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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不自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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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一直翻打不到送给老爷的合适礼物,小喜忍不住开口道:“小姐,先前……那白姨娘不是给咱们送过一次东西吗?就是你在坟山救小世子那回,里面有几样玉器,拿来送给老爷正合适……” 

        “不用!白凌薇的东西,我不会要的。所以也不会拿来送人!” 

        先前为了做样子给老夫人和梅子衿看,白凌薇假惺惺的亲自送了好些东西到听笙院。 

        可她一走,那些东西就被水卿卿扔进了后面空置的房子,若是不想惹人注目,她更想直接扔出去。 

        所以,被她视为仇物一般的东西,她怎么会拿来送给自己的恩人?! 

        见她一脸嫌恶绝决的样子,小喜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将其他物什搬下去放置好。 

        水卿卿复又回到窗前坐下,想继续给昀儿做布偶,奈何心里装的事太多太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子一阵阵的涨着痛,只得放下布包躺下歇息片刻。 

        闭上眼睛后,脑子里的人和事越发清晰的在脑子里走马观灯般的呈现。而这些事中,最让她揪心为难的却是——她要如何开口去向梅子衿讨回自己的胭脂盒?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捡了她的盒子,她必定即刻上门去问他要回,不做半刻迟疑。 

        可如今捡了她盒子的人是梅子衿,她却是犹豫为难了。 

        越想越头痛,水卿卿习惯性的要去打开白玉盒子,去抹薄荷膏,可手一触到沁凉的盒身,猛然想到了这个盒子是梅子衿送的,顿时触电般的缩回,神情复杂的再次看着小几上的盒子。 

        心里五味杂陈,下一刻,她起身去妆奁里另寻了一个盒子,将白玉盒里的薄荷膏倒进了自己的盒子里。 

        薄荷膏悉数倒出来后,水卿卿正要将白玉盒子盖好盖子收进柜子里,眼睛无意间瞄到了盒底露出的图案形状,双手猛然一震,差点将白玉盒子摔到了地上—— 

        盒子被掏空后,露出了盒底三片叶柄相连的菩提叶! 

        而胭脂盒跟在她身边十几年,水卿卿自是早已发现,她的胭脂盒内底也有三片相同的叶子! 

        心口‘怦怦’直跳,水卿卿之前一直在找这三片菩提叶的出处,可一直没有线索,没想到今日竟是在梅子衿送她的白玉盒底发现了! 

        水卿卿虽然去过翡翠庄两回,但那时她一心为昀儿挑选合适的东西,再加上翡翠庄内并没有明显的菩提叶的店标,连梅子衿都不知道翡翠庄的店标是三片菩提叶,所以,对此更是不懂的水卿卿,根本不知道她辛苦找寻的胭脂盒的出处,就是翡翠庄。 

        她激动的想,既然梅子衿送给她的白玉盒里,带有与她胭脂盒一样的标记,那是不是表示,他知道她那个关乎她身世的胭脂盒的来历?! 

        既然如此,找他问清楚,就能找到亲人,知道自己是谁了…… 

        来不及多想,水卿卿连披风都忘记披上,手里紧紧握着白玉盒朝外走去,打开院门,径直往梅子衿的院子四宜院而去…… 

        一路走去,水卿卿激动得全身直哆嗦,步子迈得又快又急,心里更是翻起重重巨浪—— 

        她永远也忘记不了,当养父在临终前告知了她的身世那一刻,她有多震惊与彷徨。 

        从小,她就知道她不是养父的亲生孩子,因为养父出身苦寒,一生未娶。 

        从小到大,养父都跟她说,她的父母亲人皆已不在人世,所以他才会收留养大她。 

        那日,她从王家死里逃生逃回养父的小窑洞,看到养父被马匪砍伤躺在血泊中,只余一口气,她抱着养父崩溃大哭。 

        若是养父都不在了,她要怎么办?她真的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而王家也不会放过她,若是追来,她要怎么办? 

        她伏在养父怀里哭得无助悲恸,养父吃力的抚着她削瘦的肩膀,告诉她别怕,她或许,还有亲人在世。 

        “闺女,你去找他们吧。让他们护着你……阿爹要走了,王家又欺负你,你离开这里去找他们……” 

        她震惊抬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怔怔的看着养父,半天回不过神来。 

        “之前,阿爹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当年被遗弃在荒漠上。阿爹想,或许他们有苦衷,以为你救不活了,所以丢下你……但如今你孤苦伶仃一人,也长大了,他们或许会认回你……你走吧,回京城去寻他们……” 

        水卿卿心里一片凄凉悲苦,更是诧异,“阿爹知道他们是谁么?” 

