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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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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许青珂回头看到张青,心情才真正愉悦起来。
“公子”张青走上前,既恭敬稳重,又难掩欢喜。
起码公子好好的。
许青珂看了他一会; 微微皱眉,“受伤了?”
秦兮眉梢动了动,刚刚张青来的时候; 便是衣服里里外外都换过了,半点没露出受伤的痕迹,这许青珂一照面就看穿了?
不过能断祭祀奇案的人,也不奇怪。
“你的公子都来了; 还不肯坐下?莫非要她站着陪你吃饭?”秦川看向张青。
张青懂男人的眼神,秦川对他哪怕有几分感谢,但也压不过男人之间的敌意。
“主仆有别,我站在边上便好。”张青冷漠回应。
秦兮皱眉:“你救了我一命,难道你站着,我坐着?今日本就要感谢你的。”
张青没看她。
平日里还算老臣的公主顿时有了气,没法子,这一路她这位公主可在这木头疙瘩身上吃了不少的闷气,吃多了反而越发容易生气了。
“坐吧。”许青珂一说,张青点头,坐下了。
秦家兄妹:“……”
呵呵。
这一顿饭吃得倒还好,起码许青珂见到了自己人,而张青也得偿所愿见到了自家公子。
就是秦家兄妹内心郁郁,端是服侍他们许多年的老宫人才看出几分门道,因此在边上介绍菜肴的时候,还着重提出这是许相爷爱吃的。
许青珂的确还算爱吃春笋,但她鲜少在人前袒露喜好,对方能猜出来……
也算用心了。
许青珂看了秦川一眼。
后者冷漠:“我可没你那么聪明,猜不出人的喜好,只是调查过,你在老家就喜欢吃这个。”
许青珂淡定:“君上的下属挺有能力。”
后面的老宫人冷汗都要下来了,这相爷还真是铜墙铁壁油盐不进啊。
秦兮冷眼相看,也没插嘴,倒是惊讶于自家哥哥……
“你怎不说是寡人有心?”秦川目光灼灼。
秦兮跟张青仿佛成了背景,但张青放下了筷子,却不说话。
这话很难回,弄不好会僵局。
“活人都有心,死人才没有。”
许青珂看着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轻柔委婉,又没有余地。
秦兮忽说:“张青,你身为武林人,不知道受伤喝酒是大忌?”
张青皱眉,他并未倒酒。
但秦兮既这么说,他也顺着说:“多谢公主提醒。”
也算是解尴尬了。
内卫忽然呈递了一个秘帖,秦川打开看后,脸色一沉,后看向许青珂,也没避开秦兮两人,“原齐死了。”
许青珂扬眉,指尖摩挲了下酒杯,“病死,还是自裁?”
“你不怀疑是被人暗杀?”
“他已经没有被暗杀的价值。”
起码对于那个唯一有能力暗杀他的人而言,没有价值。
秦川也是这么认为的,挥手,其余人全部后退,以确保他们不能听到。
“不是他的人,那就是原齐自己的人,没想到他还有余党可以替他选择这样轻松的死法。”
毒药,无痛。
秘帖上是这么写的,秦川递给许青珂。
这个动作又让秦兮眸子动了动。
轻松死去么……
许青珂拿过帖子,却没看,只是说:“他擅嫉妒,人死也不安生,必有后手,要么算计我,要么算计君上你。”
这个话题提起了四人的警戒心,秦兮:“绑我的是他的人?”
秦川:“是也不是。”
秦兮皱眉,是也不是?“哥哥的意思是他幕后还有人?”
果然冰雪聪明。
但秦川没有点出国师,原齐只是一个右相,于国有功劳,但换一个人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换做国师,那就等于损了渊一半的权威。
秦川必须谨慎。
但秦川不说,秦兮未必猜不出来,因此沉默了……
也因此,她看许青珂的眼神就更奇怪了。
入堰都后,她就知道了大藏寺的事情,一个许青珂,却是牵扯了这世上如今最强大的几个势力跟国家核心。
——————
后来秦川便喝了很多的酒,但许青珂早早就离席了,因为张青主动起初告辞来给自家公子脱身。
许青珂没法送他,因她本就不是自由身,只是离别前,许青珂说:“阿青,你曾说自己喜欢钓鱼?”
