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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为糖,拐个醋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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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护临川近十年未受大乱,自也护得住妻子一世安稳。
  “至于云焕,夜路走多总会遇到鬼,只要他出手,不可能永远没有破绽。一旦时机成熟,你受的委屈,咱们加倍讨回来。”
  渐渐冷静下来后,罗翠微也明白,云烈是对的。
  再大的脾气也不能解决眼下的死局,将她保护好,再耐心等待云焕露出破绽。
  “那,让暗卫们不要轻易被我察觉,否则我会不自在。”
  她在他的肩头上胡乱蹭着眼角的泪,果断提出要求。
  云烈忙不迭点头:“谁若不长眼叫你察觉了,打断腿,扣月银。”
  “还有,”罗翠微笑了一声,顿了顿后,才抬起头,满脸严肃,“一旦安王露出破绽……”
  “一定替你讨个公道,”不待她说完,云烈就郑重点头,“将他按到地上剁成泥,绝不因他是我弟弟就手下留情。”
  “好,那这事就这么成交,”罗翠微退离两步,泛红的双眸凶巴巴瞪着他,“但我与殿下之间,有些事或许还需达成共识。”
  虽理解他隐瞒自己是好意,可该算的帐她却还是要算的。
  ****
  “哎,不是,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云烈委屈地皱了脸,伸出手去揪住她的衣袖,“别闹,你若还是气不过我瞒着你,要打要骂要罚都可以,我认。”
  他宁愿她气呼呼叫他“云狗子”,也不想听她客气有礼地喊什么“殿下”。
  “不敢打,不敢骂,更不敢罚,”罗翠微报以客气的假笑,“殿下遇事默默挡在前,什么都不让我知晓,这说明,昭王府凡事有殿下做主就足够了,王妃殿下安分做个摆设即可。”
  这帽子扣得有点大,云烈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只是你近来精神不大好,不舍得拿这种事扰你生气。半点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你……我都狗子了我还做什么主!”
  也不知道他话尾里那莫名的理直气壮是怎么回事。
  罗翠微再绷不住,噗嗤笑出声。
  见她展了笑颜,云烈这才松了一口气,凑上前重新环上她的腰,“要不,我也去雕两百颗梨?罚过了,就不生气了,行不行?”


第77章 
  “既领罚就老实些,谁同意你动手动脚了?”罗翠微赶忙敛住笑,拍掉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斜眼睨他。
  终于又是“你”而不是“殿下”,这让云烈心中舒坦,要训要罚都甘之如饴。
  见云烈噙笑点头,规规矩矩将双手背在身后,罗翠微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你从前雕过‘水晶盅’?”
  她心中暗忖,这人张口就自请两百颗做罚,莫非于此事上竟是个熟练工,所以根本没将这处罚放在眼里?
  不明白她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云烈稍稍顿了顿,才从容道:“没雕过,可是吃过。”
  “哦,”一听原来是无知者无畏,罗翠微笑得意味深长,“你明日,有要紧的急事吗?”
  “只是宋玖元会过来,商议最后如何彻底解决北狄这个隐患,要紧是要紧,却不急。怎么?”
  “那,就两百颗水晶盅,成交,”罗翠微也将双手背到身后,唇角、眼尾藏不住的笑意像带着狡黠的小芒刺儿,“雕完我就不同你生气了。”
  望着娇妻那重新生动狡黠的笑,云烈眼神柔软,心下颇多感慨。
  自十月中旬得知自己有孕,之后又有夏侯绫来分担许多事,这些日子她就较从前懒散许多,也任性许多。
  时常孕吐、食欲不振、睡眠不佳更让她对诸事都不大上心,任自己傻乎乎混沌沌的养着,也一径由着自己的性子起起伏伏。
  云烈原本还忧心,以她近来那动辄火大的脾气,得知云焕的所作所为后,多半会因愤怒而陷入极端的焦躁中。
  可一个人过往所有的人生经历、行事作风,到底会在不知不觉间成为打进骨子里的印,除非躯壳内里换了个芯子,否则许多事不会变的。
  事实证明,关键时刻,她依然是那颗叫他心折的刺儿莓。
  有分寸、知进退、能决断。
  他明白,她对云焕的事绝非就此抛诸脑后,但在缕清来龙去脉、小小作一阵后,明白事情暂且无解,只能耐心等待时机再图反击,她便立刻将这事按在心底,不让自己陷入无意义的长久愤懑。
  想起幼年在内城北苑受教时,文渊阁大学士荣华曾说过——
  凡担主位者,必有自己的脾气。
  遇事将脾气出来,那是久居上位的必然;但能在盛怒下权衡利弊,迅再将脾气克制回去,这才是真真过人的本事。
  思及此,云烈点点头,心道,我家微微,果真天生就是个担主位的。
  ****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偏厅,并肩往后厨行去。
  “一码归一码啊,”云烈边走边笑,“既我认了罚,你的帐算完了,是不就该算我的那笔了?”
