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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柴女驯夫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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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其余众人乘着马车慢慢前行。
只见苏州果然是个商贾辐辏,百货骈阗的好地方。河湾纵横,青瓦白墙,回廊涂朱,店铺林立,女美男俊。让人目不暇接。
周四郎与英姐儿一车,眼看着虎丘将近,他偷偷地伸手握住了英姐儿的手:“不如你们就在阊门外寻一个院子住下。我从虎丘山上下去,就是步行,也不过两刻钟。”
英姐儿有些意外:“你要常回来吗?”
周四郎脸儿一红:“我……我只知道山上清苦……”心里却有些幽怨英姐儿不解风情,此一时彼一时,难道英姐儿就不会想他吗?
英姐儿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周四郎的脸越发红了:“我还没有一一领教……你的九九八十一式……”英姐儿满面绯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还敢提!”
两人吃吃地笑作一团。车外传来任侠的声音:“爷,出事了!”
周四郎吓了一跳,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怎么了?”
只见任侠身后跟着一位满身镐素头戴帷帽的女子,那女子走起路来比拾柳还要美丽,却又多了几分拾柳没有的高贵。
周四郎忙跳下马车,英姐儿也跟着下了车,有些警惕地瞧着那女子。
那女子对着周四郎微微一礼:“家母前日不幸病逝,家父心如槁木,无力照管书院诸事,正要遣散众学子。虽然失礼,还请诸位即刻返乡另寻名师大儒,莫要耽误了前程才是。”
第87章 寻死
众人闻言都是不知所措。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这就要打道回府吗?!
不说别人,就是英姐儿和拾柳两个是绝对不想现在就返京的。
那女子说完话,便跟来时一般,飘飘逸逸地转入山林之间消失不见了。若不是他们人多,几乎以为刚才见到的是只女鬼。
众人无奈,只得返回苏州城,在阊门内找了一间光鲜的旅店包了一间院子住下了。
周四郎便让任侠去买香蜡纸烛,又备了黑色黄色布帛各十匹。第二日一群人俱都换了素服,带了一个店小二作向导,浩浩荡荡地前往吊丧。
过了歇影桥,走入林间,就见山势环抱,林木葱茏之间,一座座屋舍若隐若现,大门口巨石耸立,上书“巨鹿山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令人肃然起敬。深褐色的大门紧闭。
众人收敛声息,走到巨鹿书院门口,才要敲门,从巨石后面却绕出一位披麻戴孝、三十上下的儒生。那儒生个头虽然瘦小,却目光炯炯,脚步轻捷,气度从容。
他对众人一礼,道:“昨日师妹特地亲自下山致歉,劝你们返乡,今日怎么又来了?”
周四郎上前一步做了个揖:“我们虽未有缘能拜师尊,可既已到了此处,再没有闻丧不入的道理。还请师兄代为通传,我们不过是想要吊祭一番,略表哀思。”
那儒生并不动脚,而是伸手扯了扯身边的一根绳索,只听得铃声叮当,一路往书院内去了。
不多一会儿,就见昨日的女子依然头戴帷帽,一身的重孝,翩然而至,见了他们,得知来意,行了一礼:“家母自来喜静不喜闹,故而并不打算大举发丧。诸位心意,小女子替家母心领了。逝者已逝,无谓多礼,还请诸位莫要吵闹,下山去罢。”
周四郎还要多说什么,宋先生却道:“四郎,咱们心意既到,又何必执着?反倒令主人家为难。不如就此呈上奠仪即去。”
待离了巨鹿书院的门口,英姐儿皱着眉头道:“这个书院规矩太大。还是我师父最好。师父,人家都说苏州出美女,我看这虎丘山就像是山中的美女,漂亮得紧。咱们不如去爬一爬?”
