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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唐女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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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周正义,那双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就是他发出的。
周正义的腿,在征战时受过伤,李渊爱惜他思维缜密,进退有度,不肯过早放他归故里只做个闲散官吏,就点了他进太府寺少卿,特准他在京时不用每天早朝,只需年关时候,百官朝贺之际进宫面圣。
他这腿,是堕马骨折,被马匹拖着跑了几步又倒下来压住,所幸没有性命之忧,遗憾的是没有及时接驳,硬扛着自愈的。
后果就是走路不能受力,平时走路要用拐杖,一到冬天或者湿雨季节,伤疤处就会钻心的痛。
所以,章锦婳看到的周正义,就是一副紧锁眉头咬紧牙关的样子,和走在后面一脸雀跃的周夫人周小姐,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紧随其后的陈博士,一看就是学富五车的读书人,儒雅之气,跃然于外。
马郎中则是一副脸圆腰圆满面笑容的弥勒佛模样,喜气盈盈,全无半点官员气派。
三位大人进了雅间,由竹影引着落了座。
三位夫人和两位小姐由章锦婳引着在靠里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厨房里的炉子都占用了,章锦婳就用雅间里的炭炉,烧水给客人冲茶。
周正义略一打量,杏林馆的装饰,简约却不简单。
明明是第一次来,却觉得杏林馆的一切又熟悉,又亲切。
他不由得吩咐道:“把屏风撤了。”
声音轻扬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竹影上前将屏风收走。
少了阻隔,空间变得通透。
两位小姐也不再拘谨,好奇的四下打量。
她们早就想来杏林馆了,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可以跟着出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要说早来一个时辰,就是天一亮就出来,也是愿意的。
趁着烧水的空隙,章锦婳将早上刚炒好的胡麻、去皮花生、黄豆、绿茶,一一研末。
分别加了盐或者糖,用开始冲泡了,放到客人面前。
陈博士咦了一声:“周大人,这可是你家乡的茶,我以为全长安只有你们家是独一家的,想不到在杏林馆也能喝到。”
周正义把茶杯放在鼻子底下,摇头晃脑的嗅着茶汽,十分的享受。
马郎中见状,也端起来喝了一口,同意咦了一声:“好喝,这个味道好。”
马庆丰虽然喜欢甜食,却不喜欢甜茶。他在周正义家里喝过甜甜的豆子芝麻茶,很讨厌“甜茶汤”。刚刚他也不过是客套一下,端起杯子应个景,清爽的咸味,却让他不由得叫了声好。
周夫人也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接着就一口气仰脖子喝下:“锦儿,再来一杯。”
周正义微微侧脸,笑着打量自己的夫人,对于夫人像喝酒一样的饮茶动作不以为意。
周夫人转过来,笑道:“老爷,这茶汤,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甜茶汤了。真是舒畅啊!”
夫人小姐们这边的墙上,挂了一幅“舒畅”的字,出自师祖的手笔。
周夫人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就是这两个字最能体现。
章锦婳又冲了一杯。
周夫人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锦儿,这个茶汤,也是你师父教的吗?”她实在很好奇,终南山的道士怎么会懂潭州府招待贵客的茶汤。
章锦婳抿唇一笑:“师父只传了道,茶汤的配方是我自己想到的。”
周正义突然问道:“你师父是谁?”
章锦婳转身朝着周正义微微躬身,道:“家师名讳玉虚道长。”
周正义又问:“师祖身体还好吧?”
章锦婳一怔,随即答道:“极好!”
瑜兄的父亲,怎么会知道师祖?听瑜兄说过?
周正义像是知道章锦婳所想,眉头舒展开来,微微一笑:“我曾经拜你师祖为师,可惜资质不够,一年半载,也只学了一星半点,至今都不敢向人提起这一段。”
第二十七章 舒心
章锦婳彻底愣住了,原来,瑜兄的父亲,也是自己的师叔之一,只是不知道是学了师祖的哪一门学问。
马郎中笑道:“这么说来,周大人与这杏林馆也是有渊源的了。”
周正义笑道:“今天来得好!好极!”
