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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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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容左无言,却在心内默默申诉。

    正是因为这四年的生不如死,体会到没有江淮的日子是多么煎熬,他如今的立场才会如此坚定,深吸一口气,孤注一掷的说道:“儿子不会放手江淮,如果父皇想做后赵武帝,儿子也心甘情愿。”

    后赵武帝!

    皇帝闻此言,登时目眦欲裂,抄起旁边的茶杯掷在他的身上:“当真是大逆不道!你竟然敢把朕比作石虎那个暴君!你!好大的胆子!”

    说罢,疾步上前,大掌扬在半空中!

    宁容左猛地皱眉,却没有躲。

    谁知皇帝的巴掌并没有如约落下

    宁容左轻呼了口气:“儿子不敢。”

    “不敢?朕看你胆子大得很那。”皇帝忽然怒极转笑,不知道是不是气过头了,“老六和老三扛不起大事,老五不是帝王料子,老七又太小,长欢是个女子,朕现在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儿子,朕自然不会像后赵武帝那般因心内狐疑而杀了你,至于你大哥,那是他自作自受。”

    宁容左眼珠轻动,无声冷笑。

    皇帝站在他身侧,忽而道:“虽然你总是顶撞朕,但你是依旧朕最优秀的儿子,不过你别忘了,你三哥和江淮的婚旨,朕可还没收回呢。”

    果然,提到此事,宁容左的脸上瞬间没了表情。

    “父皇。”他微声开口,“您当初不是说,此事作罢,您不会把她赐给我,也不会把她赐给三哥的吗?”

    皇帝见自己戳中了他的要害,冷冷道:“朕答应的事情多了,难不成桩桩件件都要办到吗?更何况当初你也答应了朕,会专心在政事上,既然你食言了,那朕也不必继续信守承诺。”

    负手在背后,他冷淡垂眸:“你休要出手对付你三哥,朕可警告你,婚事就在那摆着,只要你不动,朕就不动,可你若是歪了心思,那么好,你对你三哥做了什么,朕就会对江淮做什么,你大可和朕撕破脸,咱父子俩,试试。”

    最后两字出了口,龙案上的火烛嗖的灭了一根,半个浴堂殿的光消失,有呛人的袅袅白烟漂浮在眼前,像是条要勒脖子的白绫。

    许久,宁容左才重新开口:“儿子记住了。”

    “你最好记住。”

    皇帝冷傲道:“要想和朕撕破脸,就想想你大哥的教训,这一身皮肉长在骨头上容易,削下去,可疼着呢。”

    宁容左垂头更深,一言不发。

    皇帝瞥眼,瞧见他肩头的伤,到底是父子,便道:“起来吧,去太医署叫崔玥给你好好处理一下伤口,斧削入骨,你当真是长能耐了。”

    宁容左依言起身,虽然肩伤疼得厉害,却还是抬臂揖礼道:“儿子告退,是夜气候寒冷,还望父皇早些休息,注意身体。”

    说罢,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秦戚从外面走进来:“皇上要歇了?”

    皇帝此刻负手站在窗前,望着那铺满长空的闪烁星子,一双眼里没了那留存四年的慌乱,唯剩一片安稳:“歇了,四年了,歇了。”

    江淮心甘情愿的入了永巷,他也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秦戚见状,也长舒了口气,低低的应声道:“是。”

    院内角落,兜转了四年的诡风,或许是皇帝内心的风,悄然停了。

【第三卷·杀马毁车】

 第1章 直道相思了无益

    翌日清晨,冬霜结满长安,挂在树梢犹如水晶般,皇城通往永巷的长街上,江淮捏了捏鼻子,拢紧身上的粗布薄衫,脚步飞快的走着。

    从二品御侍贬为三等宫女,必有豺狼虎豹过来寻仇,秦戚本想照顾她,但却被江淮拒绝了,都沦落成宫奴了,还搞什么特殊化。

    好在从秦戚嘴里得知,皇帝准备封江歇为轻车都尉,稍加欣慰。

    “好冷。”

    江淮嘟囔了一句,继续往前走着,因着临近永巷,周遭渺无人烟,那宫墙又高又窄,真像囚鸟的牢笼,显得蓝天就那么一小条。

    只是她走着,忽然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就交叠在她落脚的下一秒。

    可能因为这四周氛围的原因,她心内微悬,难不成这才贬为宫奴的第一天,就已经有旧敌来寻仇了吗?

