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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柴女驯夫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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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儿眼神一亮,果然还是见雪聪明,当即吩咐:“你去,找块贵重的布包起来!”
那汉子见她们两个嘀嘀咕咕商议,又隐隐约约听得贵重二字,兴奋不已。
待见雪回来,手里果然拿了一个织金布包。
几个丫头都不太明白,宋先生也是好奇。倒想知道英姐儿怎么能把不知道是什么的书给当秘籍卖了?!
英姐儿一本正经道:“我跟你说不是秘籍,你也不肯信的。这本秘籍,说实话,也是我们从别处购来的,可是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的秘密所在。你既对此如此执着,必是跟它有缘,今日就送给你了!”
说着便让见雪把那书递了给他。
那汉子兴奋得满面冒汗,连连摆手:“咱不能白要。”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双手递给见雪:“咱剩下的就这么多了,夫人,请无论如何收下吧!”
说着便把那锦缎打开,看见封面的大字,突然怒道:“夫人不肯割爱,何必诓我!我明明听得是九九八十一式,这里只有九式!”
说着把那书高举,只见书皮上写着:“金枪九式”。
英姐儿面红耳赤,羞愧欲死,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咬牙跳了起来:“你只给一百两,就想要我的九九八十一式吗?只有九式!你要就拿走,不要就把这钱还你,你赶紧离开!”
这时,院门又响,只听得院外有人叫道:“有秘籍,我也要买,开门啊!”
英姐儿手里举着那张银票,看着那一脸认真的大汉,顿觉头大如斗,这麻烦可要怎么解决?!
第90章 借书
那大汉一听有人要跟他抢秘籍,忙不迭地把《金枪九式》放入怀中,道:“咱要买齐九本,需要九百两?!”
英姐儿拿着那一百两银票有些后悔不该诓人。这傻大个要是真拿出九百两来,该怎么办?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那大汉一咬牙:“算了,咱老婆本也不要了。”说着把手伸到裤裆里一掏,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褡裢来,解开了,取出一张还带着体温的银票:“这是一千两,你把刚才的一百两还我。成了吧?!”
一屋子的女人都被这场景惊呆了,随即直犯恶心,都觉得遇到了疯子。这银票不敢要啊,烫手!
英姐儿的手举着刚才那张银票子跟被火烧了似地赶紧一扔:“你……你……”这张银票不会也是从那里掏出来的吧?
她扭头向宋先生求救,宋先生一副波澜不惊的高人模样,视而不见,暗地里憋笑憋得肺都要抖坏了。
初春自小没见过这样粗野无礼没规矩的事情,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大叫一声:“哪里来的混账东西,在官家女眷面前这样撒野,还不打出去!”说着自己拿着笤帚就朝那大汉扑打过去去。
可是那大汉浪迹江湖,真的假的秘籍买了一堆,也练了一身武艺。见这丫头拿笤帚打他,脚步一移,身子一侧,初春扑了个空,直挺挺摔在地上。
那大汉挠了挠头,迷惑地看了看英姐儿:“咦,你的丫头一点儿功夫都不会?你不是有秘籍吗?”
英姐儿一听以为他明白了,还来不及高兴,就听那大汉自言自语道:“哦……我明白了,大约这功夫不适合女人练,你也看不懂!一定是这样的!”
英姐儿这个失望!无奈让香萝赶紧把初春扶起来,这可真是白摔一个大马趴。
周四郎和阿奇刚到巷口就见院子门口围了一堆人,吓得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飞快地跑过来,就要敲门。
旁边有个高瘦的汉子便道:“听说你们有秘籍在卖?开门让大家进去,一起瞧一瞧,要真是秘籍,咱们也想买!”
