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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未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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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还在僵持不下。
“如果说,我能帮你报仇呢?”那个人用沙哑的声音古蛊惑着濒临崩溃的宝华,没人见得,他脸上的肌肉已经绷紧,恨不得撕碎了宝华。
宝华的神情松动了些,掐着唐玉晚的手松了松。“你能替我报仇,我凭什么相信你?”语气有些无措。
“你也知道,凭你的能力和心机,与仇人同归于尽都困难。但是……”那人又向前走了几步,阴冷的气息更甚,宝华惶然的带着唐玉晚向后退去。
穿过了树林阴翳,在月光下,那人的脸逐渐清晰生动,冕旒下朱唇玉面,明明是少年人的面容,却带了阴森寒意。一袭红黑相间的华重冕服,衣摆拖地,自成威仪。
“萧晋!”宝华的手抖了抖,当年欺辱过他的事历历在目,如今他逐渐已能与父皇抗衡,他怎么可能好心的帮她。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可以帮你。”萧晋负手而立,缓缓道。
“我的仇人是赵贵妃和萧承恩,与你有什么干系?我会一个个收拾他们的……”宝华的手还在不停的抖,新仇旧怨加起来,萧晋弄不好会直接杀了她,但她不能死,她还要替母妃报仇。
“你到底是单纯,还是不愿深究……明明……杀死淑妃的是你父皇啊……”萧晋蛊惑的开口,意图打破宝华心底的防线。
眼睛却不住瞟着唐玉晚,敢动她,你真是不要命了,我都舍不得碰一碰的姑娘,你竟然这样糟践。
“怎么可能!我父皇是宠爱母妃的,明明说要立母妃为后,立……”宝华歇斯底里的大喊,却被萧晋打断
“真正宠爱一个人,会把她推上风口浪尖?会在她死后毫无悲伤?会随意找个替罪羊草草结案?会……”
“你不要说了!”宝华打断他慢悠悠带着森然的话“我不想听!”
若凶手是赵贵妃和萧承恩,她还能殊死一搏,若是父皇,她……全无胜算啊。
况且,那是她最敬爱的父皇啊,她怎么能对他下手?
“你在犹豫?”萧晋殷红的唇瓣轻启,步步紧逼,丝毫不让人喘息。
“没有!我想手刃仇人,但仇人觉对不是我父皇!绝对不是!”宝华歇斯底里,扯着唐玉晚的手已经开始剧烈颤抖,泪眼婆娑,不会是父皇的……父皇害死了母妃,我还怎么报仇……
“呵!”萧晋扭头,轻声嘲讽。
“你帮我……杀了他们两个就好,他们两个……”宝华被萧晋惊了一跳,神色开始松动。
“可以,不过,你可以再考虑……”萧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
“我拿什么相信你?”宝华粗鲁的拖着唐玉晚向后退了一步,看得萧晋眉头皱的更深。
迟疑了片刻,萧晋身上从腰上扯了一枚小印扔到宝华怀里,“这是信物。”
宝华翻起那枚青铜的小印,在月光下借着细细看着,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萧晋二字,她抬眸问“你不怕我出卖你?”声音是极力压制下的颤抖。
“你翻不起多大的浪…,和你交易不过是为了你手里的人。”萧晋对她的威胁满不在乎。
“我信你……”宝华完全放下了心,颤抖着把手里的人重重朝着萧晋方向一推,带着盼容向来时的方向搀扶着踉跄跑去。
萧晋赶忙上前一步,小心接住唐玉晚,横抱着她走向黑暗里,宽大的衣袖似能将人遮的严实,看都未看还在昏迷着的唐玉嫣。
阿迟,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真正的我,千万不要害怕,因为我在把自己由内而外染成黑色的时候,特地小心翼翼的在心里扫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妥帖的放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恩,今天把女主的称呼改了,一直就觉得特别尴尬,不知道你们怎么觉得。
这两天跑去找人做了个封面,过两天可能就能换上,因为现在用的这个实在是丑的有个性。
断更了两天,想了很多,这篇文,从人物性格塑造方面已经不能称作平面了,完全是没有性格,女主尤甚,因为总是把女主和其他人放在一起,又不会着重写她。
想大改文,但是可能要推翻前面所有的东西,从新写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因为这种行为不太负责,相当于你太监了一篇文,又在这篇文的基础上开了一篇新文。
以后会尽力把文写好,人物和情节还有文大体走向要再进行详细推敲。
作为一个新人,连小透明都算不上的新人,非常感谢写文以来,各位的支持,谢谢!
