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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后宫-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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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越摇了摇头,道:“方才六斤过来,叫她去问话了。”
  霏霏面色又是一变,道:“他就没看见你头发还是湿的?”霏霏一边说,一边上前帮他擦了两下头发。
  只是这活儿霏霏也不会做,不知道怎么就揪到头发了,叫恭越觉得也有点疼。
  “你等着,我去叫我那个丫鬟来给你擦。”
  霏霏说完便快步出去,只是走到从屋里出来,她不由自主又往隔壁厢房去了。
  她跟恭越两个住了前后院的正屋,六斤在前院的东厢房住着,天已经有点黑了,屋里亮着蜡烛。
  纸糊的窗户上透出两个人的剪影。
  六斤坐着,那丫鬟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头还是低着,面部的阴影不停的动,像是在说什么话。
  霏霏抿了抿嘴,左右一看没有人,两步就到了东厢房门口。
  “……奴婢觉得不太对……”
  里头隐隐约约传来那丫鬟的声音。
  霏霏皱了皱眉头,这丫鬟在恭越面前伺候,圆脸很是爱笑,声音也是轻轻脆脆的,也带着几分笑意,不过现如今她声音冷冷清清的,更往常完全不一样。
  “小主子原先也没这么老病的,奴婢还记得原先在王府的时候,小主子最多也就是每年春天的时候病一病,可到了齐王府,尤其是这半年,都生了三次病了。”
  霏霏心中猛地跳了好几下,一时间思绪纷扰。
  六斤在他们身边放了人,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是皇帝的骨肉,所以六斤对他们多有关照?
  听说他现在还在司礼监,依旧受皇帝宠信,若是他能——不行!霏霏摇了摇头。
  他跟魏贵太妃走得近,万一要跟着一起害他们呢!
  还有……他们老生病,不是没人能看出端倪来的,她还记得以前在王府,父皇老夸六斤心思细腻,又总感叹六斤生的太晚,若是能早点将他收归囊下——
  六斤会不会查出来什么!
  若是他查出来……自己会不会担干系?人常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湘君来王府,若是查总是能查出来什么的……
  那香有问题,若是被人查出来那香问题,她又拿着香去了王妃屋里——
  不不不,这跟她没关系,这是宫里赏的东西,这是魏贵太妃心狠手辣!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被连累得病了好几次!
  霏霏咬了咬牙,她打算再听一听。
  “会不会是……因为被过继出去,卓氏亡故,他年纪又小,纵然齐王妃性子温和,也是真心实意待他们,可毕竟不是生母,好些地方注意不到?”
  六斤的声音平静的没什么情绪。
  隔着窗纸,霏霏看见那丫鬟摇了摇头。
  “奴婢瞧着不像。两位小主子是去年三月过继出去的,奴婢还去找以前的伺候的人问了问。”
  “卓贵人被囚禁的时候,他们两个哭了一阵,瘦了些就好了。”
  “三月到了齐王府,齐王妃叫他们两个睡在自己屋里,整夜的照看他们,养得精细,身子很快就好了。”
  “去年秋天换季的时候世子病了一次,今年三月郡主病了一次……再下来就是他们两个央求齐王妃带她们进宫了。”
  “从宫里回来,连带齐王妃都病了,短短两三个月,王妃病了三次,世子病了两次,郡主病了四次。”
  “奴婢觉得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屋里安静下来,霏霏耳朵里全都是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直到——
  “郡主。”
  伸后传来声音,霏霏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她猛地回头,看见是六斤带的那个小太监,手里提着食盒,该是给六斤送饭来的。
  “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霏霏怒道,“恭越说他的丫鬟被六斤叫来了,恭越头发还湿着,我叫我的丫鬟先去,她快点!”
  焦急之下霏霏声音不小,再者六斤原本就是等她来才说的,当下屋里就传来声音,“外头可是郡主来了?”
  霏霏越发的紧张,她觉得在没想明白之前还是不要见六斤的好,可是她身后的那个小太监已经应声了。
  再者六斤也出来迎她,霏霏咬了咬唇,为了不显得心虚,也为了别叫人知道自己在门口听了这么久,她头一昂直接进去了。


第416章 我在忽悠你
  在她身后,六斤伸手拿了小太监手里的食盒; 两人身形交错之时; 小太监又指了指窗户下头那一小滩水渍。
  颜色已经很浅了,但是范围挺大。
  六斤微微颌首示意自己知道了。等进去屋里; 他扫了眼霏霏还有些潮的发梢; 的确是听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不去给世子擦头发?”霏霏一进来便板着脸训斥道:“这么冷的天气,世子万一伤风了怎么办?”
