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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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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张敏这才知道,原来皇上这些个晚上都是去了内书库。
  张敏便私下里也悄悄儿去过内书库。那寻常连只蚊子都不飞进去的僻静所在,简直比冷宫还幽静。里头却有个眸光明净、貌美若山野青花的女太史。
  张敏的心下,还如何能不明白。
  那一刻,张敏的心中不知是酸是甜。甜的是或许国祚终将有继,酸的是,皇上都不敢将这个女太史公然召入乾清宫来,而要他九五之尊趁着夜里偷偷摸摸地去——原因唯有一个,皇上依旧不敢叫贵妃知道。皇上还是,不忍让贵妃伤心。
  于是这个女太史将来的命运……便是他老张敏,也不敢擅做猜测了。
  他唯有悄悄儿地格外关注着内书库,关注着这个人罢了。
  。
  几番大刑过后,黄宾抵抗不过,已是招了。他与江西都指挥使刘江跑官卖官,牵连到诸多朝臣。
  司夜染满意一笑,便将手中烧得火红的烙铁从黄宾心口处撤开,搁进了冷水里。那水里“刺啦”一声,黄宾听得心惊肉跳,急忙扭开头去。
  司夜染走回桌边坐下,目光森冷却轻盈:“咱家记得咱们成化朝第一个传奉官,便是你兄长黄赐奉旨宣召的。那一回一次召入数十人,皆授予官职。论起此事,即便此时负责传奉官的是凉芳,他却也根本无法与你兄长相比。”
  “你兄长当年掌握着传奉官的权柄,你这个当弟弟的自然便该为此事鞍前马后。他们的钱不方便送进宫里,就送到你这里,你将名单再交给你兄长。啧啧,真是无本的买卖,一转手就是万利。可是你们兄弟二人,竟将皇上的信任,将朝廷的吏治当成了你自己赚钱的营生,啊?!”
  黄宾吓得狠狠一闭眼睛。此时此刻他纵然还想着要替兄长遮掩,可是却已经遮掩不住了。
  “实不瞒你,”司夜染语声平静,一派胜券在握:“就算你今晚不招出你兄长来,咱家从杨晔嘴里掏出来的受贿名单里也早就有了你兄长。咱家不是要你死,咱家想要的是你兄长。你只要都说出来,咱家便保你活命。反之如果你不说,咱家会叫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
  这个夜晚,京师风云莫测,草原上就更是风狂雪冷。
  雪姬,这个明明名字中有“雪”的女子,这个明明性子强韧到连男子也比不上的女子,却在这个风雪呼号的夜晚,疼痛得几度晕厥过去,命在旦夕!
  毡帐里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兰芽死死攥住雪姬的手,可是她自己的手根本比雪姬更冷,她的颤抖比雪姬
  tang更甚。
  她不敢落泪,死死忍住泪,一声一声地在雪姬耳边低喊:“雪姐姐你不要睡,千万不要睡。你再加把劲儿,为了你自己,也更是为了孩子,啊!”
  几个郎中和稳婆都急得一头一脸的汗。
  郎中不知第几次过来提醒:“她的孩子月份还太小,根本生不出来!就算勉强生出来了,也活不了!”
  兰芽一声怒吼:“那还犹豫什么?保大人!”
  “你敢!”却在此时,雪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一双充血的眼睛狠狠盯着兰芽:“我再与你说一遍,让我的孩子平安降世,不用管我!”
  雪姬喊完这一声,便又昏迷过去。
  兰芽泪如雨下,死死攥住雪姬的手,真希望能将自己的性命传一半过去给雪姬,给那个也同样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孩子啊!
  都怪她,都怪她。为什么非要忍不住去跟雪姬问起从前的往事?为什么要为难雪姬来代大人回答当年灭门的原因?如果不是她心急,雪姬便不会因此而动了胎气……
  倘若雪姬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还有脸在这世上活下去!
  兰芽便在雪姬耳边喊:“你给我活过来,你听见没有!如果你不答应,我发誓我一定陪你一起去死!”
