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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寒玉夜微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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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溪本以为葱儿是个聪明人,听到这话头一起,眉头便微微蹙了起来:“宫里的事儿一早便有宫人向我报告,自然是知道的。”

    葱儿见她这样说,跟着又悄声道:“娘娘,可不知道那群奴才同您说了没有,陛下可是在辛者库待了大半夜,等到要上朝了才离开的。”

    不跟清溪提还好,这儿一提,心里又开始一阵阵泛酸发疼,到如今也不知道微玉房间中的女尸是不是她,清溪自己祈祷千万不要是,但心里却没底气,深夜里能在微玉房间除了她又能是谁呢……再来,纪廷……他也的确是在心里在乎着微玉,若微玉如今真的遭遇不测,想必她将会是纪廷此生心头的白月光了……

    葱儿见清溪沉默着不说话以为她心中生气,接着添油加醋道:“您可能不知道,陛下这次去辛者库为的是一个叫微玉的宫女,而这一次的大火,正巧烧得烧得就是微玉的房间,微玉狐媚媚主,让陛下去那样腌臜的地方。也实在是老天有眼叫她死了,真是活该!”

    清溪听得葱儿这样讲,眉头蹙得越发紧了,葱儿还以为是自己说的微玉媚主让她生气,却不料清溪猛然将手中茶盏灌在地上,瓷器着地发出一声凄厉脆响。葱儿猛然觉得不对劲,在等她回神想要挽救之时,清溪已然冷脸对着葱儿道:“身为陛下后宫,自当恪守礼仪,这礼仪不单在行为举止,还得有言语谈吐,葱贵人,乱说话可不是好事,且回去好好学学规矩吧!”

    请安的第一天便吃了瘪,葱儿心头自然是不爽快,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暗自憋了口气,想着今既如此待我,来定加倍奉还!

    清溪自然不知道葱儿心头在想什么,只罢罢手道:“去吧!”

    葱儿仍是毕恭毕敬回了神告退,心里却是百转千回,愤愤地离开清溪居住的景仁宫。

    微玉再次睁开眼,只觉得眼皮好重,睁开得费好大的劲。她努力使了力气,眼皮这才微微翕开一条缝。

    突地一声清脆笑声响在耳边:“哎呀,小姐醒啦,侯爷,小姐醒啦!”

    等到小姑娘欢乐的笑声在她耳边停下,她微玉也总算将眼睛睁开,头顶是纱幔围合而成的承尘,上头竟还绣着细碎的海棠,一丛丛一朵朵盛开煞是好看。正瞅着承尘发呆,却忽地有声儿笑骂道:“傻丫头,快跟我出来!”

 第87章魔怔

    杜嬷嬷的死因被查出来是在辛者库走水之后的第三天,喉管被利器切断失血而亡。因着杜嬷嬷的死,纪廷越发怀疑起微玉房间的女尸是否真是微玉。梓潼曾向他提起过微玉和杜嬷嬷的矛盾,如今往日无冤无仇的杜嬷嬷被人杀死在自己床上,纪廷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就是微玉策划了这一切。

    微玉房间的女尸被停放在德英庄,是宫中寻常安置病重宫人的地方。辛者库这次走水,被烧死的宫女有七人,焦黑的尸体被堆成一堆,只有“微玉”和杜嬷嬷的尸身被额外放在一边用帘子罩起来。

    正是春困夏眠的好时候,太阳颇为舒服,看守德英庄的小太监摆了个小杌子在门口晒太阳,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垂头闭眼睛。纪廷来时小太监脑袋被猛然按了一下,骤然惊醒的小太监正要发火,却见京海拍拍手瞪他一眼,他这才夹着尾巴跪伏下来对着京海道:“小人该死,不知道总管来了,有失远迎。”

    京海听得脸色一变,看了眼纪廷,见纪廷不甚在乎,这才又踢了小太监一脚,低声告诫:“臭小子,眼睛不知长哪儿去了,还不给陛下请安!”