周四郎欲哭无泪,这都叫什么事?!只得叫门。英姐儿听见周四郎的声音,觉得可来了救星,忙让香萝去开门,自己连着宋先生众丫头都避到了室内。
门一开,就涌进一堆人来。
周四郎问了情况,只好厚着脸皮来收拾这个莫名其妙的烂摊子。
他一边叹了口气,一边对那大汉还有院子里的人说:“我这秘籍……咳咳,你们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也知道了,实在是和武功无关……是……是闺房秘籍!”
他指了指大汉:“不信你瞧瞧给你那书!”
那大汉将信将疑地把刚才那本书取了出来,打开第一页,脸就红得跟猪肝似地,指着周四郎:“你们……骗人!”
周四郎暗叫一声阿弥陀佛,他信了就好,忙不迭地捡起地上的银票子:“我不骗你,你银票还在那里呢,你走吧……那本书,你要喜欢就送你了!”
那汉子一把抓过银票子,怒得朝着周四郎就把那本书扔了过来:“哪个不正经的喜欢这样的书!”
书脊飞来、正中周四郎的鼻梁。周四郎只觉一阵酸痛,一管鼻血缓缓流下。书“吧嗒”掉在地上。
旁边自有好事的凑过来看热闹。一看,乐了:“喂,小哥儿,这书不错啊,这边没见过,给我得了?”
周四郎还在眩晕之中,用手一擦鼻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英姐儿在室内听见,脑子里灵机一动,忙让香萝去传话:“爷,奶奶说若是有人要买这书,可让他们十日后再来。”
既不是武学秘籍,这些人也就散了。
英姐儿见周四郎被打伤了鼻子,也不用丫头们动手,自己拧了冰帕子给周四郎擦洗,心里又愧疚又来气,暗道:“下次见着那混蛋傻瓜一定找人揍他一顿!”一边问:“四郎,痛不痛?”
周四郎坐在床上,见她围着自己团团转,心里美滋滋地,索性道:“哎哟,我头好像有点儿晕,好英姐儿,你帮我揉一揉。”
英姐儿被他这称呼羞红了脸,又心痛他,叹了口气:“四郎,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嫩得真跟豆腐似的,碰都碰不得!”说着拉了他的手捂着那帕子,自己脱了鞋上床,半跪在他身后,把周四郎的头放在胸前,开始给他慢慢地揉太阳穴:“这样是不是舒服一点儿?”
周四郎只觉得身后传来一点点的温热,然后随着英姐儿手指的晃动,有两个软软的热热的东西在他背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又碰了一下……他只觉得自己的鼻血好像又开始往外涌,嘶哑道:“我再软,你一碰就硬了!”说着反身就是一个狼扑……
到了第二日,等周四郎和阿奇走了,英姐儿便让众人都到她屋里来,说有事要商议。又让香萝去请了宋先生。
待人到齐了,英姐儿有些得意地宣布道:“我总算找到五两银子就可以操办的营生了!”
拾柳好奇地问道:“这苏州的东西比京城虽略便宜些,可五两银子,能做什么?”
英姐儿笑道:“我听说这苏州除了巨鹿书院,还有不少别的书院,连府学也开在这里,可不是读书人最多!”
“能到这里读书的人,家境都不差,这便宜的东西只怕入不了他们的眼!”见雪忍不住又想到凑钱的主意。
初春缩在角落里,心里十分不赞同,奶奶就该大门紧闭好好过日子,这做营生,免不了抛头露面地,实在是丢脸。可她也知道自己说了话没用,只会招人厌罢了,只得低了头,把不满都藏起来。
英姐儿兴奋地笑道:“我卖书,入不入得了他们的眼?!师父,你说这法子使不使得,四郎的书不少,我就花五两银子雇了人来抄,抄得了一卖,应该有点儿赚头。”
宋先生却依然是那副什么都不管的样子,点点头:“你想的法子,不管使不使得,你自己拿主意。”
待众人散了,英姐儿才悄悄地摸到宋先生屋里,缠着宋先生道:“师父,为什么我问你什么,你都让我自己拿主意,你是我师父啊,见识多了不起啊,你就帮帮我吧?我想的法子到底行不行?”
