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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唐女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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鸺透陆鯆O才高高兴兴的开始练习。
唐夫人的病情也要耗费章锦婳不少时间,玩投壶就是她用来放松的时刻。
只是,章锦婳学医术的天分,在投壶和玩九连环百巧板上,一点也没显示出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玩投壶了,她还是十投十不中。
季同又道:“章小娘子,假设你真的在国子监读书,但是又遇到了你喜欢的医术,你会不会放弃仕途去学医术?”
章锦婳扔出一支羽箭,又没中,扭头看着季同,认真的答:“我会学习医术!”
季同一怔,追问道:“为何?学医术,只能行医,名利远不及入仕。”
章锦婳反问道:“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又何来名利?”
“难道,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能得到名利?”
“做自己喜欢的事,读自己喜欢的书,能不能得到名利,我不清楚。”章锦婳回答得格外认真:“但是,读自己喜欢的书,若是得不到名利,至少还能从读书中得到快乐。知己难遇。可是,一本好书就是一个好知己,何乐而不为?”
这些都是孙圣手最喜欢说的话,章锦婳一直就接受了这样的教导。
孙圣手熟读《道德经》,最崇尚无为而治,在医术上也是如此实践,故而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做到别人做不到的。
这也是孙圣手的奇异之处,即使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疾病,只要他看过前人或者他人所写的医书医案,就能推断出正确的医治方法。
章锦婳尽得孙圣手的衣钵,有些高深的道理,说起来也是像模像样,极具说服力。
季同就被深深打动了,站起身来,对着章锦婳又是一揖到地:“章小娘子所言极是,请受我一拜!”
他以为他们国子监七侠客就是生死至交,人生知己,没想到,章小娘子的话却让他感到自己之前的生活都像是少不经事的顽劣少年。顿时,就将章锦婳视为知己。
章锦婳赶紧往侧边一让,就势坐在地上,躲过了季同的膜拜:“季公子,你再这么行大礼,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季同蹲下,也坐在地上,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章小娘子,你的话,解开了我心头疑惑。”
章锦婳好奇:“我只不过随口一说,哪里又解了什么疑惑?”
季同兴致勃勃的道:“章小娘子,你知道吗,在国子监,有‘算学馆’,现在的算学博士王孝通王博士,就是我最崇拜的能人。若不是父亲坚持要我读国学,让我自己选择的话,我就会去读算学了。”
“算学是什么?能进国子监读书都好厉害了,难道国学太学比算学要高明吗?”
“算学,讲的就是《算经》。”
用现在的话来说,算学馆所教授的知识,就是今天的工农建必须具备的才识,换句话说,就是学完了之后,要做与工业农业建筑业具体相关的工作。
章锦婳听季同解释了一通,总算明白了,这些知识,都很符合师祖所讲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实践箴言。
就劝道:“季公子若是真心喜欢,可以向季大人请求呀!我看季大人也是通情达理的,十分让人佩服。”
季同提到父亲,就有点泄气:“唉,说过了,我还求了母亲帮我去说,都没有说得通。”
章锦婳:“像季公子所说,我们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算经,季大人忌讳什么呢?”
季同:“父亲说,学算学,出来只能进工部吏部,辛苦费力又不讨好。”
章锦婳:“你可以说你就喜欢做这些事呀!”
季同:“父亲说,国学太学都是学做人的道理,做人都做不好,又怎么能把事做好。”
章锦婳也无话可说了,她对仕途一点也不懂,只能同情的看着季同闷闷不乐。
季同叹气:“章小娘子,若我可以像你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了。你想做膳食就开杏林馆,想做女医就开医馆。”
“为他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才不枉我从医书中得到的乐趣啊!”章锦婳笑一笑,起身半跪着:“来吧,教我投壶,季公子,你看我哪里做得不对。”
季同也暂时将烦闷抛诸脑后,翻身半跪着,拿起一直羽箭示范:“注意手腕的力量,你看,这样甩出去。”
章锦婳是个好学生,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当她投到第二十几次的时候,终于投中了一支,把她兴奋得哇哇大叫,声音几乎震破书房的窗棂。
乘着这个感觉,章锦婳又连连投掷,居然十有五中。
这下子连季同也兴奋起来:“章小娘子,你再练练,下次跟我们七侠客一起去玩,你肯定不会输给他们的。”
章锦婳更兴奋:“真的吗?”
