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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燕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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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有的地方连颜色也脱落了,显是时常被人拿在手中才会变成这样的……
隐隐约约的曲调从窗外飘进来,不知是谁家在唱戏,被晚风吹进耳中,时断时续。
“……
你妻不是凡间女,妻本是峨嵋一蛇仙。
只为思凡把山下,与青妹来到神湖边
……”
我呆呆望着那个狼偶,指尖顺着那些被磨平的痕迹摸过去,似乎能够想象出那人手指摸过时是什么心情。
“……
风雨湖中识郎面,多蒙借伞共舟船。
红楼交颈春无限,我助你卖药学前贤。
……”
白蛇真的很傻啊,报恩就报恩,为什么一定要以身相许;
你即使这样对他,他又是如何对你的……
“……端阳酒后你命悬一线,
我为你仙山盗草受尽了颠连……”
“……纵然是异类我待你的恩情非浅……
……
……可怜我鸳鸯梦醒只把愁添……”
一滴泪慢慢从眼角滑下来。
——燕无双,你比那条白蛇还傻。
……
我在燕无双床前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站起身出了王府。
我对赶车的人说,带我去京畿将军那里。
韩彻坐在椅子里,不徐不急地喝了一口茶,又看着茶杯里飘着的一片叶子,直等着那叶子吸饱了水,一点点沉下去,这才将杯子放在一边。
抬起头来,“青青,你可想清楚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把燕无双的血咒解了,我就留下来。”
韩彻抬起眼睫,淡褐色的眸子定定看着我,“你果然是为了他。”
我的心里一凛,迎上对方视线,“我之前,也为你去求过燕无双!”
韩彻的眸子像是万年寒潭水一般,一丝起伏也没有,淡淡道,“青青,你这是在怪我?”
我抿紧了唇,心里一阵阵抽痛,低声道,“没有。我只是,不想再欠燕无双。”
我这句话说得半真半假,一层是我真的觉得亏欠燕无双太多,要想方设法还他;另一层,韩彻既然要我回去,以他的性子,定然不想我和燕无双还有瓜葛,我这样说,他才可能同意解了燕无双的血咒。
被拉长的影子一点点靠近,脚步声停在我面前。
韩彻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回,却在抬头看到那人眼睛时,停止了挣扎,僵硬地任他握着。
韩彻的手掌不似燕无双那样暖,而是透着丝丝凉意,他看着我,声音也是凉凉的,“青青,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解了燕无双的血咒——我一向都是依着你的。”
韩彻仍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从袖间取出一颗鲜红的药丸,招来下人道,“把这个送到镇南王府。”又回头看我,“青青,随我来。”
幽暗阴森的地牢。
因为之前的经历,我对这种地方有种潜意识的排斥感,刚一踏足时便本能地后退,身子也禁不住微微发抖。以前在监牢中的种种记忆像是演戏一般,飞快地在我头脑中飘过,我的腿软软的简直要迈不动,低呼出声,“不要……”
韩彻却是牢牢捉住我的手,不容我有一丝退后,“青青,有我在,你怕什么?”手臂一伸揽住我的腰,另一手勾住我的腿弯,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咱们去看几个人。”
屋子正中的几个木桩子上,分别绑着几个人,都是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斑斑,一看就是受过极残酷的刑罚,让人不忍目睹。
“青青,可还认得他们?”
韩彻手臂一收,让我的身子贴得他更紧,像我们以前那样,将冰凉的嘴唇贴着我的耳朵,亲昵地慢慢磨蹭,鼻间呼出的气息笼着我的耳垂,以温柔至极的声音说,“他们,以前都欺负过你,已被我叫人剜了眼睛,割掉了舌头,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怎么样……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几个被折磨得几乎辨认不出的“人”,依稀看出其中一个是强占封地的苟老爷,一个是凤凰阁的老鸨,还有一个,身形魁梧,一看就曾是个纠纠武夫,竟然是孙守诚!
看着那几张血肉模糊,不似人形的脸,我的胃里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忍不住呕吐起来。心里,却又升起巨大的恐惧感。
韩彻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抱着我出了地牢。
待接触到外面的空气,我总算停了下来,喘息稍定时,韩彻拿丝帕为我擦了擦嘴角,“这些人死有余辜,还有那个怀玉公主,我已划花了她的脸,这辈子也不会有男人娶她了……本来还应该加上苏选那个老儿,但我现在还用得着他,姑且留他几天狗命,等完事后再结果了他!……青青,你可满意?”