张青一怔,“公子……”
许青珂洒然一笑:“给你最后一个命令,去当一个喜欢钓鱼的游侠吧。”
张青带不走她。
她心知肚明。
这莫大的宫廷,强大的堰都……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离开。
——————
秦兮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酒杯,却看到张青脸上没有任何欢喜。
当着秦川跟秦兮的面,张青说:“公子,人世浮沉、沉珂苦痛已经困了您十几年,您从不为此示弱于人前,这是张青最佩服您的地方。”
“您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但不管是最初,还是最后,您都该是翱翔于这浩瀚世间的云雁,自由又自在。”
“这世间困住您的城墙跟长矛,青都愿意为您战至最后一滴血。”
然后他跪了地,再起身转身离开。
果敢利落得像是一个义无反顾的游侠。
许青珂顿时面露苦涩。
旁人唾手可得的自由,她很多年前就已经失去了。
此后从未拥有。
————————
张青走了,秦兮主动提出去送他,救命恩人嘛,应该的。
秦兮一走,剩下秦川跟许青珂。
秦川喝了不少的酒,抬头看她的时候,眼里却没有醉意,“他那话是说给寡人听的。”
“许青珂,寡人若是困住了你,便是让你痛苦。”
“既是让你痛苦,谈何爱你,他这是逼寡人放了你。”
“胆子很大,不怕死。”
后面一句,已经是杀意凛然。
许青珂转身看他,目光清远,言辞清冽。
“君上醉了。”
然后她就退了。
秦川没拦着……
————————
入夜,灯盏起的时候,许青珂才将目光从书上收回,看着外面的煌煌夜色,想起张青的话,一时酸涩。
秦川的心境已经在变化,但这种变化很难测,要么极端,对她淡了耐心,要么大彻大悟,将她放了……
不能将希望决定于他身上,她总要做些什么的。
那位宫人应该已经将消息传递出去了。
接下来只能等。
“许大人,君上有令……”
原齐在宫里的内线抓到了,如今正在玉林殿候审,秦川让她过去。
估计是没查问出什么。
对原齐最后死亡的恶意,两人都如鲠在喉,许青珂没有犹豫,直接过去了。
此时秦川已经喝过醒酒汤,眉眼再见冷酷,看到她来了,就把审问的工作交给她。
但……那人看到许青珂却是笑了,忽咬舌自尽。
许青珂跟秦川皆是皱眉,他们倒是没想到原齐还有这样刚烈的下属。
“去查他之前在哪里供职,近期调动的也要查……”
许青珂跟秦川的意见一致,吩咐完后,刑狱押着人出去了,宫人也在秦川示意下出去了。
“寡人觉得他会着重于报复你。”
“也许会连着君上你一起报复。”
“报复你就是报复寡人,没有什么区别。”
许青珂偏头看向窗外,“君上最近分心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不怕有些人在背地里兴风作浪?”
“寡人跟他若是两败俱伤,你不是该欢喜?替你的如意郎君欢喜。”
许青珂忽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人不提师宁远好多天了,怎今日又……
“既然提起他会不开心,君上何必。”
关于师宁远,许青珂想走了。
她刚一转身,就被人拉住了。
许青珂脸色一变,但挣脱不开,而脖子上传来淡淡的酒味,跟秦川深沉含着怒意的声音。
“寡人听到了,你跟卓娅的话……对寡人真真是一点都不喜欢?”
许青珂心中闪过诸多念头,对一个帝王该如何拒绝?
惹恼了他,她必然倒霉。
可若是拒绝,又如何让他不恼。
“我不喜宫廷,任何帝王家于我都是痛苦的深渊。”
许青珂觉得自己已经够委婉,起码没有提及自己不喜欢他。
“寡人不是霍万……否则岂能容你到今天还毫发无损,不管你喜不喜欢那些妃嫔,寡人也已经着手遣散她们。”
哪一个君王可以放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在身边,到现在不动她汗毛。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
“若是你想干政,寡人也随你。”
“若是你想护着蜀国,寡人自不会让蜀国人民受苦。”
“你想要的,寡人都替你夺来,你想做的,寡人都纵着你。”
“许青珂……寡人此生只许你一人。”
他是深情的,其中也是真心的,但许青珂脑海里却只闪过某个人的嬉皮笑脸,她将手从秦川手里抽回,说:“君上深情,我是信的,只是感情这种事情无法勉强,而君上大概也知道,我若是想要这权势……并不需要从另一个男人身上得到。”
“我自己就可以。”
这话轻柔,但让人深信不疑,只是秦川看懂了她,有些颓废,又有些不甘。
“那师宁远呢?你喜欢他?因为他能给你带来自由?”
