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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后宫-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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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她什么都没说……她连我母妃见都没见过,一晃七八年过去,朕连当年的诊脉记录都没叫人查过。”
  皇帝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当年你是太后,一直无所出,宫里的孩子是一个接一个的生,朕还以为你真的贤良淑德。前头两次朕一直容忍着你,可没想叫你害了戴恩去。”
  “其实你一直心狠手辣,你把九哥养成那个样子,你对得起九哥!”
  皇帝又长吸一口气,“朕跟你又是何愁何怨?朕叫了你十几年的母后,你要害了朕的性命!”
  太后笑了两声,抬起头死死盯着皇帝的眼睛,“是哀家动的手?陛下,你仔细想想,哀家哪里有能力动这个手?”
  “靖王在位不过十个月,一共清过两次人手,哀家首当其冲,你上位到现在……宫里出过多少事情,光哀家知道的就有三次,哀家又是首当其冲,哀家哪里还有人手办事!”
  “皇帝,你这是中了奸计!”
  皇帝眉头微微一皱,太后却会错了意。
  “哀家动手对哀家有什么好处?你儿子已经有了,哀家就是动手,也要在他生下来之前动手!这样哀家才能决定下一任的皇帝。”
  事到如今,太后说的也是一句比一句直白。
  “皇帝,你仔细想一想。乾清宫还能有谁动手,是你的许贵妃啊,是你日日相伴,蛇蝎心肠的许贵妃!”
  “若不是戴恩挡着,死的就是你了!”
  “等你死了,幼子登基,她能当上太后垂帘听政,等到皇帝大婚,至少还有十七八年的时间。”
  “你身边得宠的太监,戴恩跟她沆瀣一气,施忠福日日都在巴结她,张忠海就是长乐宫出身,梁顺曾喜是王府旧人,跟她也有交情。”
  “只一个六斤孤掌难鸣!”
  “陛下,你说哀家害了你,可哀家害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相比较之下,你的皇贵妃许氏,更有害你的理由!”
  “这分明就是她陷害不成,栽赃嫁祸到哀家身上!”
  太后一口气说完这许多话,激动的面颊上涌现两团艳红,在她已经变成蜡黄色的脸上分外的突出。
  她死死盯着皇帝,大口的喘气,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得意。
  皇帝没有不多疑的。生了儿子固然能固宠,可是儿子一旦生出来,又要被怀疑会不会心大了,当年他父皇——
  “太后。”
  在太后的注视下,皇帝打碎了她的美梦。
  “那第一次呢?你为了让楚王迎娶武阳伯的女儿,又做了什么?”
  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她缓缓低下头,“哀家叫人——皇后跟你——”
  最终她握了握拳头,道:“皇帝,你唯一的儿子是许贵妃生的,你又要为了她散尽后宫,你身边的太监也几乎全都是她的人,你要小心她——”
  “太后,当年父皇的儿子没有一个是你生的,戴恩更是跟你不对付,你难道就心慈手软过?”
  “哀家从来没有害过后宫嫔妃,也没有害过皇子公主!”太后大声反驳道。
  “然后你就害了柳大人一家,把孟太医赶出京城,将九哥养得嚣张跋扈,诬陷六哥要谋反。你知道这里头牵连了多少人的性命?”
  太后冷笑一声,“你都当了皇帝,还这样心慈手软?你是怎么当上皇帝的?难道还要哀家提醒你?”
  皇帝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朕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当初你跟楚王私下有了联系,叫九哥在前头挡着,六哥当年是最有希望继位的,先被你害了,之后父皇有了警惕,你没法用同样的手段再去害别人,你只能给楚王增添人手,要他借此出仕。”
  “武阳伯就是你找的帮手,可惜前头有朕,朕是兄长,你越不过去,你只能给朕下药,可又不能叫朕死了,毕竟朕若是死了,楚王还得守孝一年。”
  太后不说话。
  “佩兰,还有毛顺,这就是你买通的下人,后来一个个都死了,连家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后的眼睛眯了起来,“皇帝,你得有证据。”
  皇帝冷笑一声,“太后娘娘,有的时候找不到证据就是证据,难道你不知道?”
