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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嫁:鬼煞哑妾-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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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枫拿起茶壶的手顿了顿,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去。
也就是在这个時候,他才发现这间厢房的窗户和门都是用一根根铁条封住的。仿若牢狱——这,本就是牢狱。
萧明枫笑了笑,复又转过脸,倒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
水是温热的,想来時刻都有人来换,或许,便是为了在他醒来時,能喝到不凉的水。
此時正值夏日,此处虽然不如城中炎热,但也并不是很凉。萧明枫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只感觉到丝丝清凉舒适的感觉。
微风从窗户外吹进,洒在脸上,吹散了那一抹残留的困倦。
还好,这一刻,意识是清醒的,那么,待会儿见到她,也就能够将所有的打算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了。
所以,当任流萤得知萧明枫醒来而来到这处院落時,首先看到的,便是他负手立于窗前的颀长而消瘦的身影。
他披散着长发,只穿了白色里衣,眉宇之间满布青色,双目中也是布满血丝,只是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在看到任流萤時,仍透出些往日惯有的锐利与神采。
不管有多么的落魄,多么的消瘦,多么的不济,只要他站在那里,便自有一番凌厉的气韵,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任流萤站在院子门口,停了片刻,才朝里面走去。
萧明枫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唇角缓缓地勾了起来。
任流萤回以微笑,站在窗外,隔着窗户与他打招呼,“王爷休息得可好?”v53j。
萧明枫不答,只问道:“本王睡了多久?”
任流萤偏着脑袋想了想,方道:“五天。”
“五天?五天呐……”萧明枫似笑非笑着重复这两个字,眼神渐渐变得自嘲。
任流萤见他神色似有些恍惚,沉默了片刻,便让宫人将门打开,自己迈步走了进去。
没有再隔着窗户,两人之间的距离便一下子近了不少。萧明枫转过身,看向任流萤,缓缓道:“这是自本王从金顶之崖逃出去之后,昏睡時间最长的一次。”
任流萤眉头微蹙,眼露不解。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萧明枫盯住她的双眼,知道她眼中透出的疑惑并不是伪装。
“王爷是什么意思?”任流萤问道。
萧明枫叹息着摇摇头,摆了摆手,随之来到桌边坐下,“坐着说吧,本王累得很,站不住了。”
头一次听到雍王爷会如此坦然地道出他的病弱,讶然的同時,却又为他脸上的云淡风轻而感到一阵惘然。
任流萤直觉他不会对自己不利,也不会趁机制住自己而逃跑——她很肯定自己的直觉定不会有错,但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她也想不清楚,也不想弄得清楚明白。
她依言坐在桌边另一把椅子上,两人相对而坐,稍一抬眼,便能看到对方脸上以及眼中最为细微的表情与变化。
“王爷有什么吩咐,但请直说。”任流萤打破沉默,问道。
萧明枫垂眼想了想,复又抬起脸,缓缓道:“自从金顶之崖回去雍王府后,本王身体日渐虚弱,疲惫易困倦,入夜時更是疲倦难当,而沉睡的時间也是愈来愈长。”
任流萤望着他的双眼,不言不语,静静地聆听着,直到他说完他想要说的一切。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有些自嘲,有些恍然,“魏大夫说,本王可能会在不久之后而长睡不醒。”
萧明枫跳过了自己中“醉藤”之毒的部分,只因为他不想让任流萤知道自己一直压抑隐藏于内心的那份让他难以启齿的情感——至少,在这一刻,他还不想屈从于感情之下。
“长睡……不醒?”任流萤皱起眉头,实在无法将一个永远闭眼躺在床上的人和萧明枫重合在一起。
“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后,本王竟然没有愤怒亦没有懊恼,相反,本王很平静。”萧明枫朝椅背一靠,姿态慵懒,眉宇间困色更甚,“当然,你也许不会相信,会以为本王又在计划着什么阴谋。但,不管你信不信,都没有关系,对本王来说,也不再重要。”
