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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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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真对孩子的挂念和担心,杨思能理解。
  行军条件艰苦,夏夜格外难熬,丰仪也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提剑在外练了起来。
  直练得手臂发涨,浑身大汗才罢休。
  许是太累了,他回了营帐倒头就睡,居然一夜好梦。
  距离湛江关还有半日路程,姜芃姬带领军队以正常速度行军,孙文则在一队人马的护送下向湛江关疾驰而去。两军还未开战便有风雨欲来的气氛,肃穆而凝重。聂氏大军已经逐批抵达前线,安营扎寨。站在湛江关城门向外望去,远方尽头全是连绵不断的深红旗帜,好似一片火烧云。
  旗帜上不仅有“聂”,还有聂氏族纹。
  中诏境内,普通百姓都认得这个字、这片图案代表的意思。
  湛江关附近的百姓早已闻风而逃,举家迁徙去往别的地方。
  待在战场附近,谁知道会不会被兵痞砍了脑袋充做战功?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乱世人命如草芥,死了连喊冤都是奢侈。
  孙文已经把姜芃姬亲手写的文书递交上去,这是两军外交,于情于理,聂良都要亲自召见。
  聂良正坐在帐内,下首坐着一干心腹。
  这些人在中诏境内颇负盛名,相较之下,聂良的挚友兼心腹卫応,反而没什么存在感。
  聂良瞧过文书内容,说道,“字是好字,可惜态度敷衍。”
  文书的内容是姜芃姬亲手写的,但内容却是别人捉刀代笔的。
  “柳羲这时候派遣使者过来是何意?”
  “多半是跑来试探虚实吧。柳羲兵分两路,压力本就不小。南盛杨涛不足为惧,但他们对我军知之甚少,贸然开战,怕是没多少把握。”一人回答道,“对了,这使者是谁?孙文?似乎没听过。”
  说这话的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他觉得孙文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不止是他,帐内其他人也没立刻想起来。
  没办法,谁让孙文除了北疆之战大出风头,其他时候都在后方治理,存在感低得可怕。
  “孙文?等等难道是柳羲帐下的孙载道?”有一人想起来了,“这人怎么来了?”
  能将间谍事业发挥到那种程度,脚踏数条船还游刃有余的,世间罕有。
  将北疆玩弄股掌不是最骚的,最骚的是干了这么多事儿,孙文还能全身而退。
  自从北疆之战,孙文便沉寂下来,外界猜测是姜芃姬忌惮孙文,明升暗降,将他雪藏了。
  未曾想姜芃姬会在这个时候重用孙文。
  聂良垂眸道,“试探虚实没什么,重要的是……他要试探什么虚实。”
  试探聂营兵力?
  还是别的?


第1455章 孙文出使(三)
  两军即将开战,孙文却带着姜芃姬的文书上门,众人一时间也弄不清他的真实意图。
  聂良召见孙文之前,便由文士樊臣招待孙文,暗地里试探口风,探听孙文的真正目的。
  樊臣?
  孙文听到这个姓氏,心下转了几个弯。
  他道,“见君风姿斐然,必是普通人家不能有的。老朽可否斗胆猜测,先生出身黎阳樊氏?”
