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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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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耽搁了。
  “若是无事还好,就怕有事时被大雪封境,到时候就再难出去了。”鹰眼是负责勘测的,验看这雪连下五日,顿时耐不住性子了。
  可他这话一说就被赵娘子咳嗽提醒了——管它外面天地色变如何,决不能让公子再撑着病体为之操劳。
  可惜许青珂已经听见了,她沉吟了片刻,说:“明日动身离开吧。”
  “可公子您的身子……”
  “差不离了,只是虚弱了点,但行路没有问题。”
  许青珂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好忤逆,倒是张青问:“那人该如何处理啊?”
  “假如他死了,也犯不着替他收尸,若是他还活着……”
  许青珂停顿了下,淡淡道:“那就是以后的事情。”
  这样的环境,过去对岸都十分艰难,更别说找到那个人。
  何况那个人在她印象里就从未受过伤留过学,若是这样的雪崩倾轧都不死,恐怕也不是他们现在这堆人可以轻易对付的。
  可一不可再。
  不知为何,众人竟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冷酷跟宿命感。
  师宁远看了看她,不再多言。
  既准备离开,自要收拾东西,也要收尾,众人忙碌起来。
  夜色降临,一道残影掠在雪地中,很快就如了寒江岸边的林子中,因雪崩袭过,这些林木已经被掩了大半,但也有两三人高的高度密密麻麻遮掩其中。
  这残影便是入了林子,他停顿后,隐隐约约的,有一个黑影从树木后面走出来,跪在地上。
  “主子,渊衡那厮果然开始心动了。”
  月光若有纤光,照亮他的脸庞,白日的明朗风华此时都冷成了凉薄的冰霜。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不过是养出的狗。”
  弗阮那人什么性格,师宁远大概是知道的,冷酷无情,而且从来不信也不在意他人忠诚与否,诚然这人有超凡的人格魅力让人臣服,但也因为过度的极端邪恶而影响手底下的人。
  ——那膨胀的权势欲。
  前有厌血,后有渊衡,不过都是野心勃勃的人物而已。
  “这几日他们久未找到弗阮踪迹,几可认定他已死,内部也隐隐动荡,毕竟暗部还有一大部分人隐匿在天下各处,还有三千人分队往冰原来,此时这里是渊衡暂领厌血职权,但本就有另一个人跟他分庭抗衡。”
  忠诚归忠诚,假如最上端的人死了,下面排行老二的两个人物自然会厮杀□□。
  一个是渊衡,还有一个就是弃刀。
  “渊衡,弃刀……仅次于厌血的暗部统领……”师宁远沉吟片刻,忽皱眉。
  他想到许青珂为什么会做出离开的决定了,因为她料到了暗部两个头领会彼此厮杀。
  她对暗部太了解了,这也意味着她对弗阮也无比了解。
  师宁远侧头看着那隔着寒江的黑白对岸,眸色很深。
  ——————
  屋子里就几个房间还有火光,但其中一个是熄灭的。
  师宁远拉开门无声进入的时候,看到开了的门有月光泄露进来。
  其实冰原是很森冷的地方,但因为到处都是雪白,月光落地反折,反而显得天地都有了光。
  于是这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是侧卧的,似这般才睡得安稳,青丝有几缕落在她脸颊。
  师宁远蹲下来伸手替她撩开,脸颊的青丝微微擦过她的唇。
  一双眸子睁开了,瞧着他,既没有惊讶又没有不安,只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看着他似的。
  那眸子一时像含了醇香蕴芳的酒似的,否则他怎有醉了般的感觉。
  “怎还没睡,不舒服么?”师宁远怕她不舒服睡不着,便有些忧虑。
  或许被窝是暖的,生病的人也是憔悴的,也就多了几分依赖感,她脸颊下意识压了下辈子,轻轻说:“等你而已。”
  “等我?”师宁远伸手想抚她的脸颊,但又停手了。
  许青珂疑惑,可总觉得说什么都像是叫他不要停似的,但又觉得他这样不太正常,直到她瞧到这人将手缩进袖子里揉了揉。
  是怕自己手冷,又冷到她么?
