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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爱上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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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一想,他的眼神微妙起来,看向自家表哥时充满同情。看来侯爷和表哥的积怨是越来越深,已经到了不避人的程度。他表哥什么时候混得如此之惨,连一个侯府的丫头都敢在面前大呼小叫。
  “采翠,莫要多话,早些赶路。”
  采翠听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再次瞪程风扬一眼昂着头上马车。
  “这…这丫头好生无理,果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程风扬收起扇子,颇有些下不了台。
  “公子,是您先咒采翠姑娘长满暗疮的。”花姑小声嘀咕着,很是看不上程风扬。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和市井妇人一样咒别人长暗疮,真是小肚鸡肠。
  “你…到底是谁的丫头,怎么帮那丫头说话?”
  “公子,我不是谁的丫头,你莫不是忘了?”
  一句话问得程风扬差点翻白眼,他作甚要和这傻姑掰扯。果真都是荣昌侯身边出来的人,一个两个不是牙尖嘴利就是愚不可及,个顶个的会气人。
  “算了,本公子向来大量,就不与你们女子一般计较。话说今日不光是那丫头火气大,我看侯爷的火气也不小,莫不是两人昨夜睡得太晚?”
  说完他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觉得自己猜得没错。荣昌侯出京都带那丫头,说不得早就收了房。
  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想来昨夜怕是有什么不顺,所以两人今天都臭着一张脸。
  忽然他觉得脊背一寒,感觉到自家表哥瞬间散发出来的寒气,险些忍不住擦拭额头冒出的冷汗。他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只得暗自叫苦。
  大神斗法小鬼遭殃,可以料到此行定然不会太轻省。
  “表哥,这盒粉…”
  “自己用。”
  他脸一垮,自己用?他生得如此俊朗不凡玉树临风,还指望着一路有女被他所迷高呼尖叫。若是抹上一层黑粉,顶着一张炭似的脸,他还怎么迷倒大姑娘小媳妇。
  表哥,你不能在侯爷那里吃了瘪就把气撒到别人头上啊!
  这句话只在心里翻来滚去,半个字都不敢说出来。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家表哥,表情很是委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花姑懵懂地往前一步。“程公子,你要是不知道怎么用,我可以教你。”
  程风扬一听,幽怨的眼神一收,作出凶狠的样子。这个傻姑半点眼色都没有,明知他不愿意抹,还故意提这茬。
  现在好了,借口全无不抹也得抹。可怜他丰神俊朗的脸,眼看着就要不见天日,再也没法子吸引女子,再也不能享受来京时那种有姑娘为他痴狂的美妙。
  都怪这个傻姑!
  “就是话多。”他低斥着,瞪她一眼。
  花姑一脸茫然,“我好心帮公子,公子为何又生气?”
