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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瑶凤-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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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子翩忽的轻笑,“你何时又多了个赚钱的买卖?”
  
  红娘听安子翩的笑声,以为无事,方松口气抬头,却对上他半眯着的眼眸,愣怔片刻,便是惶恐不安:“属下知错!”
  
  安子翩没开口,只是心头念起红娘提及的云瑶之计,反而有些莫名的感触。
  
  究竟是怎样的境遇,能让一个未及笄的少女有如此心境和智谋,他越发想要去探究一番。
  
  而地上的红娘,心里却是一阵后怕。若非她在与那杨云瑶谈话间发现了她袖中的“瑶凤”乃自家主子所有,短短片刻间已知厉害,这才由着杨云瑶如何摆布与策划,且那杨云瑶说话皆戳中要害,就算是为着乐音坊,她也不会冒险去得罪杨云瑶。否则如今,只怕她此刻难以向安子翩交代。
  
  沉寂片刻,安子翩便又看向桌上的二人,“他们两个,就这么放着吧。”
  
  原以为能从宋洋和宋芹口中套出几许宋府的情报,谁想这两人满脑子只知道花天酒地,除了言语中对自己的巴结外,竟无一丝让人刮目相看之态。
  
  红娘也是明事理的,毕恭毕敬应声后,又道:“属下已派人搜集了关乎四大家族所有的密事,却无那样东西的下落。”
  
  安子翩并未惊讶,也未失望,浅浅道:“若你能轻易查出,只怕这东西早就落入安耀臣的手里了。”
  
  “那可否要属下夜探四大家族?”
  
  “不必,你只要继续搜集苏州官员的情报便好。”安子翩一双凤眸轻弯,“不过如此,又要辛苦你了。”
  
  “为主子做事,属下万死不辞,不言辛苦!”
  
  早晨的扶云院总是格外安静,因为云瑶被免去了晨昏定省,一帮人也不必起得太早,可如今云瑶才用过早膳,就被跑进来的香寒嚷住了心神。
  
  “小姐,可出大事了!”
  
  初夏拿眼嗔着香寒,“还不长记性,成何体统。”
  
  云瑶没说什么,淡然的体态让香寒更加着急,“真的出大事了!”
  
  妙菡与初夏面面相觑,也顿住了手头的活儿。
  
  “可是有客前来?”
  
  云瑶轻描淡写地吐出几个字,倒把香寒整得愣住了:“小姐怎么知道?真真神了!”
  
  云瑶虽未想到红娘动作如此之快,心头却也知道了大概,反倒是初夏等人不知,催道:“别贫了,快说吧。”
  
  原来是乐音坊派人来了,说是昨日与杨府的人约定好,把杨府小姐拐到坊中即可有赏金拿,不想拐卖错了,对方却不给钱了,虽说办事不周全,可怎么也是出力的,必须讨个说法。
  
  “对方可直接点了二小姐的名字!”香寒说着,愤愤难平,气得不行,“老爷和夫人都听懵了,此刻正在前厅闹着呢!”
  
  云瑶眸中泛着波澜,却一语不发。
  
  早在昨晚她得知杨芷柔怂恿杨政去乐音坊找自己时,她就清楚杨芷柔这是给自己挖坑。
  
  若是换做别人去了乐音坊,听到了那个花魁的名字,许还不会入耳,可那人偏偏是杨政,怎的会记不住呢?
  
  “给我换身衣裳,我们也去会会客。”

☆、手下败将

  当云瑶来到前厅时,红娘派的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咱儿是来讨个说法的,不是来听老爷夫人们训人的,若是如此大的杨府为人处事都如此草率荒唐,传出去怕老爷夫人的面子也挂不住吧。”
  
  云瑶一眼看去,就见一个身着流气,模样牙尖嘴利的猴头男子站在厅前说着话,杨政显然气得不轻,宁氏面色也十分的差,而杨芷柔一脸委屈地跪在地上,厅外头三三两两围着下人,见云瑶来,都退了几分。
  
  “若是仅凭你这一面之词就给你银子,我杨政才真正叫草率荒唐!”杨政素来注重门风家教,听了这话,是断不信杨芷柔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若要讹诈,便是来错了地方!”
  
