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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寒玉夜微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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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倒不是真想追究京海的错,然而纪廷却是抬起头微微蹙了眉。
第92章快乐
纪廷冷眼扫了两人一眼,突地沉声道:“跟什么天大的事儿一样,在跟前叽叽咋咋没个完。”
清溪听得他这样说,即刻禁了声,然而看着纪廷冰冷无温度的眼神,心头却是升起了难过与不甘。
纪廷这般一说,也算是下了逐客令,清溪此番目的尚未能说上一二就要被送回去,越发有些不甘心。如此一般,清溪干脆心一横,不走了。
京海因着纪廷的斥责早已经退到门外,见着不愿意出来的清溪,心下暗道不好,却也不敢再进去内殿。
内殿里,纪廷垂着眼连着批改了好几封奏章,一抬头,见着仍旧立在殿中的清溪,不由挑了挑眉,道:“怎的一点声响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走了。”
清溪知道纪廷这是有让她退下的打算,不由顿了顿,憋足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对纪廷道:“陛下,今日是初一。”
不过寥寥几个字,清溪说出来却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说完却又不敢看向纪廷,只顶着一头飞天髻低垂着头看自己的鞋面。
初一……帝后同房的日子,纪廷心下顿了一下,随即拿手指敲了敲桌上的奏章:“等我把奏章批改完吧,若是时辰尚早,我便去坤宁宫走一遭。”
清溪听着这话,心头却是冷了又冷,那龙案之上奏折垒的山高,哪一日的奏章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完的,纪廷这样说也不过是推辞罢了……
如今的他竟是连坤宁宫的门都不愿意进去了,再想想被她派来打听纪廷行踪的宫人说的话,清溪脸色更是不好,那宫人说纪廷每日除了朝政便是去德英庄看“微玉”的尸体。
她是知道微玉在纪廷心头分量的,然而她都如此来求他了,却仍是连一具腐尸也不及。如此想着,清溪心下一滞,陡然生出怒火,脱口说道:“陛下,微玉的尸身早已经,你就让她安息吧!”
话方说完,清溪就知道自己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然而再想将话收回为时已晚,纪廷已然冷了脸色将笔掷在龙案上,陡然起身朝清溪逼近,怒斥道:“谁说她是微玉了,微玉还好好活着,我只是没将她找出来!”
清溪听着他自欺欺人的话不由低垂了头,轻叹了口气:“我也是希望她活着的呀……”
纪廷听着她这般说脸色却更是铁青起来,忽地将清溪逼退到屏风边:“你希望她活着?我看不见得吧!你不是还巴望着初一十五我到坤宁宫吗?”
清溪被他说得心头一痛,微微挣扎,却被他屏风上动弹不得,方要说话,纪廷却是嗤笑着将她的话堵在喉咙里:“你不是想要我宠幸你吗?来啊,我现在就如你愿!”
这话像是利剑刺心一样,清溪心头猛地一阵发痛,喘不过气。
那边纪廷却已经不管不顾开始清溪的衣裳,清溪被纪廷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脸色发白,趁着纪廷手上一松动,清溪总算能使上劲,卯足了力气往外拨,这才逃出一步。
然而纪廷似乎认真起来不想轻易将她放过,再次伸手将她禁锢在怀中,逼退到了屏风的角落,因着方才的挣脱,这时候清溪再想有动作也已然让纪廷全盘防备起来。
清溪本是期待着和纪廷的温存,然而这一刻的却让凉意从她脚底心窜起,冷得叫她透不过气。
纪廷见她终于安静下来,忽地嗤笑一声,松开手,对着清溪将手臂展开,冷了声调道:“你既是想和我好,那就伺候我。”
这话落在清溪耳中又是一阵心痛,她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一躲避,在屏风与墙壁的缝隙间闪身躲了出去,冷冷地她再次听到屏风那头纪廷的嗤笑:“既是伺候不了,那以后也别来了。”
清溪听着这话身形一滞,心下生出无尽的酸楚,轻轻合上眼,一滴清亮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这难道就是报复吗?是她拿走微玉皇后之位的报复吗?