        养父艰难摇头,吃力道:“捡到你的前一日,巫婆婆曾帮经过这里的一户京城贵人家的婴孩看过病……我捡回你后,你哭闹不止,我抱你去给巫婆婆看,她告诉我,她识得你身上裹着的小被子,更是认出了你……” 

        “但巫婆婆并不知道那户人家姓甚名谁,只知道来自京城……我带你去找他们时,他们已经离开了……”

        “……你的名字就是取自包裹着你的那床小被子上绣着的‘卿’字,而你从小带在身边的胭脂盒,是我捡到你时,你握在手里的东西……” 

        养父咽气后,水卿卿埋葬好养父,一个人在荒漠里东躲西藏过了一个月。 

        那时,她的心里很痛苦也很纠结,想去京城寻亲,又想到自己从小被遗弃,心里的怨怼又让她不愿去见那些抛弃自己的亲人…… 

        可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竟是怀上身孕。 

        她可以一个人流浪天涯,在条件艰苦的荒漠里生活,可孩子却不行——那怕这个孩子是她忍受耻辱与噩梦得来,她可以去恨不将她当人看的王家,也恨那晚那个糟践自己的男人,但她却不会恨孩子,因为,他是这世上惟一与她骨肉相连的亲人…… 

        所以,为了孩子,她独身一人孤单上路,跋山涉水从遥远的西漠来到了繁华似锦的京城,来寻找她的父母亲人,希望他们收留自己与腹中的孩子…… 

        可是,等待她的人,却是比那晚更害怕的噩梦…… 

        温暖的冬阳照在身上,却给她带不来半点暖意。 

        全身阵阵冰凉,水卿卿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拱桥上,走得太急,爬上桥阶后,她的双腿止不住的发颤。

        扶着桥栏站稳身子,眼泪一滴接一滴的掉入桥下清澈的流水中,将水里她倒映的苍白面容打破,凌乱一片…… 

        小喜从后面追了上前,看着水卿卿的样子,吓了一跳,失声道:“小姐,你怎么了?” 

        全部的思绪都深陷在过往痛苦中的水卿卿,被小喜突兀的声音惊到,双手一颤,手中的白玉盒子‘扑嗵’一声,从她手中滑落掉进了桥下的流水里。 

        “小姐,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披风也没穿,虽然出太阳了,可天气还是很冷,你千万不要冻着了……” 

        小喜关切的话,还有她唤她‘小姐’,终是让水卿卿恍回神思来。 

        对啊,她现在只是盛家幺女盛瑜,她怎么能拿着白玉盒子去问梅子衿,那四片菩提叶的出处呢? 

        精明如他,或许早已发现了她身份的疑点,只怕就等着她上门自投罗网…… 

        她不能、不能置盛家和昀儿不顾啊…… 

        寒风拂面,水卿卿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后,人彻底清醒过来。 

        她抹了脸上的泪水,正要领着小喜往回走,身后桥下却是响起‘扑嗵’一声巨响,等她们回头去看时,却是守在另一边桥头的扫雪小厮冒着严寒,跳到水中去了。 

        原来,从水卿卿一人跑上拱桥,那个扫地小厮就看到她了,等看到她手中的盒子掉到水里,不由替她着急起来,顾不得冬水刺骨,竟是跳下去帮她捞盒子去了。 

        事发突然,水卿卿竟是连阻拦都来不及。 

        可水卿卿并不打算寻回盒子,所以看着水里冻得脸色发紫的小厮,着急喊道:“快上来,那盒子是我不要的……你不要捞了!” 

        流水清澈,也不太深,所以水卿卿喊他上岸时,那小厮已找到了盒子,举着盒子对水卿卿憨憨笑道:“表小姐……奴才拾到了。” 

        小厮上岸后,水卿卿怕他冻坏,让他去她的听笙院烤火换下身上的湿衣服,可那小厮怎么也不肯,放下盒子,跑走了。 

        看着重新回到手中的白玉盒子,水卿卿心情异常的沉重与复杂,更不知道方才之事,又会在侯府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而看着远去的小厮背景,水卿卿冰冷的心里终是涌起一丝暖流,感叹在这拜高踩底的侯府深宅,还有人愿意帮自己…… 

