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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无忧-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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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会的。案子虽还没完全查清,不过骆国舅已经请求告老还乡,想是知道皇上此次是动真格的了。皇上虽不会追究他,但没有骆国舅在,太子那边也就不需担心了。”聂祁轩温柔一笑,扬声问道:“无忧可知此事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机?”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暗潮
“咦?这个,”无忧秀眉一挑,不自然的转过脸道:“不知道,莫非有高人暗中相助?”
聂祁轩舒心一笑,徐徐道:“无忧猜对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朝中武将之慕渊慕大将军。如今皇上突然身体有恙,宫中太医们向来只是采取保守的治疗方法,因此免不了拖上一些时日,而眼下又是太子与各皇子明争暗斗的时候,慕渊将军此举无异于向天下人昭告,他不欲与太子为伍。”
“哦?皇上身体一向挺好,怎会突然病了?”沉吟一瞬,无忧又问:“那么大哥和爹爹呢?你们又站在那一边?”无忧突然认真起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住自己一向最敬爱的大哥。
聂祁轩审视无忧一瞬,忽而勾唇道:“无忧忘了么?父亲一向最厌恶各自为营,在他看来,这大胤朝不论谁当皇帝,做臣子的都该恪守本分,尽心辅佐。”
“那大胤若是交到昏庸无道的人手里,毁于一旦,岂不是做臣子的失职?天下难道只是当权者的天下?”无忧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脸上卑微痛苦的神色,忽而有些恼怒,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些。
聂祁轩微诧的抬眸看她,眼睛微眯了眯道:“那无忧以为,这天下应当是谁的?”
无忧道:“自然是天下人的。当权者若是不能令天下人安居乐业,自然该退位让贤,何况,现在既然有选择的机会,为何不尽力为天下人争取一位明君仁主呢?”
聂祁轩忽而笑了:“好一个为天下人。”
他的反应令无忧抓不住头脑,无忧突然不敢再接话,只是泄了气般道:“难道大哥也觉得无忧说的不对?”
“不,无忧说的很对。真正的明君是该尊天下人为先,以天下人为重。只不过,有些事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聂祁轩抬眼看了看天色,突然站起身来,拿过无忧手中的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又仔细的系上带子,温声道:“有些话只说给我听便罢了,切不可对旁人说起。知道了么?”
“无忧知道。”无忧乖巧的立着任大哥为她系好带子,想了想,又道:“可是大哥和父亲是一样的看法吗?”
聂祁轩见她很是在意,便安抚一笑,宽慰她道:“我若是与父亲一样看法,你早就挨骂了。”
无忧面上便缓缓绽开一抹笑,仰面看着自家兄长道:“无忧和大哥看法是一样的,不过,我们势单力薄,如何斗得过藏在暗处的高人?我看,定要把慕将军跟我们系到同一根绳上,那才稳妥。”
聂祁轩无奈笑道:“慕将军手握三军虎符,皇上尚且不敢轻视,你如何争取他来?况且,他虽是朝中重臣,却似乎并不过多与人来往,这样的人心思却最是难猜的。如今他不与我们为敌便是最好不过了。”
“好了,切莫再胡说了,仔细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对了,皇上宣你明日进宫去,你这几日总是到处乱跑,明天可别忘了。”
“皇上不是病着吗?我又不是御医,干嘛宣我进宫去?”
“皇上病了,各皇子却不能床前尽孝,人老了,自然希望热闹一些,皇上自幼宠你,你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嗯,无忧知道了。”
“该死!统统都该死!”太子萧宸将手边能扔的东西全都扔出去,嘴里不停骂道:“好你个老东西!一声不响的告老还乡去了,你倒是跑的快,说什么万无一失死无对证,结果呢,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
“你骂够了没?就算是我爹不对,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明明是你出的主意,现在到推得干净,要不是我爹早早的向皇上请求辞官回乡去,你以为皇上会就此作罢?你以为你的太子之位还能保住?你也不想想,我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哼,还好皇上只是让你禁足一个月,若真是废了你太子的身份,你还能在这里摔东西?”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明媒正娶的东宫太子妃——骆国舅最受宠的女儿,骆皇后嫡亲的侄女,骆锦云。
那说话的表真真是嚣张傲慢,毫不忌讳太子,萧宸哪里能容她,深吸了一口气,反讥道:“我太子之位若是被废,你也就跟着一文不值了,你爹现在已经不是胤朝的国舅爷了,你还在我面前威风什么?”
