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卿不自衿-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麻痹之毒,顾名思义,是寒毒入体,麻痹人的五脏六腑,最后心滞而死。
此毒虽然不会片刻间夺人性命,却是将人慢慢折磨而死,实乃至阴至狠之毒!
虽然陆霖想尽办法在拖延梅子衿身上毒发的时间、保全他的性命,可对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帅来说,若是让他日后身体僵麻、不能行动,甚至成为一个行尸走肉的人,无疑是件最残忍的事。
梅子衿握拳的手微微一滞,眸光坚毅,冷冷道:“从西漠一直追我回京城,搅了大哥的葬礼,更是直接追杀进了王府——若是不能早日将幕后之人找出来,我比中寒痹之毒更难安。”
巫医出事,遭殃的是他一个。
可若是刺客不除,整个侯府都有危险!
陆霖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更知道劝他不住,只是好奇,到底是何人与他有如此大的怨仇,一直纠着他不放?
心里这样想,陆霖不觉就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梅子衿也深思过——
他十四岁随父亲上战场,凭着一把银枪独自闯进敌方大营,也第一次双手沾血,斩敌方大将首级于马前……
过去的十年里,他经年戎马沙场,帮着大晋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大功。
而他在战场上取下的敌人头颅,不计其数。
所以,他的仇人——自是算不清的。
他之前也遇到过很多次刺杀。但这一次的,却让他感觉与以往的皆是不同。
此次寻仇的仇家,与他之间,似乎不是国仇,而是私恨……
深邃的寒眸沉下去,梅子衿冷冷嗤笑道:“管他是谁——胆敢来招惹我梅子衿的,都是自寻死路!”
见他如此自信,陆霖的担心放下——
正如他自己所说这般,胆敢招惹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此次的诱捕,他必定是布局精妙,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白薇院外。
远远的,梅子衿就看到了在院门口小心探头张望的夏蝉,面容当即沉下,停下脚步,让陆霖独自进去替昀儿看诊,他去书房等他结果。
陆霖无奈摇头,只得独自进院去了。
而另一边,听到夏蝉来报,得知梅子衿来白薇院的白凌薇,低落的心又活泛起来,连忙扯下一头的珠钗,揉皱身上的衣裙,将昀儿从奶娘的手里接过来,抱进自己的怀里,身子恹恹的靠在暖榻上,做出一副她为了照顾昀儿,吃苦受累的可怜样子。
待听到屋外响起脚步声,白凌薇眼眶更是挤出泪水来,形容间一片凄凉,眸光凄凄切切的看着怀里的儿子,样子说不出有多可怜。
陆霖进屋看到这一切,莫名的想笑。
而白凌薇在见到只有他一个人进屋后,整个人垮了下去,脸上的神情更是尴尬。
陆霖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假样子,认真的帮昀儿把过脉,又重新开了药方,很快就退出了白薇院。
回过神来的白薇院不甘心的追出来,一脸悲恸的请陆霖帮她转话,让他转告梅子衿,说小世子很想他……
从白薇院出来,陆霖转去梅子衿的书房找他,行到半路上被水卿卿拦下。
与唐芊芊她们分开后,水卿卿回去听笙院,想着昀儿生病的事,越想越是坐立不安,于是带了壶自己亲手酿的酒,等在白薇院外,等着陆霖出来。
看着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陆霖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是水卿卿,神情间微微一怔,温和问道:“盛姑娘找在下有事吗?”
水卿卿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他,讪然笑道:“上次承蒙陆大夫帮我看病,我连句感谢都没有……这是我自己酿的酒,送给大夫尝尝,当是我的谢意。”
陆霖好酒,嘴巴更是出了名的刁,一般的酒根本入不了他的口。
所以听说这酒是水卿卿自己酿的,陆霖并不太感兴趣。因为京城一般酒坊酿出的酒都入不了他的口,他想,水卿卿一个闲置家中的姑娘家,酿出的估计也就是闺阁女子们惯制的普通花酿。
而这样的花酿,在他眼中,只是比水多了一点味道罢了。
但面上,陆霖还是不失面子的收下,笑道:“姑娘客气了。侯爷与我是故友,他请我帮忙,我自是要帮的,姑娘无需记怀。”
水卿卿送酒是假,想打听昀儿病情是真。所以见陆霖收下酒后,她假装随意的寒喧道:“见大夫是从白薇院出来。陆大夫方才可是帮小世子看诊去了——小世子可好?病得严重吗?”