  那丫鬟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只说:“都是奴婢的错,请郡主莫要生气伤了身子”。
  可霏霏听见这样的话,反而更生气了。
  这个样子,跟她方才在六斤面前镇定地侃侃而谈相差太多了。
  “郡主。”好在六斤及时进来; 轻轻一声就叫霏霏不敢再说什么了。
  “你还没吃饭?”霏霏眼珠子转了转,就是不敢去看六斤,显得很是紧张,“你先吃饭; 我就是看看这丫鬟。”
  她原先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六斤还记得在王府的时候; 霏霏待人都是居高临下的怜悯; 时时刻刻都要端着她郡主的架子,后来过继出去也没有收敛多少。
  可见还是心虚。
  “郡主稍待片刻。”六斤把食盒放在一边,道:“奴婢有些事儿想请教郡主。”
  “你先吃饭。”霏霏咬了咬下唇,“你原先就身子不好,这些年也没养回来什么,还是跟以前一样瘦,有什么话等吃了饭再说。”
  六斤微微叹气; 霏霏眉头一皱,道:“你问。”说完这个,她又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扫了一眼那丫鬟,道:“你出去!”
  六斤已经过去扫了他方才做过的榻,又垫了新的垫子,道:“郡主请上座。”说着又给那丫鬟试了个眼色,道:“你先下去吧。”
  丫鬟这才行礼,倒退着出去。
  霏霏扫了一眼放在一边,扣得严严实实的食盒,又在垫子上扭了两下,“你有什么要问的赶紧说,我还要回去看恭越。”
  六斤在她面前走了两步,道:“那个丫鬟,是奴婢专门留下来的。齐王府毕竟是另外一家了,齐王妃不曾生育,自然不知道十月怀胎生下孩子来是个什么滋味,纵然是待两位小主子很好,可却不是生母。”
  霏霏一瞬间有些感动,可是随即便又起了警惕,他这是什么意思?
  说这样的话,解释那丫鬟的来历……霏霏攥了攥拳头,他以为自己在门口听见什么了,所以才会有解释!
  我没在门口?自然不能这么说的。
  “你安插探子在齐王府,究竟是什么目的?齐王妃待我们姐弟二人极好,又何苦要你来关心?”
  这话说出来霏霏也有点后悔,可是不能叫六斤知道她偷听,不能叫六斤知道她知道香有问题——只能这么来!
  六斤心中有些感慨,这样的性子……虽然继承了从魏贵太妃和先帝身上来的狠心肠,可却没学到这两人的忍和装。
  这么一来……她就落在下乘了。
  这里头卓氏的功劳不可磨灭。
  虽然外头都说她专宠,说先帝敬她爱她,可毕竟是枕边人,两人私底下怎么相处的,卓氏心知肚明。
  没有爱没有敬,到了最后,卓氏也只能往嫉妒这条路上走,只有做出一件件出格的事情,摆着王妃的威严,一天到晚的得罪人,她才能试探出来先帝是不是真的在“敬”她。
  可这与其说是敬,不如说是容忍。
  卓氏后头几年一直在自欺欺人的活着,而郡主呢?
  天天听见卓氏骗自己也骗人的言语,什么“我是正妃”,“你是长女”,“你弟弟是唯一的嫡子,还是长子,是王府的继承人”。
  又天天跟着卓氏,看着卓氏怎么跟人相处。
  也就不奇怪她养成如今这个性子了。
  六斤虽然思绪飘开了,不过应付一个孩子的确是用不了多大功夫的,他甚至能一心两用,不过看见郡主脸上紧张的表情之后,他故意又沉默了一会儿。
  这次郡主没有继续强硬下去,而是放软了语气,装起可怜了,“你既然关心我们,却为何把以前靖王府的人都撵走了?”
  六斤眼神里带了点“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明白”的责备,道:“您跟世子过继给了齐王府,该是依附在齐王妃身边好好生活的,若是您身边用的是以前靖王府的旧人……好些事情都能不叫齐王妃知道就自己办了,这哪儿是一家人?怕是要离心了。”
  一瞬间,霏霏生出点“我错了”的情绪来,可是随即她的心就狂跳起来,六斤这是什么意思?他一直在关心着她跟世子?
  若是……若是六斤能为她所用!他是司礼监的太监,又能常常进宫——
  他知不知道慈宁宫的人跟自己联系?