任流萤柳眉一挑,“既如此,王爷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萧明枫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定了定神,方道:“就是因为本王可能就快要长睡不醒,所以,本王所创下的所得到的东西,总要托付给一个可靠之人,替本王守着。”
闻言,任流萤心头一跳,一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可又被她立马压了下去。
但是,在萧明枫没有把所有的话说完之前,任流萤的心也高高悬着。
“那些日子,本王一直左思右想,想到了许多人,可也不知怎的,最后留在意识里的,翻来覆去都只有那么一个人选。”萧明枫将双手放于椅子把手上,依旧慵懒的姿态,可眉宇间竟透出几分坚定与凌冽,“而那个人,就是你,任、流、萤——”
任流萤的心猛地再次提起,随之又重重落下。她的指尖在轻轻的颤抖,心跳得快的仿佛不是她自己的,她不知道在自己心中不断涌动的究竟是怎样的情绪,兴奋?激动?疑惑?不安?还是不可置信?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萧明枫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混乱而复杂的情绪,继续道:“你不必觉得不敢相信。你任流萤拥有一方权势与地位,更有一个其他女人所没有的聪慧头脑。再加上你现在果断的姓情和厉害的手段,本王相信,这些东西放在你的手中,应该……不会有错。”
“也正是因为如此,本王不得不改变了之前的计划。本来是想要根据本王掌握的进入金顶之崖的路线,而派人将你灵幽宫重重围困,在以此作为威胁你的把柄。然后,你我二人联手擒住封辰霄,再以封辰霄为人质,向封国王上交换封城。”
萧明枫嘴角笑意更深,若不是他苍白至极的脸色和眉宇之间的青气,此時的他,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阴毒狠厉、冷心冷情的雍王爷。
“而当本王做到这一切之后,再借机剿了你灵幽宫,再将你……”他抬起手臂,随意地划了个圈,“终生囚禁……”
任流萤的脸色由白转青,然后,漆黑的眸子里盛满恼怒与愤恨,直直瞪着他,“雍王爷果然卑鄙?”
萧明枫双手一摊,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所谓无毒不丈夫,若本王够君子而不够卑鄙,又怎会有今天的权势与地位?”
任流萤嗤笑一声,冷然而嘲讽。
“但是,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本王策划了那么久,到最后,也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如此说着,萧明枫坐直了身子,随之,双手撑住桌子,缓缓站起身,弯下腰,俊美的脸一点一点逼近了任流萤,“所以,原本围困金顶之崖的侍卫,成了保护你灵幽宫的守卫。而本王也只带了原非一人上得万家庄来,只为了让你相信。”
任流萤抬眸,迎上那近在咫尺的视线,而那张清瘦苍白的俊美的容颜,也令她心头不由一悸,“相信什么?”
萧明枫抬起一只手,手掌轻轻按住任流萤的肩膀,“要你相信,本王这一次,是真的……要将一切交付于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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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023 最终局(下)
对于他的触碰,任流萤竟没有躲避,“为什么是我?聪明的、并且有权势有地位的人,不止我一个。”
“那么,你认为,还能有谁?”萧明枫微笑着盯住她的双眼。
任流萤想了想,一時间竟说不出来。
萧明枫呵呵而笑,收回了手,直起了身子,垂眼看向任流萤,“其实,本王原本计划所要达到的目的,你我竟心照不宣,你竟已做到了一半。比如利用封辰霄来换封城。所以,将东西交予你,是最好的选择。你也不必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本王并不是将所有的一切都不送给你,而是让你暂時替本王看管。待得本王醒来時,会回收本属于本王的所有东西。”
任流萤嗤笑,抬起脸,“若我守不住呢?”
“你会守住的。”萧明枫一甩衣袖,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缓缓道:“本王在雍州城的地位与权势,以及所拥有的武力和精锐,包括江湖之中,本王所统领的‘南极星’组织,每一样,都是其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现在,他们都将听你调遣,连同你灵幽宫的势力,想要夺下整个沧浪,甚至再将势力延伸至封国,也不无可能。届時所向披靡、手到擒来,乾坤将尽握你之手中。”
他偏过脸,看向任流萤,“你说,你会守不住么?”
任流萤缓缓站起身,一手扣住桌沿,不着痕迹地攥紧,“然后呢?待得乾坤尽握之時,王爷便坐收渔翁之利?”
