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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宠妾-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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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吃的蛋白,吃起来柴柴的、没滋没味的蛋白,都给父皇吃了。
  他肯定撑着了吧,那么一大碗面都被他吃光了。
  晋王还是第一次吃得如此撑肠拄腹,面好吃是其一,关键也是他饿了。今天喝了一整天的酒,颗米未进。
  就在一家三口吃完面,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消消食的时候,院子中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隐隐听到宫门大开的吱呀声,以及说话声和斥骂声,不多时这些声音化为一阵脚步声,直朝这边而来。
  这是一处单独的小型宫殿,分正殿和两处偏殿。
  正殿住着晋王妃,按理晋王也是在那里住的,两处偏殿则是住着瑶娘小宝,和徐侧妃柳侧妃。
  宫殿中自是配备的有服侍的宫女太监,只是瑶娘这边没用,王妃和另两个侧妃那里也没用。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宫里肯定出大事了,在情况未明之前,谁也不敢拿小命开玩笑。
  之前的时候,晋王妃和徐侧妃柳侧妃是羡慕瑶娘的,羡慕她带了两个下人进宫。不像她们,因为没有放心可用之人,连喝口水都没法子。
  又听说晋王回来了,回来就直往苏侧妃那边去了,忐忑不安了一晚上的她们心中更是复杂,正郁结焦灼着,宫门开了,突然来了好多人。
  领头的是个太监,直往正殿而来,却没料到撞了个空。在晋王妃的指引下,才来到偏殿。
  暗十一去打开了门,这些人莽莽撞撞就撞了进来。
  与其说是莽撞,不如说是一种急切,急切想撞见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谁曾想竟看见晋王和一个大肚子的妇人,及一个奶娃子,围坐在炕桌前,吃面。
  吃面?
  再一次看了看汤碗里剩下的面汤,以及挑食小宝碗里剩下的几片菜叶子,和他嘴上还来不及擦掉的蛋黄,这太监脸上有一抹近乎滑稽的错愕。
  晋王掏出帕子,给小宝擦嘴,实在是小宝嘴上一圈蛋黄太碍眼了。
  “一群不懂事的奴才,还知不知道点规矩?!”
  这领头的太监也是个能人,当即扑通一声跪下,掐着嗓子道:“还请晋王殿下赎罪,宫里闹了刺客,圣上担忧诸位殿下的担忧,所以命奴才等人前来查看。奴才也是太过心急的缘故,才会一时忘了规矩。”
  一见领头的都跪下了,后面几个太监,连同一起入内的侍卫纷纷跪了下来。
  晋王冷哼了一声,问:“父皇可是还好,那刺客可是抓住了?”
  “回晋王殿下的话,那刺客抓了一个,跑了一个。若不是跑了,奴才也不会来这趟。陛下好好的呢,您不用担心。”
  晋王站了起来,也不说话,就示意福成给他更衣。
  “殿下,您这是……”
  “本王去看看父皇。”
  那太监忙拦住了他,陪着笑脸道:“您的一片孝心,奴才会禀给陛下的。这天黑路滑,更深露重的,再让你磕着哪儿碰到哪儿,奴才这条小命还不够给您赔的。陛下早就预料到晋王殿下至孝,特意交代过奴才让你不用担心。您早些歇着,奴才这就告退了。”
  进来的人宛如潮水般又退了出去,门重新关上,留下满室寂静。
  瑶娘看看小宝,又去看看晋王,“他们这是?”她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晋王冷哼,然后是冷笑,笑得那个样子别提了,把瑶娘笑得心里发渗。她也不去多想,一把将小宝抱过来,娘俩打算就睡觉,让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笑。
  晋王想着心事,就听见身后一阵窸窣声,扭头就见母子俩都进被窝了,睁着眼睛看着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想的那些事真没意思,是谁不是谁又有何干系,还不如静待后续。遂也褪了外袍,上榻躺了下。
  而与此同时,安王、代王、永王等人住处,俱都上演了同样的戏码。
  无一例外,都在房里歇着,且都在王妃的房里歇着,让受命前来办差的太监俱都无功而返。
  永王的住处,等人离开后,永王便命人去关上大门。
  他扭头看向永王妃,问:“我们真的什么也不做?”
