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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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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正想着,春姚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些清淡的饭菜,见杨臻起身,便把饭菜放到桌子上,上前拿起鞋袜准备为杨臻穿上。“公子醒了?”

  “嗯。”杨臻一把拿过春姚手中的鞋袜自己穿上,到备好的脸盆前用温水洗了一把脸,努力回想起昨夜的事情,转身问道:“和我来的人呢?”

  春姚掩唇一笑,“那个俊俏的公子喝了几杯酒便走了,倒是背着你的那位小兄弟,死活在楼道里守着门坐了一夜,有客房也不去!”

  杨臻挠了挠头,心想自己待成翊不薄啊!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她这个做妻子的这么大方,带自己的丈夫逛窑子了,莫不是昨夜老鸨子安排的姑娘不如青玉漂亮?要是那样,这成翊也太不识好歹了!

  “春姚,你去把小六子叫进来吃些东西。”

  春姚点头,轻轻的退了下去。

  片刻,黑着脸的小六子推门进来,站在杨臻面前一言不发。

  “坐!”杨臻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小六子顺从的坐下,还是不说话。

  杨臻喝了几口白粥,把另一碗推到小六子面前,“吃吧。”

  “我要去找我艺哥!”

  尝了一口小菜,杨臻赞叹春姚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找你艺哥做什么?跟着我不好吗?”

  小六子没有回答,春姚从厨房又端了些饭菜进来,路过小六子身旁时,小六子的身子刻意躲避了老远。

  杨臻看出了些门道,放下手中的勺子,把面色放的端庄,朝着小六子问道:“呃,你可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的深意?”

  小六子不明所以,逛妓院还要什么深意。

  杨臻故作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其实我带你来,是为了锻炼你。”

  “锻炼?”小六子不解。

  “你多大了?”

  “十四岁了!”小六子闷闷的回答,这个问题公子似乎已经问过很多遍了,不知这次能不能记得住。

  杨臻用手指轻扣着桌子,心里琢磨道,好像是小了点,嘴上却意味深长的开导道:“以后我可能交给你的任务会有很多,你也会遇上很多种诱惑,除了金钱和权力,美色也是很致命的一种,你懂吗?”

  小六子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知道你也不懂!杨臻端起粥来继续喝着,说的连她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他能懂才怪。

  “把饭吃了,等回到营中好好反思今天的事情!”末了,杨臻怕他向别人胡乱说道她带成翊找姑娘的事情,又补充道:“自己领会,不许请教别人!”

  用过早饭,杨臻穿好衣衫打算回去,临走时看着有些失落的春姚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她们可曾欺负你?”

  春姚咬着唇,音色失落,“没有。”

  杨臻见她一副快哭的表情,劝慰道:“春姚,你是个好姑娘,如果等不到你说的那个人,你就离开这里吧!”

  春姚没有应允,看着杨臻离去的背影,泪水簌簌的落了下来,怕是她要等的那个人,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回到府中,杨臻直奔大哥的园子而去。

  花盆中的菊花开的正好,团团簇簇

  的拥在一起,各种颜色好不热闹。

  杨禹正端着个白瓷的小盆,把盆里的清水用手沾着,指尖的水珠被修长的手指弹到娇嫩的花蕊上,迎着正艳的太阳,剔透晶莹,美不胜收。

  杨臻悄悄走过去,猫着腰唤了一声,“大哥。”

  杨禹早就觉察到了杨臻的到来,手下的动作没有停止,只平平淡淡的问了一句,“听说,“我”又去逛青楼了?”那语气就仿佛随口问了一句,你吃了么一样。

  杨臻语顿,挠着脑袋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那个……”,心里却暗暗补充道,不光是“你”逛了青楼,而且是拉着你的亲妹夫一起逛了青楼,这事情听着,确实荒唐了些。

  “今日便是与成翊约好回京复命的日子了,我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不如……”