    那脚步声随着她走走停停,怎么也甩不掉,于是江淮开启了蛇皮走位,谁料对方一个瞬移,她不察,被拽住手臂,猛地转身。

    宁容左那好看的样貌映入视线,笑道:“你在这长街上扭什么呢?”

    江淮刚从不安中抽神,就听这人又抱怨道:“知不知道我跟在你后面,甩的肩膀好疼啊。”

    江淮一愣,不快的瞪了瞪眼:“你走路用腿,和手臂有什么关系。”

    宁容左在她头上轻轻一弹,促狭道:“走路要摆臂的,你小学体育老师没教过你啊。”

    江淮微微蹙眉:“啥?”

    宁容左瞧见她下巴上的淤青,这是昨日在那木枕上硌的,转瞬敛回笑容,伸手爱惜的抚了抚:“怎么样?这儿还疼不疼啊?”

    那指腹的触感熟悉而温暖,江淮有那么一瞬间都妥协了,好在天冷风寒,叫她能维持理智,局促的往后仰了仰:“你的伤更重。”

    宁容左挑眉,声音极近温柔:“还是你心疼我。”说着,手指掐住她的下巴,俯身过去,俊美的脸庞一寸之近,四片唇瓣靠拢,几乎要贴在一起。

    “这四年你没什么想和我解释的吗?”

    暧昧的呼吸在狭窄的距离间渡着,将一切染成缱绻的桃花色。

    江淮瞪眼,一把推开他:“我和你解释得着吗。”

    说罢,拂袖转身。

    却又被一把拽回去。

    宁容左眼底一掠冰冷,将她推到墙边,身子骤然逼近。

    江淮现在身为三等宫女,没有资格着精装,只穿了一件粗布衣裳,在这冬日根本厚不到可以保暖的地步,再看那浓密乌黑的发丝挽成一个利落的单螺髻,配木钗子,更衬得她整个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可能是新织的脸皮,更嫩,更水润。

    宁容左看着,虽面上无异,但心里早已经是天翻地覆,千言万语堵在嗓子口,却俗套的问道:你今天什么都不用解释,我只问你。”停顿低声,“你爱过我吗?”

    江淮心头一跳,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在殿下心里,什么才算爱过?”

    宁容左轻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江淮也笑了,不过是冷笑:“既如此,在殿下心里,爱便是忠诚,那么好,我至今还未喜欢过别人,所以答案是,爱过。”

    对于她的回答,宁容左是既不难过也不高兴,又贴近些:“呵巧舌如簧,我对你可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啊,司马相如说过,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敢问姑娘,若是四年未见,又会怎样?

    江淮微微转头,视线盯着对面的冷墙:“司马相如再如何与卓文君厮守,不也是曾对一茂陵女子动过心思吗?否则何来白头吟?还有元稹,他口口声声说着沧海水,巫山云,可转眼又将薛涛揽入怀中,至于李商隐,更是风流,新欢旧爱,左右逢源,可见所谓的爱情有多虚伪,殿下冰雪聪明,又怎会看不透呢?”

    宁容左心动于她的伶牙俐齿,甚不在意道:“至少在写下这些诗句之时,他们还未曾变心,恰如我,不敢说未来如何,单单眼下,我对你”

    他忽然古怪的住了口,垂眸低声道:“这四年,你可曾思念过我?”

    江淮一言绝情:“思为情思,念为想念,没有前者,何来后者。”

    宁容左忍俊不禁她的嘴硬:“是吗?可行刑那日,你抱着我”

    “生死攸关。”江淮截住他的话,冷冷道,“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心如止水。”

    宁容左当然不会信她的鬼话:“当时我与慕容清都站在你身旁,还有你大哥也在不远处,为何你选择扑入我怀中?而不是你青梅竹马的三表哥?

    江淮眼色猛的闪烁一秒,冷脸道:“只是下意识而已。”

    宁容左越笑越浓:“下意识?”更加放肆的贴近着,诱惑着,“既然是下意识的选择了我,就说明在你心里,我是”

    “够了!宁容左!”