  罗翠微还在因“有人即将面对两百颗梨子犹不知死活”而偷乐,闻言疑惑地扭头看向他。
  “你的哪一笔?”
  云烈双眼斜斜往上,哼哼冷笑,“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对我行不名誉之事,太阳一落山就假装不记得了?”
  “哪里不名誉了?”罗翠微面上倏地一红,脚步凝滞,却虚张声势地单手叉腰,抬了下巴,“夫妻之间的强、强吻,告到陛下面前也是我有理!”
  好一个先声夺人啊。
  云烈徐徐转身面向她,眉梢轻挑,笑得不怀好意,“这话可是你说的。”
  夜风拂过,廊檐下的灯笼无助地晃了晃。
  罗翠微心中那一百只兔子齐齐惊慌地竖起了耳朵,纷纷跳脚嚷道“大事不妙,快跑快跑”。
  她很想听从那一百只兔子的忠告,可惜云烈并没有给她机会。
  高大的身躯倏地近前,将她迫得后退两步,背脊几乎要贴上墙面。
  温暖宽厚的两只大掌悄无声息地垫着她的后脑与后背,那不怀好意的薄唇就这样炙烫且直接地压了过来。
  这一吻,“强”了个彻底。
  静谧的夜色中,四下无人的院廊下,隐隐有种让人羞涩到没耳听的动静。
  良久过后,罗翠微晕乎乎抬眸,毫无气势地瞪着眼前的“狂徒”,红肿润泽的唇轻启,气若游丝,“云狗子,你这……”
  云烈挑衅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笑弯的下唇,还得意地左右晃了脑袋,“告到陛下面前也是我有理,你说的。”
  “滚去雕你的梨。”
  ****
  翌日,宋玖元来时,正巧碰见夏侯绫靠在廊柱旁,两眼直,右手无力地垂于身侧。
  出于礼貌,宋玖元向抬手向她执礼问了好。
  夏侯绫回过神来,勉强笑着抬手还礼,右手有些抖。
  “夏侯姑娘,你受伤了?”宋玖元以为夏侯绫是昨日护罗翠微时被那北狄人所伤,便关切道,“怎么不卧床将养,倒在这儿站着?”
  夏侯绫垂眸看了一眼自己颤巍巍的指尖,“我在等梨。”
  语毕,她飞快抬起左袖掩唇,很尴尬地打了个饱嗝。
  昨夜她雕了四十颗,成盅的只有二十六颗;而她的难友似乎更惨些。
  总之,这会儿家里已经没有带皮的整梨,陶音上市集买去了。
  宋玖元对眼前的所见所闻一头雾水,不过他今日毕竟是来与云烈谈正事,不好一直耽搁,又客套劝慰几句后,便匆匆进了偏厅。
  一推开偏厅的门,就见端坐在桌案后的云烈眼中放出热烈的光。
  “可算来了!”
