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人面猫爪相映萌-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滟来凝立高台,目光掠过台下神色各异的脸,微微一笑,朝着高台右侧宫廷乐队颔首:“请奏一曲《入阵曲》!”
  一名抱着琵琶的乐师手指轻轻一轮,试了试弦,朝着滟来点点头。
  少顷,琵琶声起,舒缓若流水。
  滟来足下轻旋,手握刀鞘舞了起来。起初依着苦茶所授刀法,随着轻缓的乐音,舞动起来确如起舞一般,曼妙动人。
  忽然,琵琶弦响,乐音急促,宛若金戈铁马。
  滟来手中长刀一扬,冲天而起。她飞身腾跃,接住刀,与此同时,刀已出鞘。她凌空挥了几下,却不再是方才繁复舒缓的刀法。
  一招一式,凛冽犀利;腾挪纵跃,凌厉迅疾。
  台阶一侧的盛放的海棠花被凛冽的刀风扫过,犹如被暴风肆虐般,无数花瓣翩飞散落,红红白白铺在地面上。
  随着她的舞动,冰冷的刀光在柔软的衣裙间若隐若现。
  她随着琵琶乐声,时而缓,时而急。
  缓时如月下漫步,满是旖旎情怀。急时根本看不到刀和人在哪里,只能看到寒芒闪烁,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太快了。
  宫越惊讶得杯盏差点再次脱手。
  依着习武多年的眼力,他能瞧出来滟来的刀法的确是他指点的那套刀法,还有后来他送她的那套刀法。可是,这么短一段时日,她到底是怎么练的?
  他却不知滟来夜里能化猫。
  滟来作为猫身习练内功时,进益极其迅速,这种进益也保留在变回人身后。因此她内力突飞猛进,耍起刀来,自然便快了起来。
  琵琶声渐缓,舞刀的声音慢了下来,便如暴风雨后的平静一般,人影和刀渐渐能分清了。便在此时,只见银光闪过,那刀忽然飞了出去。
  台下一阵骚乱,刀势太快,根本不及闪避,只听“啪”一声钉在了台下正前方的一张几案上。
  刀尖入案二寸,兀自颤动。
  这桌坐着两人,却是雷洛和傅子凌。
  两人饶是武将,也不禁惊了一跳。
  傅子凌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滟来,未曾说话。雷洛却跳着脚站了起来,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公主殿下是要刺杀臣吗?”
  滟来握着刀鞘下了高台,笑吟吟说道:“献丑了,我只是手滑了下,一时没握住刀,让两位大人受惊了,请雷节使和傅将军包涵则个。”
  她伸手握住刀柄,轻轻将刀拔了出来,将刀入鞘,回身朝着主座上的帝后施了一礼。
  连皇后面上淡定无波,清眸中却暗潮汹涌,她暗暗瞥了眼随侍一侧的苦茶。这与她事前想的不一样,莫非,苦茶暗中偷着教习她武艺了?
  皇帝神色有些不悦,淡哼一声道:“怎么,今日是你母后生辰,你为何舞了一曲《入阵曲》?”
  滟来徐徐笑道:“父皇方才还特意嘉奖了雷节使和傅将军,说这次宴会也是为他们接风。儿臣就想着为将士们舞一曲,想来母后不会怪罪的。”
  连皇后面上挂着笑意婉然:“端娴说的是,没有边关安宁,怎会有宫中盛宴。母后不仅不怪你,还要嘉奖你呢,便把你方才用的刀赐于你吧。陛下觉得如何?”
  皇帝无奈地笑道:“也好,朕准了。”
  滟来忙施礼谢恩,退了下去。
  一时间,乐声起,席上斛筹交错。
  萧云妙敬了滟来一杯酒:“皇姐,我以往只以为你学武是玩玩的,却不想你学真的。”崔玉珠也有些惊讶。萧桐兰神色淡淡的,不冷不热地说道:“皇姐也就学武认真,只是武功再高,又不能上阵杀敌,学了又有何用?”
