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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家-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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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不见得多亲近,可如今,才想起来,其实他们相处的一直不算疏远。
  对云高华和云顺恭的不喜和厌恶,并不能将云家彻底的否决了。
  “大堂哥还有些书生意气,但好在还不算酸腐。而我的这位庶长兄,有些憨蠢,但不是什么坏人。欺负人的事,不能说完全没有,但要说欺男霸女的恶事,还真是一件都不敢干的。不过,有二姐这个简亲王妃在,就是分了家,他的日子也能过。至于这个二哥,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好在本分。只要有庇护,粗茶淡饭也能甘之如饴。三房的这位堂兄,倒是个活泛的人,不过好在心眼不坏。六娘和亲的事,他也是死活不同意的。后来事情定下了,出去打探消息,又是筹措银子给六娘路上打点。虽说最后落了一个爵位,但对庶妹,做到这份上也就可以了。”五娘将礼单都收起来,“四叔他们去了江南,年礼没跟着京城这边的一起送来。我现在就想着,四叔南下,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六娘……”
  宋承明摸了摸五娘的头,他知道,五娘这是想家了。昨晚做梦还在喊娘呢。今儿看见这些东西,不免又想起京城了。
  说到底,还是没有将她的身心留在辽东。如果心里都是自己,那么这里就是家。哪怕是对金夫人的想念,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梦里还在呼唤。
  六娘的船带着仪仗,一路往南,走的并不快。
  跟着父亲到南边任职的四娘,此刻也坐在船上。窗户就那么开着,江面上的风透着凉意,刮在了她的脸上。
  笔儿正在用小炭炉给四娘烧水烹茶,就听四娘悠悠的道:“六娘也是从这里走过的吧?”
  “应该吧。”笔儿不想叫自家姑娘老想着这些事,就道:“如今江风凉,姑娘看看外面,透透气就罢了。还是先将窗子关起来吧。”
  四娘的眼神,却看着流动的江水,“这就是随波逐流吧。”那江上飘着苇草,随着水流四散,可不是如同她们姐妹,随波逐流,谁也不知道会漂泊到什么地方,将会面临怎样的宿命。
  笔儿心里一叹,几个姑娘的离开,放佛一下子带走了自家姑娘的精气神。
  其实姑娘的心思她知道。她不是因为舍不得姐妹,毕竟再亲密的姐妹,也有要分开的一天。她所说的是命运,一种无法反抗,冥冥中注定的命运。
  云顺谨躺在榻上,看着庄氏扶着丫头的手进来,就问道:“不是去看四娘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庄氏摇摇头,“这孩子心思重。”
  云顺恭就道:“咱们又不是什么狠心的爹娘,还能将她卖了换银子使?姑娘大了,这心思就琢磨不透了。三娘其实是挣前程去了,有什么好难受的?五娘就更不用担心了,别说辽王的伤受的莫名其妙,就是这冲喜也奇奇怪怪的。更怪的是,送亲的人还没出京畿,就将咱们五娘给丢了。可不几日,人家就在盛城办了盛大的喜事。咱们动身前,不是消息都传来了。说辽王妃的嫁妆如何的了得。这个别人不知道,难道咱们自己还不知道?云家给的嫁妆,一个线头人家都没带。可见金夫人准备的多细致。这样的准备嫁妆,怎么可能糊里糊涂的看着闺女去冲喜?人家在辽东也过的好着呢。至于六娘,别管遇见什么,人家孩子就是个有吃有喝就知足的性子。就是他突浑再不济,也不至于供养不起。就算突浑苛待,难道金家就帮衬不了。到了乱世,人命还不如狗,能这样的活着,就算是不错了。有什么好伤春悲秋的。她这样的性子,可怎么得了。你是得好好的教一教。”
  庄氏烦躁的推了他一把,“姑娘家的一辈子,不遇上称心的人,怎么过都是受罪。”
  云顺恭就不言语了。这个世道,上哪里找处处和心意的人去。
  腊月的江上,透着寒意。
  等到了晚上,还下了雨,好似还夹杂着雪花。只是落不住,倒叫天气更阴寒了起来。
  四娘在梦里,还是五娘院子里的小池塘。那水里的各色鱼跃出水面,好不鲜活。
  突的听到一声尖叫声,“起火了……”
  她蹭一下就坐了起来。
  笔儿和墨儿陪着她,此时也赶紧先抓了衣服服侍四娘。
  三人刚站稳,船体就突然震动起来。
  主仆三人一个站不稳,就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外面有了刀剑相碰之声。
  这不是意外失火。
  “是水匪,姑娘。”墨儿出声道。声音里带着惊惧之意。
  四娘应了一声,她心里担心爹娘和弟弟,只想快点去看看。
  好容易出了船舱,一把钢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四娘顿时就有些腿软,险些摔倒。
  “云大人,投降吧。”黑衣人对着尚在搏斗的云顺谨道,“你的女儿正是妙龄,长得也如花似玉。这样的姑娘,云大人舍得我们对她用粗吗?”