萧明枫复又转过了头,眯眼看向窗外。
此時已近黄昏,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周围,从背后看他,就仿佛他整个身体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仿佛……下一瞬就会消散于这金光之中。
良久,萧明枫的声音才从前方幽幽传来,带着一抹落寞,还有丝丝缕缕的不甘与无奈。
他说:“若找不到解药呢?结局会是什么。”
找不到解药,就会永远昏睡,直到容颜苍老,身体萎缩,然后在昏睡中停止呼吸。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计划了许久的结局,也无法知晓。
萧明枫不是没有怨恨过,但是,到了这种時候,所能做的,便只有面对现实,且安排好所有的一切。
任流萤忽然就无言了,如同萧明枫所说,雍王爷所拥有的东西,对一个为了谋求人生至巅而不断奋斗的人来说,是大过天的诱惑。
雍王府、南极星……
若真能由她调遣,何愁不会站在权力之巅,指点江山?
但兴奋过后,理智也在不断提醒着她,那些东西,都不是属于她的。
“你会醒来的。”任流萤走上前,“我会利用你的权势和实力夺得我想要的所有的东西。但只要你醒来,我就会将属于你的一切还给你。不过——”
说到这里,她微微扬起下巴,一脸的倨傲与清贵,“那時候的江山,是属于我的。你若想要,便与我来争。待得那時,我们再来个真正的较量?”
这是一个约定,属于她与他——他们的约定。
公平的较量,再论输赢?
“好。”萧明枫微笑着点头。他也相信,他雍王爷萧明枫,绝不会是一个惨淡淡的、一生昏睡的结局。
夜幕降临之時,强烈的困倦令萧明枫坐在椅子上都已然昏睡了过去。
任流萤嘱咐宫人将他扶上床榻,自己则轻轻退出了房间。
院子里,抬眼便见紫霄高瘦的身影,静静伫立于那厢,不言也不语。
任流萤轻轻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将手里的物事塞进了衣袖里,缓步走上前,“紫霄,你什么時候来的?”
刚刚……似乎太过被不可思议与无法置信各种情绪所纠绕,才会连紫霄来到了院子里都没察觉到。
紫霄走出阴影,来到了她的面前,“刚到。他同你说了什么,怎么这个時候才出来?”
任流萤抬起脸,看着紫霄削瘦的脸,看着他深黑色的眉毛下一双漆黑如夜眸子。他眼窝微微凹陷,使那双眼显得更加深邃。他嘴唇微抿成一道刚毅的弧线,声音沉静却有力……
也不知怎么的,任流萤总觉得,似乎每一个令她刻骨铭心印象深刻的人,似乎都在慢慢地离她而去。不管那个人曾经带给她的是痛苦的回忆,还是安心与安定。
“紫霄,你……不会走的吧。”她没有回答紫霄的问题,而是突然如此问道,就那样脱口而出。
紫霄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自是微微一怔,“你怎么了?”
“我……”任流萤想要将此時心里的那种情绪说出来,可一時之间,又想不到该从何开口。
“没什么,随便问问。”她别过脸,微微侧过身,朝院子外走去,边走边道:“萧明枫似得了病,病情严重。他交待了我一些事情。”
“你相信?”紫霄的语气中透出几分嘲讽的意味。
“开始也不信。”任流萤步履很快,头也不回,“但后来,我信。”
“宫……”紫霄想要劝告,可见她无丝毫想要回头听的意思,只好叹息着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紫霄知道,任流萤是果断的女子,却也是固执的,一旦做下的决定,便轻易不会改变。他无法做到左右她的决定,而他所能做的,只是护佑她顺利地完成他所有的决定,直到,再也没有能力护佑为止。
有時候,紫霄已经有些分不清楚,这样竭力护佑任流萤的心思,究竟是源自于白玉楼的命令,还是发自内心的情不自禁地想要保护。
其实,也没有必要去分清了吧。
今夜无月,四周愈显昏暗,只闻得空气中袅袅的香气。
而这一夜,似乎注定了无法成眠。
任流萤静静躺在床榻上,脑海里不断闪现的,都是封辰霄落魄而苦涩的表情,还有萧明枫从未有过的平和与淡然的语气。
窗外传来夏虫桀桀的声音,忽响亮忽低弱,编织着天然的催眠曲,却让任流萤感到更加的清醒。
她从床上坐起身,也没有点蜡烛,只接着点点微弱的光,伸手从一旁拿起一件物事,荡在自己的眼前,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
那是一只白玉佩,是萧明枫一直挂在腰间,在旁人看来以为是装饰的玉佩。
但是,就在不久前,萧明枫从腰间取下这只玉佩,告诉她,只要将玉佩从中间掰开,便会出现一支细长的钥匙,那只钥匙,便是统领南极星的信物。
他没有告诉任流萤这只钥匙本身的作用,任流萤也没有问。
直到此時,任流萤也无法彻底地相信,萧明枫会如此放心地将他所拥有的一切权力的象征都交给了自己。不管怎样,都应该有一个人,比她更适合接受这一切。为什么偏偏就想到了自己?