  “这一次你想害的……根本不是朕,你想害的是元姝吧?”
  太后不可置信的抬头,也被皇帝会错了意。
  “看来朕没猜错。”
  “你说的没错,就算是害了朕,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你都已经被囚禁在观心殿了,况且朕也有了儿子,就算是朕死了,大臣们扶持幼主登基,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都出不了观心殿。”
  “你害元姝也不为什么利益,朕去看了太医院的脉象,你早已郁结于胸,身子又虚弱,活不了一年半载了。你不过是为了出气罢了。”
  “你就是为了报仇,你就是为了不叫元姝享福,你就是为了不叫朕好过!”
  “你是不是觉得没了元姝,那两个孩子也会受冷落?你是不是觉得没了元姝,朕过上两年就会再次选秀,然后朕就会跟父皇一样,渐渐忘了那两个孩子,让他们过得比安庆太子,还有英王爷还要惨?”
  皇帝长舒了一口气,“你纵然是没有害过皇子公主的性命,可是安庆太子跟英王都是生母早亡,明明可以养熟的孩子你都放任到了这个地步,你的心就是冷的!”
  太后面色惨白,想反问“你知道什么”,可最后说出来的只有一句,“哀家是太后,哀家是你父皇明媒正娶的皇后!”
  皇帝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了。你意图毒害皇帝,妄想动摇国本,纵然是国子监的大儒们,也容不得你这样的人!”
  太后冷笑,“你方才不是说哀家是想害你的许贵妃?”
  “你说的没错。”皇帝也跟着笑了笑,“可是正如太后所说,你是朕父皇明媒正娶的皇后,是先帝亲封的太后,没有动摇国本这样的罪名,朕废不了你。”
  太后惨白的脸上又涌起红晕来,连眼睛里头似乎都布满了血丝。
  皇帝走了两步,站在太后面前,“还有你意图栽赃嫁祸朕的许贵妃,你怕是还不知道,朕连册封皇后跟太子的圣旨都写好了。”
  说到这个,皇帝脸上忽然闪现一丝柔情蜜意,“在孩子生出来之后,朕就写好了,朕也想过的,若是朕早亡……元姝外柔内刚,能好好养着恭卓保护他长大。”
  “你不明白。”皇帝轻轻摇了摇头,“你总说元姝是宫女出身,可她看得比你明白。无论是太监还是皇后又或者是太后,他们借来的权势是皇帝的权利,真正要防备的大臣。”
  “大臣能架空皇帝,可太监不行,太监只能借着皇帝狐假虎威。”
  “若是朕真的早亡……朕觉得身边的太监都跟元姝有旧,这才是一件好事,这才能保证皇权不旁落,这才能保证朕的皇儿长大之后,能从他母后,能从掌印太监手上接过完完整整的大魏朝!”
  “况且寻常百姓家里,娶妻都要帮着操持家务,管理内外。官员家里,女主人还要举办宴会,去跟夫君上峰的夫人交际,力求让夫君早日升迁。”
  “那些官员说什么牝鸡司晨,后宫不能干政。”皇帝笑了笑,“都是借口,他们怎么不把自己的夫人关在后院不叫出门的?”
  “文官们内部联姻,组成一个庞大的关系网,给皇帝选妃的时候,却要选什么小官之家或者百姓之家,说的是怕外戚干政,不过是怕分薄手上的权利。”
  “朕说的有点多了。”皇帝忽然笑了笑,“朕只是想告诉你,朕不忌惮元姝,她跟朕是一家人。”
  太后看起来已经喘不上来气了,“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
  她一遍遍的喃喃自语,“你没有证据如何能定哀家的罪!”
