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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猫爪相映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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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滟来白日里不得闲暇,还从未与它们一道耍过,但就算见过它也认不出她。毕竟,她白日里是人。
  “白天我要与主人在一起,不能来与你们玩耍。”滟来说道。
  甜糕挠着线团问道:“公主怎么不让你来园子里玩呢?”
  “是我舍不得跟主人分开。”滟来心事重重地躺在草地上,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
  今夜无月,夜色深浓,漫天星斗也不知隐在何处。
  甜糕无所事事,在她身畔打着滚。不远处胡饼和虎斑两只猫正在打架。
  三只猫似乎浑然忘了曾经挨饿被欺凌的日子。
  倘若当真是一只猫就好了。
  滟来叹息一声,脑中一直在想傅子凌到凤廷宫的事情。很明显,连皇后是有意拉拢傅子凌,倘若真如愿,那北疆的兵权便也落在连家手中了。
  还有三日后连皇后的生辰宴,只怕宴无好宴。
  “绒绒姐可是有心事?”甜糕趴在草地上问。
  滟来盯着小黄猫金灿灿的皮毛和雪白的肚皮,“金被银床”啊,招财又好运。她拍了拍甜糕的头问:“我送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也有好吃的好玩的,但是却没有虎斑和胡饼陪着你,你可愿意去?”
  甜糕歪着头,嘴里叼了一根草:“为何只让我去?”
  滟来想了想:“因为你最讨人喜欢。那个地方的主人是个坏人,她想害这个府里的公主。我送你过去,是为了让你留意她都和什么人来往,然后告诉我。”
  甜糕喵呜一声,瞪大眼睛:“那个坏人要害绒绒姐和绒绒姐的主人吗,那我愿意去。”
  “你不再想想?”滟来问,“到了那里可不能随便出来的,只能我偷着去见你。”
  甜糕伸着爪子一下又一下拨动着线团,说道:“只要有好吃的就行。”
  还真是容易满足啊。
  胡饼和虎斑听闻此事,也喵呜着说道:“我们也要去,有别的猫欺负甜糕怎么办?”
  “放心,我送它去的地方,绝对没有其他猫敢欺负它。”这一点她还是敢保证的,凤廷宫的猫哪里是别的猫能欺负的。
  虎斑摇着尾巴说道:“有这么好的地方,为何不让我去。我也很想做事,每日在府里闲得浑身掉毛。”
  滟来说道:“你就算了吧,你晓得如何做一只家猫吗?”
  府里的侍女没少唠叨虎斑,说它都不让人抱,动不动就挠人,她哪里敢送它入宫。
  滟来不好直说,哄道:“你们留在这里,另有更重要的事让你们做。”
  ******
  一早,尚衣局派人将滟来为连皇后生辰做的衣衫送了过来。
  滟来抖开来,素色的烟罗纱,绣着色泽艳丽的鸾鸟,飘逸华美,精巧工丽,穿在身上,为人平添几分艳色。
  棋烟赞道:“尚衣局里的绣女手艺越发好了,瞧这鸾鸟绣得好有灵气。”
  滟来伸手摸了摸,轻笑道:“那也是本公主的花样子别致。”她将衣裙抛给棋烟,“你去找一个华贵的匣子,将衣裙叠好放起来。”
  棋烟应声去了。
  青樱掀帘进来,说道:“门房方才过来禀告,说崔县主来了,殿下可要见她?”
  “自然要见。”滟来吩咐道,“青樱,你派人到后园,将甜糕抱过来,好生给它洗个澡,再好好给她装扮一下。”
  青樱狐疑地问:“殿下别是要想将甜糕送给崔县主吧?”
  滟来幽幽一叹:“我将甜糕送出去,自有用处。”顿了下又道,“去取我的笔墨来,我要练字。”
  崔玉珠进来时,就见滟来正坐在窗畔的桌案前练字。她笑道:“殿下今日倒是有闲情逸致,怎么没去习武场练刀,倒练起字来,当真少见。”
  她探头过去看,见诺大的宣纸上,滟来写了好几个不同字体的寿字。
  “怎么?你还没备好礼儿,这是要送你写的字?”崔玉珠纳罕地问道。
  滟来蹙了眉头,说道:“瞧你说的,给母后的礼儿我早备好了。不过,我昨日听别人说,连无瑕送的礼是一百个小寿字组成的大寿字,每个寿字字体都不同,我就想啊,一个字哪有那么多字体,试着写一写,这才写了六种字体便写不出了。”
  崔玉珠闻言一怔:“表兄送的是自己写的字?”