陆霖多精明的人,听了她的话,再看着她神情间遮掩不住的关心,顿时明白,她特意等在这里,并不是给自己送酒,而是打听小世子的病情来了。
看着她冻红的鼻尖,陆霖心里不免涌上诧异——
按理,最关心小世子病情的应该是白凌薇。
可方才从他帮小世子诊脉开药,到离开白薇院,白凌薇一直因为没能如愿见到梅子衿而魂不守舍,根本没有开口问他小世子的病情。
可如今,这个与小世子毫不相干的人,却冒着风雪等在这里,就为向自己打听小世子的病情。
想着她前面也几次三番的救小世子,陆霖心里疑惑,面上还是将昀儿的病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水卿卿。
得知昀儿只是小小的伤风感冒,并无大碍,水卿卿全身一松,再次向陆霖表示感激后,告辞离开了……
看着水卿卿离开的背影,陆霖心里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却一时间又理会不清……
陆霖拎着水卿卿送他的酒,一路思索着来到梅子衿的书房。
去时,梅子衿已早早的等在书房外,神情间难掩着急。
见他回来,他蹙眉沉声道:“怎么去这么久?昀儿是不是病得很重?”
看着梅子衿着急担心的样子,陆霖想了一路的疑惑终是解开了。
原来,水卿卿给他的怪异感就是,和白凌薇相比,她更像小世子的母亲啊……
这个念头一出,将陆霖吓了一大跳。
不不不,这个想法太荒谬了,小世子明明是白凌薇的孩子啊,怎么可能会是盛瑜的孩子呢……
他转念又想,一定是那个盛瑜知道自己再难生育,所以才会对小世子特别的关爱,一定是这样的……
如此一想,终是打消了陆霖心里冒出的荒唐念头。
他朝一脸着急的梅子衿笑道:“你儿子没事,只是小小的风寒感冒,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我是在路上遇到了你们府上的那个表小姐,她感激我上次帮她看诊,特意冒着风雪给我送了她亲手酿的酒,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
说罢,将手中的酒壶提起来在梅子衿面前得意晃了几下,转而扔到一旁的三石手里,笑道:“送你了!”
听说昀儿无大碍,梅子衿提起的心安稳放下,脸上的神情也恢复成以前的清冷无波。
可下一息,听到陆霖是在路上遇到了水卿卿,还收到她亲手酿的酒,梅子衿的脸色再次沉下去。
而听到陆霖将酒转送给三石,他刚刚松下的眉头,更是几不可闻的再次拧起。
拂袖朝书房而去,梅子衿开口送客:“今天就不留你在府上吃饭了。改天再请你喝酒!”
莫名其妙被晾下的陆霖,追进屋,“嗳,你之前不是说好中午留我在府里吃饭?我都将中午的饭局都推了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今天府里没好酒招待你!”
梅子衿坐在书桌后面,头也不抬的回道。
“定国侯府没有好酒?!你骗小孩呢!”
陆霖气恼不已,“你那么多御赐的美酒呢?你又不大喝,为什么不送给我?”
梅子衿懒得搭理他,任由着陆霖像个贪嘴的小孩般在他眼前耍赖,心思却飘去了其他的地方。
她竟是会酿酒么?这些酒可是她进侯府后独自酿下的?
可是,陆霖帮她看诊都过去这么久了,之前她不送酒感激他,怎么今天突然想起了?
心里蓦然想到什么,梅子衿突兀开口问陆霖:“她除了给你送酒,可还有其他事?”
看着梅子衿认真的神情,陆霖正要开口反问他为什么对水卿卿的事这么在意,已是被梅子衿的眼刀子吓住了,只得咽下嘴边的话,将水卿卿询问昀儿病情的事同他说了。
闻言,梅子衿长眉深锁,再次疑惑起来——
之前,水卿卿对昀儿好,他以为她是为了巴结白凌薇。可如今两人已彻底闹翻,她什么还对昀儿这么关心?