  皇帝看了她一眼,“朕是能查出来的,朕来这里也不是为了问你你手上还有多少人,相反,若是你说出人名来,朕反而觉得是陷害。”
  “甚至楚王,朕都不会降罪,他们在京城圈着,只五百府丁他们什么事都成不了,他当不了皇帝的,请太后放心,谋逆的罪名安不到他头上,这次朕惩罚的只有你一个!”
  “太后娘娘。”皇帝郑重其事的行了礼,“朕告辞了。”
  “不许走!”
  一瞬间太后心里满是恐慌,她伸出手来想去抓一抓皇帝的一脚,可是她的声音嘶哑无力,她连皇帝的衣角都没碰到。
  她只感受到了皇帝离开时带起来的一阵微风。
  皇帝离开的脚步,比来的时候坚定多了。
  只是还没出宫殿,刚跨过第一进的角门,太后身边的宋妈妈忽然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一愣,随即站定,别有深意问道:“你有什么事?”
  宋妈妈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奉过头顶,“这是……那脏东西。”说着又往后拉了拉,看起来像是要离皇帝远一些。
  皇帝没说话,宋妈妈背后已经有汗了。
  太后势微,宋妈妈这些天一直在想怎么脱身。然后就等到了观心殿被锦衣卫围了起来,宫女太监一个个的被带走。
  宋妈妈原先是不怎么怕的,可直到看守太后的曾太监说了戴公公重病的消息,宋妈妈一下子想起上回戴公公要走的药。
  太后这次死定了。
  可她要怎么脱身呢?
  她跟许贵妃有旧不假,可这关系不能宣之于口,否则皇帝难免怀疑许贵妃用心。
  而且就算许贵妃帮她说话,她也得有个由头。
  这个时候由头不太好找了,献药就是她能找到最好的由头了,纵然是很是危险,甚至有可能死在太后前头。
  可宋妈妈以前不是没在皇宫待过,她也见过小时候的皇帝,况且皇帝登基之后也不是残暴之辈,宋妈妈决定冒这个险。
  她把换进来的那颗假冒的药丸销毁了,剩下的装了两层盒子,又用布包了,留心听着外头的动静,直接拦住了皇帝。
  现如今……她就等着皇帝的回答。
  “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皇帝问道。
  “奴婢……”宋妈妈才说了两个字,就反应过来,这是问她第二次进宫。
  回陛下等等敬语宋妈妈也不说话,直截了当道:“奴婢第二次进宫是在李尚宫去新罗后。”
  皇帝点了点头。
  宋妈妈不敢再等下去了。
  她哽咽道:“奴婢是九殿下的奶娘,看着九殿下从小小一个,长到娶妻生子,奴婢这才离开皇宫。”
  “九殿下小的时候虽然也容易激动,可却是个热心肠,但是长大了之后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猛地擦了一把眼泪,“可九殿下对奴婢还是很好的,给奴婢当靠山,叫奴婢家里做生意。”
  “陛下。”宋妈妈磕了头,道:“不止这个,太后手里还有能叫人绝育的药。”
  听见这话,皇帝忽然一阵的眩晕,可是想起元姝已经生出孩子来,知道这药没下在她身上。
  “齐王府那事儿也跟太后有关系,只是那会太后叫奴婢顾着新罗两位王女的事儿,齐王府是湘君亲自去办的。”
  “新罗那位公主是真的不知情,太后叫她来也不理她,整日就叫她在外头坐着。小姑娘背井离乡的——”
  宋妈妈又抹了一把眼泪。
  “都在里头?”皇帝问道。
  宋妈妈顿了顿,稍稍反应了片刻,摇头道:“奴婢猜那药应该在皇后手里。”
  “很好!”皇帝铁青着脸,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拿着东西,跟朕去太庙!”