    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吓得屁滚尿流,战战兢兢趴在地上给纪廷请安,纪廷仍是不在意地罢罢手,道:“仵作在里头吗?”

    小太监赶紧点头:“都在里头,奴才给您引路。”

    见纪廷点头,小太监这才一咕噜起了身,连衣服上的灰都来不及拍掉,谄媚地做了个请的动作就赶紧往前走了。

    被白帘子围起来的帐篷里,几个仵作却是对着“微玉”的尸体犯了愁,这摸都不让摸怎么去看这人到底是不是被火烧死的呀。正愁着,就听得通传,皇帝来了。

    几个仵作即刻行礼,纪廷叫起之后,却见为首的仵作面有难色,不由问道:“是有什么疑问吗?”

    仵作心下有些迟疑,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出来,若是常人的尸体怕是不会让他们不解剖,想来这女尸于陛下来说是与众不同的,可是不解剖陛下限制的时间也快到了,到头来还是完成不了任务,等着自己的又不知道是什么了。

    纪廷见那仵作低垂着头不说话,再次发问:“有话就说,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到底是什么事儿?”

    听得纪廷有些愠怒的语气,仵作这才实话实说道:“这……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因着这人已经被烧焦,表面上着实再检查不出什么东西,只有解剖了。”

    纪廷听着皱皱眉:“非得解剖不可?”

    说实在纪廷心里也没底,他虽然心里希望这女尸不是微玉,然而哪里是自己希望就能是真的,若是别人的尸体,解剖就解剖了,还管这些事做什么,就怕真是微玉,那岂不是叫她死后也不得安宁了?

    仵作心里也是知道的,谁又愿意自己亲近之人被解剖得不成样子。可是……他到底还是点点头:“要是想要辨出是不是您说的那人,为今之计必须得解剖。”

    纪廷听得心头一颤,但到底不愿意放弃微玉生的希望,终于点点头,低沉着声音道:“去吧,务必保持尸身完好。”

    仵作们这才敢放心大胆地做起事,一个时辰过后,仵作来报,纪廷心头竟是生出忐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说罢,我听着。”

    仵作一一陈述,说到尸体骨架纤长细小时纪廷脸色开始渐渐发白,再到后面,仵作肯定的说道:“从这些方面看来,这人应当不是北齐人,北齐人骨骼偏大,不论男女,这是最为显著的特征之一,看着这女尸,倒像是南方的楚人。”

    纪廷听得仵作这样说,心头更是一惊,就连手心都出了层薄薄的汗,难道……真是微玉不成……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死心,罢罢手叫仵作退下,又对着京海道:“回勤政殿,还有,这女尸,你叫人好好照看,那个犯困打瞌睡的小太监就不要用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勤政殿,方坐定,纪廷又叫了梓潼道:“你去,让李毓来见我。”

    梓潼听得这话心头不由琢磨起来,陛下才去了德英庄,这会儿就要找临掖侯,莫不是微玉没死?如此想来,她心里也跟着一松,然而看着纪廷的脸色,梓潼心里又有些疑惑,若微玉真的没有死,为什么陛下的脸色之中隐隐透着难过和失望。

    但纪廷在勤政殿等着李毓来,她到底不敢多耽搁,待到她亲自去得临掖侯府,却听得消息临掖侯此时并不在府中,她有些焦急的等待了一会儿,方要离开临掖侯府复命,却见李毓御马而来。

    李毓一见梓潼心里便生出警惕,但面上却不能有其他情绪,只轻声道:“陛下此番请姑娘前来,不知为的是什么事儿?”

    梓潼听着李毓的话有些迟疑,沉默片刻后,终于抬起头对李毓道:“我和陛下一样,是希望安宜殿下活着的。”

    这话没头没脑,李毓却听得明白,只淡淡地看了一眼梓潼,轻声道:“我又何尝不是……姑娘的意思是,陛下让我进宫,是因为这件事儿?”