阿奇却有些冷淡地道:“巨鹿名满天下,若是任人进出,只怕那歇影桥早踩塌了。”
英姐儿对阿奇心中有愧,嗫嚅道:“是哦。”
周四郎却道:“既到了此处,不可不去瞧一瞧试剑石。”便吩咐那店小二带路,一行人往养鹤洞方向行去。
气候炎热,众人行动迟缓。
英姐儿却不过片刻,就带着香草两个蹿到了众人前头。阿奇本来惯会爬山,此时却落在最后,磨磨蹭蹭往前走。
谁知道就要到东丘亭,众人还在后面喘气,就听见英姐儿叫道:“不要!放手!”吓得周四郎心头猛跳,带着任侠飞也似地朝前跑去。
就见英姐儿和一个老头儿在一棵大松树下纠缠在一起。
那老头儿手里拿着一把剑,英姐儿的手也在剑把上。两人正在夺剑呢!香草在一边叫道:“奶奶,小心伤着你!”却不敢凑过去,怕被两人不小心捅上一剑。
那老头身体肥胖,顶发稀疏,气喘吁吁地嚷道:“你真是母鸡孵小鸭,多管闲事!放手,小心我一剑割了你!”
英姐儿骂道:“你这老人家,要死我不拦着你,可这里人来人往,你死在这里,你多缺德!”
老头儿愣了一下,英姐儿趁机夺了剑,骂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这么大把年纪,没有子女家人吗?没有后生晚辈吗?你死了,谁管他们!”
那老头满面的怒容,伸手一指:“你知道我是谁?!”
英姐儿把剑背在身后,一扬脸:“我管你是谁?!你瞧瞧,这个地方多美啊,以后我还想常来看日出呢,你死在这里,多膈应人!”
那老头突然痛哭失声:“看日出!我就要死在这里,谁也不许在这里看日出!”说着,光光的头颅就朝着那大松树杆子猛地撞了上去。
英姐儿忙一扔剑,扑了过去,双手死死抱住他的后腰:“混蛋老头,都说不让你死在这里了!”
此时任侠和周四郎也赶了来,周四郎看着英姐儿有些说不出的窘迫。怎么这媳妇儿就喜欢乱抱男人呢!虽说是为了救人,还是个秃顶的胖老头子。
后面阿奇也看见了这一幕,只觉得心头被巨石撞了一般:“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当初你抱我,也不过是想要救我!
任侠和周四郎忙走上前去,一人一边架住了老头的胳膊,老头死命地蹦着,踢着脚:“你今日拦住了,你明日拦不住!”
宋先生气喘吁吁跟了过来,待看清楚老头子的样貌,目瞪口呆地唤道:“你……居然是你!!!”
那老头子闻言转过头来,不屑地看了一眼宋先生:“你谁呀?!不认识!”
宋先生嘀笑皆非:“你自然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此时,只听见林间传来隐隐约约的喊声,喊声越来越近:“师父,师父!”声音出自不同之人,此起彼伏。
“爹!爹!”一个女子悲戚哀伤的声音也在林间回荡。
周四郎和任侠还紧紧抓着胖老头的胳膊呢,看了满脸涕泪,尤自蹦跶不已的老头子一眼,周四郎犹犹豫豫地问道:“难道先生就是……沉舟先生?”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英姐儿不知道沉舟先生是谁,可看着那老头儿一脸的郁卒,觉得自己好像是救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难道这就是那个……名满天下的巨鹿书院的山长?!”