  。
  帐门忽地一开,一股风雪呼啦钻了进来。
  兰芽一声怒吼:“谁敢开门?”
  若叫雪姬此时受了冷风,那是要命的呀!
  抬头看去,却见岳兰亭呆呆立在当场。
  兰芽便舍了雪姬的手,一抹眼泪跳下榻来,劈手便给了岳兰亭一个耳光。打完之后,她反手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同样地用尽了全力,同样地打得半边面颊登时红肿起来。
  “岳兰亭,你不是人;而我岳兰芽,也不是人!咱们岳家兄妹都对不起雪姐姐。此时该生死挣扎的人不是她,而是我们兄妹!”
  此时床帐之内又传出雪姬的惨叫。
  岳兰亭仿佛不知道脸上被妹妹甩了一个耳光,只是愣愣听着雪姬的惨叫。半晌才缓缓说:“我说过要她打掉这个孩子的,我说过的。可是她不听,她怎么都不肯听我的。”
  岳兰亭的目光投得杳远,仿佛都没看见眼前的妹妹。
  “这是草原,风云莫测,她怀着身子只会叫她左右为难。孩子是要紧,不过以后还有机会再有;可是若她的命就这么没了,光留下一个孩子,还有什么意义?”
  “这话我以为她明白,可是原来她不明白。她反倒因为这话恨我,她反倒跟我赌气,不顾一切非要留下这孩子。”
  兰芽也是一怔。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此时站在眼前的男子,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文武双全、惊才绝艳的岳兰亭,也不是草原上攻城拔寨、战无不克的月将军;此时站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迷茫绝望的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在生死线挣扎,而他却只有哀痛伤心,却无能为力。
  兰芽便忍不住想起雪姬讲过的那个晚上。那个晚上嫂嫂冉竹动了胎气,兄长为了与冉竹共度难关而说出了绝情的话……同样的事情便又在哥哥身上重演。她明白哥哥此时心上的痛,绝非她承受的所能比拟。
  兰芽便上前一把捉住岳兰亭的手:“哥,雪姬和孩子的命都在你手里!想让她们生还是死,你来定!”
  岳兰亭此时眼中才窜起一串火花:“怎么由我来定?”
  兰芽捉着岳兰亭的手奔到榻边,将他的手与雪姬的攥在一起。
  这一瞬,岳兰亭的眼中终于滑下热泪。那泪沿着牛皮面具滑落腮边,滑落到雪姬的手背上。
  兰芽忍住哭泣,深深望住兄长的眼睛:“哥,你明白该怎么办。”
  “当年你为了嫂嫂和孩子,将她撵出家门,叫她从此冷了心,彻底沦为欢场女子……哥,这是你欠她的,也是我岳家亏欠她的。”
  “哥,你再不弥补,也许你今生今世都将再没有机会了,哥!”
  。
  岳兰亭眼神一痛,便收紧了手指,将雪姬的手紧紧包在了掌心。
  他一眨眼,便是双泪长流。
  “雪姬你听见了么,是我,我就在你身旁。雪姬你一定要挺住,你听见了没有?我要你活下来,我要你好好地给我活下来。孩子不准有事,而你更不许有事。”
  “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地活下来,我们就好好地在一起,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今生今世都不再分离……”
  “雪姬,求求你活下来。求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
  哥终于说出来了,哥终于都说出来了……
  兰芽一把抱住岳兰亭,兄妹两个抱头痛哭。
  就在此时,雪姬忽然缓缓地叫出了声。
  “冉竹?冉竹姐姐……你来了。你是来接我了是不是?太
  好了,我一直在等这一刻,我一直都等着你来带我走。”
  兰芽和岳兰亭都惊得狠狠一怔,截住悲声,不敢再哭。两人一边一个都急忙握住了雪姬的手。
  岳兰亭泪下,低低呢喃:“冉竹对不起……求求你,放过她。不要带她走……”
  雪姬面上却漾起微笑:“……冉竹姐姐,真对不起。我知道你爱他,我也发过誓我绝不会抢走他对你的爱——我说过我不会真的对他动心,我所做的都只是为了大人。可是我撒谎了啊,我没有做到。我还是趁机成了他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冉竹姐姐,我知道我真该死。只是我是真的,真的想要成为——月啊。成为月,代替你,陪伴在他身边。”
  “冉竹姐姐你不知道,自你走后,他有多孤单……”
  兰芽也大哭出来,朝着虚空叩头:“嫂子,嫂子……求你,小妹我求你。”
  就在此刻,雪姬忽然惊悸起来,朝着虚空大叫:“冉竹姐姐你别走!你说什么将他托付给我?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跟你走,我只是想将我的孩子顺利生出来,我就跟你走!”