被纪廷这般冷言讽刺,清溪终究没有脸再继续留在勤政殿,一提步往门外走了去。明乐见她从内殿出来,赶紧迎上来,见着她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心道不好,张张嘴想要劝慰几句,清溪却罢罢手,道:“走吧……”
离开勤政殿的每一步都叫她扎心,纪廷说“以后也别来了”。她知道纪廷说一不二的性子,所以,今日一别,自己怕是永远也别想再跨进勤政殿一步,然而她却是连头也不敢回,害怕自己回了头就忍不住怨恨。
风吹影摇,明媚灿烂的春末却叫她冷彻心碎,都挽不回了,不论是微玉还是纪廷,都挽不回了……
一晃又是月余,日子也到了盛夏的时节。
德英庄的味儿已经能叫人避退三舍,只有守在德英庄的小太监一个人跟吃了黄连一样苦着脸守在门边上,便是如此,小太监亦是将鼻头里塞上了棉球,嘴里时不时嘀咕一句:“真他妈熏死人,没得她还没下葬,爷爷我就被熏死了!”
正嘀咕着,肩头忽地一沉,一阵阴风打身后窜进骨头缝里,小太监脸色瞬间吓得铁青,想要叫出来,声音却已经卡在嗓子里出不去。
小太监惊恐地想要回头,却又不敢回头,只觉得身后阴森森,被这样一吓,刚动了逃跑的心思,却听得身后年迈地声音沉沉稳稳传来。
嗨,不是那女鬼的!小太监心头送了一大口气,一转头,见着京海铁青着的脸,却被吓得更是厉害了,一哆嗦跪了下去:“公公,奴才真不是有意的……”
京海却不是为着他的举动沉的脸色,委实是因着那女尸味道太重,他憋气别的喘不过来。如此一般,他瞥了眼那小太监,能在这儿一守就是月余,也着实是不容易了。
两人还不待说什么,京海身后已经有人干咳了一声,京海赶紧回头,见纪廷脸色也是不好,不由劝道:“陛下不如先回去吧……”
纪廷却是摇摇头,沉思良久,看着棺木的方向,闷声道:“天儿越来越热,终究还是留不住的,你去寻个地儿,埋了吧……”
淡淡的一句话,倒是叫京海有些惊讶,不由多看了纪廷一眼,纪廷却是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德英庄。
京海跟着往外走,就听到纪廷慢慢走在前头,轻声对着他道:“若她真是微玉,我这样待她,她是会有怨言的,还是先给她个安身之所,你好些看看地方,别叫她委屈了。”
京海听着领命,心下却是轻轻松了口气,总算是不再那么执拗了,不论怎么说是个好开头。
宫里若说没有秘密又哪哪儿都是秘密,若说有秘密,消息却是不消半日就能将整个齐宫传遍了。不到小半晌,消息已经传到坤宁宫,明乐边说着自己着人打听来的消息边给清溪舀着消暑的凉茶,看了眼清溪不动声色的脸,她心里越发没底起来,轻声道:“入土为安,到底是件好事儿的。”
清溪听着这话却是手上一松,将舀凉茶的汤勺落在了碗中,发出清泠泠一声脆响。
明乐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有些不敢多少,然而不过一瞬,再看向清溪时,她已经微微弯了唇角,轻声道:“自然是好事儿的,只是这好事,却指不定是对谁。”
这话明乐不敢接,沉默着低着头,就听到清溪又道:“至少对我来说,对微玉来说,这件事儿不坏。”
明乐听着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敢说话了:“殿下说的是,所以因着这件高兴事儿,您也多吃点儿东西,瞧您瘦的。”
清溪抿唇笑了笑不说话,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腕,真是只贴着一张皮了,所谓的皮包骨就是这副模样了吧……
微玉躺下葡萄架下翻了页书,好在山上凉快,不然着盛夏的日子人烦躁起来如何看得进去书,正翻着书,宁婆端了盏冰镇莲子出来放在微玉手边的小机上。
莲子是南方特有的,在北齐难能一见,微玉陡然见着家乡的特产不由将书放了下来,轻轻看向宁婆,问道:“这莲子是哪儿来的?”