  见他神情似有急切之意,宋玖元忙不迭反手将门关紧,快步迎了上去。
  还没等他说话,对面立刻推过来一个大大的汤盅。
  那汤盅的尺寸实在有些过分,或许该叫“汤桶”更合适。
  宋玖元诧异地看向云烈,见他面前也有一个同样尺寸的汤盅,不禁皱了眉头。
  “坐,边吃边谈,”云烈拿着汤勺的左手挥了挥手,眼神“慈爱”,“那盅是特地为你备的,没人动过,趁热。”
  受宠若惊的宋玖元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落座,揭开盅盖一看,竟是冰糖贝母炖梨,不禁感慨万千。
  “如今有王妃殿下罩着,是不一样了,”宋玖元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美滋滋地往嘴里送,“往年这时节,咱们最愁的是该如何让大家填饱肚子,今年竟都能吃贝母炖梨养肺了。”
  云烈壮士断腕般吞了一大勺,满嘴含混地道,“敞开吃,厨房多得是。”
  承蒙他家爱妻开恩,见他和夏侯绫雕坏的梨子实在太多,勉强同意他们可以找人帮着吃。
  “咦,殿下今日怎的使左手拿汤匙?”
  “吃你的梨。”云烈淡淡瞥他一眼,不着痕迹地垂眸。
  雕梨雕到手抖,这种事不好被下属知道,毕竟不威风。
  ****
  “……按昨日傅颖的说法,北狄人原本是有意与咱们这头通些友善来往的。”
  呼啦啦吃了半盅炖梨后,宋玖元进食的动作显然比方才慢了许多。
  “之前他们那位领意图领弃游牧、行农商,只是农耕不得法,闹得吃不饱,这才被拉下马。也就是说,若有得当的法子给他们,他们其实是愿意定居的。”
  北狄滋扰边境,其根源无外乎就是缺吃少喝,毕竟他们的游牧方式非常粗散,往往靠天吃饭。每年一入冬,草木凋敝,牛羊没得吃,他们便没得吃,这就使他们非得往这头打主意不可。
  奈何两头言语不大通,北狄人性子又蛮,便动不动就打过来抢,这才结下仇怨。
  他们游牧不定居,抢了就跑,打了败仗也跑,居无定所的,倒叫临川这头没法子彻底拿捏住他们的七寸,只能采取守势。
  若能引导他们主动定居建城,能将他们与大缙人同化是最好;退一步说,要是将来他们再起了反骨,只要他们定居了,那也方便一举歼灭之。
  “昨日傅颖提过,”云烈艰难地咽下口中的炖梨,“傅谦说,北狄人畏威而不怀德。以咱们这些年跟北狄人的‘交道’来看,确是如此。”
  宋玖元放下汤匙,叹道,“所以,便是咱们主动释出善意,北狄人未必就是顺毛驴。”
  “必先有一战将他们打到彻底服气,然后再谈,”云烈说完这半句,抬眸蹙眉,“接着吃。”
  这没用的宋呆,打架不行,吃东西也不行?厨房里还有那么多!
  被他这一催促,宋玖元忙重新拿起汤匙,“可这彻底的一战,就不像往常那般的兵来将挡……”
  若要主动出击,那就是烧钱的买卖了。
  陛下原本就无意主动对北狄用兵,如今临川又成了昭王藩地,兵部更不可能给临川拨钱。
  云烈抬起头,“给你一年时间理顺六城民生,最多明年秋,财税必须恢复正常运转。”
  “一年时间理顺财税这没问题,”宋玖元有些为难,“可六城民生凋敝多年,也是这几年才逐渐在恢复元气,便是到明年一切顺利,财税也不会充裕到足以支撑这样一场硬仗。”
  “王妃殿下谕令:临川军只需负责攻无不克。”
  见云烈底气十足地抬头挺胸,宛如一个狐假虎威的传令兵,宋玖元有些不放心地进一步求证,“这是……什么意思呢?”
  云烈笑得露出白牙:“我家微微说了,别怂,只管打,缺钱找她!”
  这些年云烈手头有多拮据,宋玖元是清楚的。
  与云烈相识近十年,这还是宋玖元头一回从他口中听到如此财大气粗的豪言。
  那底气十足的豪情莫名感染了宋玖元,他握紧了手中的汤匙,掷地有声地应道,“谨遵王妃殿下谕令。”
  就明年,毕其功于一役,先一通乱棍打到跪下,再给甜枣,将北狄这个隐患彻底拔掉!