  “大哥~”杨臻学着长歌的语调撒娇道:“去京都这么好玩儿的事情当然得是我,你就留在凉城管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杨禹看着妹妹,眼睛里多了几分无奈,他知道阿臻是为他好,因为他这个不中用的身体,阿臻为他遭了不知多少罪。

  见到杨臻意已决,杨禹也没有再劝说,“今日就是约定好启程的日子,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才回来,成翊已经等了很久了。”

  杨臻无赖的嬉笑一声,“今天这不是还没有过去嘛!等我回去梳洗收拾,换换衣服就走。”

  又要走,杨禹有些舍不得,叮嘱道:“虽然你喜欢独来独往,还是带个人和你一起吧,好有个照应。”

  杨臻点头应了,立马就想起了张艺。张艺年轻机灵,虽然和她在一起时很没出息,但是没有她的时候也能够独挡一面,最重要的是,他不像林徐熊辉等人那么死板,和她一起鬼混的时候这不行那不行的,而且长的也跟个大姑娘似的,看着顺眼。

  “嗯,那就张……”说了一半,杨臻又摆摆手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算了,他都快残废了,带上他还不得伺候他一路,太麻烦!还是小六子吧!”

  说罢杨臻打了个酒嗝,拍了拍杨禹的肩膀,“我回房间了,大哥再见!等把事情办完我就回来了。”

  他不能现身送她,杨禹又叮嘱道:“月前我去了一趟外公那里,他很想念你,两年没有见你了,你有时间去看看他。”说罢又补充道:“去了京都也不要太胡闹了,万事小心些。”

  提起外公,杨臻早有去看他的打算,但听到哥哥的左叮咛右嘱咐,简直不能再婆婆妈妈了,于是学着街上那犯了错的孩童口气,顽皮的说道:“娘~知道了~”说完就转身跑了。

  杨禹无奈的一笑,把指间的水珠弹向她,却被杨臻轻盈的跳开,跑了出去。

  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酒气和之前的烦躁。

  杨臻梳弄着墨色的长发,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上了易容粉而变的和大哥一样有些苍白的脸,还有刻意加粗的眉毛,单看这张脸,莫说外人,连杨臻自己都有些恍惚了。

  此生做不了她自己,做大哥一辈子的影子,她也是愿意的。

  渐近中午,杨臻才牵着小狼去寻成翊。成翊知晓她迟到的原因,只冷冷的看了一眼。

  杨臻迎着成翊的眼神轻嗤,有什么可抱怨的,他又不是没去,钱都是她付的呢。

  长长的队伍出了城,杨臻和成翊骑着马走在前面。

  成翊的马杨臻见过,是一匹毛色漆黑的骏马,一身皮毛油亮油亮的,在太阳光底下泛着光,昂头前行的模样,骄傲的如同它的主人一般霸道,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杨臻鄙视,果然什么人跟什么马!小狼似乎感受到了杨臻的心意,鼻子里呼哧一声,表示赞同。

  成翊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赞许道:“杨兄这马倒是很有灵性啊!”

  杨臻脸上皮笑肉不笑,“多谢!”

  “想必,也花了不少心思和银子吧!”

  杨臻但笑不语,她这小狼是花了不少心思,但得来也纯粹是个意外。

  五年前外公的山庄附近有猎人猎了一匹野马,那马奔跑的速度极快,性子刚烈,无论如何鞭打驯服都没有人能将其收服。

  当时她与外公的徒孙曾路打赌,谁要是驯服了这匹马,就要为对方做三件事情。于是她和曾路偷了外公的银子,把这马买回了家。因为当时野马难训,卖马的花大价钱请了好多粗壮的汉子才把它抓住,却驯服不了卖不出去,一气之下卖马的就要把这马宰了卖肉,所以碰见杨臻这样愿意花钱买野马的,价钱并没有多要就给了。