  永王妃斜靠在贵妃榻上,姿态慵懒,白日里一身规制的亲王妃俱都换了下来,只着一身嫣红色的中衣裤,更显腿长腰细的好身段。
  永王妃比寻常女子都高些,却不显壮硕,骨架纤细,不胖不瘦正正好。她发髻散了开,松松的在脑后随意一挽,鬓角旁掉落下一两缕,垂在白净的脸颊上,妩媚而勾人。
  比起永王妃,永王似乎焦躁许多。眼珠中隐隐有着血色,额上还青红了一块儿,这是之前在乾清宫里磕的,显得十分狼狈。
  从未有过的狼狈,永王没想到有一日竟会栽在晋王手里。
  可他栽了也没处喊冤,难道说那孟获先不是他的人去找过?孟获先所言俱都属实,唯独有一部分是假,那就是他隐藏在禁军中并不是永王安排的,而是晋王。
  永王不过是恰逢其时知道些隐秘,打算顺势而为,他并没有将此当做打击太子的手段,不过是附带。有更好,没有反正也是晋王指使的。
  可他没想到是,这场局其实是晋王挖了个坑给他跳,将他摔得鼻青脸肿,还不知明日的以后会是怎样。
  “别人都在动,我们就不动。你记住了,只管抱着喊冤就成,父皇生性多疑,他若是认定是你干的,现如今不会这动静。瞧瞧,现在不就又来了,有人想浑水摸鱼呢。”
  永王在贵妃榻上坐下,“你觉得乾清宫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永王妃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反正不是小事,你且等着看明日就知。”
  东宫
  魏皇后晕倒后,赵祚就跟着去了坤宁宫,却被李德全劝了回来。
  李德全说了,太子和太子妃的事不宜外泄,如今事情待查,需要皇太孙回来坐镇。
  这确实是实话,也是一种反常,以前他皇祖父可从没这么待过自己。
  赵祚回来就发现他父亲和母妃闹腾上了,起先是太子打太子妃,太子妃只是默默地哭,之后太子妃忍不住了便还手,两口子厮打在一处。
  换做以前,赵祚怎么也要出面制止,甚至帮着他母妃,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完了。
  东宫一脉完了。
  若是他爹一个人还好,偏偏他母妃也出了事。太子和太子妃都偷了人,一个偷的是亲爹的妃子,一个偷了侍卫。
  而他,作为他们的嫡长子,这就会成为他身上永远也洗不掉的污点,这些污点足以让他止步皇位之前。
  赵祚从小长在深宫,懂得人心,更擅长玩弄人心。
  如果这件事换做是他,他会怎么做?他会小题大做,四处散播流言,将事情闹出去。同时更会在对方身世上下功夫,给对方泼上不是亲生的污水。
  毕竟太子妃偷人被抓了,谁知道她以前有没有偷过,人们总是擅长联想,并刻意去夸大一些自己想象的事情。
  是时候,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皇祖父又生性多疑,等待他这个皇族之耻的命运,大抵就是被圈禁抑或是被病逝。
  他该怎么办?
  身后的门里,太子和太子妃似乎已经累了,终于停住了动静。
  赵祚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抬头去看天上的明月,他双手背在身后,满身萧瑟:“看紧了他们。”
  旁边一个太监弓身垂首道:“是。”
  夜风清凉,赵祚缓步前行,也没让掌灯,身边服侍的几个太监都远远的跟着。
  东宫里很安静,每到深夜时,东宫就是如此安静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赵祚抬眼去看,这几个人脚步迅速地来到他的身前,静肃的脸上带着几分焦躁的不安。
  “殿下。”来人压着嗓子,道:“又出事了,乾清宫咱们的人传话,陛下遇刺,有人对陛下下毒。”
  赵祚心里一跳,“皇祖父怎么样了?”
