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永福郡主-第7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郡主目光灼灼:“而且得在她有生之年必须让赵珩斌兄弟死,谁都不肯妥协,权相则赞同圣上之意,更希望能平稳解决,这是在知道赵鸣轩坠马致残乃为闵家所害之前。
信已送到蜀地,这些年的平衡被打破,两位老人家的态度,形势会如何变化已难预料。而一旦冲突激化,权相必然会改为与老夫人同一阵线。”
“权家可有25万大军,是大熙1/4的兵马!”涂绍昉异常急切:“这要是打起来——”
“我知道,可贵妃死了。”
傅归晚涩然道:“老夫人说她只知道她的女儿没了,她只是个母亲。当年她不同意女儿进宫,是丈夫和皇家连哄带骗把她女儿骗走,当年承诺她女儿进宫后会安乐无忧快乐顺遂。现在她女儿枉死,她要报仇!”
涂绍昉无比头疼:“圣上有妥协的可能吗?”
“师兄怎么糊涂了,圣上要保的不是皇子的命,而是帝王的尊严和权威,权家乃当朝第一世家,手握举国1/4兵马,早已是君王心中大患。”
世人以为华国公府盛家乃当朝第一世家,不过是假象,是因为表面权家式微而盛家繁盛营造出的假象;傅副相曾言盛家之前的当朝第一世家就是权家,其实权家的位置未曾动摇过,所以盛副相才会说,有权家顶着!
权家的兵权一直由两位老人掌控,权威兄弟没有沾染过,而这份兵权则要等到老人家死前才会交出来,这份兵权的重量,是盛家有储君外孙,担任要职的子弟再多,整个家族再繁盛也无可比拟的。
何况权家站在这个位置上已经五十年了!
“历经50年的当朝第一世家哪个皇帝能不忌惮?”傅归晚苦笑,又恨:“本来老师辞官携妻子云游,两位老人驾鹤西去前把兵权交出来,一切都能好好的,可贵妃死了!
这几年我每回看到闵氏,我都恨不得剁了他们!全是他们害得,害死贵妃,害得两位老师晚年不得安宁,甚至要害得天下大乱。可我也知道哪怕为帝王尊位,圣上也不会让权家动那两个皇子。”
涂绍昉头疼极了,忽而一道灵光闪过:“如果圣上主动放弃五皇子和六皇子呢?”
“师兄觉得有可能吗?”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水滴能石穿,事在人为,咱们总可以往这个方向尝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能有成功的希望。”
“主动放手?”傅归晚深深看他,看到漆黑坚毅的眼眸,眸中透着光辉和魔力,仿佛多看片刻就能把人给吸进去,她感觉她的心被这四字搅得有些乱了。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双眸时看到无情护卫长映入眼帘,问何事?
“佘家送信来求郡主指示,前天傅经芙半肿着脸逃回娘家要把她的丈夫和婆家人全部乱棍打死,傅老头暴怒,叫佘家上下给他幼女磕头谢罪,磕到他幼女满意为止。”无情护卫长平稳的陈述声被讥笑声打断,她瞟一眼才继续禀告。
涂绍昉听着忍不住讽刺得笑出声,傅归晚都没忍住看了他一眼,涂少爷摸摸鼻子,心说这对父女还不够可笑吗?
“傅老头放话,如果三天内佘家老少还没到傅家谢罪,他就让佘家贬官下狱全蹲大牢,明天是最后一天,佘家急得没办法只能来郡主府相求:如果郡主赞同傅副相之意,他们就到傅家谢罪;如果郡主不赞成,求郡主相救,佘家定当给您做牛做马以报。”
“两个时辰后给佘家送信:不用理会这老头,有多少愤怒尽情发泄,我保他们无恙。”
“是!”