  云顺谨神色大变,“戚家!戚长天果然是卑鄙无耻无出其右!”
  四娘瞬间就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水匪。而是真正的敌人。父亲此次出任两江总督,就是为了戚家而来的。没想到戚家真是无耻,竟然想到了暗杀,还用自己这样的妇孺,来要挟。
  眼看着父亲要放下手里的武器,她的心神俱裂。
  如果这样,父亲一辈子的英明就算是完了。娘亲和弟弟该如何自处,京城里的祖母又该怎么办?
  “不!爹爹。”四娘喊了一声。她知道,姑娘家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会遭遇的远远比想象的要惨烈。死了比活着或许更干净。
  她看了一眼江水,朝云顺谨笑笑。
  每个姐妹都有自己的宿命,也许自己也有吧。
  她猛地朝船边跑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纵身跳进了江水里。
  “闺女!”云顺谨的双眼瞬间就赤红。
  四娘落水前,唯一的记忆就是父亲撕心裂肺的呼喊之声。
  云家的姑娘都会水。但在澡盆里学会的游泳跟在大江里是不一样的。
  江水冰冷刺骨,身上的棉衣变得越来越沉重。想要挣扎着从水面上露出头,谈何容易?
  正在她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觉得有双手慢慢的将他拖起来,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船上的变故,却是谁也没有想到了。
  就是那挟持的黑衣人,也一时之间给愣住了。这不是他们的本意,主子也不想跟这位云大人结下死仇。可谁知道,这云家的姑娘这般的烈性。
  云顺谨带着的人手都不错,如今更是哀兵。而戚家本是想跟云顺谨谈谈条件的,所以,并没有派多少人来?再说了,这事人根本就不能多派,多了可不就打草惊蛇了。
  如此一对比,如今,竟是戚家不占便宜了。
  那带头的黑衣人打了个呼哨就带着人跳到大船下的小船上,转眼就离开了。
  云顺谨马上趴在船舷上往下看,江水平静,哪里还有一点水花。
  “四娘!”庄氏从船舱里出来,脸色煞白。她被自家老爷锁在了船舱里,根本就出不来。但是外面的动静她听得见。“四娘,我的四娘……”
  云家盛还是个小少年,他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下去找姐姐,姐姐会游泳,不会有事的。”
  云顺谨和庄氏眼里露出几许亮色,这孩子会不会游水,他们常年不在,当然不知道的。
  云顺谨将自己的衣服脱了,“对!没错!四娘一定没事。元娘掉进寒潭,不也好好的活着……”说着,就跃进了水里。


第151章 
  “少主,你捡了个什么宝贝?”江边浅滩处的芦苇丛,悄无声息的划出一条小船来。小船上一个精壮的小伙子,站在船头上,对着涉水而来,肩膀上扛着东西的人的喊道。
  黑暗里,只听见水被划开的声音。
  “宝贝!”那人的声音传来,听着年纪尚青,他哈哈一笑,声音了带着几分得意,“这可是个大宝贝。”
  “什么宝贝?”船上的小子虽然叫着水中的人‘少主’,却没半点尊卑的追问。
  水中的人就压低声音笑道:“这可是个活宝贝。”
  说着话,就一只胳膊扛着人,一只胳膊借力,跃上了小船。
  “哎呦,俺的娘嗳……”船上的小子吓了一跳,这少主身上背的,可是个人形物,再细看,还是个女子。他啧啧有声,“就算娶不到媳妇,也不能拿个死的代替啊。我就说,张家的小桃黑是黑了点,但至少健壮。脸上虽然带着痣,但好歹能生养。痣上虽然长了黑毛,但晚上吹了灯,用处是一样的。少主你偏不同意。要娶什么官家小姐?官家的小姐是那么容易娶到的?人家看的上咱们这江湖身份?真是异想天开?可就算再怎么不济事,但也不至于捞一具女尸吧。不管这女尸生前多么的尊贵,但也只能放在牌位上供着。”这般说着,就不由的想到,前几天,他还挤兑少主说‘想娶官家小姐,除非是那种投到江里溺死的’,于是,难得的良心居然有些不安。“那些话都是我瞎说的,少主可千万别当真。您要真娶这么一个……回家葬在咱们祖坟里,那先人得跳出来不可。老帮主只怕是晚上得托梦找你啊,少主!你就听……”
  话还没说完,就被称为少主的人一脚给踹到江里去了。就见那少主附身查看‘女尸’,还不忘对被踹进江里的人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啰嗦’。
  两人在江水里上下,就如同在浅水沟里玩耍。
  “三狗子,上来。别玩了。再玩下去,这真成了女尸了。”少主喊了一声。
  就见那小船微微一晃,有人从船下露出水面,轻轻一跃,就上了船。船上的人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晃动。
  “真的还活着呢?”三狗子一边快速的摇船,一边问道。
  少主‘嗯’一声,“这下你主子我真是捡到宝贝了。能被戚家追杀的人家,出身肯定不同凡响。这姑娘为了不成为人质,跳进江里,是个烈性的女子。你说这不是走运是什么?”