这一回,众人是被请进的巨鹿书院。
巨鹿书院的山长姓楚,名东,字沉舟。当年文章冠绝天下。可是殿试之时,皇上一看他的相貌不喜,二也听不太明白他那口含混不清的官话,就勉强给了他个二甲第五。
他觉得深受侮辱,冷笑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既然帝王不识货,我有何必金子卖了黄铜价?”当即官也不要当了,就此浪迹林间。
他这名字一听便是才子之名,文章又确实才气纵横,声名日隆,可也不能当饭吃,穷困交加,快三十了才在苏州遇到貌美如花慧眼识英雄的夫人,一见钟情,结为夫妇。为生计计,便在这虎丘山上,开了巨鹿书院。
吴中本来就文采荟萃,谁知道一教便教出几个状元榜眼来,又有那同样怀才不遇或者宦途失意的士子纷纷来投,巨鹿书院遂声势日隆,名满天下。
新婚燕尔,他们夫妻情深,常在这松树之下;看日出赏山景,下棋奏琴,寒暑不堕。
只是他徒弟越多,名气越大,陪伴夫人的时间却是少了。
待夫人病逝,既觉心中有愧,又觉得万念俱灰,想着,这书院自夫人始,也自夫人终,索性扔下众人,想要在这东丘亭自刎殉妻,哪知道遇到个不讲理的来救人,还嫌他死在那里膈应人!
楚姑娘见有师兄们陪着父亲,这才出来客堂拜谢众人。
她此时摘了帷帽,眉隐轻纱,目含澄波,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不但美而且娇,不但娇而且贵。比拾柳更是美貌了十分不止。
英姐儿看得目瞪口呆,想想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怎么会有个这么貌若天仙的女儿!
楚姑娘走到她跟前,盈盈一拜:“多谢夫人救了家父性命!小女子感铭肺腑!”
英姐儿忙一把把她拉了起来:“这算什么,难道见着了不救?”顿了顿道:“你爹说他明日还要去寻死呢,你们把他看严了。”
那楚姑娘闻言呆愣了半晌,这位说话怎么如此粗俗。她看了一眼周四郎,这才低头谢道:“多谢夫人提醒。都是小女子一时疏忽,差点儿酿成大祸。”
英姐儿捏了捏楚姑娘的小细胳膊:“妹妹单薄成了这样,可别病倒了。你要是不嫌弃,让我去劝劝你爹!”
楚姑娘强忍着不适抽出手来。
此时内堂之中传来弟子们痛哭苦劝的声音:“师父一代文星,桃李天下,声动九州,弟子们敬师父如父,爱师母如母,师父又怎忍心扔下师妹,扔下我们这一众弟子,随师母而去?师母就是泉下有知,也会怪责师父不顾惜师妹,轻易抛洒了这半生的心血!师父!”
“命是我的,生死由我!你们怕我死,还是怕以后没人教你们写那些狗屁文章,出不了仕,当不了官!”老头子在吼。
英姐儿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老头子怎么会是天下有名的学问人!他说什么?母鸡孵小鸭多管闲事?
英姐儿站起身道:“楚姑娘,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母鸡?有没有小鸭?”
楚姑娘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英姐儿看了一眼周四郎,又看了一眼阿奇,有点儿搞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应该拜这个老头子为师?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可是不想就这样回京城去的。
她叹了一口气:“妹妹就让我试试,看能不能劝得住你爹?这人要铁了心寻死,防是防不住的。”
第88章 鸡鸭
楚姑娘带着英姐儿一进门,迎面就被扔了一只鞋,好在英姐儿眼疾手快给抓住了。一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传来。
“就是你这个混账丫头给我老头子惹的麻烦!不是你,我这会儿已经追上我夫人了!老头子见她就火大。
英姐儿手里举着那只臭烘烘的鞋子,甩手就给扔了回去,老头子猝不及防,正正被砸在脸上,呆在那里。这野丫头从哪里冒出来的,专门来克他的么?
众弟子一下子爆了:“你怎么可以对师父不敬?!赶紧赔礼道歉!”就算是师父的救命恩人,也不可以在他们面前做这样毁师灭道的事情!
英姐儿怒道:“他又不是我师父!”说完怒瞪着老头子:“你的脚这么臭,你要真想死,就自己捂脸上,熏也熏死你了!”