抓起一支羽箭用力一掷,周子瑜推开书房门,章锦婳一惊,手上一动,羽箭直接就朝周子瑜身上飞过去。
第150章 周子瑜返京
周子瑜一伸手,将羽箭抓在了手里。
羽箭投掷的力度并不大,接箭这个动作却牵动了他胳膊上的伤,让他眉头微微一蹙。
章锦婳看清是周子瑜,立即站起身,朝他跑过去:“瑜兄,你回来啦!”
周子瑜低头看着章锦婳,小脸因为兴奋而涨红,额头也微微有些细汗,额角耳边的碎发贴在脸上,看起来活力满满。
章锦婳满心欢喜,若不是季同在旁边,她就要扑到周子瑜的怀里了:“瑜兄,我怎么没听到你过来的声音?”
周子瑜刚才在杏林馆外就听到了章锦婳的大笑声,心情也跟着飞扬,没让竹青禀报,直接就去推书房门。他看看手上的羽箭,泛着微光的檀木箭杆,还有地上的投壶和散落在地的羽箭,又顺着看向季同。
“你们玩的这么高兴,哪里会注意外面的动静?”
季同一骨碌爬起来,向周子瑜作揖:“周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
他们七侠客的兄弟姐妹,就是大家的兄弟姐妹,季同认得周子瑜,见面就以兄弟相称。
“小季,你怎么在这里?”
季同见周子瑜不像平时那么和顺,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就陪着小心,笑道:“我与父亲母亲在杏林馆吃饭,特意来感谢章小娘子的救命之恩。”
周子瑜转动手中的羽箭,手指摩挲到箭杆上的刻痕,低眼一瞧,是个篆书‘章’字。
季同解释道:“这是我在‘里计’定制的,特意送给章小娘子做为谢礼。”
章锦婳也笑道:“瑜兄,这个投壶很好玩,我已经能投中啦!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定制?我们?
周子瑜不动声色,看着章锦婳的眼睛:“锦儿,你喜欢玩这个?”
章锦婳正玩在兴头上,巴不得与人分享快乐,加上周子瑜的突然出现,也让她十分惊喜,也就没想那么多,点点头:“嗯,喜欢。而且,这个是檀香木制作的,檀香木可以镇咳祛痰,驱瘟避邪,不玩的时候,摆在书房内也有益身心。”
周子瑜笑笑:“原来还有这个好处。”
章锦婳拉拉周子瑜的衣袖:“瑜兄,一起来玩?”
周子瑜摊开手臂,示意自己身上的朝服:“这个不方便呢。”
季同看着周子瑁的大哥和章小娘子旁若无人的说话,相互的称呼十分亲昵,态度举止之间又极其亲密,心里莫名有些涩涩的,轻咳一声:“章小娘子,投壶是饮酒作乐的,周大哥怎会放下公事来玩耍?”
章锦婳张大眼睛看着周子瑜,笑着道:“哎呀,瑜兄,我都忘了问你正事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没回家就直接过来看我了吗?”
周子瑜盯着章锦婳的眼睛,笑道:“是啊,你一忙起来就不记得休息,我怕你吃不好睡不好啊。”
季同的神色越发的有些不自然,又咳了一声:“章小娘子,周大哥,季某还要回国子监,先走一步。改日再谈。”
章锦婳哦了一声,叮嘱道:“季公子,你读书辛苦,肺部有虚火,戴一串檀香的手串佛珠,或者隔火熏檀香饼,都能平喘。”
季同连连点头答应,又向周子瑜作揖告辞。
周子瑜等季同退出书房,反手将书房门紧闭,这才看着章锦婳微微一笑:“锦儿,想我了没有?”
章锦婳扑进周子瑜的怀里,用力揽着他的腰:“想!”
周子瑜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抱紧章锦婳,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我也是,天天想你。”
初夏时节,两个人的衣衫都穿得单薄,周子瑜身上的体温传过来,章锦婳能听到他清晰的心跳声,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章锦婳仰起头,在周子瑜的下巴上亲了亲,觉得不够,踮起脚尖,一手抓着周子瑜的胳膊,也想去亲周子瑜的脸。
手下似乎抓到包扎伤口的布条,把头往后仰,看到周子瑜蹙眉嘶了一声,急忙问道:“瑜兄,你受伤了?”