秦川眼底深沉,“许青珂,你眼前的人是一个男人,一个执掌国家的君王,他可以容忍自己得不到心爱女人的心,却不能容忍她跟自己的仇敌双宿双飞,日夜缠绵,日后或许还会生很多孩子……”
“寡人还想问你从前问过的一个问题,那帝王燕……是不是你的!”
许青珂本有能力掩饰一切,冷静应对,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脑袋有些发昏,而且气血也起伏不定,这屋子里好像有一股奇怪的香味,让她难以维持冷静。
也就露了破绽。
秦川早知道结果,但真正看到她的破绽,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眼神也越来越深。
许青珂老觉得心绪不宁,告辞后转身走向大门,手落在门栓上,身后冷风来。
被抱了满怀。
“许青珂,寡人恐怕想当一回昏君了。”
“哪怕你将寡人看做霍万……”
秦川抱住了许青珂,呼吸不稳,眼里隐隐有血丝,仿佛被蛊惑了,又像是疯魔了。
他的心里住着一个昏君。
想夺她,不择手段!
第282章 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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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美人千千万万; 世上独有许青珂一人。
这句话四海之内无人能反驳。
没有一个女人再如这样内外皆无双倾城的。
为她折腰,无法自拔。
但真正有能力突破荆棘城墙触碰到她的,这世上有几人。
敌得过她的千军万马; 防住了她的七窍玲珑; 却挡不住她的眼泪。
可惜许青珂不会哭,也由不得他可怜; 何况他的脑子跟心上都燃着一团火,当暖玉温香在怀; 这团火就越发难以控制。
掌腹之间触手细腰; 软细如蛇; 芊芊可折断似的。
从前他怎就没看出来呢。
“许青珂……寡人以前真是眼瞎了,竟看不出来……你是女人”
人被他按在墙上的时候,纤细修长的天鹅颈; 肌肤细嫩,瓷白如玉,唇吻到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心脏的颤栗; 却也看到了她眼里的冷意。
她是不愿的,所以一向清雅平和的眸子里满是碎冰,直入他心脏的冰冷。
若是平时; 秦川该是放手的……
“你总是对寡人这般冷漠,对他可会?你由着他对你诸多放肆,让他这样对你……”
将她带到了软塌上,扯开了她的衣带; 单薄的雪白内襟细滑,贴着她的身子,胸口起伏,像是她的呼吸,一呼一吸都摄住了他。
远抵不上他的呼吸灼热急促。
“他不会,我不愿的时候,他不会。”许青珂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她知道区别不是在于两个男人谁会悬崖勒马不欺负她。
而在于……她愿意对谁纵容。
秦川不能让她纵容,所以她如此直白。
这种直白终让秦川的动作停了停,他在上,她在下。
脸色苍白,但眉眼如画。
这种苍白因为美色而显得娇弱……
男人其实骨子里好征服,可也有劣根性,便喜欢欺负小白兔似的女人。
而许青珂恰好是一个体质羸弱却清高傲骨的人。
俗了点说,她在身下,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就是最大的诱惑。
“寡人不是他。”
“何况寡人不信!”秦川的确不信,就师宁远那厚颜无耻的二皮脸会对她收手?
但只要想到他曾伸手过,秦川就无法停手。
低下头就吻住了那浅粉娇嫩的唇瓣,衣襟被扯开,雪银色肚兜裹着起伏的柔软,端是看着就足以让人疯魔,素来只握刀杀场或执笔掌天下乾坤的手从细软雪白的腰肢往上……
“原齐于我看来只是宵小,难道君上要让自己败在宵小的龌龊手段下?”
许青珂不哭不求,只用冰冷如刀的声音去惊醒秦川。
秦川的确猛然一惊,但也是这一惊让许青珂猛然推开了她,扯了松散的衣袍起身就要逃去……
但她却忘了自己本就羸弱的身体受药效变得乏力,腿一软下差点歪倒,但也碰到了旁边的摆设。
瓷瓶铿锵落地碎裂。
她低估了那药效,也低估了秦川对她的觊觎。
他根本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她就在他怀里。
她太冷漠了,离他那么远。
这是最近的一次。
占了她,拥有她,哪怕被天下人唾弃,也在所不惜。
宫殿外镇守的宫卫齐齐转头,但守在门口的老宫人眼皮子都不动一下,抬手打了个手势,这些宫卫便是缄默了。
君王跟许相,一男一女,该成的还是得成。
他们的君王……必然要得到那个举世无双的女人。
他们难道不相配吗?