  自方才连无瑕为她捕了一只蝶后,她就对滟来很冷淡,情窦初开的小女儿心思真是藏也藏不住。
  滟来可记得,当年桐兰对连无瑕很是不屑一顾的。她瞥了眼桐兰身后宫女手中提着的竹笼,应当是这会儿工夫让太监寻来的,那只蝉便静静栖在笼子里。
  “兰妹是准备养着这只蝉吗?”
  桐兰蹙着眉头道:“自然,听闻能活好些日子呢。你的蝶呢,怎么不见?”
  “蝶又养不住,我只是瞧瞧,早已放生了。”滟来吃了口鲜笋,说道。
  崔玉珠饮了口果酿,指着滟来的刀问:“殿下,我瞧瞧你的刀。”
  滟来将刀递了过去,崔玉珠抚摸着刀鞘细细打量,云妙和桐兰也凑了过去。
  云妙说道:“这把刀瞧着是女子所用的,弯弯的,细细的,你瞧,这刀鞘上雕琢着花纹,这里还镶着红宝石呢。”
  崔玉珠道:“这宝石怎么是弯月形状的?”
  “那有什么奇怪,别说弯月形状,花形的宝石我也见过。”桐兰又不咸不淡地说道。
  滟来听到弯月两字,心中猛然一惊。她方才没顾上细看这把刀,只是用起来觉得甚是顺手。听到几人说话,便也凑过去细看。
  青鲨鱼皮的刀鞘,暗暗沉沉瞧着粗粝不起眼,弯月的形状,只有在连着刀柄的刀鞘处,雕琢着几朵云纹,当中镶嵌着一块不起眼的弯月形红宝石。
  她儿时曾见过母后姜皇后的新月刀,旁的记不太清了,红宝石却是记得很清楚。
  莫非,这是母后的新月刀?
  他们居然肯将母后的新月刀赏给她了?
  滟来有些不可置信,略一琢磨,便想通了。
  方才是田福到兵器库挑的兵刃,皇帝和皇后并未过目,他们根本不知自己用的哪把刀。至于田福,他在父皇身边多年,母后的刀他应当认识,莫非是故意取了这把刀?
  “好啦,一把刀有什么好瞧的,千万别出鞘,小心伤到你们。”滟来说着,便从崔玉珠手中将刀拿过来,随后递给棋烟,令她好生放好。
  几人又用了些菜,饮了几杯果酿。
  高台上有舞姬在跳胡旋舞,有的官员饮多了,居然也撒起了酒疯。好在今日帝后心情好,并不追究,反而臣子越尽兴,他们越是高兴。
  酒至三巡,皇帝有些乏了,在太监搀扶下坐在了四轮车上,由连皇后推着,起驾回寝宫去了。
  众人一道恭送帝后离去。
  这之后,对面男席这才放开了喝,甚至有人开始划拳。一些善于交际的,开始离桌四处敬酒。
  滟来不欲在殿内久待,便与棋烟一道出了殿,沿着甬道快步而行,准备出宫回府。
  此刻已是午后,日头的威力比先明显小了不少,迎面吹来的风也带了些凉意。甬道两侧都是高墙,铺着青石的路便完全罩在了阴影里。
  不远处转出两道人影,阻住了滟来的去路。
  “奴才拜见端娴公主。”苦茶弯腰朝着滟来施礼。
  “原来是师傅啊,这会儿怎么没在母后身边随侍?”滟来客气地问道。
  苦茶笑着说道:“奴才是特意来给殿下赔罪的。上次殿下说起过,那条金鞭用着不趁手,想要换一条。这些日子,奴才忙着娘娘的芳辰,倒把这件事给耽搁了。这不,兵器行又打了一条鞭子,殿下试试用着趁手吗?”
