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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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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说些玩笑话,不久叶容敏亲自来接,也略坐说了几句话,婆媳俩早早便出宫去。嗣音这里正要歇歇,皇帝那里却过来了,问嗣音今日做了些什么,听说贤王妃婆媳进宫,便道:“你对夏菡说了没有?”
    嗣音笑道:“皇上吩咐的事,岂能不做到,该说的都说了,那孩子太善良太单纯,兴许未必能全懂臣妾的心意,但她愿意听臣妾的话,所以皇上放心吧。”
    “如此最好。本想让皇后说这些话给她听,可念着赫娅那件事,怕这孩子受惊。”彦琛说着忍不住想笑,说道,“嗣音你可知道,因为赫娅的事,听说宗室里人人都对皇后刮目相看。朕心想,皇后曾经给她们的印象究竟多软弱?”
    嗣音看见彦琛的眸子里有骄傲的神色,她知道那是容澜在皇帝心里不可撼动的地位,她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能有手腕做那样的事,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是绝不会再容许任何人来冒犯。她希望有一天彦琛眸子里的骄傲,能属于自己。自然她不是要取代容澜,而是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彦琛背后的支持。
    想到这些,不免有些怅然,彦琛看在眼里,轻声问:“你怎么了?如今那些事都平息了,不会再有人传言泓曦的神奇,你又素来低调,放心吧,没有人会欺负我们的儿子。”
    嗣音没有说话,可心里却想,所有的事都是彦琛和皇后一手包办,她几乎没做什么事,虽然风波平息了,可再有波澜,还要依靠旁人么?而事实上,她又能为泓曦做什么?
    之后几日,彦琛时常见嗣音发呆,询问她又说没事,往往敷衍过去,一来二去反是彦琛揣摩出她的心思,只是不得求证,便也堵在心里。方永禄是最会看眼色的,却纠结要不要去提醒嗣音,只怕自己多事,弄巧成拙。
    如是时日一晃,四月竟也转眼就要过去,而春末夏初,五月头上是宫里最热闹的时候。今年嫡皇子满周岁,又和泓暄同一天生日,初龄的生辰在初四,初五又是端阳,皇后知道皇帝节俭,便找年筱苒和嗣音商量在一天里把节日过了。年筱苒说往年都在景阳宫,如今嗣音搬了新殿阁,还没有热闹的事情,不如在景仁宫里办了,也热闹一番。
    容澜本就担心在坤宁宫摆儿子的周岁宴太铺张给彦琛添麻烦,听年筱苒这样说,自然赞同。嗣音没什么可避忌的,也就答应了。故而这几日景仁宫里忙着摆宴,彦琛也就不常过来,两人数日不见,心里的疙瘩倒自行消散了。
    只是初三这日见了,彦琛私下对嗣音道:“一会子朕有话与你讲。”嗣音应着,却猜不到他要说什么。
    是日赴宴的均是皇室宗亲,除了和郡王府里,该到的都到了,连贤妃也列席,因她低调地坐在一旁,众人见她神情憔悴,也就不敢去搭讪攀谈。
    然宴席开始不久,不知是谁起的头,一时热闹起来纷纷说该让小皇子抓周,容澜那里纠结要不要开口压下去,皇帝竟先把方永禄叫到了身边,解下随身的御印让他找盘子装了,又对嗣音道:“你这里可有笔墨诗书什么的,一并拿来,大家凑个热闹。”又对奶娘说,“把泓昶抱到朕这里来。”
    如是嗣音带了谷雨去打点,分别取了书册、笔墨并棋盘、画轴、珠宝之类的东西布置好,彦琛抱了泓昶过来,又指着近身侍卫道:“把你的佩刀解下来。”待一切妥当,彦琛亲自将泓昶放下,指着一堆东西拍拍儿子的屁股道:“昶儿过去挑一件喜欢的来。”
    皇帝语毕,周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纷纷瞩目嫡皇子的行动,不知那一枚御印能不能到他的手里。
    泓昶咿咿呀呀地朝那一堆东西爬去,周遭的人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倘若泓昶抓了那一枚御印,虽然只是玩笑一般的事,但其中的意义却可大可小。而皇帝大方的态度,更是叫人摸不清头绪。