宁婆一听她这样问,不由笑了,道:“在北齐莲子可是稀罕物,就这一小碟,还是侯爷从南边叫人加急送来的,说是姑娘喜欢吃,送点过来尝尝,若是姑娘觉得这北齐的莲子也还不错,那就再叫人多送些来。”
微玉听着心头一暖,这点小事儿他竟也记在心头,生怕她在北齐受了委屈一样。如此想着,她轻轻捡了一颗放在口中,细细嚼了嚼,清甜的滋味化在口中,竟是和南楚的莲子没什么两样。
她不由又多吃了两颗,直到一盘子莲子快见底了,才停下,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宁婆道:“好些日子没能吃到家乡的味道了,真是失态了。”
宁婆却是慈爱地笑了笑:“想来姑娘是喜欢的,我这就回了侯爷。”
见宁婆这样说,微玉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点点头,宁婆见着又是笑着应下,见她还,悄然退下。
微玉却是拿着书心下思绪万千,然而万千的思绪都只为一人,得他一人护佑,真是此生无憾了……
第93章莲花
李毓来到云山别院时微玉仍在看书,只是被宁婆强行换了个位子,窗外夜色已经笼罩下来,再在院子里看书只怕是要坏眼睛的。屋里好歹是点了灯,多少看得清些。
照宁婆的意思是入了夜就别看书,围着冰盆子夜话几句就该睡了,可微玉的睡眠却是越来越少,到这会儿李毓来别院,宝儿已经睡了好一会儿,微玉房间的灯却还在亮着。
微玉看书看得有些入迷,直到李毓推开门进屋,她才发现有人进来。一回头见是李毓,脸上不由自主挂起浅浅的笑容,道:“怎么这样晚过来着这边,天气这样热,瞧头上都出汗了。”
边说着,微玉边招了手叫李毓靠近点,拿出帕子为李毓拭汗,李毓由着她轻柔地擦着,微微笑了笑道:“我听说你喜欢吃冰镇莲子,想着光吃不行。”
说到这里,李毓忽地停下来静静看向微玉,微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有些发烧,低垂了头问道:“所以还有别的什么吗?”
李毓见微玉这般小女儿娇羞的模样,唇角不由弯的更深了,轻轻抬手将微玉为他拭干的柔夷握在自己宽大的掌中,轻声道:“走。”
微玉听得微微有些发愣,直到被李毓抱上马护在怀中,这才回了神,愣愣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李毓却只是笑了笑,轻声道:“你只管放心,那是一处好地方,你保准会喜欢。”
微玉心头却有些迟疑,自己如今身份尴尬,若是叫人发现自己和李毓在一起,岂不是会叫人对李毓不利?李毓见她不说话,一低头将她神色看在心里,却又是微微一笑,道:“我说了叫你放心,那地方不是等闲人能去的,而去的人也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微玉听得这话,心头这才稍稍安定,可却仍旧有一丝不安徘徊在心胸。
骏马奔驰在茫茫夜色之中,一路草木都在两人身后退行,直到天色渐渐开始泛白,李毓驾马的速度这才逐渐放慢。
微玉打眼向周围环视了一圈,这里却与别处的小树林一般无二,只是再往林中深处去,就能看见由青砖铺就的小径。沿着小径一路穿行,马蹄终于停在了一处篱笆墙外。
这篱笆墙扎得颇高,叫人看不清里头的景象,微玉不由询问地看了眼李毓,李毓却是笑笑不回答,只是自顾自下了马,又一伸手将她从马背上接下来,直到看她站稳了,这才道:“进去就知道了。”
微玉这才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跟在李毓身后,两人尚未进得篱笆门,门就被人从门后打开,一个相貌清秀的男子腼腆地朝两人笑了笑,请两人进去。
院内倒是十分幽静,遍植修竹,沿着石板小径走了良久才走到正堂,这时候已然有铮铮丝竹乐声入耳。李毓似乎和这里的人颇为熟悉,未加停留,两人又被另一个相貌柔美的男子带往后院。
正走着,李毓却是温润地笑了笑,轻声问道:“院子里可是有别的客人?”