我的心里狠狠一抽,强压着恐惧瞪他,“你……怎能如此狠毒!”
韩彻的眸子淡漠地看向我,“狠毒?我以为处置了这些欺负过你的人,你会高兴。”
“他们做下恶事,自有王法惩治,你怎能……”
一阵低低的笑声打断了我的话,韩彻脸上带着十分不屑的神色,“青青,你不但善良,还太天真。这些人又没有犯王法,如何能够法办?——就如那灵犀,我若不另辟蹊径,如何能到了我手上?便是你,今天也只会在燕无双身边,又怎么会主动回来!”
韩彻的声音原本极低,到后来越来越高,脸上的神色也尽现狠戾,他紧紧锢着我,不让我从怀中挣脱,“青青,我要你知道,今日的韩彻已不是当初那个仰人鼻息的穷小子,从前看不起我的人,我都要把他们踩在脚下,加倍奉还!……燕无双不过是仗着嫡子的身份,一直压在我头上,如今失了灵犀,还不就是个废人!我今日解了他的血咒,他活着却失了道行,那是生不如死!但是,既然是青青你要求的,我很乐意这样做,顺便也可以好好欣赏燕无双苟延残喘的样子!”
我瞪大了眼睛,觉得面前这个人已经完全不是我曾经认识的韩彻,陌生的可怕。他的最后几句话,尤其令我心惊,我只以为韩彻解了燕无双的血咒,是还顾念一丝兄弟之情,却没想到,他竟存着这样恶毒的心思!
腕间突然的寒意,打断了我的思绪,韩彻的手掌包裹住我的手腕,冰凉的指尖从我的肌肤移至腕间的镯子上,一寸一寸慢慢摩挲。
“青青,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还在恼我?”
我始终垂着头,知韩彻心思多变,怕言多语失,便没有说话。
“那你为何又回来?”
我深吸口气,抿紧唇不搭腔。
“你喜欢燕无双了?”
我心里一惊,抬头,对上那人晦暗不明的眸子。
韩彻定定看着我,“是吗?”
49覆水难收
我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眼睫微微颤动;望进韩彻冰寒的淡褐色眸子里。那双眼睛平日里最是多情,看着我时总是带着温柔笑意;便是此刻;也是似笑非笑,平静得如同万年的潭水,丝毫看不出波澜。
然而;我却在那平静背后;感受到了冰寒的杀意。
像是掩饰了毒牙的蛇;无论外表多么优雅无害;真的靠近了它结果只会有一个,就是死得尸骨无存。
尽量压抑住自己身体的颤抖,我垂下眼睛;淡淡道,“没有。”
韩彻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看了我半晌,忽然笑了,“青青,你出了好多汗——都这个时节了,你却还是怕热,怎么和小孩子一样。”拿块丝帕,很温柔地帮我擦拭头上的冷汗。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任韩彻为我擦拭,丝帕移到脸侧时,韩彻的动作停了下来,指尖慢慢抚上我的脸,在面颊上轻轻磨挲,“青青,你这里的疤呢?”
我的呼吸一滞。
刚刚擦干的汗又冒了出来。
我脸上这块疤是三年前因放走雪狼,被关押入狱受了刑罚时留下的。不久前,我被燕无双从凤凰阁救出,因为之前听到怀玉公主告诉的事情,令我心灰意冷,戒除“迷离”时更是犹如从地狱里走过一遭;身体好转后我对着镜子,再看到这疤便觉得刺眼,只想着把和过去有关的一切通通抹除干净。是以我让燕无双帮着去掉了脸上的疤痕,感觉就像是再世为人。
韩彻的眼眸微微眯着,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我的神色。
在以前,这块疤仿佛是个密语,代表了说不尽的轻怜蜜爱,以至后来有机会除去我都舍不得。他此时提到这个,我却不知要如何答复了。
若是从前,韩彻不嫌我脸上的疤丑陋,我对这疤是去是留也不甚在意,留着固然没什么,便是我想要去掉,韩彻也都会依我的。但是现在,韩彻已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我知道哪怕说错一个字,此刻言笑晏晏的他,也许就会骤然翻脸,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疯狂举动。
曾几何时,我和韩彻说话竟这样费劲了!
