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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未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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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前两日看见安平侯府的夫人领着她家小孙孙,她突然反应过来她的三个儿子不要说让她抱孙孙,连一个成家的都没有。
老二老三年纪也不小了,老三在外头顾不上他,老大,已经二十多了,眼看着就没人要了,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两三岁了,像是柳家的大爷柳廷文。要是大儿子有了喜欢的姑娘,她真是恨不得去跪拜列祖列宗。
过两日就是七夕,街上热闹,出来的姑娘也多,应该放两个儿子出去遛遛,说不定能碰上心仪的姑娘,若是看对眼了,她这心也能放下了。
关键是安平侯家的小孙孙真是乖巧伶俐的疼死个人儿,看得她心热。
半夜,万籁俱寂,大多数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萧晋散着头发趴在床上,一身雪白的亵衣,手上摩挲着粉玉的坠子,灯火下比百日多了几分柔和,其实还是一副暴虐不堪的性子,木生觉得他家殿下的变化是从那天从床后面红着眼睛出来的时候发生的。
他一度怀疑原来的殿下被绑架了,就藏在床后面,有几次他趁着清扫屋子去床后面看了,也没发现有人。
第39章 废太子
唐玉嫣近几日蔫蔫的,不是伤的有多重,而是每日都有人托门房给她递东西,那人还不愿意透漏姓甚名谁,都是托街上的孩子送过来,今日一件水头好的玉镯子,明日一件精巧的东珠耳环,件件都是贵重的,试探了周围交好认识的人,却无一人承认,这就让她头皮开始发麻。
今日递过来的是个小臂大小的朱红锦盒,单看外头就觉得价值不菲,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她不禁觉得有些恐惧,哪有平白无故送东西的。
她小心翼翼的揭开盒子上的玉钩,被里面的东西惊得三魂七魄都要冒出来了,手一阵发抖,那盒子啪的一声就落到了地上,盒子里滚落出来的赫然是个好东西,但绝非等闲人用。
是一件点翠九尾凤钗,蓝莹莹的,与凤眼处嵌的红宝石交相呼应,振翅欲飞的凤凰精美非凡,却是个好东西,也是个要人命的好东西。九尾凤钗,唯有皇后可戴,旁人越矩九族难保。
唐玉嫣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尽,联想到家里的处境,忍不住想到皇帝那里,会不会是陛下派人来栽赃陷害的?可不能告诉爹娘,万一他们被牵连了怎么办,这些东西都要尽早处理掉才行。
唐玉嫣蹲下身子,心不在焉的抖着手将凤钗装回盒子去,因着过于紧张,好几次放进去都又掉了出来。
北疆使者再次到临邺城并非空穴来风,却未料到这次来的如此迅速,当日秋风飒飒下,树着北疆旗帜的一队人马入城之时,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路上的姑娘媳妇皆惊恐的看着领头那个骑着一匹矫健黑马,像一座碳山一样漆黑健壮的男人。等到人马远去,议论声就渐渐响起了,“娘呦,听说那是北疆大皇子,长得·····真是一言难尽。”
“听说又是来和亲的!”
“我大齐的闺女们都长得整整齐齐的,这么能嫁给这种人?”
