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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爱上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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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夫人莫名,女儿怎么无缘无故提到传言?
“好像是有这么件事,难道侯爷也看中那女子,所以才没看上你。”
“母亲!”古幽兰差点跺脚,“方才国公爷来了,不知和侯爷说了什么,侯爷看着脸色不好。女儿有心缓和一二,便提起寺中签灵验。不想国公爷一口应下,还问了姻缘。”
“你是说…”古夫人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快回过味儿,欢喜不已,“国公爷竟然会同意?我就我家幽兰是京中最出色的姑娘,那些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哪里能比得上。还是你爹有远见,让你习武学文,才能受到贵人的另眼相看。”
“娘,还不一定呢。”
古幽兰面色一红,心下甜蜜。不由又想到自己的那只签,脸色重新难看起来。暗道那僧人好生没有眼色,她一个姑娘家与男子一起问姻缘,为何不说得好听一些?
古夫人一脸喜气,方才侯夫人看着并不热情,看得出来并不太愿意同将军府结亲。她心中不美略有些气闷,现在可算是扬眉吐气。
她的女儿那不是一般人,注定是要高人一等。
“怎么不一定,国公爷都赶过来了,这事不会错。我儿这样的品性才貌,配与寻常的勋爵人家太过委屈。娘就知道,你今后定然会嫁个数一数二的人家,人人羡慕。”
古幽兰的脸色好看一些,觉得自己娘说得对。她这样的出身,又有这样的才情,怎么可能落魄到异乡讨生活。
那签肯定不准。
母女二人恨不得昭告天下,无奈到底女子的闺誉要紧,国公爷那里也没有露出求娶的意思,只能暂时不露风声。
杜氏与晏玉楼同乘一辆马车,下山时天色还早。
一路上,杜氏几次想问京中可是出了什么事。一看到女儿沉思的样子,便将嘴边的话咽回去。楼儿公务繁忙,自己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田间大路不怎么平坦,马车再稳都有些颠簸。好在眼下乡野春光处处,青草和花香令人心怡。晏玉楼轻掀着车帘,看向外面抽绿的树木以及新发的野草。不知不觉长长叹气,暗道自己自寻烦恼。
路边的草棚中,有几位落脚行人在喝茶。草棚之外,缩着十来位衣衫褴褛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两个孩子。
一个个面黄肌瘦,大人们还好一些尚且知道克制。可怜那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草棚内,不停地吞咽口水。
草棚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上有老下有小。摆个棚子卖些茶水粗食也只够一家子混个肚饱,实在没有多余的闲钱发善心。若是一两个人还好,十几个人他们吃不消。
给了那些人一些茶水和粗食,却是远远不够的。只得硬着心肠不去看,免得一时心软,他们今天就白忙活了。
“真是晦气,怎么喝口茶都不安生。”行人抱怨着,对着那些眼巴巴的人毫无怜悯之情,言语间极尽嫌弃。
另一个行连忙劝说,“赶紧垫个肚子上路吧,迟了怕是城门关闭。咱们从浒洲上京,这一路上不知看到多少,哎,真是造孽。”
他们的对话声音不小,晏玉楼不由得面色凝重起来。
浒洲去年大涝,年前入冬时已拨了一批银子下去,今年开春又下拨一批银子。按理来说,即使有官员克扣,也不至于一路上都是流民。
她坚信浒洲的知洲一定不会贪墨,原因无它,只因浒洲的知州阮从焕正是自己的四姐夫。四姐夫贫寒出生为人刚直,生了一副侠义心肠万不会视百姓疾苦不顾,只管自己埋头捞昧心银子。
隔着车帘吩咐了晏实几句,晏实领命过去问话。
那些人看到侯府的马车,虽认不出徽记却知里面定然坐着贵人。呼啦啦围上来,跪了一片。嘴里高喊着贵人发发慈悲,可怜可怜他们。
杜氏白着脸,“楼儿,浒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娘,先别急,问清楚再说。”
晏实喝制住那些人,“我家主子有话问你们,你们且如实答来。你们从何而来,因而流落在此,是何缘由?”