“德州辛家送来求证‘傅家究竟哪位当家作主’的信送到了吗?”傅归晚顺带问问。
“前天傍晚送到,傅老头暴怒至极措辞相当强烈,回信已送往德州。”无情多嘴加一句:“这老头最近比~火~药桶还猛随时能炸,他派人到处找你和宣扬你不孝无视祖父命令。
另外傅经茂在淮阴案后又写信到德州辛家,当时暗卫禀告上来你心情不好没兴趣听傅家的糟心事,那封信还比咱们之前截住的信要早送。傅经茂信中表示,郡主心肠很软,怒火再大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无需顾虑。”
“知道了。”永福郡主摆摆手,示意无情隐身吧,再劝师兄早些回家休息。
“我无碍,师妹这些天守着才叫累,该早些回郡主府安歇。”知道她没兴趣聊傅家之事,涂少爷很有眼色地一个字都没有多提及。今晚他也确实没想多留,去和权尚书兄弟们打声招呼就告辞离开。
安神药的药效能够三皇子睡足六个时辰,权威仍有不放心要留下陪护,让他两个弟弟都回家歇着,这些天大家都累到了。
还留有陪护的唯剩他们两位,傅归晚请权尚书到庭院中坐坐,叫奴婢们搬把藤椅来,再准备水果和零嘴,还特别从黑漆描金葵花八宝攒盒里拿颗核桃给他。
“郡主啊,外甥这么煎熬,我整颗心都跟着难受,您忍心再吩咐我办事吗?”这架势,权威一眼就猜到没好事:“您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找相爷吧,或者您找我那混蛋表弟还有我那哥们盛老二?”
“刚收到的事,我眼前正好有你,那何必再舍近求远呢?而且一点小事,真的不麻烦。”傅归晚拿小锤子重重一敲,核桃碎裂开来,拣出最大块核桃肉送给他,笑眯眯地说明何事,讨好道:“怎么样,对权叔您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对吧?”
“可不嘛,您用块核桃肉就把我打发了。”权威哀怨道:“上回叫压制着傅经茂在会稽,您好歹还给伯伯炒了一桌小菜呢。”
于是乎郡主再拣俩核桃给他,权尚书叹口气,外甥这副模样他也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思,既挑起这些事就给提个醒:“信阳那边,再往下查信阳同知得上断头台了。”
“这般恶劣?”傅归晚讶异倒也没太觉得惊讶,在她意料之外却也算情理之中。
“是啊,咱们以为牢底坐穿够了,哪能想到?”权威嗤笑道:“20年前傅宗弼精明强干,送他这份天降好运,他该带领家族蒸蒸日上;谁能想到,他竟然非但没有还要自寻死路。”
“这世上最经得起考验的是人性,最经不起考验的也是人性吧。”傅归晚感叹,问她是否还要往下查?很明确道:“查,公事公办,他们犯多少罪过,恶果就全担着。”
“郡主您放心。”
“我回郡主府了,权叔也早些歇息。”傅归晚起身离开,爬梯子回到自家时差不多亥时,她想今夜应该能有安稳觉吧。
灼灼盛夏,金乌赶在人们觉醒前已高悬天际,黄莺雀儿沐浴着最清早柔和的阳光竞相奔走高展歌喉唤起沉睡的大地,开始忙碌而又期待的新一天。
傅归晚梳着碧落髻,身着浅绿纱裙,腰间系条宝石软鞭,在阳光灿烂的早晨爬过红木梯来到隔壁府,去看看三皇子好些没有?进门就遇到‘暗器’袭击,完全在她预料中。
“还敢来见我?!”
相比前两日的邋遢,今早的赵鸣轩衣着光鲜浑身透着清爽,气色还不错,怒火也不错,见到这疯丫头当即抄起样东西就砸去:“你说,你这些天都滚到哪儿去了?”
“在你的院外守着,否则你的护卫和奴婢们怎敢阻拦你?”
傅归晚闪身避过他的暗器,接连躲过四五样暗器后冲他提醒:“你疯几天,守几天,被你搅和得没一刻安宁。还有你的舅舅们,全部守着,想让我把圣上和你的舅舅们再请来吗?”
知道这疯丫头没有溜掉,三皇子他的怒火才收敛些,拳头捏得咯吱响,错着牙跟她算账:“你那晚故意迷惑我放松警惕是吧,疯丫头你有种啊敢这么阴我?!”
“活该!谁叫你提那种要求,姑奶奶我要是答应你就没法在这两座府邸间做人了。”瞧这混账怒火难消的架势,傅归晚坚决离他十步远,试图劝他冷静:“你双腿还要不要?