周正义是在喝了一口茶之后,认出了“舒心”二字,是师父孙圣手的手笔。
以意入字,以字为药,是孙圣手的独创。
他当年有缘跟着孙圣手学习,恰逢孙圣手研究“以意入万物,万物皆是药”的阶段,才收他为徒。
可惜,师父对他的评价就是一句“一介武夫,却又名利心过盛,实难柔软,意何能至?”,只带了半年,就不肯再教,也不准他再问。
他也无颜向人提起。
跟随唐国公征战以来,他为了护主,无数次受伤,无数次与死神擦身而过。
每次受伤,他都想着可以回终南山找师父。
结果,却是在行走不便不能再上战场厮杀的时候,得到了师父的消息。
简直没有比这更让人感到舒心的了。
他的腿,有救了。
真是天助我也。
马郎中好奇:“周大人,可否将这‘好极’分给我们也高兴高兴?”
周正义卖关子:“暂时不能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陈博士不依:“我说周大人,你把这战术也用在我们身上了啊?”
周正义笑道:“能用在陈博士身上,那就是我的战术见效了,哈哈。”
周正义现在虽然是文官,笑起来却把武将的豪爽表露无遗。
整个雅间都是他的笑声。
所有人都跟着笑起来。
雅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像自家家宴,亲昵感浓得化不开。
章锦婳本来还有点点的紧张和抗拒,都被这一屋子的笑声给化得无影无踪。
张婶无意中的一句玩笑“周家人又不是你婆家人”,让章锦婳略感委屈,她解释说自己只是对周子瑜的家人是爱屋及乌的时候,张婶笑得更欢了。
章锦婳觉得让张婶误会了自己,都是自己不会说话的缘故,顿时闷闷不乐。
以至于她看到周大人进来的时候,表情淡得不能再淡,就是为了向张婶他们表明自己要跟客人划清界线。
章锦婳的目标是马郎中,她听竹青说了马郎中是在礼部分管医药的时候,就开始留心。
她配制的伤药,就是想从马郎中这里打开突破口。
她没想到,周子瑜的父亲,与马郎中交情如此深厚,竟然还是自己的师叔。
真是天助我也。
陈博士的夫人与周正义的夫人是表姐妹,两家来往极为频密。
周正义越是不说,越是激起了陈博士的好奇心,以他对周正义的了解,以他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研究精神,将目标转向章锦婳,绝对能找到答案。
“请问,贵馆的茶水里可是添加了什么笑料?周大人何故会笑得如此开怀?”
章锦婳抿唇笑了一下,才道:“或许周大人是看到‘舒心’二字罢。”
陈博士果然站起身来,近前去看字轴:“这是谁写的?怎么落款都没有?”
不等章锦婳回答,又道:“虽然没有落款,笔画也不算周正,却是看得我心花怒放啊,的确是好字,好字啊!”
走回座位上,又调侃周正义:“你站到字跟前去看看,说不定从此就舒心畅快了,哈哈。”
周正义真的站起来,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挪过去。
站在“舒心”字轴前方,看了一会儿,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触碰墨迹。
马郎中起身站在旁边,看起来像是看字轴,眼角的余光却在留心周正义的一举一动,准备着随时搀扶周正义。
章锦婳看着周正义的走路姿势,很明显是断骨的地方歪了,站立的时候,重心在右脚,长袍遮住了还看不出来,一走路就一高一低的,左脚完全不能受力,十分的辛苦。
而周正义,此时却在支棱着全副的注意力,不着痕迹的在观察章锦婳。
他认出了师父孙圣手的字迹,才故意地主动地透露了那么多信息,可这个锦儿却没有喜形于色,也没有上前来喊他师叔。
还是说,师父就在这杏林馆?