  “我不会再留在他身边,我不会再违背对你的誓言……不,不,冉竹姐姐,你别不要我!”
  冷不丁“呱”地一声,稳婆高声欢呼:“出来了,生出来了!”
  -
  【明天见~】
  谢谢如下亲们:
  xueronghua_2007的闪钻~
  2张:070306
  1张:randomya、宜江

☆、35、痛失明月,我为明月(第一更)

  岳兰亭含泪剪断孩子的脐带,便又捉住雪姬的手,祈祷雪姬一切无恙。
  是个女孩儿。哭声幼细,却膛音稳重,生息不绝。
  兰芽急忙奔过去,不顾那孩子还一身的鲜血,一把将孩子裹在了怀里。敞开衣襟,用自己的体温将孩子暖住。
  民间都说“七活八不活”,孩子总要到了七个月才有活下来的希望。可是这个孩子的月龄还不到七个月。兰芽裹着那幼小的生命,茫然询问稳婆,再问过郎中,只想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活下来。
  稳婆摇头。以她们的见识,见过不足七月生下来的孩子,但是没见过不足七个月还能健康活下来的孩子粪。
  郎中也想摇头,兰芽裹着孩子,伸手一把卡住那郎中的脖子:“我要你抛开从前的见识,我要你好好给我看看眼前的实际情形!”
  那郎中被吓着,哆哆嗦嗦急忙又给那幼小的孩子把脉。细细地看了半晌,方抹了抹头上的汗:“贵人也瞧出来了,这孩子虽然小,哭声也细,可是这孩子——却是十分顽强。小人不敢将话说死,不过小人却觉得这条命一定是这孩子自己还能挣得回来,关键还在这孩子自己,您说是不是?亏”
  兰芽便登时双泪滑落,抱着孩子跪倒在地,仰望苍天:
  “祈求上苍,将我岳兰芽一半的命数给了这孩子。爹,娘,看看这个孩子,这是你们的孙女儿,是我们岳家的一条根啊……请您二老一定要保佑这个孩子,保佑她这一生平安顺遂。”
  那边岳兰亭也惊喜地叫起来:“雪姬!雪姬你醒了,你醒了!”
  雪姬长长一声叹息,睁开眼虚弱地望向岳兰亭:“……冉竹姐姐她怎么都不肯带我走。我只有回来。”
  兰芽闻声奔过来,含着泪也含着笑,将衣襟展开,将怀里那个哭累了竟然睡熟了的小人儿,展示给雪姬看……
  三个大人全都双泪长流,目光无声缠绕,三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
  听说虽然经历了一场生死,可是母女竟然都能平安,巴图蒙克和满都海也都派人送来了重礼。巴图蒙克是男子,不方便直接过来探望,满都海便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雪姬强撑着想要起身:“雪姬只是草原上的女奴,如何敢劳彻辰和两位小王子前来探望。”
  满都海赶紧上前按住雪姬,拍着她的手笑:“瞧你,总说自己是女奴,可是无论是大汗还是我,都从来没将你看成女奴过。月将军替咱们大汗立下那么多汗马功劳,大汗和我心里都有数,那功劳里啊有一半都是属于你的。”
  满都海抬眼望岳兰亭:“月将军刚到草原的时候百般不适,身子也垮了,如果不是你的照应,咱们如今哪里会拥有战功赫赫的月将军呢?”