  三狗子咋舌:“这么好的出身,这会子人家家里不定怎么着急呢。少主你不厚道,直接将人家姑娘给带走了。这是想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去找老丈人认亲?”
  少主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的道:“放屁!你知道什么?这救命之恩不坐实了,怎么能理直气壮的叫人家以身相许。你主子至于这么无耻吗?生米煮成熟饭什么的,做不出来这事。”
  三狗子不屑的一笑,“少主,你是怕人家姑娘烈性,再死一次。不是不想煮成熟饭,是不敢煮成熟饭。”
  少主要不是看在踹下了他,就没人划船,早就一脚将他给踹下去了。
  跟主子一起长大,对主子了解甚深的仆从什么的,最讨厌了!
  “还是想想怎么遏制戚家吧!就知道在我跟前犟嘴。”少主明智又果断的转移话题,“让戚家在江面上杀人,咱们漕帮的脸往哪里搁?别以为他们是水中的霸王,咱们漕帮也不是好惹的。”
  三狗子跟着冷哼一声,“以前还井水不犯河水。咱们在江里走,他们在海里游。可谓泾渭分明,谁也不干涉谁?如今倒好,越发的不将咱们放在眼里了。也是老帮主走的急,少主你还年轻的缘故。如今,是得好好的收拾戚家一顿,顺便给下面那些爱蹦跶的也立立威。”
  夜色深重,只有这艘小船在江面上,犹如幽灵一般,时隐时现,很快就消失了。
  四娘睁开眼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晃悠。显然,这是在船上。
  被子是棉布的,蓝底红花。
  那么,这肯定不是自家的船。
  自家就是丫头小厮婆子都不可能用棉布的背面。
  就是三等的粗使,也用的是主子赏赐的旧的。其实这东西,说是旧的,也都指的是七八成新的。拿到外面换银子,都够一家子一年的嚼用了。也就是冬天怕凉,被子的内侧,是用细棉布做的,柔软,舒适。
  不像是眼前的被子,虽然洗的干净,但是颜色都有些泛白了。明显是旧了。
  旧成这样也没有换,只怕是家境并不好。
  难道被渔家救了?
  四娘强撑着坐起来,才发现这确实是船舱,船舱里还点着火盆,怪不得不冷呢。
  她低头一看,身上穿着的是棉布的里衣,却也是全新的。而身边叠着衣物,却是自己身上原来的一套,想来是被人烘干了。
  正想着,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一股子冷风夹着雪片飞舞了进来。紧跟着,一身灰衣的婆子就走了进来。
  四娘看着她,见她指着外面‘啊啊’有声,她才恍然,原来还是个哑巴。
  想打探消息主意,瞬间就落空了。
  四娘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是大娘帮我换的?”
  那婆子点点头,又指了指额头,看着四娘。
  四娘摸了摸额头,还有些烫。看来自己是发烧了、就笑道:“还有点烫,不过不碍事。”能活着都是意外,这点病,真心不算什么。
  那婆子一笑,就又转身出去了。四娘还想问她,是怎么将自己救了的。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昨晚那艘大船最后怎么样了。
  她害怕爹娘还有弟弟出事。
  这般想着,眼圈就红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是不是活着。又知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将眼泪憋回去,因为她听见甲板上有匆忙的脚步声。
  环顾了一圈,这舱房不小,就证明这船不小。
  可谁家打渔的船会有这么大的船舱?
  如果不是渔家,那么救自己的人又是什么人?