  杨臻和曾路废了半天劲儿才把那野马牵回山庄,栓到了山庄后的大马厩里。

  之后两人便经常满脸乌青的蹲在一起,商量着如何驯服野马。

  曾路的退出是因为被野马摔下来的时候,胳膊摔到了一块石头上,脱臼了。

  杨臻其实已经算赢了,但是心里总有那么一股劲头,要赢的堂堂正正。

  马儿野性难训,宁死不屈,杨臻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只记得那几天,身上的淤青就没有断过,外公问起时,还支支吾吾的说是走路摔的。

  杨臻,野马,一人一马就这样僵持着,都不服输。

  转机也是在一次驯服中,杨臻骑上了奔跑中的小狼,为了防止它把自己甩下来,杨臻伸手抱住了它的脖子,触手的却是一把猩红粘腻。

  原来它身上被鞭打的伤从未彻底好过,从被捕开始,奔跑挣扎一次,伤口便裂开一次,只不过鲜血藏在棕红的皮毛下,不易被察觉。杨臻还以为自己日复一日的驯服有了成效,却原来是这马儿已经日渐虚弱。

  动了恻隐之心,杨臻也不想再逞强了,就算最后被她驯服了又怎样,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第二十九章御风骏马


  当夜,杨臻搜罗了外公山庄里大半的金疮药抱来,拨开马儿长长的鬃毛为它止血,几次被甩到一旁,还是跑上来继续,如此反反复复不知多少回,总算给马儿上好了药。

  解了栓马的绳索,打开了马厩的大门,杨臻拍了拍马儿的屁股,对它絮絮叨叨的说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被抓到了!就你这性子要是被抓到,说不定再见你,你已经变成马肉汤了!到时候莫说金疮药,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都不能把马肉汤变成马了!”

  马儿重获自由,撒开蹄子哒哒的跑走了。杨臻蹲在马儿远去的路口托着腮,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失落。

  小小年纪唉声叹气的惆怅了大半天,杨臻起身往山庄里走去。

  刚下了一个小坡,哒哒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杨臻惊喜的回过头,看见一点棕红的身影从远处跑来,跑到她身前才慢慢停下,帅气的甩了甩背上长长的鬃毛,鼻腔里高傲的发出了“呼哧”的一声

  杨臻摸了摸它的毛发,见它不走,小心脏高兴的简直要爆炸,心里认定,一定是自己对它的劝说起了作用,这马儿肯定是害怕了。于是拍了拍马儿的头,竖着大拇指义气的吹嘘道:“以后跟着我,我罩着你,一定不会让别人炖了你!”

  马儿不懂杨臻在说什么,却能感受到她得瑟的模样,于是把头扭向了一旁,无聊的甩了甩尾巴。

  推开山庄的后门,杨臻带着马儿进去,迎面便碰上了叉着腰吹胡子瞪眼的外公。

  宗青峰本想教训一下杨臻,竟把他价格不菲的金疮药都用到了马身上,于是在后门等了半天,才看见一人一马悄悄进来,当看到杨臻眼中散发出的光芒,璀璨的如同浩瀚的星空时,心中的火气一下子淡了下去。

  自那一刻起,宗青峰便知道,自己的这个外孙女,以后将会远远的超越她的父母,甚至更多的人。

  刚得了小狼时,杨臻和曾路还在一起商议着给它起个御风闪电霹雳什么的霸气的名字。想来想去觉得都不太适合,最后杨臻愉快的决定,就叫小狼吧。

  记得曾路还追问过,为什么叫小狼啊?杨臻的回答是因为可爱!曾路又问狼有什么可爱的?杨臻的回答便是一顿拳头了。

  回忆总是件美好的事情,杨臻每每想起来脸上总是不自觉的带起了笑意。心情也变的大好,摸了摸小狼的鬃毛,朝成翊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它叫小狼。”

  成翊轻笑一声,声音如同山谷的幽泉,“为什么叫小狼呢?”