  “再说你已经为月将军诞下女公子,月将军如何还忍心继续将你当成女奴呢?”
  雪姬不敢看向岳兰亭那边,只是脸颊已是红了:“彻辰千万不要这样说。孩子是孩子,我是我。”
  兰芽看都没看岳兰亭,直接抱着孩子过来:“嫂子,月月饿了。”
  孩子来得急,还来不及细细取一个名字。还是兰芽做主,就暂时叫“月月”了。岳家的月……也希望双月并蒂,再无仳离。
  满都海闻言大笑,瞟着岳兰亭道:“兰妹妹叫得好!不管月将军还怎样抹不开,总归咱们是都将雪姬当成岳夫人了。”
  草原人没有那么多的避讳,于是雪姬给月月喂奶,图鲁和乌鲁斯那两个小家伙也凑近去看。月月太小了,身上细细的都是褶皱,碧眼的图鲁便皱了眉头:“是生出来个小猴子么?人为什么会生出猴子来呢?”
  倒是黑眼睛的乌鲁斯目光涌起层层温柔:“不是的,她是个小姑娘。图鲁你瞧她的睫毛,好长啊。还有她吃奶的样子,可真软。我看着她,我的心都跟酥酪一样,要融化了。”
  满都海大笑,一左一右抱回一对双生子,对雪姬说:“瞧,这还是我这个当额吉的第一回听见我的乌鲁斯说出这样温柔的话。他们都喜欢月月,将来长大了,一定是很好的玩伴。”
  雪姬不着痕迹地抬眼望了一眼兰芽,又望了一眼岳兰亭。
  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草原呆那么多年?月月又怎么可能跟图鲁和乌鲁斯成为玩伴?
  那不过都是满都海,或者说是巴图蒙克的一厢情愿罢了。
  。
  幸赖月月的出生,兰芽便可正大光明地整日腻在岳兰亭帐中。雪姬身子亏,照顾月月的工作便自动被兰芽揽了过来。到后来月月甚至非要窝在兰芽身上,闻着兰芽的气味儿,才肯乖乖入睡。
  雪姬看着既欣慰又心酸:“也注定你们两个有缘。”
  兰芽便抬头一笑:“嫂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月月的。等月月过了满月,我给月月当干娘吧?”
  “你又胡说。”岳兰亭从舆图上抬起眼来:“哪里有自家姑姑当自家侄女的干娘的?”
  兰芽做了个鬼脸,便垂下头去,
  tang没再说话。
  她这一生,也许要永远以阉人兰公子的身份活下去,那她也许就没有机会生养。她也想能有个孩子管她奶声奶气地叫一声“娘”啊。
  。
  傍晚,提前吃过“晚饭”的月月睡着了。雪姬也搂着她,一块沉入梦乡。
  帐外一轮斜阳彤红地悬挂在天边,一缕余光穿过帐门筛落进来。
  帐中只剩下岳家兄妹俩。
  有双宝和三阳那两个孩子撒出去望风,于是兰芽能放心说话。
  她望一眼墙上挂着的羊皮舆图,轻声问:“自从月月出世,哥看那舆图的时候就更多了。小妹瞧瞧观察过哥,看见哥的视线不在东西,而在南方。哥直到现在还不肯跟小妹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么?”
  岳兰亭眯眼望来。
  兰芽垂下头去:“哥时在谋划如何能带嫂子、月月和小妹南归大明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岳兰亭神色一变。
  兰芽攥紧指尖:“哥不知道小妹在说什么,可是当时在南京月桂楼,却将月桂楼最要紧的账本悄然塞进小妹的袖口?那账本上详细记载了曾诚私下勘合过谁的盐引,内里记录了不少当朝重臣,尤其是藩王的引数。这都是极要紧的证据,彼时若落在大汗手里,那便会就此湮灭,死无对证。”
  岳兰亭别开头去。
  彼时兰芽以解释“木中有鬼”为要挟,故意非要岳兰亭抱她一下。就在那拥抱之间,岳兰亭却悄然将账本塞进她的袖口。便是那一刻叫她知道,眼前这绝情的男子依旧还是从前的哥,无论他对她有多冷淡,他却也永远都是她的兄长——是那个集合了爹的守护、娘的慈爱的那个兄长!
