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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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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笑,用一如从前的口吻问我:“那比护国寺好玩吗?姑苏比护国寺好玩吧。”
我哽咽:“比护国寺好玩,公公,护国寺再也不好玩了,那里什么都没有了,人和事,连回忆都没有了。明源他也不是什么仙人,不过是凡夫俗子,是我的表兄而已。”
“没有了好啊,不然驸马会吃醋啊。”他没有任何意外,只是释然,更哈哈笑起来,看着我问,“小公主,驸马好吗?他对你好吗?”
☆、480。第480章 纵火
“好!”
“皇后娘娘的侄子,一定是很好的。”他道。
“他很喜欢姑姑,也很喜欢我。”对着方永禄说这些话,我一点也不觉得羞赧,或许此时此刻,只想让他觉得高兴。
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直直地看着床上的帐子,突然说:“皇上这辈子背负太多的事,几时才愿意让人为他分担一些呢?”
我不懂他的话,他自顾自继续说:“皇上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啊,为什么要被那样误会?”
“公公,怎么说这些?”
方永禄看向我,喘息微促,“公主,小心七皇子啊。”
“公公!”我低呼,几乎不敢信自己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无比痛惜的神情在他脸上泛开,重重地叹息引出他的话:“连浑身是刺的十四爷也能为皇上所折服,为什么皇上就是解不开和儿子的结呢?七皇子怎么会如此嫉恨他的父亲,嫉恨他的兄弟姐妹?”
我怔怔地看着方永禄,不知道他继续会说出什么来,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心渐寒。
离开隆禧殿时,方永禄又睡着了,他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太苍老,和我说那么多话,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
秋日午后的阳光本该和煦明媚,可心冷了,对任何事的感知都会麻木,心想,如果今日不来见他,该多好。
母妃说过,母后去世的时候只有父皇在他的身边,可他们好像都不知道,那天寝殿里还有一个人,就是泓昶。
方永禄之所以会知道,是因泓昶在母后去世不久后,曾一个人跑来隆禧殿,赶走了所有人,抑郁的他哭诉了一个多时辰,道尽心中对于父皇对于宫廷对于母妃对于我的种种不满,可他也不知道,殿内还有方永禄的存在。
这件事方永禄没有对任何人提过,他说皇上是很好的父亲,皇上会解开七皇子心中的结,只是没料到这些年过去,好像什么都不曾改变,每当众人来隆禧殿祭祀,他看七皇子的眼神,还是和那一日一样,更似乎怨气越来越重,让他很无奈。
在母后灵前泓昶的眼神,才让我知道他恨我,我从来不晓得原来他自小就恨我。
他恨母妃夺去了父皇对母后的爱,恨我和泓曦夺走了他身为嫡子的骄傲,恨我可以被父皇宠溺得无所不能,恨我这个小小的公主掩盖了他所有的光华,恨母后限制他许多行为不许他有半分得意骄傲,恨舅父容涵给他的人生带来污点,恨自己曾不被父皇期待来到这个世界,恨当初没有捡起那一枚御印,恨我曾送到他手里也被拒绝。
这个孩子,恨透了他出生前出生后,长大成人近二十年里所有的人和事。可我和母妃还有泓曦拥有这一切,同时因此失去爱和机会的人并非他一个,会恨到这样的田地,我再不想怪自己和母妃得到太多,只能怪这个孩子的心太扭曲。
是冤家路窄吗?路上,意乱纷纷的我竟迎面遇上了泓昶,他独自一人走在宫道上,不知从哪里来,不知要去哪里。
“皇姐。”他朝我躬身行礼,抬头后则问,“皇姐这是从哪里来?”
