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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家-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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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对卖女的奖赏吗?
元娘站在屏风后面,默默的听完了全场。等人都下去了,她才闪身出来,“陛下,要是圣旨还没发下去,您还是把携辽王妃这个旨意,去了吧。我二叔是个糊涂透顶的人。您怎么能听从他的建议呢?”
天元帝就道:“你还是舍不得你妹妹。其实来了也无碍,你知道的,朕哪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将你妹妹如何的。”
元娘摇头:“这怎么能是看我的面子呢?”
这压根就不是面子的事。
“您有没有想过,辽王和五娘,到底是怎么样的人?陛下,这两人,都算得上是性情中人。何为性情中人,那便是你对他好一分,他便是还了你两分,还总觉得还不上这个情分。此时,若是能给予厚恩,或许事情不至于往最坏的方向走。可你若是要胁迫……陛下,五娘在云家长大,云家以她要挟金夫人,所以,上上下下,面上是极尽宠爱的。可这份宠爱,她入心了吗?没有!对一个心思玲珑之人,非真诚不可打动。胁迫只会让他处处提防,事事防备……”
天元帝摆手,继而揉了揉脑袋:“朕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可如今我再真诚,他宋承明便不疑心我吗?因此,到了如今,其实已经不可选了。”
元娘便不再说话,背过身去,看着大殿外面巍峨的前朝宫殿群,这里,自己又能再住多久呢!
出宫的简亲王,一封八百里加急送信给平王,隔了一天,平王不眠不休,快马加鞭回了京城。简亲王的意思:皇上要以辽王妃为质,实不妥当。希望平王能尽快回京。
这也是听从了双娘的意见,将平王给诓回来了。
平王进宫就求见天元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请您收回成命!不可胁迫辽王!”
天元帝睁开眼睛:“你怎么回来了?谁叫你回来的?”
平王的性情又怎么会出卖简亲王:“您和母妃都在宫里,京城如此危机,儿子不回来,能去哪?真要是有个万一,儿子还能挡在您和母妃的身前……”
“痴儿!痴儿!”天元帝气的直咳嗽:“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性情的孩子,你就不该回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该回来。”说着,他就起身,指着外面:“走!赶紧走!快,不能耽搁,一点也不能耽搁。”
平王摇头:“您和母妃……”
“不要管我和你母妃,走!”天元帝上手,亲自推儿子,“京城若是无恙,你便回来看看你母妃。京城若是不保……你与太子可互为臂助,仍有半壁江山可依托。听明白了吗?”
平王点头:“儿子听明白了,但儿子以为,不到那个份上。要不,辽王送王妃入京,您送儿子去辽王账下,咱们互相为质子。若是辽王有异动,您无需顾念儿子性命。辽王有顾忌,您无顾忌,那么胜算依旧在朝廷。只要拖到援兵到,一切危机便可迎刃而解……”
傻!
真傻!
可傻的人为何这般的难受呢?
天元帝拍拍儿子的肩膀:“我儿的孝心,为父已知晓。儿啊,这些年,你也别怪我这当爹的。你为长子,却不是太子,不是为父偏着太子。而是……你跟太子比起来,太仁善了。”他说着,就拍了拍胸口:“心太软,这一点作为君王,是致命的缺陷。所以,你不能是太子,懂吗?”
“父皇,儿子从来没有因为这个怨怪的您。”平王跪下,看着像是一下子苍老起来的父亲,心里不是滋味:“儿子不曾因为任何事怨怪过您。”
哪怕是为了三娘和亲的事。
天元帝扶起儿子:“为父知道,我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好孩子,所以要听话。马上出宫,马上出京城。回封地去!若是封地不能自保,记住,千万去找太子。辅佐他,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为父的指望全在你们身上!”
这话一出,平王便是一肚子的话,也终是说不出来。
他再度跪下,额头触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那儿子……”
可这一句高处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大殿外急促的脚步声:“陛下……陛下……不好了……陛下……”
平王蹭的一下起来,扶着了天元帝,朝外喊道:“有什么事就说,这么呼喊做什么?”平白乱了宫里的人心。
付昌九急匆匆的进来,也顾不得大礼,就忙道:“刚得的消息,不知道哪里来的贼寇,封锁了京城外面所有的道路,如今这进城,只能进,不能出了。”
什么?
“哪里来的贼寇?”这是什么话,“到底是哪里来的,弄清楚了吗?”