        如水卿卿所料,方才的事,连着之前的各种传言,都传进了侯老夫人耳朵里。 

        本就奇怪她今日早上突然不去世安院的老夫人,听说梅子衿为了她,特意差人打扫园子拱桥,还送她白玉盒,已是心情沉重。 

        等听到说,水卿卿将白玉盒子扔进水里,老夫人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而将这些话说给老夫人听的唐芊芊,看着老夫人明显沉下去的脸,心里一喜,开口道:“白薇院一事,白姐姐虽然做得不妥,但有一件事白姐姐却是做对了——妾身也觉得,表小姐花样般的年纪,不应该在侯府枯守着,还是应该找个人家嫁了才好。” 

        闻言,老夫人迟迟没有开口,许久才缓缓叹气道:“她的身份,一时间去哪里帮她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听到老夫人松口答应,唐芊芊欢喜笑道:“这个老夫人不用担心。东街有个京城闻名的媒婆,叫佩妈妈,明日叫她来,让她给咱们表小姐找门好亲事。一定能办成的。” 

        于是,第二天,等水卿卿与小喜送了年礼从盛家回侯府,就听到下人来报,老夫人唤她去世安院,说是请了媒婆,正式给她说媒来了……



第39章 答应再嫁


        水卿卿将白玉盒‘扔’下水一事,不单单传进了老夫人的耳朵里,也被梅子衿知道。当即,他就黑了脸。 

        三石在一旁小心提醒道:“爷,既然表小姐知道是爷收下了她的胭脂盒,只怕会上门来讨要……爷要将盒子还给她吗?” 

        心里烦乱,梅子衿忆起当初她来灵堂找盒子的事情。如今被她知道,当初是自己捡了她的盒子却不还,心里会如何想他? 

        会不会认为他是一个拾物不还的小人!? 

        冷峻如霜的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滚烫的感觉。梅子衿抬高手中的公文挡住自己恼红的脸,闷声道:“她若敢来要,本侯就敢还!” 

        三石偏头想了想,迟疑道:“爷的意思是说,若她心中有鬼,她不敢来找爷要回盒子。反之,若她心中坦荡,就敢来要盒子。” 

        梅子衿放下公文,颔首点头,目露欣慰道:“嗯,终于开窍了!” 

        得到表扬,三石不好意思的憨憨笑了笑,又道:“那依侯爷的猜测,她有几成把握会来?” 

        眸光沉下去,梅子衿勾唇坚定道:“一成都没有——她不敢来的!” 

        那日,白俊峰突然拿出私会的信笺,污蔑水卿卿写信私会她,可梅子衿只是一眼就知道信笺是假的。

        并不是信笺上的字迹不像,恰恰是因为字迹太过相像。 

        从雪狼狗一事开始,梅子衿已确认水卿卿不是盛瑜。 

        既然不是同一人,那信笺上与盛瑜几乎一模一样的字迹又怎么会是她写的? 

        而后看到她决绝折断笔管,宁愿忍受污蔑认罪,也不愿意下手书写之时,更是让他对好她的身份确定无疑。 

        勿需再置疑,他可以百分百确定,她肯定不是盛瑜本人! 

        既然她不是盛瑜,那么她的真实身份,就与这个被她贴身带着的的陈旧胭脂盒有关。 

        而聪明如她,为了隐瞒她真正的身份,必定不敢来向他要回盒子的…… 

        可若是她不来问自己要盒子,难道他就要一直将胭脂盒收着,不还给她吗? 

        内心,他不免纠结起来。 

        如此,梅子衿一整日都呆在自己的四宜院里,嘴上断定水卿卿不敢来,可心里却又默默的等着她来…… 

        然而,一直等到天光落黑,四宜院的院门始终没有被敲响。 

        三石一边将屋子里的灯烛点亮,一边对默然枯坐了一下午的梅子衿敬佩道:“爷真的是料事如神——她果然没敢来要回她的盒子,以此说明,她心里真的有鬼。” 

        闻言,梅子衿心里五味杂陈。 

        按理,他原本应该为可以彻底认清了水卿卿的身份而高兴,可他此时的心里,却莫名的堵塞,更有着无尽的疑惑—— 

        呵,原来她之前同白凌薇说的那些话竟是真的,她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她既然不是盛瑜,那么,她到底是谁,与入府行刺的刺客又是什么关系? 

        难道,她真的是刺客派入侯府的细作么? 

        深邃如寒潭的眸光定定的看着窗外黑沉的夜色,梅子衿神情凝重,沉声道:“三石,若是让你去杀乐宜公主的那头雪狼狗,你有几成把握一招致命?” 