  兰芽便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泪来:“哥来草原是干什么来了?是当真相信爹是巴图蒙克的臣子,于是也心甘情愿来效忠于巴图蒙克的么?还是哥也早好奇爹究竟在草原做过什么,或者是哥也早就觉得嫂嫂曾有何处不对劲,于是哥才要亲身到草原来寻找答案?”
  夫妻之间,尤其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夫妻之间,心是彼此相通的。冉竹是建文一脉的人,冉竹是“掩月”,那么以哥的敏锐,绝不可能从未发觉过嫂嫂的异常。
  兰芽此时想来,哥后来在南京守备太监府邸自号“月将军”,都未必是因为姓岳,而是因为嫂嫂那颗“月”……
  银盔银甲立于明月之下,那不是耍帅,那也许是一场——永无止境的纪念。
  痛失明月,我为明月。
  兰芽抽抽鼻子:“哥能不能跟小妹说说,这近一年来在草原究竟找到过什么?”
  岳兰亭依旧紧抿嘴唇。
  兰芽凄然一笑:“哥,现在你已经有了月月,雪姐姐身子还需亏着。这时候想要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带着我们南归,那势必登天!现在只有你我兄妹暂时抛开前嫌,只有咱们兄妹联手,才有胜算。”
  “哥,你怪我怨我,我都认;可是眼下已经不是再闹这些意气的时候。”
  兰芽凑过来,跪倒在兄长膝前:“从前那一晚,咱们兄妹没机会携手逃生,这在小妹心里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结。小妹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竟然没办法救出侄儿和侄女……也许上天有眼,又给了咱们兄妹这样一次机会。哥,这一次就让咱们兄妹携手逃出去,让小妹有机会用自己的性命护卫一次自己的侄女儿,好不好?”
  -
  【稍后第二更】

☆、36、牵一发,自有全身痛(第二更)

  京师。
  由杨晔案,再到黄宾所发轫的一系列大案愈演愈烈。此两案因杨晔为报活命,上京来行贿的名单中就有司礼监太监黄赐的名字,于是两案并在一处,牵连甚广。朝堂上下,内外官员,人人自危。
  其中又以兵部的牵连最为甚。
  先前杨晔案中,杨晔父子皆为建宁卫的指挥,属兵部;杨晔的叔叔杨仕伟为兵部主事。接下来黄宾案中,与黄宾一同跑官卖官的刘江本身为江西都指挥使,亦属兵部——由此牵出兵部武选司郎中姚璧,甚至进而牵连到了兵部尚书许晋永!
  除了兵部尚书之外,那份名单上赫然还有刑部尚书韦庄、左都御史李冰,甚至还有当朝首辅万安亏!
  刑部、兵部、都察院原本就曾联合起来参劾过司夜染,这回便更是为了自保而加倍反击。就连此前一直持观望态度的内阁首辅万安,也终于再也坐不住了。
  他不光为了那份贿赂名单上有他,同时更是被万通找上门来,要他为了万家的利益而不能饶了司夜染这个小阎王粪!
  这一回便连一向极少与外臣联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也都无法继续袖手旁观。
  这般原来,外臣的六部九卿与内阁,再加上内官中的司礼监竟然空前地联起手来,酝酿着一场朝堂上的重大危机!