最后,感谢诸位能看完我这段磨磨唧唧无病呻吟的长篇大论。
第37章 寂静处
萧晋带了唐玉晚去了冷宫,那是他最有归属感的地方。
冷宫里还是阴气森森,呜咽声和着乌鸦的啼声,常年不见阳光,格外的阴暗腐败,处处都有着腐烂的气息,两个锦衣华服的人似是与这里格格不入,但是,这里才是与他最契合的地方。
阿迟,我几乎已经控制不住想让你看看我的灵魂深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你哪怕有一点点喜欢我的时候才好。
萧晋一脚踢开正殿的木门,里面的灰尘在月光里争先恐后的逃窜出来,他轻手轻脚的将唐玉晚放在靠窗的榻上,那座贵妃榻一直由白布盖着,没人动过,揭开被灰尘覆盖的白布是干净的。
木生一直知道他家殿下近来有些不对劲,是哪里也说不上,这不,好好的姑娘,不给人家送回家,抱到冷宫来了,这黑灯瞎火的。
想着,他将榻边上的青铜鸾凤连盏灯依次点上,灯油上了灰,不大好点燃,因着时间久远,点起的灯也不大亮,只泛着朦胧的橙光,见那边的萧晋,半张脸都掩在冕旒的珠串下,看不清神色,但是手仔细小心的扣上了唐玉晚的手。看得人心里一动。
木生心里咯噔一下,率先打破了沉默。
“殿下,奴才奉您的命唤了陈医令,就在殿外面,可要传唤?”木生小心询问。
萧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开口,只点了点头,冕旒上的珠串随着他的动作左右碰撞,发出声响,也模糊了他的面容。
明知道宝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是拿石头砸人也使不上多大的劲儿,可他就是不放心,头上肿了个包块,万一出事这么办。
陈医令贴着殿门缝儿,像个老鼠一样小心翼翼的溜了进来,放下身上背的药箱,顾不得地上满是灰尘,撩起身上那件小太监才穿的蓝布袍子跪下,头紧紧磕在地上,初秋的夜晚也带着股闷热,殿下唤的急,一路跑来,他的额头上早就布满了汗珠。
陈医令刚要拱手,萧晋抬手打断他这一套,陈医令那句“千岁”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察言观色的木生硬生生从地上扶起来
“陈太医还是莫要拘泥于这些虚礼,看病要紧。太医近来……”木生满脸堆笑,看着就觉得虚伪。
萧晋不满于木生的话太多,皱眉看了他一眼,木生也意识到了,唐姑娘还昏迷着呢,他这张贱嘴就顾着打官腔去了。
轻轻呼了自己一巴掌,默默地退到一旁去了,殿下,奴才错了。
陈医令见状,也噤了声,从箱子里翻出手帕,打算把脉,但萧晋握着唐玉晚的手丝毫没有撒开的意思,陈医令在一旁踌躇着不好开口,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木生。
木生收到陈医令的目光,不好装作不知道,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遂弯着腰开口“殿下您瞧,您这一直握着,太医不好诊脉,还是······”
好不容易握上的,说撒手哪那么容易,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萧晋最后不舍的摩挲了一下唐玉晚的手才松开。
四周静悄悄的。
这个脉诊的陈医令冷汗直流,殿下那双眼睛似乎恨不得要把他的手剁下来,明明没碰到人,隔了层手帕啊,殿下,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诊完脉。
陈医令擦了下头上重新冒出的虚汗,才战战兢兢的回答“殿下,这姑娘并无大碍,醒了就好了。”
萧晋在吃醋之余提着的那口气就顺了下来,“退下吧。”
陈医令麻利的收拾东西又顺着殿门缝儿溜了出去,真是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萧晋的手又重新回握住唐玉晚,替她捋了捋身侧垂下来的细发,木生又觉得一阵牙酸,最近牙酸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
萧晋一遍一遍摸着唐玉晚的头发,好像摸不够一样。
看着乖乖巧巧躺在榻上的小姑娘,木生忍不住提醒“殿下,把人家小姑娘还回去吧,她家里该着急了。”老是把人家放这里不大好。
沉默了一会儿,萧晋捂着唐玉晚的手闷闷的出声“木生,你说,我能不还了吗?”