但是,不管怎样,任流萤也将会好好利用现有的一切?
这一晚过得并不算漫长。任流萤起床時,天已亮了。夏季的早晨很凉爽,她洗漱完毕,吃完早饭之后,便领着两名宫人出了金顶之崖。
其他人也不知她出去做什么了,而她回来時,已是下午申時左右。
任流萤刚回来,便进了大厅,在主座上坐下,召来了灵幽宫各堂主以及有地位之人。
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方道:“封国王上倾全国之兵力,准备进攻沧浪。”
“此事宫主怎会知道?”一个红衣女子不由问道,这女子头发用木簪子高挽,散了几缕垂在颊边,眉目不算清丽,看起来年龄不小,周身却自有几分气韵。
任流萤微微一笑,“从‘南极星’那里得到的消息,总之,绝不会有错。”
一听到“南极星”,众人皆惊。
如此神秘而强大的组织所传递的消息,又怎会被任流萤截留?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而中间之曲折,任流萤也懒得解释,只淡淡道:“萧明枫是南极星的统领,我们抓住了他,自然可以控制南极星。”
闻言,众宫人更是惊诧不已。
原来,萧明枫、雍王竟是南极星的统领?
任流萤抬手,止住众人的议论与哗然,缓缓站起身,上前走了两步,方缓缓道:“没想到,封辰霄在封国还算是有点儿价值。这下,我们便可以趁这个時机,待得双方筋疲力尽之時,再坐收渔利。”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
这時,紫霄朝前走了一步,道:“属下刚刚也收到消息,自东北战争大胜之后,永岚帝喜不自胜的同時,更暗中派人前往雍州。此時,雍王府已处于朝廷的包围之中。”
任流萤心头一跳,“永岚帝不知道萧明枫被我们抓了么?”
紫霄摇头,“应该知道了,但恐怕……并不相信,他以为那是萧明枫传出去迷惑他人的借口。”
任流萤了然。她沉吟了片刻,方道:“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雍王府那边,随時将情况传来。”
“是。”
如此平静地过了两日,金顶之崖如往常一般,无任何异样。而四周种植的各种不知名的香草花朵,也因为季节的原因而越来越繁茂。
而与此同時,雍州城雍王府中,则被阴郁之气所笼罩。
王府大门紧闭,张管家足不出户,也命令其他人未经允许不得随意踏出王府半步。
偶尔有一两个身穿官服的人进得门去,可也没呆上多久,便匆匆出了门,皆是铁青着脸。
又过了一日,王府门外出现两列兵士,皆腰配长剑,面无表情。
张管家打开大门,无波的目光一扫,便又缓缓将门关上了。
这一刻,他无比的庆幸,雍王爷没有在王府中,而魏大夫与原易也幸好去远方寻找救治萧明枫的法子去了。而至于其他人,就看苍天如何安排了。
这一日入夜,张管家站在院中,身后跟着两名王府护卫,皆手执火把。
他的面前站着数十名家仆婢女,纷纷垂首不语。
“今儿个给你们发足路费和生活费,你们从偏门进去柴房,那里有条儿通往外头的地道,就各自另谋出路吧。”说完,张管家朝旁边一人施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走上前,将托盘里摆放着的钱袋一一发给那些家仆婢女。
“走吧。”张管家一挥手,便要转身离开。
“张管家,王爷呢?”有人大着胆子问道。
张管家偏过脸,淡淡说了句:“与你们无关,你们只管活着出去便是。”
说完,他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而也就是在这一夜,雍王府内突发一场大火,烈火燃烧在绚烂的天际,无情的火舌吞吐着“嘶嘶”的吼叫。火焰跳跃着、拂扭着,宛如青蛇的舞。
王府外乱作一团,有人大喊着“进去进去”,却在看到那通红的半空時望而却步。
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嗵得一声跪在地上,手上捧着圣旨,大呼:“怎会这样?我才刚刚带来圣旨,就……就发生这等事……完了,完了啊??”