  一种无法遏制的欣喜上了心头,若皇祖父真出了事,他父亲还是太子。可转念一想,若皇祖父真在今夜出了岔子,是时气死亲爹的名头定然就背在他爹身上,甚至这遇刺中毒之事,也会被归咎于东宫一脉。
  因为遇见这样的事,东宫一脉必然失势,而在失势之前,会做困兽之斗是可以想象的。好毒辣的手段!
  “陛下没有大碍。”
  听到这话,赵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隐隐有些淡淡的失落感。
  “没有大碍就好。”他听自己的声音说。
  “陛下命人去了几位皇子住处,至于东宫会不会来,暂且不得知。”
  赵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道光:“告诉他,做的很好。”
  “是。”
  隐隐有杂乱地脚声传来,越来越近。
  赵祚转身就往回走,他步履很急,一面走,一面扯乱了自己的衣襟和发髻,甚至狠心在自己脸上挠了两把。
  乾清宫的人很快就到了,就见到太子寝宫前,皇太孙满身颓丧的站在那里,形容狼藉。
  发髻和衣襟都乱了,脸也伤了,哪里还能见到之前雍容体面。
  乾清宫
  李德全低声禀道:“……人到的时候,晋王殿下正在陪小宝殿下及苏侧妃吃面,晋王殿下白日里用多了酒,估计没吃上什么。从乾清宫离开,就专门去了趟御膳房,把老图给拉了起来,让他做了碗面。宫里御膳您是知道的,小殿下还小,估计没吃上几口热乎的,苏侧妃又大着肚子……
  “……永王殿下那边,和永王妃已经歇下了……安王殿下也是……至于东宫那边,太子殿下回去后就和太子妃闹腾上了,太子殿下还动了手,奴才们都不敢上前拉,太孙去拉,自己倒是伤着了……”
  李德全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弘景帝只是沉默不言的听着。
  过了半晌,弘景帝道:“这么说来,朕的这些儿子们个个没有嫌疑,东宫那边也没有嫌疑。”
  李德全没敢出声,脑门上一头汗,今晚上他额头上的汗就没干过。
  他自然知道个个都有嫌疑的,关键这种事不是有嫌疑能说话的。按理说东宫那边嫌疑最大,可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陷害,有意栽赃。
  东宫已经倒霉成那样,再扔上一块儿石头也并不稀奇。
  只是这话李德全不敢说,谁知道圣上心中是怎么想的。他在弘景帝身边服侍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陛下这般模样。
  如同困兽。还是一头老迈不堪、浑浊了双眼、钝了爪牙,只能虚张声势的凶兽。
  终究是老了。若是早几年,李德全还敢多说两句,现在却是打死他都不敢说。
  弘景帝冷笑了两声,却是不言,殿中再度归于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第117章 
  这一夜发生的事太多; 看似各处宫里静默无声; 实则很多人彻夜未眠。
  乾清宫一夕之间少了许多奴才; 慎刑司里的灯火彻夜不熄,不时有惨叫声传出; 宛如鬼蜮。
  翌日,天刚麻麻亮; 安王、代王、永王、晋王等人; 还有皇太孙,便早早来到乾清宫求见。
  沉浸在朦胧晨雾里的乾清宫,像似一头正在熟睡中的凶兽。
  其实没人愿意这种时候来,可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虽当时几人都顺水推舟的被劝住了; 但即知道昨夜闹了刺客,必然要在第一时间来表示关切。
  什么是第一时间?自是能有多早; 就来多早。
  安王到的最早,这种场合他从来不落于人后。晋王及其他人到时,见安王衣裳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露水; 显然是站了很久了。