付昌九艰难的道:“从昨儿就没有塘沽那边的消息了。所以,老奴猜测,怕是塘沽口那边早就被贼人占了……只是消息被封锁着……”
啊?
这可如何是好?
天元帝闭眼摇头:“如今倒是盼着辽王今晚就能赶到……谁能想到,最后指望的却是他!”
第241章 主动前来
圣旨到的时候; 宋承明已经在必经之路上带人驻扎了两天了。
旨意一到; 他连看都没看; 直接就下令启程; 直奔京城。
来宣旨的是宫里的太监,这次不敢马虎,付昌九用的是他的徒弟。这小子在宫里也是精明人,可出来面对一身铠甲英气不凡的辽王,吓的愣是不敢说话。眼看着辽王这就要走了; 他才噗通一声跪倒在路边:“王爷……王爷……请听奴才一眼……请您且听奴一言!”
宋承明勒住缰绳:“好生啰嗦!难道圣旨不是叫本王带兵入京回援的?”
小太监趴在地上; 战战兢兢的颤声道:“……是……也不全是……您看看……请您务必看看……”
嗯?
难道出了意外?
那边常江赶紧将圣旨又递给王爷:“您瞧瞧; 难道有了变故?”
这一问更是把小太监吓的心肝颤; 看来京城的一切; 全在辽王的预料当中啊!那这到底是陛下的胜算大; 还是辽王的胜算大?
一时之间他头上的汗都给急下来了。
那边宋承明接过圣旨; 一看之下大怒:“叫本人带着王妃?”他气急而笑,“若是调走本王; 然后再派人掳走王妃要挟本王; 本王还算高看他两眼。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人……”
戴先生就道:“王爷,不是想不到这一点; 这是给王爷下马威呢。叫您知道; 朝廷并不怕咱们。”
宋承明脸上的怒意渐去; 拿着圣旨反倒是从马上下来了,然后叫常江:“去把这小子扶起来。”
是说扶这个还趴在地上的小太监。
这小子最是知事务,如今又在人家的屋檐下; 如何敢像是在宫里那样,仗着师父能横着走。他是一脸谄媚的笑:“不敢!怎么敢劳动哥哥您呢!”他自己利索的站起来,常江才道:“你叫什么,王爷跟前回话,有什么说什么。我们主子不爱虚的那一套。”
“嗳嗳嗳!”他忙不迭的点头:“多谢您提点。小的小福子……”
“小福子,本王知道你。”宋承明听到他说话,就接了一句,“原本是姓付的。因着跟付昌九同姓,机缘巧合,认了师徒。你师父给你取名小福子,图的吉利好到主子跟前伺候的。本王没说错吧。”
小福子更害怕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听不明白吗?辽王虽然常年不在京城,这些年在京城的日子拢共也就那么几个月,可京城里的人事他熟悉的很。甚至是包括皇宫,包括皇宫里像是他这样的小太监。
对他都知道的这么详尽,那么对宫里的各个主子呢,对皇上皇后呢?
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是……王爷说的都对!”
宋承明忍着怒意:“那本王问你,皇上是怎么想起叫本王去京城的时候要带着王妃的。”
那这可真不赖别人。就是陛下其实也没想到这个:“是肃国公的世子爷……他主动提出来的。陛下只是采纳了这个建议而已!简亲王和皇后娘娘都拦了……”只是没拦住而已。
宋承明几乎以为听错了:“是云顺恭?”
小福子点头:“那日奴就在大殿外伺候,听的真真的。”
跟在辽王身后的这些幕僚武将一个个的面面相觑,那不是王妃娘娘的亲生父亲吗?这是几个意思?
宋承明几乎是气急而笑:“好!很好!”他说着,就用马鞭瞧着另一只手的手心,看小福子:“本王的王妃是跟着本王一道回京了,你说是不是?”
这里距离盛城可是有一日的路程的。而如今辽王又已经万事俱备,马上要启程的样子,哪里有什么王妃?
小福子脑子转的飞快,马上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辽王这是要叫自己做选择,是选择继续效忠宫里的陛下,还是辽王?
可这对他这样的小人物来说,哪里还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选了陛下,今儿非得身首异处。选了辽王,或可一活。
他马上跪下:“奴才叩见主子,主子说的是,王妃跟着王爷,形影不离。前面到了驿站,奴就去发消息。”
聪明!