  他不止生气,而且都快被气死了。这傻姑该傻的时候不傻,不该机灵的时候又偏抖机灵。要真是他的丫头,他说不得少活好些年。
  一行人各自归位,默默上路。
  官道并不算太平坦,马车有些晃悠。算起来,这也是晏玉楼第一次出远门。大启幅员辽阔她一直未能亲身体会,借由此次离京倒是可以好好领略一番。
  至于后面跟着的人,她就当不存在。大路朝天各大走半边,她不能拦别人的路,也无法限制别人的行动。
  采翠还在气之前信国公对自家侯爷的随意之语,“侯爷,信国公好生无理。明明比您官阶高不了多少,你们在朝中也是平起平做,居然敢那么轻慢于您,与您说话好似长者。”
  什么乖不乖,这哪里同僚之间能说的话。
  “随他去,我们按原来的计划行事。该走走该停停,不用理会他们。”
  “奴婢省得,就是看着碍眼。还有那程公子,一脸的风流相。什么天气还成天摇着扇子,看得就让人不舒服,怎么不让他生一场风寒,看他还装什么风流才子倜傥书生。”
  晏玉楼靠在垫子上,这才多大会儿她就感觉不太舒服。
  “我让你准备的那些陈皮果脯取出来一些。”
  他们的马车虽然减震效果已是大启最好的,但依然颠得人不舒服。行驶在宣京城中平坦路上并不显,一出京便露出弊端。她不是会晕车的人,不过以防万一做足准备。
  采翠闻言,忙取来备好的陈皮果脯。
  她慢不经心地含了一块在口中,总算是觉得好受一些。
  第一日,他们前脚歇下,姬桑一行也跟着歇在同一家客栈。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两人的房间还是紧挨着的。
  第二日,她起了心眼,将两边的房间一同订下。不想他的房间又在她的对面,一打开门就能看见他。
  第三日,她故意让晏实绕了一圈寻了一家偏僻的客栈,不想还是与他碰到。
  接连几天,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他是打定主意缠着她,她无论如何都甩不脱。他再这么纠缠,恐怕她连同僚都不想和他做了。
  第四日,她干脆不花心思甩他,反而把花姑叫过来。
  一段时日不见,花姑气色好了不少,皮肤也养白了一些,五官看起来更清秀。这几天她一直目光灼灼,期待晏玉楼和她说话。
  面对这样的眼神,晏玉楼有些心虚。
  “花姑,这几日可还习惯?”
  花姑被她叫过来,早就欢喜得不能自已。脸上全是兴奋之色,眼睛因为刚才吃到采翠给的糕点而满足地眯起。
  “谢侯爷关心,我什么都好,吃得好穿得好坐得好住得也好。以前我与养父四处讨生活时,都是靠两条腿走路。有时候一连要赶好些天的路,走得两条腿是又肿又沉。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有一天能坐马车出远门就好了。嘻…我欢喜得很,欢喜得很。”
  她一边说着,一边满意地摸摸这里摸摸那里。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并让人反感,反倒觉得她真实不做作。采翠有些明白自家侯爷为何对她另眼相看,这般率真的女子,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晏玉楼想起贺林的事,面色渐淡。
  “你可记得我曾问过你,若是你那未婚夫已经娶妻你待如何?”
  花姑笑容收起,先是歪头细思紧接着眼神一黯低下头去。过了好大一会儿重新抬起来,露出一种释然的笑,“侯爷,我说过我不会做妾的。不管他现在是什么人,是做官也好是富户也好,我不会死乞白赖的。如果他没有遵守婚约,我只当那约定已经作废,日后各自婚嫁再无干系。”
  “不为人妾,不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男人手中,这样的想法很好。你有此志气我便不瞒你,你那未婚夫我已派人找到,不过他已与别人成亲且对方身份不低。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花姑苦涩一笑,一向乐观的脸上显现出疲惫与风霜。她四处讨生活,见过太多的人世冷暖。能一直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又岂会是一个没有半点心机之人。
  “侯爷,我大概猜到他是谁。既然他已娶妻,那婚约便是作废了。我又不想当小妾,更不会去找他,他是谁和我不相干。”
  “你能如此想再好不过。”
  采翠听明白了,对那个不守婚约的男子很是看不上。原是还有些不喜花姑大大咧咧的性子,这下倒是心生同情。
  “那起子负心汉,花姑娘莫要再念着。日后自会遇到良人,怎么着也比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强上数倍。”
  “多谢采翠姑娘,我省得。”
  花姑神情恢复成以往的娇憨,略有些羞赧一笑。
  他们的马车在前姬桑他们在后,后面隐约传来程风扬的声音。似乎是掀着帘子在说路边的景致,其中还夹杂着几句诗词,声音还挺大。这倒是很符合一个风流公子的做派,就是这一路都是赶路的人,也不知他吟诗作对给谁听。
  采翠撇一下嘴,对那些酸词很是不喜,“侯爷,您听。这程公子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他莫不是以为过往的女子都会为他倾倒吧?”