“老爷,小的都是浒洲人氏。去年遭了大灾,我们一家人为了活命一路乞讨上京。贵人行行好,赏我们一口吃的吧。”
“老爷,你们大慈大悲,可怜可怜我们吧。孩子都饿了两天,撑不下去了…”女人哭起来,孩子也跟着哭起来。
“先别哭,我家主子问过话自会安置你们,你们把自己知道的如实说来。”
那些人一听有活路了,不停磕头。
晏实又问,“浒洲受灾朝廷已知,不是拨了银子下去,你们怎么就没了活路?”
为首的男子立马回道:“官府的事情小的不知道,年前还好些,官府又是施粥又是安置。近一个多月来,衙门也不施粥了,听说没银子了。我们没有法子,听人说京中贵人多,这才举家乞讨上京。”
没银子了?
依照行程,灾银应该早已到浒洲。到底出了什么事?晏玉楼的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她掀开帘子,晏实连忙上前扶她下车。
这些人哪里见过什么贵人,何况是像她这样的顶极贵胄。一个个惊呆了,痴迷于她的容貌和她通身的贵气。
她看着这些人的衣着,心生恻隐。
说是衣服实在是违心,也不知摞了多少的补丁。即便这样,还有许多口子没有补,豁在那里像一个个透风的洞。
虽是开了春,眼下却并不暖和。他们的衣服单薄,最小的那个孩子瘦得只剩一张皮,睁着突兀的大眼睛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这一世以来,她还从未见过流民。她以为自己尽心尽责,大启虽不算富庶,至少不会遍地疾苦。
可是现实,给了她狠狠一个耳光。自以为的体察民情,不想只是流于浮表。流民都进了京,她才知道事态的严重。
“本官且问你们,官府为何没有再施粥放粮,可是浒洲还出了什么事?”
这些流民哪里知道官府的事情,面露茫然。他们只知道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不管百姓的死活,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起来。
看来这些人问不出什么东西,晏玉楼朝晏实使个眼色。晏实便与那草棚的主家说了几句,付了银钱,招呼流民过去吃饭。
流民们千恩万谢,哪里还管着上其它的,一个个狼吞虎咽生怕少吃。
那落脚的几个行人已经吃好,有人走过来,大着胆子回话,“这位大人,小的平日里贩些布料。恰巧从浒洲那边过来,听说朝廷原本是有银子下拨的,不知为何银子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晏玉楼问道。
那人有些不敢说,支支吾吾。
“说吧,本官保你无事。”
那人松了气,低声道:“说是被劫了,送银的官差全死光了。”
她心下一沉,瞳孔微缩。官银被劫,官差都被灭口,为何京中半点音讯都没有?四姐夫那里也没有信送来,难道浒洲出事了?
“你们可知灾银在哪里被劫?”
“在隘云关,吓得过往的商旅都不敢从隘云谷走了,生生绕了好几十里路。”
晏实有眼色地谢了几位行人,让他们离开。至于那十来个流民,留下人安置他们。
车上的杜氏心急如焚,浒洲定然是出了大事,要不然四姑爷怎么会音讯全无。连官银都敢劫,还杀死官差,那是大逆之罪啊。
难道有人叛乱?
晏玉楼一上车,就被她拉住。“楼儿,你四姐姐和四姐夫不会有事吧?”
“娘,四姐夫一向智勇,四姐也是个聪明的。许是被什么事拖住,没顾得上给我们来信。你放宽心,此事我会查个清楚。”
“你一定要查个明白,银子被劫官差都死了,你四姐一家…”
晏玉楼连忙制止她说下去,他们远在京城,对浒洲的事情一无所知。眼下不是胡乱猜测的时候,得赶紧派人前往浒洲详查此事。
此事的蹊跷之处就在于他们竟然一无所知,连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
谁都知道浒洲知州是她的姐夫,浒洲一旦有事,祸及的就是侯府。京中最近不算太平,那些举子们闹事,王澋与张向功被害。一桩桩一件件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想要将她困住。
究竟是谁躲在后面算计她?
虽然姬桑算是对自己有过承诺,这事他会去查。可她始终认为靠人不如靠己,她并不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到可以托付生死。
何况对这个时代的男人而言,女人并没有权势重要。
回到京中时天色已暗,李太原和孟进已在侯府已经等了一个时辰。李太原不敢多喝茶水怕要如厕,孟进依然是一副铁面。
看到晏玉楼的身影,两人齐齐站起来。
“侯爷。”
“李大人坐下说话。”
晏玉楼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上座。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王澋那边自有张大人处置,只说张向功的案子。我怀疑他的身份不简单,才会被人灭口。你仔细去查他的底细,务必弄清楚他的祖辈是做什么的。”
“侯爷怀疑什么?”