“你?!”这话说得,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我以前肯给你好脸色,全是看在你爹的面子,现在你爹已经下台了,你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骆锦云当然明白,她咬了咬牙,忽而冷笑道:“是吗?恐怕,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吧?我爹这么些年也不是光顾着敛财,他手里可还有最厉害撒手锏呢…”
萧宸一听,便动了心思,但又疑心骆锦云只是在诈自己,于是试探道:“撒手锏?哼,他若是有,只怕早就使出来了,还轮得到你来说?”
“这可不是一般的武器,岂能随便动用?我爹说了,为了保证让你能顺利登基,也为了他的女儿能早一天坐上皇后的位子,关键时候必须要心狠手辣。”她说话时脸上的表透着阴狠的戾气,太子何尝见过她这副模样,心想着,虽然不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倒正合适。
太子便问道:“到底什么东西你快说!急死人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心头之痛
骆锦云一听不禁厌烦的看了他一眼,傲慢道:“我都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再来问我还有什么意思呢?你不是不信我么?“太子一下愣住,尴尬的笑了一声,心想这女人真是麻烦,若不是百里先生不在,我何苦在这里干着急,嘴上生硬的说:“爱妃不要生气嘛,刚刚我是气糊涂了,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哪,如今夫君有难,爱妃岂能袖手旁观呢?”
爱妃?呵,骆锦云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当初怎么就嫁给你了呢?高兴哄你便一口一个爱妃,不高兴哄你便一口一个泼妇。
可是既然嫁都嫁了,也只好认命,只有尽力为他谋算才有自己的好处,他若真是落魄了,自己的命运只怕更加凄惨。
骆锦云无奈的瞪他一眼,道:“我爹很久之前便已经在谋算了,就你这副德行,怎么可能斗得过萧奕那个深藏不露的狐狸,越是表面上弱势的人,越是不能小觑。如今我们已经掌握其他几个皇子的底细,唯独这个萧奕,简单的让人不敢相信。不过,倒也不用怕,他再精于算计,也不过就一条命罢了。”
“什么意思?”
“我爹才没你那么笨,从八年前,我爹便已经开始秘密培养暗杀者,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轻松的铲除异己,现在虽不是最佳时机,不过,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
“暗杀者?你的意思是…?”
“没错,不管他暗中积攒了多少势力,到时候,只要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支持他的那些人也就成了无头苍蝇,这天下,不就是你的了?”
“诶?这倒是个好主意。诶,那些暗杀者现在在哪呢?”
“我爹临走之前已将他们交给我了,现在,他们只听我一个人调遣。所以啊,太子爷,您就不用费心了,该出现的时候,我会让他们出现的。”
次日,双喜领无忧进得皇帝寝宫,却是一副欲又止的模样。
无忧心存疑惑,有心询问,奈何龙榻之上传来萧胤苍老的声音——“是无忧来了么?”
聂无忧上前两步,伏跪于床前,恭敬道:“臣女聂无忧,参见皇上,愿皇上龙体圣安。”
“快起来吧,朕好久不见你来了,快过来让朕看看。”萧胤倚靠在床头,背后垫着软软的明黄色靠垫,脸色有些苍白,才几日不见而已,却比先前苍老了许多。
无忧心中轻叹,依走上前去。
萧胤便拉着无忧坐在榻上,见无忧不说话,萧胤便徐徐叹出一口气,用沙哑中透着苍老的声音缓缓道:“无忧心中还在埋怨朕么?”