  他伸手自身后的小太监手中取了鞭子,递了前来。
  这条金鞭依旧缠绕着金线,只是,比先前那条瞧着是短了些,滟来掂了掂,似乎也轻了些。她神色淡淡说道:“掂着倒是比那条合适,我且用用再说。”
  她将金鞭递到棋烟手中,笑着问道:“师傅可还有事?今日饮了几杯果酿,有些上头,无事我便回府了。”
  苦茶忙退后里两步让开路,说道:“不知殿下明日可有空闲,娘娘芳辰宴过后,奴才便得了闲,可以到府中教习殿下武艺了。”
  滟来做出求之不得的神情说道:“那太好了,这些日子师傅不来,我只自己习练,也不知练得对不对?那师傅明日午后来吧。”
  苦茶应诺了声,便躬身送她离去。
  滟来唇角笑意在走远后慢慢凝下来,苦茶此刻忽然示好,自然是不存好心,或许是想打探她刀法忽然进益的原因,自然是不能让她如愿。
  出了丽阳门,外面停着许多马车,滟来寻到宫府的马车,见宫越还未曾出来,便让张棠驾了马车停在路边候着,只待宫越出来,好与他见上一面。
  

  ☆、勾人魂魄(二更)

  宫越的父亲太常寺卿宫宁是太傅姚远的学生,乃姚远一党,与连晟一党政见不和。这些年,连晟多次上书要求立晋王为储君,都遭到太傅姚远一派的反对,言道太子萧绎在当年事件中,并没有大错,如今已贬到梁州数年,也该召回京城了。萧绎是嫡长子,理应恢复储君身份。
  如今,她公主的身份既已泄露,她也不必再伪装,倒不如与宫越坦诚相见。她知宫越对她有些偏见,或许不会再教她习武,但总要试着说服他。
  滟来在马车中坐了会儿,还不见宫越出来,有些心急。又生怕她的马车在宫门前停太久,引起旁人注意,思绪再三,便对棋烟说道:“未免旁人多疑,稍候我到宫越马车中等候,你乘坐马车回府。”
  棋烟不放心地问道:“殿下,待宫卫长下次休沐日再到赌坊找他不行吗?定要今日去见他吗?”
  滟来摇头:“等不及下次休沐日了,明日苦茶要到府中,定会问起我的刀法,我要与宫卫长商议一下该如何应对。”
  棋烟无奈地说道:“也好,那一定要让宫卫长送殿下回府。”
  滟来点点头,命张棠驾着马车沿路而去,到了宫府马车前,与宫府的随行车夫言明情况。滟来便在两辆马车错身而过时,掀开车帘,径直钻入了宫府马车中。
  车厢内有宽大的座榻和钉死的几案,不愧是武将的马车,座榻上只铺设着竹编的青色座席,地面则铺着一层灰色团花锦垫,车厢四壁糊着天青色丝绸,整个车厢再无其他装饰,给人一种冷硬风。
  滟来在座榻上落座,瞥见几案上放着一本《六韬》,乃是一本兵法。她随手拿起看了会儿,外面人声喧闹了起来,陆续有朝臣家眷出来了。
  随从仆妇吆喝马匹声,打招呼声,车马行驶声,过了会儿外面归于沉寂。滟来掀开马车卷帘朝外望去,见外面只余寥寥几辆马车,大多朝臣都已回去了。
  她久候宫越不来,今日没有午憩,不免有些困倦,不知不觉趴在几案上,托腮睡着了。
  ******
  宫越走出皇宫丽阳门时,有些微醺的酒意。他原本饮酒有度,惯常不会醉,这种程度已是极力自制后的结果。
  他走到自家马车前,随行车夫与他说了句什么,他也没听太清,只淡淡嗯了声,便掀开车帘弯腰入了马车。
  只听细微的鼾声入耳,宫越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的马车车厢原本是青灰色调。然而,此刻撞入他眼帘的却是绚丽的光和色。胭脂色的,那是衣裙。蜜香色的,那是步摇。鹅黄色的,那是裙上飘逸的轻纱。裙上累珠的珠光,步摇的金光,还有少女白腻脸庞的肤光。
  这些光和色让他色泽黯淡的车厢蓬荜生辉,也几乎映花了他的眼。
  车厢里蓦然多了一名妙龄少女,待宫越看清了她的脸,清风都没有吹散的酒意,刹那间就被吓没了,脑子瞬间清醒。
  宫越逃也似地自马车中跳了下来,抓住车夫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为何端娴殿下会在我马车中?”