  不过……
  “殿下,我实在是,吃不下了……”见云烈起身推窗唤陶音再送一盅炖梨进来,宋玖元不得不推辞这过分的热情。
  云烈回头瞪他:“王妃殿下还有谕令,那几大锅子炖梨若吃不完,明年不给拨钱。”
  宋玖元呆住:“王妃殿下,怎么会有如此荒谬……啊不是,如此……的谕令?”
  其实罗翠微说的明明是,当日雕坏的梨若没吃完,有些人是不能回寝房的。
  云烈以左手食指蹭了蹭鼻梁,坐回座前,心虚一笑:“有孕嘛,难免会有些古怪的要求。明日换熊孝义来吃,最好多带几个人一起吃。”
  毕竟他还欠着一百多颗梨盅……且不知还要雕坏多少呢。


第78章 
  随着新城逐步有了预期中的雏形,昭王府的建制也随之落定最初的班底。
  临川六城合为临州,州府设在临川新城,州左丞宋玖元、右丞傅颖共领六城吏治民生诸事,辖州府之下各路官员;
  熊孝义接了临川军主帅兵符,高展就任匠作中郎,而那位年纪总不肯长在脸上的傅家老三傅谦,则领了临川州府“官学司业”一职。
  总归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所有事都在有条不紊地逐步完善,在昭王殿下与昭王妃殿下共有的属地上,有崭新气象正在慢慢铺开。
  ****
  随着肚子渐渐显怀,罗翠微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的生母是在生下之后血崩不止而逝,于是便特意腾出时间,在夏侯绫的陪同下去了一趟济世堂。
  她将夏侯绫留在诊厅小间的门外,独自进去与大夫面谈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谨慎地请教了许多。
  从那之后,她的吃喝行止都尽可能遵照大夫的嘱咐,半点没有大意。
  一晃到了十二月上旬,罗翠微总算渡过了孕初的种种难捱,精神好了许多,便沉下心来开始着手做事。
  为免将来落人话柄,也是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罗翠微让夏侯绫将眼下手头上零敲碎打的生意归拢,与城中普通商家一般,前往临时府衙领了文牒,在渐成规模的坊市里挂了牌,立了“广汇堂”做商号。
  经过这几个月,已有一些人知晓夏侯绫是王妃殿下近前心腹,既要低调藏匿罗翠微与广汇堂的关系,夏侯绫自就不便冲在最前,于是两人合计之下,决定将宋秋淇扶起来。
  或许早早经历许多人情冷暖,也过了不少忍饥挨饿的日子,宋秋淇这小姑娘很有一种“初生牛犊”的胆色,虽知事情不小,却很愿在罗翠微手底下跟着闯一闯。
  于是,广汇堂明面上的掌柜就这么定下了。
  别看宋秋淇年纪不顶大,做事却利落勤恳又踏实,最难得是机灵好学,人缘也好,在她振臂一呼下,村子里不少年轻人对前往广汇堂谋事的热情立时高涨。
  经罗翠微与夏侯绫在暗中审慎评估过后,挑出些颇为得用的姑娘小子,很快就将广汇堂的场子撑了起来。
  之后,夏侯绫从旁提点着宋秋淇慢慢上手入门,又有罗翠微在背后把控大局,名不见经传的广汇堂在临川城中渐有了些许名声。
  ****
  到了年末,眼见城中的昭王府宅子已快要竣工,罗翠微敏锐的察觉到一项商机,便将夏侯绫叫到跟前。
  “咱们与傅家的宅子是最早开始建的,如今都已将近竣工,这就是说,之后城中许多宅子6续也该起完了,”罗翠微两眼笑得像小元宝,“凡像样的宅子,园子里总会需些新奇花木吧?”