周子瑜苦笑着点点头。
章锦婳推开周子瑜的胳膊,从他怀里站出来:“我看看。”
周子瑜制止她:“没事,已经上了药,快好了。”
章锦婳坚持:“快好了我也要看看才放心。”
周子瑜就喜欢看到章锦婳为他而紧张兮兮的小模样,心一软,就同意了:“去太乙馆吧,让竹风替我换药就行。”
章锦婳推着周子瑜往书桌后面去坐:“瑜兄,杏林苑那边有女病人,你就在这里坐着,我去叫竹青拿药箱来。”
说完走到书房门口,扬声叫了竹青去拿药箱,自己返身去收拾地上的投壶羽箭。
周子瑜在这里,章锦婳不喜欢小丫鬟呆在旁边,还是她自己亲自动手收拾好了。
“哦?锦儿又收了病人?那你岂不是很忙?”哼,居然还有时间跟季同在这里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章锦婳没心眼,没听出画外音,还笑着答:“不算太忙,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周子瑜还想再说,竹青拎着药箱进来了。
章锦婳打开药箱,用烧酒将自己的双手擦了一遍,转而去看周子瑜胳膊上的伤口。
周子瑜的右胳膊上臂,有一道四存多长的伤口,混着药粉药膏的伤疤看起来触目惊心,可以推及当时的伤势必定是深可见骨。
章锦婳凑近去闻了闻,又用手指去按了按伤疤周围的红肿:“里面有脓血,伤口要重新清洗上药。”
伤口表面上看起来结痂了,底下还有脓血,说不定还有腐肉,若是不清理掉,严重的甚至截肢都有可能。
竹青用盐水给周子瑜清洗了伤口处的药膏,露出了狰狞的伤疤。
章锦婳拿起小刀,准备亲自给周子瑜清理已经有点腐烂的息肉。
动手前,转头朝书房外喊了一声:“春兰,你把药汁端给安嬷嬷,让她先给唐夫人喂服,就说我现在有事,一个时辰之后过去给唐夫人诊脉。”
周子瑜不经意地问道:“唐夫人?你的病人吗?”
章锦婳点头:“是,之前来过的,唐侍郎夫人。”
周子瑜道:“哦,这次我回京,唐侍郎也跟着殿下一起回京城来了。”
第151章 叙相思
周子瑜来得突然,祝由术实施不了,章锦婳决定用最直接最快的方法来治皮外伤。
章锦婳用手指在伤疤附近红肿的地方轻轻地点按,肿块有些硬,也有些发热。章锦婳顺着经络顺行的位置,用锋利的刀尖将伤口切开,里面的脓血喷薄而出,散发出一股腥臭。
章锦婳不顾衣服被弄脏,快速的切除溃烂的息肉,直到露出新鲜的肌肉创面,有鲜红的血液冒出,迅速地撒上新配制的止血伤药。
这回的伤药,她在制作的时候,特意加上了寒食节采回来的七叶一枝花。
“瑜兄,即刻就好了,你再忍一会儿。”
“嗯。”
药粉只洒了薄薄的一层,果然,见血即止。
章锦婳露出笑容,现在,她也可以配制出不亚于刘青制作的伤药了。
她往伤口上又洒了一层药粉,既可以止血生肌,又可以防止伤口溃烂黏连。
“瑜兄,其他地方还有伤吗?”
“没有。”
“竹青师兄,你来包扎。”
章锦婳双手都是血迹,她让竹青接手给周子瑜包扎伤口,自己起身去换衣服。
春兰秋兰极有眼色,早早的替她打好了热水放在了房间里等着,一个替她除去弄污的衣袍,一个拧了湿手巾替她清洁。
张婶在衣橱里找了件杏红色的长裙出来。
章锦婳嘟嘟嘴:“张婶,我还要给唐夫人去诊脉呢!”
张婶笑:“知道知道。襦衣配青色的。”
章锦婳见襦衣是素净的青色,只在领口绣了一串红色的杏花,顺从的穿上,由着张婶给她梳了个顶环髻,插上玉兰花发钗,又插了一支周子瑜送给她的羊脂玉流云簪。
“张婶,今天山丹花开得好漂亮,摘两朵去首饰铺,让人照着打两支发钗。花蕊用蓝宝石缀上。”
“好,一会儿就让竹风给送过去。”张婶支开了春兰秋兰,悄声叮嘱章锦婳:“锦儿,一会儿跟周将军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提季公子。”
“为什么?”
“周将军受伤了,你要多关心周将军,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提别人。”
“哦。知道了。”
章锦婳似懂非懂,不过却也隐隐明白张婶说的有道理,乖巧的答应了。
换好衣裳下楼,刚走到院子里,安嬷嬷迎上来:“章小娘子,我家夫人喝了药,说是想在院子里散步,可以吗?”