  他不知道,当初联络的时候,是齐王府的探子来找她的,到了见面的时候,她又把屋里的丫鬟支了出去,况且那湘君进来的时候是装成了送菜的婆子。
  为了这一天,她提前也见过别的送菜婆子,还赏过她们。
  他不可能知道!
  况且湘君已经死了!还是出痘死的,纵然是有人说湘君来见她,她都可以借着这个反驳回去。
  若是她真的跟湘君接触了,她怎么没出水痘?
  死无对证!
  霏霏猛地抬头,眼神满是热切。
  六斤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道:“郡主……”他略一犹豫,连声音也放轻了,“您可觉得身边有什么不对?”
  “奴婢叫那丫鬟来问话,她说郡主跟世子这些日子总是生病,您……身边可有什么异常?不管事人还是东西,又或者多了什么少了什么,您能想起来多少都行。”
  霏霏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像是在思索,她也的确在思索,不过想的却是要不要趁这机会供出魏贵太妃来,然后把自己摘出去。
  六斤究竟会站在魏贵太妃身边……还是会站在已经过继出去的前主子的嫡子嫡女身边。
  不过霏霏打算试一试。
  “我……”她微微低头,皱着眉头思忖道:“我记得这些日子第一次生病……是从宫里回来。”
  “你也见了的,被祖——魏贵太妃派人追出宫来……”霏霏声音怏怏地,显得没精打采,明显是因为祖母无情而伤心了。
  她又抽了抽鼻子,故意把声音放得轻快,“……被打了板子,后来齐王妃叫人给我们开了平肝熄风的药喝,怕我们积在心里。”
  “可是没两天还是病了,良医所的太医看了,说是受了热。”
  她说完就抬头看了看六斤。
  六斤觉得有点可笑,他能看出来霏霏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动作都是为了什么目的。
  比方欲言又止的称呼,从祖母换成了魏贵太妃,还有故作坚强的轻快声音。
  “然后呢?”六斤轻声问道,“她说你病了四次,后来的可还记得?”
  一开始或许不记得,不过自打湘君说那香有问题,霏霏就全都记得了。
  “第二次……是因为要跟恭越一起抄书。”霏霏故意提到了抄书两个字,既然人人都说六斤聪明,这个铺垫他不可能听不出来。
  “先抄孝经,每天要抄满三十页,我们两个都抄不完,从天一亮开始抄到天黑也抄不完,后来又点了蜡烛,我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抄书,大概过了十几天,就又累病了。”
  “后来王——母妃觉得我们辛苦。”霏霏飞快的改口,六斤有情有义,又对父皇忠心耿耿……
  霏霏心有余悸地回想她方才是怎么叫的?不过看他面上没什么反应,她方才叫的应该也是母妃吧?
  “她也累病了,我们就每天抄二十页了,这下就不用晚上点着蜡烛继续抄了。”
  “第三次……是恭越病了,我去看他,然后也染上了。”
  “最近的这一次是因为秋燥,我在外头晒太阳出了些汗,第二天就开始发热了,太医说是秋燥。”
  六斤眉头皱了皱,喃喃低语道:“第一次肯定是因为接触到了不好的东西,那个时候齐王府有什么?”
  “第二次是抄书……”
  “世子当时是因为什么病的?”
  “嗯……”霏霏觉得心都快不跳了,然后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不想抄书,拗不过还是抄了一整天,然后哭了一场。”
  六斤眉头又是一皱,低声道:“最后一次……已经弱到出些汗就要生病了吗?”
  他在屋里一圈圈的走,霏霏看着他,双手紧张的攥着下头的垫子。
  半晌,六斤忽然停下了脚步,道:“郡主……等这次回去,把那天青花带来的东西给我看看。”
  霏霏打了个冷颤,道:“一开始送来的东西都用完了,后来又送了——”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六斤,“后来我跟恭越都陪着母妃一起,我们抄书,她做针线……母妃前两日又病了……你是说……”
  六斤点了点头。
  霏霏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六斤只叫了一声“郡主”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霏霏默默地哭了一会儿,起身抬着头看着六斤笑,“也许是你猜错了呢,原先祖母可喜欢恭越了——”她似乎笑不下去了,又把头低了下来,“你先别告诉他。”
  六斤嗯了一声。
  “咱们明天能回去吗!”霏霏猛地上前一步,“东西放在母妃屋里,她还生着病呢!”