想过这几天这种半自残的行为会多损伤你的腿伤治疗吗?你还想站起来就赶紧冷静,好好治疗;你如果不想再站起来,我即刻领大夫们走,你坐一辈子轮椅吧。”
“过来!”三皇子殿下压抑自己的怒火喊她:“给我抱一天,否则本皇子怒火难消。”
“赵鸣轩?!”你个混账真想发疯是吧?
“过来!你再敢偷溜,本皇子就不治这双腿了。”
有起色后他还能不治?傅归晚呵呵:“赵鸣轩,咱们可青梅竹马,你不是认为连这点我都不了解你吧?敢以此来威胁我,行啊,你真不想治就别治。
我今天送那两位大夫走,明天把谢玉颜捅死;忍这么多年终于能不用再忍,我谢谢你。今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告辞。”语毕她转身即走。
“疯丫头?!”
赵鸣轩咬紧牙关喊住她,互飚狠话威胁又讨价还价,压住全身的火气才退让接受从一天缩短为两刻钟的现实,商定好叫她赶紧过来,把女人拉到怀里抱住他心里的怒火才消减一毫,急不可耐地低头要吻可惜被女人阻拦了:“疯丫头!”
“叫魂啊,说好只抱,你个混账敢得寸进尺,老娘绝对不跟你客气。”傅归晚左手捂住自己的红唇,右手去拧他的脖颈:“吃你的早膳吧,快巳时了还连早膳都没吃完。”
三皇子赵鸣轩正在用早膳,昨晚服用的安神汤药令他睡到辰时初方醒来,扫除前些天的颓废狂暴,气色还不错,又沐浴洗漱泡过药浴;永福郡主过来时他刚喝了碗燕窝开胃,早膳刚刚开始享用。
“哼,我吻我自己的女人理所当——”脖子里的痛楚加大,这疯丫头敢下这么狠的手,赵鸣轩咬牙换句话:“还是给我当小妾吧,看你这没一点女人温婉的爆脾气样,除我这个青梅竹马谁还能容忍你?”
傅归晚懒得搭理他了,收回拧着他脖颈的右手,身体前倾,伸手拿块炸得金黄酥脆的黄金奶卷慢慢吃。
在三皇子眼中,这当然是这疯丫头服软休战,于是他心情缓和点,跟她聊点正事,关于如何对付闵家?
“你老爹刚承诺过你你想要闵家多少条性命就给你多少,其实没有这道口谕也无所谓;你外祖父外祖母事发第二年已经和圣上商定,权家要闵氏全族的命都可以;闵家死局已定,用不着三皇子再费心,吃你的早膳吧。”
赵鸣轩莫名一阵憋屈,火大地冲怀里的女人吼:“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
“大兄弟你这四年什么德行?当年亲娘出殡你都要躲在黑屋里不肯出来见人,都是我捧起贵妃的灵牌位走到皇城外才等到你这个亲儿子啊。
能指望你吗?我前几天倒想跟你说件事,结果呢?要不是我关着你,你冲出去什么都不顾忌地发泄一通把稳定好的局面搅乱,还能跟你说什么?”
“当晚是你这疯丫头阴我——”
“行啦,吃你的早膳吧,别害得你爹和舅舅们忧心再叫你娘死后都不安宁。”
傅归晚没好气地再拿块黄金奶卷塞他嘴里,赵鸣轩同样没好气地把这块奶卷扔到桌上,双手怀抱住女人,埋头到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中。
“赵……”毕竟是青梅竹马还是定过亲的前未婚夫妻,对方情绪如何到底是能觉察出,她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不对,没推开,犹豫道:“是不是想到贵妃伤心了?”