那厢里,偏僻的角落处,张管家手里紧紧捏着什么,仰头看向大火燃烧的地方,喃喃道:“王爷呐,这王府可是遵照您的意思给烧了,您……”
最终,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而转眼之间,便已不见了张管家的身影。
彼時彼刻,火光映在人们的眼中,便是一片浓浓的血色,就要滴落。
……
永岚帝二年六月中旬,正当永岚帝圣旨传至雍州城雍王府時,雍王府竟突发大火,内中一切皆被焚烧殆尽。
——那圣旨,是永岚帝不顾左右二相以及群臣的反对,而颁布的,欲要废掉雍王的旨意。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意如此,这一场大火,焚尽了一切,灰烬中,找不到一具尸体,又或者,尸体也被烧成了灰,随风而散了。
当消息传至京城皇宫時,永岚帝再一次大怒。
左右二相面面相觑,随即纷纷别开眼,微微垂下脸,暗自吁了口气。
也就是在此時,封国大军驶进东北边境,规模之大,乃数十年来第一次。
封国王上打出了“救我皇子,以雪耻辱”的旗帜与口号,倾全国之兵力,浩浩荡荡进攻沧浪。
东北急报传来,朝廷上下又是一片哗然。要知道,不久之前才结束的战争,若不是后来封国的面具主将莫名离开,而沧浪则来了一位神秘军师的话,那场战争的结局也许并非如此。
而这一次,神秘军师不知所踪,封国更是派出了强大的部队,结局又会是怎样?
而这一次如果战败,或许,沧浪将无法崛起……
永岚帝失了神一般地做回龙椅,丹陛之下的议论争辩之声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恍恍然也不知在说了什么。
“皇上,为今之计,只有沉着应战。”左相浑厚的声音传至每个人的耳中,吵杂的朝堂渐渐恢复了安静。
没有人赞同,也没有人反对。
永岚帝稍稍回过神,将目光移向了站在群臣之首的右相身上。
右相感受到了永岚帝的视线,略一沉吟,方道:“既然封国王上打出了‘救我皇子’的旗帜,也许只是借口,但,我们可以派使者去往封国,问清楚缘由。当然,这样做,并非不战。而是在出使的同時,我朝暗中部署,部队可直接开往东北。”
此番话得到大多数朝臣的赞同。
永岚帝也点头,当朝颁布圣旨,着礼部侍郎带人即刻去往封国,同時,着蒙将军率五千大军开往东北。
“今年……”永岚帝看向朝堂外,喃喃低语了一句。
又一场大战,眼看着就要展开。
听到又要打仗,人们心中再次惶惶。消息传至各地,叹息议论不解充斥街头巷尾各个角落。
不日之后,出使封国的礼部侍郎传回了消息。
彼時永岚帝正在御书房与左右二相连同刑部兵部重要官员商议兵力部署之事。
“呈上来?”永岚帝有些紧张。
曹公公从使者手中接过信笺,递给永岚帝。他急忙展开一看,却不知是喜是忧。
“皇上,封国王上怎么说?”左相忍不住问道。
永岚帝捏紧了信笺,“要朕在半个月内将封国六皇子安全送回封国。如此,他们才会退兵。”
“封国六皇子?此人是谁?”左相问道。
“此人名气不大,但能让封国王上这般大动干戈,可见此人身份特别,或者是手中握有什么。”右相道。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可张贴消息,寻找此人。若我朝交出了六皇子,封国便再无理由,那時候他若再蛮横发动战争,那便是‘失道寡助’了。”
永岚帝从书案后站起身,沉声道:“就按右相说的做?”
。……
两日后,九尾城,金顶之崖。
任流萤一手支颚,一手把玩着一张纸,黑琉璃般的眸子晶亮亮的,看起来心情不错。
紫霄站在门口,见她也没关门,有些迟疑地踏了进来。
“紫霄,永岚帝要找封国六皇子。你说,我们该怎么做?”任流萤抬头看向他,笑眯眯地问道。
紫霄怔了怔,“你怎么看?”
任流萤随手抛掉手中的纸,朝椅背一靠,缓缓道:“抓住封辰霄的目的便是要得到封城。不知道,是封国王上愿意给呢?还是永岚帝愿意夺取之再送给我呢?”
紫霄思索了片刻,却不得其解。
任流萤轻轻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方道:“散步消息,封国六皇子出现于封城。”
紫霄不解,“这是为何?”
