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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柴女驯夫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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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也有一个少女笑盈盈地对她说:当年紫禁烟花,相逢恨不知音早。可惜,在宫中那样的地方,各为其主,终免不了你死我活。宋先生忍住悲伤,终于点了点头。
英姐儿扑上去就抱住宋先生:“太好了,我有先生了!”
宋先生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你赶紧放手!”
“不放,不放,你一辈子都是我黄英的先生!”英姐儿也红了眼睛。其实先生哪里是在考她?三道题,先生分明是在教她!这样的先生,她一辈子也不放手!
“你是不是有点儿醉了?撒酒疯呢?!”宋先生闻见英姐儿嘴里的酒气。
也不知道小郡主那是什么酒,后劲那么大。英姐儿吃吃地笑着:“没醉,没醉,先生……小郡主说,要我们搬到她的船上去呢!”
她又指着周四郎道:“让任侠把那细环饼都拿来……大家吃,好吃!”她心事既了,酒劲又一个劲地涌上来,便睁不开眼睛了。
阿奇沉默了。他没有想到英姐儿在半天之内就把小郡主的事情解决了,而且解决得这么好!有了小郡主这个妹妹,英姐儿在周家再也不是没有娘家人撑腰的砍柴丫头了。
他看向宋先生,宋先生正一脸慈爱地看着昏昏欲睡的英姐儿。他又看看周四郎,周四郎的目光也是紧紧地锁在英姐儿的身上,眼神里是满满的自豪和宠溺。
阿奇突然觉得自己见识狭隘得有些可笑。天下之大,固然人人可为师,可是像宋先生这样见解独到,用意深远,又真心爱护着英姐儿的师父又哪里是随便就能找得到的?自己再不好好努力,可真是连跟她做朋友都配不上了。
周四郎眼睛看着英姐儿,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
小郡主决定在淮安多停一日,等师父上船,顺便让英姐儿他们全都搬过来。这一路上就她自己跟师父,真是寂寞死了。
小郡主的船是王府官船,光上房就有十间,一间小郡主自己住,一间给了那个还没有追上来的师父。
周四郎想,自己自然不用再跟阿奇挤一间房,可是英姐儿会愿意跟自己住一间吗?
周四郎回了舱,见到阿奇一个人在挑灯夜读,忍不住劝道:“用功也不在这一两日,倒看坏了眼睛!”
阿奇默不作声。周四郎有些讪讪地结结巴巴地道:“我……其实我不用跟你说什么,不过……我还是先跟你说一声……明日,我和英姐儿得住一间房。”
阿奇依然沉默着,周四郎索性不再理他,往床上一躺,他算什么人,自己凭什么要跟他交代?
阿奇突然瓮声瓮气地道:“你想好了?你心里的许月英怎么办?你真要跟她过一辈子?!如果不是……你就忍心这样害了她?!”
周四郎背对着他叹了一口气:“才半年,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已经过了半辈子?”他停了半天,终于道:“阿奇,对不起,我……真的……要跟她过一辈子!”周四郎说出这句话,觉得整个人都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自己的日子,自己和英姐儿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你该知道,若你待她不好……我依然会娶她!”阿奇声音低沉,嘶哑,有些沮丧,无奈,可又有一种令人感到不安的笃定,好像周四郎真的会待英姐儿不好一般。
第二日,众人七手八脚地搬了家,王府的官船,处处都豪华气派,舒适无比,远非他们所乘坐的漕船可比。
丫头们都欢喜疯了。她们住的房间比原来船上周四郎他们住的上房都要好得多。香草香萝住了一间,见雪拾柳住了一间,初春自己一个人住。
英姐儿还想跟宋先生住一起,宋先生瞪了她一眼,板着脸道:“我一个人清静惯了,你不要打蛇随棍上,你可还没有正式拜师呢!”
英姐儿笑嘻嘻地道:“那我什么时候拜师?”
“下船前头一天,我瞧着是个黄道吉日。你好好准备准备!”