“可不是。”
满脸意外的谢家主母顾氏,本来是打算赶紧把家里适龄的姑娘定下来,就是皇帝,他也不好强行拆散有婚约的一对儿,却没想到北疆的人来的这么急,登时心里就开始忐忑了,可千万别选到谢家的女儿。
虽说和亲的都是公主,但哪个皇帝真的舍得放自己闺女去受苦。就算冷血无情,也要顾及颜面,真正的金枝玉叶和亲和大臣家的千金小姐比起来,还是臣子家的女儿去显得妥贴。最后只用一个徒有虚名的公主封号去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宫里。
宁帝难得的心血来潮,想和自己的儿子谈谈治国理政,即便他自己也一塌糊涂。每个皇帝看着太子正年富力强,而自己将垂垂老矣,都是满怀忌惮。
但是宁帝是个例外,他就一个儿子,他对这个儿子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看着他正年轻鲜活,心里揣揣不安,生怕他取自己而代之,想他平庸;另一方面,这个儿子又不成器,自己还巴望着他能长进。
久而久之,他就只能把他扔的远远儿的,眼不见心也不烦,平日里难得像对平常父子一样与他谈谈心。萧承恩也明白个八九不离十,心里也没什么好失落的,反正将来老头子的皇位私库都是他的。
此刻,宁帝一身紫色常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御书房的御案后,头戴紫金冠,保养得当的脸上还是因年龄的增长而无可避免的生了皱纹,鬓角全白。少见的和颜悦色对着萧承恩,看得萧承恩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其实萧承恩每次见宁帝的时候都像耗子见了猫,吓得恨不得拔腿就跑,因着宁帝一见他张嘴就骂“不成器的东西!”“废物!”类的。
“承恩啊,对于北疆来使再次请求和亲息战,你怎么看?”宁帝忍耐着想骂他的情绪,努力维持着微笑,他明白,这个儿子要现在开始教起了,不然回头大齐的江山就能毁在他手里,就是不知道现在晚不晚,听说他最近····荒唐的很。
“父父……父皇,儿……儿臣,没意见!”萧承恩结结巴巴的回答他,压根儿都不敢抬头看宁帝。
宁帝听了这话,放在御案的拳头忍不住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个废物!却只能和颜悦色的引导他“承恩啊,朕的意思是派人去和亲,以结两国之好,毕竟谁都不愿意战事再起。”
其实婉妃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得有多伤心,她前阵子费尽心思就是为了阻止宁帝这个和亲天马行空又丧权辱国的念头,没想到阻得了一时,却阻不了一世,北疆使者一来,稍微给点好处就又动摇了。
萧承恩僵着身子,飞快的抬头瞄了一眼他父皇,复又迅速低下,确定他父皇不是拿他寻开心,才敢答道“儿臣……没意见!”
你个废物!除了会说没意见还会说点别的吗!宁帝的怒火即将压制不住,语气也不如之前的和缓“朕打算让唐尚宝司卿的嫡女去,你觉得呢?别跟朕说你还没意见!”宁帝几乎要拍桌而起。
“儿臣……这……这次,有意见!”萧承恩鼓起勇气,弱弱的朝着宁帝开口,唐尚宝司卿的嫡女不就是那个仙女吗,绝对不能去和亲!
“哦?你有什么意见?”自己的傻太子有意见了,宁帝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幽暗的光芒,情绪莫辨。
“儿臣觉得,唐家的女儿不合适,不,不是,就是她不合适!也不是,就是······”为了那个仙女妹妹,萧承恩说话前所无比的顺溜和大声,毕竟仙女妹妹都收了他的定情信物了,那就是他的媳妇儿了,他得护着!
