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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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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结果呢?还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雨下的小了,从山脚到及近山腰的地方都开始有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北狄人点着火把追搜了上来,漫山遍野成百上千点星火,慢慢的围了上来。

  杨臻一行人没有再选择往山顶退,因为无论退到哪里,结局都是一样的!如此剩些力气,临死的时候,说不定还可以多杀几个北狄人。

  不消片刻,杨臻便听见有人的高呼声,带着北狄独有的口音,“看!他们在那里!”

  “抓住他们!”

  “抓住!”

  张艺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嘴上嬉笑道:“老大!没想到我还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们也算是一对儿生死鸳鸯了吧!”

  嘴上不带正经,杨臻看了张艺一眼,见他的眼角已经带了一丝泪光。

  第一次,张艺开这种玩笑,杨臻没有反驳嘲笑她,没有打他的头。

  刀刃相撞的声音响起,双方已经开始交手,熬了这么长时间的凉城将士始终不敌人多势众的北狄军,拼尽全力,仍旧一个个倒了下去。

  张艺把杨臻护在了身后,手中的快刀不时的砍杀着冲过来的北狄人,飞起的鲜血喷洒了杨臻一脸。

  “老大!你在我身后,省些力气!如果,如果有可能,你就逃出去!你功夫好,我不想让你死!”

  泪水模糊了杨臻的视线,没想到生死之间,张艺竟愿意用生命为她找一条微乎其微的生路。

  北狄人的攻势越来越猛,张艺的刀下已经累积了不少北狄军的尸体,却依然会有更多的人冲上来,张艺的刀舞的再快,慢慢的,终究是体力不支了。

  噗嗤一声,带着血的长矛穿透了张艺的腿。张艺受伤,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眼看更多的长矛将要穿透张艺的身体。

  杨臻纵身一跃,手中赤色的鞭子甩出,鞭身镶着的细刃全体张开,薄如蝉翼的刀锋瞬间划破了几个北狄兵的咽喉。刀口极细,却深深的割断了颈间的动脉,鲜血从细小的伤口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团团血色的雾气。

  赤马红云杨少辞,她的江湖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在领兵打仗中,为了避嫌,她几乎很少用红云鞭,怕被生人识破她的身份,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如今生死一线,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手中的鞭子灵蛇一般的飞舞,所到之处无不腾起一片血云。

  杨臻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觉得脚下磕磕绊绊都是尸体,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她凉城将士的,身后背靠着的张艺,身体渐渐的滑向了地面。

  张艺用长刀拄着地,体力不支又失血过多导致他的眼前开始模糊,只看见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逐渐慢下了手中的动作,怕是也挺不了太久了。他们,终究是要死在一起了。

  这样,也好!

  “张艺!张艺!”杨臻叫喊几声,听不到回应,越发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了个干净。

  胳膊一痛,一支长矛划破了她的血肉,杨臻身体一晃,险些从山坡滚落下去,靠着一棵树才勉强站住身体。

  锋利的箭支,刺破长空射来,杨臻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死亡终于还是到了。脑海里闪过一张张亲人的脸庞,不知道来生,她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片刻,不断有利箭入肉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射向她。

  杨臻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心中一惊,周围的北狄人竟然开始中箭,不断的倒下。朝着射箭的方向看去,杨臻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欣喜成翊的到来,熬到如今,终于,他们有救了!凉城有救了!

  成翊骑着马,手执长弓立在队伍的最前面,周围的士兵还在剿灭余下的北狄人,他则停下来看着那个山坡上倚树而立的身影,只见她脸上溅着的鲜血蜿蜒流下,那神态眼神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只一瞬间,便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这位舅兄他是见过的,与自己的夫人是双生子,所以长的像很正常。

  成翊下马,墨色的披风铠甲被细雨浸的微湿,行至杨臻面前,快速点了两处血道为她止血,询问道:“你还好吧?”

  杨臻看了成翊一眼,一身戎马军装的他似乎比往常更加俊美了,只可惜在杨臻的心里,已经激不起半点波澜。

  点了点头,杨臻沉着声音,学着大哥说话的声调回了一声,“还好!多谢!”