最后,萧晋还是乖乖的横抱起唐玉晚,亲自送她回了家,即使那个傻姑娘不知道。
唐俨得了木生递过来的信儿,老早就等在门口,等着唐玉晚被萧晋抱下马车那一刻,他才算放心。
侄女说有个人把阿迟带走了,衣着华丽,声音沙哑,年纪不大,他们就猜到可能是萧晋,得了木生的信儿,才真正确定下来,萧氏知道是萧晋带走了女儿,更是一万个放心。
上前要把唐玉晚从萧晋那里接下来,却被他一转身躲开了,一时好不尴尬。“万望国公爷以后照顾好阿迟,今夜之事,本王十分不满意。”萧晋的声音还是沙哑难听,却有着非同寻常的郑重,若是你作为父亲都护不好她,那就交给我,我用命护着她。
“好。”唐俨他疼爱唐玉晚不假,但是比较起整个唐家上下几百人的生死,即便他再心疼也要舍下唐玉晚,若是为女儿一时任性,那如何又对得起他们。但他宁愿以命换命,来求女儿安康。
萧晋与唐俨最大的不同是,他是血已经冷了,敢毫无顾忌,敢舍下天下苍生的命。
萧晋将唐玉晚交给唐俨的时候,郑重的像是交付了生命。
唐俨今晚回正院打算歇息的时候,发现又落锁了,月光皎皎,衬得他格外寂寥,压根儿不用回书房去看,一定也落锁了,他今晚又要卷着铺盖去儿子那里凑合一晚上了。
千峰阁现在是唐玉楼住着的,他原来的院子钥匙还在他手里,一直是落锁的,虽然一直有人打扫,但是唐俨根本进不去。
唐俨还是决定去他大儿子那里,但是这次他连个书房都捞着,唐玉京提前收拾了一间耳房,里面就一张罗汉床,简陋的很,唐俨和衣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睡了一个晚上,第二日起来时,衣服皱巴巴的,浑身都酸麻。
唐玉晚没有怪罪她爹的意思,毕竟她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知道他的责任。这倒是让唐家人安心,磋磨唐俨,就是为了让唐玉晚宽心,并不是觉得唐俨的做法完全不对。
第二日一早,唐玉晚摸着有些疼的脑袋从架子床上爬起来,萧氏虽然听了女儿并无大碍,但还是担心。听说有人脑袋磕在桌子上眼睛就看不见了,遂早早就守在这里。
见女儿起来那副茫然的神情,指了指架子床上雕刻的葡萄纹,紧张问“阿迟,你看,那是什么?”
手都要搅到一起去了,生怕闺女眼睛出了问题。
“?”什么,阿娘,你给我指的不是一根木头吗?