“随处逛逛,就走到了这里。”我压着心颤回答。
回京以来第一次这样细细地看他,所谓相由心生,对于人本身和看他的人都有影响,此时此刻在我眼里,瘦高的泓昶满面凌厉之色,眸子里泛出阵阵寒光,每瞧见他的双唇,就好像会从那里说出“我恨你”三个字。
“我还以为父皇病了,您会在涵心殿寸步不离。”他道。
“有各位娘娘照顾,不需我操心,我在跟前父皇只会嫌吵闹。”
“父皇怎会嫌皇姐,怕是多看看皇姐,病自然就好了。”
我硬是挤出笑容,违心道:“泓昶也会说玩笑话了,三年不见,果然不一样了。”
“是啊。”他也笑,记忆里,我很少看到他笑过。
“你要去哪里?”我定定心,问,“听说父皇让你上朝听政了?要好好跟四哥学呀,父皇又多一个臂膀。”
他看起来很高兴,笑道:“皇姐说的是,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这会儿正去隆禧殿,去给母后上香,告诉她儿子上朝听证了。”
“甚好。”我道,“不耽误你了,赶紧去吧。”
他躬身应下,请我先行,我颔首举步,从他身边而过,却听他极轻地问:“皇贵妃,还好吧。”
我心头猛颤。
那一语犹如定身咒,要我迈不动半步,可泓昶已无心再等我,径直就往后走开,脚步声不疾不徐,却透着傲慢,透着挑衅。
“公主。”宫女上来搀扶我,问是否身体不适。
“回吧。”我无力地答一声,虽步步虚无,终是走回了符望阁。
稍事休息,念珍来转达泓曦的话说:“殿下说今晚住在书房里,不回来了。”
“他终日泡在书堆里,有什么……”后半句话我没说出口,思量泓曦对我说的,我有资格说他么?
傍晚涵心殿那里来消息说父皇很好,几位娘娘轮流照顾着,一切妥帖,也不说父皇想见我,我晓得父皇也明白其中的轻重,此刻我若在跟前,太没意思。此外六哥还未回宫,敬贵妃心思全在父皇身上,实在不知该如何去问她要人。
因午饭吃得不好,夜里念珠特特弄了点心哄我吃,可我哪有胃口,一概推了,念珍细心,从小宫女口中听说我遇见泓昶的事,悄声来问我:“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要不要请八皇子回来?您别什么都闷在心里。”
我听不进这些话,泓昶那句“皇贵妃,还好吧。”将我封入了恐惧的世界,坐立难安,分明不吐不快,却偏偏要闷着煎熬。
许久许久,念珍念珠瞧着我干着急,又道:“要不让八皇子回来。”
“我去找他。”不知什么念头驱使,我再憋不住,径直往外冲,念珍追上来给我披一件风衣,嚷嚷着叫李从德随行。
出门不久,竟变了天,小雨绵密落下,将我的风衣打湿,小太监们想着法子找来伞,李从德打着一步步紧紧跟在我身后。
奔至书房,我已微喘,风衣沾雨黏腻,闷了一身汗,泓曦的屋子灯火通明,一边脱下风衣一边已到了门前,却是两个小太监如门神一样跪在跟前,连声道:“殿下说今晚要背书,任何人都不见,公主请回吧。”
“放肆!既知道本宫是谁,还不让开?”我怒意满满,全无平日可亲之态。
李从德也吆喝他们:“赶紧闪开,殿下怎么会不见公主,便是你们这些小奴才鬼主意多,改日非得好好教训你们。”
他们哭道:“公主若要进去,奴才们只能一死了,殿下说明了,今日除了皇上,谁也不能入内。”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不知是泓曦太傻,还是小奴才太笨,连我都骗不过,叫旁人如何信?我看一眼李从德,他即刻会意,低声一喝,左右几个小太监上来将那两人拉开,我推门而入,除了满桌的书籍和通明灯火,哪有半个人影。
两个小太监被拖进来,我厉声问道:“八皇子去哪儿了?你们再敢胡说八道,此刻就要了你们的命。”
李从德也上去揪了一个问:“老老实实说!”