  他说完抬脚就走,宋妈妈跪的久了,加上年纪也大了,起来踉跄两步这才跟上。
  观心殿就在太庙边上,路虽然不远,可皇帝走得快,宋妈妈到了地方不住的喘气,可是在皇帝面前又不敢太过放肆,憋得脸都红了。
  “把东西烧了。”皇帝指了指太庙中间的大香炉,“扔进去。”
  宋妈妈应了声是,心中却不由得升起几分庆幸来。
  木匣子外头裹着一层绸缎,扔进去便听见轰的一声,香炉里头窜起火苗来,照在皇帝脸上。
  皇帝等这火下去,这才又回头看宋妈妈,“你去守着太后——别叫她提前死了。”
  “是。”
  皇帝说完转身便走。
  虽然已经是春天,又靠近炉子,可是看见周围漆黑空旷的大殿,想起里头供奉的都是先祖的排位,宋妈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皇帝明显不是叫她跟着的意思,可她还是一溜小跑,远远坠着,看着皇帝的背影出了太庙。
  宋妈妈一路心惊胆战回到了观心殿,原本还有些担心,只是一看见太后,她觉得这差事倒也不太难了。
  太后手软脚软,又像是闭了神智,口中流涎,喃喃自语只有一句“哀家是太后”。
  就在皇帝往观心殿去没多久,六斤到了戴恩屋里。
  屋里一股子老山参的味道。
  戴恩已经病了三天了,这一白天几乎就没清醒过,六斤站在他床前,见他面色蜡黄中透着灰败,喘气的声音听得人揪心,胸口时不时猛地起伏一下,明显是要死了。
  “戴公公。”六斤轻轻叫了两声。
  戴恩眼皮子动了动,缓缓睁了开来,只是他眼珠子浑浊至极,努力睁开好久才看清楚来人。
  “是六斤啊。”这话说出来,戴恩脸上忽然又有了血色,六斤面色一暗,从床头的小盒子里拿出参片来,给他含在嘴里。
  戴恩看了一眼六斤,又费力把头扭了过来,看向了上头的房梁。
  “我快死了。”
  六斤没什么反应。
  戴恩的下一句话忽然有了笑意,“幸亏临死之前看见的人是你,而不是施忠福。”
  “你是个明白人。”戴恩轻轻道,“你离近些,我现如今说不出来也听不见,你离得远了,咱们就没法说话了。”
  六斤又往前两步,腿已经挨着了床。
  他只要轻轻往前探一探头,就能正好挡住戴恩的视线。
  “我不瞒着你,这药是我自己吃的,太后快不行了吧。”他忽然轻笑了两声,似乎又有了原先那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大总管的气势。
  只是笑了没两声,就又咳嗽了起来。
  六斤伸出手,轻轻地在他胸口拍了拍。
  戴恩喘了好几声,终于缓过劲儿来,又道:“你帮咱家盯着,这次一定要叫太后死了。她不死,我就是化成厉鬼回来,也要拖着她一起下去。”
  六斤的声音慢悠悠的,像是从天边传来,“那你还担心什么,这样无论如何她都得死了。”
  “哈哈哈。”戴恩笑了几声,“我当你这是答应我了。”
  六斤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戴恩看见没有。
  “我也不叫你白帮我做事儿,我别的手下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有两个,一个是长乐宫里的德言,这是我的人,许贵妃也知道这是我的人。”
  “还有一个是宋妈妈……这药是我从她手上骗的,她跟许贵妃也有点关系,你若是能拉她一把,就帮一帮她,她罪不至死。”
  六斤又点了点头,脸上有了微笑。
  屋里安静了片刻,戴恩忽然一声叹。
  “许贵妃是个好人……”
  戴恩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又笑了起来,“当年她差点拜了我当干爹。”
  “她叫我干爹的时候,我也给吓到了。”