  弘景帝还没起,也没人敢出来招呼这些殿下们,只能站在殿前,就这么站着。不多会儿时间,该来的人都来了。
  显然都是瞅着别处的动静做事,这样即不突兀,也不会显得落了人后。
  “没想到二哥来这么早。”永王站定后道。
  安王回头看了几个弟弟一眼:“昨夜乾清宫闹刺客; 本王彻夜难眠,反正也睡不着,早点来了守着父皇。”
  安王历来至孝,至于这至孝中有几分真情真意,那就不知道了。哪怕是做戏,其他几人也对这个二哥的毅力感到佩服。
  太子做到的,安王在做,太子没做到的,他也在做。不知道的人还当他才是嫡长子,才是太子,上孝敬父亲,下爱护弟弟,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二哥真是孝心。”
  鲁王懒洋洋地一拱手,声音里带点讥讽的意味。安王听见就混当没听见,反正从面上看不出什么。
  “皇侄也来了。你父亲和母妃的事别放在心上,真是难为你这孩子了。”鲁王扭头对站在后面的赵祚说,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虚情假意与幸灾乐祸。
  赵祚面上淡然一笑,袖下的手却是紧攥,声音清淡:“任何事都没有皇祖父的龙体重要,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刺客如此不长眼,竟敢来皇宫行刺。真当这大内是能让他来去自如的地方,这种人被抓住就该诛他九族,千刀万剐才成。也让他长个记性,别有事没事的生事,与己无益。”
  这还是素来恭谨文雅的皇太孙,第一次说出这种意有所指的话,显然是被挤兑急了,又或是初逢大变,一时心中难掩激愤。
  鲁王呵呵笑着,“看来皇侄心中颇有怨怼啊,六叔知道你恼,可这气别冲六叔使啊,又不是……”
  “行了老六,少说两句!”素来沉默寡言的代王斥道。
  鲁王冷哼了一声,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经过这么一场,殿中还是没动静,连灯都没亮一盏。
  从茶房那边急匆匆走来两个太监,低头哈腰先对晋王几个行了礼,才道:“诸位殿下,这陛下还没醒呢,昨儿陛下睡得晚,奴才这、也不敢进去通传……”
  安王浑不在意地一挥手,“我们候着没什么,你们自忙去。”
  然后这两个太监也就真‘自忙去’了,留下安王等人站在晨雾中,静静等候。
  一直到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渐渐有了光亮,各处宫女太监似乎都起了,来来去去地忙碌着,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大家似乎都挺诧异,却是没一个人出声。而天,突然一下子大亮起来,闪出一道金橘色的光,这光的面积越来越大,竟是太阳快升起了。
  看来今儿早朝要晚了,甚至可能会休朝。
  果然没过多久,李德全匆匆从里面走出来。
  他面上带着灰色,似乎一夜没睡,眼角眉梢都耷拉着。见到安王几个似乎诧异了一下,才道:“几位殿下,陛下龙体欠安,今儿可能要休朝一日。陛下这会儿刚醒,咱家还得去传个话。”
  “李内侍自去。”
  李德全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可里面依旧不见传唤他们。不光不见传唤,以往若是来了,弘景帝在里头忙着见大臣,自会有太监将他们迎去茶房里候着,可如今连个冷板凳都没得坐。
  这一出出无不是在显示,弘景帝刻意晾着他的这群儿子们,抑或是在彰显自己至高无上君父的威严。
  从里面出来了个小太监,低眉顺眼到了赵祚面前:“殿下,陛下宣您进去说话。”
  赵祚一愣之后,环视了自己这些皇叔们一眼,便整整衣襟抬步随小太监进去了。
  鲁王不忿的咕哝道:“这小兔崽子……”
  这声音虽是细小,但清晰钻入了众人耳里。
  如此看来,弘景帝依旧看重皇太孙?