  滟来搁下笔笑道:“我是真写不出了,对了,你送的也是字画吧?”
  崔玉珠惆怅地说道:“我只是在外面随意淘的字画,比表兄的差远了。”
  “你何必与他相比呢?”滟来笑吟吟说道。
  “同样是字画,自然要比较,要不,我再换一个?只是如今却要去哪里再寻合适的物件。”
  忽听窗外喵呜一声猫叫,过了会儿,就见青樱抱着一只小黄猫掀帘走了进来。小黄猫一入屋内,便跃到了桌案上。它躲在桌案后的花瓶后,怯怯地探出头来,圆溜溜的猫眼盯着她们,目光里带着一丝好奇的神色。
  小黄猫毛色金黄,腹部毛色却纯白如雪,脖子上还挂了一串红艳艳的珊瑚珠,瞧上去俏皮可爱。
  “你何时养了一只猫?”崔玉珠一眼就喜欢上了,过去将小猫抱了过来。
  小黄猫却似不喜她,挣了几下跳了下来,一跃到了滟来膝上。
  滟来伸手轻抚甜糕的头,只见它仰起头来朝着她喵呜了一声,声音听上去很兴奋。然而此刻,她是人身,却再听不懂甜糕在说什么。
  甜糕望着她叫得更欢了,还用猫脸不断地蹭她的手。
  滟来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它不会认出自己是绒绒了吧?怎么可能呢?
  崔玉珠艳羡不已,忽然说道:“殿下,可否将这只猫送给我,我想把它当做生辰礼送给皇后娘娘。”
  滟来原就在等她这句话。
  她自然可以亲自送小黄猫给连皇后,可是,由她送过去,只怕连皇后会心有芥蒂,不会好好待甜糕。借崔玉珠之手送进去,则会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朋友的一个文《大唐谜月录》超级好看,下面是链接:
文案一:
长安第一勋贵,宰相之子崔五郎,
英俊与智慧的化身,财富与权势的宠儿,
——据说极渣。
为了他守身三年的长安第一美人,一转手,送人了。
瞎了眼对他一见钟情的当朝县主,一转眼,出家了。
坚决奉行三不原则: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当仁不让地霸占着长安城众娘子们的幻想郎君榜首。
粉丝团的口号是:五郎是大家的!
文案二:
谢姮最近有点懵,虽说她长得还行,可肯定是美不过长安第一美人的。
可那个长安城的风云人物崔五郎死活缠着她要跟她谈恋爱。
平时看起来还挺一本正经的,不要脸的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唔,确实是有点动心,毕竟又帅又会撩嘛。
难以拒绝,那就谈吧。
什么?就谈半年?坚决不提亲?分手后还得老死不相往来?
果然,这是渣男本渣啊!

  ☆、惊艳

  滟来恋恋不舍地抚摸着甜糕,若非没有别的法子,她绝不会送它入凤廷宫。视线对上甜糕圆溜溜的眼睛,它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也或许是想起了昨夜她的话,一面蹭着她的手一面回首怯怯打量着崔玉珠。
  青樱接过话头说道:“县主啊,这猫可是我们殿下的宝贝,与其他物件可不同。”滟来一向出手阔绰,没少送稀奇物件给崔玉珠。虽说方才滟来已知会青樱说要送猫给她,青樱还是不忘敲打崔玉珠两句。
  崔玉珠这会儿方留意青樱:“你不是到别苑去了吗,何时回来的?”青樱是个伶牙俐齿的,在滟来身边时,没少给崔玉珠话头吃。
  青樱淡淡说道:“殿下这次到别苑,奴婢伺候的好,便接我回府了。”
  崔玉珠哦了声,问滟来:“我瞧着画意也知错了,殿下怎么还让她在外院做粗活?”
  青樱笑笑道:“难得县主与画意这么投缘,不如,让她去你府里?”