这个猜测,让周正义激动起来,
他要看看,除了字,除了茶,还有什么让他惊喜的。
周正义不知道的是,以药入膳食,以膳食为药,不过就是这几年的事,而且还是因为锦儿的情况特殊,才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他长出一口气,慢慢挪回座位坐下,看着章锦婳:“请问,饭食还要等多久?我们今天冒昧的提早过来,打扰了。”
章锦婳顺势给各人行礼退下:“我这就去厨房看看。”
她已经想好了,先上她临时想出来的菜,成败在此一举。
很快,章锦婳就端了一个大托盘进来,托盘上放了几个碗,装了她调制的酱料。
竹青端着大汤锅跟在后面进来,架在炭炉上,汤锅里白白的浓汤很快就开始翻滚,不知名的香料在汤里起起落落。
竹芯端着一只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一只冻羊腿。
放下托盘,竹芯一手拿起羊腿,一手拿着小刀,手起刀落,只见薄薄的羊肉片,像雪花一样落进了汤锅。
两个小姑娘立即就惊呼起来。
章锦婳将烫成八分熟的羊肉捞出来,调了有辣酱和没有辣酱的各两大盘,端到桌上。
这种现烫现吃的做法,周正义在军队的时候吃过无数次,但是将士们吃得都不讲究,切成片还是切成块,有没有调料,都顾不上,只要熟了就行,只要有得吃就行。
羊肉片得很薄,调料是特制的,吃到嘴里,一点膻味儿也没有。
周夫人她们几个来过,对锦儿端上来的食物是绝对相信,不管是什么都必定是天下美味,也不客气,各自大啖。
马郎中对牛羊肉的膻味最是反感,可是看到周正义吃得欢,就连夫人小姐们也不说话闷头吃,也忍不住伸筷子夹了一口尝了尝。
这,这,这嘴里,除了香味,还是香味。
马郎中十分感兴趣,站起来,走到竹芯身边,伸出手:“刀给我,我来试试。”
第二十八章 初试
竹芯收到章锦婳的暗示,将羊腿和小刀递给了马郎中。
羊腿是存放在院子里的,冻得像石头一样硬。
小刀是竹风他们特制的,刀身薄,刀刃磨得极其锋利,削铁如泥。
竹芯的臂力和刀功,又是几位师兄弟之间最好的,他削羊肉片,就像削面一样轻快。
马郎中只是看着竹芯轻巧的动作,产生了错觉,把这当作了十分简单的活。
冰凉的羊腿抓在手里,马郎中的手很快就冻得失去了灵敏劲,他拿着刀子模仿竹芯的动作,只在硬梆梆的羊腿上划出了几道白色的浅痕。
马郎中有点燥,高高举起刀子,使劲一片。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啊呀”一声大叫,马郎中把羊腿往地上一扔,捂着手蹲到了地上。
章锦婳立即上前,抓起马郎中的胳膊,在夫人小姐们的惊叫声中,掏出帕子将马郎中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按住。
“竹青,药粉,”章锦婳从竹青手里接过瓷瓶,快速地朝马郎中的伤口处倒上去。
药粉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润湿,章锦婳又倒一层药粉上去,一边用手指在把伤口处外翻的皮肉按回去。一直倒了四五回,不再有血珠渗出,才拿了干净的布条给伤口做包扎。
章锦婳的动作干脆利落,旁边的诸人,一开始都胆颤心惊,章锦婳每倒一层药粉,每按一下伤口,他们的心就往回落一分。
马郎中晕血,刀尖碰到手指的那一刹那,就瘫软在地上,面如纸色。
竹青和竹芯一个搂头一个抱脚,把马郎中抬到了雅间的矮榻上。
章锦婳擦干净手上的血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黄豆大的药丸,让竹青用勺子撬开马郎中的嘴,将药丸放在舌下。
章锦婳俯身看看马郎中的神色,站起来转向一脸苍白的马夫人,轻声说:“马夫人,马大人没事了,再躺三十下就能起来。”
马夫人愣住:“躺三十下?什么三十下?”
周正义数着:“。。。。。。,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就见马郎中慢慢睁开眼睛:“唉,我怎么了?”
几位夫人和小姐,不约而同的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原来,躺三十下,是这么回事。
这也太快了!
陈博士也不淡定了:“啊呀,一下不多一下不少啊!”
杏林馆果然非同凡响。
马郎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倒了个个,头重脚轻,根本都没力气坐起来,看着自己包裹得像个火把头的手,声音虚弱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的手,是不是削断了?”
章锦婳的声音很镇定:“马大人,您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到骨头。上了药,明天就可以愈合了。”
马庆丰举起手凑到鼻子前,左嗅右嗅,狐疑的问:“这是什么药?我的手真的没事?”
章锦婳:“这是我们杏林馆特制的伤药。刚受伤的时候用,可以止血生肌。等伤口愈合之后,再用药酒调制敷上去,可以祛瘀祛疤。”
马郎中脸上现出一丝红晕,声音也清亮了:“这么快?不耽误我过年?”