“到底是宫里呆惯了的人精子,就是不一样。”宋承明拍了拍常江,“好好看看,好好学学。”
常江挠挠头:“我就学不了那虚头巴脑的样儿。”
吓的小福子更不敢说话了。
众人不过哈哈一笑,打马便走。
可小福子奇怪啊:看着走的急,可是真到了赶路的时候,真没表现的多着急。
他小心的应付着,不知道怎么顺风就听了一耳朵,辽王好像说:“不急……总得叫王妃把城给围死了,这个功劳拿到手里才实在。”
什么意思?
辽王妃不在盛城吗?
这说的围城,是把哪里的城给围死了?
京城到处蔓延着恐慌的气氛,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有姓沐的贼子摸上了塘沽口,然后悄悄的将京城给围住了。
这是要出大事啊!
这几日,城中物价已经有了上涨的趋势,再这么围困下去,城中物价必然飞涨。大户人家或许可以多撑一些时日,可小老百姓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可小老百姓有小老百姓的忧心,大户人家也有大户人家的不安宁。
就说云家吧,从云高华到颜氏,谁心里不害怕?毕竟如今云顺恭当了被不知道怎么被陛下给拎出去了,真要打起来,他得站在城楼上督阵。
今儿,颜氏伺候云顺恭穿铠甲,就不由的道:“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府里没一个能靠的上的!大房不在,四房也不在,就是三房,如今人家也有子爵府,搬出去住了。家里就剩下国公爷老太太和咱们二房的这几个孽障了。你的儿子,你自己不知道吗?哪个能当得大用?国公爷年岁大了,几个又不顶用,你叫我这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办?真要出了事,我们娘几个只剩下抹脖子了。要不然,你干脆告病,辞了这次的事就罢了!”
“你以为我不想?”云顺恭就道:“我这是被人给耍了!戚长天到死都要坑了一把!消息是通过我的手递给皇上的,我把皇上扶到高处了,告诉他无事,然后自己在下面撤梯子?真把皇上惹急了,先杀了我我都都不敢喊冤。不过也没事,还有五娘,等五娘到了,就好了。”
怎么还有五娘的事?
颜氏就道:“便是辽王来勤王,也没有带着五娘的道理。不过辽王要是念着咱们是五娘的娘家,确实是有救!”
“五娘回来的。收到消息说是五娘随军来了。”云顺恭提起这个像是放松了一些:“我跟皇上献策,说叫五娘来京为质……”
什么?
颜氏以为自己听错:“你疯了?!那是你亲闺女!”
云顺恭恼羞成怒:“为君主分忧,什么闺女儿子,在国家大事之前,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那怎么不把你舍了!
这府里的丫头真是卖了一个又一个,还以为五娘是个例外呢,没想到到了了,到底是被她老子给卖了一次。
她压着脾气,拉着云顺恭:“若是在城门口见到来了的五娘,不要叫她进城为质了。听我的吧!要不然,你真会给一家子招来杀身之祸。你只想着挟制辽王,那你怎么不想想,还有金氏,还是远哥儿……更有金家在海上的势力……以及护金卫……你想想,在京城这地界,这么些年里,那些护金卫护着金氏……他们想救一个人太容易,想杀人也会更容易,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会彻底的激怒金氏……激怒金家!你想过怎么承担金氏和金家的怒火吗?”
云顺恭的手在袖子里不停的哆嗦,但是对颜氏说出来的这些话,他更怒了,“金氏又怎么样?我是他男人!他还能杀了我!要是想杀我她早杀了!别忘了,我是远哥儿和五娘的爹,亲爹。他们的命是我给的!害怕的人是你!是你怕金氏报复!少在这里冠冕堂皇!”说着,就甩袖离开。
看着大踏步离去的男人,颜氏只觉得满心的疲惫。金氏的半生是悲剧,可自己的一生是彻头彻尾的悲剧。跟了这么一个男人……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男人!
可如今怎么办呢?
除了找双娘再找不到别人了,她叫了丫头给双娘送信,如今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却说云顺恭,还真就等着,盼着,等着盼着五娘赶紧到来。只要五娘到了,就说明辽王的人马到了。
他却不想着,城都封住了,五娘该怎么穿过封锁去京城。而五娘和辽王又不愚蠢,有这么好的借口不去京城,又为什么非去京城为质子。
这压根就不合常理。
因此,只他一个人这么盼着,谁都没有当回事。
可就在这种谁都没当回事的时候,辽王妃还真就跟脑子抽了似的,穿过‘重重关卡’,真就奔着京城而来,诚心的为质来了。
当下面来报,说是云五娘,辽王妃在大帐外求见的时候,众人都懵了。只有云顺恭大喜:“好五娘!好五娘!果然是我的好闺女!”