  外面肯定极冷。
  “夜深了,睡吧。”许青珂也心疼他的。
  “好。”师宁远温柔回应,然后脱了外袍,将外袍搁置边上后,他的手进了被子。
  许青珂眸色清冽,像是有不安的精灵跳动,幽幽道:“我是让你回去睡……”
  到底是武功卓越的高手,手掌已然温热,进了被子摸到她的腰肢,似乎预感到什么,她忍不住缩了下,往后稍稍退,瞎说:“有点冷……”
  师宁远目光幽深,不笑不怒,只轻轻说:“我知道……所以给你暖被子啊。”
  许青珂:“……”
  这话你自己恐怕都不信,“只是暖被子?”
  “小许还想要其他?”
  师宁远已经进来了,搂着这人柔软得仿佛要化开的腰肢。


第311章 过去
  他本就身高腿长; 纵然清俊,那胸膛也是宽阔得很,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不到几个呼吸; 整个被窝都暖得不行。
  许青珂越发有种燥了身体的感觉,但也偏着头; 微红着脸,“不想; 睡吧。”
  她想睡; 后面那人起初也想; 可……终究凑了过来,贴着耳贼兮兮问她:“真的不想么?”
  许青珂咬唇,坚持:“不想……”
  师宁远顿时忧伤叹气; “好吧,我不勉强你……”
  竟有种她负心对不起他的感觉似的,许青珂顿时有些睡不着了,但很快;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某人摸住了。
  “师宁远,你这是……”
  “给你摸脉啊。”师宁远摸脉,“你不是说自己身体无碍了么; 作为医师,既在你被子里,自然要好好检查一番。”
  初时是一本正经的,他认真摸脉后; 神色愉悦放松几分,但接着……
  手指往上溜达了,那手指仿佛着了火,一寸一寸隔着纤爆的衣料点燃那如玉娇嫩的肌肤。
  许青珂呼吸有些紊乱,“既是摸脉,你这又是如何?”
  “摸脉不准的,要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乖……听话……”
  他哄着,缠着,那手也摸到了衣领处,如偷香的窃贼钻了进去,轻弄慢捻,让端庄清冷的许相在被窝里身体越来越柔越来越紧绷,竟惹得仿佛要出汗了。
  “师宁远……”她的眸子仿佛化开了春水似的,呵气如兰。
  “我在……”手指已经解开了衣带,滑到了她的腰肢,在绕着小腹,又摸了她的裸背……一寸一寸,恨不得全占了。
  “你一定是最无良的医生,竟对自己的病人做这样的坏事儿,不怕被人套了麻袋对付么?”
  “怕啊,我怕极了,所以更得乘着自己被打死之前把该做的都做了……”
  这话霎时让许青珂面红耳赤,按住他还要往下的大手,掌心触到那骨骼分明的手腕,她的手指细长,可远不及他的长,手掌手背相覆,他的掌心却在她肚脐处。
  这样的亲近会让任何女子为之心灵跌宕。
  “你今夜……不太对劲。”许青珂太敏感,蕙质兰心,终察觉到出了师宁远的不对劲。
  ——太迫切了,明明想疼惜她,却又急着对她……
  不安。
  “你为何不安?”当她沙哑轻柔的声音入耳,师宁远亦能看到隐隐月泽下她清透妩秀的脸。
  她的唇娇嫩,她的眼温柔。
  她在担心他。
  “因为嫉妒。”他不肯对她隐瞒,因隐瞒会成为一种习惯,让两人渐行渐远。
  嫉妒?许青珂一愣,沉吟了些会,却没说话。
  师宁远这才黯淡了眼中光辉,“你曾说过你曾喜欢一人……那时我以为你说笑,后来觉得你不是,可最后来……竟又觉得你说笑了。”
  许青珂顿时心头一颤,垂眸,长长的睫毛仿佛无根颤抖的涟漪。
  她的沉默是默认么?