见唐玉晚还是那副茫然,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眼睛倒是还灵动聚光,萧氏一愣,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听说也有把脑子摔坏的。
“阿迟啊,你看,这是不是葡萄纹?”萧氏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是啊,阿娘问我这个啊?还以为问我这是什么木头呢。”唐玉晚反应了一下,才回答萧氏。
唬的萧氏心里一阵慌乱,还以为闺女脑子真的坏掉了,没想到是这样的,不过还是要厨房多做些补脑的。
萧氏松开眉头,俯身吻了吻唐玉晚的额头“昨晚上受惊了,天色还早,再躺会儿,娘去吩咐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唐玉晚眯起眼睛应着,仰着头那副可爱的小模样和她养的小犬一样,软绵绵的,萧氏看她这副样子,又忍不住亲了一口。
昨夜阿晋那孩子把她送回来的,听阿嫣说应是他把两人从宝华那里截下来的,真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
宝华,原想自己收拾的,阿晋却传了话把人留给他,那也不多做干涉了。
想着,萧氏给唐玉晚盖好薄被,带着一直站在门外的宋嬷嬷去了小厨房。
唐玉晚再起是被饿醒的,透过菱纱窗,隐隐绰绰可见日头已经近中天,不怪腹部饿的都瘪下去了,直起身来,伸手扯了扯床上系着的红丝线,一阵清脆铜铃的声响过后,瑶月和瑶光便端着热水和一些用具进来。
“姑娘好歹是起了,都中午了。”瑶月性子活泛,拧了帕子还不忘笑着调侃床上衣衫不整的唐玉晚。
瑶光沉静,没多说什么,只做着手里的活,眼角眉梢却也带了笑意。
不中不晌的,没人和唐玉晚一起用膳,萧氏就把饭菜都挪到唐玉晚外屋,唐家从来不把气味重的食物放到卧房里,怪膈应的。
一桌饭菜,满满登登的都是补脑的,例如火麻猪脑汤,蛤蜊蒸蛋,豆腐皮蛋,香煎银鳕鱼,韭菜炒核桃,最后还有一道核桃酥。
萧氏不停的劝唐玉晚多吃些韭菜炒核桃,核桃最是补脑了,核桃过了油,炒的香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我们捋一捋阿迟和萧子安之间的定情信物:
第一个:叮!提醒玩家【萧晋/萧子安】您的定情信物【平安符】已得到,请注意佩戴!
第二个:叮!提醒玩家【萧晋/萧子安】您凑不要脸昧下来的定情信物【坠子】已得到,请注意藏好,不要被发现啦!
第三个:叮!提醒玩家【唐玉晚/阿迟】您已接收来自凑不要脸的【萧晋/萧子安】的定情信物二狗子,请注意喂养,不要养死了!
叮!明天会出现一个前面提到过的人物~
叮!本周四到下周二,更文一万五千字,请小仙女们注意查收!周三更二娃!
第38章 没标题
唐玉晚吃过饭后就去了唐玉嫣那里,毕竟是受她牵累,不去探望心里总也过意不去,萧氏从府库里挑挑拣拣出一些好东西让她捎上,都是益气补身的药材。
从昨夜一事可见阿嫣那孩子是个心地纯良的,过往多多少少都是受了他爹和唐俨的牵连,阿迟与她不大和睦。既然已经决定二爷一家站在一条线上,阿迟与她交好自然是乐见其成的,都是堂姐妹,血脉相连,将来互相帮衬着也无不可。
江氏早早等在垂花厅里,初秋里,悉心培育的菊花开得争奇斗艳,摆了几盆,隔着几米就能闻见香气。
江氏心疼女儿,但她明事理,也不会迁怒唐玉晚。
唐玉晚来的时候,隔了几步远就看见了唐玉嫣的庶妹唐安宁,一身规规矩矩,不张不扬的月白色襦裙,看着就带着一股干净劲儿。
唐安宁也看见唐玉晚,脸上的惊慌羞赧一闪而过,连忙低下头匆匆行了一礼带着丫鬟走了,她晓得那是本家的嫡小姐,身份贵重,自己不敢多做交谈,况她本身就是个木讷安静的性子。
唐府西北角偏僻的小院子是王姨娘的住所,唐安宁跟着她住,院子不算大,也不华丽,甚至有些简陋,但江氏性子宽厚,里面东西一应俱全,月例也没克扣过,娘俩半点苦都没吃。
里面种了些花草,不是十分名贵的,却生生多了几分温馨,院中间是一棵桂树,秋天的时候景致特别好。
此刻,王姨娘正倚在树下的贵妃榻上绣着东西,姿态娴静,眉眼如画,一朵华丽精致的牡丹就跃然而上,活像开在上头,任谁都看不出她在外人面前疯疯癫癫的不像话。
即便是多次见了,唐安宁还是忍不住惊叹,她娘这一身绣工简直是出神入化,可惜她一点儿都没有继承到,每次拿针都要把手指头戳成筛子,笨的不可思议。
唐安宁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被王姨娘伸手轻轻拍开“去,弄脏了怎么给夫人用。”神色温柔,声音也温柔的让人舒服。
唐安宁咬了咬嘴唇,不大情愿的把手缩回去,她娘但凡是花用在夫人身上一半的精力来对她爹,她爹指不定怎么喜欢姨娘呢。明明她娘就是那么温柔美好的女子,哪有人会不喜欢的。况且绣了夫人也不会用。
“娘,你猜我来时看见谁啦?”对着王姨娘,唐安宁还是个孩子性,全然没有羞涩和不自在。
“说了多少次了,叫姨娘,你娘是夫人!〃王姨娘咬断绣布上面的线,皱着眉头厉声教育她,怎么能乱了规矩!
