝的降罪圣旨,却等来了明宣太子死而复生的消息。
  彼时。
  陈文遇的神色不太好看:“谢昀将嬴柏寻回来,带到了陛下面前?”
  一旁的宦官点头,“谢昀曾两次派人前去云州大规模查人,第一次是以差户籍人口的名义,第二次是以捉捕刺客的名义,属下想,谢昀那时是在寻找嬴柏。”
  陈文遇垂下眼帘,只听咔擦一声,手里的茶杯倏地碎裂,锋利的瓷片割破手心,他却浑然不觉,似乎一点也不知道疼一般。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能不明白,嬴晏从少莲汤消失那晚,怕是去见嬴柏了。
  可是嬴柏若是登基为帝……
  陈文遇阖了眼眸,手握成拳,任凭粘稠的鲜血流淌,滴落在地板上。嬴柏若是登基为帝,他就再也没有办法除去谢昀,也没有办法得到嬴晏。
  ……
  不得不说,比起遭到永安帝厌弃的嬴晏,嬴柏的确得他宠爱。
  永安帝满面春风,连闭关修道也不顾了,整日里拉着嬴柏絮絮叨叨,有些是往事,有些是时政,尽心尽力地给这个儿子铺路。
  中秋家宴变国宴,在汤泉宫大摆宴席,整个燕京的王公大臣皆做出席,贺明宣太子回来。
  见永安帝的架势,诸人心里便有计较,知晓嬴柏的太子位已经十分稳当。那些在暗地里蠢蠢欲动的人,纷纷偃旗息鼓,就连姚贵妃也不曾再抱着嬴域出现在少莲汤。
  一别八年,燕京中的官员升迁贬罚,变动很大。
  嬴柏初回燕京,根基不稳,明枪暗箭不少,忙得脚不沾地。
  谢昀也一连六七天不曾出现在嬴晏面前。
  先前送来的那箱子书,落在书架上已经染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嬴晏这一日刚刚练过剑舞,从青玉池回正殿,瞧见那一架子书时,视线停留了片刻。
  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
  素秋提了一个竹篮子进来,嬴晏闻香转身:“姑姑提了什么?”
  “花房那边栽培德桂花开了,奴婢去摘了一篮子。”素秋一边说,一边把竹篮子递到嬴晏面前,“今日立秋,尚膳监那边送来了螃蟹,正好可以做一盘桂花蟹和桂花糕。”
  “立秋了啊……” 嬴晏捏了一片花瓣,放在鼻尖闻闻。
  扑鼻的雅香,甚是浓郁。
  嬴晏把花瓣抿到唇边咬了咬,软声道:“让小厨房那边做两份,一份让陵玉送去星辰汤,另一份装到食盒里,我拎去给三哥。”
  素秋福身应下。
  太阳将落未落的时候,小厨房那边把做好的菜色送了过来,装了两个食盒。
  嬴晏打开其中一个食盒,把刚刚温好的黄酒裹了一层绸布保温,放了进去,又取了一些桂花洒在食盒里面做点缀,好好收拾了一番,才心满意足的把盖子盖上。
  她把食盒递给陵玉,嘱咐道:“螃蟹性寒,记得告诉二爷不要忘记用黄酒。”
  谢昀能悄无声息的来少莲汤,她却无法同他一样隐匿行踪去星辰汤,只能遣陵玉去送。
  陵玉点头应下,提着食盒离开,一路疾行,去了星辰汤。
  嬴晏则带着素秋还有另一个食盒,去了嬴柏所在的少阳汤。
  一入正殿,就瞧见自家二爷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半支着下巴,似在思忖着什么,他桌前摊开了数份奏章,还掺了几封神鸾卫特制的密信。
  瞧见是陵玉,谢昀掀起眼皮,“怎么了?”