她冷哼一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怀疑他是前朝余孽。”
李太原心一凛,“前朝余孽?下官明白了,即刻去查!”
孟进被留下来,做为晏玉楼的心腹,他比李太原更受她的信任。李太原一向油条,虽然会听命于她,却不敢全信。
“你把王澋收监后所有的事情说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孟进一一道来,从收押到下狱,再到送食送水,一切都无异常,甚至那自尽的狱卒也没有不寻常的地方,无论是背景还是行为都没有异常。
奇就奇在死无对证。
能在大理寺做些什么而不被人察觉,不是一般人。此人要么是顶尖高手可以在任何地方来去自如,要么就是大理寺的官员。
侯爷想必已经知道是谁,阖京之中与侯爷不对付的,首推信国公。信国公位高权重,在大理寺亲信不少。他要是动手,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侯爷,那狱卒不是我的人,也不是少卿的人,会不会是另外一边的?”
表面没有问题,不代表真的没有问题。不是他们的人,自然就是另一边的人。而那个另一边,指的就是信国公府。
晏玉楼眉心一跳,深吸几口气,转个话题,“这事古怪,本官会查清楚。董子澄安排在你那里,你觉得他怎么样?他可还适应?”
“回侯爷的话,他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定然不输下官。侯爷好眼力,能看出他骨子里的狼性。无狠不能干刑狱,他今后一定会青出于蓝。”
董子澄可不是她故意安排进大理寺的,而是他自己要求的。一个人能清楚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应该做什么,一定非池中物。
孟进走后,她坐了很久。采翠默默守着,不敢出声打扰她。她的思绪散开,一寸寸地想着前因后果,慢慢理清思路。
回到自己的院子,将进房间就看到窗台上悠闲漫步的鸽子。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物,连只鸽子都是沉稳的。
取下它脚上的纸条,展开一看。
浒洲有异,灾银被劫。
她已经知道了,看上去他和自己一样对于浒洲的事情也是刚刚知道。他们这样的身份,不说耳目遍天下,却也是各洲府都有亲信眼线。
为何此次消息如此滞后?
他是一早知情不说,还是和她一样得到消息不久?她突然不确定起来。人心隔肚皮,仅是因为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他就会无条件地帮她吗?
他们的立场不同,一直视对方为对手。仅仅一场风花雪月,难道就能改变一切吗?这个时代的男人,不会爱情至上。
至上的是权势,是富贵。
爱情之于她,并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东西。陛下年幼,她肩上的担子沉重。真要儿女情长,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她的身份不会变,那个人只能是她背后的男人。骄傲权重如姬桑,不可能甘于成为她背后的那个人。
万一幕后的那个人是他,那才可怕。试想他一面哄着自己,一面在暗地底捅刀子置她于死地,不动声色间不仅瓦解侯府,还彻底收服自己,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告诉自己他不是阴狠之人,但这种可能不是没有。除掉侯府之后,他完全可以掌控年幼的陛下。国公府一家独大,在京中再无世家可以相提并论。而自己…如果他还有兴趣,或许她会成为他府上一个见不得光的禁脔。
思及此,浑身一凛。
如果真是那般,自己不得不防。自由与家人,都比男女之情重要。她差点一时头脑发热,连这样的现实都看不清楚。
深思熟虑过后,长长地叹一口气。近两日似乎叹气的次数多了,这可不是自己平日的做风。默默提笔回了已知两字,放走信鸽。
姬桑收到信后,盯着上面的字出神。
府中的幕僚认为这是一个大好时机,荣昌侯两面受敌,要是此时国公府出手,必能打压侯府的气势。到那里,侯府必然元气大伤,再不可与国公府媲敌。
以苏问为首的幕僚们献计献策,群情激昂个个都主张一举灭掉侯府的威风,却见国公爷始终一言不发。
第一次回信只得一个哦字。
第二次是已知二字。
她是不是根本不曾相信他?