  六斤冲她淡淡一笑,道:“明日一早祭祀完就回去,到京城不会超过酉时。”
  霏霏送了口气,“那就好,先把东西从母妃屋里拿出来,然后……是跟那个丫鬟说吗?”
  六斤点了点头。


第417章 决裂
  兴许是有了帮手,又或者了却了心事; 霏霏这一晚上睡得竟然不错。
  第二天一早; 她和恭越两个跟着六斤去祭拜先帝,等完事之后又一起坐着马车回了京城。
  六斤把他们两个送到王府之后天已经有点黑了。孙公公请他进去喝茶他也没答应; 说还要回宫里复命; 直接就告辞了。
  齐王妃还病着,甚至严重到下不来床了,霏霏去请安的时候齐王妃都没叫她进去,只是隔着屏风说了几句话。
  霏霏有点担心,一边担心着她万一死了; 一边却又忍不住想起原先湘君说过的话,若是齐王妃死了,整个齐王府就是她做主了。
  要么……把东西在她屋里再放两天?
  可是对上那丫鬟的眼神,霏霏又有点不太确定了; 若是叫六斤知道,他怕是不会再帮自己了。
  不过……齐王妃是个傻子; 随便哄一哄就能就能叫她冲在前头; 死不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想到这儿,霏霏看了一眼那丫鬟,道:“你叫上人,去王妃屋里把六——我们抄经书的东西都拿来,母妃病着,倒是不好再在她屋里抄东西了,免得打搅她休息。”
  那丫鬟应了声是; 又叫了两个人去了。
  霏霏的心猛地跳了好几下,在软塌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多时那丫鬟拿了东西回来,霏霏已经从湘君那儿知道是香有问题了,不过当着这丫鬟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丫鬟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先把这东西放在第一进明间的多宝阁上,郡主跟世子两个都不去那地方,平日里就是两个打扫的小丫鬟,还是轮班的,碍不着什么事儿。”
  霏霏嗯了一声,又觉得似乎闻到一丝香气,她猛地退后两步,道:“你打算怎么把东西给六斤?”
  那丫鬟依照原先六斤的吩咐,回道:“先去找些差不多的东西替换了,免得人看出来。”
  霏霏心里跳了跳,下意识觉得不太对。
  不过直到她躺了下来,这才忽然反应过来,若是按照这丫鬟的做法,那东西就全到了六斤手上,那她……可就一点证据都没有了。
  她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六斤身上吗?
  肯定不能,霏霏眉头皱了起来,捺住性子等到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就到了前头小厅,看见没人这才进去。
  只拿香是不行的,她又怎么可能提前知道是香有问题呢?
  霏霏一样拿了些,又用布包好,再拿盒子放了,最后藏在第一进门厅廊下摆着的大花瓶里,这才又安心回去了。
  过了两天,六斤拿到了东西,他这次名正言顺也没避着人直接就去了太医院,等消息出来,拿着东西又去了慈庆宫。
  “你怎么——”
  魏贵太妃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六斤打断了,“请娘娘屏退左右。”
  这话听得魏贵太妃一阵恍惚,她好像什么时候听六斤说过一模一样的,那次——
  没等她想起来,六斤又道:“请娘娘屏退左右。”
  魏贵太妃这才看见他带来的东西,她面色一沉,手一抬,道:“你们下去。”
  殿里很快就只剩下魏贵太妃跟六斤了。
  六斤没说话,魏贵太妃也没说话。
  魏贵太妃一开始有点心慌,可是随即又想,六斤那天早上为了维护她连命都能豁出去,她又气定神闲起来,耐心十足的等着六斤先开口。
  果然,一盅茶的功夫都不到,六斤就耐不住性子了。
  “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贵太妃面色一变,可是随即就又缓和了下来,问道:“你说什么?你说得明白些,不然我不清楚。”
  六斤微微叹气,把桌上的东西又往前推了推。
  魏贵太妃知道这香有问题的,虽然也知道就这么闻一闻不会有多大伤害,不过还是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这是什么?”
  六斤看起来更加的失望了。
  “娘娘。”他轻轻叫了一声,道:“这是从齐王府拿来的——”
  “既然是齐王府的东西——”魏贵太妃打断了他,不过只说了半句,就在六斤的注视下住嘴了。
  魏贵太妃不由得想起以前先帝跟她说过的话来。
  ……六斤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的,只是有的时候性子执拗起来,连朕也要稍稍避让三分……
  现如今他怕是执拗了。
  “娘娘。”六斤的声音越发的轻柔了,“奴婢叫人看过了,香里头加了能使人头晕还有体弱的药,娘娘,您能告诉奴婢这是为什么吗?”