小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晃过来了,眼神锐利地看着英姐儿:“姐姐好奇怪,怎么不跟四郎住?”
英姐儿凑过去,一抬下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你这里可真不错!”
小郡主才不理她这一套,一把把她扯到自己屋里:“说,是不是那个周四郎有什么问题?对你不好?”
英姐儿一愣,脸上露出一点点难过来。小郡主道:“你莫怕,有我给你撑腰呢!”
英姐儿憋了半天,凑到小郡主耳边:“我们……其实还没有圆房呢!所以……”英姐儿自己也不知道,原来不觉得,现在想着再跟周四郎睡一张床,怎么有点儿不对劲的感觉。
小郡主吃惊得小眼睛都睁大了两倍:“吓,为什么?难道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英姐儿吓得忙摆手:“什么传说?你别瞎信。你看我跟四郎不是挺好的吗?只是……”英姐儿突然觉得师父简直太英明了,原来自己真的一直缺一个说说这些事的朋友。
小郡主嘿嘿直笑,她虽然年纪尚小,可是在王府里看到听到的事实在太多了:“不管什么事,我告诉你,你要想要他,就赶紧生米做成熟饭,不想要嘛……就废了他!”
英姐儿吓得一抖,这妹妹果然还是那个小魔头。师父教她要明白自己的心,可是在四郎这件事上,她却搞不清楚自己的心。
有的时候觉得应该等上三年再说,周家真是太烦人了。可有的时候又觉得,合离什么的……想想不但麻烦,又要爹娘为自己多操多少心。周四郎对自己……想着那天周四郎在水里的样子,英姐儿忍不住笑了。
小郡主见她的模样,眼珠子一转,也不再追问。
周四郎则吩咐丫头们把英姐儿和自己的东西都放到了一间房里,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英姐儿回来。
到了晚间,英姐儿进了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周四郎心里乐得开了花。可不是吗?他们是夫妻呐,不住一起才奇怪!
晚上睡在床上,两个人都很紧张。
周四郎连身都不敢翻,怕碰到英姐儿给她理由赶了自己出去,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这一晚,定下来,下面就顺理成章了,事实证明,他实在是想多了。
英姐儿瞧周四郎自己裹得跟个蚕宝宝一样,不由暗想,难道他还跟从前一样,惟恐自己沾惹了他?又气又闷,可再也做不到跟从前一样,一脚踹过去,问他到底在干嘛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她起来梳洗的时候,就被周四郎吓到了。
平日她梳洗,自然是一群丫头端了东西来,有条不紊地伺候着,可今日,周四郎不知道怎么地,自己还蓬头垢面呢,就围着英姐儿转。
一边骂见雪:“你怎么拿这个粗毛巾子给奶奶擦脸?!那松江厚棉布的没有吗?”
见雪实在委屈得很。英姐儿自己没嫁妆,英姐儿向来用的都是家里份例上的东西。哪里比得上周四郎自己用的?
周四郎又赶紧让她们去翻自己的箱子,把能用的好东西都翻了出来,倒把英姐儿日常用的换了大半,一边道:“等到了苏州再给你置办好的,你先凑合着用着!”
英姐儿有些呆呆地看着周四郎,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周四郎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她忍不住纳闷,悄悄问小郡主:“你说他不是个势利眼?看我跟你好,突然就来巴结我了?!”
小郡主瞧她一眼,这个姐姐还以为多狡猾,原来也是个笨蛋:“是啊,你不如问问他要不要给我做郡马?反正你们也没圆房!”
英姐儿闻言只觉得心头一酸,说不出的难过,脸色都变了,颤声问道:“你……你瞧上他了?”
第85章 拜师
小郡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瞧着不错,比我的阿宝还漂亮。”
英姐儿只觉心头一股寒风吹过,这是啥比喻?周四郎要像了阿宝,可不是要被自己砍死?
“你……你不是认真的吧?”英姐儿怀着一丝希望,抖着声音问。一个诗书才女许月英至今阴魂不散,又来一个身份高贵小郡主。周四郎!你的桃花树怎么那么多,要我怎么砍得光?