我的心里一阵紧张,又一阵难过,只觉得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那个人放在我面颊温柔抚摸的手像是伤人的刀锋,所过之处引起阵阵战栗。
“没就没了,青青不喜欢除去就是。”
韩彻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真的对那块疤不甚在意。修长的手指沿着我的脸庞,慢慢滑下,由脖颈一路抚上了我的锁骨,冰凉的蛇一样在凹陷处慢慢逡巡。
我心里一惊:和韩彻在一起多年,太清楚这样的暗示意味着什么;慌张地抬起眼帘,果然看到韩彻的眸色已然变得暗沉!
“青青,这阵子不见,你瘦得多了。以后,我会让人好好为你调理身子……”
韩彻边说,边俯低身形拥住了我,另一只手顺势就要探入我的衣襟中。
我眸光一凛,本能地去挡韩彻的手,“不要!”
拥着我身子的手臂一紧,韩彻的眸子微微眯起来,有道凌厉的光从他眼内一闪而过,下一刻,韩彻的的神色又恢复如常,唇角微扬,柔声道,“青青,都是我的不是,我一会儿再好好给你赔礼……”
倾身过来,便欲吻我。
我大惊失色,拼命推着韩彻的身子,想要和他拉开距离;可是拥着我的手臂越收越紧,我无论怎样的捶打韩彻都不去管,面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欢畅,“青青,你这是想增加些情趣吗?”
手臂一收,我的身子紧紧地撞进韩彻怀里。
眼睛猛地睁大,我感觉到温热的气息似有似无,暧昧地喷上我的脖颈,韩彻已伸出舌,轻轻吮舔我裸。露的肌肤。我又惊又怒,手臂被他紧锢着,唯有下肘处还有些微空间可以活动,我用尽全力挣扎,胡乱扯着韩彻的衣袖,想要将他的手臂揪开,对于我的这些举动,韩彻只是无声笑着,毫不在意,继续加深在我身上的吻。
我心里绝望加大,更加用力地挣扎,无意间,手碰上那人衣袖处,摸到一个冰凉的硬物!我心头一动,手掌伸进去,触到那物,反手从他袖中取了出来,室内光芒一闪,晃痛了我的眼睛。
却是一柄可藏于袖内的剑!
我不假思索,迅速用剑抵在了韩彻胸口,“放开我!”
韩彻愣了下,手臂不由自主地的一松,我乘机挣脱了身子,一手持着剑,喘息着紧盯面前的人。
持剑的手微微用力,攥紧了剑柄,指尖可以感受到剑身处凸凹的起伏,不用看也知道,那上面刻得是个“青”字。
当日,我为送韩彻这个礼物,特意去城里,找了最好的铁匠定做的这柄宝剑,是我亲自设计的样式,小巧精致,平时既可装饰,又可藏于袖中防身。这么久了,亏得韩彻一直把这柄剑带在身上,未曾丢弃;也正因为这个,我今日才能从他袖中拿到这柄剑,在危急的时候将他逼退!
我的身子有些抖,心里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哀,目光似悲似喜地看着韩彻,“你走开!”
韩彻见我这样子,眸光一闪,转瞬却笑了,“青青,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别伤着自己……”
竟向前迈了半步!
我心里一惊,持剑的手原本已然力尽的将要放下,又迅速抬了起来,瞪着面前的人,“别过来——再往前走,我就……”
“你就怎样?”
韩彻的唇角淡漠在勾起来,带着一抹邪肆的笑意,他又上前了一步,身形一晃,甩脱了上衣,露出上身麦色结实的胸膛,“若想刺,也由得你,青青可以剖开我的胸膛看看,我对你的心意究竟如何……”
我被韩彻的话语惊吓住,手止不住的抖,几乎就要拿不住那柄剑!韩彻的眸子紧紧盯着我,却是微微笑着,虽缓慢但十分坚定的靠近,他上前一步,我就只能退后一步,到最后,我被他逼到角落里再无退路,韩彻唇边的笑意加深,猛地跨进了一大步!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刺,但是剑尖刚刚触到对方胸膛,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好像那柄剑不是刺到那人身上,而是刺进我心里一般难受,我的手一软,那剑便再也刺不下去。
韩彻一把将我搂入怀中,手臂一挥顺势把那柄剑挡掉,“青青,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一面得意地笑着,一面用另一只手勾住我的腿弯,将我打横抱起!