“我不是混账地连亲娘出殡还要闹脾气,我只是怕,我只想若我躲着什么都不听不看,母后就能还活着,能一直活着……”
一直绷紧的气劲收拢起,赵鸣轩露出脆弱,掩耳盗铃地认为此刻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脆弱,他眼眸微酸,涩然喊道:“福儿,我想母后,我好想母后……”
傅归晚眨眨眼,感到脖间有些湿润,抬手轻轻拍了拍他:“我也想,好想她们都还活着,可我知道她们在天上一定想看着我们都好好的。”
有这么个怀抱不那么绝望,不是孤零零地在黑暗的深渊里绝望到连哭泣都是奢侈,三皇子赵鸣轩闭上眼,抱紧怀里的女人,眼角流淌的泪水释放着他的脆弱。
作者有话要说: 权家势力很大喲^_^^_^
第113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甚妙。
飘洒的雨丝在不远处阳光折射下映照出五彩的光芒; 晴空地面上,花架下画棚前; 姑娘执笔描绘着这副夏日美景,十多步外八角凉亭中; 少年们各执黑白对弈,挥洒着年轻意气。
彼处云收雨歇; 姑娘也将收笔,待她完成这幅日出**图,来到凉亭中,只见棋盘上黑白棋子厮杀剧烈又各自谨慎战局胶着未能预见胜负。
郡主只站定片刻,往凉亭边缘的鹅颈椅中走去; 守丹连忙给铺上冰蚕丝织就的坐垫; 她理理衣裙落座; 接过婢女呈上的玫瑰冰露喝。
“师妹; 能否叫你的丫鬟给我也送碗清凉生津的甜汤?”涂绍昉从棋局对弈中抬头笑问,而坐在他对面之人正是三皇子赵鸣轩。
赵鸣轩干脆叫备饮品; 心里对这见天跑来他皇子府的翼国侯家的蠢货很不爽,更不爽他竟然大半个时辰还没能赢。
昨日傍晚这蠢货就跑来,他根本懒得见;今早又跑来; 三皇子没考虑就吩咐赶走; 偏生永福郡主要见,还敢拿他外祖父和他们师兄妹的名分来堵他。
三皇子终于把忽略掉的现实忆起来,这疯丫头到蜀地后就认识那蠢货; 还相处过一年,还有师兄妹的名分——那蠢货就是疯丫头提起的色胚师兄?!
这疯丫头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要见这种色胚师兄,赵鸣轩心里冒火,见到人后特别不善处处挑刺,可他这边挑刺,疯丫头居然要带这蠢货到隔壁郡主府,那么他头上岂非要变绿?只得留着这蠢货,百无聊赖就下棋,他心中恶狠狠地想回头再和那疯丫头算账。
涂绍昉本来就是探望三皇子病情为名想见师妹为实,留着和三皇子下棋也行,反正他能见到师妹,至于对弈的关键?无需师妹暗中提醒他也知道,不能赢,而如果他输则太丢脸,只能选择下和棋,还得是有技巧地和局不能被三皇子看出端倪来。
赵鸣轩喝了半碗玫瑰冰露,想起他院里的花圃被烧毁,叫疯丫头给他新弄个花圃。
“你自己不能弄啊?”
“本皇子在治疗腿伤,一切要以治疗为重无暇分神,当然得你来接手。”
“呵呵!”傅归晚正要怼他,无情护卫长疾步入凉亭走到郡主面前,禀告傅家出事了。
主人既没回避那两位,无情直接禀道:“九姑娘被推入湖中差点溺水身亡,大夫人被推搡着撞向圆木柱磕到额头重伤昏迷,大少奶奶被推摔倒,即刻要生了。”
“什么?”傅归晚脸色大变猛然站起,赵鸣轩和涂绍昉亦是一惊,归晚质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那群照顾主子的奴婢们都是死人吗?”
“禀郡主,今早半边雨景半边晴空景象甚妙,姑娘们到湖边看雨景,九姑娘是被武平伯府的表姑娘伍娇琳趁机推到湖里,大夫人找傅经莲母女追责,被狡辩反诬更被随后赶到的辛老太婆和伍士麟围攻,是伍士麟趁乱把大夫人推撞向木柱。
大少奶奶赶到雅风院探望婆母伤情,傅经芙要冲进雅风院,守门婆子没放行,被她带的辛老太婆的奴婢给压制住了,冲进门就以被拦在院外为由向大少奶奶要说法,她行为太激烈,奴婢们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被她把大少奶奶推摔倒地,当场鲜血直流。”
归晚深吸口气,问伤情如何?
“暗卫见此情形便赶来汇报,出府时太医还未上门。”无情补充道:“从傅老头到大少爷等祖孙六个一早出门都没在府里。”
“今日休沐,全部外出?”