一众弟子包括楚姑娘在内如遭雷击。虽然老头子一向有些名士风范,可是人家现在在闹脾气要寻死觅活的好不好?你这叫什么劝人法?楚姑娘真是后悔自己刚才答应了她。
英姐儿一挥手,身后的香草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跟了过来。
这算是鸡同鸭讲吗?这位救命恩人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老头子却一愣。
英姐儿对众人道:“你们看,这里就我一个是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人。你们劝不住,说不定我能劝得住,除了我的丫头,你们都出去一下,让我试试。”
楚姑娘犹豫了一下,老头子先吼道:“你们全都滚出去,就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试一试!”
众人刚关门,老头子伸手就打碎了一个茶杯,拿起瓷片就想往自己脖子上抹:“自以为是的死丫头,你这回惨了!”
谁知道他这一瓷片正扎在被英姐儿扔过来的鸡身上,那鸡受了痛,拼命地扑通,他还没把鸡赶开,英姐儿已经扑过去按住了他。
老头子被鸡毛糊了一脸,又被英姐儿压着,哼哼直喘气。英姐儿喝道:“香草,赶紧给他绑起来!”
好容易绑好了,英姐儿还特意检查了一下,保证老头子的手给绑得很结实,又往他嘴里塞了块毛巾,这才喘了口气,坐下,开口道:“其实我骗你的。我和你有关系!”
老头子头上脸上还粘着鸡毛,滴着鸡血,看上去十分狼狈,双手双脚都被绑住,用眼怒瞪着她;呜呜说不出话来。
英姐儿道:“我听人家说咬舌可以自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要真咬了舌,我不就倒霉了。所以,我不能放了你。”
老头子气得翻白眼。
可英姐儿自顾自地说道:“我夫君和好朋友来拜师,我还想在苏州待三年呢,你要是不开书院了,我怎么办?!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会说服你的!”
老头子露出冷笑的眼神来。
英姐儿看着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后来我一想,他们都说服不了你,我怎么能说服你呢?”英姐儿摇了摇头,不再说了。
她站起来开始在屋里四处打量,然后取了纸笔,刷刷刷写了一张纸。
她歪着头看着老头子:“听你说母鸡孵小鸭,我倒想出来一个法子。我夫君他们是来巨鹿学习,山长是谁有什么关系呢?你又不想当,不如让别人当,这样你也不为难,你的那些弟子们也有人管,我夫君和我也不用回家。你把巨鹿交给别人,你要去死,我就不管了。你说,是不是个好办法!”
说着,她把刚才写的那张纸取了出来,上面写着:楚东,字沉舟,景成二十六年五月二十四日将巨鹿书院转让给宋兰英,由宋兰英当山长。下面是年月日。这字写得不算好,可是清清楚楚。
然后她找了印泥,捉住老头子的手指头,拿起食指给按了下去。
老头子目呲欲裂,简直无法相信有这样来打劫的!这巨鹿书院他就是一把火烧了,也绝对不会交给任何人!巨鹿就是他,他就是巨鹿!
英姐儿吩咐香草去请宋先生进来。
宋先生进了见这情景,眉毛都没动一下。待看了英姐儿写的文书,二话不说,就在上面也按了指印。然后看着楚东,道:“楚先生当年殿试,我还在宫里。见过当时情形。先生大才,可是南方说成兰坊可也怨不得陛下不能点了你状元!”
楚东一辈子最大的挫折就是殿试,听她居然站在皇上一边,可偏偏说不出话来,更是胸中激愤,气涌如山。
英姐儿拿了这个转让文书,想了想,问宋先生:“师父,要是他生起气来,一把火跟巨鹿同归于尽了,可怎么办?”
宋先生一本正经地低声道:“那不如现在就杀了他?!我有宫中迷药,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英姐儿也低声道:“我们还是不要杀他,让他自杀吧,反正是他自己要死的。”
说完,就从老头子身上解下了汗巾子,站起来,往梁上挂。
楚东拼命地挣扎。也不知道是英姐儿不会绑还是他求生的意志太坚决,居然被他给挣开了,他一挣开就急急手扯了口里的帕子,高声喊道:“来人啊!有人要谋害我!”