“为什么不合适,她爹拒绝了朕,朕让她去和亲又何不妥?”宁帝耐着性子继续问,有些东西,还是要亲自求证才行。
“其实儿子想说,和亲是不合适的,太……太丢大齐的脸了!”萧承恩第一次正视着他父皇,虽然还是弱弱的。他是个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人,不仅如此,还软弱无能,以前一天天就会腻在女人身上。虽然他一直是个废物,但是,他真的第一次想保护一个人。
“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宁帝摆摆手,示意他退出去,毕竟一个废物,他真没指望着他能有点儿正事儿,最后给他一次机会,若他听话,还能勉强留着他的太子之位。
萧承恩看他父皇敷衍的让他下去,就觉得事情不妙,若自己真的就这样退下去了,仙女妹妹可能就真的要去和亲了,就是不能让她当自己媳妇儿,也不能让她去和亲啊。
咯噔一声重响,萧承恩就撩了袍子,膝盖狠狠的砸在地上,宁帝听了都替他疼。
萧承恩努力在脑子里翻腾小时候读过的书,毕竟他也就小时候学了点儿东西“父皇,儿臣幼时读过论国策,还记得里面写了……写了……”萧承恩努力的回想。
宁帝就那么看着他,想看他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写了什么。”
“写了……写了……对,写了受他国约,国将不国;两国为姻,必得忧乱……”萧承恩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宁帝。
宁帝不禁思索,他也读过论国策,这么就没记得里面有这一句呢,许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你起来吧,说说这两句什么意思。”宁帝抬手示意,他倒想看看他能不能解释出花来。
“就是。。。就是”萧承恩从地上扶着膝盖爬起来,眼珠子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额头上沁出丝丝薄汗。
“就是……答应了他国的条约,国家就能称之为国家了,两个国家一旦和亲,必定接收和亲的那一方会得到忧愁祸乱。”萧承恩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出来,其实什么论国策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都是他现编的。
随后,御书房是死一般的寂静,宁帝骨节轻叩桌子,发出咚咚的声音,萧承恩额头上的汗冒得更起劲儿了。
“朕,真是应该好好考虑考虑了。”宁帝的声音低沉,灌到萧承恩的耳朵里带着一丝凉意。
萧承恩惊喜的看着宁帝,却被下一句话浇得透心凉“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废太子了!”宁帝拍案而起,顺手抄了桌子上的砚台砸到萧承恩额头上,血液顺着萧承恩的额头一直蜿蜒满脸,顺着汇集到了下巴,再滴到衣服上。那方砚台落到地上破了一个口子。
“父皇!”萧承恩忍住眩晕,直直跪下,抬眼看着他的父皇,滴下的血液流有的流淌过了他的眉毛,挂在睫毛上,颤颤巍巍的要掉不掉,不少顺着鼻梁落到嘴唇上,一张嘴,满是粘稠咸腥。
“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朕拖下去!传广陵郡王入宫!”
第40章 时光逝
“你做了什么,还需要朕说吗?日日打听那个妖女的消息,还巴巴的送东西,你可真出息啊!既然想送,那朕就帮你一把,看她能不能活过今晚。”宁帝排着桌子震怒,看着底下一脸血的萧承恩,这就是他的好太子,与他离心离德。
他放任萧承恩打探唐家那丫头的消息,放任他送了他母后留下的镯子,那好啊,你喜欢送,朕就把那对东珠和九尾凤钗送过去!今晚就派人去抄家,私藏禁品,看唐家还能不能保住!
萧承恩面前的大理石地砖上流了一地的鲜血,他跪在地上捂着脑袋,看着红艳艳的一片,已经忍不住要昏过去,模模糊糊间却能听见他父皇的话。
父皇已经知道他做的事了?他知道父皇与唐家不和,做的都隐蔽,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那仙女妹妹会怎样,父皇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萧承恩也顾不得疼痛和失血过多的眩晕,跪者向前蹭了几步,刚好挨到地上的血,膝盖带着血液在大理石上划出一道红痕,苦苦哀求
“父皇,都是儿臣的错,不干她的事,父皇,求您放过她……”声音都要带了哭腔。
宁帝的神经正处在欲断不断的边缘,最近是招了什么邪,一个两个的都要背叛他,先是淑妃,再是太子“人呢?都死了!赶紧把这个畜生给朕拖走!”