第242章 元娘所求
“好闺女!”云顺恭看着一身利落; 只带着七八个丫头赶来的五娘; 老脸一红; 眼圈也红了; “到底是我的好闺女。人人都说辽王必反,为父却坚信辽王不会反!为何?那是因为辽王娶了我云家的女儿!我云家的女子顾全大局,如同男子一般,心里装着天下的!”
五娘点头笑了笑:“父亲这般夸我,真叫我不敢当啊!”
城防营的一位将军就问五娘:“敢问王妃娘娘; 贼子封锁严密; 你是如何过来的?”
五娘看了海石一眼; 这丫头二话不说就拿出一块牌子:“这是金家的腰牌; 有这么东西; 别说在大秦可畅通无阻; 便是在毗邻着的任何一个国家; 都可以畅行无阻。”
语气里带着几分傲然。可这傲然全凭的是实力说话!
这将军再不疑有他:“王妃高义,臣等惭愧。”
“将军谨慎; 本王妃理解。”五娘说着; 就扫了一眼城防图,然后便道:“那如今; 我是进宫; 还是回云家呆着。”
这般的自觉……云顺恭就道:“去宫里吧; 你大姐在宫里,不会有事的。”
“瞧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五娘就道:“既然王爷带了我来; 并且千方百计的冲破阻碍来到城下,又怎么会怕出事呢?就像是父亲说了,王爷是大秦的王爷,不曾对大秦有丝毫的异心,我有有何好担心,又能有什么事呢?”
云顺恭点头:“说的好!说的好!人人都道我失心疯了,如今我二叫为父扬眉吐气。去吧!进宫去吧!我这就打发人给宫里送信儿。”
五娘便将一封信递给城防营的将军:“这是王爷在我临行前给我的,叫我务必给将军。该如何破贼,王爷信中说的很详细,将军只要配合将军,相信不日便能击退贼寇,护卫京师太平。”
这将军赶紧双手接住:“借娘娘吉言。”
五娘点点头,就又出帐,在云顺恭亲随的护送下,直奔皇宫。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尤记第一次来皇宫时的情景,如今,时日未久,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进了宫门,就有轿辇等着,从外朝一进入内宫,就看到元娘带着人远远的站着,朝这边张望。
“大姐!”五娘从轿辇上下来,撇下跟着的丫头,就朝元娘跑去。
元娘伸开双臂,在五娘跑到跟前的时候,一把将她给抱住:“……五妹,好久不见。”
“大姐!”自打在慈恩寺从寒潭里将她捞出来,她们姐妹俩就没真正的在一处说过话了,当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谁能想到,姐妹再见,会是如今的局面。站在面前的元娘,不是当年那个丰腴姑娘了,她瘦了好些,纵使满身珠翠,可却再也找不回当年在韶华院歪在炕头的那一抹风情了。
一时之间,五娘的鼻子有些酸:“大姐……好久不见。”
除了这句之外,姐妹俩相对却又无言。
五娘紧紧的攥着元娘的手:“我们走着吧……我想跟你说说话……”
“嗳!”也许到了大殿里,就再也没有机会跟大姐说说私房话了。
元娘没有看五娘,而是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宫道儿:“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从来不迷路的人,在这宫里,我不敢自己走。哪怕前簇后拥,可我依旧每天走着同一条路。说起来是皇后,可这个宫里大部分的地方我都还没去过,好似也永远不想去,你说这是为什么?”
五娘看她:“因为大姐你,总以为自己是奔着荣华富贵来的,可实际上,大姐你还是把心丢在了宫里。在这里,偌大的宫殿,辉煌的建筑,你都不曾放在眼里。那是因为大姐你的心里,装着一个人呢。”
元娘苦笑了一下:“我记得,又一次看你的手札,你的手札里有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诗说的真好。还是想不起来从哪本杂书上看的吗?”
五娘笑了一下,没回答。
元娘也没往下追究:“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雪夜,我在院子里弹琴,他爬在了墙头,忘不了对视的那一眼……说实话,那一眼,我忘了我的初衷,动心了……”
五娘点头,看偏偏的,后来,她看见了让他动心的男人最不堪的一幕,紧跟着的变故叫她眼花缭乱。
“进了宫,跟他守在一处。人还是那个人,让过动心过,让我绝望过,甚至让我觉得厌恶和恶心过……可是,他是想全心全意的对我好的,这个我知道……”
可是你,却背叛了他。
五娘反攥住元娘越发冰冷的手,所以这些日子,她日日都在经受煎熬吧!她问说:“后悔了吗?”