宋先生拍了拍她的头:“儒家会告诉你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我这老庄之学则不然。同样是卖书,有的人会发财,有的人会破产。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教你的,你记住一点,凡事自己想明白了拿主意,想法子把事办成了。至于结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倒不必过于在意。”
英姐儿一把抱住宋先生,这个先生太合心意了:“我就说我师父天下第一。那个什么沉舟先生,装神弄鬼的,我倒想看看他能把四郎他们教出个什么样子来!”
英姐儿说干就干,当即又叫了牙人来,让给找那字好会画的穷秀才来抄书,试用一日,工钱二百钱;若是抄得又快又好,便留用,一日工钱三百钱。
这苏州城盘缠用尽无颜见江东父老或者想要凑了盘缠回乡的穷秀才不少,一时倒找了十个来。
英姐儿找店家要了一间房,便让见雪拿了一本书给他们:“我们只招五个人,你们谁抄得多,抄得好,画得多,画得好,明日便可以来上工。”
那些秀才们便道:“你只得一本书,我们十个人怎么抄啊?”
见雪知道英姐儿只有这一本三字经,中间又有几页插画,所以不想花钱再去买几本回来做样子,反正也不是真让他们抄《三字经》,便搪塞道:“若是一人一本又怎么显得出本事来?”说完自己就走了,留下一群酸秀才你争我抢,吵吵嚷嚷。
到了晚间,英姐儿等周四郎回来吃过晚饭,读了会儿书,进屋要歇息了,就跟他商议借书的事。
周四郎揉了揉额角,这一天下来真的很累,有些不高兴:“你成天琢磨着赚钱做什么?我给你的钱不够吗?我这就写信回去让仗义再多捎点儿银子过来!”
英姐儿一时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周四郎会反对,心里委屈,又觉得周四郎小气:“你的钱是你的钱,我没嫁妆,没私房……不过借你本书!”
周四郎一听这话音儿不对,转身取出自己装银钱的小匣子,递给英姐儿:“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只管拿着用就是了……听话,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等搬了那院子,安顿下来,你实在在家闲得没事,要买个铺子买块地慢慢经营,都没事。现在着急忙慌的,实在没必要!”
英姐儿听了怒气冲冲地把那钱匣子使劲一推:“我说了,你的钱是你的钱!你不借算了!我自己想法子!”
第91章 修书
说完,英姐儿自己赌气上床也不理周四郎。
周四郎见自己一片好心,她却根本不领情,心里也说不出的憋火:“我的钱是我的钱,我的书就不是我的书了?!”用他的钱不行,用书就行了,书可比钱还难得呢,这是什么道理?
英姐儿听了也是语塞,自己本来就是吃周四郎的穿周四郎的,什么时候这么矫情起来?一掀被子翻身爬起,把那钱匣子紧紧抱在怀里:“你说得没错。你的人都是我的,钱当然是我的,书也是我的!”
周四郎本来觉得疲惫,又争吵了几句,心里正烦躁着,这会儿一见她这副样子实在是可爱得紧,又听了这话,可真是烦恼疲惫全消,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挨过去,双手搂住了她,把头往她颈子里蹭:“娘子,这就对了,我的人都是娘子的……连人种子也是……你要不要?”