  。
  对于朝堂形势一向了若指掌的司夜染,这一次竟仿佛对窗外形势充耳不闻。他只卯足了劲儿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这两个案子既然与兵部牵连最广,他索性只捉着兵部开刀。兵部尚书他暂时不能直接刑拿,可是兵部下面收到牵连的主事和郎中等官员,他便毫无忌惮,直接捉拿进锦衣卫北镇抚司大狱,严刑拷问。
  兵部的官员,原来也并不都是铮铮铁骨,在西厂的酷刑之下,没几个能熬下来不张嘴的。这般刑网之下,便牵连出一连串的卫所守将。尤其以大宁、宣府一线边关为甚。
  层层瓜蔓株连之下,便点点刨出了大宁一线守将私下里与宁王的往来。
  。
  之前无论朝堂上臣子们如何内外勾连,或者是司夜染如何在西厂那边埋头收拾兵部的人,皇帝都只如不知道,一切听之任之。
  直到,司夜染将大宁一线守将与宁王私下勾结的罪证送上来,他才重重一惊。
  先代宁王之患,余音未绝;这看似花天酒地的小宁王,就已经暗中与大宁一线的守军勾连了……皇帝只觉脊梁沟微微一凉。
  皇帝对此事雷厉风行,大宁一线的守将锁拿进京的锁拿进京,就地裁处的就地裁处,几乎整条边防全都人事变动,换上了新的守将。
  此虽大事,可是毕竟大宁山高皇帝远,而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才最要紧。于是六部九卿、内阁宰辅、司礼监的太监们只是集中精力参详如何在朝堂上扳倒司夜染,于是便对边关一事关注不够。
  等到大臣们发现边关异动的时候,整条大宁沿线已然全部换防完毕。
  小宁王密切关注着此事。
  朝廷虽然得知他与大宁守将有私,可终究没能抓住他切实的罪证,于是尚未追究他。他却对这条新换防完毕的大宁边关防线充满了兴趣。
  飞雪边关,红灯帐内,他抚着藏花比女子还要娇艳的面颊,忍不住轻轻一笑:“这条边关,一击即溃。”
  藏花轻哼了声:“怎地听王爷的意思,难道还希望这条边防固若金汤?”
  “哈哈!”小宁王扬声而笑:“自然不会。我只是在揣度你那个大人。他做事一向谨慎,极少会出昏招,可是这一回明显是心乱了,才会出了这样的招数。”
  小宁王眯眼凝视着藏花:“你说,你那大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心乱如此呢?是因为朝堂之上六部九卿、内阁和司礼监都联起手来参劾他,还是因为他那心尖儿上的兰公子在草原声息皆无呢……还是说,因为藏花你与他恩断情绝了呢?”
  “我猜懒得想他是为何。藏花冷冷勾起唇角:“我只是想看着,心乱若此的他,究竟会落到何等下场。”
  小宁王闻言笑得便更开心:“他会落得何等下场?这次朝堂参劾,他便逃不过去了。”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藏花唇含讥讽:“他从十岁到现在,经过的朝堂风云也不少了,参劾他的酒从来都没绝过。怎地见得这次就熬不过去了?”
  “你还关心他?”小宁王拧了拧藏花的鼻尖儿:“今时不同往日。从前就算在有人参劾他,不过一两个御史,顶多牵扯上一两个尚书级别的大员。可是这次整个六部九卿与内阁联手,之后所有外官又与司礼监联手……你觉着皇上会为了他一个人,便驳了所有的内外官员去么?”
  小宁王越想越有趣:“更何况,皇上也总归是防备着他的。只不过想要杀他也需要名正言顺,眼下这内外百官的集体参劾,可不就是个最现成的理由么?”