  车夫忙道:“端娴殿下说有事要与你详谈,便入了马车等你。”
  宫越伸指拧了拧眉心,只觉有些头疼。
  他蓦然想起初次在赌坊见到她时,似乎是刚说了她的坏话。当时,母亲有意要让他与端娴公主定亲,他自是不愿,气愤地去了赌坊,在与友人谈话时,难免多说了几句她的坏话。也不知,她听到没有。
  他心中实在忐忑,毕竟,那日她是气势汹汹与他打了一场,也许是听到了。
  “公子,公主府的马车已经回府了,我们是不是先送公主回府?”马夫半晌听不到他的吩咐,忍不住问道。
  宫越硬着头皮上了马车,说道:“去公主府。”
  马车猛然前行,车厢晃动,滟来身子猛然一晃,胳膊肘支空,上半身便朝前方扑了过去。宫越忙伸出胳膊一挡,滟来的身子便扑在了他的胳膊上。
  这一番折腾,滟来已经醒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长睫翘了翘,茫然望着宫越近在咫尺的脸。
  宫越也低眸望着滟来的脸。
  她的眼珠的确很黑,上挑的眼梢带着一股艳气,的确好似能勾人的魂魄。而她的唇,红艳艳的好似春晓之花,虽没有嘟唇,却也让人想一亲芳泽。
  果然传言不虚。
  宫越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只觉耳根微微发热。
  他下意识用力,一胳膊肘又将滟来顶了回去。但不知顶在了什么地方,居然柔软而有弹性。
  滟来砰一声后脑磕在车厢壁上,而胸前也被他一胳膊顶得生疼。
  “宫越,你好大胆子,居然敢非礼本公主!”滟来一手捂着后脑,一手捂着前胸,恨恨说道。
  宫越被这个罪名吓了一跳,脑中一瞬间冒出许多念头,他们家拒了她的亲事,她不会以此为由,强行让他答应娶她吧?不知为何,若搁在没认识她之前,他是铁了心不会答应的。然而此刻,纵然知晓她是名声极坏的端娴公主,心底却觉得,若是那样,也未曾不可接受。
  毕竟,方才,他的确似乎摸到了什么。
  然而心中这样想着,从口中冒出来的话却是:“你堂堂公主,在别人的马车上酣眠,难道还怕别人非礼你?”
  “你……枉我以为你是端方君子。”滟来气得脸色微红,忽想起自己有求于他,也知晓他方才并非故意的,白了他一眼,说道,“罢了,看在你教习我刀法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了。”
  宫越哦了声,问道:“公主殿下找我何事?”
  “你也不问问,我为何要对你隐瞒公主的身份?”
  宫越终于定了神,说道:“公主在外行走,用的都是燕无端这个名字吧?既如此,也没必要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滟来眼波流转,轻笑道:“宫卫长既如此说,那便是不怪本公主了。其实我呢,之所以隐瞒你,着实是不敢告诉你。你说我刁蛮跋扈,在你眼中我那样坏,我生怕你根本不屑理我,更不要说指点我武功了。”
  果然是听到了,不过,他说的又没错,难道她这样的人还不够刁蛮吗?
  滟来见他沉着脸没说话,想起自己的正事,便道:“你想必知道,我是跟着苦茶学的武艺,那些刀法和鞭法都是他教习的,只有吐纳心法是儿时母后和兄长萧绎教的。你也看到了,苦茶并未真心教我。你既知晓我的身份,不知日后可还愿意教习我。”
  宫越见滟来语气真诚,便道:“我瞧公主殿下是真心喜爱习武,若非勤加习练,今日在大殿上,也不会将刀法耍得那么娴熟。我倒愿意指点公主,只是,再不要说教习,也不要喊我师傅,宫某可当不起殿下的师傅。”
  只要他愿意指点,滟来便已知足。她轻轻一笑:“那便多谢宫卫长了。”
  “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滟来眉尖轻蹙,“我今日之所以舞刀,实是为了震慑某人,苦茶见我刀法突飞猛进,势必派人私下打探此事,还望你小心为妙,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是你教习我的。他明日要到府中指点我武功,倘若问起我的刀法,我又该如何作答?”