“后悔?”元娘摇头,“不后悔!但是对他还是会有愧疚。对于他曾经的妻妾,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对于他的孩子,说起来,他也算不得一个好父亲。如今看着好很多,那是因为时局到了现在,对外的矛盾凸显,才缓和他们父子的矛盾,可若一切能回到从前,还是什么都不会改变。对于臣下,他多疑,寡恩,有时候甚至是刻薄。可这天下,谁都能鄙薄他,就我不能。”
五娘慢慢明白元娘的意思了:她这是再变相的求情,她怕自己和宋承明万一成事,会杀了天元帝。一般而言,是得这样的。
她这么想着,就看向元娘。从元娘的眼神里,她看到了一丝决绝。
那便是天元帝死,她必是要生死相随的。
五娘伸手抱住元娘:“你是我大姐,永远都是。”所以,我又怎么会看着你走绝路呢。
她拍了拍元娘的脊背,在她耳边轻声道:“大哥的婚事你不想参与吗?大伯娘在我府上住着,吃斋念佛,谁也不理。你不想偶尔跟大伯娘见见面吗?大姐,我是五娘呀,我是你的妹妹呀!你放心,事情会解决的,会有两全之策的,你信我。”
元娘的眼泪到底在提到白氏的时候掉了下来:“我不该……我知道他是一个根本不值得人去爱的男人。可有时候,心就是控制不住……他待我的好……若是我不能为他做点什么,那么余生,我将永不得安宁。与其如此……”
“大姐!”五娘一把捂住元娘的嘴:“一切有我,你信我。”
元娘抬头看天,把眼泪憋了回去,“我自然是信你的。”
天元帝站在皇宫最好的观景楼上,看着在宫中一路慢行的俩姐妹,扭脸问付昌九:“你说怪不怪,辽王妃来了,可朕心却更慌了。”
付昌九就道:“陛下,不管辽王有几分忠心……但他万万不敢拿辽王妃的性命冒险的。否则,金家也不能饶了他!”
天元帝轻笑:“那你以为辽王妃真出了事,金家能饶了朕?说到底,朕唯一能辖制金家的,便是金家当年跟先祖的情分。可父皇做的事……朕又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谈情分呢?”
付昌九便低声道:“陛下不会叫金家找上门的,毕竟,您不会真叫辽王妃在宫里出事。再者,还有皇后娘娘呢。”
“是啊!还有皇后!”天元帝嘴角带出了几分笑意,“到底是年龄小,嘴上要强。口口声声不认云家,可云家的事她哪件不挂心。自打入宫,她不曾为她自己求过一金一银,每次开口,必是她的姐妹。有时候,朕都羡慕这情分。”
“辽王妃敢这么进来,未尝不是知道皇后娘娘在宫中。”付昌九的语气就轻松了起来,“只凭着皇后娘娘和辽王妃的情分,事情想来就不会太糟糕。”
天元帝笑了一下没言语:这话说的愚蠢。这天下大事,为君为皇者,什么时候被女人左右过?到底如何,还得看辽王如何决断!
他站在高处,眺望这座皇城,然后吩咐付昌九:“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得稳得住。宫里稳住了,百姓的心才稳的住。再者,不能把辽王妃为质的这件事办的这么明显……因此,传旨宗室,在京的王公大臣,进宫赴宴。今晚,朕要设宴,邀宗室朝臣一起,等辽王胜利的消息。另外,请各家家眷一同进宫,给辽王妃作陪。记住,宣旨的时候传召四九城,朕得叫京城的子民都听得见。”
“是!奴才领命,这就去办。”付昌九应着,就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转眼,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元娘的耳朵里,她只愣了片刻,然后就苦笑:“若是他早清明一些……就好了!”
若是她早清明一些,这天下又如何会成为这般样子。
元娘准备宫宴的一应事务,五娘在元娘的偏殿里,养精蓄锐,梳洗更衣,等着即将到来的宫宴。
宫里四处都是繁忙的,好久都没有这般热闹了。
这么热闹之下,谁又会注意,那偏僻的宫室一角,有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
第243章 时机不再
“主子!”海石从衣襟下面掏出一只已经死了的鸽子:“果然被您料中了!”