“据闻昨晚傅老头当着全府的面又把嫡长房骂得狗血淋头,还对大少爷动用家法,谁都阻拦不住更听不得任何劝说违背。”无情猜道:“应是为傅家亲眷的祸事出府,听闻傅老头要去找权尚书,傅经柏去了武平伯府。”
郡主再深吸口气,领着无情往外走,涂绍昉喊住师妹,劝道:“既然在示弱,只剩最后几天最后一关,师妹可别为怒火失掉分寸。”
他这句话还真叫永福郡主停住脚步,她沉默半响,走到三皇子面前,问:“傅家这笔烂账还有兴趣接手吗?”
“本皇子一言既出岂会出尔反尔?”赵鸣轩善心大发没有和她呛,应道:“就这傅老头和傅家本家全部由我来接手。”
“我舅舅会要求和离,傅宗弼不肯,苏家便与之决裂,这老头会由我舅舅亲自参奏。你前几天发疯时圣上和太子来探望你,我和太子谈过,他已经接手傅家本家的烂账。剩下这批亲眷还有傅副相的门生附庸,选哪样?”
“你故意是吧?”赵鸣轩不爽,念在这疯丫头她心情有些差的份儿上,郁闷地退让道:“还分个什么劲儿,全部。”
“这不是一两个,这批人数到底有点多,查起来耗时耗力而我要速战速决,长辈们都公务繁重没那么多多余的人手来处理,全部给权尚书和靖国公压力有些大。你就挑一个呗,最后一部分我再找相爷。”
赵鸣轩更郁闷,没好声道:“就傅家的亲眷吧。”
“行,谢啦。”傅归晚再对无情吩咐:“让玉无瑕在午膳时分乔装去找殷尚书,告诉他,领着儿孙和家丁仆妇们到傅家守着,他孙女生产结束,连同新出生的婴儿都接回殷家,哪怕拼着和傅副相撕破脸都别顾忌。
叫武平伯今天别有任何举措,只做不知;奴婢若是还没通知我四舅母,即刻派人过去,请四舅母带着长媳赶到傅家守着。
一个时辰后派人去把傅家这些天的大小热闹添油加醋地宣扬开来,流言越猛越好,天黑前传遍京畿的街头巷尾。你假扮成永福郡主,领上几十名护卫,黄昏时从城外避暑回来直奔向大理寺少卿苏望略府上,是苏府,懂吗?”
没别的吩咐了,无情便领命而去。
傅归晚走向鹅颈椅中重新落座,垂眸凝思眉目深沉,眼前阳光映照之处投来两道身影,她抬眼看去,漠然问:“我在想把假和离逼成真和离,苏望姀能答应吗?”
“世事总难全。”涂绍昉建议道:“师妹既然有此想法就别顾虑太多,如果他们夫妇不愿意分开当然能再续前缘,最多闹点笑话但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愿意就和离后再行嫁娶吗?”傅归晚微讶,还能给出这种选项?
“这有何不可?”涂少爷笑着反问,再提道:“师妹想过对傅副相的处置吗?凭他是永福郡主的祖父还真无法送他下狱,就这么轻飘飘地革职未免太便宜。
这十多年傅副相不就是因此而有恃无恐到几乎把自己当成太上皇吗?把傅家连根拔起,可他本身已入暮年更知道有永福郡主在,傅家将来仍大有前途,对他的惩罚还能有多少?我以为师妹既然要做就做彻底。”
“怎么个彻底?”三皇子赵鸣轩问,对这蠢货这副侃侃而谈的架势真不爽:“都已经要把傅家连根拔起,还能再怎么彻底?”
“这谋划当中不包括傅经柏四兄弟和傅家已经走入仕途的三个长孙,当然他们之中除傅经茂之外可能都没有大错。”
涂绍昉扬扬手掌,提醒道:“更别忘了,傅宗弼有十个孙子,今朝把傅家拔起,可过十几二十年他这批孙子全部入仕,傅家又是蒸蒸日上的景象,他能含笑九泉了!
难道我们现在所做这些事的意义就是助他拔除阻碍家族昌盛的毒瘤吗?所以怨不得傅副相能如此有恃无恐吗?因为旁人都拿他没辙吗?”
