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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初怀公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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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痛哭

    霜雪像一袭新织就的锦被一样,覆盖在整座山上。

    生前主宰着大燕国命运的那些帝王们; 死后就躺在着寂静的山岭中; 遥望着帝京天枢宫中的继任者和生生不息的子民们。

    此时风已经停了; 夏侯昭的声音像碎玉一样落下。

    她的确十分不解; 若是严瑜早些对她讲了此处的情形,那么她就会下旨斥责办事不利的营造司; 而不用站在这里越想越怒。

    严瑜没有立刻回答,他脱下身上的披风,上前两步,给夏侯昭披在肩上。

    夏侯昭想要拒绝,可是当她抬头触到严瑜的目光时; 她放弃了。

    严瑜身材高大,这披肩的下围只到他膝上; 但搭在夏侯昭的身上时; 就垂到了小腿处,将她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

    远处的李家兄弟和墨雪卫都默默地转开了视线。

    “殿下,你可还记得,皇后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严瑜轻声道。

    夏侯超昭一时有点茫然; 不知严瑜所指的是什么。

    严瑜一字一句地道:“她说要你出外的时候; 莫要一个人乱走; 跟着小哥哥。”

    夏侯昭眼中一酸; 这些话的确是皇后曾经说过的。在第一次带着夏侯昭去见月姑姑与严瑜时,她便这样嘱咐夏侯昭。

    其实她们虽然是微服出宫,也有侍卫在暗中保护。皇后这样说; 不过是想让夏侯昭收收性子。

    “你竟然还记得。”夏侯昭轻轻叹道。

    严瑜沉默了半晌,道:“殿下,你不会觉得只有你才惦念皇后娘娘吧?”

    他很少说这样直接的话,此时这样讲,为的就是让夏侯昭心中警醒。

    其实他比风荷更早发现了夏侯昭的异样,一开始他也想不通,后来听到夏侯昭给贵妇们下的旨意,他忽然明白了。

    夏侯昭看上去似乎已经接受了皇后的死亡,实际上,她对这件事仍然耿耿。

    在皇后陵寝这件事上,固然有营造司拖延的罪责,但夏侯昭这些日子以来的行事作风也有很大的关系。

    以前她施行的政务,要么惠及民生,要么切中时弊,她处理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而现在她要面对的,是处置宫变中的各路犯人,是应对心怀叵测的北狄人与各番国。

    往日总是站在她身后的圣上却不能理事了,一时之间,她既悲伤又焦灼,行事便没了章法,下面的人也跟着忙乱。

    因此当夏侯昭准备前往北邙山的时候,严瑜并不打算阻止她。现在的夏侯昭需要离开那座沉浸在哀伤中的宫殿走一走。

    雪中的北邙山虽险,却也险不过莫测的人心。何况有他提前一日探路,万万不会有差错的。

    果然他这样说了之后,夏侯昭沉默了。

    “我知道,人总有离去的一天,”过了好一阵子,夏侯昭终于开口道,“……但是,明明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此刻的夏侯昭还无法向严瑜说明自己重活两世的经历,她只能再一次重复自己心中的迷惑。

    “殿下,事已至此,再反复回想,又有何宜?此时你当先将紧要的事情处置完,如乐阳长公主等人的罪名,一日不定下来,恐怕帝京内的人心还要动荡一日。”严瑜这番话显然已经想了许多遍,说起来鞭辟入里,竟与他往日的形象殊为不同。

    在严瑜的步步紧逼下,夏侯昭终于说出来心底最深处的话:“可是,若不是我疏忽大意……”

    乐阳长公主前世就曾经妄图染指帝位,不过是这一世低调了一些,竟然就让夏侯昭忘记了防备。

    还有沈德太妃,虽然三四年间她一直以温和恭谨的态度示人,可是能够掀起神焘末年那场宫变的人,又岂是好相与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夏侯昭心怀愧疚。

    午夜梦回,她一次又一次地质问自己,如果没有这些疏忽,皇后是不是不会死,阿莫林的性命是不是也能够保住?

    “殿下!皇后娘娘到最后想的仍是你和皇长子,你又怎能拘泥于往事,让逝者不得安宁呢?”