  还是——
  晋王看了那半阖的殿门一眼,复又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站着。
  ……
  东次间的大炕上,铺陈着明黄色的靠背、迎手和坐褥。
  弘景帝盘膝坐在上头,手边的炕几上放着茶盏、痰盒等物。挨着墙角的位置站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太监,李德全站着弘景帝身侧,正服侍他进药。
  赵祚进来后,就跪在弘景帝的脚边,“皇祖父……”
  弘景帝服下最后一口药,李德全忙接过药碗,又把茶盏奉了过去。他轻啜了两口茶,才徐徐吐出一口气:“哭个什么。”
  是的,皇太孙哭了。
  似是饱含了无限的委屈、悲愤与痛苦,皇太孙从小聪慧,十分得弘景帝的喜爱。他教养赵祚的时间,比太子更多。他熟悉这个孙子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里的含义,甚至每一个眼神。
  可经过昨日那几场事,弘景帝却是不确定了。他目光凝沉地端详着皇太孙的脸,上面毫无破绽。
  赵祚丝毫不觉的低头哭着,却是不言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弘景帝无奈叹了一口气:“都快大婚的人了,怎生还跟个小娃娃也似。”
  听到这话,赵祚似有些不好意思,忙用袖子拭了拭眼角。
  “孙儿失态了。”
  弘景帝点点头,正想说什么,旁边李德全小声说了一句:“陛下,几位殿下天还没亮就来了,还在外面候着。”
  弘景帝这才宛如大梦初醒,道:“去叫他们进来。”
  赵祚半垂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霾。
  很快,安王几个就进来了。
  先是行礼,行礼之后就纷纷问道昨夜刺客之事,听说那刺客已经被抓住,几人都松了口气。
  “让你们记挂了。”
  “父皇能安稳无恙,当是万民之福,也是儿臣等人的福气。”
  若说平时这话中有几分真心实意,尚且不得而知,今日这话却是打心底的而来,至于为何如此,在场大抵没有人不明白。
  “不是儿臣妄言,那刺客就该剥皮抽筋挖骨,真是胆大包了天,竟然敢来皇宫行刺!父皇,您把那人交给儿臣来惩治,儿臣定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鲁王不改本性,说得血淋淋的。
  换做以往,弘景帝要么训斥,要么置之不理,可今日却是面上带笑,颇有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什么事都让你这么一说,都是让人不忍耳闻。”
  “儿臣也是担忧父皇。”鲁王似是没看出来这其中的差别,嘴里不忿咕哝。
  李德全笑眯眯地插了一句:“鲁王殿下至孝。”
  弘景帝缄默不语,端起茶来啜了一口。
  鲁王笑嘻嘻的,“李内侍真是慧眼如炬,这夸本王受下了。”
  弘景帝被气笑了,搁下茶盏,十分不耐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别在这里跟李德全耍嘴皮子。”又对晋王几个道:“想必昨晚你们也没歇好,今早又急慌慌而来,都回去歇着。”
  鲁王还想说什么,李德全已经上前一步,将他往外面送:“鲁王殿下,陛下这是心疼您和几位殿下呢。”
  安王等人也只能跟着都出去了。
  等人都走后,赵祚依旧还跪在那里。
  弘景帝低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慈爱:“你也回去歇着吧,想必昨晚一夜没睡着,真是难为你这孩子了。”
  赵祚想说什么,这时刚把鲁王等人送出门的李德全,上前来扶他:“殿下快起吧,陛下这是心疼您呢。”
  替弘景帝把人都心疼走了的李德全,站在门边吐出口气,才又回到弘景帝身边。
  “那如嫔……”
  “回陛下的话,如嫔娘娘昨夜闹急病,今儿一早就走了。”
  弘景帝点点头。
  瑶娘早就准备好了,坐在窗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晋王盼了回来。可还来不及多说一句,晋王就告诉她要出宫。
  她顿时忘了自己想问的事,出宫好,出宫好啊,她以后再也不想来这皇宫里了。
  瑶娘这边当下就能走,王妃和徐侧妃柳侧妃那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这三人昨晚一夜未眠,连衣裳都没脱,昨日清晨就穿在身上的冠服,还是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
  晋王带着几人一路穿过御花园,到了玄武门,晋王府的车已经等在那处。一路坐车回到府里,晋王交代了瑶娘几句,便匆匆去了书房。
  书房中,刘大先生等人早就候着了。
  晋王在书案后坐下,让福成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遍,他则是静心思索捋顺脑子里的思路。
  虽是披着晨露等了一个多时辰,进去了一句话没说,就被人撵了出来。可去的这一趟却并不是没用,至少让晋王看出了不少意思。
  “你们怎么看?”