“殿下出宫去了,可去哪儿奴才真不知道,公主不要杀奴才……”他们含含糊糊哭着回答,显然被吓坏了。
“出宫?”我的心很乱,外头的雨也跟着急了,头脑一热直往外冲,吓得李从德只叫唤,可他们谁都奈何不得我,只能任凭我奔在雨中,一路跟随我到了坤宁宫。
宫门前的小太监吓坏了,迭声请我进去,我却只定身原地问他:“七皇子呢?”
“殿下出宫去了。”一模一样的答案从他们口中说出,之后絮絮叨叨的话我就再听不清了。
“公主,我们回……”李从德拉着我要回去,我推开他的手,道,“我要出宫。”
“公主!”他吃惊不小,但深知拗不过我,便道,“好,可是您得告诉奴才要去哪儿。”
“福山。”
言罢,也顾不得他们是否听清楚,拖着湿重的裙衫我就钻入雨里,他们一路相随,再不咋呼,只因此刻各门早已落锁,便忙着为我打点疏通。
宫闱何其大,等我行至最后的一道宫门,早已没有力气,侍卫们犹豫是否要开门,毕竟深夜大雨,我并非奉旨出宫,这样放我出去,若有万一,他们都担当不起。
却是此刻,宫门洞开,灯火从隔着雨幕透来,缓缓走进高瘦的身影,没有打伞,没有氅衣,雨水浸透玄色长衫,勾勒他狼狈落魄的身形。
他越走越近,最终因看见我而定格,我瞧见他左臂深浓的颜色,正随着雨水一点点化开,更落到地上,染出一道令人心颤的痕迹。
“皇姐。”他朝我躬身。
不知是冷还是怕,我浑身颤栗,眼前的少年郎眸中嗜血,如浴血的罗刹,他站定在那里,我却一步不敢靠近。
他又一躬身,没有说话,直直地朝我走来,但最终擦肩而过,径直往内宫深处而去。我在他的身上闻到浓重的血腥,看着地上绵延的血迹,我知道不再和四哥那回一样,这血,是泓昶的。
“泓昶,你……”我霍然转身叫住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他停了一步,双肩微微一颤,好似在冷笑,而雨声隐去了一切,我听不到他的回应。
此刻,身后忽有马蹄踏雨声匆匆而来,我转身来看,但见一袭白袍的容朔策马奔入宫中,他俯身朝我伸手,我本能地递上去,一股大力将我拉上马背,等我回过神,已稳稳地坐在他的怀里。
一声长啸,容朔勒马停下,马儿原地打转几圈,将雨水踩得四溅,我瞧见他在看泓昶,那眸子里的目光有愤怒有惋惜,让我心痛的是,甚至觉得他在可怜泓昶。
“跟我走?”容朔将目光收回,低声问我。
“嗯!”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他,“我要去见母妃。”
“好!”他应一声,似又看了一眼泓昶,旋即调转马身,朝宫外奔去,一场闹剧自此远离我,宫门那里的纷乱要如何收藏再与我无关,一心只想奔到母亲身边去。
我们俩都湿透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却有暖意从他的身上传递给我,迅疾奔跑的马匹颤得我浑身发麻,体力正一点点被耗尽,不知道能否撑到福山见到母妃。当京城大门破例为我俩打开时,大雨终于停了。
“初龄,再忍一忍,皇贵妃也在等你,还有八皇子。”容朔轻声为我鼓劲。
可我问的却是:“泓昶他……怎么了?”