他真怕一会儿没忍住就上前去拍死这个孽障。
门外的李福来一开始将要冲进去的御林军拦下了,想着再等等。到底是亲父子,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陪个罪,说清楚就成了,却未料到太子这么执迷不悟,临了还在为那个女人求情。
这太子,怕是保不住了。
最后,还是御林军从里头架出来已经昏厥的萧承恩。
李福来看着,嘱咐下面多照看些,才慢悠悠的去通传了广陵郡王入宫。毕竟抬出来这位才是陛下亲生,指不定将来有翻盘的日子。
转眼间,又是一年秋高气爽,孤雁南飞,临近中秋,本应该是热热闹闹的邺城,却分外冷寂,街上见着的,都是匆匆而过的妇人,男子却鲜少出门。
昨年秋,未及宁帝等到领旨而来的广陵郡王,却等到了凯音城传来的八百里加急。
前夜北疆军队越两国界河,屠杀界河大齐百姓,今已开战,望陛下知。
宁帝看过密信后的脑袋一片空白,不止废太子的事儿被拖延下来,连提前安排的查抄唐家都顾不上了。
北疆尊贵的大皇子也从他国来使沦为阶下囚。
宁帝那个脑子又一闪,开始下令加紧征兵,实行五抽一政策,凡家中有五位劳力的,就有一人必须奔赴战场,即便战场那边兵源尚且充足。
因为在宁帝印象里,一打仗,边疆人肯定会死,一死人就不够用了。这个想法在朝堂上三位御史劝谏无果撞柱自尽后也没能改变。
萧晋就着夜色将密信放入火盆,任由橙色的火舌吞没了纸张,原本就阴鸷的面容在火光下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一年过去,萧晋的条抽的飞快,面容也张开了,刚毅不少,不过那股子阴暗的气息不仅没有冲淡,反而愈发浓烈起来。
他看着火光,心里满是嘲讽,北疆为何突然生事,挑起战火,不过是北疆王储之争已臻于白热化,作为王储有力竞争人之一的大皇子白桑,不少人巴不得他回不去。
至少他在斗争正激烈的时候被设计远离北疆,出使大齐,就少不了二皇子白琛的干系。
乱吧,越乱越好,不乱,我怎么有机可乘呢?
唐玉晚的这一年饭量骤然变大,自己都震惊不已,原本担心会吃胖,未料的是却长高了不少,上个月刚做好衣服,这个月就短了一截,不是露脚踝就是露手腕。
就是长得太快,有时候稍一抻个腿,就开始抽筋,华嬷嬷只能每天热了牛乳给她喝。一开始,唐玉晚对那股子腥不腥骚不骚的味道不大愿意接受,后来习惯了还觉得挺好的。
萧氏还挺高兴的,她家阿迟就要长成大姑娘了,一天比一天漂亮,拿出去可长脸了。
萧氏和唐玉晚作为女眷常在府内,也没少听到边关的惨烈,不少人血溅边关,把凯音城前的黄沙都染成红色的了。
两个人都是忐忑不安,生怕唐玉城也遭了什么不测,自打那边开战,家书就是断断续续的,让人担心,唐俨和唐玉京虽面上不显,也是提了口气。
至于唐玉楼,他与唐玉城一胎双生,都说双生子有心灵感应,感情也是不一般的深厚,但他也拿不准唐玉城到底有没有事。每日食不下咽,除了担心唐玉城,也有旁的事。
近来他入梦日渐频繁,梦的都是些摸不着头脑的东西,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让他觉得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
还有柳廷襄那个粘人精有事儿没事儿就翻墙进来,明明是他主动挑的刺儿,回头还一副他不占理的样子。
听说他娘和妹妹过几日又要去寺里为三儿祈福,他倒是可以跟去躲一躲,省的浑身不痛快,也问问佛祖,那些梦境是否有所指引。
静安寺一如既往的香火鼎盛,来着不绝,都是些祈求丈夫儿子平安归来的妇人,或是祈求生女不生男的年轻媳妇,还有闲着也是闲着的世家夫人。
这年头,仗不知道要打到几时,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客房不充裕,萧氏花了大价钱才让一家人腾出他们的小院子,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各取所需,算不上仗势欺人。
去年来时的玉兰树还在,不过已经九月,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躯干树在地上,几片干枯的叶子随寒风摇曳。
唐玉晚再看那片林子和凉亭时,骤然想起当年她替那人求的平安符,不知是否还留着。
此去经年,一别有时……不知人家是否还记得自己,她还把人家记得牢牢的。多次救命之恩,哪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何况,她还欠了一次道谢迟迟未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这么说吧,晋江昨晚抽了,我明明放了小剧场在后面,今早看的时候却没有,所以我又要打一遍字……
萧晋【委屈】麻麻,你能告诉晋晋,为什么晋晋每次出场都像一个大坏银……
鱼【眨眼看他】你是不是对自己的人物设定又什么错误认知。你本来就是这本书里最大的boss啊,把所有人按在地上摩擦摩擦那种……
萧晋【继续委屈】可是连承承都要洗白白了……
鱼【表面】过两天就给你洗白白
【内心】你就当好你的反派就行了,洗什么白!