  显然刘大先生边听就边在思考,当即答道:“让属下来看,最后这一招无疑是画蛇添足,不像似永王的手笔。”
  李茂天插言:“也许他是被咱们坑了一把,气中生恼走错了棋?”
  “啷个我看是不像活,倒是像有人浑水摸鱼,不会是鲁王那个瓜娃子发痴,所以走了一步昏招。”
  “属下倾向是皇太孙。”
  刘大先生的话,顿时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东宫接二连三出事,先是太子,再是太子妃,大厦将倾之势已明,这种时候再对圣上下毒,无疑是自毁长城。毕竟太子现在还没被废,圣上真是驾崩了,即位的就是太子。于其他人来说,等于多年努力全做无用功,没人会傻的这么干。可这件事对于东宫而言,却是截然相反的局面。
  “圣上一直看中太孙,太子被压,早已是颇多怨怼。太子和太子妃私德有差,对太孙确实很有影响,但别忘了外在的影响,同样干扰着人内在的心思。而圣上生为一国之君之余,他还是一个祖父。太孙是他从小看长大的,人人都说圣上偏爱太孙,与其说是偏爱,不如说太孙是圣上亲手培养出的继承人,合乎他的所有期望。
  “圣上对太子及太子妃有多少失望,就对太孙有多心疼,这无疑是在一个近乎完美的东西上泼了一层脏污。可凡事讲究适当,过犹则不及,若说之前还可归咎于太子夫妇私德有差,但再加上下毒一事,无疑是在表明有人刻意针对东宫一脉,有人想刻意毁了太孙。这个时候,圣上会如何想?”
  刘大先生留下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知道答案,弘景帝对太孙的舐犊之情必然会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同时对东宫一脉同情,对做下这一切事情的人厌恶。有了弘景帝的青睐,皇太孙还会怕失势?这些皇子皇孙们争得从来都是圣心。
  “你的意思是说下毒的人是皇太孙?”
  刘大先生摇扇一笑:“下毒只是手段,圣上不可能会中毒,事情败露是必然的。”
  黑先生和李茂天都陷入沉思之中。
  须臾,对刘大先生俱是拱手一拜,赞道:“先生睿智。”
  这就是刘大先生为何能稳坐晋王智囊中第一把交椅,而其他人都要退一射之地的原因所在。
  刘大先生心思巧妙,算是举世无双。
  三人看向晋王,晋王还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你们太小看圣上,他也小看了。”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皇太孙。
  刘大先生微微有些迟疑:“殿下的意思是——”
  “父皇定然会疑上他。”
  “这——”
  晋王往椅子里靠了靠,又道:“不管如何,如今的局面对本王算是有利,如果本王没料错,接下来圣上会废太子,留诸王滞京。”
  还有一句话,晋王并没有说,从始至终这场闹剧本意就不是斗倒东宫,东宫是其一,更重要的却是诸王想滞留京城,却师出无名。
  所以有了太子与如嫔私通,有了太子妃与侍卫有私。而最后这一招看似画蛇添足之举,其实就算皇太孙不去主动下手,也会另有人补刀。
  只有让弘景帝疑上了亲手培养出来的孙子,对东宫一脉质疑、失望,甚至是恐惧,其余诸王才会有机会。
  轰隆一声,外面的天忽地一下暗了下来,明明方才还是艳阳高照,转瞬间宛如黑夜即将来临。
  却是响起了春雷,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第118章 
  春夏交替; 历来是一年之中最舒适的季节; 可今年的京城似乎提前就进入的了酷暑。
  是人心的浮躁; 也是一桩接一桩的事让人目不暇接。