  “因为可爱啊!”

  听到这个答案,成翊眉头上都带了问号,“狼有什么可爱的?”

  杨臻眯着眼睛一笑,侧着身子靠近成翊,神秘兮兮的问道:“你有没有一个朋友姓曾?”

  成翊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未曾有过。”

  杨臻觉得有趣,继又问道:“你这骏马叫什么名字?”

  “御风!”

  噗嗤一声,杨臻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本以为他成翊是什么特立独行的人,没想到还是落入了俗套,瞬间庆幸自己当初没有给小狼起类似的名字,否则当真也是俗人一个了。

  成翊一张俊脸变得迷茫,“御风而行”中的“御风”二字有什么特别可笑的地方吗?

  笑罢!杨臻心情爽朗,朝着成翊问道:“成将军,有没有兴趣一比?”

  “哦?”成翊惊讶,这位舅兄可极少主动与他搭讪,那日已经见过她不凡的身手,今日倒真想见识见识,她的骏马如何。

  马鞭轻轻扬起落下,官道上腾起两道尘土,一黑一红两匹骏马,如离弦的长箭飞奔而出,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一个万里挑一,一个灵性十足,身后的军队看着绝尘而去的两人,竟伯仲相当不分上下。

  英雄论长短,伯仲间,当把酒笑谈,却是心远情浅,自是两难。

  一路上,速度时快时慢,几日光景也就到了京都。

  杨臻回去时心中焦急,只觉得长路漫漫,如今不急不躁,倒觉得同一条路短了许多。

  进了京都,街道上繁华依旧,道路两旁的百姓都对成翊点头称赞,敬佩有嘉。

  杨臻骑马在成翊身侧,感叹着上一次入京,成翊身穿大红锦服骑在马上,她一身嫁衣坐在轿中,如今时光流水物是人非,虽与他并肩而行,而她却已经换了身份,和他再无瓜葛。

  进宫,复命,杨臻从未做过,似乎因为沾亲带故的原因,成翊对她倒也格外照顾,一路带领着,才让杨臻没有出任何差错。

  年迈的皇帝已经白发苍苍,奏折捧到了眼前才能看清楚上面的字,处理公务不过半个时辰,已经乏的打起了瞌睡。杨臻和成翊默默的对视一眼,成翊似乎已经习惯,朝杨臻使了个颜色,两人静悄悄的退了出来。

  这大梁的皇位怕是用不了几年就要更替了,这是杨臻心里的想法,可政事不可妄言,杨臻把话压在心里,一个字都没有说。

  出了皇宫,牵马的小六子和莫枞便迎了上来。

  成翊骑上莫枞牵着的马,对杨臻说道:“我已经吩咐人把杨兄的东西送到我府上了,杨兄在我府上小住几日便可。”

  杨臻淡然一笑,拒绝道:“杨禹还有事在身,谢过将军了。”

  “杨兄误会了。”成翊解释道,“成某不是邀杨兄游玩,而且陛下一般会在几日后宴请群臣,庆祝大捷。”

  “嗯。”杨臻淡淡的应到,她本想住客栈的,既然成翊已经把东西收拾了去,过于拒绝,怕是会引起他的怀疑,倒不如乘机,随他一起寻一寻他“失踪”的夫人,好让他觉得自己早年丧妻,另娶了她人杨臻才安心。

  天已入夜,大将军府的门头上挂着高高的灯笼,守卫的士兵昂首挺胸站在门口,表情肃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成翊走近,守卫们看到成翊都俯首行礼,杨臻抬头看了一眼门口高大的牌匾,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这里,只不过,用了不同的身份。