  魏贵太妃紧紧抿着嘴,没说话。
  “当初……郡主跟世子都是先帝的骨血,先帝就剩下这么几个孩子了,娘娘,您是他们的祖母,您能好好待他们吗?”
  魏贵太妃的反驳有点无力,“他们已经过继出去了。”
  六斤又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气,“娘娘,过继是怎么回事儿,奴婢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为了——”
  “住嘴!”魏贵太妃怒道。
  六斤看了她一眼,魏贵太妃不可避免的想起当初是怎么回事儿来。
  嫌弃卓氏身份不高,孩子养得不好,又不愿意他们占着嫡子嫡女的名号。
  甚至前头还放纵赵贵妃算计卓氏……
  “娘娘,他们是先帝的血脉啊,你怎么忍心。”
  他连敬语都不用了,魏贵太妃有些慌张,可是看见桌上的东西她又不慌了。
  六斤拿着这东西来质问她,看着是不敬,可换个角度想,他没去找别人做主,也正是想为她掩盖这件事情。
  魏贵太妃轻轻的松了口气,想了想,决定把这事儿合盘脱出了。
  “我也是被逼无奈。”这句话一说出口,魏贵太妃就回到了当时的心境,尤其是想起许元姝来,想起许元姝现如今已经能压在她头上了,魏贵太妃心中升起无限的委屈来,甚至还红了眼圈。
  “他们两个那天进宫,得罪了元——许贵妃,你当日不在,不知道场面有多……”魏贵太妃叹气。
  “许贵妃说得齐王妃哑口无言,又说霏霏跟恭越两个要像当日踢赵贵妃一样去踢她。”
  魏贵太妃一边回忆一边说,又稍稍改了些地方,听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后来许贵妃又去找了皇帝告状,直接去了乾清宫——那地方连我都没去过几次,还都是康平帝病重的时候……”
  “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他们小小年纪,许贵妃如日中天,等孩子生下来……你看皇后都避让三舍,皇帝又这样喜欢她,将来怕是要叫她当皇后。”
  “许贵妃……前头是在宫里当宫女的,又在我宫里当过差,虽然……但是我隐隐有种感觉,她想要压着我给我脸色看。”
  “若是等她当了皇后,怕是要报复他们两个孩子,我——”
  六斤心中闪过一丝厌恶,“那娘娘为了不叫他们死在许贵妃手上,打算先害死他们?”
  魏贵太妃一愣,脸色立即涨红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要害死他们!”
  六斤看了看桌上的东西,“那您送这香去是为了什么?”
  魏贵太妃眉头一皱,立即道:“自然是为了叫他们身体虚弱,等许贵妃腾出手来,看见他们三天两头的生病,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大,自然也就不会脏了手去对付他们了。”
  六斤心中冷笑,嘴上没说什么。
  魏贵太妃又补充道:“这是我第四次送东西去了,我也不是总送这样的东西,中间也要隔一隔的,毕竟是我的孙子亲孙女,又是长孙张孙女,我如何能下得了这个手?”
  说完这个,魏贵太妃回想一圈,觉得没什么漏洞,勉强也能算是糊弄过去,这才道:“他们两个可好?昨儿去祭祀,没出什么问题吧?”
  六斤却没说这个,他的声音已经不复方才的平静,转而有点激动,“齐王府一家大大小小加起来一共三口,今儿这个病,明儿那个病,娘娘,您真觉得别人看不出来吗?”
  魏贵太妃心中陡然一紧,却有点恨上六斤了,若是他不挑明,人死了都没人知道!
  只是没想六斤在齐王府也有人手……
  六斤的语速更快了,“郡主跟世子从小身子健康,郡主一年都生不了一次病,可这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已经病了四次了。”
  不等魏贵太妃回答,他又质问道:“娘娘,若是她央求齐王妃找人来看看,这事儿您觉得会怎么收场!”
  是霏霏觉得不对?魏贵太妃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叹道:“罢了,既然你把东西拿来,以后就不送了,你留心看着他们两个,别叫许贵妃害了去就成。”
  六斤依旧没回应她这句话,反而道:“娘娘,先帝现如今一共只剩下三个儿子。”
  “长子出继,次子……荣亲王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宫里人人都知道,皇帝也是一样,他不会有什么前途了。”
  “梁亲王年纪还太小……”他微微一顿,沉痛道:“娘娘,这样小的孩子,能不能养住——”
  “你胡说!”魏贵太妃怒道:“怎么会养不住,我好好的看着他,他能长命百岁,他能更进一步,他能——”
  差点就把能当上皇帝这句话说了出来,魏贵太妃装作呛住猛地咳嗽两声,道:“你别皱他,他就能长命百岁!”