  万寿节那日宫里生了变,先是魏皇后旧疾发作; 再是弘景帝龙体微恙,结合当时的情形; 谁都能从其中感觉出点不同寻常。可之后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似乎就只是人上了年纪,免不得多有病痛。
  圣上的龙体一直不见起色,这种情况下本该回封地的诸王自然滞留在京。
  进入五月,朝堂上突然热闹起来,弹劾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多了。
  早先年也不是没人弹劾过太子; 从他人品德性到才能贤德,不过俱都是小打小闹。只那一年闹腾得有点大; 却随着弘景帝的强行镇压,及晋王分封就藩,而渐渐归于沉寂。
  近些年随着弘景帝打算越过太子传为给皇太孙的意思越来越明显; 而太孙赵祚确实优秀,已经没有什么人会去注意太子如何了。可近些日子却是出了奇,太子身上的毛病一下子多了起来。
  先是纵奴行凶,再是门下之人仗势卖官鬻爵大肆敛财,让朝臣们一下子回忆到当年太子愚昧干出来错事,朝堂之上弹劾太子的声音顿时多了起来。起先弘景帝是置若罔闻,再是对递上来的折子留中不发; 激起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老臣当朝死谏。
  弘景帝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了,而与此同时,魏皇后亲赴乾清宫跪地劝谏。以太子之母的身份请求弘景帝废太子,弘景帝休朝三日,终于下了废太子诏书。
  满朝沸腾,太子韬终于结束了近三十载的太子生涯,被封为惠王。
  圣旨颁下的当日,惠王韬来到乾清宫,父子二人抱头痛哭流涕,感人至深。弘景帝甚至说下‘不是我儿无能,实乃大乾朝这个担子太重,朕恐累着我儿’之言。
  都知道这话其实就是做个样子,不过但凡提起废太子之事,大家都是不愿多论。其实换白话点讲就是,你们都把人家最疼爱的儿子搞下台了,还想作甚,都消停些,别没事找事。
  毕竟谁都没料到废太子竟会这么容易,容易之下难免心虚。
  而与此同时,还有一人面临尴尬处境,那就是皇太孙祚。
  按理说,太子建在,不立太孙,哪有太子太孙并存之理,于江山社稷不稳。可太子愚钝,而太孙打小聪慧过人,太孙太傅与太孙太师俱对他赞扬有加,朝中诸多大臣也对他也多有褒誉。在明知太子不会退位让贤的情况下,立太孙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
  于是,赵祚便于十四之龄被立为太孙。
  现存的问题就是,有太子,才会有太孙,太孙必然是太子的嫡长子。可如今太子被废,太孙又该如何处之?
  其实早在弘景帝下了废太子诏书之时,就有许多大臣猜出恐是太孙犯了陛下的忌讳,才会有废太子之事发生,不然为了太孙,陛下怎么也要保住太子。
  可这其中事情牵扯过大,谁也不敢妄议。如今眼见太子被废,这太孙还能不能保得住,谁也不敢妄加猜测。
  毫无意外,朝中掀起一阵即无太子,自当无太孙的热论。许多朝臣奏请弘景帝,当让皇太孙还于惠王之世子位,这才符合天理伦常。期间自然有想保太孙的大臣,可惜一来此法违背纲常,二来也是反对的声音太多,最终被压了回去。
  这一日,弘景帝召太孙赵祚于乾清宫。
  “你该知晓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孙儿明白。”
  无人知晓,这句明白花了赵祚多大的心力,期间又是经过了怎样的挣扎与痛苦。
  弘景帝点点头,面容一下子老了数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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