    严瑜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接着道:“殿下,昨日盘尼真就离京了,她之前向您拜别有些未尽之语,都写在了这封信上。”

    盘尼真来辞行的时候,夏侯昭只与她简短地交谈了几句。在她自己看来,尽管已经封赏了盘尼真许多东西,又追赠了阿莫林官职。

    但无论如何,逝去的生命永远回不来了。

    难以抑制的愧疚感,让她无法面对盘尼真,甚至连送行都刻意避开了。

    如今手中拿着这封信,夏侯昭只觉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当着她的面,盘尼真很是镇静。可她无法想象这封信里会有什么内容。

    是哭诉,是哀怨,是斥责……

    远处偷瞧的李罟轻声朝李罡道:“大哥,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输给严将军了吧?”

    看严瑜这架势,又是披风,又是书信的。自己大哥当着公主殿下的面,连句讨巧的话都不会说,可不就落了下乘!李罟扼腕。

    “别胡说!”李罡轻轻斥责了弟弟一声,又道,“那是阿莫林夫人给殿下的信。”

    “他连这个都和你说了?”李罟更加吃惊,原来严将军还懂得以退为进。明面上他什么都说了,自己大哥可不就信了他吗。

    你看,就算是阿莫林夫人的书信吧,怎么公主殿下看了就哭成那个样子。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李罡说不出严瑜有什么阴谋,何况便是有阴谋,如今严瑜已经是皇后娘娘亲自择定的驸马了,李罟一个小小的秀水守将,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是回京的路上,大哭了一场的公主又恢复了之前那种从容的神态,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等回到天枢宫,很快就有谕旨颁下:初怀公主殿下要亲自审讯宫变中的逆贼,当先一个便是乐阳长公主。

 第148章 暮气

    因为圣上和初怀公主对如何处置乐阳长公主,一直没有明旨; 所以她临时被囚禁在了太庙里。

    驸马沈明离奇失踪; 根据他属下段林等人的口供; 在沈明的身边还有刘正坤带着的百人护卫队。

    为了防止沈明前来劫狱; 负责打理夏侯氏族内事务的广平王夏侯邡亲自住在太庙监守。

    因为圣上和初怀公主对如何处置乐阳长公主,一直没有明旨; 所以她临时被囚禁在了太庙里。

    驸马沈明离奇失踪,根据他属下段林等人的口供,在沈明的身边还有刘正坤带着的百人护卫队。

    为了防止沈明前来劫狱,负责打理夏侯氏族内事务的广平王夏侯邡亲自住在太庙监守。

    前一日他就得了夏侯昭要来次审讯乐阳长公主的消息,故而一早就派人守在路口; 远远看到墨雪卫的人马便立刻来回报。

    等到夏侯昭走到太庙门口,夏侯邡已经带着人候在那里了。

    这位经历了高宗皇帝和当今圣上两朝的宗室“老人”; 实际上才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

    加上他又曾经带兵打仗; 身形十分矫健。偏偏他极好读书,听闻广平王府中有一间非常大的书房,专门用来收集南朝和本国出版的书籍。

    因此这位久负盛名的王爷,看上去倒不像是身居高位的皇族; 反而好似一位能文能武的大臣。

    此时夏侯邡当的是监守职责; 因此身上披着甲胄; 看到夏侯昭; 便拱手为礼,朗声道:“参见公主殿下。”

    在他的面前,夏侯昭也不敢托大; 亲自伸手扶他起身,道:“叔祖客气了。”

    原来夏侯邡的辈分十分高,竟然和高宗皇帝是一辈的。

    不过往日夏侯昭虽然待他客气,也只称“广平王”而已,如今竟然以“叔祖”称之,倒让夏侯邡吃了一惊。

    自古君心难测,如今夏侯昭已是储君,便是人们俗称的“半君”了。夏侯邡能在广平王的位子上呆了这样久的日子,一向靠的是谨慎小心。

    夏侯昭待他越客气,他便越发恭敬,一面引着夏侯昭向内走走,一面介绍近日来的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乐阳长公主和沈泰容如今一个呆,一个痴,除了日常的饮食起居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动作。

    不过昨日夏侯昭要来的消息传来时,沈泰容却和往常不太一样。他向夏侯邡央求,一定要让夏侯昭先来见自己。

    “这可奇了,难不成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在孤见乐阳长公主之前讲?”夏侯昭有些诧异地问。

    夏侯邡犹豫了一下,道:“臣斗胆猜测,多半与沈夫人有关。”

    “沈夫人?”这个称呼如此陌生,夏侯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了一句。

    沈夫人?难不成是指乐阳长公主?