  宁氏扶着杨政,心思却已不如从前那般,她看着地上的杨芷柔,面色复杂,并未过多规劝,她终究是过来人,十几岁孩童的把戏,未必能吃得她死死的。
  
  那猴头男子本就是市井中人,出入乐音坊之地,如何担忧脸面,见四下都有丫头婆子,便嚷开了嗓子:“都来瞧瞧呦,庶女陷害嫡女不成,不给付钱言而无信,老爷重面死不承认嘿!”
  
  杨政气得铁青了脸,宁氏忙安抚着,地上的杨芷柔从地上起来,就低呼着叫人来把这闹汉拖出去。
  
  云瑶把这一切都揽入眼底,这才往前走去,“我在这里,谈何被害;空口无凭,谈何无信;报官捉你,谈何面子?”
  
  猴头男子面色一变,待拿眼看去,先是被云瑶的容貌惊艳住,接着脑中想起红娘的嘱咐,晓得云瑶就该是那个厉害角色,却又不甘怕了个小女子,便睨着细长的眼痞笑道:“要是想报官,还由着等到小姐慢吞吞出来相见?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四大家族之首的杨府也不过如此嘛,大家快来评评理……”
  
  杨政咬着牙,他到底是在官场上混迹的人,明白其中的厉害,此时他若把这男子好言迎进去,外头的下人不知如何猜想,若斥喝男子,又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好在安子翩昨夜留宿了乐音坊,否则这桩闹剧更不好收场,便唯有扳下一张脸,对着同样青色面孔的杨芷柔低责道:“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爹爹明鉴,芷柔就是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姐姐有半点觊觎,何况还是名声这样重要的东西!”杨芷柔说着,嘤嘤哭泣起来,娇弱得不行。
  
  宁氏则宽慰道:“老爷,先安抚那闹汉要紧,至于真相如何,对质一番便知。”
  
  宁氏虽心中生疑,却明白杨府和自己女儿的名声更重要。
  
  “你既是来索要报酬,自然要把酬劳之事、白纸黑字一应说清楚、拿出来,如此蛮夷,就真以为我们杨府会怕了你?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说的事情是真的,进了官府,谁讨的到好?若再放肆,不说酬劳,就是你自身……”
  
  云瑶不曾把话说满,已然让猴头男子蹙起眉来,他知道云瑶在警告他,只要把来龙去脉说清就可以离去,若再胡闹,她便不会保他周全,一时也静默了。
  
  杨政也逐渐冷静下来,抬头看了眼云瑶,愈加觉得他的大女儿长大了,也像他了,转眼又看向一旁哭泣的杨芷柔,眉头深蹙,又看了眼外头围着的下人,厉声道:“还不各自务作去!”
  
  “是!”
  
  霎那,下人四散。
  
  就在这时,许姨娘和陈姨娘闻风而来,一时大厅里人都齐全了。
  
  杨芷柔见到陈姨娘前来,面色又愤又怨,心底又松了口气,既恨她这不争气的娘,又觉得有陈姨娘在,就算事情真捅了出来,至少还有人站在自己这边。
  
  “你方才说是二小姐去你们坊中谋划要绑架大小姐,并以五十定金达成协议,可有证据?”宁氏眉眼间透着股肃色,她是决不允许有人在她眼皮底下害自己的女儿。
  
  猴头男子咂嘴:“二小姐精打细算,而妈妈又没那心思,所以并未画押。”
  
  杨芷柔的面色更显委屈,走进杨政就抽泣道:“爹爹要为芷柔做主……”
  
  “不过二小姐把府内马车的特征巨细相告,这才能让咱们一路跟踪,不过途中大小姐下了车,这才叫我们抓错了人,可到底我们也以‘云瑶’的名字推出了花魁,也算是成了买卖……”
  
  “放肆,杨大小姐的闺名也是尔等琅琅上口的?”宁氏听了有些气恼,再温惠也是忍不住了,转头便瞪向杨芷柔,“你真是好狠的心肠,好大的胆子!”
  