那柔美男子轻轻点头,眉目含情娇羞地看了眼李毓,回道:“方才是有人,主人知道是侯爷来了,就将那位客人另做安排了。”
李毓听着点点头,低眉看了看微玉,道:“如此也好。”
微玉察觉到李毓的目光,知道他这是为自己打算,心下又是软绵绵一片,向李毓投以一笑。
李毓和男子说着话,微玉则微笑着与李毓并肩而行。不多时,三人已经到了小径的尽头,尽头处有一座巨大的假山隔断,将小径一分为二形成了一处丁字路,假山那头仍有袅袅仙音飘散来。
琴声铮铮有琵琶音传来,微玉听着微微抬首,李毓自是知她为的什么,不由轻声道:“进去了,你也可以尽兴弹上一弹的。”
微玉听着却是缓缓低垂了头,轻轻摇头道:“不了,许久不弹,早已经生疏,不弹也罢……”
李毓却知道这不过是微玉的推辞,到底还是放不下的,然而微玉既是这样说,那便由着她好了。李毓微微走神,微玉已然要绕过假山往里面去了,李毓见状赶紧上前一步,一伸手将微玉拉在了自己身后。
微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有些发愣,讶然地看了眼李毓,李毓却是笑了笑,道:“慢些,这里,让我带你进去。”
微玉从李毓的话语中听出内里的不同寻常,知道里面定有乾坤,听话地点点头,跟在李毓身后。李毓见她如此,又是温和地笑了笑,伸手将微玉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道:“来,跟我走。”
假山堆砌得老高,越是走进越是将后面的景象遮得严实,待到李毓将微玉带出假山,打幽暗处进入阳光下,眼睛忽地有些不适。李毓轻轻合手将微玉眼睛蒙在手下,随后一点一点揭开,伴随着一点一点揭开的手掌,眼前景象忽地开阔起来,微玉再次定睛一看,目光触及之处竟是一大片荷塘!
微玉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李毓,身后的李毓却是弯出一抹宠溺的笑挂在脸上,微玉脸上笑意越发盎然,终于开心地笑出声,奔向荷塘,边跑便回头朝李毓道:“居然是荷塘,北齐竟然也是可以看到荷花的!”
李毓见她如此笑得也愈发明显了,只是温和地提醒着:“跑慢点,别摔着了。”
听着李毓的提醒,微玉这才幽幽缓下激动的情绪,悠悠喘着气,深深地看着李毓道:“李毓……真是谢谢你……”
荷塘里莲叶荷花连成一片,悠悠地一道晨光自天际落下打在粉白的荷花上,将花瓣照的通透。粉粉嫩嫩格外好看,一如微玉此时的粉脸,李毓看得有些痴迷,不由宠溺着道:“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不在乎的……”
微玉听着心头又是猛然一动,紧接着一颗小心脏开始“噗通”跳动起来,只觉得此时此地,除了自己,整个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他……
在莲池不显眼的一角,有一紫一青两个锦袍男人正悄悄地看着微玉和李毓。抬眼间,紫袍男子忽地射出锋利的目光,射向李毓,立在紫袍男子身畔的青衣男子见状忽地轻轻浅笑,道:“王爷,稍安勿躁。”
紫袍男子回头看了眼青衣男子,却是冷笑一声:“我可是一点也不躁动,我还得冷静地想法子让他们两个狗男女死无葬身之地呢!”