下一瞬,几乎与陆霖一样,梅子衿也想到了水卿卿胞胎受损,再难生育的事。
难道,她是知道自己难再生育,所以,才会对昀儿特别的关爱?!
脑子里蓦然出现她在灯下哄着昀儿睡觉时的温柔样子,她眸光眷恋宠溺的看着怀里的昀儿,舍不得移不开眼睛,竟是连自己一直站在窗外都没发现……
或许,正是因为她喜欢孩子,又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将昀儿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疼爱吧……
坚硬冰冷的心房涌上一丝心疼。
记忆推深,梅子衿想起初见时,她一身白色素缟跪在大哥的灵堂前;想到她看着棺柩里的大哥默默垂泪时的孤苦。还有那日被拒世安院外,她跪在雪地里泪流满面的悲痛样子……
之前,他一直对她抱着怀疑与警惕,却从未设身处地的想过她的处境。
直到这一刻,梅子衿是真的开始心疼起那个披麻戴孝嫁进侯府的女人。
心疼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看着她,想到她,自己的心口会隐隐作疼,很……难受……
而男人心疼一个女人,又与心疼自己的父母孩子亲人不同。
所以,这种感觉对梅子衿来说,陌生又难受……
梅子衿不习惯这种感觉,更不想让自己有这种感觉,因为,她不但是曾经差点就嫁给大哥、成为自己大嫂的人,更与刺客之间有嫌疑,他不应该对她产生怜悯,从而放松警惕的……
心头异常的烦闷,梅子衿推开面前的公文,对外面的三石喊道:“备菜,上酒!”
听说要上酒,一旁的陆霖一扫之前的不快,欢喜的冲门外的三石嘱咐道:“去酒窖把宫里赏你爷的宫廷玉液拿来,快去快去!”
三石放下手中的酒壶,领命下去了。
水卿卿装酒水的酒壶是坊间最寻常可见的褐色陶瓷酒壶,如今被三石顺手放置在东面的窗台上,明明毫不打眼,却总是引着梅子衿的眸光看过去。
他走过去,伸手拿起酒壶,揭开了木塞。
顷刻间,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充盈满整个书房。
一直等着门口守着三石搬酒来的陆霖,闻到酒香,眼睛瞬间亮了。
转身就扑上去,陆霖从梅子衿手中捞过酒壶,迫不及待的喝上一口,含在嘴里细尝了好片刻才不舍的咽下,俊脸都开始发光了。
他咂舌惊叹道:“这种好酒……我竟从未喝过——太神奇了!”
好酒的陆霖,尝尽天下美酒,自信天下的美酒没有他没喝过的。
如今竟是遇到他都没喝过的好酒,不止他自己惊叹,连梅子衿都不禁侧目。
恰在此时,下人端来酒杯碗碟,陆霖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酒递到梅子衿的手里,一脸期待道:“你快尝尝,看是不是没喝过?”
梅子衿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只感觉酒液入口的醇香与浓郁较之其他白酒,很是不同,确是是从未见过的好酒。
心里诧异,面上他淡然道:“还不错!”
如此,等三石从酒窖搬来宫廷玉液,陆霖却不要了,只抱着明明已转送给三石的酒壶,喝得放不下杯子,弄得三石站在一边哭笑不得。
酒壶很快见底,陆霖却远远没有过足瘾,心里已是悄悄打起了听笙院的主意,几次三番要以回谢美酒为名,去水卿卿那里再讨要几壶酒,更是想去问她,这种好酒叫什么名字?她是怎样酿制出来的……
最后当然没能如他所愿。
喝到微醺的他,被梅子衿差三石强制送出侯府……
而另一边,得知昀儿无大碍的水卿卿终是放下心来。
回去的路上,心情放松下来的她,终是发现,从她从世安院回听笙院,就在清扫拱桥冰霜新雪的侯府下人,一直没有离开。
看着扫打得一干二净、不带半块冰霜,连片新雪都没有的桥面,水卿卿停下步子问守在桥边的下人,轻声道:“雪都扫完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扫雪的是一位年轻的小厮,见水卿卿问他话,红着脸憨憨笑道:“侯爷特意吩咐过,这桥面容易结冰,让我们负责洒扫的,将这里每日多清理几遍,以免摔了过桥的人。所以陈管事就让小的专门负责这座桥的清扫。”
“而今日大雪不断,小的不敢怠慢,干脆留在这里守着,看见有了就扫干净,以免结冰。”
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小厮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冻得通红,水卿卿心有不忍,更是涌过一丝烦乱——
侯府四位姨娘都住在主院这边,只有她的院子在西南角。
所以这座拱桥,日常也只有她与小喜走着。
脑子里回想起今早自己过桥时,梅子衿一直在桥下呆着不走——难道,他是因为看到今早自己过桥时的艰辛,才特意嘱咐下人清扫桥面的吗?