小郡主皱着细细的小眉毛,一脸严肃:“当然是真的!算了,看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让你做个平妻吧!”
英姐儿后悔死了,自己还以为找到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好姐妹,谁知道碰到一个要跟她抢丈夫的高门女!
英姐儿怒气冲冲地回了屋,看着周四郎在一边摆出一副贵公子样,认真读书的周四郎就来气。
周四郎见她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心里一慌,难道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惹她不开心了?忙凑过来:“英姐儿,你……要不要喝杯茶?”
英姐儿看了一眼他面前莹润如玉的茶杯茶壶,周四郎不等丫头动手,自己赶紧地就给满了一杯递给英姐儿:“还有点儿热,你小心别烫着。”
英姐儿见他简直是在低声下气地讨好自己,心中更加愤怒!怎么自己才跟小郡主做姐妹他就殷勤得跟变了个人一样!把茶碗一推,自己跑了,去了宋先生屋里。
周四郎见她跑了,心里说不出的憋屈难过慌张。英姐儿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跟自己过?想想第一次问她,她就装没听到,心里更加打鼓。这话除了任侠也没人商量。
如今任侠也自己住着一间房;见他满脸不快,忙整治了两个小菜,又取了一壶好酒,伺候着他小酌两杯。
“你说,我要怎么对奶奶才算是对她好?”周四郎觉得待一个人好自然是有钱出钱,嘘寒问暖。可是,怎么英姐儿对他的态度反而更坏了,难道他努力错方向了?
任侠眨了眨眼,心里叫了声阿弥陀佛,爷总算是开窍了,就说奶奶才是命中注定的四奶奶。忙附在周四郎耳边说了几个字,周四郎满脸通红:“这……真的……她不会生气?”
任侠坚定地摇了摇头:“按理这话我不能说,可你看看家里的姨娘们,争来斗去的,为的是什么,不就明白了?!听我的,没错!”说着就打开一个上了锁的小书箱,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爷,这本我瞧着不错,你今儿瞧瞧,到时候……保证……哼哼!”
看着任侠满脸的自信,周四郎点点头,接过那书揣在了怀里。
到了晚上,周四郎便一个人躲在屋里研习那书,一开始还好,越看越觉得自己要烧起来,可英姐儿一直都没有回屋,他又不敢让丫头去叫,最后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未鼓而竭,只得郁闷地把书一藏,蒙头睡了。
英姐儿磨蹭到宋先生差点儿拎棍子才回屋。一眼瞧见的就是周四郎的背影。见周四郎没等自己,睡得跟头猪一般,心头郁怒,以目光作刀,冲着周四郎的背影砍了十七八刀,才悻悻然地睡了。
到了第二日起床,周四郎又眼巴巴地看着丫头们给英姐儿梳洗,恨不能抢了那盆子那梳子自己上手,英姐儿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别在这儿添乱?!拾柳,香萝,你们两个去伺候爷。”
待梳洗完用了早饭,小郡主遣了人来请周四郎和英姐儿去下棋。
英姐儿一进门,就吓了一跳。
小郡主打扮得跟妖精一般。头上梳着飞天髻,插着赤金点翠□□凤,簪一朵大大的酒醉杨妃牡丹花。耳垂拇指大小的明珠。描眉画眼,身上穿着一件紫纱半透明十幅月华襦裙,隐隐约约露出里面雪白的织锦暗花紧身胸衣,雪白脖颈,一下子大了好几岁,竟有种说不出的魅惑风情。
小郡主一见他们,就抬起一只雪□□嫩涂了红红蔻丹的右手,轻轻掩了小檀口:“姐姐来了!”
又看向四郎,眼波盈盈:“四郎,你也来了?”这声音酥得英姐儿打了个寒颤,忍不住瞪了小郡主一眼。
小郡主眼睛直直盯着四郎:“四郎,闲坐无聊,不如弄棋。”说着便往一边的桌子走去。
桌上早放好了一张紫檀棋盘,小郡主坐了一侧,伸手指指另一侧:“四郎,你坐!”