无忧惊了一惊,忙低头惶恐道:“无忧不敢!无忧明白皇上心中顾虑,亦有自知之明,所以不敢胡思乱想,皇上多虑了。”
萧胤听她如此说,又叹起气来:“你怎会知我心头所想,朕…咳咳,”他突然咳嗽两声,无忧便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背脊,随即听见门外双喜担忧地喊道——“皇上,您没事儿吧?”
“朕无事,”萧胤摆手示意无忧停下,疲惫的喘了口气道:“老了,便觉做什么都力不从心了,朕最怕的事莫过于有一天朕老了,便再也管不了他们了。无忧啊,你自小与宫里的皇子们打交道,如今朕身体大不如前,他们手足自相残杀,免不了要将你卷入其中,原本想着总有你六哥护着你,如今…咳,若有一天朕死了,不知还有谁能护你周全…”
“皇上!”无忧听得心中一震,忙起身跪下:“皇上多虑了,皇上洪福齐天怎么会有事?皇上切不可忧思过重,安心养病才是。无忧自不会卷入皇子们的党羽之争,皇上放心,我父兄皆对大胤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不会做出于朝堂不利之事的!皇上——”
“无忧!”萧胤猛咳一声,自床头坐起身,气喘吁吁道:“你当朕是要说这些么?!朕自知时日无多,太医们开的药不过是让朕多拖上一些日子罢了…你且听朕说完,不只你六哥,早有皇后在前,已求过朕将你指婚给太子,咳咳,朕是怕…怕你六哥心生怨恨,你、你不要怪朕。”
无忧听得脸色一白,皇上到底什么意思?
歇了一歇,萧胤接着道:“他们既已打上你的主意,无非是想要拉拢聂丞相,总之,你莫要再与他们亲近,如今朝中能护你一世无虞的除了慕渊再无他人,你若能嫁与他为妻…”
“皇上是早已打算好了的么?”无忧想起自慕渊回京以来的种种,忽而苦笑,“皇上早就盘算好了,还一次次的询问无忧的意愿,无忧实在惶恐。皇上龙体有恙,还是早些歇息吧,无忧告退。”
无忧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又拜了一拜就要起身告退。
萧胤突然提高声音急切道:“你站住!”
无忧吓了一跳,只好继续跪着。
“你、你莫要装糊涂,无忧,你明明知道朕想说什么…罢了罢了,朕也确实累了。你想走便走吧。”他又气喘吁吁的躺下,闭了眼睛,不知是不是睡了。
无忧心中忐忑,跪了一会儿,见他不再说话,便悄悄起身离开。
无忧刚走,萧胤突又睁开眼睛,无力唤道:“双喜。”
双喜大步跨到床前,轻声道:“奴才在,皇上有什么吩咐?”
“你去传方太医来,另外,中午的药照常煎,拿过来直接倒掉,午膳你也一并端来,不要经他人的手。还有,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靠近朕的寝宫,明日早朝也免了,就说朕身体愈加严重,已经下不了床了。”萧胤眼中闪过凌厉之色:“他们都巴不得朕早点死,朕岂能让他们如愿?”
双喜心头一痛,恭谨道:“是,皇上。”
正文 第六十章 耶溪女似雪
一路上无忧脑子里都是萧胤前不搭后语的话,总觉得一些不好的假设会成为现实。
她聂无忧何德何能,值得皇上如此为她忧心,先是太子,后是六哥,他如此紧张,决不允许她嫁入皇室,甚至连他死后的事都考虑到了,那么,原因只能是——
无忧紧了紧拳头,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皇上将她抱在膝头一字一句教她念书;想起御花园里海棠树上皇上亲手绑上的秋千;想起每次宫中宴会皇上抱她坐在身侧,最先品尝各地进贡来的时鲜异果;还有每岁生辰皇上御赐的稀世珍宝…种种,他对她的关心超过了宫里每一位公主,连皇后嫡女,大胤国的长公主萧湄都不及她与皇上相处时日长。
无忧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笑,眼角却陡然滑下一滴泪来。
琉儿有些手足无措,她不懂无忧的反常,以为无忧受到了责骂,便掏出帕子轻轻擦去无忧的眼泪,轻声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小姐不怕。”
无忧抬起水雾迷蒙的眼睛看了琉儿一眼,突然抱住她的腰,脸埋在她胸前,撒起娇来:“琉儿姐姐,如果、如果无忧不是丞相府的小姐,琉儿姐姐还会对无忧这么好么?”
