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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燕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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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彻的嘴角微微扬起,把我抱得更紧了些,“青青,我们去个地方……”
我看着眼前升腾的水雾,有些发呆。
那日,韩彻说“去个地方”,我以为只是附近转转,却没想到,他竟带我来了——
“青青,你以前一直想来江南,如今我带你来了,你可喜欢?”
韩彻由后面轻轻拥住我的身子,嘴唇贴在我耳边,微热的气息一点一点撩着我的脖颈。
手一指,“那座桥很著名,咱们去看看。”
我被韩彻拉着,僵硬地走在桥上,每走一步,都像是踏进以前的记忆里。
……
“燕无双,当日,白蛇真的被压在塔下了?”
“那后来,也是她的儿子考中状元,然后才把她救出去的?”
“那许仙呢?白蛇出去后还和他在一起吗?”
……
我停在桥头的位置,半倚着栏杆,看着雷峰塔的方向。
……
“许仙于白蛇有恩,白蛇就要以身相许来报恩,倒也没什么错。但她也太傻了,被许仙害得那么惨,压在塔下很多年,她欠他的也够还了,我想不出白蛇还有什么理由,出来后仍旧还和他在一起。”
“青儿说她傻?”
“反正是不聪明——那许仙摆明了不爱她啊,还和别人一起陷害她一次两次三次,然后又要上山做和尚和她划清界线,到后来开塔救她的也不是他,她还对他死心塌地,不是傻是什么?”
……
身边有人递过点心,甜甜的香气,是这里最著名的相思红豆饼。
……
“燕无双,为什么不让我上去看!”
“那桥的名字不好……”
……
名字不好。
断桥。
明明没有下雨,我的眼前却模糊了起来,连面前的人都看不清了。
红豆饼被狠狠扔到地上。
韩彻一言不发地拉着我的手,也不管我跟不跟得上,赌气一般地从桥上快速走了下去。若不是顾忌着桥上如织的游人,我猜,他会带着我直接飞回去。
回到船上,下人过来问,“将军,可还要在这附近看看?”
韩彻拉着我从那人身边一略而过,“不看了,回去!”
船才要掉头,却见对面驶来一艘华丽的大船,上面装饰以龙形的图案。
远远地,有个清瘦的男子在船头施礼,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他说的每个字却都清清楚楚地进了船上每个人的耳朵,“小王有幸,愿请京畿将军到船上一叙……”
轻歌曼舞。
我垂着眼睛,坐在韩彻旁边。
福王的船已不是上次那艘,装饰却同样华丽,他身边仍和上次一样,围着数名姬妾,只是都不是上次的人了。
我知这福王是当今皇上最信赖的至亲,在朝中颇有地位,是以韩彻虽然不耐,却也不得不卖他个面子,到福王船上喝酒应酬。
我觉得无趣,本不想过来,韩彻却阴沉着脸,暗中紧扣着我的手,硬拉着我一同上了福王的船。
我低着头,筷子轻轻拨弄面前的玉碟,却是胃口全无。
一个侍从半跪在我面前,手中端的托盘高举过顶,“这是王爷特意命府中御厨给这位姑娘做的菜,名字叫‘落花时节又逢君’。”
却是一盘点缀了菊花的螃蟹。
我听了这菜名,心里一动,抬头看向对面,清瘦的男子似乎一直在关注歌舞,却在有意无意间,向我这里眨了下眼。
我又喝了口水,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略略转头,身旁的韩彻立刻靠近过来,“青青,怎么了?”
“我……觉得有点气闷,想到外面站一站。”
“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只是去透透气……你帮我剥几个螃蟹,我回来要吃。”
我难得向韩彻说这么多话,说完后还向他勉强笑了笑。
韩彻的眸子闪了闪,随即带上笑意,“好,别在外面呆太久,小心被风吹到。”
我走出舱外,绕到船尾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面向着水面,看着波光起伏。
果然,没一会儿,就感到身后有人靠近,我一回头,福王已站在面前,向我略一点头,“这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我知福王是记起我来了。因感念他上次赠送血玉如意的情谊,我便也微施了个礼,“王爷。”
福王微笑道,“刚才在船上远远看去,小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到近前才敢相认,原来真是姑娘。姑娘近来可好?”