章锦婳:“马大人只要不饮酒即可。”
马夫人拍拍心口,双手合十,一个劲地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夫人也从惊愣中缓过劲来,她做东呢,马大人伤了手,她好生过意不去。
章锦婳向周正义和陈博士行了个礼,道:“请周大人、陈博士回座,请周夫人陈夫人回座,请周小姐陈小姐回座。”
又向马郎中道:“马大人,您稍坐片刻,我这就去给您端热汤过来。”
章锦婳镇定而又云淡风轻,给人一种安定感。
众人纷纷落座。
刚经历了流血事件,几位娇生惯养的女眷,看着桌上的羊肉,全都没了胃口。
竹青竹芯手脚麻利的把饭桌上的碗盘菜碟和汤锅羊腿撤了下去,把地板收拾干净,点了几支小蜡烛放在雅间的几个角落。
蜡烛是章锦婳自己烧制的,加了松树精油,比熏香味道要淡得多,既可以驱散室内的异味,又可以提神醒脑。
马庆丰只觉得一股清新之气沁入心脾,整个人回魂了。他伸出胳膊,让马夫人扶自己起来,不顾劝阻,执意坐到了桌边。
马庆丰的手指,仍在痛的麻木中,感觉就像断了一样。他最想做的就是拆开布条确认一下手指头没断。
手疼,他还能挺住。手指断了,麻烦就大了,官运就没了。
他的大好前程刚刚开始,怎么能就断送在吃饭不下心切断手指这个可笑的理由上呢!
就是断了,他也要找人给粘上去!
脑子一清醒,担心就来了,此刻的马庆丰需要更强大的安慰,更稳妥的保证。
“周大人,刚才我好像听说我的手没啥事了?”
陈博士伸出手去连抓了几下,都没碰到马郎中连连躲闪的手,啧啧不已:“马大人,你的手这么灵活,怎么可能有事!我刚才还以为你以后都捧不了笏板了。”
马郎中急得差点结巴:“怎怎么捧不了?我连你的一块儿捧了!”
陈博士大笑:“马大人,我的笏板给你,你可捧稳了。”
马郎中这才反应过来:“陈大人,我还晕着呢,没听见你说什么。哎呀,疼,真疼,疼得我都耳鸣了。”
周正义打量着呼吸逐渐平稳,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的马庆丰,连连点头:“马大人身体不错,这么快就能如常了。”
有道是十指连心,本就痛彻心扉。尤其是伤了大拇指,整只手就失去了用力的平衡点,做什么事都极不方便。
周正义最了解这种状况,军营里很多杀人如麻的将士,砍掉一只手也不见得会怎样。在没有战事的时候,看到银针会晕,甚至有人看到别人流血也会晕。
他明白,人只有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才会放掉对疼痛的注。
眼前,马庆丰居然转瞬就能坐起来,还强打精神跟陈博士相互调侃。
这种复原能力太强大了。
周正义更加确信,师父孙圣手必定在这杏林馆的某处。
无论如何,今天定要拜见师父!
第二十九章 信服
张婶正在厨房有条不紊的忙碌,见到章锦婳进来,有心想打趣她两句,问问周将军的父母怎样?见章锦婳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改口问道:“锦儿,什么事?”
章锦婳微蹙眉头:“张婶,马大人切了手,流了很多血,这些大菜,恐怕要等一等。我把炖汤先端上去。”
炖汤的材料,用了一只野山鸡配的一条梅肉,章锦婳又从紫冠灵芝上切下来手指宽一条。
炖汤用的水,是瑞雪水。
瑞雪水,本是天河水,能洗净一切疾病,带来一切吉祥。
天河水化作瑞雪降到人间,即是天官赐福,带来一年的风调雨顺,大地丰收。
半夜里,大雪一停,章锦婳就亲自登上屋顶去采雪。就是从屋顶上的积雪中,刮去面上一层,弃了最底一层,只取了中间的部分,化成水,用细布过滤之后待用。
用瑞雪水炖灵芝,是绝配。
章锦婳在准备这道汤的时候,应该说从她接到周夫人派人冒着大雪在天色擦黑的时候送来的名单起,就开始凝神运气,在心中勾画自己成功地使用了伤药的画面。
周夫人的名单送来得太晚,章锦婳没看清使用伤药的人的面孔,只看到自己往伤口上倒药粉。
凌晨雪停时分,章锦婳就去采了瑞雪,着手准备。灵芝汤一大早就炖好了,一直放在炭炉上用小火温着。
当周正义走进雅间的时候,章锦婳以为自己的机会是给周大人医治,她甚至已经在回想当初是如何在师祖的指导下给那个猎人续骨的了,只等着找机会开口。