  中诏有十州三十三郡,地域广阔而富裕,黎阳就是巽州治下郡县,那是个富饶的鱼米之乡。
  因为私学盛行,中诏那片地方出了不少名留青史的风流人物。
  樊氏虽不能与聂氏相比,但也是中诏数一数二的士族,底蕴丰厚。
  听到樊臣的姓氏名讳,孙文心里就有底了。
  他离开中诏比较早,那时候的樊臣名声还没传出巽州,孙文自然没听过这人的事迹。
  樊臣目光带着几分诧异,旋即笑道,“先生慧眼如炬,某确实出身黎阳樊氏。听先生说话,有几分像是汴州的口音。先前听闻先生祖籍中诏,那时候还不信,如今却是相信了。”
  孙文笑道,“说老朽眼睛亮,倒不如说先生耳朵灵,一听就猜出来了。”
  他在北州(北疆)常住多年,口音受当地影响,多少改了一些,没想到樊臣还能听出来。
  樊臣招待十分周道,特地派庖子做了汴州当地的家乡美食,连孙文暂住的帐篷也按照当地的风格装饰。若非两军关系紧张,孙文还真想给樊臣的服务打个五星好评,这人做事细致啊。
  待在熟悉的环境,人们忍不住放松警惕,特别是面对基础好感度比较高的人的时候。
  樊臣与孙文聊了聊中诏旧事,二人说话极为投机,不论孙文说什么,樊臣都能接两句。
  没多一会儿,他们的关系就拉近了一大步。
  搁在外人听来,孙文和樊臣像是一对志趣相投的忘年交,谈话尽兴。
  唯独当事人心里清楚,他们以语言为刃,交锋数十个来回,时刻警惕对方设下的语言陷阱。
  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对方套话了。
  二人笑语晏晏,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聂良召见孙文过去。
  孙文与樊臣互相谦让,二人并肩出了军帐。
  外头旌旗猎猎,写着“聂”的旗帜在风中摇曳,好似一片片充满活力的火烧云。
  三耳为聂,旗帜上的聂以篆书写就,看着古朴而大气。这个姓氏在中诏还要凌驾皇室,哪怕是目不识丁的百姓也晓得这个图案意味着什么。孙文作为汴州人士,他自然也知道聂氏。
  孙文望着那面旗帜,眸子像是一汪见不得底的深潭,他笑着对一旁的樊臣说道。
  “说起来,老朽与聂氏还有一段不解之缘呢。”
  樊臣哦了一声,洗耳恭听状。
  孙文道,“老朽年少时候天赋愚钝,学什么都慢人数步,弱冠之后也是一事无成。人至中年才混了个刀笔小吏的位子。那一年,老朽自认为有些本事,曾经向聂氏自荐为客卿……”
  樊臣当然不知道这段历史,但也不惊讶。
  孙文既然是汴州人士,出身寒门,唯一的出路就是学好了依附聂氏,抱着大叔好乘凉。
  让他觉得可惜的是,孙文没被聂氏招揽,反而去了千里迢迢的东庆,给敌人当了幕僚。
  樊臣略显可惜地叹了一声,不着痕迹地将话圆了回来。
  无疑,孙文是个人才,不是人才也没法将北疆耍得团团转,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这样的人才曾经向聂氏自荐为客卿,聂氏却没将其揽入门下,不得不说是个损失。
  樊臣不能说孙文才华不够,同样也不能说聂氏有眼无珠,误将珍珠当鱼目。
  他只能站在聂氏的立场表示了可惜,同时还肯定孙文的才能,顾全两方的颜面。
  樊臣很会说话,说得人心里熨帖极了。
  孙文勾唇,眸光平静中带着几分阴冷,笑意不曾深达眼底,无端给人皮笑肉不笑的错觉。
  实际上,孙文向聂氏自荐之后被收入门下了,只是他年纪大了,前半生又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根本没人瞧得上。孙文投靠聂氏后,仍旧是没啥存在感的刀笔小吏,出头无望。
  一年之后,孙文都心灰意懒了,哪怕他十天半个月不去点卯也没人提及他。
  没过多久,独子孙烈在某次雅集上得罪了聂氏嫡系子弟。
  那人好生猖狂,性情狠厉跋扈。
  仅仅因为孙烈拔得头筹,让他没了脸,他居然派人打断了孙烈的双腿,
  这还不算,居然还动用关系将孙烈以莫须有的罪名发配边境。
  孙文家境不算好,但孙烈也是他娇养长大的儿子,哪里吃得这些苦,路上感染风寒早逝了。
  老妻和儿媳经不住这个打击,接连病逝……
  一家五口人,一下子折了三个,只剩一个孙文和年幼的孙子相依为命。
  孙文担心聂氏会继续迫害,不得不带着孙子兰兰离开中诏,沿路乞讨,颠沛流离。
  谁能想到,数年前丧家犬一般的孙文,如今却以使者的身份受到聂氏厚待?