任流萤笑了笑,三分狡黠七分算计,“紫霄不必疑惑,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紫霄便也没再多问,应声而去了。
任流萤重又坐回椅子上,眯眼看向门外,一手把玩起挂在腰间的那块白玉佩来。
如任流萤所言,很快的,封国六皇子出现于封城的消息传至各地,更传到皇宫之中。
封国王上只说不信,只说此乃沧浪为了推卸责任而制造出来的混淆视听的谣言。
而沧浪国永岚帝则直接下令,派人去往封城查探。
与此同時,金顶之崖,关押封辰霄的院落也一扫往日的宁静,封辰霄看着紧闭的房门被打开,门口的红衣宫人也做了个请的姿势——
“皇子殿下,请。”
封辰霄目光一凛,“什么意思?”
他的功力被制,这房间的门窗也是用一根根铁条封住。所以,这一段時间他一直被关在这里,无人打扰,更无人探望。
但今天这是……
“宫主说了,今日殿下不必呆在这里了。外边准备了马车,殿下请随我出去,上了马车再说。”宫人鲜有耐心地说道。
封辰霄仍是站在原地不动,“你家宫主呢?让她来与我说。”
宫人正欲回答,一个身影便瞬间而至,正是任流萤。
“殿下,不想出去这里么?”任流萤微笑着问道。
封辰霄这才从房间中走出去,来到任流萤面前,“你又在计划什么?”
任流萤掩嘴一笑,斜眼瞅着他,“不是都给殿下说过的嘛,我要用殿下,去换封城呐。”
封辰霄眸光一寒,“你说什么?”
任流萤眨了眨眼,随即又笑了,双眼弯起如同月牙,“殿下不知,封国王上为了你,打出‘救我皇子’的旗号,已派大军踏过东北边境了。”
闻言,封辰霄大震,棕眸中更是闪过惊诧之色。
任流萤双手环胸,“走吧,我送你回去封国。”
“你得到封城了?”封辰霄压下满心震惊,沉声问道。
任流萤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边走边道:“无论如何,我想要的,总会得到。”
她说的很平淡平静,可一字一句间,透出的,却是明显的强硬与霸气。
封辰霄略一迟疑,踏步跟了上去。
由西南至东北,乃是千里之遥。但这并没有给任流萤带来丝毫的焦急焦虑。马车一路向北,他们没有走惯常要走的道路,而是选择了一些人烟稀少的小道。
虽人烟稀少,但路途景色各异,又正值六月,各种植物生长得正好,这一行倒犹如出去远行游玩一般。
封辰霄只觉一路昏昏沉沉,总觉得没有睡醒似的。偶尔清醒時,也只是在马车停顿,稍作休息時。
这一日,临近黄昏,一行人来到一条小溪旁,准备休息一夜再赶路。
封辰霄掀开车帘,看了看另一辆马车——从离开金顶之崖,他便发现,除了自己与任流萤同坐一辆马车外,后面还跟着一辆,只是不知里面坐着谁。
“后面的马车里是谁?”他终是问出了口。
任流萤递给他水袋,淡淡道:“等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了。”
“目的地?”封辰霄接过水袋,却没有喝,“封城么?流萤儿,你要知道,封城是封国的地界,若你进去,只怕不会像现在这么无拘无束。”
任流萤微微一笑,抬手按住他的胳膊,“我手上有你呀,只要有你,还怕什么呢?”
这话说的颇为暧昧,可封辰霄知道其中夹杂的尖锐的含义。
他冷笑一声,挪开了任流萤的手。
任流萤也不甚在意,对他笑了笑,便跳出了马车。她径直来到另一辆马车旁,随行的宫人忙掀开车帘。
她也没上车,只看了看车内,皱眉问道:“他还没醒?”
宫人摇了摇头,“自那日醒来与宫主交谈之后,他便再没醒过。”
任流萤抿了抿唇,眼中浮现几分焦虑之色。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示意宫人放下车帘,复又转身回到了她与封辰霄所坐的马车上。
如此,一路上倒也顺利,一行人不徐不慢,于七月初時,终是到了东北之地。
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甚是宽广平坦,一眼望不到尽头。一派苍莽之色,只让人觉得,这儿是天然的战斗之地。
“过了沿河,再走半天的路程,便可进入封城了。”任流萤掀开窗帘,眯眼看向车外。
封辰霄揉揉眉心,声音疲倦且略带沙哑,“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一路会如此平静顺利。任流萤,你究竟在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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