  藏花妙目一转,眼角兰花不见清丽,只见妖冶:“如此说来,他这次当真是死定了。好
  tang极了。”
  。
  小宁王的笑还未褪尽,手下便来禀报,说南昌来信儿了。
  小宁王安顿好藏花,匆匆披衣起身到了书房。
  看完了信,小宁王面上难辨悲喜。
  “王爷……”手下忍不住低低呼唤。
  这天下的重臣,如各地藩王、封疆大吏,实则都有个心照不宣的玩儿法:他们各自都有替身。
  这一来是为了保卫自身安全,不叫刺客得手;二来有时候也是为了唬弄朝廷的,毕竟藩王虽然贵为亲王,却被朝廷钉死在藩国里,无圣旨不得离开藩国。为了方便行事,藩王们往往弄个替身留在家里装腔作势,自己金蝉脱壳而去。
  小宁王在南昌的宁王府里也有这么一个。
  此番司夜染捉着兵部不放,巧的是当中跟黄宾一起跑官卖官的刘江职位是江西都指挥使,正在他南昌的藩国地界。于是朝廷将大宁边关一线换防了之后,回过手来便以刘江为口实,将江西境内的也都换了。
  只不过江西位于内陆,不似大宁边关那么引人注意,于是消息传得便慢了些。
  还有一个要命的,凉芳这一批的传奉官里,除了那点石成金的花和尚继晓,还进去一个叫李子生的。这个李子生正是来自南昌,原来还是江西布政司的官员,进京候职的,结果没成想被揭发出贪墨来……
  朝廷便又以此为机,将江西的布政司也换了一批人。
  如此一来,江西的兵权与财权全都折腾了一遍。
  自从宁国藩地改到南昌之后,这些年小宁王着意收买当地官员,兵与财这两条线更是格外用心……却在无声无息之中,他的一腔心血尽化乌有!
  最可恨的是,朝廷办事的时候还装模作样派人到宁王府去过,问宁王对此的意见。可是宁王府里那个高高上座的只是个替身,他什么都不懂!见着朝廷钦差去,只知道点头,一迭声只说“好,好。皇上圣明。”
  手下扶着小宁王,生怕小宁王一气之下晕倒。小宁王一把将信笺揉在掌心,勉力伸手扶住桌子。
  “无妨,无妨!本王现如今全部的心都只寄托在大宁一线。南昌本就不是本王的心意所在,丢了就丢了,白费了就白费了!”
  手下忍不住问:“王爷以为,此事当真只是巧合,还是又是司夜染故意布下的局?”
  小宁王深吸一口气:“司夜染,他从来就不足为患。孤王真正担心的,永远是那个藏在深宫里的皇上!此事,分明就是皇上趁着朝堂之乱,将注意力都被司夜染吸引过去之后,他暗中给孤王布下的。若本王不服,也只能去怪司夜染,倒怪不到皇上半分。”
  “司夜染这枚棋子,皇上用得真是精妙绝伦!”
  小宁王踉跄坐倒:“不过没关系,孤王这一回不会坐以待毙了。孤王会提前起事,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
  又到年下,皇家的事情繁琐得叫人头疼。
  因为简王得事,太后闭宫门思过,再不跟贵妃争权。皇后禁足坤宁宫,也跟个活死人一般。六宫诸事自然又都压到贵妃身上。
  与往年的志得意满不同,今年的贵妃总觉力不从心。眼前的一片繁华,在她眼里却总有凋零之相。
  她几乎每一日都要派人去乾清宫问张敏,皇上在做什么。
  张敏先时回答恭谨,可是渐渐地——却开始有些含混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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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这解不开的爱恨交织(3更1)

  到了安置的时辰,各个宫门都按规矩下钥。宫里内外不准再随便走动。
  这个规矩要求的严,对贵妃却没用。
  贵妃带着柳姿和凉芳直闯乾清宫。
  门上的人根本就不敢拦着,只能一路跟着小跑,赶紧设法通知张敏。
  张敏年纪大了,腿脚终究是慢了,待得匆匆忙忙从老虎洞奔进寝殿,贵妃早已抢先一把掀开了皇帝的床帐。
  里头,哪里有皇帝的影子亏。
  贵妃又徒劳地立在寝殿里呼喊,回答她的夜只有四壁空空的回声。
  张敏奔进来,瞧见的正是贵妃颓然跌坐在龙榻之上的模样。
  烛光昏黄,照着贵妃那张再也掩不住苍老疲惫的脸。
  张敏自知有愧,噗通跪倒:“老奴拜见贵妃娘娘。老奴……对不起贵妃娘娘。”
  贵妃笑了,笑得无比悲怆,她仿佛连抬起头来都觉得累,目光转过来就更似是费了千钧力:“张敏,本宫知道这宫里宫外,总有人是骗着本宫的。只是本宫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就连你也瞒着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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