  说着说着,戴恩忽然又叹了口气,“李尚宫给了她一个银扣子,叫我照顾她,这扣子到了我手里,我没帮她办成事儿,这一次都补给她了。”
  “太子也给她半只笔,也叫我照顾她,可她后来就没拿出那半只笔来,她就求我办过一件事儿,我还没办成。”
  六斤忽然张口,不过又闭住了,只是捏了捏荷包里头藏在用来熏香的草药里头的那两件信物。
  “其实前头我是装病的。”戴恩思绪已经有点混乱了,又换了个话题。
  “这日子是我挑好的,我前头半年就开始装虚弱了,就为了少干点活儿养身子。”他又笑了两声,道:“不过我下来,就是你和施忠福上去,不是我看不起施忠福,他做得多错的多,最后都便宜你了。”
  六斤只是时不时的嗯两声,表示他还在。
  “可惜还是没算准日子。老奴当年是被家人卖了当太监的——”他又换了个自称,可当着六斤,他是不用称呼老奴的。
  “老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生的,可老奴记得殿下救老奴的那一天。”
  “二月二十三,这就是老奴的生辰了。”
  “可惜还是没算准日子。”戴恩自嘲般笑了笑,“我原以为我前些年用了那么些补品,就算放了不少血,可药性还在,没想到人老了就是老了,我原以为我能撑上个四五天的,可今儿才二月二十一,我就撑不住了。”
  “已经够了。”六斤说了进门来的第二句话,“安庆太子殿下会满意您做得一切的,您给他报仇了。”
  “太后……她很快就不是太后了。”
  “安庆太子在下头碰不见她。”
  戴恩笑了两声,“你说的对,有了这份功劳,我下去见殿下也有的说了。”
  屋里又安静了片刻,六斤微微地叹了口气,“许贵妃的确是个好人。”
  戴恩道:“那你寻个机会服个软。”
  六斤慢悠悠地说,“许贵妃叫我谢谢您那一碗面,说是她吃过最感动的一碗寿面。”
  戴恩忽然不说话了,他已经腐朽的脑袋费力的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与此同时,屋子外头又有了动静。
  许元姝缓缓地走了进来,轻声道:“陛下去观心殿了,我听他们说您一天都没吃东西,您这又不是生病……我来看看。”
  “娘娘。”屋里同时响起戴恩跟六斤的声音。
  六斤稍稍退后了一步,不过戴恩却又努力把头扭了过来,急切地说:“太后会死的吧!太后一定会死的吧!”
  许元姝轻笑,“人都是要死的,不过我知道您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太后一定会死的,不——方汀岚一定会死的,她死的时候不会是太后,她的两枚大印都被收了上去,给她陪葬的……破草席子兴许不可能,一口薄棺材吧。”
  戴恩又笑了起来,他看着许元姝道:“多谢娘娘,老奴多谢娘娘,老奴提太子一家多谢娘娘。”可是说完,他又不放心的说了一句,“太后一定会死的吧。”
  许元姝没回答,而是伸了手出来,看了六斤一眼。
  六斤解下腰间荷包,递给了许元姝。
  许元姝从里头拿出两件信物来,放在掌心,摊开了给戴恩看。
  戴恩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徘徊,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许元姝又把东西收了回来,轻轻道:“戴公公,您的计策都成功了,我成了皇帝的宠妃,我生下皇帝的长子——”
  六斤忽然打断了她,“是太子,我看见圣旨了。”
  许元姝也不嫌他打断自己,继续道:“戴公公,您的计划非常成功,您选的人也非常成功,安庆太子从来都没有看走眼。”
  她微微一笑,“先帝是我下毒害死的。”
  戴恩哈哈两声,忽然猛地一抽。
  “殿下!殿下!老奴来陪您了!”