        三石明白他在猜测水卿卿的真正身世,严肃道:“雪狼狗好斗凶残,攻击力也是惊人——属下有七成把握可以一剑杀了它,只是……” 

        余下的话,三石不说,梅子衿却接着他说了出来。 

        他眸光深远,沉声道:“只是,若换成你,你最多一剑削断那畜生的头,靠的是练武之人的手劲和你长剑的优势。可若是给你一把普通削水果的瓜果刀,与那畜生近身相搏,还要一刀致命,准确无误的划开它最致命的喉管,只怕就只有五成的把握了。” 

        三石单膝跪下,汗颜道:“侯爷英明,属下惭愧!” 

        摆手让他起身,梅子衿眸光沉沉的落在眼前跳动的烛光上,一字一句冷冷道:“一个不会武功,却能手法稔熟、轻而易举的杀了雪狼狗的弱女子,实在让本侯很难不怀疑。” 

        三石沉声道:“属下一定会派人好好监视着听笙院,定能寻到她与刺客勾结的证据。” 

        第二天一早,梅子衿就得知了水卿卿离府回盛家送年礼的消息,三石即刻派人默默跟着,看她是否会在府外与刺客见面。 

        不到晌午,水卿卿就与小喜重回侯府,而梅子衿派出跟着她的人也回来,详细的将她外出的行径禀告给他,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听到禀告,梅子衿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潜意识里,他不希望她会真的成了他的敌人…… 

        伸手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一个陈旧的胭脂盒静静的搁在那里。 

        盯着盒子看了半晌,梅子衿再次将盒子拿起打量,可除了盒内底上的翡翠庄的标记,终是找不到其他的线索。 

        之前三石来报,二十年前,赴东宫那场盛宴,并被当时的太子妃赠与黄金胭脂盒的十八名女眷,有离世者,有家境破落流离失所者,但大多数却是成了如今大晋,最富权贵的将相名侯家的当家主母。 

        所以,要一一查证每个人手是的胭脂盒是否还在,却是不太可能。 

        也就是说,想靠这个胭脂盒查明她的身份来历不可能。 

        如此,他留下此盒也无多大意义——还是主动还给她吧。 

        想明白后,梅子衿正要唤三石进屋,让他将胭脂盒找个契机送还回听笙院,正在此时,三石从外面进来,道:“爷,老夫人请了媒婆进府为表小姐说媒,请侯爷一并过去,一起商议为表小姐挑选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 

        闻言,梅子衿握盒子的手骤然一紧。 

        他蹙眉冷声道:“老夫人怎么突然想到要找人为她说媒了?” 

        三石犹豫片刻,小心的迟疑道:“属下想,左右不过是府里最近……关于表小姐与侯爷的不实传言……让老夫人担心了,所以才想着将表小姐嫁出去。” 

        梅子衿俊脸黑沉下去,起身甩袍朝外走去,声音冷戾道:“传本侯严令,若是再发现有人私下传播谣言,乱棍打死——不论是谁!” 

        等梅子衿赶到世安院,除了禁足的白凌薇和刚刚回府、还来不及赶来的水卿卿,其他人都在。 

        梅子衿冷着脸进屋时,一个中年妇人正半躬着身子站在屋子中央,两片薄薄的嘴皮子上下飞舞,正喋喋不休的向老夫人与三位姨娘,介绍着她为水卿卿准备的合适的婚配男子。 

        见梅子衿进来,除了老夫人,众人都恭敬的起身向他行礼。 

        他眸光冷冷的落在那媒婆身上,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戾之气,让媒婆佩妈妈全身一紧,身上莫名的开始冒冷汗。 

        老夫人招手让他过去,郑重道:“母亲这两日寻思着,咱们侯府虽然不怕养着盛丫头,但终归她一个姑娘家,不能就因为与你大哥未成的姻缘,要葬送一辈子的幸福。所以与几个姨娘商议一番,都觉得还是帮她找家合适的人家嫁了,才是她真正的归宿。所以就叫来了媒婆为她说亲——你觉得如何?” 

        听到老夫人提到自己的几个姨娘,梅子衿心里一沉,眸光冷冷的从唐氏三人身上划过。 

        汤婉晴见他看过来,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坦然。蓝沁也是面容平静的朝他淡然一笑。只有唐芊芊在梅子衿的眸光看过来时,心虚的挪开眼睛,低下头拨弄着手中的茶碗盖儿,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心中一片了然,梅子衿收回眸光掀袍坐下,神情淡然道:“一切但由母亲做主!” 