  说罢不再多看成翊一眼,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的走到张艺面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长舒了一口气。

  张艺随着受伤的将士一同被抬下了山,杨臻被军医简单的包扎了胳膊的伤口,骑着马随成翊一同回去。

  成翊来势汹汹,北狄大军竟未曾迎战,快速的撤回了北狄,只剩下几千搜山的士兵没有来得及撤离。

  雨渐渐停了下来,杨臻骑在马上,突然的神经放松,让她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

  成翊在一旁不时扭头看着,当初迎亲的时候未曾细看,如今细细看来,面前的人无论是从眼神或轮廓,都像极了自己的那位夫人,心想着双生子之间到底是像的。

  见对方不说话,成翊突然开口称赞道:“上次相见,以为杨兄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没想到竟也是个高手。”

  杨臻晃了晃脑袋使自己清醒一点,面色平淡:“人有千面,成将军褪了这身戎装,怕是外人也看不出来,是个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主儿吧!”

  成翊轻笑,这位舅兄对他的印象似乎很不好,从山上到现在,只在刚刚看见他的那一瞬露出了些笑意,之后便一张脸如冰霜一般,莫不是已经听说了什么?

  看着对方疲惫的样子,成翊的目光渐渐的从杨臻脸上挪到了她腰上缠着的红云鞭,薄刃已经合回鞭里,乖乖的绕在那里。

  “我听闻江湖上有一件神兵利器,亦柔亦刚,杀人时鲜血如云,可是杨兄手中这件?”

  ';杨臻勒住马绳儿,心道赶你的路,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嘴上冷冷淡淡的随口编道:“与那红云鞭是出自同一位大师之手!”

  成翊了然的点了点头,握住身侧的流霜剑,心道,这位“大师”怕是近两年闲来无事,不知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成翊见对方无心与自己交流,也没有再说话了。

  一路上,杨臻感谢成翊终于闭上了嘴巴,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凉城。

  久闭的凉城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林徐熊辉等一众人迎在路边,看着杨臻不算凯旋的归来,一个个眼中热泪盈眶。

  去时,未曾想到,还有再见的一天。

  杨臻想想去时的几百人,回来死死伤伤的只剩这么几个,心头难受,如扎了千万根钢针,疼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回到府里,杨臻狼吞虎咽的用了些饭菜,把自己关进了屋里,吩咐下面伺候的人,两天不许叫她。

  杨臻屋里伺候的人本是令蝉,如今令蝉不在了,络雪知道她的习惯,每次带兵回来总要大睡一觉,于是便蹲守在门口,为杨臻守着门,怕有人打扰到她。

  连日来的奔波和打斗,让杨臻感觉精疲力尽。蒙上被子,脑海里出现那些已经离去的脸庞,或笑或哭,或熟悉或陌生,都让杨臻难过到难以自持。从小她就在疑问,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战乱和纷争,如果没有,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牺牲和痛苦,随着时间推移,她渐渐长大,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心里从天真到现实变更了无数种,却始终都不是正解。

  泪水流干了杨臻最后一丝精力,意识渐渐模糊,陷入昏睡。

  宿世轮回,只愿你们来世安好。


  第二十六章回京复命


  成翊这些天感觉有些奇怪,以前无论到了哪里,听过他名字的人,对他都是一副毕恭毕敬奉承巴结的模样,但这小小的凉城却是个例外。

  小兵们倒是如常,可凡是职位高些的凉城将領们见了他,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甚至有几个都握着拳头恨不得冲上来揍他几拳。

  成翊可从不认为自己何时得罪过他们。

  操场一旁的角落里,张艺浑身被白色的绷带裹的如同木偶一般,拄着拐杖看着不远处潇洒路过的成翊,捅了捅一旁的熊辉,指责道:“不要表现的太明显了!老大下了封口令,谁要是跟成翊提起她的事情,她就找谁单挑!”

  熊辉攥着的拳头一松,“唉”的一声,“难道就这么算了么!太气人了!”

  张艺不敢扭动脖子,斜着眼睛看着熊辉,不相信的问道:“难道你要和老大单挑?”

  熊辉一跺脚,咬了咬牙,“还是算了吧!头儿自己的男人,还是让她自己解决吧!”顿了一下,熊辉接着感叹道:“若不是这成翊对不住头儿,俺对他还是很钦佩的!”

  张艺听了熊辉的话,翻了个白眼,把拐杖拄在熊辉的脚背上,一用力,整个身子压在上面转了个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只剩下熊辉在原地抱着脚板发出一阵阵哀嚎。

  成翊离开营中径直去了康王府,老岳父身体不适,已经休息了,成翊又转身去了杨禹处。

  到了杨禹的书房,成翊轻扣几声,得了回应后推门进去,房间里陈列简单,不过几个书架,几盆花草,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气。

  杨禹写完最后一个字,把手中的笔放下,伸了伸手示意成翊坐下。

  成翊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晚樱适时的端上了茶水。

  “杨兄的伤可好些了?”