这个念头一经出来,将水卿卿吓得心口一滞。
她怎么会冒出这样可怕念头?
梅子衿是不可能对她好的。
她忘记不了灵堂初见时,他对自己嫌恶和警示,更忘记了他推她滚下山梁时神情间的狠戾……
那怕后来的雪狼狗事件和昨日白薇院之事,他出乎意料的站在了她这边,她也坚持认为,他所做一切皆是为了侯府。
而她,只是他顺带之下的帮她出面罢了……
经过清扫的桥面,确定好走太多,不用胆战心惊的害怕摔掉手脚,可水卿卿的心情不见轻松,反而沉重起来。
白凌薇因怀疑梅子衿与自己的关系,已对自己下手。而唐芊芊也话里有话的不时挑拨,侯府里更是风言风语不断,如果在这个时候,再传出梅子衿为了她特意差人打扫桥面,只怕她更会为了众矢之的,无法在侯府安身了。
站在高高的桥拱中间,水卿卿眸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繁华似锦的侯府大宅,心里冰凉入骨——
她时刻谨记着她进府的目的。所以,她不会对这里的人产生半分感情……
第二天,大雪停歇,太阳更是久违的露脸,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的心情也随之明朗起来。
一大早,小喜早早起床,准备陪水卿卿去世安院请安。
可今日,水卿卿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急着出门。
她告诉小喜,以后不去世安院请安了,就安心的呆在听笙院里养好肩膀上的伤口。
小喜以为她是怕像昨日那样,路上积雪不好走,不由道:“小姐,去世安院路上的积雪都扫干净了,连最难走的那座拱桥都扫得干干净净,一点雪渣都看不见的……”
水卿卿淡然道:“马上快新年了,老夫人与侯府里的事都多起来。我们每日过去,只会占了老夫人的时间,还是安安静静的守着我们自己的地方过日子好了。”
小喜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何况,府里的风言风语,她也听到过,大概猜到了水卿卿的心思,心里不免为她感到心酸,乖巧点头道:“如此也好,小姐肩膀上的伤一直不见好,趁此好好养一养。”
如此,主仆二人关起门来日子,再不掺与到侯府的诸事中去,连面都不露了。
水卿卿只希望这样做后,大家的目光不会再放在她身上,更不会将侯府的烂事牵扯到自己身上。
可既便如此,那些风言风语还是不曾停歇,甚至一夜间,还新增了梅子衿送水卿卿白玉盒子和差人专门为她扫雪的事……
而这些传言,也终是传进了老夫人的眼前去了,更是传进了水卿卿本人的耳朵里。
小喜去库房领过年侯府按例分发的物什,回来后,站在屋子外面迟迟没有进屋,纠结着要不要将听来的消息告诉给水卿卿。
水卿卿听到开院门的声音,知道小喜回来了,怕她冻着了,在屋子里喊她进屋烤火。
小喜拿着东西进屋,见水卿卿坐在暖坑上用布团做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手边放着那个装着薄荷膏的白玉盒子。
盯着那个白玉盒子看了半晌,小喜终是嗫嚅着开口了。
“小姐,奴婢知道这个白玉盒子是谁送的了。”
闻言一惊,水卿卿抬头吃惊的看着她,激动道:“是谁送的?”
知道是谁送她的白玉盒子,她就能找到她的胭脂盒了!
这些日子以来,水卿卿私下一直在找寻她的胭脂盒,却一直没的线索。
没想到就在她快放弃时,却终于有消息了。
此刻,水卿卿心里欢喜极了,眼神发亮,一脸期待的看着小喜。
小喜紧张的搓着衣袖,小声道:“小姐,这个白玉盒子……是侯爷送过来的!”