  过了一会,她说:“如今,你又觉得不是说笑?”
  “那是或者不是?”
  “不是”
  不喜欢还是不是说笑?
  那既是真的喜欢了?
  许青珂亲眼看着隐晦银白的月光中这人的眸子斑斓破碎,好像知晓了多可怕的事情……
  她阖眸,顾自轻轻说:“那时他救我出了寒潭,当时我年幼,也不见得多聪明,并未多想,且他说自己乃在寺中清修,恰好遇上了,他素来端有一副干净如出家人的气质,后来也常往寺庙跑,我便多年不曾怀疑过……我是他亲自教养长大的,多许时还跟他同住一宅子,读书写字经营谋略,一面想着复仇,一面又怕极了孤单……”
  她偏过脸,舌尖轻颤,“不知何时起,对他起了依赖之心,亦觉得他对我极好,如家人一般,或许,那便是最初的一点喜欢……”
  既是一点喜欢,她却显得很痛苦。
  师宁远忽然就觉得自己罪不可赦了,于是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呼吸缠了又缠。
  “不要说了……既难受,那就不要说了。”
  她若是在孤苦懵懂时一点点喜欢上那个人的,又是在喜欢他的时候发觉对方是罪魁祸首,那该是如何痛苦的境地。
  难怪她那次说的时候,眉眼会那般伤情恍惚。
  若说喜欢无对错,在她这里就是错到极致的。
  因为知晓错了,她又得硬生生将这错误捏断。
  怕是比断骨之痛更痛。
  他想到她会痛,自己也痛极了。——————
  不说么?许青珂得了言语的自由,却忍不住抚住他的眉眼,指尖细细描绘。
  “其实也并不难受,太久之前的事……”许青珂眉眼渐渐清冷,又疲惫:“一点点喜欢又如何。”
  她说又如何,竟有从骨子里生出的孤独。
  “这人间的事儿,颠倒迭乱,红尘渺茫,恨已经十分累人,何况爱恨,我若是爱一个人,便怎么也不会恨他,若是我恨一个人……”
  “也自不会再爱他。”
  她恨弗阮,所以当年狠心掐死了那一点情爱,把自己硬生生割裂了少女时的一点期颐。
  那一日起,她就只能是许青珂了。
  一个人。
  师宁远觉得自己今夜犯了一个大错误,“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他的难过这么明显。
  明明不是他的错。
  指尖顿了顿,从他的眉眼到他的脸颊,捧住他的脸。
  “是我让你生气了……本身这件事我早早该与你说明,可又不想提,终究是不堪回首,但今夜你既猜到了,我不如说个明白。”
  “师宁远,这世上再没有人能让我这样放纵自己去欺负,且不怕对方离我而去。”
  “也再没有人能……这般欺负我,我也不会离他而去。”
  “也就你一人。”
  也就你一人,这天下间,就你一人。
  有比这更醉人的情话吗?