  晏玉楼微微一笑,还真别说,或许程风扬正是这般想的。大猪蹄子们的想法,有时候极其可笑,简直蠢得没法看。
  “程公子每日都要吟诗,国公府里的姐妹们都喜欢听他吟诗。可我不喜欢,他念的诗我听不懂。他还喜欢捉弄人,我越是不喜欢听他就非要我听,不仅要我听还要我背诗,背不出来就不让我吃饭。他必是记恨我之前扒过他的裤子,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才故意带我出京好在路上折磨奴家,幸好侯爷您将我叫来,否则这会儿我的耳朵又要起茧子了。”
  花姑说着,脸上露出怕怕的神情,显然被背诗的事情折腾得不轻。
  “最近你在国公府,除了背诗,他还有没有在其它方面为难过你?”
  花姑仔细想了想,肯定点头。“有!有一回他故意摆了一桌席面,院子里的姐妹们都可以坐下来吃菜喝酒,偏偏让我站着不许吃。还有一次我偷偷在灶下藏了一碗红烧肉,也被他给发现了,害得我饿了一夜睡都睡不着。”
  晏玉楼眼神微闪,她怎么没听出为难,倒像全是捉弄。
  “确实可恶,夺人口粮太不地道。你既不是国公府的下人,也不是程家的下人,他无权限制你的自由。这一路你暂时跟在我身边,等到归京时半年之期也差不多到了。”
  花姑闻言猛点头,“好啊好啊,我就喜欢和美人侯爷在一起。侯爷您可不知,这些年我随着义父走南闯北,哪处有什么好玩的我都知道,哪个地方有什么好吃食我门道最清楚。虽然好些我也没有吃过…”
  她的养父很穷,他们一向吃了上顿没下顿,有些东西她只听人说过,就是没有吃过。
  官道两边的景致不错,田地错落,已是绿意一片。若不是晏玉楼看过浒洲百姓流离失所的奏报,也亲眼看到上京的灾民,否则她真不相信同一片天空下,还有那样的惨状。
  花姑曾经一路上京,对许多地方应该都很熟悉。
  “哦,那你说说洪远县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
  若是计划不差,她准备今天歇息的地方就在洪远县。如果赶得快些,会在日落时分进洪远县城,到时候找家客栈落脚,或许还能有精力感受一下当地的民风。
  有人相问好吃好玩的地方,花姑眼睛都放着光,“县城往西五里有个杂耍班子,花了三个铜板就能进去看一下午,还有不要钱的茶水相送。往东两里有一座花楼,楼里有个赛牡丹生得极好,是那里的头牌。”
  说到这里,她说着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出门的时候,我好像听说程公子提了一句,他久闻赛牡丹大名定要去会上一面。…咳…与花楼相隔一条街的地方最是热闹,卖花馍的卖糖人的还有卖炸糕的,可惜我上回只吃过炸糕。”
  她一脸神往,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晏玉楼心下一动,多问了几句赛牡丹的事情,趁着中途靠边休息时吩咐晏实几句,晏实立马心领神会安排下去。
  日落时进城终于进城,稍作休整后她准备出去走一走。杂耍班子夜间不开,自然去不成。什么花楼……她也不适合去,唯一可去的地方便是街市。
  那条街市果然如花姑所说一般热闹,空气中飘着各种小吃食的气息。花姑眼神发亮,魂儿都被两边的香气给勾走了。
  晏玉楼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她眼巴巴的模样,让采翠陪她一起去买吃食。她欢呼一声,像个孩子似的蹦跳起来。
  越是简单的人,越容易满足。
  街上行人多,难免走路时会和什么人撞在一起。前面有晏实开路,倒是没有会冲撞到晏玉楼。但凡事也有意外,她眼疾手快地扶起突然斜冲过来的小孩。
  那小孩慌慌张张地跑远,头都不敢回。
  再往前走一段路,她伸出手来。方才那小孩在她相扶之际塞给她一张纸条。两根手指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螳螂捕食黄雀在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是什么意思?是谁在提醒她?对方是敌是友?