  宫越沉吟片刻,说道:“你今日在殿上,舞得还是他教习的刀法,你便一口咬定是你自己悟到的。其实,看多了生死对决,将他那套刀法删繁就简完全可以做到。”
  滟来点点头。
  宫越忽然问道:“你说今日舞刀是为了震慑人,可否告知我那人是谁?”
  滟来淡淡笑道:“你为何想知道?”
  宫越微微一瞬沉默,然后轻轻笑道:“倘若有人对殿下心存不轨,宫某作为缙卫东卫长,当义不容辞保护殿下,为殿下分忧。”
  滟来莞尔一笑:“那我先行谢过宫卫长了。不瞒你说,那人是雷洛。”
  “他?”宫越冷冷一笑,脱口说道,“当真是不自量力,癞……”
  滟来嗔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我还当宫卫长会说,我这样坏,与他是绝配呢。”
  宫越再次被她调侃,不好意思地垂眼道:“怎么会。”
  他的目光掠过滟来腰间的佩刀上,瞬间凝住。
  “这便是陛下赐给你的那把刀吧?可否让我瞧瞧?”
  方才棋烟走时,滟来特意将刀要了过来,便是想给宫越瞧一眼。听他问起,便将刀摘了下来,递过去道:“上次在赌坊,你曾说过姜皇后用的是新月刀,不知你是否认得。我只记得母后的刀上有弯月形的红宝石,其余不记得了。这把刀有宝石,只是,这世上新月形的宝石并非只有一颗,任何刀都可以镶嵌,还请你掌掌眼,这是新月刀吗?”
  宫越伸手抚摸着刀鞘,又拔出刀瞧了眼。只见刀身弯成漂亮的半月形,刀背上也雕琢着云纹,他伸指在刀身上敲了敲,一阵清啸声盈满车厢。
  “不错,正是新月刀。我虽无缘见过,姚太傅却曾亲见,我听他提起过。”宫越言罢,沉吟片刻,“只是,陛下和娘娘,怎会将先皇后的刀赐给你?”
  宫越似乎与滟来有着同样的疑惑。
  滟来清声说道:“这把刀是田总管自兵器库取过来的,他们并未过目。”
  宫越唇角轻弯:“这就对了。田总管此人是个有恩必报之人,当年姜皇后待她不薄。既然你得了新月刀,若能再得到姜皇后的刀法《冷月清光》便更好了,那套刀法用新月刀使出来,威力无比。”
  滟来叹息一声,忧心忡忡地说道:“只是,我并没有这套刀法,当年母后出事时,我还小。我记得母后并不主张让我学武的,那套刀法便没留给我,不知是不是留给皇兄了。”
  宫越眉头轻皱,摇摇头说道:“不会的,刀法若不在你这里,那便是留给了惠宁公主。姜皇后那套刀法其实不适合男子习练,她不会留给前太子的。”
  既如此,那套刀法应在皇姐手中,只是,皇姐并不学武,又明知她喜欢习武,却为何不将刀法传给她呢?
  宫越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说道:“你皇姐没有将刀法给你,也许是为了保护你。”
  

  ☆、我是猫精

  以她对学武的执着,倘若得到《冷月清光》刀法,定会学起来,也势必会被苦茶察觉。连皇后命苦茶教习她武艺,本就为了随时掌控她的学武情况。一旦发现她习练了母后的刀法,不知会怎样对付她呢!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驶过,无限愁绪涌上心头,滟来的思绪渐渐飘远。
  天色暗了下来,宫越燃亮几案上的灯烛,柔亮的清光下,他看到滟来眸中的深邃和哀伤。若非亲见,他绝不信端娴公主会有如此沉静之时,也不信她也会有哀愁。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夫在外说道:“宫卫长,公主府到了。”
  宫越轻唤滟来:“殿下,贵府到了。”
  滟来自恍神中惊醒,抬眸望着宫越,唇角绽开一抹苦笑:“多谢宫卫长相送。”她掀开车帘,外面暗沉的天色惊了她一跳。
  “天黑了?!”