  他的目光落向帅帐外的帅旗,略显干涩的眸子泛着几分阴冷。
  “使者,请。”
  孙文分心想得入神,耳边听到樊臣的话,回过神,他笑着颔首入帐。
  聂良坐在主位,哪怕帐内光线不太亮,孙文也能看出对方是个风仪极佳的男子。
  此人威严,但在孙文看来,聂良更像是个吟诗作对,与人谈笑风生的文士而非逐鹿天下、茹毛饮血的屠夫或者霸主。匆匆扫一眼,孙文便收回视线,作揖行礼,不卑不亢地表明身份。
  二者隔了两丈距离,场合气氛都不对,孙文也不能大大咧咧凑近猛瞧聂良的模样。
  “鄙人孙文,奉我主之命前来询问一事。”
  帐内人员众多却不显拥挤或嘈杂,聂良声音不高,孙文也能听听个真切。
  “什么事情?”聂良问道。
  “我主尽心竭力为百姓谋福祉,平息各地兵戈,辛劳数年才有如今光景,治下百姓能安居乐业。光善公与我主无恩无怨,缘何出兵,威胁湛江关?”孙文说,“我主问,这可是挑衅?”


第1456章 孙文出使(四)
  说完,孙文抬头望向聂良,似乎要等一个回答。
  帐内端坐着三十余人,峨冠博带的文士,威风凛凛的武将,此时却静得连根针掉地上也能听得清晰。不少人将余光转向孙文,有人不屑、有人鄙夷、更有人站了出来反驳孙文。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刚才还和孙文谈笑风生的樊臣。
  “载道岂能颠倒黑白,不明是非?据在下所知,分明是兰亭公意图漳州,漳州州牧杨涛为保治下百姓兵卒,不得不派遣使者向我主寻求结盟。怎么到了载道口中,此事反而成了我主的不是?”不等聂良开口,一旁的樊臣不赞成地道,“我主仁善宽和,听那使者情真意切,这才答应出兵相助。倘若兰亭公知晓,应当主动撤兵,平息干戈。载道以为,这话有无道理?”
  孙文笑着道,“依你的话,光善公有意当那和事老?倘若如此,光善公大可以修书一封告知我主。依光善公的为人,我主岂会拂了面子?倘若三家能心平气和通个气,何至于此呀?光善公未曾告知我主,便带了二十余万大军驻扎湛江关外,秣马厉兵,我主岂能视若无睹?”
  如果聂良真是为了杨涛好才出兵,为嘛不先写一封书信劝一劝呢?
  二话不说,聂良带着二十多万兵马威胁湛江关,什么意思呢?
  聂良这是想要当和事老还是觊觎东庆地盘?
  用直播间观众的话来讲,这不是当了X子还要立牌坊!
  明明是强盗行为,偏要按个名正言顺的名头,矫情!
  相较之下,自家主公的画风就清奇许多,根本不挑剔借口。
  【因为你以后会打劳资,所以劳资现在就要出兵灭了你,扯个理由就是干。】
  瞎子都看得出来姜芃姬的理由有多蹩脚,但她嫌弃了么?
  樊臣面色一变,不等他开口驳斥,一旁的同僚出列询问孙文,“听闻兰亭公受制于黄嵩、许裴两家,漳州牧杨涛曾带兵千里驰远,从南盛赶至东庆漳州,襄助兰亭公御敌?”
  孙文道,“公事归公事,两家结盟抗敌,我主虽受正泽公援助,但正泽公出兵却是为了报杀父之仇。诸君难道不知道,正泽公的杀父仇人赵绍被许裴招揽,成为帐下客卿,受其庇护?”