  有……当师宁远难以克制进入她的身体,一寸寸占有,辗转嘶磨,让她如蛇的腰肢轻颤,让她蹙着秀眉咬着下唇却泄出喘息跟□□,让她跟着他强健的身体不断起伏。
  这一夜再大风雪也冷不了人心,再惨淡的过往也无法扰了那一对男女的风情。
  ——————
  煌煌雪夜,渊衡已十之八九确定了自己主子的死讯,再联想弃刀已在路上,终有了决定。
  宣布死讯的决议。
  主子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上位。
  转头看向那起伏的宽阔雪层,已经寻了这么多日……
  定然是死了吧。
  压下心中的不安,渊衡终究带着人离开了。
  而在大队乘夜色提拔离开,大约半个钟头后,哗啦些微声响。
  一只手从雪层中冒出,血痕累累,骨骼可见,很快,他的整个人从雪中出,再过一会,他的另一只手拽出了那沉重无比的冰棺。
  冰棺已经几乎龟裂了,上面龟裂纹密密麻麻。
  他跪在旁边,小心翼翼抚去上面的雪,却无法看清里面的人……
  仿佛她也被撕裂了。
  “染衣……别怕,我在。”弗阮呵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似的。
  太冷了。
  他的血不断涌出,可他不在乎,把雪都抚去了,可抚去的时候,又不断染上他的血。
  越擦越脏似的。
  弗阮双目猩红,呼吸也越来越乱,仿佛病狂发作似的。
  她死了,死人才需要冰棺。
  是不是,你已经死了?弗阮喃喃问她,可又不想听到她回答,所以自言自语:“她说你还活着,你肯定还活着的吧,是不是……”
  她没回应。
  弗阮颤抖着手去推开棺盖……棺盖开了,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玉雕的冰人。
  弗阮面无表情看着。
  冰人?竟是连尸身都算不上……只是冰人。
  仿佛他这么多年,无数年啊,他无数年的努力竟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竟是依旧连她尸身都见不到。
  “落光……落光……”弗阮喃喃自语,面目越来越狰狞,但最后也无端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漆黑无比。
  这种状态才是最可怕的,然后……他的头发一寸寸褪去黑色。
  刀刮的风雪吹动他狼狈的衣袍跟最终斑银的发丝,衬得他如鬼魅一般。
  他伸手,想要捏碎这个冰棺,可在低头看到那栩栩如生的冰人时又不动了,看着看着,落下泪来。
  蹲下身,他痴痴看着冰人。
  “染衣,你救我的时候,我一无所有,连眼睛都瞎了,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找你,你怎也不肯入我梦来,因我看不见么。”
  是了,定是因为他瞎了,跟她成亲那么多年,却是没见过她的样子。
  竟是连做梦都不能了。
  画一张画,都得反复推敲她的脸型轮廓,生怕把她画丑了。
  “原来你长这般模样的么……果然很好看。”泪一滴一滴落下,他的手抚过了她的脸,却忽然停顿,死死盯着她。
  这张脸,这轮廓……竟……怎么可能……
  ——————————
  凌晨,天蒙白。
  弗阮面无表情得看着眼前已经人去楼空的住所。
  无疑,已经走了好几日了。
  从那边到这边,隔着寒江,他慢了好几日才到这里。
  她已经走了。
  “阁主,属下马上带人去追,定要将那该死的许青珂剥皮抽……”
  噗嗤!
  滴答滴答滴答,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的时候,暗部的人吓得全部跪了一地,渊衡站在原地,双瞳难以置信睁大,而一只手穿过了他的胸膛,修长的手指鲜血横列,收回去时候,血肉发出微弱的摩擦跐溜声。


第312章 战来
  尸身倒地; 弗阮神色自然得擦去手上的雪,旁边的弃刀上前来,“等候主人吩咐。”
  弗阮轻柔说:“去找东西……书; 我要拿山顶上流落下来的那些书画; 越多越好。”
  那许青珂他们呢?弃刀瞥了一眼地上的尸身,再看自己主子比往日越发深沉妖孽的姿态; 心头顿时打了一个哆嗦,不再言语; 带人恭敬退去。
  而弗阮走进那屋子; 很快找到了许青珂曾养病的房间。