  这事说大不大,目前城中大小商户都还没注意到这桩生意。
  临川本地的花木种类不算多,奇巧可观的品种就更少,眼看即将乍起那么多新宅,若能从其它地方倒腾些本地不多见的货色来,那是不愁销路的。
  “你去跟宋秋淇说,让她用广汇堂掌柜的名义给罗风鸣去信,问他买西南方向合适移栽和观赏的大型花木品种,年后货走水路过来,”罗翠微指尖在桌面叩了叩,又道,“量不必太大,算着最多五六十座宅子够用就行。”
  毕竟罗家大宅在京中,商事重心又在中原,罗翠微与云烈都不愿让罗家被京中势力盯上,无辜受累成为旁人攻击昭王府的靶子,便决定将广汇堂与罗家的来往做成单纯互惠互利的生意。
  而罗家那头自然早得了通气,知道广汇堂背后真正的东家是罗翠微,只要是广汇堂的生意,无论进货还是出货,量大还是量小,全都格外上心。
  夏侯绫想了想,谨慎地分析道,“寻常小门小户没那财力讲究花木种类,待城中这五六十座像样的宅子将咱们第一批货吃下后,其他商家若是闻风跟进效仿,到时市面上供大于求,会不会无意间就将其中一些小商家的金流压断了?”
  说起来,罗翠微与夏侯绫在商事上都算师从罗淮,而罗淮经商的底线之一就是“凡事留一线”,绝不能无故给同行下套结怨。
  “你放心,等年后咱们的货出手后,有经验的商家掌事人都会看得懂,这事说穿了就是一锤子买卖,届时他们即便对错过这桩厚利痛心扼腕,也不至于贸然跟风。”
  见夏侯绫仍有疑虑,罗翠微笑了笑,“咱们的货出清后,若有人再效仿跟进,只会彻底砸在手里,没个三五年只怕清不完囤货。毕竟在大门大户,也不会没事三天两头动园子。”
  也正因为这不是桩能做得长久的生意,所以眼下城中的商家们都还没注意到这事。
  可巧,如今旁人不会留意的这类“短命生意”,却正是罗翠微最最需要的。
  按昭王府目前的布局,最多明年秋末冬初,临川军就会向北狄开战,届时各项军需消耗势必暴增,所以她得确保手头的金流一整年都不出现断档,才能持续保障临川军的军需。
  而这时节让罗风鸣开始备货,待年后运过来时,各家的宅子正好起完,恰恰是货物脱手变现之机,这就大大缩短了因囤货而压着金流的时间。
  如今广汇堂的生意走的全是这路子:先人一步,来回倒腾,见利极快,积少成多。
  ****
  重新开始专注商事,并未增加罗翠微孕中的负担,除了食量较之前大些,以及稍稍嗜睡了些外,可说是一切都好。
  不过,云烈并不敢掉以轻心,这日一得空,便立刻派人请了济世堂的大夫来,非要当面听到大夫亲口确认他才能踏实。
  济世堂对昭王府的事自然重视,特意派了临川分馆里年轻辈中最出色的大夫花明。
  花明这姑娘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医术却扎实精湛,心性又细致。
  她在确认了罗翠微的胎像稳固后,又主动帮忙看了司厨精心准备的各种食谱,对其中的几样食材做出添减的建议,再叮嘱罗翠微每日务必有适当的走展活动,以免生产时体力不支,这才结束看诊,告辞离去。
  陶音遵照罗翠微的吩咐,除了诊金外,又格外包了一对小元宝答谢花明的周到,这才将她送出去。
  到院门外时,恰逢宋秋淇来找罗翠微与夏侯绫回话,便笑吟吟与花明寒暄两句,顺嘴问了一句“听说生孩子很凶险,到底是有多吓人”。
  小姑娘原本只是好奇问问,可陶音却上了心,想到目前这家子人里就没一个曾有生产经验的妇人,便也追着花明详询。
  虽说罗翠微约莫要等到明年夏秋之交才会生产,可既对方问起,花明本着医家的谨慎之心,便耐心将其中会有的风险细细说了一遍。