第35章 吸引
李太原的动作不慢,到底在顺天府尹的位置上坐了许多年,颇有些路子和手段。王澋和张向功身份存疑或是前朝余孽的传言快速传开,关于他们的死因也定性为被余孽同党灭口。
前朝余孽四个字,足以令百姓禁言。谁也不敢多问一句,私下都不敢过多议论,就怕被当成同党,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同时流民的事情也瞒不住,陆续有人抵京,在京郊乞讨。民间有些流言,说什么的都有。两天后,京中终于收到来自浒洲的奏报。
奏报详细说了官银被劫官差被杀一事,当地各县衙门都有开仓放粮的举措。然后终究是杯水车薪,不能解燃眉之急。
赵岳不过四岁,哪里能圣心独断。朝堂上两派官员争得耳红面赤时,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看着晏玉楼。
晏玉楼用眼神安抚他,他懂事地坐直身体,努力装出威严的样子。
这样的情景很是常见,无外乎两派官员之争。姬氏一派的官员一口咬定灾银被劫是场阴谋,怀疑是浒洲知州阮从焕勾结匪患做了一场戏私吞了灾银。此言一出,便有人主张先拿阮从焕归京,再细细审查,定要将灾银被劫一事查个水落石出。
晏氏一派的臣子定然反驳,此事事发浒洲边界隘云关。隘云关东属浒洲地界,西则是饶洲地界。官银被劫之处正是隘云关外一百里的隘云谷,所以灾银被劫或许与饶洲辖内治理不严有关。若论责任,饶洲知府程梁责无旁贷。焉不知是程梁起意陷害嫁祸阮从焕,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两派之间相互掣肘,一直都是毫不相让。当年晏玉楼会把自家四姐夫派到浒洲,就是想牵制隔壁的饶洲知洲程梁。
程梁正是程风扬的嫡亲二叔,清河程家的嫡次子。程风扬的母亲是老信国公夫人的表妹,是以程家是姬氏一派。
两派人唇枪舌战,毫不退让。
姬桑漠然静立在前,晏玉楼同样面色平静。
她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清醒,没有陷在不确定的男女关系之中。朝堂争斗,岂能有半点马虎。今日他那一派的官员字字见血,势要押解四姐夫归京。如此绝情,哪有半点情分可言。
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简直是一派胡言!
幸好她有所准备,不至于被动。心里也有了底,没有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便是面对这样的场面亦不觉得失望。
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而言,充足的睡眠才是身体的根本。不到卯时就起,四岁的赵岳哪里受得住。臣子们争执激烈时,他只觉阵阵困意袭来好想睡觉。他是皇帝,再小也知道不能在此刻打盹。一双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目光发直。
这是晏玉楼教他的法子,要是觉得困了,就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他的模样,她不由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江山社稷,什么是黎庶疾苦。
眼见着争论不下,两派官员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她提议暂时退朝。赵岳一听她提退朝,眼神一亮期待不已。身后的内侍见信国公未反对,便大声高喊退朝二字。
文武百官鱼贯而出,待臣子们都走得差不多,姬桑和晏玉楼才出了大殿。行至端阳门处,晏玉楼姿态从容地对姬桑做了一个相请的姿势。
他眼眸晦涩,看不出什么情绪,长腿一迈先一步出宫门。
檀桓跟在晏玉楼的身后,看到她的举止,不由夸赞,“侯爷谦和礼让,令下官佩服。下官听到浒洲万千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深感悲痛。下官以为当务之急,应尽快追回丢失的灾银,解浒洲之困。无奈有人力主将阮大人押解归京,再细细审查。这一来二去,灾情不得缓解,可怜那些浒洲百姓,嗷嗷待食……”
“檀大人此言甚是,无论我等朝廷官员如何主张,首先还是得以灾民为重。浒洲出事,本官痛心疾首。无奈有人为一己之私,不顾大启江山不顾天下社稷,令人心寒。”
檀桓抚着须一脸深以为然,不停点头。
“侯爷心忧天下,令下官心生仰慕。”
晏玉楼看着姬桑远去的背影,如常道:“檀大人为官多年,初心不改一片赤城,也让人十分敬佩。大家一朝为官,同为陛下分忧,理应抛却个人恩怨事事以江山为重。朝堂分歧同为社稷,想来国公爷亦是如此,只不过是在方法上略有不同。”
胡须花白的檀大人又是一阵感动,满脸钦佩。