  “那倒不用。”崔玉珠蹙了眉头说道,见甜糕缩在滟来怀里,探头打量她,便伸手过去抱。甜糕犹豫了一瞬,抬眼去瞧滟来,见她点了点头,方小心翼翼地跳到了崔玉珠怀里,喜得崔玉珠眼睛笑成了弯月,“你瞧,它还是喜欢我的。”
  滟来挑挑眉:“你送给母后时,可莫说这猫是从我这里抱走的。”
  崔玉珠摸了摸甜糕脖颈里的珊瑚珠,笑吟吟道:“我自然晓得,要不然我费尽心思白白送的礼,姨母倒领了你的情。我便说是我花了重金得来的好运猫。”说着斜睨滟来一眼,见她恋恋不舍的样子,遂又笑着道,“殿下若是想它,我们便一道到凤廷宫瞧它。”
  ******
  五月二十日,天色晴好。
  滟来一早起身,棋烟为她挽了高高的云髻,簪了蜜花色镂空雕花金步摇,穿了身新做的累珠叠纱蝉翼裙,眉目如画,风姿绚丽。
  因那日听到赵嬷嬷的话,滟来心中始终不安,因此昨日已特意派人到惠宁公主府传话,让她称病不要进宫。
  滟来邀了崔玉珠,一前一后乘马车入了宫,两人先至凤廷宫拜见连皇后。依着惯例,众人拜见完连皇后,便到熙香殿中去,午宴将在那里举行。
  她们去时,正逢各宫嫔妃觐见连皇后出来。晋王和萧桐兰、萧云妙也到了,待到嫔妃们出来后,几人便一道入了凤廷宫。
  晋王萧昕是连皇后亲子,今年刚弱冠之年,模样俊秀,因经常关在屋内读书,脸色有些苍白。他其实也是喜好玩闹之人,前两年滟来还和他一道打过马球,如今看他这情形,怕也好久没摸鞠杖了。萧昕看到她,只轻轻点了点头,人也愈发话少了。
  看到他,滟来便不禁想到了远在西北梁州的兄长萧绎。这些年,前太子萧绎自被贬到梁州后,便被禁止回京,算起来也快十年了,在梁州那样的苦寒之地,也不知人变成什么样了,是否也变得如此沉郁。
  每年父皇和连皇后生辰,他都会派人到京城送生辰礼,也不知今年送的什么。滟来心中烦忧,面上却丝毫未露,冲着萧桐兰和萧云妙笑道:“妹妹们当真穿起花笼裙了。”
  两人皆悉心装扮过,萧桐兰身着一袭茜色绣繁花的花笼裙,领口和袖口花边重重,行走间婀娜多姿。萧云妙的花笼裙是浅红色的,虽不及桐兰的华贵,却也俏丽多姿。
  几人正说着话,崔玉珠的兄长崔宝荣、连无瑕与其庶兄庶弟也过来了。凤廷宫的大宫女铃铛早已派人打起帘子,在殿门口迎了他们进殿。
  众人一道恭贺了连皇后,便纷纷将生辰礼呈上。
  这其中,以萧昕的最为贵重,是一个玉石雕琢的观音,又以连无瑕亲手书写的寿字最为用心。
  滟来那夜也只是听金蔓和银萝说起这幅字如何如何好,并未亲眼见到。这会儿见到颇有些惊艳,换在十年前,打死她也想不到,连无瑕会写出这样一笔字。最妙的是墨里掺了金粉,整个大字金光闪闪的。
  萧桐兰绣了三十六个寿字的门帘,这会儿完全被连无瑕的字比下去了。
  连皇后自然不会让萧桐兰难堪,笑着说道:“桐兰,难得你与你表兄想到一处了,日后再绣字,可以照着你表兄的字描样子了。”
  萧桐兰瞥了眼连无瑕,脸微微红了,低眉说道:“母后,我记住了。”
  滟来知悉皇后有意将桐兰许给连家,自然存着处处撮合的意思。
  连无瑕唇角含着笑,适时地夸赞道:“兰妹这字秀雅有风骨,难得的是针工雅丽,绣面秀美整洁,极好。”
  眼瞧着连无瑕都将桐兰的绣品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了,就连崔玉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自玫香手中接过甜糕抱了过去。
  “姨母,你瞧瞧,这只金被银床怎么样?”
  云妙笑着说道:“这只猫身上花纹不是染得吧?”