        得了他的话,老夫人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连着屋子里其他人都暗暗放松下来。 

        老夫人让媒婆继续介绍合适的男子。佩妈妈一口气说了十几户门当户对的人家,老夫人从中挑选了五家,眸光频频看向屋外,道:“盛丫头怎么还不过来?” 

        说话间,嬷嬷来报,表小姐来了。 

        瞬间,屋内众人的眸光都落在门口。门帘掀起,水卿卿领着丫鬟小喜进来了。 

        水卿卿在来的路上就知道老夫人请了媒人进府为自己说媒,所以进屋来看到一屋子的人,以及中间面生的妇人,心中一片冰凉,面是却是恭敬的上前依礼向老夫人与梅子衿请了安。 

        等她坐定后,老夫人让佩妈妈将自己满意的五户人家的情况,再一一向水卿卿解说一遍,末了道:“当初留你在侯府之时,老身就说过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再嫁离开人侯府,咱们侯府也绝不拦你——如今佩妈妈上门为你说媒,这些人家里,可有你自己中意的?” 

        不得不说,老夫人为她挑选的这五户人家,不论家世还是人品,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配她足足有余。 

        可对于从未想过再嫁的水卿卿来说,再好的人家,对她来说,都是枉然与奢望。 

        心里一片冰寒,面上,她却是平静的对老夫人抬眸浅笑道:“我相信老夫人的眼光,一切但凭老夫人为我做主——只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听到她一口答应下来,不止老夫人意外,就连其他三位姨娘与媒婆都颇为意外。 

        从水卿卿进来开始,梅子衿半敛着眼睑喝着茶,似乎周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只在听到她爽快的一口应下后,握茶杯的手微微一紧。 

        至今他还记得,那日灵堂里,她站在兄长的棺柩前,执意要为兄长梳最后的入殓髻,以示她不再二嫁的决心。 

        可事情堪堪过去两个月,她就改变心意,愿意再嫁的么? 

        梅子衿当然知道,依着她的聪明,知道侯府容不下她,所以才会答应出嫁。 

        但她有没有想过,一旦婚事答应下来,就不能悔婚更改?! 

        而且,她再难有育,若是让夫家知道,她不能生育,日子无疑是在刀尖上过…… 

        如上次听陆霖说起她再难生育时那般,梅子衿的心口不可抑止的再次揪痛起来…… 

        另一边,老夫人欣慰的看着水卿卿,慈祥道:“你有何条件,只要是咱们侯府能办到的,一定依你!”

        水卿卿按下心里的寒意,淡然笑道:“我大姐二姐马上就要出嫁了。希望老夫人能多留我在侯府几日,等两位姐姐风光出嫁后,再把我嫁出侯府。” 

        ‘嫁出侯府’四个字,水卿卿说得特别沉重。 

        她知道,所谓嫁人,不过是因为这侯府已容不下她,大家都如白凌薇一样,都盼着早日赶她离开。 

        看着屋内一个个眼巴巴盼着将她赶出侯府的人,水卿卿心里嘲讽冷笑,在这些人眼里,个个都以为她贪恋的是侯府的无上荣光与富贵,可却不知道,她内心有多嫌恶这里的一切。 

        若不是为了昀儿,她只愿一辈子不要踏进这里才好。 

        闻言,梅子衿终是忍不住抬起眸子,冷冷的看向下首端然而坐的水卿卿,深邃的眸子里深沉如渊。 

        她静静的端坐在那里,神情间,既没有对侯府众人所做所为的失望愤恨,更无一丝留恋不舍,形容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对今日的说媒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更是没将侯府众人看在眼里过,微微上扬的嘴唇,看在他的眼里,更是带着无尽讽刺的味道! 

        他心里微微一滞,她对这里的一切,竟是这般的漠然无情么?! 

        而听了水卿卿的要求,老夫人也怔了怔。 

        老夫人原以来水卿卿会提出很难办的要求,以退为进的拒绝婚事,没想到,她不仅一口气答应再嫁,所提要求也是合情合理,没有半点让她为难。 

        这般看来,她并不像传言所说那般,与子衿不清不楚的纠缠啊。 

        如此,老夫人倒是犹豫起来了。 

        那媒婆佩妈妈见水卿卿自己同意下来,欢喜的谄媚笑道:“表小姐不要担心,佩妈我一定会为你选门最好的亲事,三日后给你准信!” 