    梓潼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我的猜测,但到底是不是,还得侯爷您去了才知道。”

    两人边说边上车,到勤政殿时,纪廷已经开始批阅奏折,纪廷头也没抬,低沉了声音道:“李毓,咱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纪廷不作安排,李毓便安静地立在龙案之下,拱手回道:“从陛下大婚之日后便再没有见过。”

    纪廷这才轻轻点了点头:“嗯,五日了。这五日里,我怎么没见到你上朝啊?”

    李毓听着笑了笑,对着纪廷道:“陛下勤政连大婚都不给自己休沐的机会,我就不行了,我向往田园山水,陛下已经登基我的价值已经体现,接下来的愿望就是寄情山水,游历江湖。”

    纪廷见他这样讲,刻意绕开自己的话题,不由道:“我初登基,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这时候你可别想离开,明天就来早朝不许再告假了。”

    李毓心下却是沉了沉,若真是想留他,在微玉还留下辛者库之时,他对自己的刻意打击刁难又是为的什么?如今微玉离开了辛者库,他怀疑自己,便要将他留在身边。想到这里,李毓张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纪廷却罢罢手道:“怎么都别再说了,你若再拒绝那就是违抗圣意。”

    这话说出来,李毓已然没有了再去反驳的机会,只得领旨谢恩。

    见李毓领旨谢恩了,纪廷这才放下手上朱批,对着李毓静静地看了看,低沉着声音道:“微玉没死,你知道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叫李毓心生警觉,稳下心思,惊异里带着惊喜地看向纪廷:“她没死?!真的吗?”

    纪廷见他如此却是微微蹙了眉,对着他冷冷道:“对,没死。”

    李毓又是惊喜地接着问道:“要是没死,那她人呢?”

    纪廷听得李毓这话,突然神色凝了凝,对着李毓蹙了眉,道:“那得问你了!”

    纪廷这话委实叫李毓愣住,他实在没料到纪廷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是将这事儿给说了出来,方才的话说到这里也算是白说了,但按着纪廷的性格倘使真知道微玉在他哪儿,必然不会请他来勤政殿,怕是会直接上他府上搜了。如此想着,他不由看了看纪廷,诧异地说道:“陛下,不是您一个人关心微玉,如今大火烧了辛者库,虽然我也不想相信微玉就在里头,但是您怎么就非要将我当做那个寄托来看待呢?我也想救微玉啊,可是不让我踏入后宫一步的就是陛下您啊,我无能为力去救她……”

    说到这里,李毓的神色由伤心转化为悲愤,直直看着纪廷。

    这话听在纪廷耳中犹如针扎,微玉的这一切若真追究起来,罪魁祸首还是他……真正对不起微玉的是他啊……他忽地颓然地坐在龙椅上,看向李毓的眼神里也带上了悔恨和内疚,终于,他无力的挥挥手,道:“你走吧……”

    李毓行礼退下,不带留恋。

    清溪来到勤政殿时,纪廷愣愣地看着东北方,不哭不笑,面无表情。清溪看着心头不是滋味,一则为着“微玉”的死,一则为着如今的纪廷。

    “微玉”出了事她一样的心痛,然而看着这样的纪廷,她心里又有些为他担心,不由上前劝慰道:“陛下,放宽心些,或许那不是微玉……”

    话音方落,一直不说话的纪廷忽地猛然看向她:“你是不是希望她死的?!”

    清溪听得心头一滞,静静地看向纪廷:“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纪廷这会儿倒是缓过神,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却不愿意再收回这话,只轻轻别过头,道:“你先出去吧,我这会儿看到你就想到她,我心里乱。”

    清溪听得这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一阵阵钝痛激得她心头发酸发痛,终究,她只静静看了眼坐在龙椅上发愣的纪廷,一言不发地离开。