“有人在福山行宫纵火,若非这场大雨,火势难收。”容朔的话夹杂着摧心肝的马蹄声传入耳朵,我一瞬间似被掏空了身体,连再问的力气也没有。
“皇贵妃没事,火从静心堂开始烧,而皇贵妃当时和八皇子在望城阁……”
容朔继续说着,可我已听不太清楚,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见到我的母妃。
当焦灼的气息越来越浓,容朔已带着我靠近行宫,宫门前是重重把守的羽林军侍卫,此刻竟是草木皆兵,将我和容朔细细盘查后才放行。
一路往望城阁去,便看见之前住的殿阁以及静心堂等皆付之一炬,焦木残垣被大雨淋透,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呛鼻的气息,只觉得脚力虚浮,被容朔牵着向前走的我,脑内一片空白,意识也渐渐模糊。
直到见母亲安然立在楼下等我,高大的泓曦紧紧跟在她身后,看到他们都没事,我久悬的心倏然落下。“容朔……”此刻委实没有力气再迈步子,轻声唤了他的名字后,便任由我的意识堕入黑暗里去。
依稀记得母亲和容朔喊我的名字,可天旋地转和透不过气的压抑,让我想逃离,不愿回应任何一个人,只放纵意识的消失。
“母妃,儿臣要回宫了,您真的不回去吗?父皇也病了,他需要您照顾。”
“贵妃她们自然会照顾好,用不着我在跟前。”
“可是您在这里,谁都不能放心,如果再来一次……”
“该我回去的时候,你父皇就会来接我,你不要操心了。好好照顾自己,更不要惹你父皇生气。”
“姐姐她留在这里吗?”
“等她醒来,身子好了就送回去。”
“母妃,为什么呢?为什么您要一个人住在这里?儿子说句不敬的话,您若在宫里,我们少一分顾忌,做事也更放得开些。”
“泓曦,我和你父皇不干涉你们要做的事,可我们也有我们的打算,你可以不理解、不懂,可也不能阻拦不是?”
意识恢复时,只感觉自己躺在了绵软干净的床上,耳畔则是母亲和弟弟的声音。
“母妃……”我弱弱地喊一声,随即却感到胸腔有撕裂的疼痛,一股血腥从嗓子里冒出,这样的感觉久违却并不陌生,我大抵是因淋雨而旧疾复发。
☆、481。第481章 若是有人逼宫
喊娘的声音很弱,咳嗽却猛声急促,母亲闻声而来将我抱起,一声声唤我的名字,可我呼吸越来越急促,直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脑门上冲。
“泓曦,你父皇桌上的匣子里有香囊,赶紧拿来。”母亲吩咐泓曦,便见他们奔出去,外头一阵嘈杂后,泓曦拿着香囊奔回来,冰片、麝香这些浓烈刺激的气味钻入身体,我那越揪越紧的胸终于舒展开,僵硬的身体也绵软下来,无力地落到母亲怀里。
之后有太医来为我诊视,确定是旧疾复发,不过隐隐听见他们对母亲说:“公主小小年纪,怎会肝气郁结?怕是有什么事憋闷着,伤了心肺,继而脾胃不舒,肝气便也难以畅通。静养用药不难,但若心事不除,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
病得昏昏沉沉,我根本没有力气说话,即便听见这些,也无力去为自己辩驳,意识清醒不多久便会昏睡,醒来就要吃药,那药汤苦得让人颤抖,我哭着不肯吃,母妃耐心地一声声哄我,更在我耳畔低语,“容朔知道,可要来灌你了。”
我哪有力气开玩笑,不过被哄着逼着吃下药,或睡或醒反反复复,三天后才总算缓过来,知道饿了,嚷嚷着要吃饭。
“小丫头,你吓死我了。”母妃叹道,“我没有被烧死,你淋一场雨却险些送命。”
我撒娇要她抱我,母亲只能坐到床头来,将我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我又恹恹思睡,她静静地笑着道:“容朔一天来看你三四回,可是又不敢进屋子来,母妃瞧他那脸跟刷了浆糊似的,丫头啊,他心里一定悔死冒雨接你来福山这件事。”
“不怪他,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太担心你了。”我腻在娘的怀里,一边说着,眼前便浮现那一晚的情景,泓昶的身影愈来越清晰,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母亲紧张地问我。
“不是不舒服,是害怕。”我弱弱地应着,凝眸看她,“母妃不怕吗?”