  屋内尤有几分她留下的余香似的; 他站在原地看了些许,目光越来越沉。
  这个房间可不止她一个人待过。
  那张塌……
  两天后,也同是这个房间; 属下终找到了一些书画,只是雪水浸透,已经狼狈不堪了。
  弃刀有些战战兢兢,可弗阮翻看了几本; 最终找到了一本……虽然浸透,但有几页是没有被稀末笔迹的。
  其中一页,他看到了一行字……
  “草木落青时; 水月满渊眸,寒霜枯败时,雪染亦不悔。”
  旁人总有一年四季独爱一季的时候,她不一样。
  那时秋; 他们相遇后的第一个秋,她躺在他怀里,看着外面本碧青的草木泛上秋时枯黄,她却笑着说那些草木是不悔的,因生长本就是四季轮回,风雨水雪皆是缘分……命定有时,花开花落。
  “命定有时,花开花落……”弗阮轻轻抚摸着着,喃喃着,指尖停顿在最后两个字上。
  雪染……亦不悔。
  染衣不悔。
  不悔。
  这两个字的笔画模样,跟那个人从小就成型的笔迹竟一模一样。
  弗阮终究阖眼,再睁眼时,抬手,窗外白头翁飞旋而入,落在他手臂上。
  “也是时候动最后一步棋了。”
  ——————
  从冰原离开,去往何处?自然是蜀国。
  许青珂坐在马车里,翻看着这些日子累积下来的密信。
  七七八八多是关于如今诸国形势的。
  虽然赵娘子不愿许青珂为这些事分神,可也拦不住,于是索性认真辅佐。
  “弗阮将大批暗部转移到冰原,这样的势力转移,让明森等人有了可乘之机,制造了衡武之变,意在衡武台宴会的那些大臣有谋反之心,秦川当夜就下了抄家令,那些大臣也正好是弗阮的人……这些时日,渊国内部清洗规模比咱们蜀国那会还大,当也在七日内奠定了风雨,如今……”赵娘子斟酌了下语言,说:“如今渊国内大概再无阻力了。”
  什么阻力?没有征伐诸国的阻力。
  “靖败了?”许青珂对于秦川清理了那些人并不意外,只是对于靖跟烨的国战结果有些许意外。
  “嗯,靖太子杀了靖王,以□□率先投诚,如今降书已经到渊了。”
  许青珂眉头压了压,指尖点在密信上的一个名字。
  “商弥相助靖太子?”
  赵娘子闻言也有愤愤之色,“是没料到,他竟一早就是靖太子的人,亏夜璃公主对他……如今夜璃困在渊,处境怕是也不秒啊。”
  许青珂若有所思,手掌阖上密信,淡淡道:“生意人的头脑讲究赢利,这样的选择于他无利,夜轩那样的人,他不该看不透,除非是……”
  许青珂抿了抿唇,眼里有暗色,但并未多言,只拿开了密信。
  靖投了,接下来烨的军队自然会听从渊的指令。
  现在开始,靖烨跟渊就是一体的,三国兵力足以碾压蜀跟晋。
  蜀跟晋唯二优势,其中之一是他们属于守方,其二就是靖跟烨刚臣服渊,并未完全服从,两者之间也并不磨合。
  但……
  “足够的力量差距,除非上制于君王的谋略,否则根本不能改变战局。”
  而所谓上制于君王的谋略不外乎——杀了秦川!
  这是所有人内心一致的想法,但他们也都明白,这件事的难度不亚于抵抗住三个国家的进攻趋势。
  除了一个办法。
  赵娘子小心翼翼觑着旁边阖眸的许青珂,刚好能看到她精致典雅的侧脸轮廓,唇跟下巴皆是美妙得让人心弦颤动。
  她动的时候,让人感觉到万物寂寥。
  她静的时候,却有觉得江川山河都在她眼中灵动。
  赵娘子忽然想,这天下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啊。
  其实该争的是这个女人。
  ——————
  堰都,血流洗礼,秦川冷眼看着不远处的衡武台,那一夜,偌大的平台甚至拢不住鲜血,那些血沿着台子边沿滴落,联袂成血线,也沿着阶梯往下,触目惊心,但他无端心中极静。
  毕竟更惨烈的修罗场他也见识过,更惨的是他也曾几度差点沦为别人刀下的羔羊。
  这个王位,他坐了有几个年头。
  每一个年头都需要送上许多人的性命祭奠。
  这次是小胜一场,他心中谋算好了接下来的锋芒,却也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借明森等人、或者说也是借他的手铲除了她的一部分敌人。
  “宁可用这种方式……”秦川转了下玉扳指,忽笑了下。
  笑完后,他走进王宫,背影有些肃杀。
  而后没多久,渊国将领大批量离宫,带着强雷的侵略意志。
  渊要动了。
  ——————
  “你猜会先动晋还是蜀?”