  为了通俗易懂,耿直的花明还讲了好些自己曾接诊过的例子,譬如由于产妇在孕期将养得过于娇气,导致生产时体力不支,生到一半……
  又或者,产妇在孕期操劳过度或心思郁结,导致生产时……
  还有孕期补得太过,孩子个头太大,也可能……
  说着说着,这话头引申开去,就又提了可能出现的难产、血崩这类可怕字眼。
  最后,花明一脸冷静地宽慰道:“当然,从王妃殿下的脉象来看并无大碍,方才我也看过食谱,大都进补得宜。只要别忧思、动怒,这几个月再时常提醒她稍稍走动,不要久坐久卧,想来应当无大碍。”
  陶音与宋秋淇都云英未嫁,即便从前隐约从旁人口中听过几句生产时的不易,但私下零碎听来的闲谈,哪里及得上大夫口中那般详尽直白、惊心动魄。
  送走花明后,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被吓得不行,越琢磨越觉得花明最后那段话只是客气敷衍。
  两人在院中的树下踌躇半晌,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就相对愣在那里干着急。
  ****
  大夫走后,近来状态大勇的罗翠微立刻打开一大摞册子,兴致勃勃地继续与夏侯绫一同盘算起新的开源之道。
  云烈今日得闲,无所事事地在偏厅内晃来晃去,罗翠微嫌弃他碍眼,便嗔笑着赶他出去给自己炖汤喝。
  得了“王妃殿下谕令”,云烈认命地出了偏厅,打算往厨房去,正巧就瞧见陶音与宋秋淇面色惊忧地在院中面面相觑。
  他觉着古怪,便停下脚步,将她俩唤过来问话。
  待两个惊慌的姑娘断断续续将花明大夫说过的话又复述一遍后,往常那个在战场上刀斧加身都不退半步的昭王殿下竟也被惊了个面无人色。
  ****
  不一会儿,罗翠微与夏侯绫粗略定下几桩事后,想起大夫的叮嘱,便将后续细则交给夏侯绫接着捋,自己撑着腰后站起身走出偏厅,打算在院中走两圈舒展一下身骨。
  她才到廊檐下,就见云烈、陶音与宋秋淇白着脸立在那里,跟泥塑似的。
  “你们这是……”
  疑惑的话音未落,云烈就如旋风般闪身上了台阶,猛地冲到她身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不、不生了,不生了!”
  罗翠微赶忙两手捧住他猛摇的头,“你别晃,我看着眼晕。什么不生了?”
  已陷入各种可怖想象的云烈什么都没听进去,口中一直重复“不生了,反正就是不生了。”
  他从前哪里知道,女子生产之凶险,竟与战场上以命相搏都差不多。
  一想到小崽子可能会将罗翠微置于那样叵测的境地,他觉得全身的血都凝住了。
  见他似乎已陷入无法对话的境地,罗翠微扭头,茫然看向同样神色惶惶的陶音与宋秋淇,“谁来说说,这是怎么了?”
  最先稳回心神的陶音含糊应声,支支吾吾道出一句“花明大夫说生孩子或许会有危险”。
  “哦,早前我在大夫那里诊脉时就问过了,那是因人而异的,”罗翠微从容地笑了笑,又转回来对云烈道,“放心,我会记得大夫的叮嘱,吃喝有度,适当走动,不动怒不忧思,到时就会很顺利。”
  对她的安抚,云烈似乎充耳不闻,只顾垂眼严肃地盯着她微隆起的小腹。
  半晌后,他郑重地抬眼直视她,无比认真地提议:“咱们能不能,把‘它’拿出来,扔掉?”
  罗翠微傻眼,好笑地瞪了他半晌,心中升腾起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被他认真又执拗的眼神闹得招架不住,罗翠微双手抱头,烦躁躁斥道,“那你当初把‘它’放进去时,怎么没问我能不能?!”