“咣当”,周四郎头上被钱匣子砸了一下。
第二日,英姐儿和见雪两个一起查看昨日抄出来的《三字经》。
她一边翻一边笑:“你瞧瞧,这《三字经》都抄出花样来了。”
见雪也笑道:“奶奶这是难为人。一本书十个人抄。这些人怕是启蒙的时候学的,现在早背不出来了,倒也不怪他们急了自己胡诌。”
英姐儿翻了翻,取出几张:“倒有几个老实人,写得少些,但没有瞎写。你就让他们来,今日开始抄写吧。”
这回是一人一本了。那画画儿最好的,分了本《金枪九式》,当即面红耳赤,待要不肯,家中薪火还没有着落,只得忍住羞辱,躲在角落里勾勾画画。
这抄书的事一开始,英姐儿就觉得忙不过来。
她想了想,让拾柳领了香萝负责收拾屋子,买家具用品,屋子的事,她一概不管。
抄书这边,就让见雪带着初春,见雪负责收稿,初春负责校稿,没错了,才一叠叠分开放好,又专门找了人来制书皮,装订。
香草也没闲着,每日进进出出地负责帮英姐儿传话办事。过了三日,一共抄出十本书来。英姐儿便让停了。
待装订好,英姐儿捧着那十本书,开心地跑来找宋先生献宝。
她抱着宋先生道:“师父,赚了第一笔钱,我要给我爹,我娘还有我大哥买个好东西,当然还有师父的。”
宋先生现在也懒得推开她了:“你二哥他们你就不管了?”
英姐儿一抬头:“不管!我只管我最喜欢的!”
宋先生拿起凿子敲了一下她:“你最喜欢的好像进门了!”
英姐儿护着头跳起来:“师父,你是不是嫉妒我太聪明了,要把我敲傻一点儿?!”说着喜滋滋地抱着书跑了出去迎接周四郎。
周四郎见她真地抄出了十本书来,倒也替她开心,坐下擦了擦脸,便随便捡了一本《唐韵》来看,越看越皱眉头。
英姐儿看着他的脸色,担心地问道:“四郎,怎么了?”
周四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这书……除了那《金枪九式》全是画本,没有什么对错,这个只怕错处不少……卖不得。”
英姐儿听了面色一白:“错处不少?我……我明明让初春帮着对了的!”
周四郎哭笑不得:“初春一个丫头,能有多大学问,你就敢让她对这个书,要是宋先生校对,只怕还差不多。”
周四郎本来就不愿意她张罗这件事,现在倒是现成的理由:“这钱岂是那么好赚的。你没有校对妥当,就把书装订成册了,连着封面……还有纸墨,装订的费用也全都白费了。”
英姐儿闻言,一盆冰水当头泼下,无力地跌坐在床上,紧紧地咬着嘴唇,心里难过得想哭,自己怎么能那么大意,先生明明提醒过,要尽力的,自己却只顾着发号施令,得意洋洋,装订前都没想着去检查一遍,要不是周四郎拿了书来看,自己把这错误百出的书卖出去,才真是丢人现眼,被人戳脊梁骨!
“难道就没有办法挽救了吗?”英姐儿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四郎。
周四郎心头一软,叹了口气:“还有几日功夫,这样,我帮你看一遍,把错处圈出来,你让那些抄书的把有错的页面再抄一遍,然后你把这书拆开,找那老练的工匠,看看有没有法子把这书再复原给装订上。”
英姐儿闻言低下了头,泪水一滴滴地滴下来。周四郎见她掉泪,忙抱了她的肩头,安抚道:“不怕,不就五两银子吗?爷出!”
英姐儿反手抱住了他,破涕为笑道:“我太自以为是了,做成了几件事,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其实就是……就是一只井里的青蛙!什么都不懂,就急着挣钱,四郎,你是对的!”
周四郎听她这样说,心里甜丝丝地,伸手搂住了英姐儿的腰,两人就这样搂抱着,好像时间和世界都不存在了,只有他们两个相依相偎,不分不离。
第二日起床,英姐儿便对周四郎道:“四郎,你还是专心读书吧。那书,你也别对了。总有两本书还能卖的。差不多能把全部本钱赚回来。剩下的,我再慢慢想法子。”
待周四郎走了,英姐儿戴了帷帽面纱,便让见雪去把那五个书生都叫过来。
她把那八本书往桌上一放:“这些书,我装好了才发现有不少错漏的地方。”
那画画儿的书生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我那画……画也有错的?我……”
英姐儿抬头看他。见这人年岁大概三十上下,一张脸五官像是被拍进去了一块儿似的。
英姐儿笑道:“你那个没事!是这些书……有错字。你们五个可有什么好法子把那错的地方都改过来?”