  她装作不经意地回头,两边的摊贩吆喝声依旧,街道行人顶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这样的良辰美景,仿佛是那么的不真实。
  人群之中,有一人器宇轩昂卓然而立。那清冷的气质,便是置身于这人间烟火万家灯光之中亦觉得太过凉薄。
  她的眼神恍惚起来,良久唇角一勾,嘴形微动。
  隔着无数陌生面孔,他还是一眼将她认出。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目光紧紧盯着她微动的唇,渐渐眸色微沉。
  他看懂她的唇语。
  她说:后会有期。
  他缓缓一笑,同样用唇语:等我。
  她脸一沉,扭过头去快速走远。


第40章 机锋
  花姑手里拿着好些吃的东西过来,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举着炸糕蹦蹦跳跳跑到她面前,“六爷,您尝尝这个,这家的糖葫芦又大又甜。”
  “我不喜甜食。”她婉拒着,假意回头一看,没有再看到那人的身影。
  在花姑看来,美人侯爷定是瞧不上这些街边小食。她的手慢慢地往下缩,脸上略有些不自在甚至还有一点忐忑,再没有先前的欢喜。
  在这个时代她年纪不算小,寻常人家的女子大多都已嫁人生子。她却还是小孩心性,眼里心里只有吃的。
  晏玉楼心生不忍,看一眼她拿炸糕那只手上的纸袋,“那是什么?”
  “六爷,这是土炉烤鸽子,那家的烤鸽子最是酥香,您要不要尝一尝?”
  “嗯。”
  得到美人侯爷的回答,花姑很是欢喜。殷勤地把纸袋举过来,两眼晶亮一副寻求夸奖的模样,就差身后没有尾巴在摇。
  晏玉楼不由泛起笑意,接了过来。鸽子烤得焦黄,闻起来香气扑鼻,令人很是意动。看到这只鸽子,她不由想到那只被她烤食的信鸽,莫名自嘲一笑。
  “烤鸽子滋味如何?”
  清冷又突兀的声音,在喧嚣的人声中显得那么的清晰。
  她抬头看去,见那人已到跟前。黑衣墨发,眸光如晦。明明是很冷的一个人,此时给人的感觉像是沾染上红尘烟火,周身一派温暖。
  “我竟不知,六爷原来喜食鸽子。”
  “倒也不是特别欢喜,不过是恰巧碰上来的食物,不吃岂不是暴殄天物。”
  “六爷说得极是,送上门的东西,自是见之可占为己有,拆吃下腹才是正理。”
  她心一跳,这狗男人话里有话。他在暗指自己当初误闯桃林是送上门的东西,他见到了就是他的,他吃下肚就永远是他的。
  死大猪蹄子!
  “二爷说笑,你见非彼见。山中猛兽众多,往往见者大多命丧虎口葬身兽腹,侥幸逃脱者也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可见送上门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你的,若你没有凌驾对方的能力,说不准你自己会成为对方的口中食,又怎能说得准谁占有谁,谁又是谁的东西。”
  “六爷言之有理,今日听六爷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不拘是谁占有谁,若能强强联手相辅相成,又何必计较谁是谁的东西。”
  两人彼此看着对方,仿若此间唯有他们二人。那种你来我往别人看不见的深意,消散在彼此的眼神中,外人窥不见分毫。
  众人一脸懵,侯爷和国公爷在打什么哑谜。他们每个字都听得懂,可是组成一句话竟然云里雾里茫然不知所谓。
  饶是晏实和采翠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家侯爷在与国公爷打什么机锋。花姑心想,美人侯爷和国公爷果然是大启最厉害的人,说的话别人都听不懂。她立马目露崇拜,灼灼地看向晏玉楼。
  晏玉楼余光一扫,看到迷惑的众人,恢复闲适随意的样子。
  “我等俗人没有二爷那般胸襟,我只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想成为我的人,首要的便是一心一意的臣服。我绝不允许有人质疑我的威信挑战我的权威,任何人都不能!”