  杨芷柔噗通一下就跪下,颤抖着双肩叫人止不住的疼惜,“爹爹明鉴,芷柔从来大门不出,如何作祟?”
  
  陈姨娘上前福了福身子,开口道:“老爷、夫人,此事兹事体大,切莫凭借三言两语便误会了清白之人,何况此事处理得当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肆意张扬,只怕对大小姐、对杨府都百害而无一利。”
  
  许姨娘凑着热闹,笑着惊讶道:“呀,这事儿可不能草草作罢,否则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咱们府里索讨钱财了,还不知下次败坏的是谁的名声呢。”
  
  “都给我住口。”杨政拧着眉,显然已经十分不悦,内心正在捋着思绪,他非愚钝,孰是孰非,自然几眼便知。
  
  “你如此上门,恐怕没这么简单吧?难道你就不怕拿不到钱财,反让自己坐牢?毕竟绑架小姐,罪名也不轻。”
  
  杨政的一席话不无道理,若是寻常人听了此话,确实会被唬住,甚至跪地求饶,可这情景早在云瑶所思之中,她早就把该如何说、如何做悉数告诉红娘,那猴头男子自然不怕。
  
  果然,猴头男子斜嘴一笑,“杨老爷把咱儿的乐音坊想得也太低俗了,妈妈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说到底杨府也是苏州台面上的人物,妈妈若不是看在这份上,哪会干如此买卖?况且是二小姐包票打得响亮,说什么若毁了杨大小姐,那么整个杨府就都是她说了算的,她便是独女了,妈妈这才信了话。我敢来,自然不怕见官的,左右不过吃个板子,可要是这么一闹,杨府在苏州还有何颜面?若咱儿没记错的话,四皇子可还在苏州呢,昨儿个也是歇在咱乐音坊的,孰是孰非,难道四皇子看不出?”
  
  这一来一回,虽猴头男子拿不出证据,可杨政绝不是糊涂人,他昨日是听得死死的,那新出的花魁确实是与云瑶同名,不禁剜了眼地上的杨芷柔,最终派人打发了猴头男子出去,厅中这才安静了下来。
  
  “爹爹……”杨芷柔委屈得直掉眼泪,又去拉宁氏的裙摆,“夫人,芷柔真的没有这么做。”
  
  云瑶自始自终没再说话,她要看的,便是杨政与宁氏的态度。
  
  “从今日起,到四皇子离开苏州,二小姐都在房中静思做女红。”
  
  虽然没有言明这件事的对错,也没有肯定猴头男子的话,更不是罚面壁思过,但是杨政的举动,已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也没得让杨芷柔喊怨。
  
  云瑶没有开口,因为她这一次的计划,不过是要让杨政和宁氏对杨芷柔不再宠爱仁慈,若是杨政一下就对杨芷柔下狠手,便也不是她敬爱的父亲了,能有如此决断,已经足够了。
  
  报复杨芷柔,不过才刚开始而已,她更要亲力亲为,才能对得起上一世她这个好妹妹对她的所有行径。

☆、满月宴

  自从杨芷柔被令闭门静思,杨府清静了不少,虽然安子翩还住在杨府,但在云瑶心中,已是放松许多。
  
  虽然她不清楚这位四皇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她明白,只要安子翩在苏州一日,便断不可掉以轻心,否则日后必成隐患。
  
  期间,冷榕耀来过杨府一次,碰巧她同宋千语一起游玩了,回府时听初夏说起,云瑶心头微怔,却也没太在意。
  
  只怕冷榕耀这时候过来,不见得是来看她的。
  
  自从安子翩在杨府住下,宋府和裴府隔三差五就会来人,柳府因前段的风言风语有些低调,明面上也曾来过一次,剩下的府邸里,也只有冷家仅次四大家族,所以冷榕耀来,云瑶一点儿也不惊讶。
  