其中一人道:“若是一页里错得少,直接在旁边改过来,也没人太介意的,要是多了,就不太好办了。”
那画画儿的书生闻言在一旁皱着眉头。
英姐儿忙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书生道:“在下章明,字有光。”
“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章明吞吞吐吐地道:“倒是有一个法子……就是用补画裱画的法子。……把那有错的书页裁了,然后把新写好的给补上去,……接缝接得好,倒也不太能瞧出来!”
英姐儿这回学乖了点儿:“那会不会很费功夫,很花钱?”
章明摇了摇头:“要我来做的话,东家还给三百钱一天就行。”
英姐儿一咬牙,总不能让那些书就这样废了:“那这事就交给你负责了。你们几个今日就做这一件事,互相校对,把别人书里的错找出来,找得多的,我另外有奖。谁写错的,谁给重新写。”
“那……我们今日还有没有工钱?”有个精瘦的书生小声问道。
英姐儿凝神想了想,道:“这事是我先前规矩没定好。今日规矩重新定过。还是三百钱一日。只是,今日抄的,抄错一字,扣一文。一字不错的,加十文。抄完了,拿给至少两人对一遍,谁找出一个错字,也是加一文。”
她顿了顿,又道:“若是你们今日一日便能把这些都给改好了,人人有份,都多发五十文!”若是今日弄不完,明日来弄,又是一千五百文。
众人听了都摩拳擦掌,英姐儿便让见雪照应着,自己回了屋,仔细地琢磨起来。这抄书总难免抄错了,可有什么法子能减少错处呢?
她又去找宋先生,宋先生正在屋里绣花。英姐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宋先生动针线,一看吓了一跳:“师父,这花儿绣得比真的还漂亮!”
宋先生放下针,笑道:“拾柳是苏绣,我是蜀绣,想着搬到那屋,给自己做个炕围。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英姐儿这才说了来意,宋先生道:“这刻本也是有的,不过费工更大,得有书肆肯接手才能赚着钱。你这几两银子可做不了。”
英姐儿叹了一口气:“师父,我以前在家,家里穷,倒也不缺钱。吃粮吃菜地里种,吃鸡吃肉自己养。可如今,进出都要钱。香草和香萝的工钱,我昨儿才拿了四郎的钱发给她们。师父,我先前学了学算账,可是第一回做买卖,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都有点儿算不清楚,先生从今儿起,教教我吧?”
宋先生点了点头:“你要是想要学算账,我先教你加减乘除,你每日把咱们这一屋子人的开销列出来,算明白了,咱们再来学别的。”
到了晚间,见雪抱着十本书回来了,兴高采烈地,周四郎正在屋里坐着,吃惊地看了一眼英姐儿,道:“我还当你真放下了。这是怎么回事?”说着上手就取了一本书来,翻了几页,吃惊道:“怎么改的?”
英姐儿笑道:“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我要再让人抄书,就有经验了。过几日,先卖卖这十本,一本我想卖三两,这十本就是三十两。”
周四郎拿起书就拍在她头上道:“书不能这么卖。有的书书肆里到处都有,你卖三两没人买。有的书,根本没处买去,一本卖十两也有人抢着要。我这几本书,应该都算是少有的,你明日让人到书肆去打听一下,心里有个数,再定价格。”
英姐儿笑嘻嘻一把扯住他的胳膊:“说话就说话,打我头做什么?!”
周四郎装腔作势地还要砸,一边道:“就许你砸我不许我砸你?!看你痛不痛!”
英姐儿尖声笑道:“官人……娘子我错了!”