    众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皇后,她那里却气定神闲从容含笑,眼眉间不见一丝一毫的紧张或期待,这般气度委实叫人叹服。
    但见泓昶爬过去,在一堆东西前停留了片刻,眼前有御印、书卷、笔墨、棋盘、珠宝、佩剑等等各色物件,他笑眯眯地看了半日,便整个人扑向那把佩剑。
    众人一阵唏嘘,忽而“噌”的一声,小小的泓昶竟拔出了那把佩剑,阳光折射出来,明晃晃地照在嗣音怀里初龄的脸上。早有奶娘上来夺下,怕泓昶伤了手。可小丫头被晃得兴奋,挣脱开嗣音跑来弟弟这里来,在一堆东西里翻腾半日,竟是抓起了彦琛那枚御印。
    御印本有锦袋包着,初龄坐在地上耐心地解开,她的手还很小,在彦琛手里很小的印章她一只手正好握满。小丫头看了看,伸手递给泓昶,说:“给,给泓昶。”
    一旁泓昶的奶娘心里突突直跳,真想把着皇子的手就去接,可泓昶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又转向边上落到了宫女手里的佩剑,他伸着手嗯嗯呀呀地要去拿。更回头对他的奶娘说,“嬷嬷拿。”
    初龄见弟弟不要,便撅着嘴笨拙却仔细地将印章装入锦袋,爬起来蹦蹦跳跳到彦琛的身边,指指自己的腰说:“父皇给系起来。”
    周遭的人都傻了,一时不敢出声。
    彦琛朗声一笑,拍拍女儿的脑袋说:“这不是女娃娃玩的东西,龄儿乖,父皇回头赏你最好的玩偶。”说着将御印系回自己腰上,见初龄一脸迷惑,一把抱起来,转头看向发愣的众人,笑言,“怎么了,不是要开戏吗?”
    方永禄忙张罗,戏班子旋即上台,锣鼓胡琴奏响,顿时沸反盈天。奶娘本要把泓昶抱来,却被彦琛拦下,让一儿一女分坐在腿上,低声不知说着什么,但见初龄笑弯了眉毛,扑到泓昶脸上亲了亲,姐弟俩乐呵呵的叫人看着窝心。
    不时泓昭带着泓暄、承垚过来,说要和初龄去玩,彦琛叮嘱几声便放了女儿,自己抱着泓昶来到容澜面前,含笑道一声:“看来朕往后不必再担心除了十四弟外,朝中无可信之人倚靠,澜儿,替朕好好抚养他长大。”
    容澜含笑将儿子抱过来,应道:“但愿他不辜负父皇的期望。”转来见儿子一双明眸忽闪,如他出生时一样有着超乎年龄的坚毅之态,莫名地心中竟是一酸。
    彦琛低声道:“澜儿,泓昶的确是上天赐给你我的礼物,朕会好好珍惜。一年前的今天,你做了最好的选择,朕谢谢你。”
    容澜的眼泪就快忍不住了,硬是笑着道:“皇上和臣妾都老夫老妻了,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叫别人笑话。”
    皇帝朗声而笑,坐到了她身边一同看戏。座下众人瞧见这光景,不禁三三两两窃窃私语,不知说些什么。
    戏码演了泰半,谷雨那里突然来找嗣音,想来是为了泓曦,嗣音便离席而去,彦琛瞧见,略作片刻后也借故离开。这一前一后,旁人不必猜就知道皇帝奔谁而去,有胆大地索性说出口,“如今能和皇后娘娘和七皇子争的,只有梁昭仪和她的八皇子了吧。”
    自然这话会被淹没在人声里,说出口已是祸,传出去的话说话者定没有好果子吃。
    寝殿里,彦琛尾随嗣音而来,嗣音正哄儿子睡,瞧见他笑道:“皇上怎么来了。”
    “儿子叫朕抱抱。”彦琛说着伸手将泓曦抱入怀,小家伙因动静而微微睁开眼睛,见是熟悉的父亲的脸,又安心地睡去了。
    “泓曦比初龄那会儿大多了,你怎么还总自己抱着,不是从前喊胳膊疼,阴雨天就不舒服吗?”彦琛一边说着,一边已坐下。
    嗣音替他垫了垫子在腰后,说道:“孩子自然娘亲抱着才睡得安稳,方才谷雨和奶娘都哄不好,臣妾这才来了。”
    “你们下去吧。”彦琛朝谷雨她们看了眼,待人散去了才道,“不要像宠初龄那样惯泓曦,朕可不要一个女人堆里长大的儿子。他若不肯睡不肯吃,就饿着耗着,熬不过了就懂道理了。”
    嗣音扑哧笑出声,“泓曦才五个月,皇上就这么狠心?初龄两岁了您都不让我骂一句?这儿子女儿待遇差别也太悬殊了。臣妾可不依,儿子也是我的心头肉。”
    彦琛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嗣音被瞧得不好意思了,忍不住问道:“皇上看什么?”