  转眼是裴府满月宴的日子,原本杨芷柔若不动歪心思,此时早该欢天喜地的挑衣服一同前往,可如今,就算她托彩璃彩珠找杨政多少次,杨政也不会放她出来。
  
  倒不是杨政心狠,只是那日的事多少也传到了安子翩耳里,如果他此时把杨芷柔放出来,容她一块去参加满月宴,只怕会给安子翩落下不好的印象,且自那件事后,宁氏对杨芷柔的印象也大打折扣,不仅没劝杨政,反而对这番做法表示认同,自然杨芷柔是无缘去赴宴了。
  
  待云瑶换好衣裳出来时,安子翩已在车上候着了。
  
  今日她着一身缕金挑线纱裙,梳了个双环髻,低调却不失俏皮灵动,尽管一张绝美的脸薄施粉黛,却让人挪不开眼。
  
  虽然安子翩没露面,云瑶还是朝马车行了礼,就随初夏朝后面的马车走去,待她转身之后,安子翩方掀开一角车帘,朝她看了眼,嘴角微微上扬,等到一切就绪,这才一同出发去了裴府。
  
  因为了圆之前云瑶说的话,杨政一早启程去了郊外,算算行程,莫约后日便可带着关敏回来。
  
  一想起她这位祖母,云瑶难免有些头疼。
  
  关敏虽然对她还算关爱,但因杨宁氏始终没给杨政生个儿子,初时还只是不悦,到如今已演变得十分不喜欢宁氏,对云瑶和杨芷柔也没太上心了,只盼着能抱孙子,这才总往寺庙里跑。
  
  她叫傅澜帮宁氏调理也有半月有余,可紧赶慢赶,也来不及在关敏回来前就彻底养好,只怕待关敏回来,少不得又是闹别扭。
  
  这厢云瑶在想着事,那里初夏唤她道:“小姐,方才奴婢倒像是瞧见了宋府的马车。”
  
  听了初夏这话,她才回过神来,定了定,撩开一席帘布,确实见到宋府的马车驶在前面,竟同他们是一道的。
  
  “不是说裴府只请了四皇子么?”初夏跟着疑惑。
  
  云瑶搁下车帘,浅笑道:“可咱们不就跟来了。”
  
  “奴婢不太懂小姐的意思……”
  
  云瑶望着初夏,虽然今年初夏已经十六岁了,为人稳重,但到底天性纯朴,便对她道:“四皇子来苏州,只有裴府和咱们府与他有交集,其他两府自然按捺不住,而柳府前阵子的闹腾,难免使其低调了些,自然宋府不能落于人后。只是可惜了……”
  
  初夏问:“什么?”
  
  云瑶没再吭声,初夏也没再问了。
  
  方才她看得真切,宋府的马车有两辆,只怕除了自告奋勇的宋氏两兄弟,还有被他二人强行拉来的宋千语了。
  
  这种场面,杨政不适合来,宋应景和宋费也同样不适合来,便只有各自的孩子一同前来,既不打裴府的脸,又可以借机拉拢四皇子。
  
  到了裴府,云瑶一下马车,果真见到身着披风立在一边娇小的宋千语,见她下车,笑着迎了过来,而前头的宋氏兄弟正同刚下马车的安子翩说笑,显然也是刻意等在那里。
  
  “若非那日你告诉我你也来赴宴,今日打死我也是不来的。”今日的宋千语气色稍好,只不过依旧有些体虚,穿着一身粉红色月绣长裙,看上去十分娇美动人。
  
  云瑶抚着她的手,缓声道:“我府中有一位女医,虽无大成,看病却十分方便,哪日得空你且过府来,我叫她给你看看。只不过莫和他人说,怕是人多口杂。”
  
  “我明白。”宋千语微笑着道:“谢谢你,云瑶,也只有你肯和我这病秧子做伴。”
  
  “瞎说什么。我的千语水灵可爱,哪有半点病态。”
  