  结盟是结盟,但杨涛也不是圣人啊,千里迢迢跑那么远可不是为了道义,他是为了报仇。
  别将杨涛说得多么白莲花,他孙文不吃这一套。
  “纵使如此,兰亭公与杨涛也有结盟之情。”
  孙文道,“确实如此。”
  那人又笑道,“历数兰亭公结盟的盟友,似乎无一善终。”
  姜芃姬和许裴结盟,结果被她攻入山瓮城,许裴落得个**而死。
  姜芃姬和黄嵩结盟,两人撕得昏天暗地,黄嵩兵败长冶,虽然没死,但也了无生趣了。
  姜芃姬和杨涛结盟,这不,他们正准备撕呢,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她还和安慛结盟过,一旦杨涛跪了,下一个要锤的就是安慛,估计也难善终。
  瞧瞧,这都是她杀熟的证据。
  对待盟友都这么残忍阴毒,她还有人品可言?
  为何天下士子不喜欢投靠姜芃姬,还不是因为她名声太差了,别人都嫌弃呢。
  面对这番冷嘲暗讽,孙文镇定自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结盟抗敌是为了双赢,二者同进同退,这是一时之策、权宜之计。敢为诸君,我主结盟期间可有做出一丁半点儿伤害盟友的不义之举?”孙文笑着道,“我主从未做过口血未干、背盟毁约之事,方才的诘问当真是无礼至极!”
  盟约都结束了,两家理念立场不同,该撕就撕,该打就打,难道还要抱着旧感情不撒手?
  哪怕是现在对付杨涛,自家主公也是名正言顺的。
  做人嘛,不蒸馒头争口气。
  杨涛那边传出那么难听的流言,各种诋毁主公,据传闻还是杨涛纵容的,谁能坐得住?
  自家主公还是个女子,名誉比男子更加重要,她肯定要向杨涛讨个公道。
  面对面皮厚如城墙拐角的孙文,原先没火气的也被说出火气了。
  又有一人道,“兰亭公出兵讨伐杨涛的借口,委实可笑,如何站得住脚?”
  孙文道,“非也,我主身为女子,一路走来颇为不易。谁人不知她忌讳旁人以她性别说事?杨涛行径卑劣,寻一名酷似主公的男子,令其裸身示众,普通百姓交钱便能捏其孽根。此行此举,无疑将我主颜面掷在地上践踏。堂堂诸侯,若能咽下这口恶意,我主以后如何立足?”
  孙文说得大义凌然。
  杨涛就是活该被锤,聂氏还上赶着跟他结盟跟姜芃姬打,分明是助纣为孽!
  有人冷笑着道,“此事是不是漳州牧做的,还有待商榷。听闻丸州也有一对男子酷似漳州牧与他身边的重臣颜霖,二者光天化日之下做尽羞耻之事。此行此举,难道不是羞辱?”
  孙文斩钉截铁,“此事我主已经调查清楚,那是陶氏贼人所做,意欲栽赃陷害,挑拨生事。”
  “既然如此,为何漳州那桩事情不是陶氏伎俩,冤枉杨涛?”
  这两件事情风格如此统一,分明是陶氏挑拨生事,姜芃姬冤枉好人了。
  她不但没有悔改,反而借用正借口讨伐杨涛,用心险恶。
  孙文又一次否决,说得振振有词。
  为嘛呢?
  丸州境内出现杨涛和颜霖的高仿货,主公就派人将他们收拾了,顺藤摸瓜找到了罪魁祸首。
  杨涛那边呢?
  他们没有一点儿动静,甚至连个官方声明都没有,可见是心虚了。
  孙文说这话的时候,习惯性将杨涛那会儿还在南盛前线和南蛮四部胶着的事儿忘光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杨涛就是欠锤,打着大义旗帜的聂氏也是野心勃勃,图谋东庆领地。
  这两家是一丘之貉!
  分明是谋算好了欺负他家主公,二打一欺负小可怜呢!
  聂氏不占大义,凭什么带兵囤积湛江关,威胁沧州呢?


第1457章 孙文出使(五)
  “这孙文未免也太难缠了些!”
  樊臣心火旺盛,现在想起孙文帅帐的言辞还来气,这人是不要命了?
  孙文真以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八个字能保住他的性命?