  天下人都在猜,西川的人也在猜,若是动蜀,西川是首选。
  若是晋……
  “不会是晋。”师宁远跟隐士高手骑马在前,“假如先动晋,等于给了蜀喘息之力,而且从三国的距离线来说,虽然晋更近,但山川险峻并不易跋涉,反过来……只要打下蜀,晋就不攻自破了。”
  为何这么说呢?
  其实显而易见,蜀是许青珂的一言堂,而蜀的国民对于朝廷的影响力如今在诸国里面反而是最弱的——这源自蜀这几年的变动,国民早已麻木,也习惯了不去掺和上峰政治。
  许青珂的手段其实相当霸道,跟她的为人脾性其实十分矛盾。
  所以渊要动晋,只要她一声令下,蜀对晋的援助力量会十分高效强大,而反过来,晋内部力量撕裂,哪怕师宁远可以掌控局势,晋国的起伏其实会很大,因为他缺乏时间去处理国内的局面——他的时间都用在许青珂身上了。
  所以动蜀是最有利于削弱两国联盟的选择。
  “我怎觉得还有另外的原因。”隐士高人瞧着师宁远的神色,眯起眼,“那秦川……”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看自己心爱的女人不顾一切去救另一个男人,宁愿反过来……”
  秦川宁愿攻蜀!
  事实上,秦川非穷兵黩武的庸君,他要一统天下,但细数对靖跟烨的手段,都以尽量不损自身命脉为主,也不伤国民根基。
  战役是做伤财跟人的,能少一战是一战。
  所以于他们现在两方来说,攻蜀还是晋都只在于一战,若是一战,宁愿将这一战定在蜀国。
  “因蜀是上古唯一曾差点一统的古国,打下它,其实就已经完成了一统天下的意义,还有……”
  这也是许青珂的蜀国,打下她的国度,等于占有她的全部,让她的国变成他的领域,让她无路可退。
  师宁远看向前方的西川边境,眉头稍稍压着。
  他好像听到了。
  “停!!!”部队停下,许多人都在马上看着远方那偌大的边疆城池点了硝烟烽火。
  战役开始了。
  许青珂睁开眼,“比我预估的快了三日。”
  “衡武台之变清洗掉的不止是碧海潮生的人,还有许多异国探子。”
  ————————
  西川,秦笙回归的喜庆还未来得及让秦爵多添几碗饭,烨跟靖的兵马就已经到了。
  快得出乎所有人的衣料,因为许多探子都被清洗掉,导致情报阻断了几日,这几日就是两军埋伏潜行的机会。
  西川连调兵都来不及!
  “父亲,我不走。”秦笙眉头紧锁,秦爵盯着她,“走,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秦笙低头,“每次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就等于让我做好您战死的准备。”
  从小到大,一次次。
  “你能上阵杀敌?你能提供粮草?你能如何?若是你落入他们手中……”秦爵表情紧绷,说:“我无法……无法像小珂那样为你妥协,我只会是这天下间最失败的父亲。”
  他会舍她,会舍了这个比自己夫妻性命更重的独女。
  因他要守护这个国家,守护这些百姓。
  “我可以,我可以替您联络朝廷,我在邯炀也有……”
  秦爵眉目深深,“我信你的能力,但最终拖延的只是时间,而非改变战局。”
  烨跟靖不过只是前奏。
  渊的黑甲军一来,所有人都得死。
  包括她。
  “跟他走,不管是去阿戈拉,还是去哪里,反正离开这里。”秦爵说着看向彧掠。
  “像一个男人一样,带她走。”
  说完,他提着宽阔的长剑大步走出,头也不回。
  秦笙双目通红,却无法上前挽留,也无法任性缠着。
  她只恨,只恨自己是女儿身。
  “我让人带你走,应该能遇上许青珂他们,她有能力护着你,至于伯父……我会跟他一起去。”
  彧掠这么说的时候,秦笙错愕,而这个男人上前一步,拥了她一下。
  “不要谢,这就是谢礼。”
  他放开秦笙的时候,甩手打在了她后颈上。
  两个男人做了一样的选择,只是他会多一份顺从。
  她舍不得自己的父亲,那他就护着她的父亲。
  直到死!