    “想你总算又对朕说这些话了,前些日子不知闷着做什么。”皇帝边说边低头看儿子,接着前头的话说,“不管你依不依,朕都不许你宠坏泓曦,方才你也看见了,泓昶他不肯接朕的御印。那么等来年元旦,朕要看看泓曦能不能接。”
    “皇上。”嗣音低呼,急促道,“臣妾不想让泓曦抓周,这有什么意思?”
    彦琛笑道:“既然没什么意思,玩一玩怎么不行?”
    “不行!”
    “嗣音!”彦琛敛了笑容凝视着她,沉沉地说,“告诉朕,这几****在想什么?从护国寺回来后就时常见你发呆,敷衍了朕多少回,你心里最明白。”
    嗣音心底一颤,她就知道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自己何必自欺欺人,可是闷了半晌,还是不知从何说起。其实这几日不见皇帝,那些心事已经散了,即便有想不通的,她也不愿再捡起来。遂只是道:“臣妾没什么可说的,而皇上又想知道什么?”
    “梁嗣音,你好啊。”彦琛肃然相对,不似平日之态,竟是愠怒。
    “臣妾该死,不知哪里触怒了皇上。”嗣音也强硬,倏地福下身子屈膝在地上,垂首道,“臣妾的确不明白皇上言中所指,还望皇上明示。”
    “梁嗣音,你故意的。”彦琛有些着急,却因儿子熟睡不能大声呵斥,也怕惊动外头的人。
    嗣音贝齿咬着红唇,就是一言不发。
    “你是在考验朕,还是考验自己?不过是为了泓曦那点事,至于让你心里背负这么大的压力么?”还是这个骄傲的皇帝先忍不住,怒气哼哼地说,“朕不让你管那些事不是嫌弃你无能,而是不想你多操心这些有的没的。皇后她跟着朕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对她而言小菜一碟的事,又何必让你费尽心思去做?难道你认为,是朕看轻你的能力?”
    嗣音本来已经不想这些了,皇帝偏要翻出来说,既然提了,她也不顾了,看着彦琛道:“当初皇上让我去赐死六王妃九王妃,难道那件事对皇后来说不是小菜一碟?为什么当初可以,现在就嫌麻烦呢?皇上是怕臣妾没能力保护好泓曦,还是怕臣妾只会给你添麻烦?”
    “梁嗣音,你脑筋里就在想这些?”彦琛瞪大了眼睛,气道,“就因为朕宠你,那些莫须有的事都冲着你和泓曦来,如果朕再让你染指这些事,外头要怎么想?只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时候你忙得过来吗?你怎么不想想朕是为你着想,反而猜忌朕嫌弃你?梁嗣音,你是要气死我吗?”
    嗣音静了半晌,却不是被皇帝镇住,而是有一句话不敢说出口。
    “怎么?没话说了。”彦琛虽然恼怒,但没有真正动气,为了这件事他们不冷不热这些日子,皇帝早就在心里想了几遍了,虽不至于猜到今日的对话,可眼下这光景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意外的。
    “臣妾有话说的。”嗣音定一定心,认真道,“皇上说过您不会在乎因为您对我的宠爱而招致的麻烦,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也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一直以来,您都是这样对我说的。不错,您心疼臣妾才不让臣妾碰那些事,让我躲在您和皇后的身后被保护着。但就是皇上刚才那句话里,也分明透着您是在乎别人的目光的,自然这份在乎还是因为心疼我,是为我着想。可皇上有没有想过臣妾究竟怎么想?您问过我吗?”