第434章 太后之死(上)
  皇帝从观心殿回来的时候,看见许元姝跟六斤站在院子里说话; 看见他进来; 许元姝上前一步,轻轻道:“陛下; 戴公公去了。”
  皇帝闭了闭眼睛; 许元姝又道:“戴公公想葬在安庆太子墓里。”
  “也好。”皇帝思忖片刻,道:“父皇已经入土为安,的确不该再去打搅他了。”
  这就是胡说了,真要算起来,安庆太子死的比康平帝还要早一年多; 不打搅康平帝,难道安庆太子就能打搅了?
  说到底皇帝心中也有些埋怨,他登基这一年诸事繁多,后宫事多; 却都不是他的后宫闹出来的时候,都是他父皇的后宫。
  “元姝。”皇帝伸了手出来; 许元姝握了上去; “陪我坐一坐。”
  废太后的事儿不是没有大臣反对,可戴恩死的不明不白,皇帝还亲自写了忠肝义胆四个字给戴恩,甚至还在太庙里加了他的牌位。
  更是在上朝的时候摔了大臣的折子,直接道:“你说太后不可废?你是要谋逆不成!”
  再加上六斤带着锦衣卫去这大臣家里搜集证据,虽然没有找到谋逆的证据,不过却找到些官官相护; 尤其是他名下挂了老家五千亩地的地契。
  皇帝直接把地契甩在了这人脸上。
  “五千亩地?这就是你的清廉。读书人种地免税免徭役是为了叫你们好好读书,不用为了生计分心,你们呢?哼!”
  皇帝冷笑一声,下了朝就找了六斤来,“该改一改了。”
  “你去查,一个人一年多少亩地够吃,秀才按照两个人的田地,举人按照五个人的田地,进士十个人。”
  六斤道:“陛下圣明,奴婢有时候觉得这些大臣们许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虽然满口的圣贤书,却不知道人间疾苦,这点到还没太监强。”
  皇帝笑了两声,玩笑道:“你倒是会说话。”
  六斤又进言:“不过这么一来,一家能免税的地应该不超过两百亩了。”他眉头一皱,“怕是不好推行。”
  “佃户租地种,一般租子占五成,京城附近的田,伺候得好一点,一年能收两石左右的粮食,中间虽然还能种点别的,不过隔上三年得歇一歇,叫土地恢复肥力。”
  “田税一成,也就是一亩一年差不多两钱银子,听着不多,可就像方才的刘大人,他名下五千亩地,算起来一年也有一千两银子了。”
  后头的话他就没说了,这一千两银子比他明面上的俸禄都要多。
  皇帝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脸上轻松了,“那就跟撤藩一样,慢慢的来,拿姓刘的杀鸡儆猴。”
  皇帝说完就在六斤肩上拍了拍,虽然没说话,但是鼓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六斤今日能说得这样详细,连如何种地的时候都打听清楚了,证明他是真的在想法子增加百姓的收入,也是切切实实按照皇帝的吩咐在做的。
  有了刘大人这只鸡,朝堂上再无一人敢替太后求情。
  况且太后想毒死皇帝,若是这都不算重罪……那还真是谋逆了。
  所以一切都很是顺利,不过五六天的时间,皇帝就拿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太后被废,甚至比先帝的皇后还彻底一些,卓氏被废了皇后之位,降成了贵人,太后就不一样了,最后留在她头上的只有宫人方氏四个字儿。
  连最低等的选侍都不是。
  听见前头传来的消息,许元姝不由得一声唏嘘,一瞬间里甚至生出点空虚的感觉。
  她缓缓站了起来,看了看床上的孩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什么都没想,可脑海里却是一幅又一幅的画面。
  她虽然回不去了,可现在的日子也挺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回来了。
  许元姝站起来行了个礼,道:“陛下,臣妾想去送一送太后。”声音平平静静的,好像没什么涟漪。
  皇帝脸上有点无奈又有点心疼,他想拒绝,可也想答应。
  “这不能算是任性。”许元姝一句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皇帝打断了,“不是不叫你去。”
  他稍稍一顿,立即又道:“外头的圣旨是废去太后之位,不过她今天晚上就会畏罪自尽,留下一封谢罪书。”
  “我怕吓到你。”
  许元姝摇了摇头,“我又不看她死的时候,我就是去看看。”
  皇帝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他都去了两次了,一次在元姝生孩子的时候,一次在戴恩死的那天晚上。
  “你去吧。”
  许元姝看他一眼,“你不陪着我?”