我点了点头,向他微微笑了笑。
“小王近日听闻一件事情,不知是真是假,想从姑娘这里打听下消息。有人说镇南王身染重疾,命在垂危;小王虽与镇南王只一面之交,却甚投缘,自上次一见便想着何时能再结识,怎么竟出了这种事?姑娘可能告知小王一二?”
我心里一痛,想了想,低声道,“镇南王,他确实是身体染恙,但却不像外界传的那么重。已有了医治的良方,他很快就会痊愈。”
我知朝堂之上,向来是利益倾轧,多是趋炎附势之徒,也不乏落井下石之辈。我和福王相交不深,不知他对燕无双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因此不敢和他说的太多,只能点到为止。
福王点了点头,“如此,小王就放心了。姑娘此次和京畿将军再访江南,莫不是为镇南王寻访良药?”
我心里一沉,感觉到对面男人目光灼灼,知他这句话试探的意味多于关心,无从解释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我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小王期待镇南王痊愈时再聚,小王府上也有几个大夫,平日用着也还使得,若镇南王有需要,可直接让人告诉本王……”
……
怕韩彻疑心,待福王离去了一会儿,我才转身向船内走。
才一抬腿,却有双靴子挡在了脚前。
“青青,和故人叙旧感觉如何?”
51天涯思君
我的身子僵在原地。
——不知韩彻是何时过来的;也不确定他听了多少。
韩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唇角甚至还微微上挑着,但那双看着我的眼睛里,却阴霾密布;让人见了心里发冷。
他慢慢踱步上前;眼睛死死盯着我;像是盯紧猎物的豹,当把我逼至船尾死角后,一手撑在我身侧,“青青,我竟不知你和福王原来也认识——‘落花时间又逢君’,这个‘又’字,你给解释一下。”
我的身子被韩彻禁锢在船尾和他的身体之间;他的身子微倾,挡住了外面的视野,我被他逼得后背紧贴着船板,他却扯了下唇角,又向前踏了半步,轻轻松松地将身子与我的贴得密无间隙。呼出的气息似有似无的,落到我脸上。
这样的距离,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韩彻眼底的恨意,嫉妒,还有那种强烈的不甘。因为距离太近,这些情绪在我眼里被放大了很多倍,让我觉得它们纠缠在一起,化成一团猛烈燃烧的火焰,顷刻可以将人噬为灰烬。
我背在身后的手捏紧了衣角,看着韩彻的眼睛,不说话。
——没什么可说的,说什么都是错,他想要的那句话,我不可能给他。
韩彻等了一会儿,见我不理他,脸色愈发阴沉,他一手捏住我的下颔,“青青,你和燕无双,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猝然低下头,吻住了我。
我没想到在福王的船上他也会这样,心下大惊,想用手去推,但是越推韩彻的力气越大,好像在故意和我赌气一般,我俩原本只是身子贴着,到最后变成他把我紧紧搂在怀中,我再也动不了,待他这带着怒意的吻终于结束时,韩彻微微离开一点,手仍然紧紧拥着我的身子,微眯着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青青,燕无双已是废人,他是死是活都在你一念之间;若想让燕无双好过,就忘了他!”
我的眉头一蹙。
抬头,看到韩彻眼底有种疯狂的情绪,他咬着牙,握紧了我的腰,“别再让我知道你还想着他!”