唐安宁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很少见她娘发火,她娘每次发火几乎都是因为称呼,对这莫名有着一种执着,“姨娘,我知道了,你别生气了。”伸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王姨娘的衣角。
“和你说了多少遍,你要敬着夫人,她是你嫡母,你要安安分分的。”王姨娘苦口婆心的再次教导她。
“我知道了····姨娘,你别生气了,我错了。”唐安宁是个胆小的软包子,看她娘一发火,眼眶里的泪水都在打转儿,手却不松的攥着王姨娘的衣角。
王姨娘看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忍心过多苛责她,毕竟是她亲生的女儿,就是那嘴像极了唐二爷,每次见了都膈应得慌。遂摸摸她的头,缓下了语气
“好孩子,知道就好。”
唐安宁见她娘缓下语气,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很怕她娘的,最怕她生气了。“姨娘,我刚刚来的时候见到了唐国公府的小姐了。”唐安宁想起刚刚见的人,与王姨娘说。
“嗯。”王姨娘神色柔和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鼓励似的让她继续说下去。
感觉到头上温柔的抚摸,唐安宁羞涩的笑了笑“她可真好看,长得可真甜,还没有架子,冲我笑了呢。嗯,她的衣服发簪也好看,我都没见过,姐姐似是都没有,还有好多的丫鬟跟着。”
“那安宁有没有与她说话?”王姨娘继续温柔的问她,安宁性子柔顺又胆小,也不知道随了谁,刚才定是吓着她了,是她过于着急了。
“没有。”唐安宁羞赧的低下头,她胆小,不敢和人家说话。
“安宁,你羡慕那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日子吗?”王姨娘怕她见了唐家姑娘,生了什么羡慕奢求的心思。
“没有呢,现在的日子就很好啊。”唐安宁抬起头直视着王姨娘,她说的是真心话,她现在比起大多的世家庶女已经很好了。嫡母从来不苛待她,姐姐也没有欺负过她,有时候还会护着她,兄长偶尔还会给她带些小玩意,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那就好,姨娘只求你将来平安顺遂,不要妄想你不该想的。追求富贵,哪是那么容易的,要么去给人家做妾,到临了了才发现,你最在意的东西已经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王姨娘的声音幽幽的,像是从远方而来。
王姨娘原是雨春班的当家花旦不假,却也是江氏的女婢,说江氏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当年的杏花春雨里,花旦水袖轻甩,引的一片喝彩,游园惊梦里的杜丽娘让她演的像是活了,眼角眉梢的风情,恰似江南连绵又缠绵的春雨,那一句宛若莺啼的“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占尽风光。
有人倾慕,自有人轻佻,是当年还做姑娘的江宁馨出手救了她,王丹蔻就是这样知晓了她,一眼再难相忘,却未料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她现在还尚存的一腔真心和存在都成了众人讥笑江氏的由头。
她听过那些世家夫人掩面嘲笑“自己养的丫头,却成了妹妹。”
“不过,听说倒是乖觉,安分的很。”
那时候,她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总归是不好受就是了,夫人受人轻贱,都是她的错。