    跟在夏侯昭身后的程俊低声提醒道:“广平王指的是是裴小姐。”

    夏侯昭恍然,裴云与沈泰容成了婚,那么旁人称她为沈夫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不过那日宫变的时候,乐阳长公主曾亲自说她让沈泰容写下了和离书,裴云和沈泰容已经不是夫妻了。

    因此,夏侯昭并未下令让人捉拿裴云,自然也没有想到“沈夫人”这三个字上去。

    夏侯邡道:“沈将军刚进来的时候,多次询问公主是否下令捉拿沈夫人。后来知道沈夫人没有事情,方才放下心来。”

    还真是情真意切。

    夏侯昭不知是该为沈泰容的一番真情所感动,还是为他的不识时务而叹息。

    他若还是高高在上的乐阳长公主长子,虎贲军的少年将军,他这样求情或许还有用。

    可是如今他已自身难保,多问一句裴云,岂不是多给她带来一点危险。

    在这一点上,裴云显然比他看得更清楚。

    夏侯昭问道:“裴云看过沈泰容吗?”

    裴云的祖母乃是永宁大长公主,如果裴云真的想要见沈泰容一面,并非难事。

    但夏侯邡摇摇头,道:“不曾。”

    这答案不出夏侯昭所料,如今沈泰容身陷囹圄,裴云恐怕躲都躲不及呢。那份和离书她必定会妥善保管,当做护身符。

    夏侯昭冷笑了一声,道:“也罢,我们便去听听沈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

    夏侯邡不敢怠慢,将夏侯昭等人带到了太庙东侧的一间斗室之前,打开了房门。

    太庙本不是用来关押犯人的场所,因此并没有专用的牢房。这间暂做囚室的房间,其实只是一间用来储藏物什的仓房,一打开就冒出了一股发霉的味道。

    一个穿着布衣的男子坐在地上,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夏侯昭与沈泰容认识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颓唐的样子。他仿佛换个一个人一样。往日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此时有一半都散在了发髻之外。

    更让人吃惊的是他脸上的神情,以前的沈泰容总是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

    不论夏侯昭内心如何不喜他,身为“帝京双璧”的沈泰容的确称得上帝京最有名气的公子。

    母亲为圣上唯一在世的姐妹乐阳长公主,父亲为手握北军权柄的沈明大将军,而他自己也先后担任秦王夏侯明的陪读和虎贲军的副将。

    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他都有资本骄傲。

    而此时此刻的他,却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人一样,眼中暮气沉沉。

    他的嗓音也变得极为难听,仿若生锈的兵器相击,粗砺、艰涩。

    “公主殿下,你终于来了。”

    夏侯昭没有立刻理会他。

    程俊急匆匆地搬了一张坐塌过来,夏侯昭敛襟坐下,方道:“你有什么话,现在说吧。”

    沈泰容的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又转到了她身后的夏侯邡、严瑜等人身上,忽而冷冷笑了一声。

 第149章 血脉

    夏侯昭冷冷地看着沈泰容。

    到了此时此刻,他再说什么话都无法改变眼下的局面了。

    夏侯昭忽然发现; 也许沈泰容的外表虽然变了; 但他内里仍旧是那个有些不识时务的公子哥。

    和这样的人有什么话好说呢。她站起身来; 道:“既然你没有话要说; 那我就走了。”

    “你等等!”看到她真的要走,沈泰容终于着急了。他的确有求于夏侯昭; 只是陡然从云端落下的他,还不能适应自己的现状。

    当他看到夏侯昭身后那群侍卫眼中的鄙夷神色时,心中更是难受。

    这群人刚刚成为墨雪卫的时候,沈泰容还是高高在上的秦王陪读。秦王与他比试弓箭,墨雪卫只有旁观的资格罢了。

    而现在; 他是阶下囚,墨雪卫却成了高高在上的人。

    尤其是昔年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严瑜; 转眼竟然成了皇后娘娘择定的驸马人选。

    沈泰容在自己的婚事上十分矛盾。

    他内心喜欢的是裴云; 因此当乐阳长公主逼迫他迎娶夏侯昭的时候,他内心是抗拒的。

    但是等他真的和裴云成婚后,预谋宫变的乐阳长公主让他与裴云和离,他犹豫了一些时日之后; 竟然也答应了。

    这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夏侯昭成婚之后; 大可以再将裴云纳入府中。

    如若宫变成功; 夏侯昭也不过是废帝之女; 摆在府里,算不得什么大事。想来裴云也不会在意。

    而且他没有告诉乐阳长公主,他给飞霜野的养鹰人下了令……

    “好; 你说。”夏侯昭重新坐下,她倒要听听,沈泰容能说些什么。

    沈泰容低头思索片刻,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头来道:“我知道,我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了。”