“怕?”她静静地一笑,竟是说,“我从没见过这么熊烈的大火,可惜叫一场雨浇灭了,没能看下去。”
“母妃……”
“更可惜你父皇没瞧见,他倒是为我燃放过盛大的花火,在江南的时候。”母亲点点我的鼻尖,“只是吓坏了我的小初龄。”
我愣愣地看着她,从未觉得母亲如此陌生,想起昏睡时她对泓曦说的话,好像她和父皇,也在做着什么。
“母妃,泓昶受伤了,你晓得是哪个伤了他吗?”
母妃摇头,“我只知道那晚泓曦伤了很多刺客,后来大雨如注,火势被控制,他们就退散了。”她再含笑问我,“泓昶受伤了吗?”
我猛一阵咳嗽,母亲拍我的背脊,轻声道:“如果初龄真的害怕,就不要再问那些事了,母妃送你去安静的地方待着,等事情都过去了,你再回来,好不好?”
此时谷雨端着药推门而入,随身带进一阵风,风里有那依旧没散去的焦灼气息,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放这里就好,我和公主说会儿话。”母妃不急着要我吃药,吩咐她们一句,直到众人离去,才对我说,“正如你弟弟说他老惦记着我一样,你父皇和我若总惦记这你,也放不开手啊。”
我故意问:“泓曦对你说了这样的话?”
母亲欣然而笑:“他早就长大了,说话一板一眼的,哪儿跟你似的总撒娇?”
“你们要做的事……”我的心微颤,鼓起勇气道,“是要治罪泓昶吗?”
母妃垂首静默须臾,再抬头来看我,只是道:“母妃只是为你父皇做他想要做的事。”说着伸手来抚顺我散乱的头发,一边道,“三年了,你父皇用心计算了三年,是该有个了结了。”
“三年?”
母亲似一语带过,并无解释的意思,再问我说:“初龄要走吗?你若想走,母妃让容朔带你走。”
我摇头,不要再纠结去留的问题,去或留,事情一样会发生。
正要开口说话,谷雨匆忙跑来道:“主子,宫里出事了。”
我冲口而出问:“父皇的病重了?”
“不是,是耿夫人她……她悬梁自尽了。”
谷雨的话音落下后,屋内一片寂静,桌上药碗里的热气渐渐散开,直到我的心跳从急促归于平缓,母亲方深深叹一口气:“逝者已矣,愿她安息。”
谷雨这才敢插话,轻声说:“宫里的意思,问主子是否回宫主持丧礼。”
“关于耿夫人自尽,还有没有别的说法?”母亲道。
谷雨面有难色,抬眸看了看我,母亲却道:“不必顾忌,她已经长大了。”
“说是耿夫人临终写下血书给皇上,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求皇上彻查严办散播谣言之人,还五爷一个清白。”谷雨道。
“到底还是为了这件事,五哥已经出嗣,还能碍着哪一个?”我心痛不已,没想到这件事竟如此收场,“五哥太……咳咳……”一激动便引了咳嗽,好半天才喘过来。
母亲顺手喂我吃了药,而后问谷雨:“皇上那里可有什么话?”
谷雨答:“皇上病着,在涵心殿里养着不见人,诸事都是贵妃娘娘在打理,娘娘说想请您回去,不过您若身子还不好,就且养着,她有事就派人来告知您。”言罢又道,“还问咱们这里大火的事,问娘娘当真不要查吗?似乎宗人府还是刑部那里等着立案。”
“每天都问,他们也不烦?”母亲叹气,转身来看我一眼,方道,“传我的意思,希望能为耿夫人风光下葬,自然也请贵妃拿捏皇上的心意,她会有分寸,我就不回去了。”
谷雨应着,收拾了药碗退了出去。母亲过来拿开我手上的香囊,轻声道:“那日急了才拿这个,本不该你用的,别伤了身子,我已经让容朔找明源去为你制了。”
“伤了身子?”我疑道。
“这是我用的,你小孩子家家用不得。”她说着将那香囊放到离我极远的地方,背着我道,“有了这东西,你和泓曦才能没有弟弟妹妹,所以怕伤了你。”
我心底一疼,我是知道的,母亲因身体太弱才不能再生育,不然当初父皇正当盛年,母亲隆宠不衰,符望阁岂能只有我们姊弟俩。
“母妃,耿夫人去世,您不难过?”不想再说香囊的事,我问道,“五哥的事,您清楚吗?”