楚姑娘和众弟子蜂拥而进,看见他狼狈的模样都吃了一惊,楚姑娘哭得跟个泪人儿一般:“女儿误信奸人,让父亲受罪了!”
楚东怒目而视:“把她们绑起来送官!”说着冲过去,一把夺过英姐儿手上的文书,一撕两半。
英姐儿道:“哎哟,谁说要谋害你了?我往梁上挂个汗巾子而已!”
楚东睁着一对小眼,颤抖着手指,指着英姐儿说不出话来……。
英姐儿和周四郎回到客栈,两人进了屋,周四郎一下子就把英姐儿抱在怀里:“我媳妇儿,怎么那么聪明!”
英姐儿脸腾地就红了:“我……我看那老头子根本不想死!我怀疑他是瞧见我和香草,才拿剑要自杀的!”
周四郎一下子呆在当地:“本来一段佳话……你……”。
英姐儿看着他:“你真的要拜他为师?依我说,还不如拜宋先生为师呢!”
周四郎无奈道:“要是考进士考老庄还差不多!唉,明日我就上山去帮手办理丧事,说是过了头七,就给师母下葬,众弟子都不愿离去,愿为师母执百日之丧,以尽私淑之情。”
英姐儿看着他:“那我明日就让拾柳去打听牙人,咱们在阊门外租一个好院子,好好布置起来,过上三年清静日子。”
周四郎想了想:“我听店家说,若是遇到荒年,也有流民抢大户的事情发生。还是租在城里,我来去不过是多走几步路罢了,你们一众女眷,我实在是不放心,待明日我去镖局问问,有没有女镖师可以护院的。”
夫妻二人闲话一回,上了床,周四郎低声道:“娘子,咱们今日演习哪一式?”
“咣当!”周四郎被踹了一脚,跌下床来,碰到了尿壶。
“娘子,你的驯夫大法才刚刚施展开来,不能半途而废啊?”周四郎继续歪缠。
这一夜,小船好像又荡起了双桨。
到了第二日,夫妻二人都是神清气爽,分头去办事。
英姐儿跟着牙人,看了三处院子。
第一处,是个两进的院子,地方够宽大,靠近阊门边,缺点是太靠近城门,旅店多,人员杂乱,进出不清静。
第二处,也是个两进的院子,地方有些小,但是布置得十分精致,离阊门略远,周围住的多是商户人家,热闹方便。
第三处,是个三进的院子。对她们几个人来说,有点儿过大了。兼之院中花木潦倒,要整治起来要费一番功夫。地点倒是离阊门不近不远,周围都是小吏人家。价格比前面两个都贵。
宋先生看着英姐儿,道:“这理家之道,莫过于安居。我便给你一篇功课,你把这三处,当选的理由,不当选的理由都写出来,咱们瞧一瞧,到底该选哪一处?”
英姐儿眉头微皱,凝神沉思,点了点头。
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见雪气喘吁吁,面色慌张地哭道:“奶奶,不好了,咱们好像被强盗盯上了!”
第89章 修屋
英姐儿一听吓得心头乱跳。
周四郎说过,这里若是遇到灾荒年月也会有流匪。会不会是因为周四郎在淮安乱撒银子被贼人给盯上了?
宋先生在宫中虽然见惯了无形的刀光剑影,真遇到明火执仗的强盗倒是头一回。心里也有点儿发虚。
英姐儿忙拉住见雪的手坐下:“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见雪道:“我带着香萝上街说是去买点儿果子回来,爷和奶奶夜里饿了可以垫补垫补。谁知道从点心铺子出来,就有一个大汉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我们走,他也走,我们停,他也停!”
见雪急得要哭出来:“我和香萝又不熟悉这里的街道,不敢往小巷里走,只好直接跑了回来,要是把贼人给招了来,可怎么办?!”