见雪忙退了出去,还小心地掩了门。
接下来几日,英姐儿就带了见雪,还有章明把苏州城的书肆都逛了个遍,心里越来越有底。
这一日,他们逛完回来,走到家门口,远远就见一台小轿停在门口。
周四郎和阿奇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护着,轿门一掀,走下一个人来。
英姐儿见了那人,只觉一窒,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92章 上山
英姐儿知道前两日山长夫人就已经出了殡,落了葬。丧事办得相当的风光,送葬的弟子,送挽联,送孝棚的从虎丘山排下来,都要堵了阊门口。
周四郎和阿奇依然每日都去山上。想来办理一件丧事,需要帮忙的地方极多,也没有过于在意。没想到,热孝在身的楚姑娘竟然会突然来访。难道四郎他们念书的事又有变故?她心头砰砰直跳。
英姐儿压下心头的不安,带着见雪和章明快步走过去。楚姑娘远远地也见她来了,站在门口没有移动脚步。
四郎见英姐儿身边跟着一个三十来岁其貌不扬的男人,立刻皱了眉头。虽然有见雪跟着,可她这样大摇大摆地跟个男人四处走动实在是太惹人非议。
阿奇看见她过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待得都进了屋,坐定,楚姑娘才摘了帷帽,取了面纱,命随身的丫头取了一个精致的竹盒子,对英姐儿道:“家母已于前日落葬。小女子今日来,一是致谢,夫人救了家父,又打消了家父自杀的念头,小女子感激不尽。家母身后事也多得两位周公子日日上山相助。这是苏州规矩,丧家致谢,送上咸点心一匣。”
英姐儿忙伸手接过,道:“楚姑娘何必为了这事特意跑一趟,让他们捎回来就是了。”
楚姑娘看了一眼屋子,淡淡地道:“本来家父一意解散巨鹿,可是众学子殷殷恳求,苏州乡绅纷纷上门、便连苏州知府也出面劝说,家父方才回心转意。可家父既欲守全妻孝一年,又恐耽误了众学子功课,所以十分踌躇。”
英姐儿心里憋闷,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耐着性子听着。
楚姑娘接着道:“最后家父决定让小女子暂代山长一年,待家父守完妻孝,小女子再去守三年母孝。”
英姐儿听了吃了一惊,这楚姑娘看上去比自己还小呢,做书院的山长?心道,还不如让宋先生来管呢。
“小女子德行学问浅薄,实在惟恐耽误了各位的前程。两位既是初来,不如另择名师。小女子在山上已经苦劝过两位,可两位执意要留下。小女子只得向夫人求助,还望夫人跟着劝说一二。”
英姐儿看向周四郎和阿奇。
周四郎看了看英姐儿,面色有些为难,心虚地低下了头。
阿奇则想也不想道:“我愿意,我今日就可以搬到山上去。”
英姐儿吃了一惊。
就听楚姑娘道:“不错,小女子想着勤能补拙,故而让愿意留下的学子无论内外全都搬到山上,一来大家可以心无旁骛,二来可以互相帮助,前辈带后辈,先进带后学。周公子新婚燕尔,天下书院众多,就是这苏州也还有几家,又何必一定要夫妻别居,上山苦学一年?”
说完,楚姑娘娉娉婷婷地站起身来,微微鞠躬:“小女子还有别处要去致谢,就不多留了。贤伉俪好好商议商议吧。”
送走楚姑娘,英姐儿和周四郎就进了屋。周四郎忙牵了她的手:“英姐儿……”
英姐儿使劲地甩开他的手,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是不是跟你犯冲!怎么好容易到了苏州,又碰到这样的事,这个楚姑娘,我看着就讨厌!”
周四郎嗫嚅道:“这也怨不得楚姑娘。其实这个法子极好。我这些日子在山上跟师兄们偶然探讨几句,果然是大不相同……”
英姐儿怒道:“楚姑娘的法子自然是好的。你就是想去是不是?你本来就是怕我跟了来耽搁了你!你不是都已经决定了吗?!去吧,去吧!什么有你的学问重要!”