  宫越轻笑:“宴席结束时,便已是将暮时分。”
  滟来等候宫越时,在车厢内睡着了,浑然不知宫越出来时,天色已晚。她心道不好,且身上已经有了不舒服的感觉,这是马上就要变成猫身的预兆。
  滟来等不及仆从将脚蹬放下,便自马车中跳了下去,匆忙与宫越道别,提着裙子快步奔向府门。庆幸的是,她没有在马车上在宫越面前变身。
  棋烟早已回到府中,正在大门口候着,见到滟来回府,忙迎了上来。
  “殿下……”
  滟来不等她说完,便截住话头道:“棋烟,我有些不适,晚膳就不用了,回房后我便要歇息了,不要来打扰我。”
  棋烟应声说好。
  滟来飞快沿着府内的甬路向前奔着,穿过一道月亮门,身上的不适越来越重,或许就在下一刻,她就要变成猫身了。
  滟来知晓她可能赶不及回到房内了,自这儿拐过一条垂花门很快就能到后园子,她回身将新月刀摘了下来,扔给棋烟:“棋烟,你先将我的刀放回房里去。”
  棋烟接过新月刀,却不肯离开她,担忧地问:“殿下,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滟来强忍着不舒适,指着旁边的垂花门说道:“宴席上饮了酒有些头晕,我到园子里散散就好了,你且先回房吧。”
  棋烟有些不放心:“殿下,我陪着你在园子里转转吧,你一人奴婢不放心。”
  滟来蹙眉道:“不用,我想一人静静。”
  棋烟只好说了声好:“夜里风凉,殿下在园子里少待一会儿吧。”
  滟来点点头,快步穿过垂花门,入了园子。
  后园不似前院,灯火通明,这里只亮了寥寥几盏灯笼,她快步奔到一片夜间开的花丛中。
  天旋地转间,那片比她低矮的花丛瞬间就在眼前了。夜间开的花,香气尤浓,簇簇粉白相间的花瓣在夜风中摇曳。她低眸看了眼散落在地面上的衣裙和钗环,只能明早偷偷过来收回去了。她伸出小爪,去拨弄那丛开得正艳的娇花。
  花丛后,忽然现出两张猫脸来。
  虎斑和胡饼趴在花丛中,猫脸仰着,傻傻望着她,似乎早已吓得呆住了。
  滟来:“……”
  其实,滟来也想过或许有一天她变猫身这件事会被发现,但从未想到先发现的是两只猫。只能说,还算幸运,虎斑和胡饼知道了也无妨,猫又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人。
  滟来想着说点什么,开口道:“其实吧,我是一只能变成猫的人。”
  胡饼望着她没动,或许是吓得太狠了。虎斑舔了舔爪子,猫眼瞪得圆溜溜的。
  滟来又道:“哦,其实,我是一只修成人身的猫精,你们知道吧,有些狐狸啊,猫啊,修行后可以变成人身。”
  两只猫继续傻傻望着她,志怪话本滟来没少看过,不过猫又没看过,似乎依然听不懂。滟来放弃再说什么了。
  虎斑忽然喵呜一声,拨弄着面前的花,说道:“你还是与后面那位说吧。”
  滟来转过身,只见棋烟提着新月刀呆呆立在垂花门侧。她不放心滟来,原想问滟来要不要加件披风,谁曾想居然看到了那样不可思议的一幕。
  “殿……殿下?你怎么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棋烟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蹲下身子,望着滟来喃喃低语。
  滟来很想对棋烟说,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只可惜,她们如今无法沟通。好在棋烟是个沉稳的,并未大声嚷嚷,只蹲在那儿抹了会儿泪。
  “殿下,你还能变回来吧?”棋烟想起这段日子滟来从不让她们入夜伺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殿下是不是到明日便可变回来了?”