出了宫门,晏实小跑着过来,扶她上马车之际,道:“侯爷,方才国公爷身边的人给奴才留口信,说是国公爷在逸品居等您。”
她垂眸一顿,上了马车。
晏实以为自家侯爷定不愿赴国公爷的约,也未吩咐车夫。车夫只当主子要直接回府,不紧不慢地越过逸品居。
“停一下。”
她一出声,马车立停。晏实扶她下马车,她回头看着逸品居三字,径直走进去。晏实紧跟其上,唯恐有人冲撞自家主子。
逸品居是茶楼,主要卖些茶水点心。大堂正中设有台子,一般都是说书人的地盘,有时也会请一些戏曲大家唱上几段。
此时尚早,大堂空无一人。小二忙着擦拭桌椅,准备等会迎客。掌柜的瞧见她进来,恭恭敬敬地上前低语说国公爷在二楼。
“带路吧。”
掌柜领命,卑躬着身体将她引到二楼最里的雅间,小声说着国公爷就在里面。然后恭敬地退下去,不敢多看她一眼。
她眉眼疏淡,轻咳一声,门便从里面打开。
阿朴开门出来请她进去,自己则与晏实一起闭门守在外面。他们还是各自看不顺眼对方,相看一下立马别开,眼神警剔着以妨有人打扰自己的主子。
雅间内,布置得倒是精巧,看得出茶楼的主人品味不俗。
晏玉楼大大方方地坐下,睨向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的男人,“国公爷特意相请,不知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人前说?”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倒着茶水。十指纤细如玉,动作飘逸不显女色,洒脱之中带着世家公子应有的气派,一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般令人赏心悦目。
姬桑原是站在窗边,这时已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
“灾银被劫一事,不是我做的。”
“我有说过是你做的吗?”她反问,定定看着他。诚然她曾有过怀疑,怀疑灾银的事情是他做的。因为浒洲知州是她的四姐夫,他想要对付自己故意陷害也说得过去。
但是内心深处,她不相信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顾百姓死活的冷血之人。更不相信他是一个为一己之私动摇国本的卑鄙小人。
“国公爷为何要与我说这个?你我立场不同,官场如同战场。你做过什么不需要同我说,我的事情也不会对你直言。能否屹立不倒保家族长盛不衰,端看你我各自的本事。”
她端起茶杯,含笑敬他。
姬桑眼神一黯,她果然不信任他。关于这件事情,确实有他的故意为之。可是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她是女子,也想不到他们会有夫妻之实。
“无归,灾银被劫一事极为复杂,其中有几路人马插手。”
“包括你吗?”
空气瞬间凝固,两人彼此凝视。一个眼神讥诮,一个眼神幽深。仿佛是两股水火不容的力量不可交汇,最终只能陌路。
她眼里的讥诮更浓,手中的茶杯送到嘴边,小抿一口,顿觉苦涩无味。茶是好茶,无奈此时的她已无心品鉴。他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就证明自己猜对了。这其中有他的手笔,就是不知道他在此案中充当的是什么角色。
过了许久,他才吐出一个字。
“是。”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她面容不改放下茶不,实则心中无比失落。果然还是她过于乐观,对他而言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转而自嘲一笑,笑自己自做多情自以为是。他们是对手,他会对付自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失望个什么劲。这样也好,省得她因为自己对他有好感而纠结不已。他们还是适合做对手,并不适合掺杂男女之情。
她缓缓站起来,释然一笑,“多谢国公爷坦诚相告。”
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既然注定是敌人,就不可能成为朋友,更不可能成为恋人。她转身欲走,不想被人拉住。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臂,“你不听我解释吗?”
解释什么呢?他都说他插手其中。饶洲知州程梁是他的人,银子是在隘云谷被劫的,官差全部灭口。她不相信身为知州的程梁毫不知情,更不相信银子被劫的事情与他不相干。
甚至她有一万个理由怀疑和相信,官银被劫一事,他就是主谋。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嫁祸给四姐夫,从而牵一发动全身扯上整个侯府。
目的如此明确,手段如此狠辣,他还有解释什么?