拖着我走了几步,到船头叫了随从,直接命令将我送回了我们自己的船上,不再让我回福王那里;我想着韩彻的警告,自己唇上又火辣辣的,也没法再去面对福王,便随那人一起回去了。
是夜,韩彻一身酒气的回来,直接把我拖上床,狠狠的吻我,唇齿纠缠,像野兽在吞噬猎物一样,到后来,□,手便探进我衣襟里,嘴唇也印在胸前胆露的肌肤上。
“青青……”
低声呢喃着,就像以前向我求欢时那般。
身上的人言语动作火热,我心里却是清醒的,清醒到在韩彻技巧娴熟的撩拨下,身体没有一丝反应,反而还冷了下去。
我一动不动,睁着眼看向黑暗的床顶,心里麻木的连疼的感觉都不曾有。衣服渐次剥落,韩彻已顺着我的身子吻下去,转眼唇已滑至小腹。
骤然停住了。
他的手一摸,将抵在我身上那柄冰冷的短剑拿了起来,黑暗中,抬起头看我。
“你若想我死,就尽管做。”
韩彻把那柄剑狠狠掼到地上,不知碰到了什么,落地时发出瓷器清脆的破碎声。他一把捞起我,咬牙切齿地,“青青,你!……”
我疲倦地闭上眼,看也不看他。
我觉得抓着自己身子的那两只手力气大得惊人,却也在微微的抖,冰凉的发丝落在我身上,刺着裸。露的肌肤,麻麻的有点疼。
半响,韩彻松开手,把我狠狠扔回床上,我在身子挨着床榻的同时觉得床上一轻,韩彻已经下了地,摔门出去了。
再回到京城时,已近中秋。
韩彻命人在他的府内给我单独辟了一处院落,专门由他挑选过的人伺候,平日只许我在院里活动,不让我踏出门半步。
自那晚后,他就不再见我,晚上也不再来找我,我一个人独居在这院子里,身边又都是他的亲信,白日里也不怎么说话,有时无聊了,就捏泥人打发时间。
其实,除了不能出去,韩彻每日派人送来的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这院里各种玩意儿也不少,都是从江南回来时,韩彻命人沿途买的,全是我以前说过喜欢的东西;但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人的想法是会变的,以前喜欢的,现在却未必喜欢,就像以前喜欢一个人,恨不得融进他血肉里去,到现在,却连见都不想见他。
我拿了团泥,捏成腿的形状,小心地补到那只狼偶的断腿上去,又拿根画笔,沾了颜色,一点点将那只狼偶上被磨损的色彩补好;一笔一画,我描得极仔细,也画得极慢,等把所有的地方都弄妥贴,大半天已经过去了,日头已近正午。
我站起身,直了直腰,把狼偶放在阴凉处晾干,却听到门外有了吵闹的声音,细一听,隐约是个尖锐的女声。
“娘子,将军吩咐了,这里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许进……”
“你不清楚现在将军最宠我家娘子么?这将军府哪里有她不能去的地方了!”
“但是将军有令……”
“让开!”
我听到“噼”的一声,似乎那看门的挨了一巴掌,随即就见门被撞开了,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冲了进来。
前面的那个年纪不大,看打扮是个丫环,后面的身量略高,一袭青衣,原本长得很清秀的一张面庞,却带了怒容,凭添三分凶狠。
两人进了院子里,第一眼看到我时都愣了下,就跟见了鬼一样,随后那个丫环就开了腔,“娘子,快看看,这个人竟然和您长得很像!”
那个长得和我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抬眼,上下打量了我一阵,狐疑地问,“你是什么人?”
我听那丫环刚才出言不逊,已经觉出对方的敌意,知道她们十九是过来找碴儿的,又想起刚才门口那番对话,我已大致猜到这一主一仆是什么身份——多半是韩彻的侍妾什么的,好一些是正经的夫人也不是没可能。
我从前最想的就是能嫁给韩彻,做他的妻子,当时在凤凰阁听怀玉公主说韩彻娶亲了,我的心疼得要裂开一样,但是如今,看着面前这女人,我却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只是有些奇怪,她怎么除了长相,连衣着打扮都和我十分相似?
我淡淡道,“苏青。”
女子的眉抬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令她惊讶的事,但她也没说什么,只从鼻端冷冷地“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样子,继而不再看我,而是转身在院子里慢慢走了下来,那样子无比高傲,就像是在巡视自己领地的贵妇。
女子在前面走,她的丫环便跟在身后,同样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她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若是以前,我可能还会不服地过去争执,但是现在,连这府里的男主人我都没兴趣理,“女主人”,我就更觉得无所谓了。
转了一圈,两人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发现,略有失望,那丫环假装小声却又故意让我听到,“这府里最好的宅子,应当让娘子住着才是,哪里冒出的没名没姓的,占着这院子,一点眼色都没有;即使穿得和我家娘子一般,也不会有娘子的福气,得到将军宠爱。”厌恶地瞪我一眼。
那个被称做“娘子”的女人撇了撇嘴,柳眉淡漠地扬起来,“不过是几间屋子,有什么关系,将军夜夜过来才最要紧——这院子我若想要,今晚和将军提一句,他会不给我么……”
目光随意看着,突然定定落在窗台上,“咦?”