  ☆、437。第437章 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彦琛愣住,却有心思听她继续说下去。
    “也许臣妾出面做些什么,的确会让事情变得复杂,甚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这些事既然是关乎臣妾和泓曦,臣妾为什么不能去直面去应付?我总不能永远被保护,那谁来保护我的孩子?我可以被欺负被指责,但绝不容许别人伤害孩子。”嗣音有些激动,眸子里透出的目光竟让彦琛觉得耀眼。
    嗣音继续道,“皇上如果真的不在乎,就不该让臣妾躲在人后。既然他们冲着臣妾和泓曦来,我们身正不怕影斜,有什么可躲避的。臣妾只想堂堂正正地陪着泓曦长大,不管他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也不希望让他看到一个只会被人保护的娘亲。皇上,您忘记三殿下了吗?您难道不知道在他的心里,皇后娘娘比贤妃更重更亲吗?您说臣妾小心眼也好说臣妾无理取闹也好,至少我不希望泓曦将来也变得和他哥哥一样。”
    彦琛从没想过,眼前这个身形娇弱的女人,也会在某一日说出这番话。可幸的是,并非权欲让她变成这样,而是一颗单纯的只想保护儿子的心。
    他轻松一笑,反问:“既然如此,为什么又反对朕让泓曦抓周?”
    嗣音不假思索地回答:“臣妾要自己面对那些纷扰和您让泓曦抓周是两回事,后者显然就是无事生非。”
    “梁嗣音……”
    “是您让我说的。”嗣音不等彦琛说话,先抢白了他,竟是很傲气地道,“此刻皇上若生气,就不能怪臣妾前些日子的沉默,这些话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
    彦琛哭笑不得,又爱又恨,若非怀里抱着泓曦,真相一把将她拉到面前。梁嗣音啊梁嗣音,你总是给朕这些稀奇古怪的惊喜。
    嗣音见皇帝脸色尚好,心里松口气,如是一吐心事自然倍感轻松,反自然而然地笑起来,如没事人一般问彦琛:“皇上抱得累吗?不如把泓曦放到摇篮里吧。”
    彦琛哼哼道:“方才的话还没说完,你给朕坐下。”只是此话才说罢,外头有骚动声传来,不时谷雨进来,面色慌张苍白,“皇上娘娘,小皇孙不见了,外头正到处找呢。”
    此时泓曦忽而醒了,不知为何大哭起来,嗣音忙让奶娘等过来接手,与皇帝一起出来,她心里突突地跳着,一个不安的念头盘绕在脑中,二人才到殿前,还未与皇后说上话,便见几个小太监奔来道,“皇上娘娘,找到了,小皇孙在后殿的池塘里溺水,正抢救呢。”
    李子怡那里闻言就瘫软厥倒,彦琛肃冷着脸带着众人赶到后殿,果然见两个小太监围着,一个正在给承垚吐气,有随侍的太医赶来,几番抢救后总算看那孩子吐了水缓过来,众人松口气,容澜这才想起来查问缘故。
    几个宫女太监诺诺地答了,泓昭泓暄又胆怯地把事情说了。原是他们几个孩子捉迷藏,各自都躲到景仁宫的角角落落里,谁也不知道承垚是怎么脱离了宫女太监的视线跑来这地方,而今日所有人都在殿前伺候宴席,这后殿竟一个人也没有,刚才也是找过来发现池塘里水纹波动厉害才跳下去摸的,谁知小皇孙竟真的掉入了池塘。
    皇后让王海先将有关的太监宫女都扣下,必要细细查问明白才许放人,另一边又让年筱苒去安抚众宾客,只说宴会照旧,而后则将已苏醒的承垚直接送回翊坤宫。
    嗣音冷眼看着,她知道这件事发生在她的殿阁,日后免不了会有麻烦,但她怕的不是麻烦,而是看承垚面色铁青几乎奄奄一息,只盼这孩子能逃过一劫,不要出事。
    不久众人归席,宴会虽然照旧,但因了这件事总有些尴尬,故而彦琛率先离去,台上又演了一折戏后,容澜便也要走了。如是众人也跟着散了,小半个时辰后,景仁宫终于安静下来。
    太监宫女们在外头静静地收拾东西,偶尔有杯碟碗盏的碰击声传进来,却益发显得宁静。
    初龄正就着嗣音的手喝奶,香香甜甜地吃了大半碗后就不要了。此时淑慎从外头回来,脸色很不好看,只沉沉地说:“叫母妃说中了,太医们都说承垚不太好,这会子高烧不退,都抽风了。”
    嗣音只是摇头,不知说什么好。
    “母后已经把三嫂接进宫了,不知道承垚能不能熬过去。”淑慎坐到嗣音身边,轻声道,“万一承垚有事,你可别怪自己啊。”
    嗣音苦涩地一笑:“只怕要怪我的人数不胜数,我何苦先怪自己,但是承垚太可怜了,我只是想若不是他自己掉下去的,这宫里究竟有什么人容不下他。他还是个孩子!”