  两军关系紧张的情况下他还敢撩拨聂良以及帐下众臣的底线,真不要命了。别的不说,孙文白日在聂良面前的表现就算得上“嚣张无礼”,聂良要真是怒而杀人,孙文可就白死了。
  孙文有这个胆量在敌军人堆里怼人,将生死置之度外,勇气可嘉。
  有位年轻小将嬉笑着道,“难缠也就罢了,偏还是个二皮脸,末将瞧几位先生的面色都不是很好。这孙文不就是个老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也不怕有人给他来几刀送他见阎王?”
  卫応垂眸道,“孙文怕是心知肚明,早就有恃无恐了。”
  怼人怼得这么不客气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樊臣道,“在下倒是好奇,这个孙文来这儿的目的,只是为了替柳羲诘问一句?”
  卫応眉头轻蹙,淡淡道,“怕没有这么简单。”
  几人谈论叹息,唯独坐在主位的聂良垂眸深思,眉头带着几分风霜。
  饶是聂良涵养极好,今天也被孙文气得动了怒火。
  他本就体虚孱弱,为了不影响军心才强撑着,每次出现人前的时间总不长久,为的就是隐瞒真实情况。今日动了怒火,牵动心肺,他只能出言呵斥孙文,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人打发走。
  只要孙文还在聂营,他就不能轻易露出病态。
  “派人盯紧孙文,若有异动,除了!”
  聂良薄唇轻启,眉宇间写满了清冷之色,让人无端打个冷颤。
  “诺!”
  孙文在聂营帅帐走了一圈又出来了,他回身遥望那杆帅旗,心下冷哼,拂袖离开。
  他挑这个节骨眼出使聂营,本来就没把自己性命看得太重,起初也是打着有去无回的决心。
  如今不这么想了,他不仅要完美完成任务,他还要活着离开聂营。
  不管自己掀起多大波澜,孙文一夜好眠,天刚蒙蒙亮就醒来练身舞剑,姿态悠闲,好似将聂营当自己家了。暗中观察他的暗线纷纷咋舌——这位孙老爷子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这里是聂营不是他家,他居然睡得香甜,还有闲情舞剑养生?
  事实证明,孙文不仅有功夫舞剑养生,他还有闲心挑剔军营伙食。
  充分利用年纪优势,倚老卖老,虽然不算是撒泼,但就是让人觉得难缠。
  聂营人马自认为已经很照顾孙文了,谁料老人家还是有两处不满意。
  这里不满意,以及那里不满意。
  孙文挑剔军营伙食,一连两顿膳食都不肯动一下,樊臣听到消息就来过问了。
  谁让孙文是客,主公聂良还没打算杀他,众人还是要好好招待。
  孙文为嘛不肯吃呢?
  因为他不喜欢吃军营的麦饭。
  中诏也有大面积种植小麦,此处的饮食文明与以前的东庆差不多。
  小麦能被磨成粉制成糕点,但麦子去麸皮耗费时间太漫长,这也导致精细麦粉的成本高涨。
  军营条件艰苦,士兵的军粮都是简单的麦饭,制作简单,携带储存都比较方便。
  这也导致食物中会掺杂砂砾、小石块,一不小心咬到了,牙口损失惨重,进食体验极差。
  作为使者,孙文的待遇自然比普通士兵好,但也没精细到哪里去。
  对此,孙文表示了抗议!
  老人家牙口本来就不好,吃食不精细一些,等他彻底老了,他拿什么吃东西?
  听了前因后果的樊臣:“……”
  这就是孙文不肯进食的理由?
  无奈之下,樊臣只能专门调拨一个厨子给孙文,他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还别说,军营的炊事也不是只会做大锅饭,厨子的手艺不算好,但军营条件艰苦,孙文勉强满意了。为了吃的,孙文还几次派人过问,有时候还会将厨子提过来询问。
  吃着吃着,孙文问厨子,“军营炊事都这么个水平?”
  厨子露出为难神色,他道,“小的只会煮个菜,比不得酒肆名厨。”
  孙文嘲笑道,“老朽好歹也算是贵客了,吃食都这般粗劣,光善公不是更委屈了?”