第38章 白玉盒子
听小喜道出送她白玉盒的人是梅子衿的那一刻,水卿卿整个人都懵住了,神情间全是不敢置信的形容!
她猜测过很多人,独独没有想到过梅子衿。
所以,陡然从小喜的嘴里听到是他,水卿卿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相信。
她眸光切切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小喜,着急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可靠吗?”
小喜怯怯的点点头,嗫嚅道:“我去库房时,听到她们都在说……她们说,曾经有人看到侯爷拿那个盒子逗小世子玩过,然后又看到这个盒子出现在小姐身上,所以……”
水卿卿小脸一白——
竟是连梅子衿拿盒子逗昀儿玩的事都说得出来,看来,事情是真的了。
既然是真的,那么,自己当初去灵堂寻盒子,为什么当时他不将盒子还给自己?
而他留下胭脂盒,却将盒子里的薄荷膏还回又是何意?
难道,他知道那个胭脂盒的来历,还是,他看出那个胭脂盒的不寻常之处,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水卿卿心里杂乱无章,早已没了先前的激动与欢喜,脑子里全是猜想,梅子衿留下她那个关系到她身世秘密的胭脂盒的目的……
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无数猜测和担心在她心里来来回回的翻腾着,让她心乱如麻,忧心忡忡。
眸光慌乱无措的落在小几上的白玉盒上。
小小的盒身光洁莹润,在冬日暖阳的映照下,折射出柔和的亮光。
可此刻,这点亮光却刺痛水卿卿的眼睛,让她不敢直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取代胭脂盒,日夜陪在她身边的白玉盒子,竟会是梅子衿送来的……
一旁的小喜,并不知道水卿卿此刻心里的慌乱与忧虑,只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是被流言吓住了,不由担心又道:“小姐,不止这个盒子,外面还在传,说拱桥边的扫雪小厮,也是侯爷怕小姐过桥时摔着,特意嘱咐安排的……”
小脸一片煞白,水卿卿咬牙抑止心头的慌乱,故做不在意的淡然笑道:“有句老话你可听过?寡妇门前事非多!我这个‘寡妇’,一举一动自是被人怀疑着。”
“而侯爷是这后宅的男主人。不论我们之间如何清白无暇,多事之人总有办法挑出事来。所以,若是我们件件计较、将传言当成真话来听,就是自找麻烦。”
听了水卿卿的话,小喜不安的心终是平复下来。
而且她日夜跟在水卿卿身边,最是清楚水卿卿的心思,知道她真的是对侯爷没有半分非分之想的。
但侯爷对她……小喜却有些看不透了。
拉过小板凳坐到水卿卿脚边帮她裁布,小喜道:“小姐,难道你真的要在这侯府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吗?奴婢瞧着,这侯府的姨娘们,除了汤姨娘,其他几个都不是善茬。小姐这般小心翼翼了,她们还是不放过你——若是日后侯爷正经取个侯夫人回来,若是人好还好,若是人不好……到时老夫人也老了,只怕小姐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小喜的话让水卿卿的心里越发的冰凉。
是啊,她进侯府堪堪两个月不到,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若是长此以往,无疑是在刀山火海里熬日子。
所幸,她从未真正想过要在侯府过一辈子,只要将昀儿抢回来,她恨不得马上离开,离这里的人远远的才好。
面上,她神情黯淡道:“小喜,我确定高估了自己,以为只要自己安分守纪就能在这里安稳度日。可如今看来,世事根本不是我自己可以预料和掌控的……等你家大小姐与二小姐婚事成了后,我们就离开吧——左右不过一年的光景!”
盛家长女盛芳定在开春后嫁进侍郎府,而二女儿盛慧也嫁期将定,总归一年内,盛家两个女儿都会出嫁。
水卿卿给自己定的时间也是一年。
一年内,她一定会想办法带昀儿离开的!