章锦婳停住脚步,想了一下,决定先去杏林苑:“我去给唐夫人诊脉。”
唐夫人自打住进杏林苑,章锦婳每天以指代针给唐夫人走一遍经络,早晚问两次脉,医治极其精心。
就这么短短几天,唐夫人已经明显的变得柔软,像坚土在化冻,露出生机。
今天章锦婳临时给周子瑜处理伤口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唐夫人就忍不住打发安嬷嬷来找。
重症病人突然迷恋生命的时候,对医者对亲人都会特别依赖,晚一会儿见到少一点关心的问话都不行。
当穿着打扮焕然一新的章锦婳出现在唐夫人面前时,唐夫人不禁眼前一亮。
章锦婳给唐夫人把脉,想起周子瑜跟她说唐侍郎回到京城的事,微微一笑,道:“唐夫人,你的脉象已经比刚来的时候,要平稳有力,越来越好了。”
唐夫人僵硬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艰难的道:“章小娘子,我还是走不动。”
章锦婳笑得很温暖:“我看唐夫人已经能绕着院子走一圈了,而且只用了两刻钟。”章锦婳伸手在唐夫人的腿脚上找了几个穴位用力揉捏:“筋骨已经开始活络,”
其实,章锦婳并不擅言辞,要她夸奖别人,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但是,只要对医治有益的各种办法,她都要试着去验证。
不出所料,唐夫人呵呵笑了两下:“好,三百步!”
章锦婳告诉安嬷嬷:“今天,唐夫人要在院子里走够三百步。等会儿安嬷嬷要是少报一个数,都要扣你的月钱哟。”
唐夫人继续呵呵笑:“好,我今天要是超过三百步,就给安嬷嬷打赏。”
安嬷嬷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忙道:“老奴不敢要夫人奖赏,章小娘子交待下来的话老奴一定做到。”
章锦婳很满意唐夫人的病情进展,心情愉快的走进书房,周子瑜还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本兵书,竹青已经收拾好拎着药箱出去了。
“瑜兄,你的伤口上了药还疼不疼?”
“疼!”
章锦婳闻言,急忙走到书桌后,伸手去探周子瑜的额头:“还好,已经没有发热了,就算疼也就一小会儿。瑜兄,你就忍一忍。”刚才是她疏忽了,竟然把伤口感染造成的低烧当作了正常的体温变化。
“忍不了。”周子瑜说着,一只手绕到章锦婳的背后,把她搂住。锦儿不但换了衣裳,还重新梳了头,戴了他送的发簪,看着就想香一个。
章锦婳扑哧一笑,顺势依偎过去:“那怎么办?”
周子瑜放下手里的兵书,两个手环住:“亲亲,亲亲就好了。”
章锦婳低头看着周子瑜的面容,好些天没见,还是熟悉得像不曾分开过一样,眼睛还是那么亮,还带着笑。她飞快的在周子瑜的嘴唇上嘬了一下,就想站起来:“有人在呢。”
周子瑜本意只想逗一逗章锦婳的,没想到额外得到了个福利,也跟着一笑,松开了双臂。
章锦婳捧着脸退到罗汉榻上坐下:“瑜兄,我给你冲碗茶汤,喝了之后伤口就没那么痛了,晚上歇息的时候也没什么大碍。”
“好,”周子瑜跟过来在罗汉榻另一边坐下:“锦儿,你刚刚给我上的药,比之前的还要好,新配制出来的?”
章锦婳低着头往茶壶里放田七花,轻描淡写的道:“你走了之后,我配制出来的,这个方子比师祖写的还好用。”
周子瑜心细如发,章锦婳的表情又怎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锦儿,这种伤药,跟刘青给你用过的伤药差不多,都是见血即止。”
章锦婳听到刘青的名字,手顿了一下,开水洒在了炕桌上。
第152章 问清楚
周子瑜没有出手,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章锦婳手忙脚乱的擦拭炕桌上的水渍。
“锦儿,为什么我每次提到刘青,你都这么紧张?”