  ——————


第313章 他不错
  ——————
  烽火连绵; 城墙外早已血流成河,齐整浩瀚的军队所有的刀剑长矛都指着那座城墙,第一波阻拦的西川军一退再退。
  而联军内部还有推动的火车跟撞车; 一旦它们逼近城门; 推倒城门,那么必然城破。
  拦得住?拦不住!
  敌军来得太突然; 任何兵法都已来不及,一扇门; 一座墙; 还有守卫这座城池数年; 饱经风霜的军队,所有人身上都有纵横的伤疤,有些伤疤甚至已经留在身上十几二十年。
  一如他自己。
  最强大最可信赖的兵法其实只有一个——人; 战!
  剑拔出,剑尖蓄凝阳光,那阳光刺眼,竟有些锋芒。
  “西川!”秦爵低喝。
  所有军人; 乃至所有民众都高声呐喊。
  “西川!”
  秦爵握紧了剑,手腕一划,指着那扇门。
  “杀!”
  刷!城墙上□□齐发; 阻拦了靖烨联军逼近城门的先锋,那是一轮强悍且无法抵抗的反击。
  也是那时,轰隆……大门打开,秦爵骑马领衔而出; 军队杀出,两军对杀于城池前,骏马冲出去,勒缰绳,马蹄举起踢死一个人,剑一甩,头颅飞起!
  沐血染身,直到战马被劈砍分尸,直到军甲上刀痕累累。
  联军跟西川军的人数相差多少?
  两倍还要多一半!
  等于一个人要对付将近三个人!
  这本就是必死的一战……
  哪怕战神降临……可能一人挡一军?!
  这么多年戎马,战绩彪炳的秦爵并不想其他,他只知道踏上战场的第一天起,这条命迟早要交代在别人手里。
  所以……噗!剑刺入烨国一副将胸膛,但后背也遭了一劈砍。
  无妨,拔出剑后侧步甩剑,剑芒滑过另一人脖颈,剑气飞出,头颅飞起。
  而那一剑本会砍在他后肩……但秦爵空置的左手从腰上拔出一短刀。
  坑!左手短刀格挡,右手长剑刺喉,然后悍然杀入烨军核心。
  “不好!他要对付将军!”
  烨军大将郑虎跟秦爵早有宿仇,此时见他杀来要取自己首级,大怒之下也是冲出。
  铿!!!刀剑刺芒,郑虎退了一步。
  终究不如秦爵,可那又如何,郑虎眼中冷光暗闪,甩手打了一个手势。
  身后顿时冒出一类隐藏很深的弩兵,□□齐皆是瞄准秦爵。
  秦爵眉头一锁,自古将者临战时身边自有人保护,这不奇怪,所以杀将才极为困难,但今日要破敌,唯一的方式就是击杀对方将领以乱军心。
  所以此时他不能退!
  但……秦爵冲入了靖军之中。
  □□齐发才能杀他万全,可若是这□□齐入靖军之中,那就很麻烦了。
  可放弃就太可惜了。
  迟疑一查,郑虎终究挥手,只要杀了秦爵,这一战就胜了,而且功劳也都是他的,这些靖军死了就死了。
  战场上还能有不死的小兵?
  于是□□齐发而出,先不说秦爵在其中躲闪格挡狼狈,靖军那些人却是死得极为凄惨。
  靖军顿时有些乱了,也是大怒。
  当第二波□□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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