听了她的话,小喜欣喜的抬头看向她,笑道:“如此最好,奴婢就陪小姐在这里再熬上一年,一年后,等大小姐二小姐都出嫁了,我们再回盛家去。”
看着小喜纯真无邪的笑脸,水卿卿心里一片苦涩——
若是如自己所愿,能将昀儿抢回自己身边,那盛家,乃至整个京城,甚至是大晋,她只怕都再难待下去……
而西漠,那个她跟着养父生活了十八年的边陲小镇,更加不能回去。因为,她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啊……
所以,接下来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她不单单要想办法带昀儿走,更要想好后面的退路和生计。
前路一片迷茫,水卿卿心里更是凌乱迷茫。
她眸光怔怔的看向窗外,下一瞬,心绪凌乱的她却被眼前的一幕吸住了眸光——
洒满冬日暖阳的院子里,一只雀鸟小心的探进来,在小厨房前的空地上小心翼翼的找寻食物。很快就被它发现了小喜晾在石墩上簸箕里的精米,雀鸟却扑腾一声飞走了。
不一会儿,雀鸟返回院子,身边多了两只小雀鸟。
两只小雀鸟跟着老雀鸟径直落在了簸箕里,头也不抬的埋头啄食,惟有那只老雀鸟,一直警惕的抬目打量着四周的动静,那怕偶尔低头啄食,也不贪食,啄一下马上抬头,小心的守着两只小鸟不被人发现。
雀鸟的护犊之心,让水卿卿深受感动。
眸光再次变得坚定,水卿卿想,不管来路多艰难,她只拼命护着昀儿就好,她就不相信,天大地大,没了她们母子容身的地方。
收回心神,水卿卿眸光看向屋中间的桌子上,小喜从库房领回来的过年的东西,心想,马上过年了,也时候送年礼去盛家了。
可是,她每个月的例银,除了留下五两供她和小喜日常花销,其他的都拿去还翡翠庄的欠银,身边……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给盛府买年礼。
但身为嫁出来的‘女儿’,还是嫁到侯府这样富贵滔天的权贵之地,若是没有分文表示,肯定会惹得街坊笑话老爷夫人。
思及此,水卿卿让小喜将侯府分下来的、给她过年做新衣裳的绫罗绸缎都分出来,再去柜子里将上回她从雪狼狗嘴里救下昀儿,老夫人赏给她的两匹珍贵的烟罗云锦,和着那些珍贵的她舍不得吃的血燕、阿胶,都搬出来,分别拿礼盒装好,明天一早送回盛家。
“这些绸缎,送给夫人与两位小姐做过年的新衣裳。这两匹云锦,让夫人分别做成两身时新的衣裳,给两位小姐添做嫁妆,带去夫家穿。而这些补品,也给夫人吧。”
分好后,水卿卿却发现没有东西可以送给盛老爷,也没有东西送给两位小少爷,不由起身再去柜子里翻找起来。
小喜看着水卿卿罗列出来的东西,基本将她身边的东西都搬空了。
如此,她的屋子里,除了侯府配置的家具器皿,真的是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心里一酸,小喜上前轻声道:“小姐,你将这些绸缎都送给大小姐她们,你新年穿什么呀?你身上这两身衣裳,还是出嫁带过来的,府里人都在笑你……穿得太寒酸……”
其实,从水卿卿第一天踏进侯府,大家的目光不光放在她与梅子衿的关系上,更是对她的一举一动都观察入微,自是发现她的衣着太过简朴,别说万万及不上侯府四位锦衣华服的姨娘,就是和夏蝉春雁那样的大丫头比,她都比不上的。
盛家虽然也是富庶之家,但与侯府相比是万万及不上的,就像老夫人赏给水卿卿的云绵,是朝廷贡品,那怕有钱也是买不到的。
而水卿卿当初代替盛瑜嫁进侯府也实属仓忙,盛家帮她备下的东西本就不多,而这些民间常用的寻常布料款式,如何与富贵滔天的侯府相比?
再加上水卿卿把所有的钱都省下去还翡翠庄的债,进府这么久,从未为自己添置过一件新衣裳,所以,看着她日常总是那几件旧衣裳穿着,侯府里的人早就暗下笑话她是小门小户的土包子了……
听到小喜的话,水卿卿不以为然的回头笑道:“我都这般寒酸了,她们还不放心我。若是我学着她们也打扮起来,我不就真的成了她们眼中勾引侯爷的狐狸精了!”
看她一直翻打不到送给老爷的合适礼物,小喜忍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