走上前去,把那个狼偶拿到手里,“这是哪来的玩意儿,倒还有些意思。”
我本以为她占几句口头的便宜,转一圈就走了,因此一直没理她,没想到她竟看中了那狼偶,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提着狼偶的耳朵,颇为玩味地看起来。
我看她拿着那狼偶,翻来覆去地不松手,又不好上去抢,怕抢坏了,便只能紧张地站在一边,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那女人捏着狼偶看了会儿,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要放下,一抬头看到我正紧张地望着她,美丽的眼睛里突然一闪,手指收拢将那狼偶握住了,“小柳,咱们走吧。”
那个叫小柳的丫环答应了一声,两人抬腿就要走。我见了,心急起来,脱口道,“等一下!”
快步走到那女人面前,“请你……把它还我。”
“还给你?”那女人看着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敢这么和我说话!”
“这将军府里的东西都是将军的,将军说,只要娘子喜欢,她就可以要!”
小柳在一旁尖声地说着,柳眉一竖,“还不让开!”
我摇了摇头,“她手上拿的不是这府里的东西,是我自己带来的,若是喜欢,我另做一个给你们就是,这个,请还给我!”
“开什么玩笑!”
女人似不欲和我多说,绕开我就向外走,小柳经过我时还故意重重撞了我一下。
我的拳握了起来。
别的可以不管,被她们用那样的话说也无所谓,但是这个,绝对不能让她拿走!
我冲过去拉住那女人的胳膊,“还给我!”
女人似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做,惊叫了起来,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东西握得更紧,另一只手就来推我;小柳愣了下也忙冲了上来,帮着她的主子一起拉扯我的身子。
我觉得自己当时的状态可能也有些不正常,大概是心里压抑的太久了,需要发泄;又或者是太生气了,被人抢走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拼了命也要抢回来;反正,虽然我被她们两个连打带抓的,期间吃了不少亏,到最后,还是把那个珍贵的宝贝抢回来了,我紧紧握着那只狼偶,手都有点抖,狠狠地瞪着那两个人。
门外的守卫早就听到院里的动静,但见我们三个女人打成一团,也不好插手,于是我们三个就僵持起来。
脚步声走近。
女人看向我身后,刚才还横眉立目的脸上瞬间软化了表情,泪水涌出,“将军……”
梨花带雨地扑进韩彻怀里。
韩彻没有理怀里的女人,目光定定地看着我,“青青……”
“将军,那个该死的贱。人刚才打了青青,还抓破了青青的手,你看……”
怀里的女人伸出玉手,上面果然有几道抓痕,递到韩彻面前。
我微微睁大了眼,青青?她也叫青青?
韩彻的眼睛眯了眯,“确实该死!”目光落在我手臂的青紫上,“你说要怎么处置她?”
“青青好疼呢,将军,这手连您都不舍得伤的……一定要把这贱。人拉出去杖毙!”
我微微皱眉,觉得这女人心肠也太狠毒了。不过是女人间撕扯几下,况且她对我下手还要重得多,我才是“好疼呢”,我看着韩彻,他的眼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韩彻招手叫来侍卫,“拖出去杖毙!”
那个女人本来得意地看着我,但看到侍卫向她走来,去拉她的手时,才惊慌起来,“将军……”
韩彻嫌恶地把她从怀里推开,“你自己要求的。”
“将军,青青错了,饶了青青吧……”
叫“青青”的那个女人还有小柳哀嚎着被强拖了出去,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我对那个“青青”心里升起一点同情,觉得她就像从前的我,信错了人。
韩彻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疼吗?”
我沉默地别开脸,任他用指尖将一些冰凉的药膏涂在手臂的青紫上,那些药膏的气味很熟悉,我想起了之前燕无双给我的伤药。
心里突然有点难受,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仍然忍不住偷偷地,拿余光去看他。
深重的眉,挺直的鼻,线条坚毅的下颔,从侧面看过去,韩彻的脸庞和燕无双竟然有几分相似。不但脸庞,连身形也像,所以我才会在那夜山洞的梦里,把燕无双的背影当成韩彻。
这就是……兄弟吗?