话音未落,章锦婳失手将一个茶碗扫落在地,啪的一声摔碎了。
“锦儿,你。。。。。。”
“春兰,进来一下。”
不等周子瑜再问,章锦婳跳下罗汉榻,扬声**兰进来打扫碎片。
书房门开了,张婶端着托盘进来,:“周将军,我一听说你来了,寻思着你肯定是饿着肚子就跑来了,赶紧先给你做了一碗蛋白豆腐羹,先垫垫底,我再给做去。”
用鸡蛋清蒸出来的蛋羹,洁白细腻得像豆花一样,光滑如镜的羹面上还撒了一勺咸菜碎。
竹青说周将军有伤口,张婶就赶紧着手准备病号饭。像这道菜,既有营养,又不会跟药材冲突。
周子瑜还是一如既往的夸赞:“这么洁白的豆腐,我也是第一次见,辛苦张婶了。”
张婶看着春兰将茶碗碎片捡干净了,周子瑜也趁这功夫,三口两口就把蛋白豆腐羹吃光了。
章锦婳不想再提起刘青,她怕自己又会流露出恨意来,找个理由就想溜:“张婶,瑜兄有伤口,不能吃发物,我去厨房给他准备吃食。”
这个借口太拙劣,连张婶都听出来了,连忙打圆场:“锦儿,我知道有新鲜伤口的人该吃什么,都已经在做了,你就陪着周将军在这里歇会儿,说说话,你这几天也累着了。”
张婶把空碗放到托盘上,冲着章锦婳挤挤眼睛,让她稍安勿躁,不由分说的带着春兰出去了。
书房里又只剩下周子瑜和章锦婳。
周子瑜叹口气,走到章锦婳面前,轻轻拥住,不给她躲闪的机会:“锦儿,我说过,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问你的。我只是想保护你。”
章锦婳把脸埋在周子瑜的怀里,百感交集,眼泪悄无声息的往下掉。
周子瑜又心疼了:“好了,好了,咱们说别的。”
章锦婳只管流泪,不说话。
周子瑜叹气:“锦儿,我回来京城会很忙,不一定能天天来看你。咱们现在好好说说话,行吗?我不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着,我不说话,好不好?”
章锦婳抱紧周子瑜的腰,哭起来。
和刘青在一起的日子,就像个噩梦,总是无法消除。
平时没有提起就没有情绪,不代表她就已经忘记了过去。
周子瑜冷着脸,一下一下的,轻轻地拍着章锦婳的后背。
“锦儿,这次跟秦王出去,你猜我遇到谁了?”周子瑜打破冷场,先开了口,又怕章锦婳面子薄不肯答话,提示道:“你也认识的。”
章锦婳抬手用袖子擦擦眼泪,看着周子瑜的胸口的衣服都被她的眼泪弄湿了,有些不好意思,想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
她和周子瑜共同认识的人,无非就是杏林馆这几个人,其他就只有师祖孙圣手,师父玉虚道长和玉清师叔。
师父把她交给师祖之后,即不知去向。
玉清师叔跟周子瑜一起去了太原投奔当今圣上之后,也没有跟着回京城,周子瑜只说玉清师叔在一次战役中失去了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所在。
所以,她不是不知道是谁,而是不敢去想会是谁。
周子瑜知道章锦婳还没缓过劲儿来,就主动公布了答案:“是玉虚道长!”
章锦婳猛地抬起头来,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表情却已经透着惊喜:“是我师父!你在哪里遇见我师父?他还好吗?跟着你们一起回京城了吗?”
随即又泄气道:“师父要是跟着你回京城了,肯定会跟着你一起过来杏林馆了,我真是笨,居然问这么白痴的话!”
周子瑜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玉虚道长托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的及笄礼没有赶上,若是嫁人的话,无论如何都要赶来京城。”
章锦婳接过玉佩,托在掌心细细打量。
暗红的玉石,雕琢的是最简单的圆扣,奇妙的地方在于玉石上的血丝。
“怎么还有这种玉石?”
“玉清道长说这是叫鸡血石,佩戴可以辟邪,趋吉避凶。你有红绳吗?穿个线就可以戴上了。”
章锦婳从领口拽出她一直随身佩戴的玉佩:“瑜兄,我已经有这个了!”
周子瑜当然认得这块玉,这是他们周家送给周家媳妇的聘礼之一,被他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章锦婳:“锦儿,你一直戴着?”
“嗯,这块玉一直保佑我,陪我度过了最难捱的时光。”
每当她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她都会第一时间把这块玉佩抓在手上,方能慢慢再沉稳入睡。
“师父给我的玉扣,我会小心的收起来。”章锦婳从未见过鸡血石,好奇的接过来左看右看:“那我师父呢?”