萧晋【还是委屈】那麻麻为什么要让晋晋和阿迟分开那么久……
鱼【表面】啊哈哈哈,因为小别胜新婚啊!
【内心】因为老娘纯粹看你不爽→_→
萧晋【仍然委屈】那麻麻解释一下,说好了这章全是晋晋,为什么晋晋就有一个侧脸……
鱼【打哈欠】天不早了,麻麻碎觉去了,宝宝你自己去玩儿吧……
第41章 吾若归
唐玉晚沿着玉兰林子溜达了一圈,满地都是枯黄的草木,没什么看头,加之寒风又起,便紧了紧衣裳,带了瑶月瑶光回院子。
“大哥,你快看那小娘子长得真俊。”林子偏僻里,李生将松土的镐头扔在地上,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子,就看了见离去的唐玉晚。
李牧一边给地上的玉兰松着土,抬眸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淡淡的警告李生“大户人家的千金,你也敢肖想。老实点,拎清自己的身份,别一天天净想着些有的没的。”
李生不服气道“就看看还不让了。”
李牧没有理他,依旧专心做着自己手里的活计,他心里门儿清,从来规行矩步,不该看不该想的都不看不想。
他和李生都是没了父母的孤儿,因着同姓,才结拜做了兄弟,就想着打点杂工,过完这一辈子。李牧深谙,想的多了,死的就快了。
李生看李牧沉默不语,自觉没趣,又捡起镐头干活。
往年这个时候,山上的小动物都应该龟缩起来找些吃的好过冬,但今年山上却格外热闹,唐玉晚在寺院里看见不少蹦蹦哒哒的小兔子和爬来爬去的乌龟。
寺院的小和尚解释,今年放生的比往年多的多,都是为了攒阴德求福报的。不过得小心着点儿,不少人认不清放了毒蛇,被咬着一口可就不得了了。
谢过那个小和尚,唐玉晚绕过一片还苍翠的松柏,就惊讶的看见前面的地上瘫了一道人影,那人一身浅灰的僧衣,不断抽搐着。
唐玉晚秉着不能见死不救的原则上前,被瑶光一把扯住
只听瑶光道“姑娘,咱们快走吧,不要惹火上身。”
瑶月也赞同道“是啊,姑娘,可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搭理,快走吧,夫人该着急了。”
唐玉晚不大赞同,“寺庙本是慈悲之地,若见死不救又求得哪门子的佛,佛祖又何必应允一个冷血无情人的请求,就当是为自家攒福报也是要救的。”
瑶月和瑶光仍是不肯放手,还想再劝,唐玉晚见了便怒斥道“放肆!我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放手!”