竹芯的刀功,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意外的吸引了马郎中的好胜心,想当场一试身手,却给自己带来了一试身手的机会。
章锦婳开始重新处理炖汤。
撇去汤面上的油渍,用蒸锅里的细纱布将汤渣过滤掉,只留下淡褐色如茶水一般清亮的汤水。
倒了一部分在大炖盅里,重新加了几朵松茸进去,掩盖住灵芝的味道,隔水再蒸一遍。
其余的倒在另一个炖盅里,加了八粒鸡心小枣,几片参片,同样隔水再蒸一遍。
在这里,章锦婳存了个小心思,既然周大人说曾经拜师祖为师,那么,紫冠王灵芝的性味,就看周大人能不能品出来了。
杏林馆平素来的客人,大多是达官贵人,吃惯了山珍海味,见多了珍馐美馔,对于菜式,既要求色香味,又讲究猎奇。
章锦婳便在菜肴里,用香辛料来掩盖药草的味道,清淡的菜肴,则点缀几片灵芝或是鲜参片。
客人们吃过,皆以为是宫里出来的御厨,能买到的灵芝鲜参都是别处寻不到的千年宝贝。
还有那开酒楼的同行有心想来砸场子的,也吃不出菜肴里的奇异之处在哪儿,一致认为杏林馆的菜肴在端上来之前,定是将里面的神奇配料给挑了出去,防止被模仿。
其他客人都要用灵芝或者参片来满足猎奇之心,周大人这里,她偏要用松茸来遮掩。
瑜兄那么优秀,瑜兄的父亲,应该也是与众不同的。
章锦婳脚步轻盈的将托盘端了出去。
雅间里的诸位客人,都已经安安稳稳的在喝茶,轻声的聊天,仿佛刚刚的那点惊慌,只是蝴蝶轻轻扇了一下翅膀,没有半点波澜。
竹青上前接过托盘,章锦婳依次先端给周正义和陈博士,然后才端了一碗给马郎中,轻声道:“马大人,这碗安神汤可以让您的伤口减轻疼痛,加速愈合。”
她看到马郎中的脸色,黄中带红,这是伤口的疼痛扯得心慌的表征。
马庆丰手指已经开始火辣辣的疼,正闹心呢,章锦婳的轻言细语和炖汤及时出现,对他来说,犹如仙姑端来了灵丹妙药,当下用右手把汤碗里的羹匙拿到一边,端起碗来,不顾烫口,一边吹气一边大口的喝了下去。
章锦婳轻抿了一下唇,不慌不忙的把加了红枣的灵芝汤端过去给夫人们和小姐们。
周夫人她们早就好奇的不得了,要是在家里,只怕早就站起来一探究竟了。
章锦婳依次将汤碗端给各位夫人,然后端给两位小姐。
周子瑶和陈子璎眼巴巴的看着她,都想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汤。
章锦婳微微一笑:“夫人们喝的是清心汤,两位小姐喝的是养颜汤。”
周子瑶看看自己面前的汤碗,浅褐色如同茶水,闻起来又有一丝淡淡的香甜,她好奇的问:“我的汤,和母亲的看起来是一样的,怎么名字不一样?”
章锦婳微笑:“周小姐好眼力,汤头是一样的,汤底用料不一样。周夫人陈夫人马夫人的汤底,是用了参片和清心草,周小姐和陈小姐的汤底,则是红枣和田七花。”
陈博士看着马郎中牛嚼牡丹一般大口喝汤,虽然觉得好笑,却也被感染,只觉得眼前的汤,看着就安心,再听章锦婳一解说,忍不住问道:
“那周大人和我的汤,又是什么汤?”
章锦婳转过身来:“周大人的汤,是醒神汤,陈大人的汤,是定神汤。”
陈大人奇道:“怎么我们几个人的汤,名字都不一样?看起来还真是一样啊。”
章锦婳微微一笑:“陈大人试一试,就知道了。”
满屋子的人,闻言都低头喝汤,想要发觉自己的汤,到底是不是章锦婳说的那个样子。
只有马庆丰,举着伤指,傻乎乎的问章锦婳:“我的手好像还在疼,这汤,能多喝一碗吗?”
周正义差点把满口的汤喷出来。
这个马庆丰,以为喝的是麻沸散啊!
章锦婳眼神含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马庆丰道:“马大人,您再稍等片刻,过一会儿您看想吃什么,尽管说。”
她没有正面回答,就是想转移马庆丰的注意力。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她的话牵扯着跟着她走。
果然,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众人的汤差不多喝到见底,马庆丰出声了:
“请问,杏林馆的羊肉还有什么做法?等会儿还有羊肉吗?”