琉儿一怔,低头看着无忧柔顺的顶,温柔一笑:“小姐又胡思乱想,小姐永远都是丞相府最最宝贝的小姐,是琉儿最喜欢的小姐。”
“可是…”
“好了小姐,你想的事啊,永远都不会生的,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了,不管生什么事,琉儿永远都喜欢小姐,永远都站住小姐这一边。”轻轻揉着她的,琉儿表有些恍惚,似乎想到什么,犹豫一瞬,琉儿又轻声道:“小姐,今天早上你进宫的时候,六皇子他们…已经出去江南了,到中秋节是不能回京了。”
然而许久都没有回应,无忧只是静静趴在琉儿怀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许久,无忧才闷声道:“琉儿姐姐,无忧…想六哥了…”
骆国舅辞官回乡,太子禁足东宫一个月,六哥前去江南帮助灾民重建家园,江南刺史一家冤得以平反——这个结果已是无忧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无忧知道这件事将军私下一定是出了力的,否则仅凭一封信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可是,无忧一想到皇上早已私下将自己指婚给他,而从头到尾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心里就有一种怪异的抵触感,明知道自己应该谢谢他的,可是无忧打从心底里不想去见他——或者说是不敢去见。
无忧思虑再三,终于决定做一回缩头乌龟——躲,反正将军整日似乎忙得很,只要无忧少出门,碰到将军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
无忧正为自己的聪明得意不已,却得知父亲居然请将军一起过中秋节!理由是将军家中已无其他人,独自过节太过清冷,难免伤怀。
简直是晴天霹雳!
无忧陡然觉得上天待她何其不公!无忧心知大哥这么做不无道理,便生生忍住反对的念头。
中秋节当晚天公作美,圆月清亮似玉盘,银白皎洁的月光洒向人间,照亮家家团圆。
皇上龙体欠安,宫中不再举办宴会,父兄早早下了朝,府中也早已备上好酒,在院中摆好了酒菜,父亲照例给府中下人放了一日假,准许各自回家团圆。
庭中疏影重重,桂香阵阵,父亲母亲大哥和将军早已入了坐,举杯寒暄,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倒显得无忧少寡语了。
月上中天,母亲喝了些桂花酿有些累了,父亲便携母亲回房休息,留祁轩与无忧陪将军。通宵饮酒赏月本就是邺城旧俗,父亲早已命人收拾好了客房,竟是要留将军在府中过夜!更令无忧想不到的是,将军居然同意了!他不是一向不与旁人亲近么?真是的…
无忧郁郁的捏起一块桂花糕默默的啃着,聂祁轩看她一眼,唇角勾起,突然开口:“只是单纯的喝酒赏月未免无趣,不若无忧抚琴一曲以助酒兴,如何?”
突然被点名,无忧迷茫的抬起头,狐疑道:“大哥,你认真的么?”