  皇帝笑了两声,说得也很是直白,“我都去了两次了,该说的话都说了,若是我陪着你一起去,有些话你怕是就不好说出口了吧?”
  许元姝笑了一声,“你先别吃饭,我快快地回来,你等我一起吃饭。”
  “叫上六斤一起。”皇帝吩咐道:“这事儿交给他办了,叫他跟你一去,你回来……剩下的事儿他办。”
  “知道啦。”许元姝福了福身子,又差人去叫六斤,等那边回了信,这才出了乾清宫。
  观心殿在太庙边上,跟去西苑差不多的距离,自然是要坐马车去的。
  许元姝坐在车里,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阵急一阵慢地跳,她伸手把帘子掀开一条缝,看见六斤骑着马走在一边,索性把帘子全都挑开了。
  “娘娘可是觉得太闷了?”六斤问道。
  许元姝摇了摇头,心里想的却是那一只她从马车里头扔出去的钗。
  她又坐了回去。
  “太后……”她缓慢却又低声的告诉自己,“我不会叫宫里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会再有另一个六斤,也不会再有另一个许元姝了。”
  她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不多时到了观心殿,六斤上前,甚至不用掏出腰牌来,守门的锦衣卫就自打来了大门,请这马车进去。
  六斤去屏退了下人,又拿了早就准备好的圣旨、白绫和毒酒,在马车边上轻轻道:“娘娘,到了。”
  许元姝嘴角慢慢的上翘,等下来马车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得体却又冰冷冷的微笑。
  她看了一眼六斤手里的东西,道:“我拿着。”
  六斤稍稍一犹豫,就把托盘给了许元姝,“走吧。”她坚定的朝着内殿去了。
  现如今伺候太后的人就只剩下一个宋妈妈。
  太后也不是什么傻子,虽然已经虚弱的下不来床了,可看这个架势,就知道皇帝想要她的命了。
  许元姝进去的时候,听见的就是太后有气无力的咒骂。
  “弑母!哀家要看看他到了地下,如何有脸见他的父皇。”
  许元姝快步上前,绕过屏风,大声道:“陛下有脸见他的父皇,我倒是怀疑你下去之后,还能不能有好日子过,毕竟你害死的人,不止一个两个!”
  “贱婢!贱婢!”太后几乎都发不出真声来,全都是气声。
  宋妈妈见许元姝过来,放下手里的碗,站起来行了个礼,道:“娘娘。”
  有许元姝在面前,太后完全没心思管别的,自然也没察觉到宋妈妈神情有异,虽然看见宋妈妈行完礼就站在了许元姝身后,可这样的画面,完全没往脑子里去。
  许元姝站在床前,冲着太后淡淡一笑,“我今儿带了礼物来,你喜不喜欢?”
  她手一下沉,叫太后看见了托盘里的东西。
  圣旨、一条叠好的白布,还有一个小瓷瓶。
  太后如何不知道这是什么?热血上涌,她的脸立即变成了艳红色。
  “蛇蝎心肠!你怎么敢——弑母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你这样害我,将来你也讨不了好,满朝文武百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等皇帝查明真相,你连带你那两个孽种也要一起死了!”
  “不过是个贱婢!当日就该直接杖毙你!”
  许元姝不说话,等着太后一句句的骂,骂道精疲力尽,只能躺在床上喘气。
  她又把东西往前递了递,只不过是虚招,在太后正要抬手的时候,又忽然往后一缩。
  “若是打了毒酒,就只能上吊了。”
  “你不知道吊死的人有多可怕,眼球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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