  这话一说完,在场所有人都傻了。
  就连先前还顾自陷入惊慌幻想的云烈也如闻惊雷,回过神来定定看着着面前的罗翠微。
  打死他也想不到,一向在房中事上羞涩无比的娇妻,竟会当众吐出这么浑的话。
  很震撼,很……猝不及防。
  片刻后,陶音红着脸,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亡羊补牢般伸出双手捂住宋秋淇的耳朵,顺势将她好奇的小红脸扭到一边,喃声道,“小姑娘没耳朵,什么也没听见,乖。”
  一脚迈出偏厅的夏侯绫也倏地缩了回去,假装自己也是没耳朵的小姑娘。
  云烈颊边渐渐抹了赭红,忙不迭薄唇抿紧,强忍住笑出声的冲动。
  大家的反应,以及云烈眼中那内涵复杂到略显刺眼的偷笑,让罗翠微觉得,自己由内而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突然犯困,我回房睡一会儿。”
  她的脸红得像被煮熟透的虾子,转身走向寝房的动作缓慢且僵硬,同手同脚踏出的每一步,都散出深深的尴尬。


第79章 
  因着罗翠微闹出的那笑话,小院中原本提心吊胆、惊惶不安的气氛表面看来是淡去了。
  可毕竟大夫说得那叫一个生死攸关,亲近之人岂有不忧心的道理。
  接下来一连几日,面对夏侯绫与陶音的手足无措,再加之云烈多日来也是强忍焦躁却又辗转难寐,罗翠微忍无可忍,终于寻了个空,揪着这忧心过度的三人一道,前往济世堂又见了花明。
  听罗翠微冷静陈述了家中这几日的情形后,花明扶额感慨道,“我出师独自出诊数年,对孕妇在产前惊惧忧思的情形见得多,却还是头一次见全家惊惧忧思、唯独孕妇镇定从容的。”
  当着三人的面,花明再度诊脉,确认罗翠微胎像稳固、腹中胎儿也无异常后,见云烈仍是惴惴不安,花明实在没辙,只得去请了济世堂临川分馆的掌柜师姐来。
  那掌柜师姐斟酌半晌后,对云烈提议道,“若殿下实在不放心,我这头专门指派一名大夫,每日登门替王妃殿下请脉,也随时关注王妃殿下的饮食进补、起居作息等事宜。您看这样是否可行?”
  云烈脑中一团乱,哪里知道可行不可行,若真要他说,他是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都请来将他家爱妻围个水泄不通才好。
  “那就拜托了,若方便的话,可否请就指派花明大夫?”到底还是罗翠微镇定些,“劳烦花大夫奔波,我会按月另算酬劳,给花大夫与济世堂各一份。”
  罗翠微心中有数,济世堂虽是医家,可到底也算是开门做生意,花明是济世堂临川分馆镇场子的大夫之一,即便每日只耽误她一两个时辰,济世堂也难免会有一些看不见的损失。
  她这提议可谓面面俱到,云烈满意,济世堂这掌柜师姐就更满意了。
  此事也启了济世堂的思路,使这传承数百年、分号遍及各州府的医家金字招牌下的所有医馆内,从此后就多了一条明码标价的生财之道。
  ****
  因京中昭王府里还有不少以侍卫名义养在府中的前临川军伤残无归的将士,云烈与罗翠微商议后,决定依旧保留京中宅邸,以罗翠微之前在京郊置下的那几份田产,再加上临川这头按月拨回银钱贴补,以保障他们衣食无忧。
  既如此,京中的昭王府自需有得力之人打点,加之老总管陈安上了年岁,不便千里跋涉再迁新地,这些事便交由老总管留在京中全权打理。
  眼见着新宅子就要落成,云烈早早给留守京中昭王府去了信,调来两队侍卫及府中大部分侍者、侍女前来临川;而临川这头的昭王府总管一职,便落到了陶音的肩头。
  新年之前,罗翠微与云烈这二位临川之主总算结束了蜗居小院的日子,崭新的昭王府宅院终于热闹闹迎进了主人。
  有了京中调来的许多相熟帮手,陶音打点起偌大个王府新宅倒也顺当,将二位殿下照料得无微不至。
  云烈到底脱不掉在军中养下的那种“凡事尽量自己动手”的习惯,总是将府中的人都往罗翠微身边赶。
  罗翠微本就沉迷赚钱不能自拔,被服侍得如众星拱月,正好方便她专注广汇堂的生意,时不时再过问一下藩地军政相关的事务,余下便只管遵照医嘱安心养胎,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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