  众人想起滟来当初送的白鸟,顿时都笑了起来。
  甜糕似乎很快便瞧出来连皇后是此间主人,摇着尾巴上前,用爪子试探着挠了下连皇后的衣角。待注意到连皇后满脸含笑,并不抵触,便又用脸轻轻蹭了蹭她的裙角。然后,它似乎生怕连皇后腻烦了,便退开几步,用圆溜溜的一双眼好奇地凝视着连皇后。
  “它倒是个机灵的。”连皇后笑吟吟说道。
  崔玉珠忙夸道:“甜糕机灵的很呢,最会讨人喜欢,听说它还是只招财好运的猫呢。”
  “好,好,它叫甜糕?”连皇后问道。
  “是我胡乱起的,我瞧着它软软糯糯的,姨母可再为它起个名儿。”崔玉珠说道。
  “你既起了,就叫甜糕吧,这名字极好。”连皇后言罢,早有小宫女将甜糕抱了起来,带到偏房中去喂食。
  滟来这才上前,将尚衣局做的衣裙送了上去:“我没有兰妹那么好的绣工,就会画花样子做衣裙样板,这是我特地为母后做的罗衫。”
  铃铛接过罗衫呈了上去,连皇后扫了一眼,命铃铛将衣衫抖开,笑道:“滟来用心了,这罗衫式样新颖,本宫以前从未见过呢。”
  一众人说说笑笑,直到时辰差不多了,苦茶进来禀告,说是朝臣及其家眷都已在熙香殿候着了。众人便一道起身,往熙香殿而去。
  ******
  皇后的凤撵先行,因熙香殿距凤廷宫不算远,众人便随后步行。
  五月底的天,宫中树虽多,还是有些暑热。穿过莲池边的草地,甬路两侧栽了柳树,清秀的枝条在空中铺展低垂,投下一路的绿荫。有蝉栖于树上,“知了——知了”叫得欢畅。
  萧桐兰与连无瑕并肩而行,听到蝉鸣,清声说道:“表兄,你可还记得以前带我在这儿捉过鸣蝉?”
  连无瑕自然不记得,他的随从郑年闻言忙上前两步,笑嘻嘻说道:“淑宁殿下可是指的小侯爷那次为你爬树捉鸣蝉,结果自树上跌了下来。”
  郑年自小便跟在连无瑕身边,当年他在京城的所作所为,郑年最是清楚。因此,如今的连无瑕,虽是换了个人,但昌平侯连晟还是让郑年留在了连无瑕身边,就为了在这种场合他能圆个话。
  萧桐兰自小就是孤傲的性子,当年很看不惯连无瑕,总觉得他有痞里痞气,惯常不搭理他。因此,连无瑕每次进宫,都要想着法子讨好她。那次他说要为她抓蝉,结果一个没捉到,还自个儿却从树上跌了下来。
  “不是那次。”萧桐兰瞥了眼连无瑕,莞尔一笑道。
  她从未想到,那年让她看不顺眼的表兄,如今会变成这样子。当年,每当他朝她笑时,她都说不出的厌烦。如今,他倒不常笑,只唇角微勾,便如夏花轻绽,让人心中微漾。
  “兰妹可是指的他用粘杆捉蝉那次?”滟来原本走在两人前面,听到他们的话慢下了脚步,回首一笑,促狭地说道。
  那次她可记得清楚。
  连无瑕为给桐兰捕蝉跌了个屁蹲儿,疼了两日好了又入了宫,就看到她在用粘杆捕蝉。蝉里边有一种个头小的,模样娇小玲珑,叫声也清脆好听,就是这种蝉很机灵,极难捕捉,不待你到它跟前便飞走了。滟来便用竹竿做了个粘杆,在一头缠上网,在网上涂满了御厨特意熬制的粘糊。如此,便一捕一个准。
  连无瑕发现她物件好用,趁着她歇息时,将她的粘杆偷走了,确切地说,是趁着她不注意抢走了。
  她自然不甘,便追着过去讨要。
  两人为此打了一架,那次她完胜,将连无瑕脸上抓花了。如今,她特意提起此事,便是想看看连无瑕的窘相。
  熟料,连无瑕不为所动,面上平静无波,只侧首朝萧桐兰一笑,问:“兰妹,你如今可还想要蝉。”
  萧桐兰都是大姑娘了,自然不想再要小孩子才喜欢的玩意,听连无瑕问起,还是点了点头。
  连无瑕驻足,仰首看了片刻,自地下拾起一块石子,手指轻弹,便将一只正鼓着蝉翼叫得欢畅的蝉打了下来。他伸手接住,放到了萧桐兰身后的宫女手中。
  那蝉被石子打中,居然还活着,可见力道拿捏得不轻不重,滟来很是惊讶,她自问是做不到的。依着她的准头,以石子可以打中鸣蝉,但只怕那蝉也就死了。
  偏连无瑕挑衅般朝她一笑:“滟妹妹想不想也要一只?”