周四郎阿奇连着两个小厮都不在,院子里就一堆女眷。英姐儿也害怕起来,忙叫香草把自己的砍柴刀取了出来:“实在不行,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宋先生道:“这大白天的倒是没事。不如就去跟店家说说,让他们去找四个镖局的人来,两人一组,轮换着给咱们护院。这两日咱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在宫里还以为天下海晏河清,出来了才知道这天下小偷强盗乞丐一样不少。
英姐儿是头一回真的当家做主,幸好有宋先生这个主心骨,当即笑道:“先生说得有道理!我怎么这么胆小起来!”便让拾柳去找店家商议不提。
到了晚间,周四郎和阿奇回来,两人都垂头丧气地。
安置好了茶饭,英姐儿宋先生见他们两人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奇道:“今儿可是累脱了力”
周四郎看了一眼阿奇,缓缓道:“今儿才知道,这巨鹿有个三舍升补法。我们虽然托了人情,入了外舍,可并不能算是巨鹿的学生。要升到内舍才勉强算是;拜沉舟先生为师,更是要到上舍才行。”
阿奇也看了一眼周四郎,皱着眉头道:“这外舍的学生,升入内舍的百不足一;内舍的学生,升入上舍的十不足一……”
英姐儿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宋先生,拍了拍胸口,道:“好在我已经拜了师了!”她现在觉得自己这个师父简直拜得太容易了。
宋先生不禁莞尔。周四郎勉强笑了笑。阿奇则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我吃好了,先回屋去了!”
英姐儿见阿奇心事重重的样子,待他走了,奇怪道:“就是难,你们用功就是了,为什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周四郎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沉舟先生说……巨鹿的规矩,本家兄弟只取一人。所以,我们两个,无论表现如何,他最多都只收一个入内舍。”
“什么?这个混账老头!好歹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凭什么?”这个老头子简直讨厌极了,这不是故意挑起别人兄弟不合吗?!
宋先生淡淡笑道:“难怪这个楚沉舟能把巨鹿办成天下第一。他就是要你们争个你死我活,他都不用费心□□,就能坐收渔利呢!”
英姐儿有些同情周四郎和阿奇了。怎么办?看来最重要的是要给他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让他们能安心读书才是。
心中打定主意,便跟宋先生商议:“先生给我的功课,我看也不用选了,就是那个三进的院子吧!中间那一进两侧的厢房,收拾出来给四郎和阿奇,让他们清清静静地读书。”
宋先生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依我说,不如我跟阿奇住那两边的厢房,四郎就在内院收拾一间书房好了。丫头们的住处,厨房都设在外院。”
第二日,周四郎和阿奇依然上山去了。镖局也派了人来,两男两女,一男一女当值,换着来,倒是十分妥当。
英姐儿也不出门,就让那个牙人把书契都带来办好,那牙人道:“奶奶出这个钱,那院子又要花钱收拾,依我说倒不如再添点儿钱把那院子买下来,住上三年,到时候一卖必是能赚的!”看这小夫妻像是不缺银子的,出门读个书,丫头婆子带了一堆。
英姐儿便有些犹豫,周四郎不在,便找宋先生商议。宋先生略一沉吟道:“就买下来吧。若是四郎不愿意,银子我出。”苏州城……宋先生有了定居的念头。
英姐儿想了想,觉得不能用宋先生的钱。四郎的钱,也要省着用,便对那牙人道:“你跟主家商量一下,我们先租半年,若是住得好了,便买下来。这半年的租金,就从总数里刨出来。我们既是要住,自然会花钱收拾院子。就是我们最后不买,他也得一个好院子不是?大家都合算。”
那牙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奶奶可真是精明人。我去问问。”
那主家略抬了一点价钱半年租金三十两银子,再加按金一百两,英姐儿便答应了。少不得又托了牙人去请工匠来收拾院子。
待人请齐了,第二日要开工,众人都兴高采烈地跟了去。
那工匠头头姓贺,见她们来了,忙过来问要如何收拾,英姐儿是两眼一抹黑,就是想照着周家的样子收拾也说不出来。眼巴巴地看着宋先生,又看看见雪。
宋先生便轻声在她耳边道:“你想要什么样便跟他说什么样!”