英姐儿一看,气得肺都要炸裂开来,居然只有两张凳子!这是让她站着吗?
她一瞪周四郎,周四郎忙道:“英姐儿……你坐!”
英姐儿也不谦让,自己坐了。小郡主眉眼一挑:“你会吗?不会的话……不如去找宋先生学一学。”
英姐儿差点儿没拿起棋盘砸她脸上,她一拍桌子:“不就是下棋吗?四郎,你教我!”
周四郎总算是找到了立功的机会,虽然觉得这气氛实在不像在下棋,倒像在打架。
第一盘,英姐儿和周四郎输了。
第二盘,英姐儿和周四郎还是输了。
第三盘,英姐儿瞪着周四郎,心道:“这小郡主的棋艺真这么高?周四郎不是故意输了,讨她欢心的吧?!”
她看了两盘,只知道棋子要往两根线交叉的地方放。便道:“我自己来!”
小郡主和周四郎都以看怪物的眼神看她。英姐儿见他们两个表情一致,怒得一拍桌子:“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来猜枚!看谁猜得对!输了的,由赢家来决定怎么罚!”
但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连猜枚英姐儿都输。
小郡主笑得像只小狐狸,想了想:“你是我姐姐,我就不罚你了,我罚四郎吧!”
周四郎闻言,无语望天,女人可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人类。
“我就罚今天一整日,四郎都得陪着我,陪我吃饭,陪我玩耍……至于晚上嘛……待我想想!”小郡主的嗓音跟裹了蜜糖的蛇信子一般,撩得人心头痒痒的,真是讨打。
英姐儿爆了:“你要罚就罚我,罚他做什么!”一想着小郡主说的生米做成熟饭,英姐儿就觉得肝颤!自己真是傻透了,怎么会跑了来下什么鬼棋!就该把周四郎这个桃花精关在屋里!
小郡主一歪头,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那好吧,我就罚你下船前日日都要陪着我,陪我吃饭,陪我玩耍,晚上,也要陪我睡觉!这你可不能再不答应了!”
“好!”“不好!”英姐儿和周四郎同时嚷道。
周四郎还想下船前实施任侠的点子呢,若是英姐儿连夜里都陪着小郡主,那他还有什么机会?!下了船他就要上山,让他如何放心把英姐儿一个人扔在苏州城里?!要是再冒出个阿奇来,可怎么办!
英姐儿听见周四郎叫不好,心里酸水汩汩地冒,他这是想要一整日都陪着小郡主吗?!她怒目横眉地看着周四郎:“你……你再说一遍?!”
周四郎见她动了真怒,吓得一摇头:“没有,没有,你说好,就好!”可是,当天晚上,周四郎就后悔了。他抱着那本书,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唉,长夜漫漫可真是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自那日起,小郡主便与英姐儿同起同卧,别人都当这两姐妹好得跟一个人一般,只有周四郎叫苦连天。
躲着她们吧,见不着英姐儿;见着她们吧,小郡主就要找理由往他身上靠,他相信要是给英姐儿一把刀,她就能把自己给当柴砍了。两人都越来越暴躁。
好容易熬到了船上的最后一日。这一日,要举行英姐儿的拜师礼。英姐儿总算是找了个机会,把小郡主给关在了净房里。自己溜回了屋子。她把香草找了来:“你去把我的陪嫁找出来!”
香草觉得莫名其妙:“东西都打着包,放在舱里呢!如今爷的东西,奶奶可以用,缺什么找爷要就是了!”
英姐儿道:“你不懂!走吧,咱们赶紧去舱里翻一翻!”两人急急就要出门,周四郎却堵在了门口:“你缺什么?我……我帮你!”