正此时,老宫人却看到自己伺候了二十年了的尊贵公主正大步走来。
他脸色一变,暗叫不好。
“兮殿下……”
————————
看到许青珂到如今还对他用心机,秦川顿时暴怒,理智全数退去,大手从身后环过她的腰肢,拉回怀里。
大手一扯,原本扯上的衣袍就全数滑到了腰部,雪白曼妙的背脊连着如蛇的腰肢成了眼里最终的姝色,灼热滚烫的吻落在背部蝴蝶骨上,许青珂眉头紧锁,唇齿紧咬着。
外袍无声落地,身后被火热紧紧抵着,许青珂双目酸涩,直到秦川正面……她张口,猛然咬住了他的肩头。
牙齿用力。
或许没料到,也的确被咬痛了,毕竟见了血。
秦川错愕的时候,许青珂已经冲了出去,捡起地上碎裂的细长尖锐瓷片,一点也没犹豫,一手放在桌子上,另一手毅然决然得将尖锐的一端刺下。
“许青珂!!”秦川看到了,恐惧无比。
尖锐刺入掌心。
穿透。
鲜血沾染雪白瓷体,也点点滴滴喷溅落地。
所有的欲望跟愤怒都变成了飞灰,秦川瞳孔缩剧,惊愕之后惊醒,大喊:“宣太医!快!”
他想扶住她给她疗伤,但她只是往后退,扶着柱子喘息,两只手都鲜血淋漓,盯着他说:“我母亲不曾屈从的命运,我许青珂就算化成飞灰也不会。”
秦川双目猩红,含着屈辱,也怀着颓废,最终他走向她……
————————
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让开!”秦兮怒喝,且一脚踹开大门冲进去的时候,看到眼前一幕顿时错愕。
衣衫不整是肯定的,但见血又是怎么回事。
许青珂双手见血,自己哥哥的肩膀也见了血……
最重要的是,龙袍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她身上。
平日里伟岸英武冷厉的帝王,竟是如恐惧的奴仆,生怕自己的主子疼。
怎么可能不疼!
尖锐碎瓷都刺穿了,刺别人用力即刻,可刺自己,那用的力起码得是前者两倍,她又一向气力小,得有多心狠果决?
更果决的是她面无表情拔出了穿透掌心的碎瓷,随手扔在了地上。
落地清脆。
靠着柱子的身体单薄如纸,喘息呼吸如烟雨。
一点一滴都是朦胧。
一浮一沉都是涟漪。
秦川愤怒又心疼,最后都成了懊悔,在秦兮喝住那些宫卫只跟老宫人进来后,秦川不敢再碰她,却盯着她,声音发颤:“今日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不会了,寡人不糊让任何人伤你,包括寡人自己。”
说罢,直接拔出秦兮腰上的短剑,往自己左臂上狠狠刺了一剑。
“哥!”
“君上!!!”
许青珂惊讶,但看着秦川左臂鲜血浸染,也只说了一句:“你这又是何必……”
何必?秦川苦笑。
对她何必多余,只是不能奈何。
——————
太医很快来了,对于君王跟许相双双被刺伤不敢多问,更不敢多看龙袍加身的某个女子。
这偌大的宫廷,多看一眼,多问一句都会丢了唯一的性命。
许青珂不愿着龙袍,可她里面衣衫不整,肚兜都摇摇欲坠,怎么可能显露于人前。
就是秦兮跟老太监都是秦川不愿宽容的……
许青珂坐在那儿,被老迈的太医处理着伤口。
太医知晓她是何人,看她一声不吭,忍不住还是从了作为长辈的关心,医者父母心啊。
“如果疼可以喊出来。”
许青珂愣了下,柔和了语气,说:“还好,多谢。”
貌美如花又斯文礼貌。
可不像是弄死一个帝王又让另一个帝王无限折腰的凶残人物啊。
老太医心里嘀咕。
不过也是此时……
“君上,国师的人来了,说是要请许相过去一趟。”
刚刚被处理好伤口的秦川眉目顿时凛然,弗阮,他要许青珂过去?