    最后那句话,嗣音已然难抑激动,声音语调之响之重,将边上正看弟弟睡觉的初龄吓了一大跳,她跑过来腻在嗣音的膝头,柔柔地唤她。
    嗣音将女儿抱起,埋入她散发着奶香的身体里,哽咽道:“初龄,幸好不是你,不是你……”
    翌日,是初龄生辰的正日,不知是否因为昨日的事刺激了,嗣音还是重新在自己宫里给女儿单独过了生日,彦琛本想过来,却忙于政务脱不开身。而念着承垚,嗣音也让方永禄带话,请皇帝暂时不要过来,彦琛那里心里也堵着,自然就答应了。
    如此两日,宫里人都为翊坤宫里的小生命悬着心,终于到了初六这天,织菊匆匆忙忙跑回坤宁宫对容澜道:“娘娘,小皇孙怕是不行了。”
    容澜不得不赶到翊坤宫,进门便听听赫娅的哭嚎,待到面前,只见她拉着何子衿尖声地叫喊:“你救他,你不是谁都能救吗?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而一旁李子怡已昏厥,有小宫女迎过来哭道:“皇后娘娘,小皇孙殁了。”
    容澜心头一颤,把持着身子站稳,此时有太医过来道:“小皇孙溺水伤肺,生生自己断了呼吸,臣等回天乏力,还请娘娘恕罪。”
    毕竟是活生生一条性命,容澜忍不住眼圈发红,只见赫娅还缠着何子衿不放,将他衣衫都揉搓得不成型,只是哭着骂道:“你这个废物,你不是谁都能救,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赫娅,承垚已经没了,你要保重好自己才行。”容澜这句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虚伪,可是除了这些她还能说什么?
    赫娅本哭闹着,突然眼眸放光,却不因容澜,而是为她身后出现的人,皇后转身来看,竟是梁嗣音来了,遂重重一叹痛心地摇头道:“承垚殁了。”
    “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是杀人凶手,是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未等嗣音说话,赫娅突然将儿子抱在怀里,躲瘟疫那般一步步往后退,更伸手指着容澜指着嗣音指过每一个人,厉色尖声地嘶吼,“我会替儿子讨回公道,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杀人凶手!你们都是杀人凶手!”而后又软软地跪倒在地上抱着儿子的尸身痛苦,那可怜之态叫人不忍相看。
    容澜皱眉对太医们道:“郡王妃只怕要伤心太过伤了身体,你们赶紧让她安静下来。”
    随即有太监宫女上来挟制住赫娅,又从她怀里抢过承垚的身体,她尖叫挣扎着,将几个宫女的脸都抓破了。太医不知在布上倒了什么药水,一下蒙在赫娅的脸上,终于让她力气渐失意识模糊,只是闭上眼前的那一瞬,她伸手指向了嗣音。
    蒙着布的嘴里发出唔唔的声响,隐隐约约,说的是“梁嗣音。”