    夏侯昭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一点点自知之明,点头道:“沈将军,在你下令要养鹰人操纵霜羽鹘杀我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今时今日的结果了吧。”

    若不是他生出这样一个念头,导致身在飞霜野的夏侯昭察觉到异样,及时带着墨雪卫及王晋和陈睿回到帝京,也不会这么快纠集起抵抗的人马。

    或许乐阳长公主的谋划已经成功了也未可知。

    “不错。你如今是胜者了,也当拿出一些胜者的气魄来。”沈泰容道。

    他口气颇有不屑,李罟最是气盛,喝道:“沈泰容,我劝你说话小心些。”说着便抽出自己腰畔的宝剑——信州大捷之后,他得了夏侯昭特许,是除了墨雪卫之外,唯一可以携带墨雪剑的人。

    因此在帝京的时候,李罟总是随身带着这把宝剑,以示李家对夏侯昭的忠诚。

    夏侯昭伸手拦住了李罟,沈泰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又何必与他争执。

    她心平气和地问道:“看来何为胜者的气魄,还要沈将军教我。”

    “裴云已经与我和离,不要将她牵扯进来。”沈泰容终于说出了他心底的话。

    “好,我答应你。”这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夏侯昭本来就没打算对裴云做什么。

    这一世的裴云,不过是帝京风云中不起眼的一个小卒,还不值得她多用心思。

    可是沈泰容觉得她应得太快,道:“初怀公主殿下,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就莫要糊弄我了。”

    夏侯昭被他气笑了。

    “怎么,你觉得孤一定要对她这些什么才甘心吗?”

    沈泰容道:“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裴云,我原本以为是为着我的缘故,后来我才发现并非如此。你从心底就不喜欢她,明明有两个陪读,却从来都只倚重王家小姐。”

    夏侯昭不知该笑他没有自知之明,还是还是该为他竟能看出自己的想法而惊异。

    在她的身后,李罡和李罟兄弟两个人都忍得好辛苦,十分想呵斥沈泰容,只是看了眼严瑜淡然的神色,他们还是把这边的话咽了下去。

    夏侯昭微微抬起下颌,用一种蔑视的眼光看着沈泰容,道:“那好。孤便要将她治罪,你又能奈何?”

    夏侯昭没有想到沈泰容还真给出了一个答案。

    他直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布衣,用一种慨然赴死的态度,道:“我知道你这么多天没有来这里,正是犹豫如何处置我们母子。你如果答应我的要求了,我便为你解决一半的麻烦。”

    他昂起头,朗声道:“只要你放过裴云,我便在这里自绝性命!如此,你也不必担心天下的议论。”

    这是沈泰容在这间陋室当中苦思多日才想到的一个法子。

    虽然大燕王朝的皇位争夺历来血腥,但是圣上登基以来一直是一位宽和仁厚的君主,作为他亲定的继承者,夏侯昭如果大开杀戒,也会受到非议。

    最好的结局便是乐阳长公主和沈泰容这些人自杀,一方面为夏侯昭解决了心腹大患,另一方面也无损于她的名誉。

    可是沈泰容没有想到,夏侯昭并不领情。她冷冷笑道:“怎么?你真的以为孤会害怕别人说什么吗?”

    在沈泰容惊异的目光中,夏侯昭霍然起身。她伸手从身后李罡的手中取过弓箭,弯弓搭箭,直指沈泰容。

    “孤便是此时此刻将你射杀于此地,又有谁敢当面多问一句?李罟方才说的对,沈泰容你莫要太高看了自己!”

    “你……”沈泰容发现自己无法批驳这番话。的确,此时的夏侯昭已经掌握了大燕国中的至高权柄,又是站起来道义的一方,杀他和乐阳长公主易如反掌,便是有人私下议论她冷血无情,又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李罡的弓箭皆是宝器,斜射的日光落在上面,,反射出鎏金一样的光彩。

    而夏侯昭的手也很稳,那锋利的箭尖直指着沈泰容的双眼,仿佛下一刻就会射出。

    他感到自己的双膝战战,几乎就要支撑不住了。幸而身上的袍子十分宽大,室内的光线又很暗,这窘迫的情形才不为人所知。

    夏侯昭续道:“有的时候,死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如果你不想死的那么痛快,孤不介意让你尝尝车裂凌迟之刑。我便给你宝剑,望你能死得像一个战士。”