他冷笑一声,眼中透着厉光,话语更绝:“我以为咱们要做就彻底,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把傅家这批儿孙的前路全部断掉。”
赵鸣轩微愣,愣了愣才看向疯丫头,傅归晚眼底闪烁着惊讶,心中有底还是再确认发问:“你设想的罪名是?”
“傅副相犯的罪过还不足以累及儿孙吗?圣上可念在永福郡主求情的份上饶过傅归昶等三个孙辈,但傅经柏四兄弟革职,傅家其余孙辈不得再入仕。”
“师兄的提点我记下了,会细细斟酌。”郡主到底是没反对,否则她何必要把傅家拔起?她站起来说:“我还要到苏家见我舅舅,先走了。”
看永福走远,三皇子转转轮椅转向他外祖父的徒弟,倨傲地问:“你从没考过科举?”
涂绍昉颔首:“没有。”
“为何不考?本皇子看你考个秀才应该能行啊。”赵鸣轩很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没那么蠢,蠢货没有那么狠的,他能这么狠就不可能那么蠢。不得不说的是三皇子他这逻辑也是厉害了。
“表哥,考科举的目的在于入仕,既然我不考科举同样能入仕,我何必多此一举?”
“你若是有真才实学还怕科考吗?”赵鸣轩坚持这点。
“那么表哥就认为我没有才学吧。”涂绍昉很爽快地放弃无意义的争辩。
“你——”赵鸣轩一噎,这混蛋居然这么不按常理,冷嘲道:“被传扬成蠢货都不在意?你到外面打听打听,谁不相信翼国侯府的嫡长子愚钝平庸?你这太子妻弟的身份都要被你堂弟给抢走了,笨蛋!”
“祖父临终前分家产,我家和二叔家只差撕破脸了,我祖母偏爱幼子又有些不大好了;为表对祖母的孝心,我只能听任被肆意抹黑。”涂绍昉坦诚叹气。
赵鸣轩赖洋洋地鄙视:“你就没想过反击?”
“表哥若愿意可怜我能否帮我向圣上讨个恩典?”能占三皇子的便宜为何不占?涂少爷当即讨好:“将来我祖母过世,请朝廷把瑞升大长公主府给收回去,别赏给我二叔家。”
公主府是朝廷赏赐给公主们居住,倘若公主们过世,她的子女们没资格继续住,朝廷将会收回;当然有圣眷的人家能向圣上讨个恩典,顺势将府邸赏下。
就凭涂家有位太子妃,涂家可没人认为将来瑞升大长公主过世,这府邸还能收回?哪怕涂二叔家不开口,作为侄女的太子妃涂绍玥都得主动帮之向皇帝求恩典。
“本皇子凭什么帮你?”若是再敢搬出他外祖父外祖母来威胁,他一定叫这家伙好看。
“表哥深恨五皇子入骨吧?”涂绍昉扬眉调笑道:“咱们商量个主意,找机会把那位绑来然后暴打成猪头怎么样?”
“你胆子倒真不小啊。”敢绑架痛打皇子?赵鸣轩挑眉。
“好说好说,我没多少优点,胆大还算。”涂绍昉怂恿道:“咱们可以悄悄办,保证让别人都查不到,伪装成五皇子跑烟花之地喝花酒后争风吃醋被暴揍,表哥觉得如何?”
就凭害他老师和师娘晚年操劳,他对五皇子就有一肚火,何况还有那桩桩恶毒的心思,叫他策划算计人家一次完全不在话下。
三皇子殿下打量他一眼,未可置否:“等我看到你的诚意再说吧。”
“好,表哥尽管放心。”涂绍昉笑眯眯,再陪着继续对弈;要说涂少爷他的原则也是随时能够变通,这会儿心情好干脆就退让,半个时辰后以微末的优势很有技巧地让三皇子险胜,而自己也不会输得难看。
赢棋了,赵鸣轩心情也不错,午时已过半,善心大发就让这家伙留着用午膳;于是乎三皇子他又得到了涂少爷的赞美:“多谢表哥,表哥您真是好人。”
酷夏时节,悬挂在高空的金乌释放着超越百姓们承受力的光和热炙烤,热得辛苦劳作的人们额头汗水吧嗒吧嗒地掉,帝国都城中的热闹同样不甘落后。
二皇子府上丑闻还在被大肆讨论,又闻永福郡主拜师还是拜凤陵郡主为师的传言,可算把百姓们八卦情推到高点,刚议论开没两日,傅府宅邸周边的人家就看着太医郎中稳婆们接连上门,光稳婆就请了三位——恐怕傅家大少奶奶又不好了,许多看到的人们想。
过个把时辰后沿街百姓和周围达官贵人家见得傅大少奶奶的娘家殷尚书家气势汹汹浩浩汤汤地冲到傅家,就连苏家都赶过去,纷纷明白,这哪里是又不好,恐怕是又被害了!