    承垚落葬的那一日,泓昀意外地出现了,而他本是奉召回京,却没想到赶上为儿子送终。然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按皇室规矩,承垚孤零零地被些不相干的太监宫女们发送入陵寝,直到合棺入土都没有家人相送。赫娅在王府哭得死去活来,彼时皇帝又召见儿子,最后泓昀不得不将她弄晕,托付给如雨后匆匆入宫。
    待到父亲面前,彦琛见儿子肌肤黝黑更加壮实精神,再不是从前文质孱弱的模样,且眼线送回的密折里也屡次提到儿子表现卓著,心里虽然高兴,却不敢当面夸赞,只怕这孩子沾沾自喜,怕他捧不起。而此刻因念承垚,倒是温和地说一声:“不要太难过,将来还会有孩子。你也知道,朕失去多少你的兄弟姊妹。每个孩子都要经历十灾八难才能成长,只能说承垚和这个世道缘分太浅。之前种种都挺过来了,这一回最终熬不过。”
    幼子夭折泓昀当然难过,但他对承垚的确没有太深厚的感情,自然不至于像赫娅那般,此刻父皇又这么说,便一一应承,又道:“也许对承垚来说,这未尝不是解脱。”
    彦琛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但不必深谈,岔开话题转而问西南那边的事,泓昀也本就对此有满腹的话要对父亲讲,父子俩聊起来竟一时兴起不知不觉谈了两个时辰,而泓昀出生二十多年来,还是第一回和父亲说那么久的话。
    彦琛对儿子的表现极度满意,见他谈吐神情均与从前不同,暗恨自己没有早早放手让他出去历练,竟荒废他那么多年。别时仍意犹未尽,说一句:“家里安顿好的话,再进宫来,西南那边朕还有些事要详细问你。”
    泓昀自然也欢喜,虽然父亲从头至尾没有夸一句,可这样的态度,无疑是对自己满意的。才到西南各种辛苦时,他曾迷茫过自己这么做是否有价值,如今看来,真真吃再多的苦也值得。可惜不能事事顺心,儿子夭折的事,终究不能让他真正欢喜起来。
    离开涵心殿后,泓昀先去了坤宁宫,容澜见他晒得那么黑,又壮实,本也高兴,然因承垚,只能说几句不冷不热的话,嘱咐他好好安抚赫娅,便叫去翊坤宫看他母亲。出来时,却不想遇见梁嗣音姗姗而来。
    许久不见,梁嗣音已贵为昭仪,她身后的奶娘襁褓里抱着的是泓曦,自己的手里则牵着初龄。母性的光彩为她的美丽增色,那样端庄温柔,缓缓走到面前,却如云端上下来的人。
    “梁昭仪有礼。”泓昀行礼。
    嗣音温和一笑,低头对初龄道:“这是三皇兄,初龄不认得吧,赶紧给三皇兄行礼呀。”
    “皇兄吉祥。”初龄走上来,规规矩矩地施一礼,小小的年纪正经起来也像模像样。
    “初龄长这么大了。”泓昀蹲下身子来,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小妹妹,瞧她玲珑可爱,眼眉像足了父亲,突然觉得世事就是这么有趣甚至可笑,他曾经心仪如今依旧会牵挂的女人的孩子,竟是和自己一脉相承的手足弟妹。
    “皇兄好黑呀!”初龄伸手摸摸泓昀的脸,咯咯笑着说:“皇兄也写字的时候把墨溅在脸上了?”