  厨子还不懂“光善公”是谁,孙文提醒一下他才明白。
  明白之后只剩苦笑和惶恐了。
  主公的膳食自然不可能交由普通炊事处理,军营要是混进奸细朝主公那份膳食投毒,那不就玩完了?为了保证安全,聂良的膳食都是由专人准备的,用的食材和灶火也都是独立的。
  不止聂良这样,姜芃姬、杨涛这些诸侯也是一样。
  孙文没办法从樊臣那边套话,还要时刻提防被套话,但对付一个厨子就轻松多了。
  他也没有询问敏感问题,例如聂良一天吃几顿,一顿吃几两,只是以好奇的口吻询问聂良平日膳食水平如何。他看聂良牙口挺好,应该没吃过掺杂砂砾碎石的麦饭,估计也吃不惯。
  厨子来之前被人提点过,他也不敢胡乱回答而是挑拣着说。
  孙文听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
  “这个聂良真不是一般谨慎的人物。”
  孙文为何这么感慨?
  他刚才询问厨子,从对方口中套话,知道聂良的米粮都是独立存放的。
  孙文只需要知道米袋大致的大小、重量以及多久吃光那一袋粮食,他便能推算出聂良每一顿的米粮有多少。他在心里默算一番,发现聂良果真如情报讲的那样,一顿要吃两碗。
  不过——
  这并不能证明聂良身体情况很好,顶多证明聂良心思足够细致,连这点细节都考虑了。
  倘若聂良的身子很好,为何孙文来聂营三四日了,聂良却只肯见他一次?
  唯一的一次见面,聂良所处的位置光线还偏暗。
  隔了两三丈,孙文看不真切。
  除此之外,孙文怼了那么多人,举止算得上无礼,聂良分明动了怒火却没有反驳呵斥,反而寻了借口打发孙文。从这些迹象来看,聂良的反应和每顿两碗米饭的结论相违背。
  聂良越是遮掩避讳,越能证明他身上存在问题。


第1458章 孙文出使(六)
  孙文正狐疑呢,之前还遮遮掩掩的聂良突然要召见他了。
  樊臣竭力反对。
  “孙文来意不明,主公不见他也无甚关系,何必累着自己?”
  一旁的卫応望着聂良苍白的脸以及眼底那抹青黑,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纵使如此,理性还是压倒了心头涌起的感性,
  卫応对着樊臣道,“避而不见总不是办法。主公不肯见孙文,孙文那厮一直赖着不肯走怎么办?两军即将开战,军营调动频繁,若真不慎被他探听了什么,那才叫后患无穷。”
  聂良也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
  “孙文还非见不可,我兴许知道他想查什么。”
  樊臣露出不解神色,“臣愚钝,还请主公不吝赐教。”
  聂良道,“柳羲兵分两路,这是她就策划好的。去年休养一年,今年又备战半年,照理说该考虑的地方都考虑到了,不可能做出临阵更改这样犯忌讳的举动。前不久收到密报,东庆境内木材石料被人大批量收购,经手柳羲帐下木工坊再被运往前线,大多都是送往沧州的。”
  樊臣和卫応对视一眼,二人没有看过那些密报,这还是头一回听到呢。
  卫応问道,“主公确信是送往沧州?”
  湛江关在沧州边境,那些辎重被送往沧州,这不就意味着军力资源向湛江关前线倾斜?
  樊臣试着道,“柳羲这是怕了我等?这才忙不迭追加辎重?她派孙文过来是为混淆视线?”
  樊臣的解释也符合逻辑,不过仔细研究姜芃姬这个人的行事作风后,聂良觉得不对。
  聂良道,“我军有二十余万大军,但柳羲兵力也有十五万,更有湛江关天险为依靠。若真开战,胜负也在五五之数。柳羲两路开战,不适合以攻为守的策略。为保存兵力,她必然是一路防守,另一路进攻。杨涛势弱,相较之下更好拿捏一些。以杨涛为突破口,集结兵力攻克,大军尚有余力攻打南盛诸侯安慛……结果,柳羲却将辎重运往沧州,不很奇怪么?”