    江淮费力的再次推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肩伤的痛楚袭来,使得宁容左皱了下眉,冷静道:“好,我就是想亲口听你说,这四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淮皱眉:“这四年,我生不如死,哪里顾得上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宁容左眼底情绪百变,几秒后,无奈的将她揽入怀中:“罢了,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我不逼你,也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想问你,你此次回来,是否还如你当年所选,站在我这边。”

    江淮闻到轻微的血腥味,意识到方才那一推,怕是弄到了他的伤口,嘴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抖了抖:“你已是太子,储位在手,还需要我的帮助吗?你要清楚,自先帝朝追随至现在的长信旧臣,已经不到十人了,他们在朝上毫无立足之地,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没办法做你的垫脚石。”

    宁容左将下巴垫在她的肩上:“我不在乎他们。”

    江淮无言以对,只好故意曲解他的话意:“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上御司的那位御侍大人了,甚至连女官都不是,无权涉政,刚从鬼门关抢回自己的这条命,狼狈不堪,残喘苟活,什么都做不了。”

    宁容左轻轻皱眉:“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江淮却继续故意道:“这么说,在你手上,我真的是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生死飘摇,身不由己,眨眼间就能丢了脑袋。”言不由衷的停顿,“是了,你要我,无非是怕我把你当年做的那些脏事儿抖落出来是吧。”

    宁容左深吸一口气,严厉道:“江淮!事到如今你还在装傻!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才故意这么说是不是!”

    江淮不去看他:“你不是我,又怎会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宁容左的表情逐渐缓和:“我不是你,却比你自己还了解你。”

    江淮不紧不慢的推开他,整理着自己的粗布衣衫:“那殿下还真是高看自己了,我口中所言便是心中所想,绝无一丝一毫的假话。”

    宁容左冷笑:“呵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逞强,四年了,一点儿没变。”

    江淮顺着他的话淡淡道:“如若不逞强,想必此时已成了长街下的一具白骨,任人凌贱。”再抬眼,“无论如何,都要感谢殿下那日的救命之恩,江淮此生怕是无以为报,只能来生再偿了。”

    说罢,再次转身想要离开。

    宁容左果不其然又拽住她:“你去哪儿?”

    江淮侧眼:“永巷。”

    

 第2章 未妨惆怅是清狂

    永巷?

    宁容左盯着她今日不同的衣着打扮,问出心内所疑:“你去那里做什么?”

    江淮甩了甩,没能甩开他的手:“殿下以为皇上是心慈手软的人吗?怎么可能白白的留下我这条命?”

    宁容左醍醐灌顶:“所以”

    江淮的眉目间多了一丝无可奈何:“我活下来的唯一条件,就是囚禁在永巷,生世为奴,不得翻身。”

    宁容左皱眉,漂亮的眼睛抖出骇人的冷光:“是父皇下的令?”

    江淮放低声音,稍不留神被冷风打散:“这天下,除了他,谁还会对长信后人有如此大的怨恨和忌惮。”

    宁容左似是明知故问:“可父皇从前那么疼你。”

    江淮也笑的心知肚明,和他的配合度像是天生一对:“我从前也誓死效忠于他啊,既然我是假的,他又怎会是真的。”

    宁容左清淡一笑,说出来的话是不可言否的陈述句:“我会救你出来的。”

    江淮对这种话已经免疫,推开他的手:“宁容左,你别傻了,时至今日,你认为还有回天的余地吗?我能活下来以属万幸,你就别再给我添乱了,只当世上没我江淮这个人,好好做你的太子,等皇上百年之后,你登上皇位,一定要做一个明君,爱戴天下百姓,方能不辜负我们从前所做的一切。”

    没江淮你这个人!

    亏这女子能说出口!

    宁容左蓦然薄愠:“我现在就去请求父皇赦你的罪!”

    这回换成江淮拽住他,恨铁不成钢道:“宁容左!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去求情的后果!”

    宁容左冷冽道:“就算是被罢了太子之位又如何,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江淮眼珠颤动,无力道:“宁容左,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宁容左瞥眼:“那好,你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

    真相就是,你我是堂兄妹。

    江淮迟疑几秒,松开他的袖子:“真相”苦楚一笑,“真相就是真相,非人力可以更改,但它太过残忍,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宁容左似笑非笑:“残忍?再残忍!能残忍过你说你不爱我吗!”

    “能!”

    江淮倔强道:“它残忍到能啃进你骨子里!”

    宁容左忽然眼中狡猾,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和话语没对上号:“你知不知道你还说些什么啊。”

    江淮唯独落寞,心头像是扎了根针,不停的往外溢血:“真相就是老天注定不让我们在一起,注定要分开。”

    宁容左抚着她的发:“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命了?你从前不是对命运一说最不屑一顾了吗?”