  大船,是无形的财富。可船上,却布置着旧被褥,又似乎很贫寒。
  这就十分矛盾了。四娘对救自己的人的身份越发的拿不准了。
  她快速的将自己的衣服先套在身上,横竖没有穿着里衣见人的道理。更何况,这船上,肯定不都是女人。见男人的话就更得慎重。
  这边刚收拾利索,头发还没归拢好,门又被推来了。
  连敲门都不会吗?
  四娘心里有些不自在。这要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立马就想翻脸。
  而且这不敲门进来的,还是一个十□□岁的大小伙子。
  四娘皱眉向站在刚进门地方的人看去,身材修长挺拔,长得也算俊朗,用修眉俊目倒也不算委屈了这么个词。
  皮肤不算白,用五娘的话说,就是健康的小麦色。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的同时,也将一身的气质破坏殆尽,很有几分憨厚的傻气。
  四娘有些挠头,这人只盯着自己看,不进不退,杵在门口是做什么?这冷风嗖嗖的往里面灌。她浑身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那人这才恍然,十分歉意的进来,顺手就将门给关了。
  四娘头上的青筋直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出格了,还将门关严实了。这是想干什么?
  “刚才的那位婆婆呢?”四娘先问道。
  那人挠头一笑,“你说哑姑姑啊,她正给你熬粥呢。顺便将药熬了,吃完饭就能吃药。”
  那就是没有女人来,防止孤男寡女的瓜田李下?
  四娘只能安慰自己,这也算是‘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吧,如今且顾不上那么多了。
  “是你救了我?”四娘问道。
  那人又憨厚的一笑,“是我将你从江里捞上来的。”
  还真是这样!那他可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四娘郑重的行礼,“恩公,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什么恩公?”那人摇摇头,“我叫于忠河,不用叫什么恩公。”
  四娘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那就叫恩公于大哥。”
  于忠河点点头,“叫大哥好。就叫大哥。”
  四娘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看着这位恩公十分的好说话,四娘赶紧道:“不知道恩公可知道昨晚,我坐的那艘船最后如何了?可有人受伤?”
  “黑衣人走了。船上的人没有伤亡、”于忠河赶紧道,说完又补充道:“当然,除了姑娘你。”
  四娘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家里人没事,就太好了。
  不由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随后,她又愣住了。这人既然知道自己所在的大船没事,又救出了自己,为什么不将自己送回去,反而带到了这渔船上。
  四娘的心不由的提起来。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成?
  于是,她看向于忠河的眼神,就带着几分探究和深意……


第152章 
  火盆里的火,烧的通红。两人就那么相对而站,彼此打量着。
  于忠河真是没想到,自己捡回来的,还真是一个美人。跟自己想象的官家小姐真是一模一样的。
  四娘被他这么看着,有些赧然的低了头。正要说话,门又被推开了,哑姑姑带着食盒走了进来。
  指了指一边的桌子,示意于忠河搬到床上,又叫四娘上床坐在被窝里。
  船上本就阴冷,这姑娘又在水里泡过,烧还没退,自是该小心些。
  于忠河这才恍然大悟,“妹子,上去坐吧。”
  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我能上床上躺着吗?这都是什么人?怎么这么不讲究啊。
  于忠河见四娘不动,二话不说,就一把将四娘抱起来,塞进被子里。四娘的脸顿时就涨红了。就是自家的爹爹和弟弟,在她七岁以后,都不会亲近的接触了。更不要说这样抱起来。男女七岁不同席,不是一句空话。
  她脸红,红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嗳……你别哭啊。”于忠河将她安置好,就道:“事急从权嘛!昨晚我要是不碰触你,也就救不了你。既然已经碰过了,那么一次两次又有什么差别。”反正捡来的媳妇,他是不会还回去的。