两人这才不甘不愿的松了手,主子向来脾气好,不曾生过什么气,也没说过什么重话。
平日里她们也是有些逾矩,次次干涉主子的决定,却忘了奴婢的本分就是听命,主子这一生气才把她俩敲醒,主子就是主子,谁都不能违背她。
两人瞬间调整好了心情,瑶月先上前一步与唐玉晚道“主子,奴婢先去瞧瞧,省的是个歹人冒了寺里的僧人。可别伤着姑娘。”
唐玉晚一想,却是较为妥帖,便点头应允。
瑶月领了命,小心翼翼的上前去看,待看到那人的脸,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不能动弹了。
唐玉晚见瑶月惊讶的神情,也顾不得危险,带着瑶光上前,见那人也是吃了一惊。
那是个年轻的男僧人,生的却俊俏,与记忆里萧晋有七八分相似。
见他唇色发紫,怕是中毒了,唐玉晚也顾不得什么相不相像了,赶忙让瑶月唤人来,她们三个定然帮不上什么忙,若是受伤还能帮着包扎下,中毒还是免了吧,自己也不是大夫,不通什么药理。
回头才想着,天下哪有长得这么像的人,莫不是子安哥哥背着众人出了家,怨不得半点音信都未传。又不禁思索,好好的王爷,又何必要出家呢?
寺里的僧人急急来到将人抬走医治,唐玉晚跟着去了寺院里的医庐,静安寺里有专门懂医术的大和尚。
寺里的方丈已经许久不理世事,一切杂物都交由住持。
此刻,住持得知消息后,正步履匆匆的赶来,未料能在此见着唐玉晚,小徒弟早已把事情讲清,是位好心的女施主来派人传的信儿
遂上前双手合十垂目道“阿弥陀佛,多谢女施主能大发慈悲,及时相救。”
唐玉晚回了一礼道“大师何必言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这小师父又非我救,不过是通知了寺里,算不得什么慈悲。倒是信女有一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住持笑了一下,花白的胡子跟着抖了起来“女施主请讲,贫僧若知,定当相告。”
唐玉晚上前一步谨慎道“不知里面中毒的小师傅……是何时遁入空门的?”
住持不疑有他,面不改色的回道“有些年岁了,约是四五年前吧。”
那便不是子安哥哥了,唐玉晚怔然,复又想着,旁人也未见能救得,偏救了个与他相似的,也是缘分。
恰好里头的人出来,是位年级稍长的僧人,看着慈眉善目,颇好相处。他朝众人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了尘虽中了蛇毒,但多少是救回了性命。”
唐玉晚心下稍安,嘱咐过住持若药材不够可从公府前去取用后便行礼离去了。
未走进院里,便听得萧氏的声音较平日里更欢快些,满是喜气,唐玉晚倒是许久未见她娘这么开心过了。
一进去院子,便见了正从里头出来的木生,一年过去,他的样貌丝毫未变。
“木生公公。”
见了唐玉晚,倒是让木生一愣,复又听她唤自己,再看她脖子上挂的平安锁,才想起这是唐家的姑娘,一年不见,似是变了个样子。
这一年,倒是把他家殿下好的折磨。
于是忙迎上去道“唐姑娘,难得还记得奴才,姑娘这一年倒是变了个模样,奴才眼拙,险些未认得出来。”
正客套着,房门便被从内推开了,只见萧晋迎着光站在门口处,一身墨色的厚袍子,衬的人更白皙些了。
恍若只是昨日才见的,熟稔的唤道“阿迟,我回来了。”看得唐玉晚鼻头一酸,眼眶发红,转身提了裙子就跑出去。
萧晋下意识去追。想要跟去的瑶月瑶光被刚出来的萧氏唤住,两人一年未见,多相处相处也是好的。听阿晋说,这一年来他未有喜欢的姑娘,身旁也干净,没个丫头。
原她是担心当时阿晋还小,阿迟也是个孩子,阿晋分不清男女之情和兄妹之情,若是匆匆许了,回头遇见了可心的,两人都遭罪,还有些犹豫。如今一见倒是放心。
唐玉晚正委屈着,无意识的朝着熟悉的地方跑去,就是那片逛了两次的玉兰树林,刚进了树林没两步,身后的萧晋就拦在她面前。
他是故意的到了林子里才追上她的,林子里人少。
唐玉晚仰头看着萧晋,便是她长了不少,在萧晋那还是只到胸口,萧晋轻松的就将人遮了个严实。
他是个什么性子他自己知道,左得很,认定了这辈子都不改,这一年,他想她想的骨头都疼,却不敢传信给她,只能日日看着她给他的东西。
一遍遍的想着,想一遍疼一遍,却还是乐此不疲的每日想她,她给的平安符都已经磨旧了。我这样想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看着红着眼眶和鼻头的小姑娘,萧晋不免有些慌乱,甚至还有一丝暴虐。为什么看见他就跑,是不是讨厌他了,可是阿迟你讨厌谁都不能讨厌我啊,我不允许!