  姬桑瞳孔微缩,很快清冷如故。
  他的不语,在她看来就是答案。
  这个时代的男子怎么可能屈于女子之下,何况是他这样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或许她之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想征服的高山。待将高山踩在脚底,她就变成任他差遣的棋子。
  男人在征服星辰大海的路上,女人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暗香。无香亦可成事,有香则一路芬芳步步生花。
  “时辰不早,我们要回客栈,二爷自便。”
  说完,她带着晏实采翠和花姑往回走,徒留姬桑立在原地静默许久。
  这一夜程风扬没有回来。
  清晨上路时晏玉楼没有看到姬桑,连阿朴也不见踪影。花姑一问三不知,只因花姑与采翠同住一间。
  采翠很是疑惑:“侯爷,国公爷他们还未起吗?”
  “或许吧,我们走。”
  “晏实,我们快点走。”采翠来了精神,催促着晏实。
  晏实默默搬着行李,面上看不出半点波澜。程公子昨夜就被洪远县的衙役带走,如果信国公不表明自己的身份,恐怕想把程公子摘出来要费上一些功夫。
  此事一拖延,他们就能甩开信国公一行人。
  看来侯爷确实不愿与国公爷同行,之前自己还有种错觉认为侯爷与国公爷的关系有所缓和。通过昨天的观察,还有侯爷的举止他只觉得自己先前的都是错觉。
  一行人出了洪远县,没有聒噪的程风扬,耳边清静了许多。
  日夜兼程两日,晏玉楼估摸着姬桑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追上他们,便命晏实停在八里镇打尖。八里镇位于进京要道,镇子不大左右两条街。往来行商居多,是以一个小小的镇子,竟然有许多家酒楼食肆和客栈。
  他们停靠的是一家离官道最近的酒楼,酒楼东侧的路边围了不少人,依稀听到什么卖身之类的话。
  围观的人闹哄哄的,隐约可见女子娇弱弱的啜泣声。
  她眼神往那边飘了一下,花姑急忙低语:“六爷,您可别上当。”
  出门在外,自不能直呼其名,也不宜称其官职。她在家行六,便用字里的一字为姓取名吴六爷。
  谁知姬桑那厮故意效仿,取名贺二爷。思及此,她心情莫名复杂起来。
  “为何?”
  “六爷您有所不知,这里靠近官道。那些女子都是长得略有姿色想博前程的,并不真是穷得过不下去。”
  果然京外不比京中,女子行径都要更大胆些。
  那女子一身素衣,一只手半掩着面,可见秀美的五官。袖口处缝着补丁,手指纤细略染污泥。跪在那里娇弱如扶柳一般,拭泪间面容露出来,眼窝下方长着泪痣,真是我见犹怜。
  “我出二十两,姑娘跟我回家吧。”
  随着一道粗鲁的男声响起,只见人群中冲出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一边丢下银子,一边去拉那女子。
  “刘爷,刘爷…您放过我吧…”
  女子苦苦哀求着,围观的人没有一人上前帮她。
  她娇弱的样子是那么的可怜,被男子粗壮的手臂拉扯着仿佛即将破碎的娃娃。一张俏脸白生生的,唇抖得像风中的花瓣。
  叫刘爷的男子哈哈大笑,“豆娘,你打从八里镇出现爷就看中你了。你说你何苦抛头露面自卖自身,你要是缺钱告诉爷,爷有的是银子。”
  “刘爷,我不…我不做妾…”
  “我呸!你跪在这路上让人买,不就是想要银子。你把身子卖给路人,不就是给人睡的,在爷面前装什么装。爷见你可怜,怜惜你一片孝心。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在这里装贞节烈女!”