  四娘看着于忠河的眼神,都透着不可思议。她还以为他不懂这些,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什么都懂,却什么都不在乎。说他故意在装傻充愣都没人信,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掩饰他这种‘明知故犯’的行径。
  于忠河却像是没有看到四娘的眼神一般,帮着哑姑姑将饭菜摆上,才又道:“你的身体还没好,自然该好好的养着。我知道你们高门大户的规矩多,但能活着,就是幸运了,如今又没有外人,我救了你,自是不是叫人传出话,毁了你的名声。你有什么可担心。”他仰起头,憨憨的笑,见四娘好似要说话,就笑道:“妹子不是想要给家里递消息吗?我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手。你是哪家的?我随后就打发人去。”
  四娘这才压下心里的不满,轻声道:“那就谢谢于大哥了。”这人虽然行为不拘小节,但眼神清正,虽然抱了自己,但是却没有感到任何猥琐和不怀好意。如果只是关切,只是性子粗疏,倒也不为过。
  嫂溺叔援,权也。
  她还不至于那般的迂腐。
  于是又道:“家父是刚上任的两江总督。劳烦于大哥去送个消息。”说着,从脖子上取下这个吊坠,“这个坠子就是信物。”
  坠子上挂着一个木雕的佛像。不知道是什么木材,乌黑如墨,散发着幽香。
  这东西是爹爹给自己和弟弟的。佛像的背面,刻着一个四字。
  爹爹肯定认识。
  于忠河的手却僵住了。“两江……总督?”这个官位可真是太大了。
  他有些愣住了。想过这姑娘出身不凡,但也没想到这么不凡。
  “听说这位总督大人姓云,出身肃国公府……”于忠河紧张的盯着四娘,忐忑的问道。要真是这样的高门,自己还真就配不上。
  四娘点点头,“肃国公是我的祖父,我父亲是祖父的嫡幼子。”
  竟然还是嫡支的姑娘。
  于忠河眼神眼里的火花慢慢的熄了下去,“前些日子,赫赫扬扬的依仗从这里路过,说是那位和亲的永平公主,也是出身云家,不知道跟妹子你是什么关系?”
  四娘的眼圈马上就红了,“那是是我的妹妹,堂妹,行六。”
  看来还是关系很好的妹妹。
  于忠河失笑道:“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姑娘出身如此……光是云家有两位姑娘为了这天下和亲,我就对妹子做不出挟恩图报的事。”
  说着,就朝四娘抱拳行礼,“云姑娘,在下出身草莽,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四娘赶紧避开,坐着福了福身,“于大哥救了我的性命,怎么反倒说起这样的话来。”她幽幽一叹,“都说三姐和六妹为了天下,做的是高义之事。可只有至亲,才知道这里面的苦楚。”说着,她慢慢的收敛神色,“刚才听闻兄长说什么‘挟恩图报’,想来是有烦难的事。大哥尽管明言,但凡我能做到,自是不会推脱。即便我做不到,还有家父。就算家父做不到,就凭着我的面子,这天下也少有咱们插不上手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就见于忠河愕然的看着她。好似被她的口气吓到了一般。
  四娘是真心感激这个人,如果能帮上忙,她真的会倾尽全力。怕他有顾虑,四娘就解释道:“于大哥还当我是说大话不成。不瞒大哥,我是云家的四姑娘,云四娘。上面有三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对大哥,我也不说假话。外面都盛传我的大姐早逝了,其实不是,她一直在宫里,是皇上身边的人。”
  竟然是皇妃!于忠河心道,如果不是得宠的人,这位四姑娘也不会开口就说出这样的大话来。当然了,要是姐妹间感情不好,也不敢就做出这样的承诺。
  跟皇上做连襟?于忠河摇摇头,眼前如花似玉的姑娘又离自己远了一步。
  就听四娘继续道:“我的二姐是简亲王妃,即便不能惊动皇上,简亲王的那里,想必二姐姐会给这个面子的。”
  “我的三姐,你是知道的,和亲去了乌蒙,她是帮不上忙,但是三姐姐跟大殿下平王的感情亲厚,平王那里,也未必就说不上话。”
  “我的五妹,是辽王妃。辽王在辽东的势力,想必于大哥也有所耳闻。在辽东,辽王的话比圣旨管用。如果这些还不够,就凭着我五妹还是金家的掌珠的身份,求助金家也不是不行。”
  四娘说完,就殷切的看着于忠河。这样的势力,你的事就是再大,也不能说解决不了吧。
  可四娘不知道,她每说一句,于忠河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瞧瞧云家的姑娘都嫁的是什么人。
  皇上,简亲王,乌蒙大汗,辽王,突浑王。
  然后再加上自己,一个还没有继任的漕帮帮主?
  漕帮是什么?有时候完全可以跟江湖匪类画等号的。
  就凭着这样的身份,想娶一个县中小吏的闺女,都算是高攀,如今还想肖想人家这金枝玉叶?不被云家打断狗腿才怪!
  啊呸!谁是狗腿了?真是被打击的糊涂了。
  四娘自觉十分的有诚意,带着点急切的看着于忠河。能帮他的忙,自己走的才安心和顺利不是?