“小时候你就问过,记得吗?”母妃低语,背着我继续道,“我不是不难过,毕竟十几年的情分,可我也知道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错当年就铸下,她战战兢兢过了半辈子,这样的惩罚,远比死来得痛苦。”
“母妃的意思是说,五哥他真的是十皇叔……”我惴惴不敢说出后面的话,更不敢想象父皇是如何承受这样的屈辱,而他不仅是男人,更是帝王。
母妃转身来,面上是释然的表情,温和地对我道:“都过去了,错也好,对也罢,都过去了。”
我含泪道:“五哥自己也知道,所以当年他才抱着耿夫人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五哥活得该多辛苦,他又有什么错呢。”
“傻丫头,不要哭,哭了又该咳嗽。”母妃轻声哄我,“你十皇叔早故,如今耿夫人也去世了,这件事真的就结束了,你父皇从来没有迁怒过泓昭,他是无辜的。初龄,你有这样伟大的父亲,该很自豪吧。”
我点头,哽咽半日,又问:“可是泓昶呢?你们究竟要怎么对他?”
母亲瞬间沉了脸色,闷了须臾才回答我:“即便是皇子,生死也不过是皇帝的一句话,你们的父亲是帝王,你们之间不仅是父女父子,更是君臣。我们都不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再怎么狠,也会被骨肉血亲所牵绊,可唯独那一个人,他的胸怀可以广阔得容纳天下,也可以狭窄得容不得一粒沙子,对于帝王而言,骨肉血亲在江山社稷面前,轻如草芥。”
“我不想泓昶死,不想他落得和几位皇叔一样的下场。”我凝视母亲道,“他是母后唯一的孩子,母后在天有灵,会不安的。”
母亲莫名地颤了颤身子,不知我哪句话震动了她,静静地看了我许久,才道:“初龄啊,赶紧好起来,回到父皇身边去,他需要你。”
直到此刻,我仍不明白母妃为何总要将我往父皇那里赶,甚至巴不得我立刻痊愈回到宫里,也不明白她逗留此处的原因,可她的神情明确地告诉我,不能再问。
翌日,容朔带着明源调制的香囊来看我,因我已能下地,母妃安排他来内室见我。
“那****太糊涂了。”见面他便自责,看着憔悴苍白的我,将心疼都写在眼睛里。
我淡淡一笑,却问他:“你见过五哥了吗?”
他面色黯然,轻声道:“听说五王爷已经进宫守灵,我负责你和皇贵妃的安全,这几日都在城郊,不能见到他。”
我叹:“这两日若能好,我想回宫去,但愿赶得上耿夫人出殡。”
容朔则道:“谨郡王今日早朝宣读了皇上的旨意,言明了耿夫人和五王爷的清白,并着宗人府调查谣言一事,但是耿夫人自尽有违祖制,丧礼将以从二品昭仪的规格举行。”
“父皇做得很公平。”我对此没有异议,试问这世上哪一个人有资格为这件事指责父皇?
摸索着手里的香囊,是我习惯了十几年的味道,比起母亲用的的确温和许多,想起那个人,随口问:“他还好吧。”
“你好,他便好。”容朔的回答,很奇怪。
我不解,也没有深问,他又道:“定康亲王不日抵京,不晓得这个节骨眼儿他来做什么,或许是奉召。”
我心头一紧,想起那两封被我在船上烧毁的密信,而这件事我还藏在心底。
“初龄。”看我出神,容朔唤我,回过神来问何事,他道,“柯里颀也许会随定康亲王来京,要不要我带他来见你。”
“也好,只是想对他说声谢谢,至于为何不来接我的事,就算了。”我冲着容朔浅浅一笑,应对他说方才那些话时的古怪神情。
母妃说,世间最可贵便是两情相悦,我和容朔能走到今日,她很高兴。可本来该欢欢喜喜预备婚事的两人,却不得不为这些混沌不清的事烦恼,不晓得哪天是个头,更不敢想到了结的那一日,我们还能不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
容家的势力,势必要在父皇这一代就拔除湮灭,那容朔怎么办?他要何去何从?