相对于他秦川觊觎她的下半生,这弗阮……
秦川刚要回绝。
“我去吧。”
许青珂答应了,秦川下意识握了拳头,手臂上的血隐隐要逼出。
太医吓得胆战心惊。
但秦川跟许青珂目光对视,最终还是落了下风。
“去,可以,让秦夜跟着。”
离开玉林殿的时候,秦兮陪着,她的表情很奇怪,走了一半路后才说:“许青珂,我原来很不喜欢你。”
许青珂眉眼淡漠,“现在恐怕也没改变。”
“对,但我钦佩你,不过……你恐怕是这世上最怪的女人。”
————————
出宫的路并不艰难,一个人的随口传信就可以了。
当许青珂呼吸到堰都郊区外的新鲜空气,且目光朗朗中,上有天穹浮云,下有皑皑湖林,此地很美。
她脸色的苍白却并未多几分灵动。
外面起码的秦夜想起刚刚见到她时的模样,心头是极其震惊的。
他没想到许青珂会刚烈到这个地步……
但身份立场如此,他竟连慰问关怀的话也不能说,只能低头恭迎护送她。
一如既往。
————————
弗阮的小院不大不小,许青珂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执笔画丹青,那人……落光在扫院子里的落叶。
也是一如既往。
许青珂下意识顿足,看着落光,心思起伏,最终还是难以将此人跟儿时记忆里看到的那位出尘绝世的年轻和尚重叠一起。
十几年的光阴,怎会蹉跎一个人如斯。
她的目光并无遮掩,直到弗阮在里屋唤了她。
“还不进来?”
秦夜想跟进去,但被拦住了,许青珂珂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在外面等着吧,他若是想伤我,你也拦不住。”
这话也挺伤人,秦夜皱眉,也没反驳。
——————
“倒是了解我。”弗阮笔下墨画游走,话却显得轻便。
“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
“刺~激他恢复记忆。”
“知道怎么做?”
许青珂皱眉不答。
弗阮放下笔,但也有条不紊得整理笔墨纸砚。
这个人的习惯一向极好,一丝不苟。
一边整理,一边说:“你跟你母亲有几分像,换了女装……我见过一眼。”
将最后洗净的毛笔放好,他抬眸,眸里清彦干净。
“看起来不错。”
状似夸奖。
许青珂却知道这人是要她装成她的母亲再临落光面前,毕竟当年落光见到的是年幼的她,自然不认得长大后的模样,但若是装成她母亲的样子。
又不好说了。
“若是我不愿,师傅拿什么来威胁我?”
左右是死,她犯不着在死前还帮她。
“呵,喜欢你的姑娘送走了,你喜欢的小男人也逃走了,你便是翻脸无情了?”
弗阮笑着走出来,双手负在身后,闲散从容。
在她耳边轻悠悠说了一句话。
许青珂脸色瞬时大变。
“敦煌是一个好地方,我也挺喜欢的。”
这话有两个意思可猜疑。
一,他要去敦煌杀人了。
二,他若不去敦煌,会死人。
许青珂的脸色变幻就在于这两种猜疑……
她趋向于后者。
第283章 再见
————————
弗阮是一□□于人间的妖孽; 神与魔变幻莫测,看他心情。
是的,许青珂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人没有心; 若是有; 一颗心也全在他的妻子身上。
其余人于他只是这人世间可操纵取乐的棋子。
人间苦痛,取悦于心。
许青珂大概就是从年少就让他愉悦的一颗棋子。
比如现在。
他瞧着平日里波澜不惊如玉的人儿脸色微变; 便是笑了。
笑得出尘绝世。
但很快笑意消失如夜间掠行芦苇丛的云雀。
他的目光轻飘飘锁了矮他一个个头的许青珂脖子。
芊芊细脖,雪白细腻; 若是有红印; 自然很明显。
他看到的就是那雪白上的一抹红印; 其实不止一抹,从颈侧蔓延往下……
是男子,尤其是娶妻过的男人; 如何不懂这是什么。
便是眸色暗沉,嘴上却很轻飘闲散。
“挺激烈啊。”
不是讽刺也不是调侃,又很散漫不上心,却让许青珂感觉到了莫大的碾压。
许青珂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曾被侵犯过的地方如火烧,又冰凉。
“拜师傅所赐。”她神色淡漠,不欲跟这个人谈论这种事情。
在他的执掌下; 她的处境一直如此单薄。
脆弱不可一击。
若非几年前她感觉到自己体弱不长寿,大概也不会急着入仕吧。
当时所想……
“若是你多准备几年,或许你就赢了,可你比我还着急; 如今被男人这样欺负,看着有点可怜。”
许青珂:“ 以前觉得可怜,现在不觉得了。”
意有所指。
起码某个丢了妻子的……好像也不怎么好过。
弗阮手起手落,手掌落在她的脖子上。
捏断这纤细的脖子?