  杨禹唇角带笑,眼睛里却是冷冷淡淡的,“多谢挂念,已好了大半。”

  “既然杨兄的伤已大好,成翊此次前来,正好想和杨兄商议,何日回京复命的事情。”

  “凉城虽不比京都繁华,也有许多有趣的地方,将军不多待些时日?”杨禹端起茶杯,声调平淡的说着挽留的话,却没有透漏出任何挽留的情谊。

  白瓷的盖子在水面划过,里面只静静的泡着几粒枸杞,饮茶,于他这种身体并没有什么益处。

  “不了。”成翊见对方淡漠,也不放在心上,“京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杨禹把杯子放置唇边轻泯了一口,冷热适宜,却没有什么味道。“既然大将军已经决定离开,待杨禹准备一下,三天后随将军一同回京都复命。”

  “好!”成翊欣然同意。

  杨禹放下手中的杯子,黑白分明的凤眼微微眯起,轻叹一口气,向成翊询问道:“不知道,家妹可好?”

  成翊本欲起身离开,听到这个问题,又停了下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夫人……府中来信,夫人约半月前被潜入府里的贼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

  杨禹细细观察着成翊的每一丝表情,“可曾派人寻了?”

  成翊眉头簇起,想起那个倔强的身影,可惜的摇了摇头,“没有找到,只在河边找到了她的鞋子。”

  杨禹看着成翊,见他态度诚恳,眼神里的惋惜是真的,却没有失去爱人的痛楚,他到底是心里没有阿臻的。杨禹不禁为妹妹感到心疼,如此这样的话,阿臻离开他也是一种解脱了。

  “大将军不必太过伤心,人各有命,或许,是阿臻没有那个福分!”杨禹的声音比平时更沉了几分,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番话。

  成翊无不在同样观察这位舅兄,那日浴血奋战的他,和今日温文尔雅的他,一个人的两面性格,竟相差这么多。提起杨臻的失踪,成翊倒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或许到底是血浓于水,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见杨禹状态渐渐不如方才,成翊知道他最近身体不好,没有过多逗留便告辞离开了,桌上的茶水未动分毫。

  见成翊渐行渐远,杨臻从内室出来,为杨禹披上一件薄锦的披风。

  杨禹笑了笑,自己这身体是越来越娇气了,事事都要妹妹照料,看着杨臻对成翊的离去没有任何留恋,杨禹也庆幸,阿臻似乎也并没有动情,若动了轻情,以后的日子怕是会更苦。

  “阿臻料的不错,成翊来邀我复命了。”

  “嗯。”杨臻坐到成翊方才坐过的位置,端起桌上的茶水尝了一口,称赞道:“晚樱泡茶的手艺就是好!”

  “呵呵!”杨禹宠溺的笑道:“跟了我倒是浪费了这门手艺,幸亏你回来了。你不是最爱喝晚樱做的果茶么,我已经让她准备了,晚上你就能喝到。”

  “真的?”杨臻笑眯眯的把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大哥果然最懂她的胃口。

  “父王已经彻底清醒了,你确定不去见他?”

  “不了。”杨臻摇了摇头,“若知道我的事情,父亲一定会为当初的决定自责的,当初那也是我的决定,我不怨父王。所以大哥,以后我的事情,就全靠你向父王报喜不报忧了!”

  “就这么拖着?”

  杨臻望着窗外的天空思索着,“拖一时算一时吧!希望能拖到一个恰当的时机。”犹豫了片刻,杨臻又朝着杨禹嘱托道:“令蝉的事情,你替我向劳叔和春婶儿说罢!我总有些……有些……”

  “好。”杨禹轻易的允了下来,仿佛杨臻的每一个要求,只要他能做到,他都会为她去做。

  “回来怎么没见过长歌?又跑哪里去了?”

  听到这个问题,杨禹轻咳了几声,犹疑了一下才回道:“去了表妹家罢。”

  杨臻跑过去打算给杨禹拍拍背,却见他挥了挥手,让她坐回去。

  “接下来有什么想做的吗?”

  “有啊!很多!”杨臻难得俏皮的靠着椅背,腿在空中来回晃荡了几下。

  杨禹看着她的顽皮模样,从眼里笑到了心里,“比如说呢?”