我当时心痛如绞,恨那人实在无耻,也恨自己竟然软弱至此,在最后一刻还是不能下得了手去真的伤他。
心里的痛带动身上的感官,下腹突然升起一种钝钝的痛,一开始隐隐约约的,渐渐变得清晰,最后,成为一种无法忍受的痛憷!
我痛得不住冒冷汗,将身子微微蜷了起来,整个人都缩进韩彻怀里。韩彻却没有发觉我的异样,抱着我快速进了内室,轻轻将我放在床上,放下床帐时身子也一起压了下来,“青青……”
火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我已被身上的疼痛侵袭得神志渐渐恍惚,感觉到身上的衣服正在被一层层剥开,知自己已是无力抵抗,心底那丝绝望像是冰面上的裂纹,一点点扩大,泪水涌了上来,我微弱开口,“不要……”
声音小得像是雪花消融一般。
“青青,我会让你快乐的,我好想你……”
韩彻的声音已不复刚才的冷静,而是带着一种急切,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他的手指蛇一般在我身上游移,我的最后一件衣衫也被他剥落了,身体完全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青青……”
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胸前,韩彻俯首含住我的左侧,轻轻吮咬;整个身子覆住了我的,膝盖强硬地分开了我的腿,将火热的硬物抵在身下。
我被疼痛和羞辱逼得滚下泪来,在那只手探向腿间时用尽全力地踢了一下,却在那一下用力之际,感到有热热的液体从身下流出,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疼痛。
“青青!”
我听到韩彻惊慌的叫声,只是那声音离我好远,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像个风筝,飘飘荡荡的,失了线,越飞越高,却是,最终失去了意识……
身体好冷,又好疼,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都是浓稠如汁的迷雾;我一个人觉得很害怕,想要走出去,但是那团雾一直包裹着我,怎么走都看不到光明。我心里很急,又觉得绝望,在不知所措时突然听到隐约的笛声。
那笛声十分清澈,突破层层迷雾,像是传递希望的使者,让我整个人都精神一震!循着那笛声,我一点点向外走,身边的雾也在慢慢退去,终于,在雾尽之处,我看到那个人。
白衣胜雪,乌发似墨,鬓边一缕白发似含着无限沧桑,让人看了心疼。他手中执了一管玉笛,背对着我,吹奏空灵笛音,如泣如诉。
我一步步走过去,站在那人身后;那人一直背对着我吹奏,并未停歇。我忍不住,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却在刚要触到时,发现那衣袖隐去了!接着,不但是衣袖,那人的身子也慢慢隐去,最终消失不见,到最后,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四周迷雾退尽,却是旷野一片;空气中,只余笛音袅袅。
我心里大恸,终于忍不住呼喊出声,“燕无双!”
猛地睁开了眼。
韩彻微皱着眉,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青青……”
伸手,将我额头的冷汗擦掉。
我愣愣看着他,不知是梦是真,脑子迷迷糊糊的,以为还是以前我俩好的时候,便伸手想要碰他,谁知刚一动,身下便是剧烈的疼痛。
韩彻一下接住了我的手,顺势搂住我蜷成一团的身子,“别乱动,你……得好好歇着。”他的眼睫微微垂下,语气不似平日那般冷静,而是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在他怀里慢慢喘气,脑子里渐渐想起之前的事,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便想要从他怀里挣开。
韩彻却是不为所动,稳稳地搂着我,手臂略一用力,便轻易卸下了我所有的力气。
他把我紧锢在怀里,一手握住我的手,“青青,我们以前,有过一个孩子,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大家一直不说话,是觉得这文还不够虐。
50故地重游
我的心里像被坚硬的东西重重地捶了一下;紧紧地缩成一团。
我抬眼,看着韩彻;那人也正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我;目光中有探询,有疑问;有紧张;居然;还有一丝无措!
我自小产之后;被燕无双命人悉心调养;身体已经在日渐恢复,然而终究还有不足;今日在韩彻这里;和他争执时动作过于激烈,导致出现了状况,韩彻必是已叫了大夫看过,那便是全都知道了。
我的心像是被重物反复辗着,痛不可当,看着韩彻的眼睛,慢慢点了点头。
揽着我肩膀的手一下收紧了,力道大得似能把我骨头捏碎,我痛得皱了下眉。
“是什么时候的事?”韩彻紧紧盯着我,目光像风暴来临前的天空般阴鸷,“为什么……我不知道!”