    江淮坦然:“经历了这么多事,尤其是得知了真相之后,我才发现,命运这种东西,你真的拗不过它,即便是千方百计的去破解,到头来还是在原地兜圈子。”拿下他的手,“我已经不想去斗了,我太累了。”

    宁容左重新抚上她的发,稳稳道:“不想斗也得去斗,真正的失败是你放下手中刀的那一刹那,心败了,身就败了。”

    江淮目光浓稠,低低道:“可是我的手中刀已经断了,再也拼不起来了,勉强重拾,只会伤及自身。”

    宁容左将她按到胸口:“你不必重新拾起手中刀,只消站在我身后就好,我会为你遮风挡雨,披荆斩棘,有我在,谁都不能伤了你。”

    江淮又故意曲解:“那真是谢过殿下了,我的武功你也知道,没人能伤的了我。”

    “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以后。”宁容左已经懒得重新解释,沉默几秒,问道,“你到底跟不跟我在一起?”

    江淮平静道:“在,或不在,有何区别?”

    宁容左听她这么问,眼里还真燃出一丝希冀的火苗:“和我在一起,我会保你离开永巷,迁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过你一直诉求的安稳日子,待我登基之时,尊你为后。”

    说着,他不情愿的停顿:“至于不在,我依旧会保你一世平安。”

    江淮笑声淡漠:“还真是盛情难却,如此说来,我若和你在一起,日后也不过是你后宫的三千分之一罢了。”

    宁容左淡淡道:“我不会再立任何妃嫔。”

    江淮一次又一次破坏气氛:“谁又说得准呢?世事瞬息万变,从来都只听到新人笑,闻不得旧人哭,当年唐玄宗喜新厌旧,弃梅妃,宠玉环,单以珍珠慰寂寥,还有陈阿娇,她在椒房殿一尝冷落滋味之余,不知道会不会想起那个说给自己造金屋子的竹马,如今却宠爱卫子夫的刘彻呢?”

    宁容左垂眸:“我与他们不同。”

    “有何不同?”江淮无动于衷,“帝王最是薄情,尤其是面对不再貌美的女子,弃之如敝履也是常有的事。”

    宁容左缓缓松开她,对视其目:“那你是不想跟我走了?”

    江淮深叹一口气,略生惆怅:“不是不想,是不能。”

    宁容左又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此话何意?”

    江淮往后退,直至贴在冷墙上:“我要是活了,全族人都得死,反之,我若是永世为奴,他们才能没有性命之忧。”

    宁容左问道:“这也是父皇下的令?”

    江淮仰脸轻笑:“皇上行事你还不知道吗?他想把我永世囚在永巷,你以为你能救我出来吗?想必此时,永巷已经布满了他的眼线,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了他的手心,所以”

    她的笑容越来越风轻云淡,那违心的释怀的样子让人心疼:“我的选择是否,希望殿下能履行诺言,保我一世平安。”

    这回,她转身离开。

    “盲儿。”

    宁容左忽然叫住她,淡笑道:“我知道你说的真相是什么。”

    江淮浑然一僵,谨慎的转过头:“你说什么?”冥冥中生出些许不安来,厉声道,“胡言乱语。”

    宁容左徐徐走进,贴着她的额角:“不过是你的身世。”

    江淮骤然面无表情,眼角淤出稀薄的血丝来:“豫国公之女。”

    “别自欺欺人了。”宁容左坚挺的鼻尖划过她的颧骨,生出些撩人心弦的酥麻之意来,“我清楚你的身世,也清楚我的身世,亦或是父皇的身世,这四年,我自有我的手段,知道了很多从前不知道的事情。”

    江淮久筑的心墙在那一瞬间崩塌,略生惧意,瞳孔颤动的同时不自觉的往后。

    宁容左却一把将她揽回来,声音低沉魅惑:“那日在万枝县的戏园墙外,我那一番话,可不是说给信承听得。”

    手臂越搂越紧。

    他笑得特别好听。

    “我要让你知道,你我之间,没有什么真相,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第3章 相依为命
 