  

  ☆、长刀一舞殿生寒

  滟来面上笑靥如花,心中却暗骂了一句:谁是你的滟妹妹?
  不就是想显摆你的武功吗。
  她随手一指甬路一侧蔷薇花丛中翩飞的蝴蝶说道:“我不想要蝉,我想要一只蝶,要不然,你给我捉一只?”
  连无瑕淡淡一笑,回首对萧桐兰说道:“兰妹,你稍候片刻,待我去捉一只蝶。”
  萧桐兰有些不悦,淡淡哼了声:“表兄你且去捉吧,我先走了。”说着,招呼身后的宫女跟上,自顾自去了。
  滟来悠悠然笑道:“罢了,你还是去追桐兰妹妹吧,我不要就是了。”
  她从未奢望能从连无瑕手里要到物件,别说一只蝶,一只蚂蚁也是妄想。然而,她似乎想错了,连无瑕早已离了甬路,向路边草丛中走去。
  棋烟小声问道:“这次怎么不用石子打了,莫非是怕打不中丢脸?”
  以他方才打蝉的功夫,滟来觉得不存在打不中的可能。
  许是怕蝶太娇弱,容易打伤?
  连无瑕回首朝滟来招招手,又指了指花丛中翩飞的蝶。
  棋烟蹙眉说道:“许是想问殿下要抓哪一只,你去吧。”
  滟来提了裙摆缓步走向花丛,日光正盛,在花叶上闪烁,耀得人眼有些花。她微微眯眼,问:“小侯爷唤我什么事?”
  连无瑕眉头轻蹙,清风将他鬓边一缕发丝拂到额边,幽黑的眼透过发丝望过来,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深邃:“端娴殿下可听说过云州和暮州的两州节度使雷洛?”
  滟来:“……”
  怎么捉一只蝶,倒扯上节度使了?
  滟来心中微寒,待要再细问,连无瑕却转过头,指着花丛中翩舞的几只蝶问:“殿下想要哪只蝴蝶?你瞧瞧,一只黑色有着艳丽花纹的凤尾蝶,还有一只黄色带白点的粉蝶,一只白色黑条纹的蛱蝶,都很迷人。”
  “你方才说节度使雷洛怎么了?”滟来径直问道。
  连无瑕伸指到唇边,轻轻“嘘”了一声,只见那只凤尾蝶已经落在蔷薇花上,蝶翼忽闪忽闪的。他压低声音说道:“这么蠢笨的蝶,还不知自己灾难将至。”
  他蹑手蹑脚上前,伸手一拍,便将凤尾蝶捉住了。他捏着凤尾蝶的一只蝶翼,任凭它在自己手中忽闪着挣扎。
  他拈着它放入滟来掌中:“它是你的了,自个儿玩也好,把它喂青蛙也罢,随你了。”
  他拍了拍手,轻瞥她一眼,翩然而去。
  “殿下,捉到一只什么蝶?”棋烟快步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滟来摇摇头,压低声音问道:“棋烟,一会儿到了熙香殿,你暗中打听下雷洛,听闻他是云州和暮州的两州节度使,他今儿是不是也来为皇后祝寿了。再打听下,他家中可有适龄的要说亲的子侄。”
  棋烟点点头。
  崔玉珠在甬路上朝着滟来招手,喊道:“殿下,我们快些走吧!”