  “刘爷…刘爷…我只想做丫头不想做妾,您放过我吧…”
  有人议论起来,晏玉楼听了一会儿大概算是明白怎么回事。这个豆娘是跟着叔父一家逃难来的,只是自己的叔父病倒无钱医治便自卖自身。而那位刘爷是八里镇的员外,家中颇为富贵。他一早看中豆娘,曾有意纳为妾室,不想被豆娘拒绝。
  今天豆娘卖身,他自不会错过。
  没有人敢拦他,他在八里镇无人敢惹。
  晏玉楼多看一眼拉扯的两人,抬脚欲进酒楼。
  采翠有些纳闷,自家侯爷向来心善,为何对那女子的事情视而不见。她想不明白,却深知侯爷行事必有原因,压下疑惑跟上自家主子。
  不想那豆娘挣脱刘爷的手,直直朝他们这边奔来,一下子跪在晏玉楼的脚边,双手死死扯着晏玉楼的袍子。
  “公子,您行行好买下奴家吧。奴家什么都会做…当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你个臭娘们,你竟敢嫌弃爷!原来不是不想做妾,是想给小白脸当妾。今天爷还就不信这个邪,哪个敢和爷抢人,休想走出八里镇!”
  刘爷横着一双眼,怒视着晏玉楼,“你小子要是识相的,就不要趟这浑水。实话告诉你,这娘们不是个安分的。她一进镇子就四处勾人,爷就是被她给勾上的。谁知道她心气高,一心还想攀高枝。看你是个外地人,年纪轻轻不知人心,爷劝你别被这娘们的脸蛋给迷住,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你是谁的爷!”晏实站出来,一手按在剑柄上。
  满宣京都没几个人敢在自家侯爷面前称爷,这小地方的一个员外居然如此口气大,也不怕风闪了舌头刮出了血。
  “哟,还真有不怕事的人?”
  刘爷目露凶光,只见后面出来四个短褐大汉。
  那女子浑身发起抖来,一双美目乞求地看着晏玉楼。
  晏玉楼垂眸冷笑,示意晏实不要动。这些人敢情是把她当成愣头青,随便一个貌美的女子就能令她丧失理智,真是可笑。
  一个破绽百出的局,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
  “这位刘爷说得是,出门前家母特意叮嘱过在下。行走在外不比家中万事都要小心谨慎,不可出入花楼,不可与人置气更不可多管闲事。你们一个要买一个要卖,原本是银货两讫的买卖,与旁人不相干。你们且自管谈论买卖事宜银钱多少,我万不会多嘴一句,请便!”
  “哈哈,你小子真识相!豆娘,你听到没有,我们一个要买一个要卖,这笔卖买你要是觉得不满意,爷还可以多给些银子。”
  刘爷大笑着,有些想伸手过来拉她,又有些忌讳晏玉楼。一个人的气质骗不了人,纵使年纪不大,那通身的气派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员外敢造次的。
  先前没有瞧清楚,眼下刘爷是万不敢动手的。
  豆娘面露凄苦一脸的绝望,双手依然没有松开,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公子,您有所不知。刘夫人一贯霸道,刘家的妾室死的死疯的疯难有善终。奴家虽然身份卑微,却也想堂堂正正做人,万不愿与人做妾,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公子您就买了奴家吧,奴家什么事都愿意去做,求您大慈大悲可怜可怜奴家…”
  “好你个贱人,竟然敢败坏爷的名声!”
  刘爷给几个家丁使眼色,让他们上前抢人。
  晏实挡在前面,那几个人不敢动。
  豆娘哭得可怜,脸色越发的惨白几乎要昏死过去。有人开始指责起来,说晏玉楼不知怜香惜玉,惋惜豆娘年纪轻轻要真进了刘家的门,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刘爷又气又急,差点跳脚,“小子,这娘们血口喷人。爷是看她可怜想帮她一把,不想她竟然倒打一耙。你可千万别信她的话,不要被她所迷。”
  说着一脚踢在一个家丁的屁股上,那家丁一个激灵就要往前冲。不想人未近到晏玉楼的跟前,就被晏实给掀了个四仰八叉嗷嗷叫唤,半天爬不起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
  刘爷眼中精光一现,这小白脸身边有高手,莫不是有些来头?