“国公爷,你真的不必对我解释什么。以往我们一直不都是针锋相对彼此不相让的吗?你算计我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当然我也曾不止一次算计过你。你没有必要多说什么,更没有必要觉得内疚。你来我往明争暗斗才是你我相处的常态,希望今后我们依然保持以前的样子,我很期待能与国公爷在朝堂过招斗智斗勇。”
“无归。”他低喃,“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垂眸,盯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这只手修长如玉,关节分明,一如他的人一般。在她的内心深处,是渴望与这只手携手同行的。
“国公爷,君子动口不动手,还请国公爷自重。”
“无归,我查了一段时间,对于浒洲的情形略知一二。此事极为复杂牵扯极广,你坐下来听我细说,有些消息或许对你有用。”
他的眼神真挚,有那一刹那她几乎要相信他。可是她的理智提醒自己,别傻了,他是信国公,是她的对手。谁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她也不可能看得透。
万一他存着其它的心思,她如果真陷进去岂不是再难抽身。这个时代,对于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的自己而言,不允许有感情用事,更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桃林放纵已是错误,再错下去只会越发离谱。
“国公爷的好意我心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去查个明白。国公爷有这份闲心,还是多替那些受苦的百姓办些实事。”她看着他,唇角含笑,笑不及眼底,“坊间传言我有断袖之嫌,要是被人瞧见国公爷与我拉扯,恐怕你也要被冠上龙阳之好的名声。想想宫里的太后娘娘,想想你们姬氏一门人丁单薄,你真的要拉着我不放吗?”
“无归…”
“国公爷还是叫我侯爷的好,无归这两个字,国公爷叫着不合适。”
他眸一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她在他眼中看到对某种东西的偏执,根本不像冷漠的他会有的情绪。对危险事物本能的警觉令她心头一跳,用力想挣开他的手。
他怎么会放她走,在她想甩开他时,手一用力将人带到身边紧紧贴着。两人一相贴,齐齐心一颤。属于她的香气袭来,他的气息徒然紊乱。
她怒视着他,“你快放开我,否则我喊人了。”
“无归,你听我说。”他稳住她,“阮大人曾连送好几封急信上京,信确实是我截的,但是其它的事情我都没有插手。此事十分复杂对你不利,你不要意气用事,先冷静听我把话说完。”
他截了四姐夫给自己的信,竟然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他真当她被他的皮相所迷,连原则立场都不管不顾了吗?
“国公爷,你是笃定我不会再和你做对,是不是?你把我晏玉楼当成什么人?你以为我会因为那一夜的事情而对你言听计从,成为你的附庸吗?”
“我从未想过把你当成附庸。”
如果她是那样的女子,那她就不是晏玉楼。
“既然如此,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截了阮大人给我的信,你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是大启的臣子,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是大启的子民。你这么做不说对不对得起先帝所托,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她真是对他太失望了,她原来以为他就算再冷漠也不可能不管百姓的死活。没想到,他还真是这样的人,她错看他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和她之间,再无可能。
他幽深的眼神看着她,“在你的心中,我姬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之人吗?我虽截下阮大人给你的信,同时已急派人悄悄赶赴浒洲查清此事,事情未明朗之前我一直隐而不发,我也想揪出幕后的主使。”
她心神缓和一些,即使这样又如何?只能说他的良心还在,并不能代表他们的关系还有任何发展的可能。
“我是不是还要替那些百姓谢谢国公爷?国公爷难道不知,浒洲的流民都上京了,这段日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如果心中真有天下苍生,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人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你现在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用,你期望我能有什么反应?”
“我知道你心忧天下,我也不想看到百姓受苦。可是天灾**并存,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之前我们立场不同我确实做过许多针对侯府的事情,但是…自从我知道你是女子,我们有过那一夜之后,我就不再把你当成对手。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我是真的想护着你…”
“不用!”她打断他的话,眼神坚定疏离一如从前,“如果是因为那一夜的事情,国公爷大可不必。我说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会借此要挟你替我做什么。相反国公爷若是男人,也不应该要挟我屈服于你。我堂堂荣昌侯,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更不需要别人把我当成弱者!”
她是荣昌侯,全天下最尊贵的权贵。要银子有银子要地位有地位要权势有权势,她是脑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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