  进了大将军府,成翊命人备了酒菜,杨臻推脱自己累了,简单用了一口饭菜,便去了客房睡下。

  睡是睡下了,不过一个时辰,却又起来了。

  路不用探,她在这里待了两年多,自然熟悉的很,甚至从哪个角落里翻墙会比较容易,用几成力气,估计她比成翊都清楚。

  轻车熟路,老地方。

  乾一阁的生意还不错。杨臻靠在一颗树后,看着里面陆陆续续出来几个非富即贵的人,每个人面色各异,有的因得了珍宝开怀大笑,也有的人得到了不好的消息愁眉不展。

  杨臻心想,这乾一阁珍宝无数秘密众多,能安然无恙这几世,简直是个奇迹。

  见里面暂时没有人了,杨臻乘这个空子上前,前厅的伙计还是之前不收费的那个,见杨臻进来先是一愣,后又笑容满面的问道:“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吗?”

  杨臻靠近,神秘的试探了一句,声调里满是惆怅,“唉,前些日子与沐卿公子约好要喝酒的,结果事情太多,就错过了,今日刚好有空,所以来看看。”

  常禄一听这人竟然知道他们少主的名字,而且语气听上去很相熟的样子,见对方因错过喝酒一脸惋惜的模样,常禄一脸天真的劝慰道:“现在就可以喝啊!主子就在里面。”

  杨臻面上一喜,巧了,那沐卿小子真的在这里,“真的太好了!我们兄弟二人多日未见,今日一定要连饮三大杯!”说完面色激动的拍着常禄的肩,“快!快带我去见他!”

  走廊曲曲折折的走了很远,常禄带着杨臻在园子的一角停下。

  铮铮的琴声传来,长弦的久鸣震人心弦,每一个音节仿佛都经历了沧海桑田的轮回,只剩下宁静淡泊,高山流水。

  杨臻对这种雅致的东西从小就缺根筋,但大哥的造诣却是不错的,虽然她不太懂,依然觉得不远处在湖边盘腿而坐的人,似乎弹的比大哥还要好一点。

  常禄示意杨臻停下脚步,自己跑过去在那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片刻,常禄笑嘻嘻的过来禀告,“公子,主子说他也很想念你,叫你过去呢!”

  鬼才信!杨臻心中诽谤,面上却微笑着对常禄道了声谢。

  常禄退了下去,杨臻款款走到沐卿身边,学着他的样子盘腿而坐,侧着头看他拂琴的样子,墨色的长发瀑布般披在身后,轻闭着眼睛,睫毛在月光下倒映出一片扇影,修长的手指在琴弦跳跃,音符如流水般从指间溢出。

  杨臻欣赏了片刻,沐卿的俊美与成翊不同,多了几分阴柔和妖异,却也恰到好处。

  轻阖的眸子张开,杨臻瞬间跌入了一片深蓝的漩涡中,仿佛在沧茫大海中迷失了方向,又好像沉浸在了浩瀚无迹的星空里,挣扎着,让人无法自拔。

  片刻,杨臻把眼睛挪开,暗自感叹,好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

  再抬眼望去,对上的眸子已经黑白分明,仿佛方才所看到的,不过一场幻觉。


  第三十章醉生梦死


  竟然有人的眼睛可以瞬间变换颜色!

  “咦?”杨臻感觉很惊奇。

  “用内力催动秘法可以盖住瞳色,姐姐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给你。”沐卿微笑着开口,语调纯真的像个刚长大的孩子。

  “不用。”杨臻耸了耸肩,“我似乎用不着。”

  “姐姐是来找我喝酒的么?”沐卿端起他身侧的托盘,竟然真的有酒,只是方才被他的琴遮住了。

  白玉的杯子被沐卿斟满,浓郁的香气沁入杨臻的鼻腔,这酒闻着不似凉城的酒那般热辣猛烈,而是一股绵柔的芳香。饮酒多年,杨臻不用尝也知道,定是一杯绝世佳酿。

  一壶酒,两盏杯,静静的立在托盘上,放置在两人中间。

  “姐姐,请。”

  杨臻席地而坐,没有动杯子里的酒,侧着脸看着沐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淡粉的唇被酒水浸的微潤,心道,这沐卿若是个女子,必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主儿。

  “你怎么知道我是姐姐,而不是“哥哥”呢?”