“当时,我在凤凰阁。”
我没有躲避他的视线,而是直直望进他眼睛里去,几乎带着恶意地,将当日的事实一字一字慢慢道出,观察着我这些话所带来的反应。
“……被送去那种地方,我本来想死。可我发现有了孩子!我当时想,为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活下来。然后那天,怀玉公主……”
我停顿了一下,看到那人的眸中布满阴霾,随时都可能暴发,轻轻道,“是你的孩子……”
韩彻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甚至觉得,他的身体似乎都摇晃了一下,就像被什么狠狠击中了一般。
“怀玉那贱人,我必要将她碎尸万断!”韩彻咬牙说出这句话,额头青筋暴出,表情狰狞可怖,便真的像一头狼一般,一头,愤怒又绝望的狼。
我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明明刚才那样说,便是为了伤他;但看到自己的话真的有了效果,我却丝毫没有感到快意,反而觉得心里憋闷,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韩彻看我一眼,突然将我死死搂入怀中,紧握住我的手不松开,用低低的声音柔声道,“青青,莫要伤心,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任他搂着,心里一阵阵抽痛,淡淡道,“不会了。”
被握着的手突然痛了一下,韩彻捏着我的下颔,强迫我抬起头来,“青青,你……”
“我不想再要你的孩子。”我看着那个人,平静的说着自己以前绝对不会想到的话,“我也,不想再和你在一起。”
捏着我下颔的手一下加重了力道,韩彻的面色阴沉的可怕,他看了半晌,一字一字道,“青青,你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的。”
我以为,我的心被丑恶的现实刺伤,早就千疮百孔,麻木不仁了,没想到,还有能刺痛我的东西。
那四个字,像是最锋利的刀,把我已经溃烂的伤口现次割开,逼迫着流出里面最后一点血。
“一生一世?”
我轻飘飘地说着,看着韩彻,眼前却浮现出当年那个眉目清澈,脉脉含情的少年。
心里很痛,眼睛却干涩得挤不出泪来,“这句话是以前那个苏青对你说的。那个苏青,自你把她告发到官府那一日,便已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另一个人。那个苏青答应你的一生一世,已经给你了,我现在,不欠你什么!”
韩彻的眉紧紧拧起来。
他看着我,眼中的怒意已是一触即发,半晌,他说,“青青,你恨我。”
我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否认。
我真的很恨他,恨到骨髓里去,恨他骗我,恨他背弃我,恨他,在这个时候还要逼我!
但是痛,……也是痛到骨髓里去。
手那里突然有点疼。
——韩彻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竟然把那只镯子捏碎了!
我动了下眉,韩彻却是一下收回了手,像是受了惊,但下一刻却又迅速地抓过我的手,把上面被碎镯子割伤的细小伤口放到唇边轻轻含着,吸出一些血来,才拿出干净的丝帕为我包好。
他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自然又娴熟,是以前我们好的时候,我不小心伤到了他经常为我做的。
我的心里疼得厉害,远比手上的伤口严重,轻声道,“彻,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放了我吧,趁我,还没有开始讨厌你!
韩彻为我处理伤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手指却似在微微颤抖。
半晌,他继续为我缠好了丝帕,面上神色已恢复平静。
“青青,大夫说你要好好养着,喝了这汤,你睡一会儿。”
一手搂住我,将放在床头的一碗汤端至我唇边。
见了不理会我的话,我心烦意乱,又是腹部隐隐疼痛,本吃不下东西,但闻到那汤的味道,却动了下眼睫,睁大眼睛看着韩彻端来的东西。
那碗里装的似汤非汤,有股奇异的香气,闻起来本是清新如茶,看上去却又混沌一片,一眼望不到底。——居然和燕无双给我喝的东西十分相似!