  按照聂良的分析,这时候应该增援南方战线,争取用最短时间拿下杨涛,还有余力干安慛。
  姜芃姬却不按理出牌,反而向沧州增兵增援。
  她这么怕湛江关会守不住?
  聂良派人搜集姜芃姬的情报,经过他缜密分析,他觉得姜芃姬不是那种人。
  看似剑走偏锋,酷似赌徒那般孤注一掷,实则胸有成竹,能用三分力绝不多浪费一分。
  因此
  增援沧州的举止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樊臣听后静默良久,脑子浮现一个可怕的猜测。
  “柳羲难不成是想转守为攻?她的兵力耗得起?”
  这时候,聂良胸口一闷,抬袖捂着嘴咳嗽几声。
  喉间涌上熟悉的味道,聂良心下骇然,面上却不改神色,借着宽袖的遮掩将咳出来的秽物用帕子擦拭干净。自从知道自己的身子骨越来越差,他便不穿颜色鲜艳青嫩的衣裳了,由靛色青色蓝色改为深棕色、玄色或者黑色。若是人前不慎咳血,好歹还能蒙混过去。
  聂良偷偷将帕子收了回去,指尖触到温热的秽物,心头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眉头微皱道,“她?难道说……”
  樊臣问道,“主公可是想到什么?”
  卫応与聂良相识相知多年,二者早就达成了某种默契。
  瞧见聂良的反应,卫応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不等他开口,聂良冷漠道,“柳羲兵力充足,耗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我这身体却耗不得。”
  樊臣二人如遭雷击。
  “主公!”
  聂良摆手道,“原先拟定以奇兵,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攻破湛江关门户。还未有所动作,柳羲却突然向湛江关增援。我军破关难度增加,柳羲狡诈一些再用拖延之术,我这身子……”
  哪怕聂良一直对外隐瞒病情,但几个心腹却是知道的。
  他们若是不知道,聂良哪天暴毙了,连个站出来稳定场面的人都没了。
  卫応二人当下就道,“主公春秋正盛,必能长命百岁。”
  聂良笑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柳羲要是打着这个主意,孙文那便就要小心应对了。”
  樊臣咬牙道,“孙文是柳羲得用的人,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聂良摇头。
  孙文还不能杀,杀了容易打草惊蛇,谁知道姜芃姬那个疯子还会做出什么举动?
  聂良道,“计划有变,子顺,你派人去汴州接大郎过来,动作隐秘一些。”
  如果聂良的身体真的扛不住,大军势必乱成一团,聂清在这里,还能稳住形势。
  最重要的是,聂清手里握着兵权,聂氏族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聂良又细想一番,发现没什么缺漏了,这才重新换了一身衣裳,还让人给自己抹了点脂粉提气色。时下士人爱脂粉,聂良这么做也正常,更何况孙文也不能盯着他的脸猛瞧。
  此次见面,少了几分火药味,但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凝重。
  孙文无功而返,但他并不气馁。
  没办法在聂良身上占便宜,他还对付不了旁人?
  回营帐等了一会儿,护送孙文过来的侍从要见他。
  孙文低声道,“查得怎么样?”
  侍从同样压低声音,“小的按照先生命令与炊事小兵闲聊,果真发现端倪。”
  古代当兵可不是什么荣誉,许多小兵都是被生活逼得活不下去了,这才当了兵,上了战场。
  哪怕聂氏财大气粗,军粮也不可能喂饱每一个士兵,很多人都是吃个五六分饱的。
  时间一长,除了精锐部队外,很多杂兵都是面黄肌瘦。
  侍从可没孙文那么好的待遇,他们被安顿在杂兵附近,吃喝与寻常士兵没啥两样,每顿都没吃饱。他按照孙文的指示与后勤炊事套近乎,闲聊的时候发现后勤这块也有潜规则。
  后勤部门油水多,不少掌厨的炊事兵都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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