英姐儿看着他,他怎么净知道添乱呢!“不用你管,你……”
“姐姐真是的,要用什么东西,就是四郎没有,也可以找我要啊?你不当我是妹妹!”小郡主阴魂不散的声音响起,到底来不及了,英姐儿可真恨不能打周四郎一顿。
拜师就在宋先生的屋里举行。阿奇做了司仪。
宋先生自己画了一幅老子骑牛像,挂在墙上,摆了香炉香案。自己先拈香三柱上香。口中念念有词。
英姐儿这才知道自己拜的师不是孔子,而是老子。
宋先生上完香便坐了上座。英姐儿跪于膝前,阿奇道:“景成二十六年,岁在癸酉,五月二十二日,冀州黄英拜青州宋兰英为师。”
英姐儿将早已写好的拜帖双手高举过头,并行三叩首大礼。礼毕,英姐儿亲自烹茶一碗,敬奉宋先生。
宋先生接过饮毕,并递给她一本书,英姐儿接过,吃了一惊:“师父,这是《庄子》!”
宋先生笑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我今日让你拜老子,不过是要你记住,无论你我,于天地之间不过渺如尘埃,学亦好,不学亦好,顺其自然,一切由心。我这个师父,必不会日日督促你苦学不殆,天下间学问不可尽数,你只管学你想学的就是了。”
小郡主在一边听了:“哎呀,早知道有宋先生这样的先生,我还早早拜什么师!姐姐,不如我们换一换师父?”
英姐儿瞪着她,这丫头见什么抢什么!哪里是郡主,根本是山大王:“你师父在苏州等着你呢!小心我告诉她,看她怎么收拾你!”
小郡主格格笑个不停:“好呀,你去告状!我师父把我踢出师门,我就可以拜宋先生为师了!好了好了,明日你们就要到岸了,一别之后,不知何日再见,我早已摆好宴席,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英姐儿心头一松,原来小郡主没有打算在苏州停留,开心道:“那就多谢妹妹了!”小郡主暗暗翻了个白眼。周四郎也有一种终于拨云见日的感觉,可是一想,要是今晚小郡主还是缠着英姐儿可怎么办?
众人欢聚,推杯换盏。吃着吃着,周四郎见小郡主离席,又见英姐儿正一杯接一杯地被众人敬酒,便溜了出来:“小郡主,今日英姐儿只怕会醉,若是夜里呕吐不适,岂不是不敬,不如今日就让她回屋歇息?”
小郡主小眼儿一眯,嗲声嗲气地道:“哎哟,我好晕。”说着就朝周四郎倒了过来。
周四郎手忙脚乱,要推开她又怕她摔了,不推开,要是被英姐儿看到岂不是误会?一着急,伸手扯住了小郡主的腰带。
谁知道小郡主的腰带不是绑着的,而是用金钩扣着的,一扯就散了开来,小郡主衣衫一开,扑到周四郎身上,娇叱道:“四郎,你怎么可以调戏我?”
可惜她的身体还挨到周四郎,就被猛地一把推开,差点儿狠狠地撞到柱子上。
满脸通红的英姐儿一手扯下周四郎的汗巾,拦腰把小郡主一绑:“你们谁也不许过来,我今日是姐姐教训妹妹!”小郡主的下人们可巴不得有人能教训教训这个磨人的郡主,都缩了头装怂。
英姐儿也不管小郡主挣扎不挣扎,把她拖了进屋,就给绑在床栏杆上:“忍了你好久了!告诉你,周四郎是你姐夫!以后不许叫四郎,只准叫姐夫!”
小郡主小眼睛里都是贼光:“哎哟,明明是他追上来调戏我的!你们都没有圆房,他算哪门子的姐夫!”
英姐儿掏出手绢,塞到她嘴里,豪气干云地一巴掌拍到她头顶上:“今日我们就圆房!”
第86章 开船
这一声喊可把门外听热闹的众人给笑坏了。
周四郎更是觉得一股酥麻从足底钻将出来,直奔脑门,如一缕烟花绽放。
阿奇却默默地离了众人,携了壶醇酒,摇摇晃晃地去了船尾,自斟自饮,看着天上水里的月亮发呆。
英姐儿摇摇晃晃地出了门,手一挥道:“你们,谁也不许放她出来捣乱!知道吗?坏了我的好事……我柴刀伺候!”