    到底还是越来越远了……

 第88章蒸发

    五月的天光越来越长,日头也越来越炙热,距离辛者库走水已经近十日,到了这样的天气里尸体已经放不得了,除了“微玉”之外的六具尸体一一被火化。

    白布帘帐之中散发着呛鼻的气味,新安排来看守德英庄的小太监捂住口气仍旧止不住干呕,正掏心掏肺地呕着,余光里却见得远处有人慢慢靠近。

    一抬头,小太监吓了一跳赶紧跪下,纪廷明黄的衣角在儿在也挺好,至少她能真心实意笑出来。

    第二日日头尚未出来,李毓贴身随从便来送信,纪廷是下了心一定要去李毓府上,李毓心头稍稍流转,便明白了纪廷用意,但皇帝要来,他又如何能拒绝,只得快马加鞭往回赶。

    圣驾驾临府上与他人来说是无限荣耀,但李毓此刻心头却思绪翻转,纪廷到底还是怀疑他,这次驾临自己府上,怕是要搜府,将微玉找出来。

    但是……李毓想到这里又笑了笑,纪廷如此拐弯抹角来他府上找微玉,这也说明了,他不敢确认微玉就是他带出皇宫,否则,按着他的脾性,怕是要直接要人了。

    李毓临到临掖侯府,不一会儿,纪廷的车架便来了,李毓已然换好衣裳,出门迎接圣驾,纪廷只是轻轻点头,径直便往里头去了。

    因着早年两人的交情,纪廷对临掖侯府驾轻就熟,不消引路便直接进了花厅坐下,李毓跟在他的身后,见他坐下赶紧叫人上茶伺候,纪廷却是罢罢手,道:“我今日就是来坐一坐,不必大动干戈。”

    李毓跟着点点头,轻声笑了笑:“说起来陛下也的确很久没来我府上了。”

    纪廷似乎没有太多心思去多说话,只淡淡地笑了笑:“所以我今日来重游故园。一路过来我颠簸得有些累了,歇会儿脚,过些时辰,我自己到处逛逛就行。”

    李毓听得他这样说,也不点穿他的心思,跟着笑笑:“陛下来了,我又怎么能不陪同,说起来我府上新砌了间假山小亭,景致的确是不错的,若陛下有兴致,不如等会儿一起去看看?”

    纪廷见他这样插科打诨,不由蹙眉看向李毓:“李毓,别自作主张!”

 第89章如玉

    被纪廷这般斥责,李毓也就不再说话,只由着纪廷自己喝茶,心道,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府中之人全然不知道微玉的事儿,否则今日由着纪廷一番威逼利诱,只怕就保不住微玉的行踪了。

    纪廷兀自歇息好,放下茶盏方起身便见着李毓缓缓跟着起了身,他倒是也没多说什么,由着李毓跟上来。一路漫无目的地在侯府晃荡,从前厅到后厅都被纪廷逛了个遍,就连李毓之前所说新砌的假山小亭也被他逛了一遍,然而却都只是走马观花。

    虽是漫无目的的瞎转,然而越走到后面,李毓心里却是越紧张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腾而起,果不其然,在纪廷悠悠下得假山之后,忽地停下,低垂下头摸了摸腰带,随即便是高声唤了京海过来。

    京海自然不敢马虎,小步跑来之后便听得纪廷道:“我的私印不见了,你赶紧去给我找回来。”

    皇帝私印不见了,这可不是小事儿,京海吓了一跳,转头一想却觉得不对,今儿陛下压根没带私印啊!他方要开口,但见纪廷看向他时脸上冷漠的脸色陡然禁了声,明白了这不过是纪廷计谋。

    李毓已然猜到纪廷的用意,不待京海唤人来找,便道:“陛下在我府上丢失了东西,我责任重大,这就叫人去给您找回来。”

    纪廷只是斜觑一眼李毓,低沉着声音道:“你府上之人没见过我的私印,还是叫侍卫跟着一起找的好,私印小,必得仔细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游园之时落下了。”

    李毓知他不会放弃,幸得微玉不再府上,倒也不担心他能找到什么,终于点点头道:“也是,人多些找到的机会也大些,还是赶紧去吧,时间久了指不定就找不到了。”