“当然。”聂祁轩笃定一笑,缓缓靠上椅背。
慕渊饶有兴味的看向无忧:“无忧还会抚琴?看来今日慕渊有耳福了。”
“既如此,那无忧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无忧只管说,只要大哥能做主,定会满足你。”
“每年娘亲酿的桂花酒都不许我喝,如今无忧也长大了,今年的桂花酒又这么香,无忧嘴馋的紧,怎么也该让无忧喝一杯了吧?”无忧撒娇般的嗔道。
聂祁轩一听,好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桂花酒,无忧若是弹的好,别说一杯,就是一坛也行。”
无忧抿唇一笑:“一为定,一会儿哥哥可不许耍赖!将军可要给无忧作证呀!”转眼却看慕渊望着自己,面色一红,低声道:“只是无忧技拙,希望将军不要笑话才好。”
琉儿随即取了琴来,摆在一旁空地上,无忧便移步上前坐定,随即素手轻扬,纤纤十指于琴弦之上起舞。
叮咚有韵,犹如清泉自山涧幽谷中蜿蜒而来,又如春风拂过田野,洁净如皎月。
慕渊慵懒的斜倚着,幽深的目光缓缓变得柔和。
那少女着一身白衣,安静的坐着,玉指轻盈的挑动琴弦,沐一身皎月,竟宛如月中精灵。慕渊一阵恍惚,脑中突然浮现年幼时那人惊鸿般的面容来——
镜湖水如月,耶溪女似雪。
心突然就安定下来,还寻什么呢?她就在那里。
第一眼起,就再没离开过。
以后,亦不会离开。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适可而止
“这桂花酒甜甜香香的,真好喝,再来一杯~”第一口,无忧就喜欢上了这香醇绵软的味道,不禁多喝了几杯,只是桂花酒虽性温缓,亦是有些后劲的,几杯下肚,无忧已有些薄醉,莹白的面上飞上两朵绯云,娇憨的模样惹得聂祁轩与慕渊忍俊不禁。
夜已深,无忧头晕的很,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月色柔柔的穿过窗户,似流水般倾泻下来,房中一时明亮如昼。
无忧心中一动,索性披衣走出去。
长廊九转,无忧漫无目的的绕着,微凉的秋风拂过脸颊,好不惬意,连酒意也似乎醒了一半。
“无忧。”身后突然传来微凉的声音,无忧惊了一惊,转身却见是慕渊,他不知何时换上了件白色外衣,黑在微风中轻轻划过脸颊,立体精致的五官在脸颊上投射出小片阴影,不知是不是月色的原因,目光显得迷离而专注。
无忧恍惚一瞬,面色不自觉的变红,仰面问道:“很晚了,将军怎么还不休息?”
然而慕渊并未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无忧疑惑的望过去,却被突然靠近的他一下拉进怀里——“呀!将军——”无忧挣扎,企图从他的禁锢中逃脱,怎奈他力气大的很,无忧一时挣脱不开,只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还带着淡淡桂花酿的味道。
“无忧。”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的揽在怀中,附在她耳边低语:“聂无忧,你赢了。”
什么?
无忧整个人被他勒得紧紧的,觉得呼吸困难,偏偏越挣扎他便抱的越紧,只得无奈道:“将军,你喝醉了。”
“我是喝醉了。”他低声笑着,唇角上扬。
“我喝醉了,所以,就让我抱一会儿。”
贴的太近了,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腔有力的跳动。
他真的喝醉了?无忧干脆乖乖的任他抱着,不再乱动。他的怀抱很暖,衣料柔柔的贴在脸上,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觉。是自己太累么?居然有种想要睡着的困倦感。
无忧怔忪一阵,垂眸想着,自己一定是刚才喝醉了,酒还没醒。
不然怎么会…
“喂,将军?”
“怎么了?”
无忧叹气,咬牙无奈道:“将军适可而止…”
“我喝醉了,无忧怎么能跟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呢?”他下巴有意的蹭了蹭她小巧的耳朵,现她居然长高了一些。
“你——慕将军!你难道不怕被人看见?”
“不怕。”
“…我怕!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将军总要为无忧想想!”
“不怕,深更半夜,哪里会有人,”慕渊勾唇,“再说,有人看见不是更好,免得无忧又不认账。”
无忧痛苦的**一声,语带哭腔道:“将军,你怎么可以这么——这么——”果然是个大无赖!就算长得再怎么好看,也是个无赖!聂无忧,你可不要再被他的美色给骗了!
“如何?”他不以为意,“看来,你对我了解还是太少,日后无忧还需再多了解我才是啊,总会习惯的。”
谁要习惯你啊!!!
偏偏有苦说不出,若是说了,他不知又要怎么样了。
无忧咽下一口气,闷声道:“无忧困了,将军。”
下之意,我要回去睡觉,你该放手了吧?