  “比如说骑马,比武,喝花酒!”杨臻眉飞色舞的一一列道,这些事情她也就敢和大哥说说,若和母亲说,必定会罚她绣出朵花儿来,那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

  杨禹点了点头,嗯,这个妹妹到底还是当年出嫁前的那个妹妹,看来将军府的后宅大院,也没改造的了她多少。只听杨臻还在那里不停的在说:“做完这些,我就和成翊回京复命!然后带着长歌,江湖上走一圈,潇洒快活!”

  提起去京都,杨禹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阿臻,既然你已经决心离开成翊,那此次去京都复命,我可以……”

  “不,大哥。”杨臻摇头拒绝,“那成翊狡猾无比,他见过我挥鞭杀人的模样,和你在一起久了必定会起疑,况且他回去一定会细查我失踪的事情,到时候我在他身边,才好见机行事。大哥你啊!你就好好的养身体,等我回来就好!”

  杨禹知晓这个妹妹的脾性,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况且她虽然爱胡闹,但做事情一向有原则分寸,而且冰雪聪明,杨禹也只好微笑着点了点头。

  出了门,杨臻伸了个懒腰,用力呼吸了一下凉城雨后天晴的新鲜空气,把手指圈成一个圆放在嘴里,用力一吹,响亮的口哨声响起。

  片刻功夫,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一头通体棕红的马儿哒哒的跑过来,风一吹,身上的每一根鬃毛都泛着油亮的光泽。

  马儿跑到杨臻面前停下,低头蹭了蹭杨臻的身体,兴奋的绕着她转了几个圈。

  杨臻抱住马儿的脖子,把脸贴在它的毛发上,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小狼,有没有想我?你翻马厩的技术快要超过我翻墙的技术了!”

  小狼鼻腔里发出“呼哧”的一声,似乎对杨臻的话有些不赞同。

  杨臻摸了摸它,果然一点都没变,它还是那副高傲的臭样子。

  翻身上马,杨臻用手拍了拍小狼的屁股,“走喽!喝酒去喽!”

  十里街算是凉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茶楼酒楼,胭脂铁器,各类商品应有尽有。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尤其那个捏糖人的小哥口齿最灵活,边叫喊着自己那套顺口溜般的卖词,晶莹中带着焦黄色的糖稀在他手中的竹签子上跳舞飞跃,不一会儿便成了各式的花样,引得一旁观看的孩童不停的拍手叫好。

  杨臻牵着马站在不远处,曾几何时,她也喜欢吃这里的糖人,秦槡总是排很长时间的队买下好些糖人,送给她和一群姐妹们吃,那味道总是从心里先甜起来。

  一个淡青衣衫的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刚刚做好的糖人,一个憨态可掬的兔子,一个活泼调皮的小马,糖人做的晶莹剔透,但是更让杨臻难以移开眼睛的,是拿着糖人的人。

  就像杨臻怀念的个场景,秦槡高举着糖人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挤出来,笑意盈盈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身影如同他的为人一样,谦逊温和。

  只是今日,秦槡拿着糖人去的,不是杨臻的方向,而且另一头儿。


  第二十七章流水无情


  杨臻顺着秦槡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呆立在当场。表妹柳晴箐挺着笨重的肚子站在马车旁,看样子也得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长歌在一旁扶着她,正高兴的看着秦槡手中的糖人。

  秦槡把手中的小兔子递给表妹,把小马递给了一旁的长歌,伸出手亲眤的捋顺了表妹被风吹乱的头发,低下头温柔的问了表妹什么问题,表妹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幸福的晃的杨臻眼睛疼,想也知道是渴不渴,累不累的体贴话儿。

  杨臻心里突然感觉很难过,表妹也是爱吃糖人的,怪不得以前每次表妹到她家小住,秦槡就会带着糖人去的比往常勤些。以前她喜欢秦槡,便很高兴秦槡的到来,向来只关注打架喝酒的她,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么细微的事情,怕是从一开始,秦槡去看的,就是表妹罢!自己不过是一个身在其中而不自知的可怜虫。

  这段时间杨臻哭的多了,感觉有点恶心,不想再落泪了,努力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虽然很难过,却没有她预想中的那般撕心裂肺。

  从她决定嫁给成翊的那天就知道,她和秦槡再也没有可能了,她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他也会做别人的丈夫,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表妹。

  也好!他们到底是般配的,秦槡相貌虽然普通,但出身书香世家,能与大哥称兄道弟论长短,自然也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的,而表妹从小性子温顺,最喜欢的就是风月花鸟吟诗作对,如此她们在一起,总比和她这个粗鲁暴力的人在一起要好。

  况且秦槡幸福,表妹幸福,不正是她期盼的吗?