    夏侯昭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她也不再等沈泰容的回应,将弓箭还给了李罡,转身走了出去。

    严瑜拿了一把宝剑递给沈泰容,也跟了出去。

    “嚯,方才我真以为公主会动手呢。”李罟咋舌。

    “不会的,公主才不会想要自己的双手,沾染上懦夫的血。”李罡目力极佳,旁人瞧都不清楚,他可是将沈泰容刚才怯懦的样子都收入了眼底。从前他就和沈泰容不对付,如今,只剩下了鄙夷。

    兄弟两人说着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哐当”一声,继而又是一阵崩溃的哭声。

    李罟撇了撇嘴,道:“连死都不敢,果然是个懦夫。”

    夏侯昭朝夏侯邡道:“看来他是不敢用剑了。叔祖,便烦劳你派人送一杯毒酒和三尺白绫给他,如何选择都由得他。”

    夏侯邡应了,低声将事情布置给身后的随从。

    其余墨雪卫也都等在一旁,接下去夏侯昭便要去见乐阳长公主了。

    她忽然叹了一口气,向严瑜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乐阳长公主执意要我嫁给沈泰容。”

    严瑜道:“为什么?”

    夏侯昭看着太庙的属官捧着一个木盘走进关押沈泰容的牢室,片刻之后空着手出来。

    这个属官向夏侯邡禀告时,一直摇头。

    显然沈泰容还拿不定主意。

    “沈泰容的身上,的确没有我夏侯氏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A wInG~的地雷!

    一个便当发出去了,下章发另一个。

 第150章 庶人

    前世的时候,即使沈泰容已经完全不在初怀公主府里留宿; 即使乐阳长公主已经掌握了朝中的大半权利; 不再需要夏侯昭这个先帝嫡女做遮掩; 乐阳长公主依旧不同意沈泰容与夏侯昭和离。

    这件事夏侯昭一直不理解; 如今她却懂了。

    对于乐阳长公主来说,沈泰容这个儿子实际上非常让她失望。

    他的名声地位全部是依靠乐阳长公主和沈明得来的; 在朝政和军事上,沈泰容也没有特别的建树,空有一身花拳绣腿,却连战场都没上过。

    或许在乐阳长公主看来,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便是沈泰容的身上缺乏夏侯氏所拥有的野心吧。

    当夏侯昭看到乐阳长公主的那一瞬间,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同样是身陷囹圄; 同样是被囚禁在狭小的陋室当中; 乐阳长公主的状态却与她的儿子沈泰容完全不同。

    尽管条件简陋,她的发髻仍然高耸,连一丝碎发都没有。只是发髻上面插着的已经不是往日镶金嵌玉的钗环了,乐阳长公主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短短的木头; 用以固定发髻。

    她的衣衫也十分整齐; 若不是她只穿着白色的单衣; 仿佛马上就可以起身前往天枢宫中赴宴了。

    更让人吃惊的是她的镇定。

    当夏侯昭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入牢室的时候; 乐阳长公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夏侯邡有些尴尬地望了夏侯昭一眼,看到这位年轻的公主脸上并无怒色,倒也佩服她沉得住气。

    不过这个僵局还是需要有人打开的; 夏侯邡身在其职,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道:“夏侯沅,初怀公主殿下来看你了。”

    乐阳长公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谋逆主犯,夏侯邡也不再称她的公主封号,径直以本名呼之。

    却不料这一声称呼居然引来乐阳长公主极大的反应。

    她冷冷地道:“圣上未有诏书夺去我的封号,你怎么敢称呼我的本名!”

    夏侯邡碰到这样一个硬钉子也并不在意。谁又会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这些事情呢?

    不过夏侯昭却维护了他,当即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孤便下令,罢黜乐阳长公主之封号,以为庶人。”

    乐阳长公主的反应,也能看出她与沈泰容的不同。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口气中充满了不屑。

    夏侯昭道:“既然你不喜欢自己的本名,那也罢了。便仿造高宗皇帝时候的故事,称你为‘庶人沅’即可。”

    “放肆!”这下可触及到了乐阳长公主的逆鳞。她怒而起身,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对于乐阳长公主来说,“夏侯”这个姓的意义远远高于一切,她怎么能忍受自己变为“庶人沅”?