  沐卿把杯子放回盘中,羊脂般的手指端起酒壶为自己满上,看着杨臻那边从未动过的酒,知道她心有戒备,也未点破。

  “沐卿虽然是个寂寂无名的小人物,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承诺与别人喝酒的!”

  杨臻恍然大悟,心道你可不算什么小人物,多少王孙贵族掏空心思想求他都不一定求的到。

  杨臻开门见山,倒也爽快,“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哦?”沐卿眼波一转,带了浓浓的笑意,“姐姐莫不是又要找我算卦?如此的话,恕乾一阁无能为力,不过倒是可以推荐给姐姐一个地方,出了门右拐不到三里的地方,有个王半仙儿……”

  “我这次不算卦!”杨臻突然觉得头顶都要黑了,“我想请你卖一个消息给一个人!”

  “哦?我乾一阁从不卖虚假消息。”

  杨臻心中诽谤,倒是个好店家,此时都不忘给自己的招牌添口碑。

  “没有必要一定是假消息,这要看你怎么说,怎么做了。”

  沐卿的酒杯再次放下,没有再填满,“姐姐有什么信心和条件,觉得可以打动我?”

  杨臻神秘一笑,取出随身藏着的一卷画轴,拿在手中把玩。

  “在凉城时,我本想派个人去照看照看你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谁知道那人太粗鲁,竟然把林风兄弟要带走的东西给抢了回来!你说你们好心好意载我一程,我本该感激,可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太不地道了!不过你莫生气,我已经把那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杨臻说完,远在凉城的熊辉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心里还估摸着,应该是天凉了,明日一定要多加一件衣裳。

  沐卿接过杨臻手中的画卷打开,是那幅他看了多年的画像,画中的女子栩栩如生,穿着素色的衣裳,侧着脸在静谧的湖水旁梳洗,只一半侧脸就能感受出这个女子的美丽,眉眼五官,竟与面前的沐卿有几分相似,若细细观察会发现,画中那湖里的倒影,被画这副像的人把眸子点上了一抹深蓝,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这是我的母亲。”沐卿柔声道来,仿佛在为一个老朋友介绍家人。

  杨臻点头,“很美。”

  “呵呵。”沐卿微笑着把画轴小心翼翼的卷起,杨臻虽然动作随意,却把这副画保存的很好,没有让它受到任何损坏。“姐姐这个条件,我接受了,不过结局如何,就要看你自己了。”

  “好!一言为定。”得到了预想中的承诺,杨臻心情大好。

  沐卿独自把酒杯斟满,这已经是第三杯了,杯至唇边,又问道:“真的不想和他有瓜葛了?”?

  杨臻眉头一挑,“你怎知我托付你的事情是有关他的?”

  沐卿把第三杯酒一饮而尽,“你忘了我会算命?”

  杨臻撇了撇嘴,深感鄙视,“莫非出了门右拐不到三里的王半仙儿,是沐卿弟弟的同门?”

  沐卿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改日倒是可以和他切磋切磋。”

  一句话,杨臻也笑了,端起盘中的酒一饮而尽,入口甘醇,仿佛吮了甜果的汁液,又像是饮了晨曦的甘露,满口留香,回味无穷。

  “好酒!”杨臻称赞一声。“今日不早了,下次再寻你喝个痛快!”

  说罢,侧身靠近沐卿,把唇贴近他的耳侧低语几句,然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走进了夜色中。

  沐卿在原地握着杯子,瞳色由漆黑渐渐转成深蓝,耳边残留着她的温热,酒香气自她口中吐出,仿佛又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沐卿重新抱起琴来放在膝上,垂着眸子弹出几个音符,上一个靠他这么近的女子已经死了,不过这么重要的棋子,还是留她一些时日吧!