  六斤显然是已经听出来魏贵太妃言语里的未尽之意,心中对魏贵太妃越发的厌恶了,他猛地一甩袖子,道:“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娘娘,留着世子至少将来还能过继一个有先帝血脉的孩子!不至于叫先帝这一支断了根!”
  这话也叫魏贵太妃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了,“你说什么!”她猛地站起身来,面色涨得通红,“你不过一个太监!你忘了先帝是怎么对你的了!”
  六斤一拱手,一声“奴婢告辞”就走了,魏贵太妃气得抓起杯子扔他,可惜六斤速度极快,两下就出了屋子,那杯子摔在地上直接碎了。
  魏贵太妃气得胸口不住起伏,看见桌上的东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功亏一篑!
  “来人!青花!把这东西拿去烧了!一点都别留下来!”
  六斤没想着避讳人,所以到了下午,宫里就流传起六斤对魏贵太妃不敬的传言来。
  许元姝自然也听见了。
  六斤若是想瞒着什么事儿,那是一点消息都不会有的,现如今既然搞得宫里人人都知道……
  许元姝看了看天色,皇帝快回来了,她要帮一帮六斤。
  “去叫六斤来,我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儿,魏贵太妃毕竟是主子,再是司礼监,也不过是个太监。”


第418章 死无对证
  未时二刻,张忠海找到了六斤; “娘娘请您去一趟。”
  司礼监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有人看着戴恩,有人看着施忠福。
  戴恩年纪大了; 眼皮子也是松的; 耷拉下来把眼睛挡了一半,谁也看不清他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施忠福脸上倒是露出点幸灾乐祸来,还狠狠踢了一脚身边的小太监,“愣什么!若是把墨汁滴在折子上,我扒了你的皮!”
  六斤放下手里东西; 又同跟着他的小太监说了些什么,理了理衣服,跟着张忠海出来了。
  张忠海的野心,充其量只支持他打算一直牢牢保持着长乐宫总管太监这个位置; 对于司礼监,他暂时还没那个打算。
  所以对于六斤来说; 既然是没有利益冲突的人; 总是能带着一点善意的。
  只是私下说主子怎么样,也不是太监该干的事儿,所以张忠海只提了一句,“娘娘一向和善,魏贵太妃这两日总来陪她说话。”
  听着没头没尾的,两句话也不太搭嘎,不过说到这份上; 已经足够了。
  六斤轻轻嗯了一声,跟着张忠海到了长乐宫。
  许元姝坐在前头明间里的宝座上,六斤上前行了礼,叫了声“娘娘”。
  许元姝原本的打算,就是把六斤一直留到皇帝回来,这宫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最后能决定的只有皇帝,他们要做的也只是叫皇帝知道。
  “前两日公公去给先帝扫墓可顺利?”许元姝一边问,一边拿起茶杯来抿了两口,再一看六斤,许是去祭祀累着了,看着有些憔悴,一会儿皇帝回来肯定是要问话的,还得叫他歇一歇。
  这个时候六斤自然是不能回话的,可是等许元姝放下茶杯,她又说了,“怎么不给六斤公公上杯茶?再给他搬把椅子来坐一坐。”
  张忠海应了声是,又有小太监和宫女过来,上茶的上茶,搬椅子的搬椅子。
  只是看见六斤毫不客气就这么坐了下来,张忠海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佩服来。
  不过这么看……六斤一点不心虚的样子,八成还是魏贵太妃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先帝去了快一年了……”许元姝叹道,“你跟我好好说说。”
  “奴婢是一早出宫的,先去齐王府带了郡主跟世子两个,然后——”
  所以这事儿还跟霏霏跟恭越有关系?许元姝一点点听着,时不时的端起茶杯来抿两口,又问两句。
  待六斤说完了祭拜,许元姝又道:“先帝去了不过一年,魏贵太妃既是主子又是长辈,我听宫里人说你对她不敬,可有此事?”
  张忠海就在一边陪着,原以为就这么过去了,进来说两句话冷一冷再敲打敲打就算完事儿,没想能这样直接的问出来。
  原本他还是松松散散的站着,听见这话,只觉得身上寒毛一竖,整个人都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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