    江淮黝黑的眸子里慌乱渐生,只觉周遭的风向兜转,扑到脸上像是刀子般,她竟没想到,那日宁容左所言,居然是给故意说自己听的。

    一想到这人素日的狡猾,她心中微颤,不由得去猜忌,那位说书的窦先生,或许也是宁容左找来演戏的。

    而宁容左见江淮愣神,曼妙一笑,低头过去,轻轻吻住她那柔软的嘴唇,撬齿而开,勾住她的小舌,温柔的汲取着。

    四年不见,他却一点儿也不着急,搂住江淮的腰肢,五指用力,隔着衣服摩挲着她的肌肤,生出细微的瘙痒和悸动来。

    作为当事者,江淮已经傻在原地了,宁容左的吻陌生而香甜,四片唇瓣相贴,记忆回溯到从前,茫然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光来。

    结果就是,忘记了挣扎,但好在这永巷人烟稀少,没人看见。

    只是江淮在接吻这方面很是生疏,紧张的不会呼吸,小脸一会儿就被憋得通红,冗长的睫毛急速的眨着,像是扇子扫在宁容左的脸上。

    那人眼中含笑,松开她被吻得泛红的唇,声音诱惑道:“我的傻丫头,抽空要喘气啊,若是把你”古怪轻笑,“把你亲死了,那可怎么好。”

    江淮的脸红的像是熟透的柿子,耳垂快能滴出血来,瞧着宁容左那促狭的笑容,她这才反应过来,幼稚且粗鲁的用手背擦着嘴唇。

    只是这小小的举动却惹得宁容左不满,攥住她的手腕往下,微微眯起双眸:“怎么?擦什么?嫌我脏?”

    江淮气喘微急,皱眉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宁容左挑眉,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按到冷墙上,俯首过去,想要重新摄住她的嘴唇,只是近在咫尺之际,却眼瞥到一处。

    他蓦然停住,不甘心的抬起身子,冷淡道:“煞风景的狗东西。”说罢,伸手抹了一下江淮的嘴角,风轻云淡的离开了。

    江淮徒留在原地,浑身发软,待宁容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往前走了几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娘的,怎么一见到这人就不会反抗了,还被他占了那么久的便宜,随即一脸焦灼的抹了抹嘴,转头看去,然后愣住了。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脸色迷茫的女孩儿,正是她在上御司时的贴身侍候宫女,山茶。

    她见江淮看过来,迷茫转为欣喜,扬声道:“大人!”

    四年不见,旧人重逢,江淮也万分惊喜,瞧着她一溜烟儿的跑过来,忙接住她,笑道:“你怎么在这儿?来看我的?”

    山茶说着,高兴的浑身颤抖,当她摸到江淮真人的那一刹那,眼泪唰的就落了下来,哽咽道:“不是,奴婢是来陪您的。”

    江淮不解,却又冥冥了然:“你来陪我?”

    山茶用力的点了下头,解释道:“当我听说您还活着的时候,开心得不得了,秦总管说您要来这里做活,我就跟他说要来陪您,秦总管也同意了,就把我分来这永巷了。”

    她虽然紧张却也很懂事,丝毫没有提方才宁容左的事情。

    江淮闻言,心内满是感动,握着她的手:“你这傻丫头,好好的一等宫女不做,却来和我受苦,你知不知道,永巷里的宫奴,满了二十五岁是不能离宫的,你要在这里赔上一辈子的。”

    山茶斩钉截铁,根本不犹豫:“不,山茶心甘情愿陪大人一辈子,以前刚入宫的时候,我被分去奉茶司,总是受欺负,还是大人瞧见把我调去上御司的。”神色飞扬,“自从我被调去上御司,跟了您,宫里谁还敢给我摆脸色看,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生怕得罪呢。”

    江淮苦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在上御司了。”

    山茶摇头,笑容极其开朗:“那我也不后悔,只要我人在大人身边,就肯定没人敢欺负我。”

    她的‘肯定’两字说得极其可爱,听得江淮心情逐渐舒畅起来,拉着她的手一起拐入左边,然后一下子愣在原地。

    这就是要住的屋子了?

    江淮以为拐过去是另外的巷道,谁知道入眼直接就是一处连门都没有的的枯院子,周围的房室也不多,但一间要比一间荒芜,遍目都是苍色,院角落有一口井,几口缸,要洗的衣服在里面堆积成山。

    “额”

    这个额持续了大概十几秒,江淮一挑眉,转头瞧着那极其乐观的山茶,淡淡道:“还行,我以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正说着,左边的屋门咔哒一声,从里走出来一人,是个看上去四十余岁的女子,她着一身褐色布衫,脸上藏着岁月的沧桑和对这暗无天日的生活的烦躁,一指江淮两人:“新来的!”

    山茶瞪眼,不快的回击道:“怎么和我们家大人说话呢!”