    见李毓如此积极主动配合起来,纪廷心头忽地有些失落,今日这一出怕又是要落空了……果不其然,一众人在临掖侯府几乎要翻了个天也没能找到微玉的蛛丝马迹。

    纪廷不禁有些颓唐,但到底不再久留,直接告辞。

    倒是李毓,送别之时,对着纪廷道:“倘使晚些为陛下找到了私印,我一定亲自为您送过去。”

    纪廷听得这话心头一阵烦闷,却终究也只是点点头,道:“就这样办吧……”

    回宫路上纪廷一直心惊不已,难道德英庄的女尸真是微玉,在没去临掖侯府搜府之前,他一直怀疑是李毓动了手脚,如今亲自去了,却空手而归,半点微玉的消息也没有。

    纪廷不禁越来越惴惴不安,若那女尸真是微玉,她因他的责罚而遭遇意外,倘使有一天他死去了,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她呢?

    直到圣驾落在勤政殿前,纪廷有些魂不守舍地从圣驾上走下,一阵暖风轻抚上他的衣袍,他这才微微拉回神思,一抬头便见着立在廊庑之下的清溪。

    清溪静静地朝纪廷行了个礼,对着他淡淡地笑了笑,轻声道:“陛下舟车劳顿,看着有些疲倦。”

    纪廷听着清溪儿又是一个暴栗,却也跟着笑了笑,小丫头话虽说得糙,但还是有点意思的……

    再看看李毓,微微弯起的眼角也已经蕴满了笑意。

 第90章心动

    晚春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到了天亮,天色又转晴了。宝儿一早便被宁婆拉去山下才买用度,李毓起来得早,见着微玉房中没动静,自己泡了一壶茶水看春雨初歇的景致。

    待到雨散云消,确认不见微玉出门,李毓不由觉得有些不对,连忙放下了茶杯轻敲微玉的房门,房内却没有动静,李毓越发觉得不对劲,一个用力将门撞开。

    方进屋便见得微玉闭目不安地躺在床榻之上,脸色潮红,李毓不由伸手轻触,这一触可叫他吓了一跳,真烫!

    因着微玉往日的病痛,李毓不敢耽误,赶紧为微玉把脉症治,知道只是寻常的着凉之后,他这才缓缓舒了口气。端了个小杌子在微玉房中煎起药来。

    是房中的药香将微玉唤醒,她有些朦胧地睁开眼,稍稍偏头就看见房中正在煎药的李毓。发烧一夜,到了这会儿,微玉有些口干舌燥,她对着李毓张张嘴,却说不出话。

    李毓一抬头发现微玉已经醒了,跟着又舒了口气,将熬好儿被宁婆这一敲,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瘪瘪嘴委屈地离开,不甘心地道:“都欺负我,我怎么这么可怜啊……”

 第91章爱侣

    临近初夏的日子,山上方才进入晚春,这时节野草逐渐茂盛,百花悄悄凋零,宁婆却在别院的后头辟出了一片菜园子来。微玉时常没事儿了,就去帮衬着给菜园子里除除草浇浇水,日子长了,看着自己亲手种出来的蔬果,微玉也跟着有了精神气。

    这日微玉起得早,山头还有晨起的雾气,微玉却已经穿戴好进了菜园子里准备除草,早晨的露水落在嫩绿的叶子上尤显得蔬菜青翠欲滴。微玉看着不由接了一滴露水放在手心,轻轻呷上一口,当真是清透。

    回过神时,就看见宁婆站在田埂的一边,笑眯眯看着她,慈爱着道:“这活儿看着虽粗,但真做起来也是强身健体,你如今身子越发好了,想想我这也算是做了点好事儿。”

    微玉听着也是笑笑,宁婆有些年纪,看着却很是干练,笑起来却又十分慈爱,有时候不经意地一看,竟是有点儿祖母的感觉在里头。也因着这些的缘故,微玉也愿意和宁婆走得近一点。

    宁婆见微玉笑笑不说话,从兜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微玉,又道:“这是从南楚来的信,侯爷叫我交给你的。”