青衣男子见他如此说,不由看向他,轻轻“哦”了一声,道:“临掖侯我是熟悉的,可那个女子我却是不认识,不过见两人的举止,想必临掖侯颇为怜惜她。”
紫袍男子听他如此说完,又是冷笑一声:“这个女人身份可是了不得的。”
听到这里,青衣男子已然看向紫袍男子:“那她是……”
紫袍男子眸色一冷,看向微玉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恨意:“当初她与李毓合谋设计我,若不是他们两个人,如今坐上皇位的就该是我了!”
青衣男子见他如此,不由轻声道:“秦王殿下冷静些……如殿下所言,这女子是安宜公主?”
紫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各处通缉藏身于此的秦王,而这院落主人碧水居士正是前面说话的青衣男子。秦王听得碧水居士猜中微玉身份,这才点点头,道:“我真是恨不能将他二人做成人彘!”
碧水居士见他如此只得又是劝慰,好不容易,秦王这才将胸中怒火熄灭,先是好好审视微玉与李毓两人一番,其后才对着碧水居士道:“安宜公主本是要嫁与李纪廷为妃的,然而如今坐在凤座上的却是当初服侍安宜公主的和云县主。前些日子,我从宫中得来消息,说是安宜公主失踪,李纪廷拼命的找,没想到没被他找到,我却是先他一步找到了安宜公主的踪迹。”
碧水居士听他这样一说,知他还有盘算,问道:“那么殿下的意思是?”
秦王听着一笑,招招手叫碧水居士走近,贴着他耳语一番,语毕,两人相视一笑,碧水居士不由赞叹一句:“殿下好谋略!”
两人又是说上几句,秦王独自离去,待到秦王走远了,碧水居士才从这边出声,朝微玉两人迎了上去。
李毓见碧水居士走近,阔步跟着走了两步同碧水居士道:“我今日来之事,切勿保密,若是叫他人知道了,怕是会……”
话不用说完,碧水居士已然心领神会,目不斜视地朝李毓点点头道:“侯爷请放心,这也是草民莲居的老规矩了。”
李毓听着碧水居士的保证,这才算是安心下来,笑了笑将微玉拉在自己身旁走,便走边道:“若是看着觉得没意思,旁边还有小舟,咱们等会儿泛舟水塘里,摘摘莲子也可谓是趣事一桩。”
微玉听着李毓这般一说,眼前神色不由又是一亮,意识到自己的神态,不由自己好笑地笑了笑,道:“也就是你知道我的心思了……”
第94章名分
莲池不大但也不算小,两人趁着晴空碧云的天色泛舟莲池,如今已是采莲的时节,莲花早已过人头,人与莲花交映,也不知是人美还是花娇了。
李毓看得痴迷,却仍旧淡然地笑着为微玉摇桨,看微玉在莲花之中笑靥如花,伸手摘下个莲蓬递给他。李毓单手接过莲蓬,贝的捧在手心。心道虽然北齐莲蓬稀罕,但也不至于这样吧……莫不是侯爷从没见过这东西?
李毓虽是责备的小侍从,却到底没有为难,待到小侍从为他宽好衣,也就由着他下去了。
待到上榻睡觉了,李毓躺在床榻上却是辗转反则睡不着,满脑里全是莲池里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她这会儿当是睡得香甜的吧,累了一日两夜,也真是难为她还能撑到云山别院。
又是辗转了大半个时辰,刚有了点睡意,却是有人来敲门了,也不等他开门,来人竟是径直走了进来,虎背熊腰的大个子往李毓床边一坐,道:“你这小子,又去哪儿夜不归宿?”