  夜深人静,杨臻翻墙回到将军府,跳下围墙的那一刹那,杨臻突然有些恍惚,仿佛推开房门,令蝉正在里边焦急的等待着她。

  脚下的步子慢了片刻,杨臻推开客房的门,屋里的灯暗着,一片寂静。

  蓦地,杨臻出手,袭向一旁的角落里,一招制敌。

  对方闷哼一声,挣扎了几下无果,开口说话,“公子,公子,我是六子!”

  杨臻松开手,晃了晃脑袋,从跳墙的那一刻起,只要一运功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如醉了一般,没想到沐卿那酒,入口绵柔,后劲儿竟这么狠辣,之前她也号称“千杯不醉”,如今喝这酒,只一杯却让她有些上头,果然是好酒,却不知这酒叫什么名字。

  “小六子啊!你怎么还不去睡?”

  小六子揉了揉被杨臻弄疼的胳膊,“我……我想等你回来了再去睡。”

  杨臻恍惚,令蝉也说过这样的话,叹了一口气,杨臻柔声道:“你去睡吧,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不用等我。”

  小六子看到杨臻突如其来的温柔,感觉不太适应,怔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杨臻合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请君入瓮了。

  酒意袭来,杨臻翻了个身,未曾洗涑,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梦里,秦槡举着糖人,笑着朝她走来,杨臻心中欣喜,伸手去接,拿着糖人的手却错过了她,递给了身后的表妹,然后杨臻眼看着两人恩爱的离去,只剩下她一个人落寞的站在人群中。

  翌日清晨,阳光正好。

  杨臻昨夜饮了酒,日上三竿了才起,洗漱完以后,伺候的丫鬟端上来一些热好的饭菜,没有络雪的手艺好,不过还算精致。

  吃过饭,杨臻去了老祖宗处拜访,老人家已经知道了她的“失踪”,见了他这个九成相似的孪生“兄长”,只眼圈红红的抹着眼泪。

  杨臻心里感动,嘴上也只能好生劝着,不敢太多逗留,怕时间久了,老祖宗睹“她”思人,哀伤过度对身体又不好了。

  成翊的书房前,走近了,就听见里边莫枞的禀告,“都找了,还是没有线索。那两个死掉的绑匪是三煞门的人,他们是受人钱财专门杀人偷盗的恶毒团伙。我带人去把三煞门缴了,又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寻到,逼问所有的人,均说没有见过夫人,后来用刑才有人招供奸杀过两名女子,尸体挖出来已经送到仵作那里了。”

  什么三煞门?什么奸杀?杨臻在门外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会这么巧,本来以为只是两个小贼,没想到会把自己搞的“死”那么惨。

  成翊听了莫枞的禀告,簇着眉头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三煞门就算利欲熏心,进府偷盗,也不会不知死活杀他成翊的女人。

  早已察觉到门外有人,成翊朝着门口唤了一声,“杨兄。”

  杨臻刚呆立在自己“惨死”的想象里,听见成翊叫她,推门进去,表情一时没有回复自然。

  成翊见她呆怔,只道他是听到了妹妹的死讯,一时经受不住打击,便开口劝道:“杨兄莫要太过伤心,此事疑点重重,还需仵作验尸以后再做决断。”

  杨臻怔怔的点了点头,总不能劝说成翊,你媳妇死了算了,你不要再找了的话吧。

  尴尬的轻咳一声,杨臻小声说道:“要不……我同你一起去认认尸?”

  认尸这话是杨臻提出来的,可看到了尸体,杨臻顿时就有些无语了。

  真真的是死的太惨了,生前遭受侮辱是肯定的,周身骨头都被打断了无数根,可见受了多大的痛楚和折磨。

  把白布为死者盖上,听见一旁的老仵作禀告道:“回大将军,两名死者已经验过,都是女子,一个约三十岁左右,一个十八九岁,生前都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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