  “十四殿下说今日立秋,让小厨房那边做了桂花蟹还有桂花糕,命属下送过来。”陵玉把食盒放在一旁的几案上。
  谢昀嗯了一声,精致的眉眼渐渐舒展,慢慢挑开了食盒盖子。
  两只壳红肥美的螃蟹,一碟与桂花一同炒的桂花螃蟹,露出了金黄的蟹黄与白嫩的蟹肉,一碟香气扑鼻的桂花糕和一壶已经温过的黄酒,金灿的桂花的铺两侧。
  嬴晏鲜少如此主动。
  谢昀唇角勾了一个愉悦弧度,又将盖子重新盖了回去,慢条斯理地起身,敛了敛衣角,提着食盒,步伐悠然地往外走。
  晏晏都如此表明心意了,他自然应当去陪她一同用膳。
  陵玉愣了一瞬,等反应过来二爷要去哪儿,连忙抬腿跟上。
  他小声,为难地开口:“二爷,十四殿下……”
  谢昀脚步顿下,瞥了他一眼,“说。”
  陵玉硬着头皮继续道:“……去了少阳汤。”
  “是么。”
  谢昀嗓音凉而淡,唇角的笑容渐渐散了。


第86章 
  谢昀到少阳汤的时候; 兄妹二人正坐在一张小桌旁用膳; 一旁边点了盏烛灯,昏黄的光线映得她小脸莹白可爱。
  这样一副情景; 怎么瞧怎么温馨缱绻。
  嬴柏拆了蟹,取了蟹黄递到嬴晏的小碟里; 笑着说:“蟹黄给你。”
  做完这个动作,嬴柏自己都愣了一下。
  自从回到汤泉宫; 他时常会做出一些没由来的动作; 似乎在脑海深处,仿佛就该这么做一般。
  与其说是没由来,不如说是习惯性的动作。
  “你想起来了?”嬴晏有些欣喜地抬眼。
  嬴柏笑了笑; “想起来一点。”
  这说的是实话; 他的确想起来一点,只是那些零碎的记忆,还不能拼凑成完整的过往。他心里想,按照如今的情况,应当过不了多久,就能全想起来了。
  嬴晏“哦哦”了一声,开口安慰道:“三哥,你别着急,慢慢来; 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瞧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嬴柏失笑,“好。”
  话音落下; 嬴柏忽然偏过头,朝门口望去。
  嬴晏随着她三哥的视线往外看,漂亮的眼眸里闪过惊讶。
  “二爷?”
  外面天色还未全暗,他站在门口处,高挑的身形被笼罩得有几分模糊,手里拎着两封密信。
  谢昀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打搅了两人,唇角勾着笑,十分自然而熟悉地往里面走,也不尴尬,“用膳呢?”说话间,他把手里的两封密信递给嬴柏,“有人想杀你,处理一下。”
  嬴柏:“……”
  嬴晏听了面色一白,“谁想要杀我三哥?”
  谢昀随意地在一旁坐下,伸手揉揉她脑袋,“跳梁小丑罢了,不必担心。”
  其实谢昀不介意嬴晏与她三哥亲昵,血脉至亲,若是疏离才古怪,但是他心里多少有点不爽,给他的螃蟹遣陵玉送,给嬴柏的螃蟹就亲自送?
  两人换一换,他心里才满意。
  所以,谢昀来了。
  还寻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边嬴柏拆开了密信,眼眸微垂,一目十行地扫过,等看完内容,他在心里沉默了须臾,果真是不必担心的跳梁小丑。
  而嬴晏听了谢昀的话,则松了一口气,只是能得谢昀亲自送信,岂能是小事?她不安地绞着手指,颇为紧张地看着她三哥读信。
  嬴柏把信折叠好,收了回去,抬眼瞥向坐在他妹妹旁边的男人。
  他有些意外,谢昀性子散漫,心气傲,不想竟然在这种事情上斤斤计较。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的确不假。
  嬴柏笑了笑,“有劳谢大人提醒。”说话间,他抬手吩咐人,“给谢大人添一副碗筷。”
  他没有怀疑过谢昀的真心,自然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刁难。
  见三哥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嬴晏因为那句想杀他而紧绷的心弦松懈。
  谢昀瞥过嬴晏碟子里的蟹黄,若有所思,他不重口腹之欲,更觉得吃这些东西麻烦,只是若剥来喂嬴晏,倒也有意思。
  他取了筷子,夹起嬴晏碟子里的蟹黄,毫不客气地放到了自己嘴里。
  “……”
  嬴柏挑了眉尖。
  嬴晏眨眼,以为谢昀也喜欢吃蟹黄,她偏头盯了一眼桌上的四只母蟹,渐渐发了愁,她哪敢和这位爷虎口夺食。
  早知如此,该多蒸一些母蟹才是。
  嬴晏认命似地取了一只公蟹,不想谢昀按下了她的手,笑道:“我来给你剥。”
  说罢,谢昀拿起小银剪,开始慢条斯理地拆螃蟹。
  他手指骨节修长,动作优雅,只露出一张下颌流畅的侧脸颊,深长的眼睫微垂,盖住了幽黑惑人的眼瞳,就连右眉眉骨处细小的疤痕都变得内敛起来。
  嬴柏的视线落在谢昀熟稔的动作上时,微微顿了一下。
  谢昀似是浑然不察,挑起的蟹肉和蟹黄,一同放到嬴晏的碟子里。
  嬴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往日时谢昀也常常喂她吃东西,只是三哥在旁边瞧着,她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耳尖渐渐红了。
  嬴柏笑了下,自顾自地拆起了自己的蟹。
  “二爷……你不用么?”嬴晏用了几口,迟疑问。
  谢昀面不改色:“用过了。”
  嬴晏“哦”了一声,也没怀疑,继续吃她的小螃蟹。
  一场晚膳用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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