五娘笑了一下; 没要鸽子; 却拿了海石递过来的的绑在鸽子腿上的小竹筒; 倒出一下片白绫。白绫上写着一行字; 大致说了宫里和京城的情况。
不用猜也知道,太子宋承乾在这宫里是埋着不少眼线的。这些人必须要清除掉!
五娘就看海石:“看准了放鸽子的人了吗?”
“认准了!”海石低声道:“我也留下信号,找咱们自己的人了。这些人隐藏的再深,咱们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
五娘‘嗯’了一声,这个自己人说的是金氏这些年想办法给宫里埋下的暗线; “只要把太子的人挖出来就行; 杀人的事不用他们; 这得你们亲自去?还都行吗?”
几个人都露出几分跃跃欲试来。
五娘就道:“春韭留下; 你们去吧。记得按时回来; 别惊着大姐姐。”
几个丫头低声应是; 然后就依次出去了。五娘靠在软枕上; 叫春韭守着,当真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不是很安稳; 好似耳边都是哭声; 一步一步走来,脚下都是鲜红的血。听到春韭轻言轻语的声音; 她蹭一下坐了起来。起来之后; 摸了摸头上; 竟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春韭带着元娘从外面进来,元娘一见五娘的样子就皱眉:“可是累着了?”
五娘抹了一把汗:“大姐这边真暖和,好久没睡的这么舒坦了。”
“起来吧; 好好拾掇拾掇,许多宗室和大臣,都已经携家眷进宫了。”元娘就去翻衣服:“我去给你找衣裳来。”
五娘摆摆手:“不用了大姐,我带了。”
带什么了?
几个丫头确实是带着包裹的,但那应该是换洗的衣物,这种宫宴,是需要正装的。
五娘摁住元娘的手,看春韭。春韭起身,从一边的包括里取出衣物来。
今儿这衣裳有些特殊,五娘的手覆在其上:“我今儿想穿着它!应景!”
元娘的视线就被金灿灿的铠甲吸引了:“你要穿它?”
五娘的手抚摸在上面,郑重异常:“是!我要穿它。它该堂堂正正,走到人前的。”
想起金家一门,元娘什么都没说,只点点头,良久才道:“正好,我也没见过你英姿飒爽的样子。当日你冰封盛城,京城里说书的唱戏的凭着这一段都能养家糊口了,不知道有多受欢迎。那时候我还遗憾,好像五娘还是那个坐在炕上,抓着毛笔图了满纸墨迹的孩子,却怎的一眨眼,就成了他们嘴里那个端是英姿无比的辽王妃了呢。今日,终是有缘一见了。去梳洗吧,我亲自为你披上战甲。”
将头发高高束起,不施脂粉的,不佩饰品,这金甲,是这世上最昂贵的配饰。
看着五娘英姿勃发,威仪无双的样子,元娘笑了:“看见你这样,我能想象的到,将你纵容成如此模样的辽王该是何等心胸之人。如此……我心里最后那一点不安也消失了。哪怕是对不起他,至少我做了一件于这个天下而言,最有利的决定。”她再度打量了五娘一眼,看着依次进门,早已换上银甲的丫头,她的笑颜一下子舒展开了:“金家银甲护卫……好!好!去吧!我随后就到,确实是该亮相了。”
大殿里早已经坐的满满当当了,宫宴没有大声喧哗的,但却少不了私下里嘀咕。今儿这大殿里,除了宗室勋贵,便是四品以上的大员连同家眷。来是圣旨,可这心里谁不忧心。之前就有过一次齐聚宫内,结果呢?那天死了多少人呢。如今,又是聚集在一处,谁的心里能安稳?
云高华坐在大殿里,老太太和颜氏紧跟其后。再靠后一点,是云家三房父子二人,因着子爵的爵位,父子二人有资格进宫赴宴。
云顺泰没进过宫,这一点连云家昌也不如。云家昌好歹还做过御前侍卫,宫里还常进常出过。这会子父子俩躲在后面说悄悄话。做爹的说,这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当儿子的说,没事,我知道哪里的狗洞能钻出去,到时候肯定跑的了。
云高华听了一耳朵,险些给气死。回头狠狠的给瞪了一眼。
老太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反正她儿子和孙子孙女都不在这里,搭上的也就是她这一老太婆的性命而已。
倒是颜氏,是真真放不下小儿子,她要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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