    微玉听着心头一喜,李毓给她的南楚信件,八成得是珞龄那丫头的了,她拍拍手,将手上泥渍拍下来这才接过信,一看信封上一如既往横七竖八的字,不由微微弯了个笑,能写出这手字的不是珞龄又是谁。

    微玉小心地拆开信,里头絮絮叨叨地说着楚宫的事儿,再来就是自己喜欢上了骑马射箭。微玉看到这里稍稍一顿,骑马射箭这事儿她以前也做过,然而南楚皇宫之中却视这样的爱好为异类,如今珞龄倒是和自己当初一样这小丫头了,也不知道学得怎么样。

    离开南楚这样久,虽说那里有着太多自己不愿意忆起的事儿,然而因着珞龄的这封信,微玉到底还是想念故土了。

    宁婆见着她心里有思绪也不再多说什么,悄悄离开了院子,微玉听着宁婆悄悄离开的动静,稍稍回过神,如今身处北齐,便是思念故土又有什么用,微玉不由摇摇头,不再去想。

    脚边是绿油油的青菜,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叶片上的露水也已经被蒸干,微玉瞧了眼青菜边的野草,下了锄头锄草,正锄着,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身,微玉聊想着该是宝儿那个鬼丫头,也就没回头。

    却不料,自己正锄着草,锄头却被人从身后接了过去。这熟悉又宽厚的胸膛让她莫名安心,稍稍回转头,便看见李毓对着她温和微笑着的脸。

    微玉松松手,由着李毓将锄头接过去,让他帮忙锄草,李毓却是提着锄头有些犯难了,他虽是个大夫,然而种植草药的事儿全然不用操心,今天拿锄头,这还是第一回。

    虽是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但李毓还是小心地下了锄头,然而一锄头下去,除掉的不是野草,反倒是宁婆刚种下去的菜苗。

    微玉看着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毓听着她笑的开心,也跟着微弯了唇角,再想试一试,却被微玉拦了下来,摇摇头无奈地道:“你先瞧瞧我怎么弄的,可别再锄菜苗了,让宁婆知道了,她老人家得心疼死了。”

    李毓听得微玉这样说,这才将锄头复又递到她手中,见着李毓认真学习的模样,微玉有些好笑地边锄草边道:“瞧你这模样,当初想必也是个专心课业的好孩子。”

    李毓微微一笑,却是摇摇头:“要真说起来,我反倒是上书房里最不服管教的,后来被我家老侯爷棍子上身得多了,这才安逸下来。”

    微玉不料李毓还有这样一面,不由有些好奇,李毓却是笑笑:“以后机会还多的是,我慢慢同你讲。”

    见微玉顺从地点点头,李毓这才又道:“今让宁婆给你的信件她交给你了没?信件可是完好无损的?”

    微玉一听李毓这话,心下觉得不对,但回想先前和宁婆的情景,她轻轻摇摇头:“可是宁婆有什么问题?”

    李毓却是摇头,笑了笑道:“不要忧心,宁婆没有问题,但是为着你的安全,我仍旧得试探试探。”

    微玉心下明了,轻轻抬起头看向李毓,压低了声音道:“今瞧着是没有什么异样的,珞龄的信也是完好无损。”

    李毓听着微玉的话,跟着点点头道:“如此我也就更放心你在这里了。”

    微玉看着李毓对她温柔的眼睛,心头不由一暖,虽则经历了这许多,但好歹还有他呵护着自己,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清晨的第一缕暖阳洒落在坤宁宫的窗栏,清溪临窗而坐,由着明乐为自己梳妆。窗外鸟儿啾啁,在繁密的树丛里跳跳窜窜,清溪却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明乐看在眼里,手里的动作不由顿了顿,缓过神思时自己倒是吓了一跳,看向清溪,清溪却是仍旧心神不在身上,压根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明乐心下叹了口气,迟疑良久,终于还是边轻轻为清溪梳头,边打量着清溪的神色小心道:“今日是初一,殿下想梳个什么头发,奴婢瞧着前些日子殿下梳的朝天髻真是好看,陛下也是多看了好几眼,不如就梳那个?”