见雪听了,不知道宋先生是什么意思,便不敢乱出主意。
英姐儿这才道:“我看这屋子比我家强多了,你先收拾干净,该撒石灰打醋碳的地方好好打一打,待干净了,里面的墙都刷上白灰浆;窗户和门若是坏了就修好,然后该涂红漆涂红漆,该涂绿漆涂绿漆。别来问我哪里该涂什么颜色,你既然是工头,做惯了的,就自己看着办好了。”
初春咬着嘴唇,忍不住上前半步:“奶奶,我在家跟着夫人也学过收拾屋子,要不我来?”
英姐儿愣了一下,看了看宋先生。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看贺师傅是个经验老到的,就让他做主吧。不过,有三处地方,贺师傅要小心了。”师父让自己做主一定有道理。
初春脸色一白,退到后面。
说完,英姐儿指了指宋先生:“我的先生要住东厢房,先生有什么要求没有?”
宋先生想了想:“不知道能不能盘炕?”
那贺工头见英姐儿好说话,心情早就好了几分,笑道:“这里北方来的人也不少,会,怎么不会!而且我们盘的炕保证不烧人!又暖又润!”
“还有西厢房,要隔出书房,卧室和小厮住的地方。最要紧是光线要好,冬天要暖。”英姐儿一边想一边说,也不知道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贺工头道:“夫人是个会疼人的。夫人既瞧得起我,放心,我必定拿出看家的本领来替夫人把这家收拾好了!”
英姐儿这才又交代了自己和周四郎的卧房、堂屋和书房。
她看了看有些荒芜的院子,突然笑道:“师父,咱们这院子,要不就让贺师傅给咱们拢出两块地来,咱们无事种点儿瓜果菜蔬,怎么样?”
宋先生还是点头:“极好!”
初春在后面看得心头愤懑不已,你听过谁家院子里不种花草,种蔬菜的?!暗道:“这先生还是在宫里做过官的呢!什么见识都没有,就会拍马屁!难怪她要拜这个师父!”
交代完毕,众人便离了这院子往旅店走,到得旅店,还没进门,斜刺里就冲出来一个壮汉拦在路上,见雪先尖叫一声:“奶奶,强盗来了!就是他!”
英姐儿抬头一看,这人怎么有点儿脸熟啊?
那大汉一张圆脸,大络腮胡子,身高六尺,纳头便拜:“莫误会,莫误会!咱不是强盗!咱不过是醉心武学,所以变卖家产浪迹江湖,为的就是寻找绝世武功,那日听得连王府小郡主都赞的秘籍,心中羡慕,还望夫人割爱!在下必定重金购买!”
英姐儿这才猛的醒悟过来,原来这是那个船上的大汉!当即满面通红:“你误会了,那真不是什么秘籍!”
那汉子索性往地上一跪:“我晓得,凡是真有秘籍的都不会说自己带着秘籍。夫人,不如我们进院去说,这里人多眼杂,被那不怀好意的知道了,只怕引来无穷麻烦!”
英姐儿扫眼一看,果然周围聚了不少人,这里是旅店,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真恨不能踹这汉子几脚,这人怎么那么死脑筋!进门就进门,让保镖们把他按住臭揍一顿,让他清醒清醒!
那汉子跟着进了门。
见雪贴着英姐儿,低声道:“奶奶,要我说这人认死理,不如随便从爷的书箱里找本书,就说是秘籍,卖给他得了,不然不知道纠缠多久!”
英姐儿眼神一亮,果然还是见雪聪明,当即吩咐:“你去,找块贵重的布包起来!”
那汉子见她们两个嘀嘀咕咕商议,又隐隐约约听得贵重二字,兴奋不已。
待见雪回来,手里果然拿了一个织金布包。
几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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