那头的唐玉嫣还歪在床上,病恹恹的,头上围了一层白布,盼容是个奴婢,力气大,慌乱中下手又没个轻重,她头上见了血,大夫说不是什么大事,江氏还是担心的不肯放她下床。
江氏带了唐玉晚去看她,唐玉嫣上下打量了唐玉晚确实无事,才放下心来,想着这丫头确实命好。
“玉嫣姐姐……”唐玉晚没想到唐玉嫣竟然伤到不能下床的地步,一时间有些慌乱,叫了她,却不知该和她说什么好。
江氏晓得她在这里,两个小姑娘不好说话,便笑笑出去,给两个人留出空间。
“坐啊,看你那副傻样就来气。”唐玉嫣清了清嗓子,语气不大好的开口,末了还偷偷打量唐玉晚,一看就是一副口不对心的样子。
“谢……”唐玉晚那句话还没说出口,唐玉嫣就猜到了,赶忙制止她。“行了,别假惺惺的了,你是我妹妹,我不看着你谁看着你。”让人怀疑昨晚宫宴上那副温情脉脉姐妹情深的唐玉嫣是假的,明明还是这么凶巴巴的。
等她说完,唐玉晚没忍住就笑了出来,看着唐玉嫣那副臭脸色,赶忙一副乖巧的样子,但满脸的笑意还是藏都藏不住,玉嫣姐姐这么这么可爱,一直没有发现啊。
“不许笑了!”唐玉嫣脸上挂不住,她可是很凶的,这小丫头还敢笑。
“哦……”
从唐府出来,天色还早,唐玉晚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让马车直接拐去学瀚楼。
听名字就是个满是诗书的地方,是邺城最大的书楼,除了书籍,也出售文房四宝和历年各地的乡试,会试试题。
却碰到了谢家两个姐妹,也是,在这种文人扎堆的地方,碰见她们两个人没什么好奇怪的,谢清敏看见唐玉晚眼睛就亮了
“阿迟,你也来了,刚巧要去找你呢。”谢清敏拉着唐玉晚的胳膊,一脸的欢喜。
“阿敏,澄澄,有什么事吗?”唐玉晚问,这么突然打算去找自己。
“好了,阿敏你不要总扯着阿迟,等她买完东西一起说。”谢清澄红着脸劝开谢清敏,谢清敏也意识到不妥,急忙撒开了手背到后面去。
唐玉晚没挑多久,只拿了一刀练字用的宣纸,家里不是没有宣纸,而是她爹和哥哥给的她不敢轻易糟蹋,毕竟都是好东西,每用她那笔烂字在上面书一笔,都觉得是罪过。
临走时,唐玉晚暮然见楼下用来隔断的屏风后,一对男女搂抱在一起,影影绰绰露出来影子,说是搂抱,其实是那女子伸手勾了男子脖子,那男子怕她摔倒了,伸手扶着罢了。因着地方偏僻,光线暗,没人注意。
唐玉晚却清楚的看见那男子一闪露出来的玉佩和白色衣摆,那玉佩看着眼熟,像极了唐家给子嗣出生时定的,她自己也有一块。正想细看,却被谢清敏拉走了。
一路上,唐玉晚都觉得那玉佩眼熟,也觉得那男子衣着身量像极了她大哥,又觉得不可能,她大哥就没见和哪个女孩子走的近,何况公然间拉拉扯扯。
三个人去福旺茶楼二楼点了个包间,小二见着三人衣着不凡,身后跟了丫鬟婆子,虽都年纪尚小,但丝毫不敢轻怠,殷勤的引着去了楼上最好的包间。
说是包间,里面案几小榻一应俱全,都是红木嵌玉石的,小榻旁设了半人高的绘兰屏风,墙角摆了一架古琴,四壁挂着泼墨山水画,中间的青铜小香炉里燃的是兰麝之香,清静高雅,是个附庸风雅的好地方。
三人坐定,余下的丫鬟婆子都守在门外,只见谢清澄一副害羞的耳朵都红了的样子。
谢清敏没了平常爽利,好不容易做了心理建设才张口,又提前抿了一口茶水
“就是,给你送个帖子的,九月里家里要办一场赏秋宴。”说完摸出一张大红色的请柬。四周描金,古朴大气。
“嗯,知晓了。”唐玉晚收好帖子。不过就是下个帖子,这么就都羞涩起来了。
“其实,就是我娘要给我们相看……夫婿。”最后两个字说的微不可闻,前几个月还能大大咧咧的谈起这件事,动了真格儿的还是羞得恨不得把头插·到地里头。
唐玉晚惊了一跳,真要相看了,仔细想想,两个人十三了,是要提前下手才能挑着好的。
又不禁好奇“都请了哪家的公子?”