  晏玉楼抬了一下腿,没有挣脱,“这位姑娘,你是不是缺银子?若是我给你银子,也不要你卖身为奴你可愿意?”
  “公子…”豆娘抬起头,泪眼朦胧,“无功不受,奴家不敢白要银子。”
  说来说去,就是要跟着她。
  她笑不达眼底,循循慢语,“我家中不缺丫头,怕是用不上姑娘报答。姑娘要是不愿白拿银子,日后还我便是,如何?”
  “哈哈,你们听听天下还有这样的男人,给了女人银子居然要还?我说你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傻缺,怕是还没有开过荤…啊…你敢打爷!”
  晏实已经归位,只见刘爷捂着脸瞪着眼。
  “嘴巴放干净些,再敢放肆就割了你的舌头!”
  刘爷吓得出了一身汗,他好歹也是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像这样放狠话的还没有见过几个,难道这小子真是有来头的?
  他在八里镇那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人如此下面子以后还怎么混。
  “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爷就不信,在爷的地盘还有人敢嚣张。你们等着,今天要是你们敢走出八里镇半步,我就不姓刘!”
  “那你可想好了,不姓刘要姓什么。”
  晏实声音不大,听得刘爷心惊肉跳。再一看站成将他们包围起来的护卫,暗道自己眼拙。之前为何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如此看来这外乡小子分明是大有来头的。
  他有些后悔方才说过的话,不过再是心里认怂面上也要强撑着,否则传扬出去他八里镇刘爷的名声就没了。
  狠狠瞪那豆娘一眼,算这娘们走运。
  “哼,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当然是姓刘。爷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不过是个女人爷家里多的是,你们要买就买吧。”
  说完,他快速往后退,带着几个家丁头也不回极快地走远。
  豆娘松开手,磕头谢恩,“奴家谢谢公子,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采翠取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她,“这是我家公子给的,不用你卖向为奴。你且拿着银子赶紧给你叔父治病,早些离开此地为好。”
  豆娘不接,“公子,奴家虽然流落此地,却也曾是好人家的女儿。家父从小教导奴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奴家不敢平白无故受人恩惠,求公子买下奴家吧。”
  “我方才说过,你若不愿白受银子,只当我暂借给你。日后你何时有,再何时原数奉还。”
  豆娘咬着唇,大颗的泪珠儿又成串滚落。
  “公子仁义,明着是借实则并不指望奴家归还。奴家一介女子无以谋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攒下这些银子。此生怕是不能还清,唯有这一条命可抵,求公子成全!”
  晏玉楼眸光渐冷,看着她又看看围观的人群。隐约听到有人讥笑,说是豆娘眼皮子灵,怪不得看不上刘爷,原是想找个俊俏的主家。
  “姑娘,我已说过我家中并不缺丫头。你若执意不收这些银子,那便就此作罢,你再去寻愿意买你的主家,莫要纠缠于我。”
  豆娘大惊,“公子…”
  晏玉楼作势抬脚,她不得不松开,神情愣怔。
  “且慢!”
  熟悉的声音传来,晏玉楼心下越发的不耐烦。
  抬眸望去,果然看到男扮女装的古幽兰主仆。
  主仆二人的穿着很是显眼,古幽兰一身白色绣金锦袍,发用玉冠束起,妥妥的京城贵公子装扮,身后跟着一个同样做男装打扮的丫头。丫头背着一个大包袱,看架式颇有些行走江湖的架式,要是装扮再普通一些就更好。
  晏玉楼眯起眼来,她不想猜这位古小姐的心思,也不耐烦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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