  许是血脉相连,人群中的长歌一眼便看到了她,跳着向她挥了挥手。

  杨臻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牵着小狼步履从容的向他们走去,只有她知道自己迈出去的每一个步子有多么沉重。

  长歌跑上前拉住杨臻的手,抱着杨臻的胳膊用脸蹭着,嘴角的糖渣都蹭到了杨臻身上,嘴里撒娇的喊着,“大姐~”

  杨臻胳膊的伤口虽已好转,但还未痊愈,倒吸一口气推开了长歌,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脑门,想着自己略微装扮过,学着大哥的强调说道:“哪只眼睛

  看见我是你大姐?”

  “切~”长歌嘟着嘴巴指着小狼说道:“你这匹野马,也只有你能骑,上次我就骑了一下就把我摔了,要不是有人救我,我早残废了!”

  杨臻恍然大悟,心里光想着别的事情,竟然把小狼给忘了。

  见到杨臻,又听到长歌的称呼,秦槡拉着表妹走过来,向来和眴的脸上笑意有些不自然,怕是一直都知道杨臻对他的心意。

  “郡主回来了?”秦槡礼貌的问候道,像个多年的老朋友。

  杨臻努力微笑着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到晴箐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晴箐受着杨臻直白的目光,羞涩的把身子往秦槡身后躲了几寸,依旧是那柔柔的声音,轻唤了一声,“表姐。”

  杨臻清了清嗓子,压下喉间的沉重,笑着说道:“你们什么时候成的亲,怎的也没人告诉我一声?”

  秦槡和晴箐对视一眼,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有长歌这个局外人不明所以,叽叽喳喳的说道:“我就说告诉大姐的么!大哥偏偏不让,明明是好事情,怎么能不告诉你让你开心呢?”

  “是啊!”杨臻应到,“是好事情!”说完看着神色不自然的秦槡和表妹,舒了一口气,努力笑着说道:“槡哥哥,晴箐表妹,成亲的时候没有祝福你们,如今虽然晚了些,还是祝你们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晴箐的眼睛里已经含了泪水,杨臻的心意她是明白的,当年她虽然和秦槡情投意合,但碍于阿臻对秦槡的追求,两个人便一直没有提起成亲的事情,直到阿臻远嫁京都,他俩才禀了父母成了亲。如今看杨臻孤身一人回来,曾经风风火火的少女能安安静静的在他们面前道出一声祝福,这比让阿臻指着鼻子骂一顿更让她难过。

  秦槡到底稳重,虽然心里的想法和妻子一般,面上还是平静的,只温柔的笑了笑,千言万语只说出了一声,“谢谢。”

  杨臻释然,拉紧马绳儿说道:“我军中还有事情,等有时间再聚吧。槡哥哥,晴箐表妹,告辞了!”说罢不等两人回话,拉着马儿走了。

  长歌杵在原地撅着嘴巴,心中讨厌怎么军中那么多事情,大哥又不许她打扰大姐,于是跺了跺脚,重新回去挽起晴箐的胳膊,失落道:“表姐,我们回去听戏吧,大姐太忙了。”

  晴箐被长歌挽着离开,扭头看了一眼杨臻离去的背影,人群熙攘,她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秦槡了解妻子的心意,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走吧。”

  杨臻回到营中无所事事,有大哥和林徐在,她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本想拉了张艺一起去喝酒,看到张艺躺在床上,浑身缠成木偶的模样,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出门时却看到了为张艺端茶倒水的小六子,于是杨臻拉了小六子便走。

  出了门,还听见张艺在屋里叫喊,“老大!你把六子拐走了,谁给我端茶倒水啊!”

  杨臻只管拉了六子往外走,回头吼了一声,“熊辉最近不是不忙么!”

  “他!”张艺哀嚎一声,接着哭喊道:“六子,你回来!”