    清溪听着明乐说起纪廷这才回转了神思,轻轻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随后垂头看发梢,心下却不由有些忧思,又是初一帝后同房的日子了啊,也不知道纪廷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坤宁宫……

    明乐倒是一眼看出清溪心中的忧思,不由轻声劝道:“陛下政务繁忙,殿下您还是多去看望陛下的好,勤政殿不是任谁都能去的,但您却不同,您可以去啊……”

    这话说来其实是冒犯,但人精一样的明乐能说出来也是要胆量的。

    清溪听着明乐的话却是叹了口气,她不是不明白明乐的意思,陛下不来,自己去也是可以的,然而,一个在心里装不下别人的人,哪里是说说体己话就能软下心的。更何况,纪廷已经失去微玉,得不到的永远会铭记于心,即便有时间来消磨,微玉却仍旧会是他心头的白月光。

    清溪稍稍沉默,回头看向明乐,明乐眼中的精明却又是叫她心下叹了口气,也不是不知道明乐能劝她多半是为了自己能在齐宫之中有一席之地,毕竟一个不受宠皇后的近身侍女还不如尚宫局的嬷嬷呢……但自己,也许要叫她失望了……

    然而她的话也还是有些道理的,总得试试,不试又怎么知道有没有希望呢?

    如此想着,她稳了稳身形,端坐在锦凳上,暗自吸了口气,微微笑道:“来,为我梳妆,就梳朝天髻。”

    明乐听得精神一振,脸上不由挂上笑意。

    勤政殿。

    纪廷方下了早朝还来不及换下衣裳,便听得内侍通传,一抬眼,清溪已经进了内殿。高耸的发髻倒是叫她显得更为高挑了,再看看今日的妆容,也的确是好好打磨过的。

    然而,纪廷心底到底还是烦闷的,并没有太多心思放在清溪的装扮上,一则“微玉”的尸体到现在还没能分辨出真假:二则,已经过去好几个月,秦王的踪迹还是飘忽不定,一日不将他俘获,纪廷心头就一日不安。

    清溪对纪廷的心思也是能猜出一二的,至少,如今纪廷不开心,微玉的原因是占了绝大一部分原因。她不由有些心酸,不单是因为纪廷因着微玉冷落了自己,也为着微玉的生死不明,她作为微玉的姐妹心下也是担忧的。

    看着纪廷换好衣裳,清溪命明乐上前提了壶茶水,自己接在手中为纪廷倒了一杯,清香淡雅的芬芳瞬间飘散在内殿,叫人心下安逸不少。

    纪廷接过清溪递来的清茶,轻轻呷上一口便放在龙案上,清溪立在一旁,看着被放下的茶盏,强压下心头涌动的不安,又叫明乐端上盘点心,拿了一块递给纪廷,见纪廷接过,她这才松了口气,轻声道:“我听闻陛下最近有些睡不好,这茶点里我放了些药材,有安神之效,若陛下喝了觉得好,我回头再叫明乐送点来。”

    纪廷听着却是不在意地摇摇头,手上已经拾起朱砂笔准备开始批阅奏章,清溪看着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不由轻声叹了口气,又道:“陛下还是多爱惜些身子,再这样劳心费神下去可是不好了。”

    边说着,也不等纪廷回话,清溪已然看向伺候在一旁的京海身上,道:“我瞧你是御前的老人了,怎么连陛下的身子也不多照看着些?”

    清溪虽不被纪廷宠幸,但到底还有着皇后的头衔,被皇后这样一说,京海依旧是惶恐的,立即跪了下来请罪:“是奴才照顾不周,叫殿下忧心了,全是奴才的错,殿下要打要罚奴才没有一句怨言。”

    清溪倒不是真想追究京海的错,然而纪廷却是抬起头微微蹙了眉。

 第92章快乐

    纪廷冷眼扫了两人一眼,突地沉声道:“跟什么天大的事儿一样,在跟前叽叽咋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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