  滟来点了点猫脑袋。
  棋烟这才略放了心,伸手欲抱滟来:“我带殿下回房吧。”
  滟来摇摇头,她还有话要与胡饼和虎斑说,便飞快地朝着花丛深处跑了。虎斑跟在她身后,说道:“原来绒绒你竟然是这个园子的主人。”一向不多话的胡饼沉默了半晌忽然喵呜道:“我就觉得绒绒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滟来道:“我有些事情要你们做。”
  两猫忙问什么事。
  滟来道:“虎斑你去一趟宫中,我与甜糕说好了,每夜子时在凤廷宫外的银杏树上碰面,你问问她今日有谁出入凤廷宫。”又对胡饼道:“你去一趟雷洛的府邸,他的府邸距我们不远,就在柳安巷。”
  滟来方才特意向宫越打探了雷洛在京中的住处。
  “去那里做什么?”胡饼问。
  “此人欲对我不利,你多去他府中走动,瞧瞧他与何人来往。”
  两猫得令,在府内闲了这些日子,这会儿终于有了事做,飞快跑走了。
  ******
  棋烟一夜无眠,翌日一早便到了滟来房中,看到她安然宿在床榻上,这才心安。或许是亲眼所见,棋烟对此事倒是接受了,倘若是旁人告诉她,只怕无论如何不信的。滟来觉得棋烟知道了也好,日后若再出现今日这种状况,也好为她掩护下,只嘱咐她万不可再告诉旁人。
  棋烟麻利地为滟来挽着发,说道:“奴婢绝不会说的。就算奴婢说了,你觉得人家能信?怕不是以为我疯了。”
  这话说的倒也是。
  挽好发髻,棋烟自妆匣中将蜜花色镂空雕花金步摇取出为她簪在发上,说道:“若非我昨儿发现,把步摇和罗衫拿回来,今早被花奴们发现,也不知会嚼什么舌根。”只怕关于端娴公主的流言会又添一条。
  梳妆罢,滟来又去了一趟惠宁公主府,此次倒是没遇到郑祐。
  一路到了萧柔的院门前,清月便早已微笑着迎了上来:“殿下来了,可用过早膳了?”
  滟来问她:“皇姐如何?”
  清月唇角笑意凝住,压低声音道:“听闻你昨儿在宴会上的事情了,正在生闷气。”
  滟来晓得宴会上舞刀的事瞒不住萧柔,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缓步入了屋。
  萧柔刚用罢早膳,正歪在卧榻上绣花,看到滟来进来,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垂首忙着飞针走线。滟来知晓皇姐此时正恼着她,便笑着问:“皇姐在绣什么?让我瞧瞧。”
  萧柔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你如今本事大得很,原叫我抱恙不进宫,自己却去闯祸?”
  滟来陪着笑说道:“皇姐息怒,我再不敢了。”
  萧柔白了她一眼,将花绷子放在几案上,吩咐清月道:“你去将我衣柜底下的红漆雕花匣子取来。”
  清月应声去了,过了会儿便捧着匣子走了出来,放在案上。萧柔取出钥匙开了锁,自里面取出一本册子来。
  “这是母后留给你的。”萧柔将册子递给滟来。
  正是宫越提到的《冷月清光》刀法。
  萧柔叹息一声:“我本不是习武的苗子,但你自小喜爱。母后在世时,说习武很苦,她不愿我们再受苦,因此除了教习你吐纳心法强身健体外,原不想让你学刀法。但她临去前,还是后悔了,便将这个册子托我保管,让我待适当时机拿给你。如今,也该给你了。”
  萧柔将册子交到滟来手中:“好好习练。那个苦茶,便寻个由头别让他教习你了,免得他发现你在习练这套刀法。一旦学成,也不要轻易使出来,只在关键之时用作自保。”
  滟来点点头,将册子珍之重之收了起来。她没敢将雷洛之事告诉皇姐,生怕她担忧。
  两人又叙了会儿话,滟来惦着午后苦茶还要过来,便早早告辞了。
  清月送了滟来出门,忽说道:“公主,有件事你听了一定欢喜,昨儿郑驸马忽然说要和殿下和离。”。
  “什么?”滟来心中猛然一沉。
  她日日夜夜盼着两人和离,为此还生了皇姐好久的气,这会儿乍然听闻两人要和离了,却没有丝毫喜色。
  两人这当口和离,且还是郑祐提出来的,滟来隐隐觉得不安。郑祐喜好男色之事,早在那个小倌死在他榻上,京中便已人尽皆知。他便是与皇姐和离,再娶只怕不易。皇姐平日对她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