  小六子听到屋里的叫喊声,迟疑着本想回去,却被杨臻一瞪眼打消了这个想法,只祈祷着熊辉大哥能善待他的艺哥。

  城西酿酒的铺子是杨臻以前最爱去的地方,那里的酒醇香浓厚,酒劲儿十足,当年她最喜欢和营中那几个好闹腾的来这里拼酒划拳,尤其是李安和那个张教头。

  只可惜物是人非,曾经酿酒的那个老头已经病故了,他的儿子们没能传承下来他的好手艺,如今酒铺子里只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而与她杨臻拼酒的人,也都已经不在了。

  几碗酒下肚,杨臻开始苦笑起来,时间真的是这世间最残忍的东西,它可以改变本来拥有的一切,让人猝不及防。

  就像她,就像李安,就像秦槡,就像这酒,都回不去了!

  小六子局促的呆坐在一旁看着杨臻,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只看着她把酒水一杯杯的灌进肚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慰的话。

  月上梢头,街道两旁林立的铺子里都点起了明亮的烛火。

  灯火阑珊,也是一种安宁的象征。

  杨臻步履蹒跚,整个人压在瘦小的六子身上,看着这灯火通明的道街,感叹道,这安宁的一切,都是用将士们的血换来的,这世道纷乱,什么时候才可以消停。

  杨臻的眼前渐渐迷蒙,仿佛天上的月亮都虚成了两个,一定是酒铺的酒酿的不比以前好了,以前她从未醉过。

  六子不时的和路上被杨臻撞到的人说着抱歉。杨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不远处花红柳绿的灯笼说道:“我们喝了普通的酒,今天……今天爷带你去喝花酒!”

  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杨臻险些跌倒,却被一双稳中有力的手扶了起来。

  一张俊美的脸撞进杨臻的眼眸,那英俊的模样,比张艺那大姑娘似的脸蛋儿都美上几分,而且那俊美中,带着十足的阳刚之气,再而且,这张脸杨臻觉得有些眼熟。

  伸出手搂住那“俊脸”的肩膀,杨臻热情的邀请道:“你……你也跟爷走!爷带你去喝花酒!”

  成翊身旁的侍卫莫枞打算上前阻止,却被成翊一挥手示意退下。当日麓山中见到的那个浴血奋战视死如归的人物,今日竟然是这么一副放荡的模样,他这“舅兄”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万花楼里声色靡靡,好酒好菜好姑娘,哪个男人不想醉倒在这样的温柔乡里。

  杨臻跌跌撞撞的进了门,万花楼的老鸨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手帕一甩,带起一阵香风。

  “哎呀!我的公子爷,您可好久不来了!”声音嗲的酥了男人的骨头。

  那老鸨倒不是真的老,长的还不错,杨臻伸手捏了她那气色红润的脸蛋儿一把,笑嘻嘻的问道:“爷的女人呢?爷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欺负她?”

  那老鸨子忙笑着摆了摆手,“哪敢呀!养的白白嫩嫩的呢。”说完朝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叫春姚下来接客!”

  楼上的春姚听到动静,已经跑了下来,看到大醉的杨臻,心头一热,赶紧上前扶了过去。

  杨臻被春姚扶到了房间,房门一锁,成翊等人被哐铛一声关到了门外。关门时还听见杨臻叫喊着吩咐老鸨子,要找最漂亮的姑娘伺候成翊。

  成翊有些尴尬的杵在门外,心想跟着她来这里做什么?不过既然来了,立马走了也不好,于是便寻了个屋子喝了几杯酒。

  夜已渐深,杨臻还是没有要出来的动静,成翊思虑片刻,明日就是启程回京的日子了,她这样青楼宿醉也不好!于是起身去到春姚的房间,犹疑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春姚姑娘穿着桃红的抹胸,肩上披着一件淡粉的薄纱,白雪的肩膀和胸脯露了大半,路过的男人无不瞪大眼睛盯着,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模样。

  春姚浅笑着看着成翊,柔声说道:“禹公子经睡下了,公子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吧!”

  成翊把眼睛从春姚身上挪开,听到她柔柔的回答,心中有些气恼,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春姚轻轻关上了房门,看着床上醉的呼呼大睡的杨臻,小心翼翼的为她褪去了鞋子和外袍,用毛巾沾了热水,为她把脸轻轻的擦拭,从眉眼到唇角,细细的,不落下一处。


  第二十八章青楼艳客


  日上三竿,杨臻才缓缓醒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看了看只着中衣的自己,慢慢的坐起身来。杨臻心想,幸好有春姚在,不然自己指不定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正想着,春姚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些清淡的饭菜,见杨臻起身,便把饭菜放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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