“玉虚道长说他还有要事在身,秦王又急着赶路。我只来得及与你师父打个招呼,叙旧的机会都没有。”
“我师父现在怎么样了?瘦了没有?”
“岂止是瘦,头发都白了。若是与师祖站在一起,光是看外表,师祖倒像个小徒弟,玉虚道长倒更像师祖辈的。”
章锦婳止不住的难过:“师父这么老了吗?那是吃了多少苦?”
周子瑜叹气:“锦儿,我还没说完呢,玉虚道长虽然很瘦,但是,他是鹤发童颜。”
“什么?”
“玉虚道长除了头发是白的,面容与师祖差不多,看上去就是二十多岁的青壮年啊!”
“我就只跟着师父呆在一起不足两个月,就被送到了师祖那里,若是再见面,没人告诉我说那就是我师父,我可能都认不出师父来。”
“那你要认识多久的才能记得住呢?”
“起码也要有个一两年吧。”
“锦儿?”
“嗯?”
“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吗?”
“。。。。。。”
“锦儿?”
“你不是说不问吗?”
“如果你只是锦儿,我就不问。可是,你很快就是我媳妇儿了,我必须要很想问,必须要很想知道为什么!”
第153章 顾左右而言他
章锦婳的大脑一片空白。
通常情况下,大部分人选择回避问题,能躲就躲;小部分人躲不掉,就顾左右而言他。
面对周子瑜的软言蜜语,章锦婳毫无招架之力。
“我讨厌刘青。”埋在心底许久的情绪,就这么冲口而出。
“你认识刘青?”
“化成灰我都认识!”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掉到龙涎池里就是他干的。”
章锦婳想起自己被刘青用石头砸伤再扔到龙涎池的情景,偎在周子瑜的怀里大口地喘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过去了这么久,她仍然气得簌簌发抖,怒火在心里乱窜,拳头不由得捏得紧紧的。
周子瑜没有说话,只是把章锦婳抱紧了,心疼的抚着她的头。
过了好一会儿,周子瑜等章锦婳平静一些了,才接着问:“他为什么要对你下狠手?”
“他想跟我要师祖的药方,我不给。”
“他怎么知道你有药方?”
章锦婳被问得张口结舌,直愣愣的看着周子瑜,努力的回忆着,是哦,她在龙涎池被救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学医术呢。
周子瑜盯着章锦婳的眼睛,追问道:“他还向我问路来着,看你有伤口还掏出了伤药,难道,他是来看你死没死?”
“啊?他,他。。。。。。”章锦婳口吃:“我,我也不知道。”
记忆和现实交错出现,她也不知道哪句该说哪句不该说。
章锦婳有些心虚,把眼光转向了别处,一只手不自觉的去摸后脑勺上被石头砸过的地方。
周子瑜的表情有些微妙。
“锦儿,头还会疼吗?”
“想起来就会疼。”
“平时不会疼?”
“不会。”
“还好,没有留下疤痕。”周子瑜伸手轻抚章锦婳前额曾经受伤的位置,低头亲了一下。
章锦婳身形一震,仰头去看周子瑜。
周子瑜顺势往下移,在章锦婳的嘴唇上又亲了一下:“锦儿,放心吧,以后有我呢,我会保护你不受欺负。”
被最信任的感觉真好。
被最爱的人呵护着的感觉真好。
章锦婳嘴角弯弯,露出了笑容:“瑜兄,你也有我呢,只要我活着,我就会让你健健康康的。”
周子瑜把章锦婳紧紧地抱了一下,松开她:“那我去打仗也要带着你才行了。”
战场上,刀剑无情,受了伤来不及医治,那些弟兄们知道自己没得救的时候,为免痛苦,往往会自伐了断或者求打扫战场的兵士给自己补一刀。
那些军医缺少医药的时候,同样也是束手无策。
章锦婳抓住周子瑜受伤的胳膊,心有余悸,若是没有及时赶回来给她清洗伤口换药,这道伤口还会恶化的。
“瑜兄,那我跟着你去!”
“真的?杏林馆你不管了?你的医馆也不开了?”
“哦!”章锦婳苦恼的嘟起嘴,只恨自己分身无术:“那我做多些药粉药丸给你带上。”
太乙馆的药材倒是有,就是七叶一枝花不够了,对,她可以去太医署找孙博士去。
周子瑜微微一笑:“不急,我这次没那么快离开京城。”
张婶在书房外面敲门:“锦儿,周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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