李毓好不容易睁开眼,却是见着自家爹爹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笑道:“莫不是去花街找乐子了?我的儿,你可算是开窍了!”
李毓听得脸色有些发青,撑了半晌总算坐起身,道:“父亲好好说话!”
老侯爷这才呵呵笑了一声道:“你小子都夜不归宿了,叫我猜猜又能怎么样。”
李毓这才轻轻叹了口气,一转念思及微玉,忽地沉默半晌。老侯爷见自家儿子这般模样知道他这是有事儿在衡量,静静思量片刻,道:“小子,你有话就说,你老子还没有什么事儿是要看别人脸色的。”
李毓却仍旧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抵不住心中所想,沉吟着蹙了眉,一脸严肃对着老侯爷道:“父亲这件事牵连太深,然而我却不能放任不管,当初我曾伤过她,能得以再次相遇,我已经觉得是缘分,如今还能有机会与她相守,我觉得真是受老天爷厚待。”
老侯爷听着猛然睁开了自己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精光闪现出来,笑眯眯道:“小子,你这是有心仪的姑娘了?”
李毓听着自家老头子这样乐呵,心里却是没底,然而这事儿任是能够瞒天过海也瞒不了自家的老爹啊……他深深吸了口气,稳住神思,对着老侯爷道:“父亲说的没错,儿子是有了心仪之人,然而她的身份却太过特殊。”
这话一说,老侯爷也终于严肃起来,微微蹙了眉细细思量片刻后,才道:“她是谁?”
李毓在父亲跟前不敢隐瞒,回道:“您是认识她的,南楚的安宜公主。”
话音方落,老侯爷便是凝了眉,定定地看向李毓:“且不说她与陛下的纠葛,单说你当初差点杀了她,这件事她知道吗?”
一句话说出来,李毓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铁青着脸,沉声道:“我哪里敢同她说。”
老侯爷又道:“你就打算这样瞒她一辈子?”
李毓听着心下一痛,随即又道:“那样悲痛的过往,想必她也不愿意回忆的,与其痛苦,不如就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的好。”
老侯爷听得他如此坚持,也不再拒绝,只道:“你真的想好了?”
见李毓肯定地点头,老侯爷又道:“你这小子一直都是让我放心的,即便幼时顽皮,也未曾叫我操心过。今日之事,你能说出来想必也已经有了对策,陛下那边,你想怎么办?”
李毓听老侯爷这般说话,不由有些发愣,看了看老侯爷,这才回过神,道:“您这是答应了?”
老侯爷无奈地“呵呵”一笑,拿着手上的黄花梨木拐杖往李毓身上一戳,道:“难不成我这老头子不答应你就不接她来侯府了?”
李毓跟着笑了笑:“知子莫若父。微玉的事儿,我心里是有了盘算,不过真办起来却还是得劳父亲出出面的。”
老侯爷又是看着李毓长长地“哦”了一声,这才又道:“小子,说来听听。”
李毓听着将自己盘算细细说与老侯爷听,老侯爷听完亦是点点头,眉毛却也没有多少轻松下来的意思:“这件事先按着你说的去做,但先得听听安宜公主的意思,到底是委屈她了。”
李毓听着点头,道:“这个儿子自然是明白的,陛下那里,就全靠父亲了。”
老侯爷抿嘴笑了笑,睇了眼李毓道:“你这小子竟也知道猴急了,放心,全交在你爹身上了。”
李毓听着老侯爷拍胸脯打包票,心头这才稍稍安顿,然而这一招终究是险的,可是,无论如何都得给微玉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不能总叫她留在云山别院躲躲藏藏了。
微玉一觉睡醒已经是日薄西山的时候,洗漱收拾好了却发现李毓压根不在云山别院,倒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坐在院中的葡萄藤下,微玉不由心中有些空落落,昨日晨光下的粉瓣莲花温润玉人也似乎变得不真实起来。
宁婆见着不由笑了笑,赶紧端了盘李毓昨日捎回来的莲米给微玉,又道:“昨日侯爷回来的时候我瞧着眼皮子都青了,也真是累狠了。”
听着这话微玉一个空落落的心总算找着地儿了,但再听到宁婆说李毓累狠了心头又不免生出些许小小的愧疚和甜蜜,若不是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也用不着李毓夜奔带着她去莲居了。但是,李毓能在这样的时候还想着她,顾着她的情思,微玉心头委实是感动不已的。
两人正说着,门外已经传来马蹄声,因着常来,微玉也已经能分辨出是李毓的马,不由自主快了脚步往门外去。
倒是宁婆有些诧异,不是早上才回去侯府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来了,这奔波劳碌的,也不知道到底休息了没有……
门边的两人自然是不知道宁婆心头的想法,微玉却也还是想着宁婆之前的话,仔细看了看李毓的眼睛,果然还是青黑一片,不禁心下又是一片心疼,伸手将那片青黑摸了摸,道:“瞧瞧,都这样了,怎的不多休息会儿?”