  二人正打趣惹笑,裴府里已走出裴甫等人,想必是小厮通报,立刻出来迎接。
  
  裴甫本是京官,鲜少回苏州,此番想必也是知道安子翩会久留苏州,这才迟迟未返京。
  
  一同出来的自然还有裴甫的公子裴天风和裴天云,裴甫的妻子花氏也跟着一同出来,带着云瑶等女眷往后花园而去。
  
  眼看着多了两个家族的家眷,花氏却淡定从容,倒也不愧是大家之范,只不过待见到了裴天雨,裴天雨却一副阴柔的模样,根本没去理会不请自来的宋千语和云瑶。
  
  今日满月宴,裴府除了请安子翩,就只请了裴氏和裴天风妻子贾氏的直系家人,花氏去了前厅招待他人,便让裴天雨作陪。
  
  裴天雨兀自带着听白往外走去,全然没有当初那交谈的脾性。
  
  这也怨不得裴天雨,自打杜乔宇一事之后,虽说柳絮馨的名声更差,但裴天雨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也变得阴阳怪气的,如今安子翩到来,裴甫恨不得立刻就把裴天雨塞给四皇子,做侧房也好。
  
  自然,裴天雨也把突然出现的云瑶和宋千语当作了情敌。
  
  不过她二人也乐得自在,挨在一起聊得甚欢,初夏也同宋千语的侍婢青色聊了起来。
  
  转眼到了晚宴时分,男方围在一起坐了主桌,女眷则坐在后面一桌,中间隔了屏障,就这样吃了起来。
  
  宋千语自然挨着云瑶坐,而云瑶的另一侧,则是坐了裴天雨。
  
  裴天雨睨了眼云瑶,又斜看了一旁的宋千语,耻笑道:“也不知今日刮的什么风,不请自来的人还真多,不过是仗着兄长多些,哗众取宠,异想天开。”
  
  云瑶顿了顿,一旁的宋千语紧抿着唇,显然被裴天雨的话弄得十分尴尬。
  
  一桌上的,还有其他裴家的小姐,也都面露不耻之色,窃窃私语着。
  
  云瑶反手握住宋千语的手,轻拍着,示意有她在。
  
  见二人没吭声,裴天雨又讥笑道:“怎么?委屈了?既是如此,何必非要插足进来,生怕别人不清楚这副病怏怏的样子。”
  
  在裴天雨看来,云瑶虽同安子翩一同前来,可同住一府这么久,也没听安子翩与云瑶传出什么消息,显然二人不大可能了。而突然来访的宋千语,就成了她最大的情敌。
  
  如今在她眼中,没有什么,比能抓住安子翩的心更大。
  
  宋千语紧了紧云瑶的手,嘴唇开始有些泛白。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瑶凤》恢复更新了!

☆、争锋

  云瑶搁下筷子道:“裴姐姐这话云瑶不明白,何谓插足?裴府成婚的只有裴大公子,如今小公子满月,裴姐姐这话可乱说不得。”
  
  裴天雨眯起了眼,蹙眉瞪着云瑶。
  
  云瑶转念又轻笑道:“人食五谷粗粮,难免有不舒坦的时候,望那时,裴姐姐能精气饱满,美艳动人。”
  
  “你!”
  
  “小姐……”听白忙抚了抚裴天雨的背,不停低声劝她“老爷吩咐过”、“小姐断不可”。
  
  云瑶也不去理会这是裴府,转头拍拍宋千语的手,仔细着她的神情,“可有不舒服?”
  
  宋千语的病时好时坏,若不及早根治,只怕越拖越难好,前阵子是她疏忽,被杨芷柔和安子翩弄得分了神,如今她恨不得立刻把宋千语带到傅澜跟前。
  
  宋千语点了点头,轻声道:“等一会儿,只怕我要先散了。”
  
  云瑶抬头对一旁的青色道:“去和你们家二位公子说,小姐倦了,恐先行一步……”
  
  “哎……”宋千语握上云瑶的手,对青色使了个颜色,青色便垂首在了一旁,继而对云瑶道:“好歹吃完饭再走,免得落人口实。”
  