众人窃笑不已,周四郎满脸通红,虽然他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这一天,可是咱能不能低调一点?嚷得众人皆知……实在是太幸福了!
周四郎忙扶了英姐儿,怕她磕着碰着,一路回了房,赶紧关了房门。
这边小郡主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把两寸来长的小匕首,割了汗巾子,把手绢从嘴里吐出来,骂道:“绑人不绑手,你绑个屁啊!”
她出了房门,见一个闲人都没有,想来都去看热闹去了。她刚要往周四郎的房间而去,旁边的阴影里就转出一个人来。小郡主定眼一看,原来是宋先生。
宋先生一身青衣,在淡淡的月光下看起来有一种令人敬畏的高洁。
“你要到哪里去?”
小郡主一笑:“夜深人静,月朗星稀,正是听热闹的好时候!”
话音未毕,就听见英姐儿粗声大气地叫唤:“香草,香草,你在哪里?”这船再大也只是一艘船,夜深人静,听得再清楚不过。
宋先生不由瞠目结舌。小郡主笑得弯了腰:“哎呦,可是辜负了先生一番成全的美意了。怎么不叫四郎,叫香草?!”
这边周四郎扶着英姐儿进了屋,谁知道英姐儿往床上一坐,就叫唤起香草来。
周四郎见她真是醉糊涂了,她不是嚷着要圆房吗?好容易两人独处一屋,怎么倒要叫香草来添堵?
香草的声音传来:“奶奶,奶奶有什么吩咐?”可是要醒酒汤?
“去,把我们黄家祖传,传女不传男,九九八十一式神仙洞驯夫大法取来!”英姐儿声如洪钟。
周四郎闻言脑子里一片空白……,继而明白过来,今儿白天她鬼鬼祟祟地说要去翻嫁妆为了什么。当即满面通红,浑身火烧,自己那本书不过金枪九式!
他猛地扑过去,英姐儿被他扑倒在床。
他上口就把英姐儿的嘴给堵住了。再让她胡说八道下去,他们夫妇可真要把这一船的人都灭了口才有脸上岸了!
嗯嗯,吃人的感觉真不错,周四郎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沸腾起来,口眼手脚并用,开始尽情地发挥男性本色。
英姐儿晕晕乎乎地,也不折腾了,双手紧紧地抱住周四郎,渴望着再贴近一点,再贴近一点。
运河水啊浪打浪,夫妇的小船开啊开,趴在窗下的人们除了听到点儿呜呜呜、嘎嘎嘎、啪啪啪、啊啊啊的声音,啥也没听着,都倍觉遗憾。
还没听够呢,宋先生跟个观音娘娘似地飘了过来,众人被她冷眼一扫,又怕英姐儿有了黑名单,恼羞成怒,明日个个都柴刀伺候,便都散了。
小郡主倒不生气。只要一想到九九八十一式就笑得不行,自己可是抓住这个姐姐一辈子的把柄了!
镇书和任侠却在船尾陪着阿奇,阿奇被冷风一吹,酒意上头,看看天,看看水,问道:“这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我捞一个行不行?”说着就要往船铉边上扑。
镇书和任侠一人一边扯住他的两条腿。
“奇少爷,使不得!那月亮只有一个……已经被人捞去了!”任侠有些不落忍。
阿奇一酒壶砸在他的头顶上:“胡说!明明有两个月亮!不对,四个……嗯……不对,有鬼!我得驱鬼!”
说着一扯袍子:“小鬼避散……养了一十七年的童子尿……来也!”
任侠抱住被敲晕了的头,还没来得及避散,就被嗞了一脸。
第二日,艳阳高照,热得人浑身冒汗。
英姐儿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头昏眼花,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自己和周四郎都是衣衫不整,周四郎的脸还靠着自己的胳膊,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腰。
“圆房了?”她吓得猛地坐起,自从听了小郡主的生米熟饭她就一直琢磨着,可惜被小郡主日缠夜也缠,昨日……
她有些记起来了。她伸手狠狠地拧了周四郎胳膊一把:“四郎,你疼不疼?”