“我明白了。”他也淡淡地笑,给我温暖的神情,又说,“明源已换了住处,为了他的安全我不能再告诉你他在哪里,总之你好他就会好,你不要太担心。”
我道:“他不是高僧么,我才不担心呢,这么个大和尚,怎么好连自己都保护不得。”旋即却一叹,“只是弄不明白,他一个出家人,身份来历不明的,到底有什么可利用价值,不管是泓昶还是谁,他们究竟想什么?”
“对于此,明源有他的看法。”容朔走近我两步,皱眉道,“他说大概是因伤害了他,就能伤到你,换一个角度,挟持了你也能逼他就范。”
我摇头冷笑:“明源能做什么?是起兵造反,还是逼父皇为施家正名平反?让他拿什么和朝廷对峙,威胁父皇?”
容朔道:“只要明源做出朝廷所不容许的事,就能有人站出来打压他,挑唆逼迫明源的人目的不在于明源能做什么,而是明源做什么之后,能给他们带来何种利益。”
我蹙眉看着他,有些不明,他再解释道:“咱们做最糟糕的设想,若有人逼宫,伤害皇上妃嫔,此刻站出来将他们一举拿下镇压的人,是不是立下大功一件?”
我点头,他道:“如果此刻再挟持皇上,逼他下旨禅位……”
“不可能!”我突然明白容朔的意思,心急之下脱口而出,一激动便猛咳嗽,吓得他不知所措,我急促喘息道,“泓昶不会那么坏,他不会!”
☆、482。第482章 错过了最好的时光
“我也希望他不会。”容朔面色很凝重,缓缓道,“可当初我根据泓昶的意思去劫的,应该是悍匪的船,那会儿就奇怪为什么安排我们黑衣蒙面,何不堂堂正正予以伏击,所以看到你的时候,我几乎懵了。”
提起袭船的事,那两封信又跃上心头,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急忙说:“十四叔一抵京,你就来接我好不好?我的身体没事,很快就会好。”
他愣了愣,终是点头答应了。
那日后,我按时吃药吃饭,从没有那么积极地对待疾病,不出两日气色就好起来,母妃感慨地说:“初龄是长大了。”
第三天,容朔再来时,便告诉我说十四叔下午就要到京城,且此番带了五千兵马,未带家眷。
“五千兵马不能入城吧。”我忧心忡忡,心里很不安,不等他回答便奔去找母亲,告诉她我要回宫。
“十四叔来了,我有好些话要跟十四叔讲。”母亲茫然地看着我,不明白我激动的原因,沉默须臾后,只温和地嘱咐我,“去吧,好好陪伴你父皇,记着母妃的话,他需要你。”
离开福山后,容朔并没有带我往京城去,而是朝着十四叔来的路前行,因为我告诉他,我急切要见到我的叔叔。
骏马奔驰于官道之上,才过正午,便听到了轰隆的马蹄声,我们勒马驻足,不久就看见尘土飞扬,片刻后,浩浩荡荡的军队出现在眼前,十四叔竟然真的带了五千兵马抵京。
他一身银白色铠甲驱马在队伍的最前方,浓烈的阳光下,刺目耀眼。
我挥鞭策马迎上去,瞬时有侍卫策马阻拦,我朗声唤了“十四叔”,他稍一迟疑,而后纵马过来,待看清我,方笑着喝退侍卫,道:“没想到是初龄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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