周四郎皱着眉头,本来心里的歉疚都变成了不满:“我早就跟你说过,来苏州不是游山玩水,是来苦读的。你偏要跟了来,现在又埋怨我为了读书顾不上你!你到底要什么样!?”
英姐儿见他如此,勾起一腔的新仇旧恨:“我倒忘了,我们原就说好的,到了苏州就当两不相识!你的事也不必问我,想怎样就怎样好了!”说完,狠狠地一摔门帘,出门走了。
周四郎隔着门窗嚷道:“出嫁从夫!你有没有一点做人家媳妇的样子!我还把你宠坏了!”说着气得不行,知道见雪几个如今都听英姐儿的,只得叫初春:“去,把爷的东西都给收拾了!爷明儿就搬上山去!”
初春巴不得这一句话,忍不住有些得意地道:“爷自己肯读书上进,太太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兴!老爷那里也是,爷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写没写信回去?家里必是挂记着!”
周四郎一想自己到了这里这么些日子,除了刚到那一日,还真没有给家里写信,当即便叫初春磨墨伺候着,赶紧写了两封家书,一封给母亲,一封给父亲。
初春收拾完了周四郎的行囊,察言观色一番,犹犹豫豫地问道:“爷……有句话奴婢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周四郎点点头。
“奶奶如今折腾着要做营生赚钱,别人家夫人太太打理嫁妆,都是掌柜账房在外面理事,哪里有奶奶自己这样……日日见外男的……爷又要上山,传出去……可怎么好听?”初春见周四郎脸色变了,知道自己说对了。
周四郎心里对英姐儿更加不满,又不是真缺她那两个钱,抄了书去卖,别的也就罢了,抄了春宫去卖,实在是传出去也不好听!
初春道:“依我说,爷的钱还不如爷都带到山上去,我们要用钱,还跟以前一样,每月爷让任侠送了来。若是全给了奶奶,怕奶奶拿了去做什么营生,赚了倒好,要是赔了,爷在山上也不能安心读书。”
周四郎听了,只觉得更加烦恼,把两封信交给她:“你把这信交给店家,让他托了邮亭给寄了。”
支走了初春,周四郎拿起那钱匣子,数了数,取出一些放在怀里,看了看匣子,叹了口气,又从怀里取了几张银票放回匣子里。
英姐儿此时正在跟宋先生大发牢骚:“什么见鬼的巨鹿书院,我看是蠢驴书院!那楚姑娘,我看着连本书都拿不动的样子,还能管那么大个书院?!都搬到山上去!做什么?什么烂规矩!”
宋先生只是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言。
英姐儿发够了牢骚,心情平静了好多,抱怨道:“师父也不说一句,我说得对不对?”
宋先生点点头:“你说得很对!”
英姐儿开心得抱着宋先生的胳膊:“还是我师父最好!师父……其实我也知道四郎该去……可是……”
她低下了头。
宋先生拍了拍她的背:“师父知道,你只是舍不得四郎……”
英姐儿眼圈一红:“师父都知道,四郎为什么不知道!”
宋先生拉着她的手:“师父知道是因为旁观者清。你才开始跟四郎做夫妻,日后这样的事多了去了。你跟他吵闹不休,他就是低了头,心里对你的喜爱也会少了几分。”
英姐儿嘟着嘴:“我才不稀罕!”
宋先生笑道:“对,咱们不稀罕。就让他上山……愿意去多久就多久……咱们不想他!”
英姐儿瞪了宋先生一眼:“师父故意取笑我!那……那我该怎么办?”
宋先生点了点她的脑袋:“还记得你的字谜吗?心,你要了解你自己的心,也要让对你重要的人了解你的心。四郎又不是神仙,事事都能猜得中你的心思,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告诉他。”
“告诉他之后呢?”英姐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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