沉默一瞬,他果然松开手臂,温热的手心抓住她纤细的肩膀,哑声唤道:“无忧。”
他突然收了刚才的态度,无比认真地近距离地锁住她的眸子,无忧不自觉向后仰了仰,莫名的紧张起来:“嗯?”
“我…”
“……”
“我想吻你。”
……无忧用力抬脚踩下去,慕渊轻巧躲开,却被她挣脱。
无忧怒视他一眼,忿忿地转身离去。
直到她俏丽的身影绕过回廊看不见了,慕渊才收回目光,想起方才温香软玉在怀,不禁勾起唇角,缓缓漾出一抹笃定的笑意。
皇上病一拖再拖,众太医不知如何下手,太子突然上书推荐,称西域有一名医,医术精湛,恰游历至此,或许可以让他试一试。
皇上半信半疑的将那名医宣进了宫,结果不出半月,病竟大有好转。
皇上龙颜大悦,当朝夸奖太子孝心可嘉,特准秋狩时随行。
不几日,奕王爷一行人也回了京,转眼就到了秋狩的日子。
此次秋狩地点选定邺城外的祖山,听闻这个季节山中多兽,景色也是相当不错的。
皇上身体似乎恢复的差不多了,整个人精神奕奕的,临行前特地下旨召聂府无忧随驾前行。
随驾前行早不是稀奇事,最近皇上心好,此次祖山狩猎定是热闹番茄,不论是朝中大臣、各皇子王爷还是宫里的各位娘娘只怕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出尽风头,吸引圣上注意。
无忧自上次进宫已有半月,萧胤的话犹在耳,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却难免心中忐忑。
无忧自知父母兄长待自己不薄,不论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她心中都只有感恩罢了,如今,萧胤虽未挑明,但她心中多少能猜到一些缘由。
那么,六哥他,也早就都知道了吧?
过了那么久,虽还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他,可是,十几年的分岂能说断就断?
有些结迟早是要解开的,六哥他不会不知,所以是为了隐瞒才躲着她的吧?
无忧缓缓吐出一口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六哥待她的好,她一刻不曾忘记,她不想失去六哥,不管是以任何方式。
可是自六哥大婚,自己鲜少有机会见到他,而秋狩,或许是个契机,这一次,无论如何要让六哥知道——她早已经不介意了,那些他不愿让她知道的事,她也可以努力的去接受,可是哪怕是最普通的兄妹关系,也好过陌路,不是么?
她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她爱的人,就像不想失去父母大哥和琉儿一样。
哪怕,一开始并不是这样,哪怕,这样的妥协,是伴随着心痛的。
可是,是命运开了个大玩笑。
自己也好,六哥也好,都不得不接受。
所以,此次狩猎她一定要去。
她要告诉他,要亲口告诉他,他还是她的六哥,一切都可以像小时候那样,一切都没有改变。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天子狩猎
天子狩猎乃一年中尤为重要的大事件,出行场面可谓壮观。
胤国尚武,因此国中青年善武者居多,尤其各皇子,更是自幼习武,骑术箭术更不在话下。
无忧便是自小与萧奕一处,不论文武皆师出一人,无忧虽性子懒散了点,但好在天资聪颖,加上有萧奕时时督促,倒也没落下。
出行那日,无忧便换了身白色骑装,穿了黑色马靴,骑着自己心爱的小白龙,晃晃悠悠的混在出行的队伍里,不时遥遥望一眼队伍前方。
队伍前方开路的是太子与队列整齐的御前侍卫,随后便是皇上乘坐的御辇,大将军慕渊与左将军于康胜分两侧与御辇并驾,以保证圣上安全,众皇子与大臣则紧随其后,再往后,便是一众女眷,多是乘坐马车,只有少数自小习武的武将女儿们同无忧一样骑马跟随。
出行队伍绵延数十里,大批禁卫军队策马跟随,白刃闪光,旌旗蔽日。
直到傍晚,浩浩荡荡的队伍才算到达都灵山脚下。
皇上便领着一行跃跃欲试的皇子们进山观察地形,身后是身披铁甲、手持弓箭、全神戒备的禁卫军。
其余人则留在原地安营扎寨,准备晚饭。