        看着佩妈妈谄媚的样子,水卿卿仿佛又看到当年替自己和王家说媒的那个媒婆。 

        当时,那个媒婆不是天花乱坠的说着王家如何如何的好,可结果呢…… 

        悲痛的往事再次涌现心头,水卿卿压下心头的不适,起身告辞,任由老夫人她们继续商议她的婚事,好似一切皆与她无关…… 

        出了世安院后,小喜着急道:“小姐不是说,左右不过一年就会离开侯府,怎么又在这个时候答应了侯府为你安排的婚事?” 

        水卿卿心里一片悲凉,苦涩笑道:“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连老夫人都相信了传言,不敢再让我久呆在侯府,若是我在此时拒绝再嫁,岂不让她们更加以为我是对侯爷贼心不死。如此,还不得连夜赶我们主仆二人出府?” 

        “而大小姐二小姐马上就要出嫁,若我在此时被侯府赶了回去,只怕会连累两位小姐的婚事。所以,这个时候,不管她们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一切,只等两位小姐安然出嫁后再说。” 

        小喜看着她,心痛道:“可如此一来,小姐自己就要受委屈了。方才那媒婆说的几户人家,虽然家世都挺好,但娶小姐过门,不是纳妾就是续弦,没一个正经的……到时一旦定下来,小姐就得非嫁不可了。”

        想着自己前两次的婚事,水卿卿心里涌上无尽的酸楚,悲凉笑道:“你放心,如今就算我愿意嫁,只怕这京城,也没有几个愿意真娶我——我的婚事那里会如此顺遂的。” 

        话虽这样说,可水卿卿心里却像个无底洞似的,没有一点着落。 

        万一有人,看中了侯府的势力,想与侯府攀上关系,愿意娶自己怎么办? 

        她只想带着昀儿离开,不想再惹事非上身,所以,婚事当然不能成。 

        心烦意乱的回到听笙院,昨晚一夜没睡的水卿卿,头晕脑涨的刚要躺下歇息,汤婉晴来听笙院找她了。 

        汤婉晴性子温和,为人和善,从不欺负她们,是几位姨娘里,小喜最喜欢的一个。 

        想着水卿卿正是愁苦不堪之时,汤姨娘此时来正好陪她说说话,开解开解她,所以,小喜欢喜的径直将她往水卿卿的卧房领,一边道:“姨娘来得正好,我家小姐正苦着,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水卿卿看到推门进来的汤婉晴,眸子却沉了下去。 

        汤婉晴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将里面的红梅饼端出来搁到水卿卿面前小几上,关切笑道:“这是我用今年的新梅亲手做的饼子,不是很甜腻,妹妹吃一块尝尝。” 

        水卿卿看着碟子里精致好看的糕点,勾唇笑道:“姨娘真是好巧的心思,连红梅都能拿出来做花饼,这份巧思——无人能及。” 

        嘴上这般说着,可水卿卿却伸手将糕点推开。 

        汤婉晴脸上神情微微一滞,下一息却是语带怜悯的轻声劝道:“我知道妹妹心里不好受,平白无故的受着这些冤枉……若是你不想嫁人,何不去求求……侯爷?!” 

        听到她提起梅子衿,水卿卿不由的再次想起,先前自己被白凌薇欺负得吐血晕倒后,醒来时,她也一直这样劝着自己,告诉自己,梅子衿一定不会答应白凌薇的建议,让自己嫁给白俊峰的。 

        当时,她尚未感觉到什么,以为她是为了让自己定下心来的劝解话,可是自从发现一些事情的真相后,她才明白,汤婉晴所说一切,并不是偶然为之。 

        她似乎是看穿了一切,料定了梅子衿不会答应白氏兄妹的建议,更是怂恿着自己去相信信任梅子衿,去与他走近…… 

        可是,汤婉晴不会不知道,依着她如今的身份,与梅子衿每走近一步,就是向危险靠近一分,乃至于如今,连她在侯府的立身之地都没有了…… 

        抬眸静静的看着一脸虔诚的汤婉晴,水卿卿凉凉一笑,缓缓道:“为什么要去求侯爷?难道姨娘也相信了那些传言,以为我与侯爷有奸情,笃定侯爷会帮我?” 

        汤婉晴一惊,眸光惊慌的看着一脸淡然的水卿卿,讪然笑道:“妹妹说那里的话,那些传言我一句都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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