  这“人”,自然是指在前席的男宾,宋芹和宋洋到底不是宋千语的亲兄弟,若巴结不到安子翩,只怕会往她身上埋怨。
  
  云瑶也不强求,舀了碗银耳羹给她,二人还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前席一阵热闹,紧接着,就是鱼贯而出的丫鬟开始撤屏风,原是裴甫提议把男女双宴合在一起,既热闹又可让女眷给安子翩表演,宋氏兄弟也极力附和,安子翩自然笑着点头。
  
  云瑶同宋千语面面相视,皆没多说什么,只是原本坐在一边的裴天雨,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只怕热闹是一回事,表演博眼球才是真的。
  
  几番调整,除了安子翩和裴甫坐在上座外,其余皆以辈分排座,云瑶和宋千语也一同坐在了前头,原本的满月宴早不知何时演变成为安子翩接风洗尘的宴席。
  
  安排妥当的歌舞缓缓而出,倒也确实热闹非凡。
  
  云瑶不免看了眼座上的安子翩,这还是她今日第一眼仔细打量他,今天的安子翩依旧选了暗红系绣纹直缀,腰佩美玉,发束金冠。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安子翩突然看向她,那莫测的黑眸,此刻透着些笑意,仿若当真置身于酒宴之中。
  
  可云瑶明白,安子翩断不是安然享乐之人,所以当她对上他的视线,未慌乱也未娇羞,恭敬的点了下头,便收回了视线。
  
  安子翩亦没多停留,转而同裴甫欢笑畅谈。
  
  云瑶面上淡然,心里却有些波澜。方才那眼神,她不会认错,与那夜黑衣人看她的眼神如出一辙。她敢断定,安子翩就是那夜的黑衣人。
  
  可他到底要做什么?若是这样算来,他已然去过柳杨裴三府,或许在其他人未曾注意的时候,也已去过宋府,究竟是为什么……
  
  “今日大喜,有幸能请来四皇子为小孙过满月宴,不如就让小女给四皇子舞一曲,小小拙技,也不知入不入得四皇子尊眼。”
  
  听裴甫这样说,安子翩自是笑了起来,“裴大人有心了,美酒佳人,本皇子自是乐意。”
  
  “好好。”裴甫一脸欢喜,就对外头道:“请小姐,奏乐!”
  
  刹那间,琴声奏起,莺莺燕燕涌了出来,簇拥着为首之人,仔细一看,便是忽然离席的裴天雨,云瑶只一下便明白了裴甫和裴天雨的心思,默然颔首,不时关切着宋千语。
  
  原本宋千语打算饭后离席,如今看来,只怕宴席未散,她是无法独自离去的。
  
  宋千语回云瑶一笑,示意自己无碍。
  
  其实不得不说,裴甫花了很多心思在这场满月宴上,座上的案几上放着鎏金金蟾熏笼,中央铺着花鸟织锦地毯,虽是秋末,却能搬来各色花簇,让人眼花缭乱,酒足饭饱,再叫裴天雨出来舞一曲,以裴天雨的姿色,只要不出什么大错,还是很吸引人的。
  
  一旁的宋洋宋芹看得倒是认真,偶尔痞笑着交头接耳,也不知说到什么,会心一笑。裴天风同贾氏坐在一起,偶尔低头看着自己满月的儿子,裴天云是庶出,一脸低调坐在一旁,目光始终胶在裴天雨身上,叫人看不出有什么心思。
  
  乐起人出,一身华衣的裴天雨宛如花仙子,随舞而摇,随曲而动,美艳动人。
  
  云瑶敛下神来,心中微微叹息,裴天雨那毫不含蓄的目光,只怕所有人都了如指掌,何况是安子翩,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一曲毕,在场人都有各自的心思。
  
  “不错。”安子翩率先鼓掌,众人自然跟着纷纷喝彩,裴甫的面上十分得意,就要叫裴天雨上来给安子翩斟酒,却不料一旁的宋芹突然发话:“裴小姐果然舞艺非凡,让人看了心生陶醉。”
  
  裴天雨噙笑着,眼神若有若无飘到云瑶这边,抚了抚身子,“四皇子和诸位公子抬爱了。”
  
  宋洋拿着青松折扇,边打着手掌边道:“既然裴大人有意让四皇子看得尽兴,不如也请小妹来弹唱一曲,如何?”
  