第三十章 拥趸
腊月二十九的午宴,是杏林馆的里程碑。
章锦婳在这天,收获了忠粉三只:分别是马郎中,周少卿,周夫人。
这三人,一直到后来,都是章锦婳当之无愧的死忠,无人能出其右,这是后话。
每一道菜上来,章锦婳都会简单的介绍一下菜式的名字,以及吃了之后会有怎样的效果。
在章锦婳的言语引导之下,马庆丰的手指,真的不疼了。
或许还是会痛,但是从他大块吃肉大口喝汤的样子来看,胃口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一直到宴席结束,宾主尽欢。
客人离开的时候,章锦婳拿出两只小瓷瓶递给马夫人,满怀歉意请马夫人带回去,并保证说杏林馆的特效药存货都在这儿了,若是再做出来,即刻就送去马府。
马夫人从担心到放心,从惊吓到惊喜,心情起起落落了两回,看到马大人谈笑风生,又得了杏林馆的神药,彻底安心了。
叫了随从小心地侍候马郎中上了车,自己跟着坐上去。
最高兴的当属周夫人。
这次的宴席,她赚足了面子。
杏林馆不但替她稳住了场面,还让每个人都满意而归。
周夫人从潭州府初来长安城,饮食不习惯,气候不习惯,人生地不熟更是让她很难融入京城的贵妇圈子。
夫君周正义新近上任太府寺少卿,总算夫妻二人可以团聚了,却又饱受伤腿疼痛行走不便的困扰。
前次在杏林馆的聚会,让周夫人十分开心,一心急着回请表姐的盛情,就没有考虑到过年的实际情况,好在发出去的帖子,有陈夫人和马夫人应了,周夫人在心里即刻将马夫人也划入了自己的闺蜜范围内。
当她兴奋的跟周正义说起要在杏林馆设午宴做东的时候,周正义责怪了她几句,意思是过年前后这段时间,很多官员家里都是宾客满堂。言下之意是责怪她考虑不周全。
“老爷,今天总算没有塌场面。”待马车走出里巷拐上长安城大街的时候,周夫人心有余悸的靠在了周正义的肩膀上。
周正义低头看了夫人一眼,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爱撒娇,比女儿还任性。他抓着夫人的肩膀把她扶正坐好:“坐好,像什么样子!”外面还有驾车的车夫和随从,这些私下才能说的话,怎么能在马车上就说。
周夫人噘嘴,刚想说话,眼角瞥见女儿捂嘴偷笑,不由得佯嗔:“子瑶,再笑下次就不带你来了。”
周子瑶急忙放下手:“母亲,我还想再来。那个辣子面好好吃。”
周夫人一下被勾起了兴致:“是好吃,我也喜欢。瑶儿,你不怕吃辣的长痘痘啦?”
长安城气候太干燥,脸上干得都起皮了,又痛,擦了面脂也不行。刚刚看到杏林馆那个锦儿,皮肤好嫩,好羡慕。
周子瑶笑道:“母亲,子璎表姐说,杏林馆的辣子面吃了就不会上火,皮肤还是会滑滑的。我还想来,我想喝那个养颜汤。”
周夫人趁机对周正义道:“老爷,过了年咱们再来杏林馆定宴席吧?我看那个锦儿的手艺,十分了得。”
周正义唔了一声,兀自沉思。他今天在席间又试探了好几回,依然没有从章锦婳这里套出新的与孙圣手有关的信息,碍着人多,只得作罢。
他现在就等着看马庆丰的手指,是否能如章锦婳所说的那样,明天就能好,可惜,自家夫人经常接不上话,看来还得多提点才是。
“我明天一早派人去马大人家里,你安排好节礼带过去。”周正义简单的交待了一句。
“明天是年三十,不好去别人家吧?”周夫人看到周正义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去看马大人的伤势如何了:“好,我去找两支上好的山参。老爷,我另外再派人去杏林馆送些节礼。”
周正义这才满意,握起一只拳头,轻轻的捶着自己的腿,掩饰自己比马郎中更紧张更在意的情绪。
周子瑶伸出拳头,讨好的替父亲捶胳膊:“父亲,那个锦儿,她说我吃辣子面不会上火,我吃完了喉咙都不会觉得辣。她说饭后喝一杯云雾茶就不会长痘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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