  于忠河嘴角动了动,“我还有事,妹子……姑娘慢慢用,我……先出去了。”
  四娘看着瞬间就窜出去的人,想叫又做不出这么失礼的事情来。只能无辜的看着哑姑姑。哑姑姑笑的一脸和善,伸出两个大拇指,相互顶在一起动了动。
  就是再傻,四娘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说的‘挟恩图报’是这个意思。想拿着救命之恩,叫自己以身相许。
  而自己一大通的介绍,就成了示威。他不会当做自己是想叫他‘知难而退’吧。
  四娘看着饭桌上清蒸的鲈鱼,这么想到。但不管自己有没有这个意思,他貌似都被吓住了吧。
  不知怎么,四娘就有点想笑。
  粥的味道并不鲜美,这大概是因为所用的米并不是上等的。
  但是清蒸的鲈鱼味道却极为鲜美。
  于忠河出了船舱,感受着外面的冷风,脸上的滚烫才跟着慢慢的褪了下去。
  他真的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癞□□想吃天鹅肉,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
  三狗子凑过来,小声的问道:“少主,怎样?”说着,他扬起下巴朝船舱的方向指了指。
  于忠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赶紧吃饭,吃完饭就去找五魁,叫他给跑一趟两江总督府,送一趟信。”
  三狗子一愣,继而眼前一亮,“两江总督……”他看向船舱的方向,“这回真是钓了一条大鱼……”
  话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巴掌。
  “会不会说话?”于忠河气道。什么钓了一条大鱼,难听死了!说的自己多么的居心叵测似得。
  这完全是巧合!是巧合,好不好?
  三狗子摸了摸被打疼的地方,“真要放走啊?多可惜啊。要是娶这么一位姑奶奶,谁敢跟少主叫板。那些当家的倚老卖老,难道帮主的位子还能沦到他们坐?”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于忠河又气的在三狗子的脑袋上拍了两下,“你知道人家大姐嫁给谁了吗?说出来吓死你。是皇帝老儿啊!你知道人家二姐嫁给谁了吗?说出来羡慕死你,是简亲王啊!知道人家五妹嫁给谁了吗?是辽王啊!人家的三姐和六妹是两位和亲的公主,丈夫不是大汗就是大王的。你主子我,算是哪根葱哪瓣蒜?”
  于忠河说着,心里就有些郁气难平。不由的声音就大了起来。
  船就是再大,甲板和船舱又能搁多远?何况这本就是一艘不起眼的船。
  所以,四娘在里面,将于忠河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顿时一噎,险些被鱼刺给卡住……


第153章 
  四娘吃完饭,头还是有些昏沉。看着哑姑姑将双手合上,然后放在腮边,闭上眼睛。四娘知道,她这是叫自己好好的睡觉,养养精神。
  其实,她还真就是强撑着。以前在家里,遇上下雪天,下雨天,都被祖母圈在屋子里不让出门的,哪怕用肩舆抬着,去姐妹们的屋子里转转都不行。如今这可是腊月天,哪怕是南边,也冷的很。天上都开始飘雪花了。可想而知这江水得有多冷。上岸之后,只怕又裹着湿衣服耽搁了半天,可不得发烧吗?
  这浑身都乏力,但这毕竟是陌生人的地方,心里又记挂着爹娘弟弟,一直靠着一股子劲撑着,这会子心神一松,只觉得连眼皮都重了起来。
  躺下去的时候,还想着。这位于忠河瞧着粗鲁,但也不是个心眼长歪的人。
  于忠河跟着三狗子在另一个小仓里吃了饭,才过来问哑姑姑,“到底怎么样了?人家这千金小姐,咱们救过来还好,要是落下什么病,没法子跟人家家里交代,这救命之恩恐怕得打个折扣了。”
  哑姑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于忠河,她是口不能言,又不是耳不能听,眼睛更没瞎。这心里透亮着呢。
  看上人家姑娘就看上人家姑娘了,关心就好好的关心,说这么多做什么。
  于忠河叫哑姑姑看的有些不自然,扭捏了半天,憋红了脸才问道:“您瞧着……”他顿了一下,伸手往船舱的方向指了指,“她……跟我……能成吗?”
  哑姑姑点点头,又伸出两个大拇指顶在一起,再朝于忠河点点头。又指着一边的药炉子和药包,于忠河就明白了。这是叫自己亲自熬药,好讨好人家姑娘。
  这好办啊!日久生情的道理,他当然懂。
  整天瞧着帮里的兄弟讨好那些ji馆里的姑娘,没吃过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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