一切就绪,只等明日狩猎时,众人便可一展身手,因此都早早休息养精蓄锐去了。无忧却并不想出什么风头,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机会和六哥说上一句话,心中不禁烦闷。
山里的空气清凉湿润,夹带着些微微的凉意,山上古木参天,云雾缭绕,遮云蔽月,因此天黑的极早,无忧一个人住,又没有琉儿跟在身边,难免无聊。
一旁早有乖觉的侍女早早打点好了一切,怎奈无忧却毫无睡意,索性披上保暖的披风,一个人向营地外走去。
灯火渐渐远了,冷风吹过脸颊整个人都觉得轻松多了,无忧索性背靠大石坐了下来,一时间不知该想些什么,脑子空空的,只是望着远处隐约的山峰呆。
不去想六哥,也不去想皇上意味不明的话,只是这样坐着,真是轻松啊。
若是能远离那些烦人的事,一个人住在这远离人烟的世外桃源,大概也是不错的选择吧?
有脚步踩着松软的草地由远及近。
无忧侧目,便见一浅色衣衫的少女轻快的跑过去,嚼着甜脆的嗓音低声唤了一句:“将军,青瑶在这儿。”
天色灰暗,只依稀辨出人影来,无忧听她自称青瑶,想着便是左将军余康胜的长女余青瑶了,想当初自己还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是个不大好相处的人呢,只是她口中的将军,不知是哪位?
正想着,就听见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不知余姑娘深夜约慕渊出来所为何事?”
慕渊!
无忧皱了皱眉,也不管偷听什么的非君子所为,干脆屏息侧耳,只听他们要说些什么。
“将军,我听父亲说,明日狩猎可不止单纯的狩猎呢,将军知道这其中深意么?”
“哦?这么说姑娘知道?”
“将军不要一口一个姑娘的嘛,青瑶与将军也相识多年,一直仰慕将军,将军这么叫不显得生疏么?还是叫我青瑶好了。”
“慕渊并不认识姑娘,何来相识多年之说?慕渊不过是与令尊相识罢了。”
无忧挑眉,这个慕渊,真是够没调的。
“……将军。”真是尴尬啊,这个慕渊果然如同外表一样冷,连说话都这么直接。
“更深露重,姑娘有话还是早些说。”
“将军,是这样的,我父亲让我来问你,关于明日狩猎之事,将军可有打算?”
慕渊一声冷笑:“姑娘这么问若被有心之人听到,岂不是置本将军于不义?”
无忧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眼珠转了转,心想,我不是有心要听的,所以不算有心之人……
“将军——”余青瑶显然是慌了,“将军误会了!青瑶的意思不是…而是…”
“哦?姑娘还有其他意思?”
“不,青瑶没有什么意思,还请将军忘了这件事吧!”
慕渊却没回答,静默一会儿,便听余青瑶道:“将军,青瑶告辞。”
躲在一旁的无忧直翻白眼,这两个人说话绕来绕去,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这个余青瑶也太笨了点,若是自己,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直截了当的问,猜来猜去的很容易出乱子嘛。
想了想,无忧又觉得,应该不是余青瑶笨,而是因为面对的是慕渊,这么说她对慕渊……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杀人灭口?
“想什么呢?”耳边突然传来魔音,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
“啊——”无忧低呼,然而因为心虚的紧,不禁目光游移,后退一步道:“是慕将军啊,这么晚了将军还不睡啊,哈,今晚月色不大好哈?”
“月色不好,无忧还有心赏月,真是难得。”
“呵呵,将军不也是么。”
“嗯,赏月就赏月吧,无忧紧张什么?”
“啊?哪有,我没有紧张啊,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不紧张……”这便是典型的自我催眠了。
慕渊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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