    泓昀大笑,嗣音亦笑道:“她就是这样想着什么说什么,叫三殿下见笑了。”
    “孩子就该这样才可爱。”泓昀起身道。
    嗣音则突然想起承垚,敛了笑容,有些尴尬地道一声:“殿下节哀。”
    泓昀淡然地微笑:“多谢梁昭仪。”
    嗣音却面色肃然:“此事发生在景仁宫,本宫心里很愧疚,如今皇后娘娘调查后说承垚的确是自己溺水,说这样的话很糟糕,但是……倘若有人为之,本宫还能少几分自责,如今明确是承垚自己溺水,本宫总觉得难辞其咎。明知那里有水塘,而那天有那么多孩子,本宫该更加谨慎才对。”
    “梁昭仪不必自责,是孩子的命吧。”泓昀并不虚伪,一来他对承垚感情淡泊,二来方才皇后也对他说明了承垚溺水并无人为痕迹,他又做什么咬着嗣音不放。甚至他更该防着家里那个伤心欲绝的人,也许她会钻牛角尖,会认为景仁宫难逃罪责。
    自然,这都是后话。
    “多谢三殿下的包涵,还请多安慰郡王妃,日子还长着,你们都要好生保养才是。”嗣音颔首道,又说,“殿下要去看望贤妃娘娘吧,本宫不多打扰,此刻也要去向皇后请安。”
    遂二人别过,各自往各自的去处。只是泓昀走至拐角处,又驻足回身,看着嗣音款款进入坤宁宫,看着那一抹身影消失,自嘲道:“你分明还记着她在寿皇殿外的模样,可如今人家早已蜕变,她身上的光芒早已今非昔比。”
    叹着耸一耸肩,让自己释怀一些,泓昀径直来翊坤宫,没想到在宫里照顾母亲的,却是子衿。何子衿乍见他,眸中迸射惊喜之态,但旋即又觉得泓昀黝黑结实的模样,竟有些陌生。
    “我的儿!”李子怡一见儿子,唤一声儿便泪如雨下,抱着他哭了半日才平静,抽抽噎噎道,“****都在跟前的孩子,好容易身体好起来,竟就这么去了?如今没有人一早起来扑在我怀里喊祖母,我觉得活着都没有意思了。昀儿,跟你父皇说别去西南了好不好?你也不在身边,娘真的什么盼头也没有了。”
    见母亲声泪俱下,泓昀没有去跟她强调什么大道理,只是哄着安慰着,折腾半日方休,待静堇端来药,亲自喂母亲吃过,等她睡下后,泓昀才有机会离开。
    到了外头,见何子衿仍等在那里,淡淡一笑说:“难为你了,听说赫娅和母妃的身体,全靠你才缓过来。”
    何子衿垂首道:“可惜没有救回小皇孙,微臣失职,难辞其咎。”
    “你们每个人都说自己难辞其咎,可事实上真正该负责的不是孩子的父母吗?”泓昀淡淡一笑,拍拍何子衿的肩膀说,“孩子已经没了,咱们更该好好地活下去。母妃这里我就交给你了,我在京城不会逗留太久,不久我走后她还会伤心,望你多多照顾。”
    “这是臣的职责。”何子衿应道,因见宫女们不在左右,才抬眸细细地看着泓昀说,“你还好吧。”
    “很好,你看人人都说我壮实了,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子衿,谢谢你的精心照顾和治疗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今日我与父皇竟相谈了整整两个时辰,你可知道我心里多高兴。”泓昀话有深意,自然听话的人也能够明白。
    何子衿只是眸含深情地看着他,自己素来知道泓昀不是庸庸碌碌的人,只是他没有机会没有舞台,甚至一直被皇帝的偏见压制,如今能给他一方施展拳脚的天地,他自然会做出骄人的成绩。只是……当他身上的光芒越来越亮,自己也该离他越来越远了。
    “你好,就好!”何子衿淡淡,忽而脑中一个激灵,犹豫了几分后开口道,“有件事,我想我该告诉你。”
    这日直至日暮,如雨才等回她的丈夫,今日他一早出现在家里时,如雨几乎欢喜得疯狂,可是家里还有那个哭哭啼啼的正室在,她一点欢喜都不能露在脸上。此刻泓昀回来,也是先去看了看赫娅,见她还昏睡着,才回到自己房里来换衣裳。

  ☆、438。第438章 生命做代价

许久不见丈夫,替他换衣服时双手触及那结实的古铜色肌肤,如雨忍不住脸红了。可见丈夫脸色深沉,又不敢表露真情,便硬是忍着心里的念头,默默地侍候他更衣洗漱。
    不时秋穗带着丫头端来晚膳,摆了满满一桌,她引了泓昀到桌边坐下,温柔地问:“西南那里一定没好好吃吧?都是你爱吃的,有几道还是我亲手做的,你要喝酒吗?”
    “不喝了,喝酒脑子就糊涂,你盛饭来,我们一起吃了,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泓昀如是说着,筷子已如雨点落在菜肴上,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如雨一边盛了饭,一边问他:“天怪热的,外头一整日的暑气沉下来了还没散呢,这会儿出去该中暑了。”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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