    那女子凌眉倒竖:“我管你是谁!来了这永巷,就都得听我禾娘的话,你们两个拾掇拾掇去东边那个屋子,拾掇好了,就把那两缸衣服洗了,送去断月楼给彩云姑娘,听到没有!”

    山茶憋着火,江淮将她拦住,点了点头:“知道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更何况她没叫秦总管暗中照顾,这个禾娘自然不知道她是谁,如此语气也对。

    禾娘身为这永巷的掌事宫女,虽然严厉,却不是喜欢找茬教训新人的主,见江淮像是个识趣儿的,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子。

    山茶撇了撇嘴,和江淮去了东边的屋子,打开门,里面倒是没多少灰尘,就是太冷了,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那两床破褥子全都放在江淮的那边,淡淡道:“大人先坐吧,我去下厨取晌午饭,您吃了之后就先休息吧,那两缸衣服我来洗。”

    江淮轻笑一声,起身道:“罢了,还是我去取饭吧,你先把这里收拾一下,等吃完饭,咱们两个一起洗。”

    山茶担心道:“可是您”

    “我现在是三等宫女,还不如你呢,哪儿就那么金贵。”江淮淡笑道,“还有啊,以后不要一口一个大人一个您的,太摆眼了。”

    山茶见状,挠头道:“那我也不能直呼全名啊。”

    江淮眼珠一转,笑道:“无妨,全名就全名,名字取了就是让别人叫的啊,再者说了,我都好久没听别人叫我江淮了。”

    山茶笑了笑,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第4章 照顾

    虽说现在失了势,但好在她从前在宫里的威望不减,亦或许是秦总管和江昭良在暗中照应,这会儿去下厨取饭,也没人多为难她。

    不过那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和四面而来的异样眼光,实在是让江淮感到不舒服,领了山茶和自己的冷饭,便紧赶慢赶的回去永巷。

    只是路途有点儿长,等她回去屋前,饭都凉透了,因着两手都被食盒占着,空不出来,正想喊里面的山茶开门。

    “哼。”

    突然,身后不远处有人声传来。

    江淮转过头去,原是西房的一位宫女,她穿的不如禾娘,身形高挑却十分瘦弱,单眼皮,颧骨很高,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这初次见面,她的表情就不是很和善,眼底的嫉妒燃烧的如熊熊烈火。

    突如其来的针对。

    江淮微微蹙眉,并未费心理会,这年头宫里踩高拜低是常事,更何况自己从前有多威风,眼下就有多狼狈,日后且有的忍呢。

    “山茶,开门。”她回头道。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听语气心情很是不错,嘎吱一声,那扇单薄的房门被山茶打开,她欣喜的接过食盒,笑道:“大回来了!”

    江淮轻应,下一秒闻到了诱人的肉香,还有扑面而来的温热,她不解的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疑惑道:“这是?”

    屋里陈设没少,但这一去一回,却多了好些东西,厚褥子厚被多了两床,还多了张桌子,上面摆着新的茶具,旁边有一个暖瓶,里面装着满溢的热水,冒着徐徐白气。

    “这哪儿来的炭盆啊?”

    江淮合上门,这才知道方才那女子为何仇视自己。

    同样是永巷的宫奴,这待遇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山茶在那炸着火星子的炭盆上烤着手,笑道:“这都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修仁送来的,说是太子殿下交代的。”

    桌上还有一个食盒,她打开来,从里面端出一盘盘香喷喷且热乎乎的饭菜,又道:“这饭食是天葵姑娘送来的,定是贤妃娘娘的意思。”

    江淮闻言,又想起方才被宁容左亲吻的那一幕,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果然还是长姐心疼我。”

    “贤妃娘娘虽好,但要我说啊,还是太子殿下更有心,要知道在这永巷里,冬天最少不了炭的。”山茶歪了歪头,笑道,“方才修仁说得明白,这炭会隔几天送来一次,这一冬天是不会缺了您的。”

    有了江昭良送来的吃食,那下厨领来的冷饭可以先放在一边,江淮坐了下来,倒了杯热水暖了暖身子,瞧着旁边美滋滋烤火的山茶,颇有意味的问道:“你好像很在意太子殿下。”

    山茶抬头,又忙摇了摇头,以为江淮误会了,解释道:“大人可千万别多想。”一同坐过去,“山茶不是中意太子殿下,山茶是高兴太子殿下在这个时候还能在意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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