在我手臂上流连的指尖停住了。
韩彻的目光落在我紧握的手指间,“你们刚才,就是为了这个?”
一伸手,把那只狼偶夺了过去。
我再想去抢已经来不急,眼睁睁看着那只狼偶在韩彻指尖化成一捧粉末,被风吹得干干净净。
“青青,我说过,不要让我知道你还想着燕无双!”
韩彻的眸子里再度被恨意填满,刚才的那抹怜惜已经荡然无存,他一把将我拉起怀里,手指强迫地抬起我的脸,“镇南王已经被免去爵位了,知道为什么吗?都是因为你!”
52相逢梦中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下;愣愣地看着韩彻。
“燕无双之前肃查百官,树敌太多;南方近日旱情严重,他身为南方之主却称病一直
没有做为,苏相爷率百官弹劾他,皇上也护不住他;终于免了他的爵位……”
韩彻盯着我的眼睛;每个字都说的极慢,仿佛在享受那种终于把对方斩尽杀绝的快意。
“……他现在虽然活过来了;也不过是丧家之犬,前景堪忧——他现在落魄至此,青
青,若我是他;定然恨死那个将我害到这般地步的人!”
一把将我拉至身前,冰凉的唇紧贴着我的耳朵,“青青,你呢?”
我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大大地张着眼睛,说不出话。
——若我是他,定然恨死那个害我到这般地步的人!
燕无双,纵然不恨我,也不会再想接近我了……
不会,再想了……
皎洁的圆月挂在半空。
我听到远处院子里传来的丝竹之声,知那是韩彻又在和新入府的娘子观戏,共庆中秋。新来的娘子名字也叫“青青”,却比上一个“青青”乖巧的多,说不了两句话便脸
红,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似小鹿一般,清纯欲滴,惹人怜爱。我觉得这样的女孩应该多
穿些颜色鲜亮的衣服,才不枉青春一场,而不是和我一样,每天都被韩彻命令穿着素
淡的青衫。
韩彻似乎极宠爱她,听说专门建造了华丽的楼宇,夜夜和她在上面饮酒做乐,还赏赐
了许多奇珍异宝给她,凡是她要的,他都想办法给她弄到。
我觉得韩彻这是在自欺欺人——纵然能找回一个又一个“青青”,他还是当年的韩彻
吗?
夜已深了,周围似有似无的香气,有点熟悉,大约是午夜的花香,我仰头望着天边那
轮明月,眼前慢慢浮现一个人的影子,心里微微的有点疼。
受人弹劾,被免了爵位,道行也没有了,燕无双,他又要怎么度过这段日子;我是不
是应该像韩彻说的那样,忘了他,才算是帮他……
香气越来越浓,和夜晚的雾气一起,层层地围了上来,大概是在外面呆得太久了,我
觉得头有点晕,看东西也有些闪闪烁烁的,带着好几重影子,摇摇晃晃站起身,忍着
头部些微的不适感,我开始向回走。
才一转身,我看到在雾气里的那个人。
月白长衫,挺拔的身材,半掩在越来越浓的雾气之中,一双漆黑的眼睛在面具后面凝
望着我。
我的身子晃了晃,知道这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这个院子里不可能进来别人;但是
看着那个人,仍然忍不住心里发酸,脱口而出,“燕无双……”
——是幻觉也无所谓,我终于可以有机会,在幻觉里,叫出那个名字。
抬腿想要走过去,身子一动,脚下却软绵绵,几乎要支撑不住,更别说迈步;我只能
费力地睁着眼睛,看着那个朦胧的幻影,一点点找到我面前,伸手,抱住了我。
他的手臂很结实,怀抱很暖,连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也变得没有那么强烈的距离
感,我眯着眼,心里一阵阵难过,手臂胡乱地伸出,试探了几下终于触到了他的脸,
手指顺着面具上那条嫣红如血的纹路,一直摸到线条坚毅的下颔。
“燕无双……”
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委屈,明知道这只是幻觉,声音里却还是带了哭腔——反正
这是幻觉,真哭了事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嗯……”
手指突然被他含住了,指尖被温热的舌轻轻吮着,麻麻的感觉从手指一直流遍全身,
我的腿愈发软,身子刚往下一矮就被他接住,手臂一勾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的意识半清半明的,搞不清这是梦还是真的,如果是梦,那个人抱着我的触感还有