  ******
  熙香殿殿宇深广,粗大的雕花柱子高高支起屋顶,因为大殿太大,透过四周的窗子照射进来的日光不足以映亮全殿,因此,虽是白日,殿内也挂起了一盏盏宫灯。
  夏日正是花开季节,殿内正中摆了一排盆栽的花卉,一人高的花木恰将大殿一分为二。一面是臣子,一面则是家眷。
  馥郁的花香沁人心脾,滟来特意寻了一处离主座较远的几案,跪坐了下来。大殿内陆陆续续有人到了,滟来透过花叶的间隙,看到对面三三两两的朝臣簇拥着走了进来。
  其实这些盆栽的花木,作为隔断,还不如屏风遮得严实。往年盛宴,皆是朝臣和命妇分开宴请,今年也不知谁出的主意,在同一个殿内也罢了,这些花木又如何遮得住。
  在外打探消息的棋烟急匆匆走了进来,弯下腰在滟来耳畔低语道:“奴婢在外面打探到,那个雷洛,据说勇猛善战,掌两州兵马三十万,听闻他是皇后的拥趸。”
  “皇后的……拥趸?”滟来低语,眸中的春水渐冷,一点点凝结成冰。
  她不在乎雷洛睥睨连窈,但从这句话,她便窥见了连窈的野心。倘若雷洛暗中听命于连窈,而她那夜又曾召傅子凌入凤廷宫,可见也是存了拉拢武将之意。
  “我还听闻,这位雷节度使膝下有两子,都不到十岁,不到适婚年龄。不过,雷洛的夫人去年过世了。”
  滟来闻言心中暗惊,联想起那夜赵嬷嬷的话,眉头微微蹙起。
  她坐在几案前,四周是热闹的私语声,面前是开得正艳的美人蕉,芳香酷烈。一切是美好的,然而她心头却升起一股寒意,这寒意逐渐蔓延,转瞬便传遍四肢百骸,让她冷得齿寒。
  棋烟显然也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她不会要让殿下……不会吧?这也太荒唐了,雷洛都快四十岁了。”
  “好毒的心。”棋烟低声骂道,“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回去?”
  滟来凝了眉头:“只怕躲避不是办法。”
  连皇后倘若想让她与雷洛见面,有的是办法。当务之急,便是打探到雷洛的喜好,让他对她毫无兴趣。
  再说,她的亲事,虽说皇后可以做主,但若让她做续弦,父皇怎么会答应?她从未听说过未嫁的公主做续弦的,便是前朝也不曾有过。
  “殿下,你怎么坐这儿了?”崔玉珠端着酒盏走了过来。
  滟来指着几案前的盆栽美人蕉,晃着手中酒盏,笑道:“我瞧这美人蕉开得好,便赏了会儿花,玉珠不如也坐这里吧。”
  崔玉珠微笑着指了指身后,说道:“这可不行,你若坐这儿,旁人可就没位子了。”
  滟来回首瞧了眼,只见周纯的妹子周灵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似乎不好意思上前打扰滟来,但又更不好意思去坐滟来的位子,正有些尴尬地凝立。
  滟来只好微笑着起身,招手道:“周二姑娘,不好意思啊,你过来坐吧。”
  待滟来到了席间,左首云妙,右首崔玉珠,再过去便是桐兰。她刚刚坐好,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盛装的连皇后亲自推着坐在四轮车上的皇帝步入殿内。
  众人起身跪拜见礼,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坐到了龙椅上。
  滟来抬首,见父皇今日气色不错,显然心情极好。连皇后在人前惯会做人,她自宫女手中接过一块绒毯,盖在皇帝的双膝上,方走向自己的座位。
  帝后的桌案和座位摆在高处,无论是这边的女眷,还是对面的臣子,都能看到他们。
  “今日是皇后的芳辰,但这次盛宴却不仅为祝贺皇后生辰。此番傅将军和雷节使自边疆回京,边疆苦寒,他们多年在外,又打过数次胜仗,实乃我大胤栋梁,今日便借此盛宴,也为两位爱卿接风。”皇帝威严的声音在熙香殿内回荡着。
  群臣一片附和声。
  傅子凌和雷洛起身前去谢恩。
  滟来侧首,寻了个合适的位子,透过面前的木香花枝丫瞧了眼雷洛。那是一个身材高胖的汉子,脸上肉太多挤占了眼睛的位子,因此双目便有些小,但目光却很犀利。
  当他回位子时,滟来刻意留意了下,就与她们隔着几株木香花。
  她抬头望向主座上的连皇后,盛装的她端庄华贵,一张脸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然而,这不过是一张美好的面具罢了。
  她的怒火慢慢消了下去,她晓得只有怒气是对付不了这个人的。
  宴会开始,宫女们捧着托盘,将美味佳肴和琼浆玉液呈了上来,一时间,殿内馥郁的花香中添了浓郁的酒肉香气。
  丝竹声起,舞姬们穿着各色舞衣,在大殿高台上翩翩起舞。
  木香花丛后,那双狼一般的眼睛,不时地瞄向她这边。
  滟来唇角带着冷笑,悠然自得地用着饭。
  她不是皇姐萧柔,不会任凭那人摆布。
  高台上舞姬们一舞而终,正在却步退下。滟来举杯仰首痛饮了一杯酒,重重地将酒盏放在案上,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来,大步朝着帝后的座位而去。
  “父皇,今日是母后芳辰,儿臣也舞一曲为大家助助酒兴。”滟来乖觉地笑着说道。
  皇帝一看滟来的笑容,便觉眼皮直跳,拧着眉头问道:“你有这份孝心,父皇很高兴,不过……”皇帝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确定你会舞?你要舞什么?”