  裴甫的笑僵在了脸上,他揣摩着一旁安子翩的面色,打着哈哈道:“这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频繁的表演,我怕四皇子会感到倦意。”
  
  一旁的宋千语本就有些乏了,一听这话,有些正襟危坐,她忙看向云瑶,有些紧张。
  
  “既来之,则安之。”云瑶给了她一记眼神安慰,一手宽抚着她的手背。
  
  看来,宋氏兄弟是不想落人之后,才临时起意的,却半点没有考虑宋千语的身子,虽然宋千语的琴艺确实很好,无论是否提前准备都毫不影响,可他们却半点不顾及她的身体。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安子翩,他端着酒杯,侃侃而笑:“素闻苏州四大家族千金才艺各自了得,今晚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便有劳宋府小姐了。”
  
  宋千语忙起身行礼,“小女荣幸。”
  
  中央的裴天雨始终站立不动,听到这时,方牵出一抹笑,“既是如此,宋妹妹就用我的琴吧,虽比不得宋府的好,可宋妹妹没带,也是没办法。”
  
  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宋千语垂首低眉道:“谢过裴姐姐。”
  
  云瑶始终一语不发的看着裴天雨,待她吩咐听白把木琴送来,又着人替宋千语搬了矮凳,这才退却一旁,目光却始终盯着宋千语,似有千般怨恨。
  
  在裴天雨眼里,想必已经把宋千语当作情敌了。经过了杜乔宇一事,云瑶有些担心宋千语,目光不移,她不信裴天雨会这么好说话,到底裴天雨要耍什么手段……

☆、皇子回京

  安子翩一直坐在那里吃酒,嘴角带着笑容,无论是谁献艺他都赞美一番,全然看不出心思。
  
  等到场中有人备好一架古筝,宋千语才上前,温声道:“小女献丑了。”
  
  宋千语看上去本就娇弱,容貌清秀,配上弹琴的动作,显得十分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琴弦拨动,一曲空灵的琴声慢慢倾泻到空气中,伴随着她轻柔的嗓音,不仅让人十分放松舒心,还叫人不自觉沉醉其中。
  
  云瑶扬了扬嘴角,宋千语的琴技她很放心,何况琴声可听心声,只有像宋千语这般与世无争的纯朴心境,才能将一曲深幽的曲子弹唱得如此叮咚悦耳,如出凡尘。
  
  就在众人都陶醉其中时,突然一声刺耳的断弦声划破空际,有人叹息有人不悦,自然还有人高兴。
  
  云瑶立刻起身,侧头冷冷看向一旁的裴天雨,只见她同样捂嘴震惊,眼底确实掩盖不住的得意光芒。
  
  这琴是裴天雨拿出来的,她早该想到是琴被动了手脚。
  
  场地中央的宋千语被断弦划破了芊芊玉指,一抹艳红的血刺住云瑶的眼,宋千语却顾不得手上的伤,因为她清楚,如果因她失误而导致兄长没拉拢到四皇子,不说她自己,就是宋应景和唐心然,也无法在宋府弥补这个过失。
  
  正当她急得双眸朦胧之际,就听一旁传来清幽的箫声,正是她方才弹唱的曲调。
  
  众人纷纷侧头看去,就见席上的云瑶手握凤箫,微微垂首,吹出了下面的乐声。座上的安子翩眼眸湛光,嘴角轻扬,在他人眼中看不出什么变化,可却是他由内而发的笑容。因为他看见,云瑶掏出的不是别的凤箫,正是他送给她的那把“瑶凤”。
  
  宋千语见云瑶对她使了个眼色,感激地点了点头,缓过神来,轻启樱唇,继续吟唱起来。
  
  二人随一个在场中,一个在席中,未事先排练,却配合得天衣无缝,原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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