弗阮该生气的,换做别人老早被剁成肉沫了。
但许青珂浅浅一呼吸,血管分明,他笑了。
“衣服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里屋。”
许青珂看到衣服的时候,沉默了一会,这衣服是她母亲平日里穿的风格。
可这并非体贴,反而在提醒她外面那个人当年出于报复让她经历了何等惨痛的失去。
阖眼,片刻后,睁开眼,眼里已经平静了。
————————
“阁主。”魁生过来的时候,落光依旧无反应,因他是个聋子,但他看到了魁生后面跟着的女人。
风姿婀娜,仪态万千。
白月溪。
她没死,活得好好的,而且半点都没有差点死去的阴影,当然,对于翻手间就让她差点送命的主子,她依旧是恭敬的。
卑躬屈膝。
对许青珂尚且游刃有余,何况是这个败在许青珂手底下的女人。
他甚至懒得刺探。
“去蜀照顾你那可爱的胖儿子吧。”
白月溪眼里嘴角都有喜意,在这个人面前无需遮掩,非信任,是因为遮掩不过。
于是就不遮掩了。
“多谢主人安排。”
不过白月溪心里也有计较,“主人是要让我驱逐许青珂在蜀的力量?进而执掌朝政?”
在晋就是这样的,去蜀也算驾轻就熟。
何况不管是许青珂还是师宁远,如今两个人拧在一起也被这位阁主玩弄在手心。
她去蜀,自然会比在晋结果更喜人一些。
“执掌朝政?帝国会一统,你执掌什么?”弗阮冷淡,瞥了她一眼。
白月溪表情一窒,但沉思……
那又是为了哪般?
只是为了击溃许青珂所有的力量,让她一无所有,溃不成军?
还是……只是为了击溃整个白氏。
白月溪忽想到一件事——她也姓白。
而她的那个傻儿子也有一半血脉……
心惊不定中,弗阮已经踱步出门,风吹来,白袍翩翩,顺带了他的话。
“我快找到她了,她最喜欢小孩子……”
他这人,他这话,都美好得不像话,但他忽转头。
因为听到很轻的脚步声。
隔着敞开的扇门,魁生跟白月溪也看见了。
不管仇恨敌对与否,他们都必须承认这个一袭长裙长发披肩的女子……
如月泽,如星芒,千山止水,仿若神祇。
她会让人失神,让人恍惚,让人忘记天上人间。
弗阮忽皱眉,偏开脸,问一个人。
“像吗?”
白月溪回神,压下妒忌,道:“七八分,但更卓越。”
从前她的那位姐姐被称为仙,然这个侄女却多了神。
骨子里散发出的强大让她成了神。
只是……一个被魔鬼困住的神。
她嘴角略撇,许青珂出来了,目光越过魁生,在白月溪身上扫过,落在院子里的落光身上。
她没看弗阮。
弗阮也不在意,双手负背,宽大的袖摆随风飘扬,只看着许青珂顾自走下台阶。
这个弟子深得他心。
用不着逼,用不着催,比任何人都聪明。
就是偶尔犯傻。
想起她脖子上的那个红印,他眸色微转。
明明有机会脱身,非要为了一些旁人留下来。
不是傻是什么。
——————
落光只是聋哑,却有眼睛。
眼睛为何用?
观人观天地。
许青珂有这天地造物出的钟灵美色,步履缓缓无风情,却是风姿卓越,还未到身前,落光就恍惚了,扫地的动作也顿住了。
只看着她恍恍惚惚。
许青珂上前,隔着两米顿足,心中闪过诸多残念,但终究缓缓开口:“这位师傅……”
声音跟当年她母亲的一般无二,温柔温婉。
能酥人骨。
许青珂从未有这般温婉的时候。
此时,她才是真正的女人,一个像她母亲温柔宽容的女人。
莫说别人,最了解白星河的白月溪都变了脸色。
太像了。
但他们两个不能留下,因为弗阮转头瞥了他们一眼,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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