由着微玉的柔夷轻轻飘飘落在自己的眼睑上,李毓心头忽地生出几分暖意几分痒意,不由温柔地朝微玉笑了笑,将她一双玉手捉在自己宽大的手掌里,道:“微玉……”
这是李毓第一次这样称呼她,就像是父亲母亲叫她时的那样自然亲密,微玉不由有些微微发愣,心下也跟着软绵绵一片,两人的距离似乎就由着这一声称呼拉近到了咫尺。
李毓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又是微微一笑,道:“来,我有话同你说。”
第95章玉碟
李毓说话虽是温温和和,但微玉却是知道他这是有要事要同她说。两人并肩走到房内,李毓难得一次自顾自有些心神不定地坐下,缓过神见着微玉还站着,这才轻轻拉着微玉也坐下。
微玉见他这般,越发觉得事情非比寻常,伸手为他倒了杯茶水叫他慢慢喝,缓缓神,待到李毓神思镇定下来,微玉这才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轻声道:“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李毓听得她这般说,心头微微有些感动,却又害怕自己说出来会叫她排斥,到底还是有些迟疑,倒是将莲米递进屋里来的宁婆见到了,再次诧异起来,这还是往日里那个面上看着温文尔雅实则说一不二的侯爷吗?
但宁婆却是不敢多说的,将莲米送到桌上便走了,微玉轻轻拿了一颗递到李毓嘴边,李毓未料微玉竟能这般对他,一颗心忽地滑进糖水里,甜腻腻的,心下的话也越发呼之欲出了。
微玉见他欲言又止,不由又轻轻道:“不碍事儿的,既是有话,便说出来,别放在心里憋着,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那我……”
微玉边说着,边自己拿着颗莲米在自己之间碾磨,李毓听着她这话话头有些不对,赶紧将她话头打断,道:“微玉你可别乱想,我是有话要同你说,但这话,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这话一说出来,微玉也不知怎的,一颗小心脏忽地就扑腾起来,跳个不停。眼睛也不由得不敢往李毓身上看,方低下头张嘴要回李毓的话,却突地见到李毓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侧身从身后将她整个拥在了怀中。
微玉的一个小心脏跳得越发汹涌,只觉得“噗通噗通”的声音在自己胸膛里震动着,紧接着,轻轻地有微微的鼻息扫在微玉的耳畔,李毓轻声说道:“微玉,嫁给我吧……”
虽则心头已经有了他说这话的准备,然而真当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微玉的一个心还是狠狠地震动了起来,这还是打宫变之后的四年,第一次有人真心实意同她说要娶她……
当初被打入芜殿,她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在芜殿阴冷潮湿的房间里度过,甚至猜想过自己也许要不得多久就会横死,然而,谁曾想到自己竟还有这么一天……她不由偏侧过脸去看李毓,却见他往日里温润的脸上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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