茶馆街坊有些年迈沧桑的老人家听着传扬出来的傅家秘闻都忍不住叹口气:造孽啊。
这个午后的傅家是真不好。
自有惊无险地避开淮阴的灾祸,傅副相的怒火就开始猛涨,半月来累积得能燎原的怒火在今日午时被狠狠泼了盆凉水!
接到府中苏氏母女受伤昏迷的报信,傅宗弼就头疼,途中又接到殷氏被二姑奶奶推摔倒地即刻要生产的报信,老太爷瞬间头疼欲裂。
孙女被外孙女推到湖里可以算作姑娘家的玩闹,苏氏磕破头皮亦能推给奴婢当做混乱中不慎一时失手,可殷氏若真被害得一尸两命,这笔账怎么办?
殷家的怒火和他大孙女的怒火还能轻易消掉吗?这段时日来又收到的祸事,尤其是辛家已经在摇摇欲坠的边缘,他必须叫大孙女承担,如今还能逼迫得过去吗?
凉意和怒火交织令傅老太爷几乎半只脚置于水深火热中,匆匆赶回府里奔向辛姨娘院中,对着宠爱到溺爱的幼女头一回真正动怒,手掌都扬起来要打下去,被幼女猩红的眼眶和还没消肿的脸颊上的满布的恨意给生生逼地跌退了一步。
“人呢?他们佘家人呢,我说了我要打死他们!”
傅经芙左右脸颊肿起淤青未散,双目喷火,整张脸狰狞到扭曲,曾经还能算美艳的脸庞只剩可怖,她连根头发丝都在暴怒,比她的老父亲更为狂躁暴怒!
“我回来第一天就说过要把佘家人全部拖来乱棍打死,再像死狗一样扔到城门前暴晒,现在几天了,他们人呢?还有那贱丫头,还有傅经柏这家子,我说过我要把他们全部打残,你想随便骂一顿再把傅归昶随便打两下就想算了,有那么便宜吗?”
辛姨奶奶还没对两个女儿提过上个月那晚上大姑娘发威的事,一来是儿子又告诉她,这大姑娘只是在装腔作势,她的怒火远没什么威力,他们无需那么小心翼翼;二来,女儿们回来都带着伤,她又气又恨又担心哪还顾得上别的。
这会儿幼女和她父亲对峙,她心急又不知该怎么劝,表哥这么暴怒恐怕搪塞不过去了,她正着急,傅经莲已然站出来帮腔:“爹你也不能怪我们。
爵位之事我跟你说过什么,你眼睁睁看着麟儿的爵位被抢走无动于衷,你想过我们的屈辱和怒火吗?我和麟儿娇儿前段时间在武平伯府过得什么日子啊?
还有我的英儿,伍良庆这王八蛋居然把我的英儿抢走给他的姨娘养更不让我见,你答应得好好的会帮我们报仇,可都几天了!既然爹你在敷衍还想粉饰太平,我们只好自己动手,你可怨不得我们。”
年过六旬的老太爷在这刻真真实实感受到何谓内外焦灼,放下扬起的手掌,无可奈何道:“可何必要动殷氏,她毕竟还怀着傅家的曾孙,倘若她有个好歹,你们想过后果吗?”
“什么后果?”傅经芙厉声狠笑:“傅家还能缺傅经柏这房的曾孙吗?若不是那群该杀的奴婢捣乱,我定能当场就踩死那上个月就该弄死的贱种!”
“经芙?!”傅宗弼难以置信看着幼女,斥道:“那是为父的曾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