  他可从未听说过滟来会舞,别是舞剑吧?
  滟来说道:“还请父皇允准儿臣用刀!”
  果然!他就知道。
  皇帝正要开口驳斥,却听连皇后开口说道:“陛下,难得滟来愿意为宴会助兴,我们怎能拒绝,就让她舞一曲吧。”
  连皇后心中清楚,苦茶并未教习滟来真正的厮杀对决刀法,她学的刀法,就是适合舞的刀法,耍起来好看,却丝毫没有杀伤力,很适合盛宴这样的场合。
  皇帝闻言,沉吟片刻说道:“既如此,朕准了。”说着命太监总管田福到兵器库挑一把适合女子用的刀过来。
  刀很快取了过来,滟来接过刀翩然转身,朝着众人施了一礼,浅浅一笑:“本公主愿为各位舞一曲,以祝酒兴。”
  众人皆惊讶地望了过来。
  宫越手中的杯盏落地,这是谁?这是端娴公主?
  

  ☆、我手滑

  高台上铺着团花绒毯,台阶边摆着数盆四季海棠,樱粉、胭脂、茶白,各色皆有,开得如火如荼。高挂的宫灯明亮的光映亮了她的眉目,如斯熟悉。
  端娴公主就是燕无端,他收的徒儿?
  宫越将两人从初识到如今的事件一件件在脑中过了一遍,其实并不难猜,是他大意了。
  他们相识在赌坊,她又喜舞刀弄剑,试问经常出入赌坊,又习武的女子,京中只怕数不出几个来,何况,她还用了一条奢华的鞭子。可叹他居然迷了心窍,只以为是哪家闺秀,浑然没想到是她。
  为何一点没有想到可能是端娴公主呢?
  大约是他平日里听过了闲言碎语,以为端娴公主生就一副妖孽容颜,狐媚勾人。如今看她,的确容光照人,明媚艳丽,笑起来更是让人看迷了眼,但却并未是她勾人,只是天生丽质而已。
  此时,台下众人都惊讶地注视着台上,无人注意到宫越这边的动静。他悄然弯腰将杯盏捡了起来,所幸是银盏,并未摔碎。他默默将杯盏放在桌案上,抬眸却见邻座的连无瑕淡淡凝视着他,见他看了过来,举起手中杯盏朝着他微微笑了笑。
  宫越愣了下,那日连无瑕曾目睹他与端娴公主在一起,看他的样子,自然早已知晓她的身份。他叹息一声,换了个杯盏,斟了杯酒,朝着连无瑕举杯,两人隔空饮了杯酒。
  相对于宫越的惊讶,连无瑕平静多了。他早已猜到,滟来必能参透他的暗示,也会有所行动。只是,他没想到她会上台舞刀。
  滟来凝立高台,目光掠过台下神色各异的脸,微微一笑,朝着高台右侧宫廷乐队颔首:“请奏一曲《入阵曲》!”
  一名抱着琵琶的乐师手指轻轻一轮,试了试弦,朝着滟来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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