谢清澄记性好,看过一遍就能记得八九不离十,便掰着手指开始回忆“你家哥哥,内阁柳家的二爷,还有在京的顾家子弟,陈留郡王的嫡子,旁的不说也罢,都是些歪瓜裂枣。“
”嗨,我娘说了,也帮你留意着,看着有好的,即便年纪差的大,那他家里若是有弟弟也使得,毕竟哥哥不错,弟弟也不能差了。“谢清敏看着唐玉晚满脸都是笑意,忍不住调侃,小妮子,别以为没有你的份。
”而且……听说边关局势紧张,北疆的使者又要来了,我娘说,皇帝不靠谱,要赶紧定下来亲事,万一被送去和亲就惨了。“这句话谢清敏特意压低了声音,说得小心翼翼,上一次宁帝就是起了要和亲的心思,保不准这次又起了心思。
唐玉晚明了,宁帝想一出是一出在朝堂上是出了名的,市井百姓可能还没有太大的感受,朝堂上的大臣确是感受了十足,朝令夕改,异想天开是每日都有的,为此,御史台的御史大夫都换了好几拨,谢家主也气得吹胡子瞪眼了好几次。
〃阿迟,你可一定要去啊,九月十五,别忘了。”眼见天色不早,临别时谢清敏殷殷嘱咐,生怕她能忘了。
“一定去,就算我忘了,还有我娘呢。”唐玉晚朝两个人挥挥手示意。回去的路上暮色四合,炊烟袅袅,有急急赶回家的行人,也有在路边的小摊上叫碗热腾腾馄饨的卖画书生。
那馄饨在白气袅袅的锅里翻滚着打转儿,有虾皮紫菜的鲜气,混杂着猪肉和面皮煮熟后滚烫的香气,捞出来后面皮晶莹剔透,透出猪肉和芹菜的棕色,一口咬下去里面有汁水四溢出来,鲜的能吞掉舌头,盛馄饨的汤里里飘着些许香菜,让香味更加浓郁。
唐玉晚回家正赶上饭点,下人将一道道饭菜摆上桌。
唐玉晚眼尖的看见她大哥原本白玉一样的脸上多出来一条刺目的红痕,从颧骨延伸到嘴角,不算深,却刺目。
“大哥,你的脸怎么了?”唐玉晚净过手后盯了那道印子许久,忍不住出声。
唐玉京神色未变,还是一副淡然出尘的模样,朗声答道“没什么,就是让路上一只猫挠了,爪子还挺利。”说完嘴角竟然牵起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不过看不出生气就是了。
唐玉晚看了竟觉得有些奇怪,让猫挠了,还能笑得这么和煦,天底下就她大哥一个人吧。
萧氏敲敲唐玉晚的脑袋,“小孩子要好好吃饭,不要问东问西的。”
阿迟年纪小,好骗,却骗不了她,什么野猫挠的,分明就是女人指甲挠的,玉京自小心里就是有主意的,她也放得下心,不担心他去养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可能……好像……儿子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吧。
一顿饭,萧氏吃的心不在焉,谢家主母早就和她通过气,要顺道相看阿迟的夫婿,她是看着阿晋顺眼,也有意要他做女婿,关键是要看阿迟的意思。
又想起来前两日看见安平侯府的夫人领着她家小孙孙,她突然反应过来她的三个儿子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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