我有些疑惑,禁不住问了句,“这个……”
“这是用我们族里的圣物制成的,专门调养身体,青青,你……亏了气血,需好好补养……”
我看着那碗汤,已知燕无双给我喝的是什么,想着自己当日不领他的情,如此珍贵的东西,还要他哄骗着才肯喝下去,心里一阵难过,浑浑噩噩之中,被韩彻用碗喂着,一小口一小口,将那碗汤尽数喝了下去。
喝完后又有些恶心,韩彻小心地搂着我,让我倚在他肩头轻轻喘了会儿,等我好些了,慢慢让我躺平在床上,为我掖好被角。
“青青,你精神很差,再睡一会儿吧。”
韩彻看我时神色晦暗不明,但仍是柔声说出这句话,便像我之前生病他照顾我时一样体贴。经这一番折腾,我早就精疲力竭,不用他说也是支撑不住;因此头一挨着枕头,便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睡着了也是不很安稳,梦里见到的全是光怪陆离的事物,身子轻飘飘的,一会儿像在海上,一会儿又像飞到天上,总是没有着落。我见不到熟悉的人,心里紧张,又冷又怕的,忍不住轻轻抽咽了起来。
有个很温暖的物体轻轻包裹住我,气息也很熟悉,让我觉得莫名心安。我不由自主地向那温暖处靠过去,想在那里寻到安全。那团温暖也贴过了我,像有吸力般把我紧锢其中,似乎我本是他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青青……”
我在梦里骤然惊醒,像是被穿进梦里的雷击中一般,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看到那双再熟悉不过的凤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颤,便想要从韩彻怀里离开,却被他更紧地搂住,“青青,别动……”
四周黑暗,大约是夜半时分,我俩躺在一张床上,我只着亵衣,韩彻却是赤。裸着胸膛,他把我搂得太紧,那层薄薄的亵衣便似没有,我能直接感受到他肌肤的温度,甚至,连他心脏跳动的起伏都能察觉。
……太熟悉了,毕竟曾经肌肤相亲了那么多年,便是我穿得再周正,韩彻也能轻易找到我身体起伏的轮廓,一层亵衣,根本挡不住什么!
韩彻的一只手紧搂着我,另一只手轻搭在我腰际,指尖沿着我背脊慢慢向下滑落,声音略略有些哑,“你身子还没好,我不碰你。但你不要乱动……”
火热的硬物碰到我腿根,蓄势勃发。
我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感受到韩彻的手停留的位置,知他说的不假,于是绷紧了身子不敢乱动,心更是怦怦跳个不停,静夜里,仿佛都能听到声响。
低低的笑声自韩彻喉间发出,他轻吻我的发顶,“青青,我说不动你便不动你——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我要你的生生世世,一生一世怎么够?等你好了,我会让你再喜欢上我的……”
……
又是一片叶子落下去了。
我懒懒倚在床上,看着窗外那棵树上的叶子这段日子以来一点点变黄,再逐渐掉落,像是风中蹁跹的蝴蝶,知道时已入秋。
韩彻后来果然没有再迫我,只是每日夜里搂着我睡,但我知道他并没有真的死心;自己的身子被韩彻命人尽心调理着,再加上日日饮用那一碗汤,我其实已基本好了,只是心灰意冷,终日懒得多动。
我很想知道燕无双的消息,但韩彻盯得很紧,他不在的时候近身伺候我的人也全是仔细挑选过的,一个字不多说,除了必要的应答,简直就像哑吧一样。我更不敢从韩彻那里打听燕无双的事,以他的性子,莫说我问不出自讨没趣,怕只怕还会惹恼了他,再去找燕无双的麻烦。
燕无双已失了灵犀,燕十三还小,韩彻若真的过去,这兄弟俩必定吃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在做一件事前会先想到燕无双,生怕自己言语失察,给他惹来麻烦。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的心一沉。
果然,门帘一挑,进来的是韩彻。
“青青,怎么今日还不起来,莫非大夫诊的有误?”
韩彻心情似是极好,低下头将面颊蹭到我的额头试我的温度,又一把将我从床上打横抱了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眉峰微微一皱,“怎么还是这么轻?”
我垂着头,一直没说话,沉默地任韩彻抱着,将一件大衣盖在我身上,掀起门帘出了屋子。
我略有惊讶,不知他抱我出去干什么;也因为这么久来第一次到外面感到有些冷,不由自主缩了缩身子。
韩彻的嘴角微微扬起,把我抱得更紧了些,“青青,我们去个地方……”
我看着眼前升腾的水雾,有些发呆。
那日,韩彻说“去个地方”,我以为只是附近转转,却没想到,他竟带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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