如果你想,我都能把心掏出来给你,所以,不要讨厌我。
如果你讨厌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却还是轻轻的给她擦着眼角,不敢用力。所以,萧晋,你是宁愿自己难受也是不舍的伤她分毫,你栽了。现在怕是她拿刀捅在你身上,你也会笑着说好吧。
未料,本来只是眼角有些水渍的姑娘,看着他为她擦眼眶那副认真的样子,一下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要多惨有多惨,眼泪止都止不住,萧晋刚想安慰她,唐玉晚却直接扑进他怀里,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唐玉晚哭着冲他喊“你怎么一年都不给我消息,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不是说我是你妹妹吗?大骗子!”
我拿你当亲哥哥,你却和三哥一样不告而别,我受不住,三哥生死未卜,我怕你也出事。
萧晋眼眶微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将怀里扑过来的人搂紧。阿迟,你这个傻姑娘,我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你就是我的命,哪有人不要命的。
他俯下身子,用下巴抵住唐玉晚的脑袋摩挲了摩挲,又一遍一遍吻她的发顶,你不是厌恶我,我真怕你厌恶我,我会疯的。
唐玉晚的哭声越来越大,还抽抽噎噎的和萧晋说着话“你给我的狗我有好好养它,它现在胖的都走不动了!我就老想着你能回来……”
“恩,好,阿迟真棒!”即便唐玉晚说的含含糊糊,抽抽搭搭又慢,他还是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听着,然后回复她,又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把第一章 大修,也不是,是把第一章推翻了重写,有兴趣的宝贝可以去看看~感觉比以前玛丽苏到爆的那个要好很多。
听下面评论说我的小剧场很让你们出戏,虽然我很热爱写小剧场,但是听你们的,我就不写了~
要是实在憋不住就写到作者群去给基友们看 ̄  ̄)σ
希望你们看文愉快,么么哒!
你们有什么建议一定要提哦,鱼觉得自己的东西写的差很多,但自己看总觉得有点儿微妙,希望小仙女们能多提提意见,谢谢~
第42章 雁回曲
在黄沙漫漫的地方生活了有一年多,唐玉城从原来一身臭毛病的名门公子,彻底成了不拘小节的边关将士。
一年多里,见惯了以往十几年都未见过的生死别离和惨烈,多次死里逃生,整个人较往常成熟了许多。
唐玉城虽比起土生土长在军营里的将士缺些实战经验,但胜在脑子够用。
也带兵打过几场小仗,又因着宁帝在战事上慷慨,凭军功请封了个不大不小的五品破虏将军,算上军营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比起已经身居高位的龙大将军算不上什么,多少也是个有名头的。
夜班三更,营地的旗帜被秋风吹的呜呜作响,直让人觉得凄惶。借着这股秋风传远的,还有丝丝哀怨凄凉的笛声,断断续续,却缠绵悱恻。
正带着一队人马巡营的唐玉城动了动耳朵,突然间拧紧了眉头,这吹的分明是《雁回》,大齐有名的思乡曲。不少人只觉得哀婉,却分不得这是什么曲子,唐玉城却分明。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一队人,果不其然,不少人都萎靡不振,还有偷偷垂首拭泪的。
他暗道一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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