身体的温度,怎么会如此真实;如果是真的……燕无双现在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个人甩下外袍放在石桌的案上,将我轻轻放在上面;夜凉如水,身体与石案的接触
令我轻轻打个寒战,我茫然地看着那个朦胧的影子,他倾身压下的时候像一座山一样
完全覆盖住我。
月光被云彩遮挡,周围暗了下来,只有香气和夜雾愈发重了,我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
,感觉那个人的唇落到我的脸上,自额而下,一点一点吻着,带着万分怜惜,冰凉的
手指也滑进我衣襟内,轻轻抚摸我的身体。
月色半掩,风过无声,不时的蝉鸣提醒着这不是在房内,而是外面,我感到微微羞耻
,但是浓重的香气和夜雾令人神智涣散,很容易就坦露出心底的脆弱,我很害怕一拒
绝那个人就像上次的梦一样,消失不见了,于是颤巍巍伸手抱住了他,终于哭了出来
,“燕无双……”
亲吻停了下来,那人抬起头,默默看着我,面具下,他的眼神深如潭水,晦暗不明。
他似乎有些迟疑,连身体的温度也渐渐冷了。脆弱一旦释放,就再也坚强不起来,我
泣不成声地望着月光下的那个人,泪水不断涌出,怕他又离开,手臂用力,把他环得
更紧。
燕无双,对不起……
但是我真的,很想你……
半晌,那人终于再度把我抱在怀中,比之前还要紧,唇落在我脸上,轻轻吮着上面的
泪水。我像寒冷冬天里跋涉了很久的旅者一样,拼命地缩进他怀里,贪恋这虚幻的温
暖,在那两片唇印到我的唇上时,主动张开嘴,任他求索。
怎样都好,即使是梦,也求你让我晚一点醒过来……
再睁开眼时,觉得头很疼。
我躺在床上,看着已经发白的窗纸,有点恍惚。
又躺了一会儿,我渐渐记起昨晚发生的事,却不能确定那是梦是真。印象中,我好像
哭了一整夜,那人一直抱着我,不住吻我,我微微动了动手指,仿佛还能感受到残存
在指尖的,那种酥麻的感觉。
燕无双,他真的来过吗?
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仍有些肿的唇,出神。
门声响,我看到进来的人,心里一沉,警惕地坐了起来。
“这时候才醒,看来昨晚是做了什么美梦。”
韩彻慢慢踱到我床前,面目阴沉地看着我。
我不知他来干什么,抿紧了唇,转过头不看他。
“可惜有的人却做不成美梦,因为瞎子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我心头一凛,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韩彻。
韩彻的唇淡漠地勾着,“我都没有提那人的名字,你紧张什么?燕无双能留下活命就
该知足了,一个废人,要眼睛也没用!”
我瞪着韩彻,心底涌起怒意,“是你!”
手紧紧握成拳。
燕无双,看不见了?
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抓着,痛不可挡。
韩彻托起我的脸,阴郁的目光直直望进我眼里,“心疼了?那如果让你天天看着,会
不会受不了?”
我睁了睁眼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让你回来,不是身体过来,心却留在那里!”韩彻的面孔愈发阴沉,手指用力,
捏紧了我的下颔,“一个月,我给你时间了断和燕无双之间的一切,然后你回来,再
也不要想他!到时候,我自然会治好他的眼睛……”
我愣愣看着面前的人,一点点地理解着他的话,心里酸酸胀胀的,不知是高兴,还是
难过。
一个月,我可以回去见燕无双?
“……但是,你不能和他相认。我已在燕无双身上种下相思蛊,若你承认是苏青,他
就会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这一个月,我会为你易容,你不说,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
……”
一片青黄。
那个人站在群山之间,迎着夕阳,悠扬的笛声自唇端的玉笛中飘出。
我一步步走过去,在他身后,停住。
笛声止歇。
低沉的声音,“谁?”
我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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