周四郎睡得正香呢,被拧得尖叫一声坐了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两人对视片刻,目光慢慢地移下,周四郎满面通红,一把抱住她:“反悔也来不及了!你也愿意的!”
英姐儿身体僵硬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来抱住了周四郎的腰,把头埋在周四郎的颈间,闷声道:“昨日果然是黄道吉日!”
周四郎的心软得跟豆腐似的,一攥就出水,他伸手抚摸了一下英姐儿的头发:“果然是黄道吉日!你放心,你昨日不但得了师父,也得了丈夫!这一辈子,我都会对你很好的!”
周四郎觉得自己的脖颈间有一滴温暖的水滴了下来,又一滴滴了下来,他的眼圈也忍不住红了:“英姐儿,你放心,今后,我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到了中午,眼看着就要进闸,东西都该收拾起来了,英姐儿才红着一张脸出了屋。
小郡主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道:“姐姐昨日九九八十一式用了几式啊?”
英姐儿早已经听周四郎提了这九九八十一的事情,见小郡主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抬脚就踩了小郡主一脚:“小孩子家家的!别打听不该打听的事!”
小郡主尖叫一声跳了开去:“你踩我?要不是我高风亮节、成人之美,管教你昨日半式也使不出!”
英姐儿见她嘴里还嚷嚷这式那式的,怒道:“你还提……看我不再把你给绑了!”说着就去追小郡主。
小郡主一面跑,一面笑:“哎哟,不得了了,有人要杀人灭口了!黄家独门秘籍,九九八十一式……”
只听隔船一个大汉吼道:“什么秘籍?秘籍在何处?咱家走遍天下,就是为了搜寻秘籍!黄家?武林中哪个黄家?”
英姐儿和小郡主都木瞪口呆,停止了打闹。
周四郎叫苦不迭,这要是招惹了江湖里的这些混混,可怎么办?忙一鞠躬道:“这位壮士,我娘子和她妹子笑闹,说的是绣花……绣花的法子!”
“放肆!王府的官船你也敢偷窥!还不赶紧回避!”只见一叶小艇飞快地朝她们的大船开来,小郡主见艇上站了一人,英姿飒爽,正是师父,扑到船铉边上欢呼:“师父!”
那壮汉一缩脖子,回了自己的舱房,不敢再露面。
小郡主接了师父上船:“师父怎么不在岸上等着,我还想在苏州逛一逛,对了,我跟黄英结拜姐妹了!”
又对英姐儿道:“这是我师父,你就叫黎师父吧!”
黎师父只是微微地冲英姐儿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皱着眉头对小郡主道:“已经比原定时间晚了好几日了,不能再耽搁了!”
小郡主还想耍赖,黎师父已经一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神色严峻:“现在不是你耍脾气的时候。若是被人追上来,我看你怎么办?!”
小郡主满不在乎:“他怎么敢离京?!”
黎师父瞪了她一眼,转身对英姐儿道:“对不起,请你们赶紧下船,我们这就要出发!”
英姐儿看着小郡主,虽然两人结拜的时日不长,可她自己从来没有姐妹。她心里不舍地走过去,一把抱住小郡主:“妹妹,你可别再乱闯祸了!我要在苏州住三年,你下回进京,一定要来看我!”
小郡主一愣,也回抱她,眼泪汪汪地道:“你放心,我才瞧不上呆头呆脑的周四郎呢!”
她擦了把眼泪,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英姐儿:“你安顿下来,写信到这个地址告诉我你的住址就成了!”
宋先生此时也走了出来,听了话头话尾,心中微凛,一时倒有些后悔让英姐儿跟小郡主做朋友,可别沾染上不该沾染的事情。
从运河码头到虎丘坐马车不过半个时辰左右。见时辰尚早,众人决定先到虎丘去,看看书院安排再做定夺。当即让任侠骑马去打前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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