    “都到了这个时候,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夏侯昭不在乎乐阳长公主的挑衅,平静地道。

    乐阳长公主愤怒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乐阳长公主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但是那起起伏伏的胸口依然暴露出她内心的怒火。

    等她终于平静下来,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是□□的子孙,自然要带着太/祖的姓氏进入坟墓。”

    夏侯昭毫不留情地道:“谋逆之人,也配称得上太/祖的子孙吗?”

    “谋逆之人?哈哈哈哈……”乐阳长公主将“谋逆之人”四个字重复了一遍,继而朗声大笑了出来。

    这笑声既凄厉又疯狂,不禁让人想起宫变那日的情形来。

    果然下一刻,乐阳长公主就说出了一句话,让夏侯邡和其他人都恨不得自己不在当场。

    “我所做的根本不是谋逆,你的父亲才是窃居御座之人!”

    自古以来,凡是牵涉到皇家密辛中的人,很难有好下场。对于普通人来说,在这件事上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夏侯昭明白这个道理,她挥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严瑜一动不动,她看了他一眼。

    严瑜道:“疯人呓语,末将担心她妄动伤到殿下。”

    其实夏侯昭身负武艺,手无寸铁的乐阳长公主实际上很难伤到她。但是夏侯昭不忍拒绝严瑜的这一片心,遂点头不再多言此事。她倒也并不担心以后的事,只要她在一日,谁也不敢对严瑜做什么。

    等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夏侯昭朝着乐阳长公主反问道:“我父皇窃居御座?难不成你是真心觉得,天枢宫中的那个位子应该留给夏侯明?”

    乐阳长公主刚才的话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且不说当年正是乐阳长公主的母亲沈贵妃一手帮助圣上登上了帝位,这些年来圣上更是一直厚待乐阳长公主。

    若是当年的悯仁太子登基为帝,以李贵嫔的性子,又岂会让乐阳长公主过得如此尊崇安乐?

    何况在前世的时候,夏侯昭也没看出乐阳长公主对夏侯明有多尊重。全国的政事大半都决于大长公主府,夏侯明很多时候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虽然他号称贤明,但实际上始光年间的那些德政,几乎全是沿袭了晏和朝的故事。

    真正为黎元做了好事的,乃是夏侯昭的父亲!

    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最合适帝位的正是当今圣上。

    可是乐阳长公主显然有不同的看法。她直视着夏侯昭,道:“神焘十二年,高宗皇帝就已经立下了太子!若不是庶人郑叛乱,这皇位岂会落到夏侯贤的手中?”

    夏侯昭真的觉得乐阳长公主已经疯了。

    她居然在真心实意地期盼着自己母亲政敌的儿子登上皇帝的宝座。

    夏侯昭不可置信地问:“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要扶持夏侯明吗?”

    那日在宫变之中,乐阳长公主所说的话已经明确表示,如果宫变成功,她将会扶持夏侯明登基。

    实际上,在随后对北军叛臣的审讯中,的确有人供述了全盘的计划。

    其中尤以段林说得最为详细,一旦天枢宫这边的争斗平定,他便立刻派人送信前往秦地。

    等到秦王夏侯明入京,立刻举行登基大典。

    而在这之前,夏侯明实际上对整个宫变的事情并不知晓。

    这也是夏侯昭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一件事,如果乐阳长公主只是想扶立一个皇子登上帝位,庶人郑的幼子显然比夏侯明更合适。

    现在夏侯昭才明白了,乐阳长公主选择夏侯明,只是因为他是悯仁太子的儿子,所以才会在夏侯明并不知情的情况下,策划宫变。

    当然夏侯明也不可能逃避罪责,真可谓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提到夏侯明,乐阳长公主显然比夏侯昭更加生气,她扼腕道:“可惜夏侯明不如其父多矣!不然四年前,他就已经是储君了。”

    乐阳长公主似乎已经忘记了眼下的情形,她一步一步向夏侯昭走进,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道:“如果二哥还活着,他一定会成为一个最优秀的皇帝,比夏侯贤更加英明,比父皇更加仁德!”

    “夏侯贤凭什么登上帝位!这个宝座并不属于他,,我要替二哥夺回来!”

    “可恨最终功亏一篑,所有的事情都被你破坏了!”

    乐阳长公主凄声扑到夏侯昭面前,双手直直地伸向夏侯昭,想要抓住她。

    原本以夏侯昭的武功,乐阳长公主是万万碰不到她的。但方才这一番始料未及的真相,让夏侯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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