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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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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犹在秦府外的高墙下缓跑,陆昌等了许久,不见吩咐,才冲车夫一挥手。
马蹄渐疾,鬃毛飞扬,朝裕王府驰回。
一抹微笑凝固在唇角,慕容琰眼里浮上忧色。白天经历了那样的事,身边又没有绿芜、彩薇,夜里做了噩梦怎么办…
拳不经意握紧,马车已径直驶进行宫一般的裕王府。
陆昌匆匆禀了一句,「红蒹已经回晖露园了。」就见王爷默然下车,信步往荷园而去。
怎么会…还是,搁不下么?
陆昌遥望主子孤寂的背影,年轻的脸上都是不解。
第134章逆鳞
荷园在裕王府西侧地势最佳、最开阔的位置,之所以起这样简陋的名字,是因为此园根本无名。或者说,尚未来得及取,就荒废了。
夏日里,百亩湖面上浩浩泱泱开满白荷,美不胜收,王府上下便都叫它荷园。不过除了王爷,下人不得允准,不可入园。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园子埋葬着王爷一段不堪回首的心酸过往。多少次,夕烟晨雾,湖里荷花亭亭摇曳,宛若伊人笑立湖心。酩酊大醉的王爷就会冲入湖中,大喊:「宛儿…」
每个知情的下人都三缄其口,刻意忘却。府里的司徒先生、芳瑞姑姑可不像看上的去那样和气、无害!
看着黑洞洞的园门,陆昌到底不放心,跟了进去。
满湖寒水残梗,慕容琰并没有去湖上的荷亭,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眺望水面,而是在湖边一处石山子后踱步徘徊。
那样的脾气秉性,怎么会是他的宛儿。
宛儿便是湖心孤清的莲,是月中遥不可及的仙,纵然两人曾经相濡以沫、裸裎相见,宛儿却始终若即若离。自入宫被册封为端静公主后,二人有了叔侄名分,宛儿更是拒他于千里。
可是,浅夕却会追着他的马车在街心生气;会主动攀上他的颈,以示亲近;会窝在他怀中,柔软了身子流露出信任与依恋。
唇齿间还余有她的甜美,舌尖上还有她柔嫩的触感,慕容琰不自觉抚一下唇,眼底微笑。
秋树瑟瑟,月儿挂在树梢。
摊开掌心,手里的月曜璀璨依然。慕容琰苦恼:若说浅夕聪敏非常,解了月曜的机关,也不是不可能,但,她怎知送了此物来,自己就一定会救她?那日自己明明表示不愿插手,而她也明明是忿而离去…
还有永安侯,浅夕为什么会那么在意烈侯的案子,真是对白毓有情吗?
倘若是浅夕不是宛儿,若她在意烈侯之死,是因为对白毓有情,那么今晚她对自己的亲近又是什么感恩?利用!
逻辑混乱,像悖论怪圈儿。
慕容琰负手望向遥远的西北,以玄机六影的速度,此刻已然赶到郁山了。上将军孟贲手握重兵,凭他的调令,十个娄真镜也只有低头伏法的份儿。
真相!他此刻急需真相,除了对故去者的交代,还有身边这个日益在乎的小人儿,他想要看清楚。
曾经他已经自以为是错过一次,这一回,他不想再不明所以的失去…
今晚,他着急将浅夕从廷尉署接出来,一方面是放心不下她,而更重要的,就是怕浅夕会借了张轶珍那个蠢货的便利,闯到惠帝面前提白濯的案子。
若他之前的猜想没错,这烈侯的死因根本就是惠帝的「逆鳞」!
看着王爷,时而舒展、时而沉凝的表情,陆昌稍稍宽心。
或许王爷来这荷园只是习惯,实则心里惦记头疼的,还是秦家那位古灵精怪的四小姐。
悄悄退身离去,陆昌出了垂花门,听见院外的小竹林里一声咔嗒轻响。
按剑警觉,陆昌窜入竹林。
就见月色下,一方石桌石凳上,老司徒红着鼻尖儿,提着黄酒坛子,吃醋泡花生。
还真是应景儿,啊不!简直就是焚琴煮鹤。
人家名士月下饮酒,都是一盏梨花白,没见过他这么一脸猥琐,满林子都是酒醋味儿。
「王爷的酒都忌了,您老倒喝上了!」陆昌起心调侃。
司徒胜陡然听见来人,吓得酒坛子往怀里一搂。待眯眼看清是陆昌,才又顺势嘬了一口,骂道:「小猴崽子。」
「就是因为王爷忌了酒,阖府上下连点酒星子都没有,老夫才买了躲在这里喝,谁敢来?」
陆昌嗤得一笑,他倒会挑地方,既不违王爷的规矩,又少人打扰。
「那你老人家可算错了,王爷才刚进园子去,一会儿想完心事出来,准能瞧见您!」
司徒胜眼里精光闪了闪,又闷头喝酒,花白的发髻松垮垮歪着,在脑袋上一甩一甩。
陆昌心里有事儿,索性坐下,瞪了竹叶间支离破碎的月亮发愣。
「去去去,老夫喝得正痛快,你不要在这里煞风景。」司徒胜烦躁赶人。
陆昌置若罔闻,顾自道:「您老人家学问大,您说,这世上有生魂托生这种事么?」
司徒胜翻了白眼,抱着酒坛,背朝他。
「我瞧着宛小姐当年虽然受了伤,动不得,但还是心仪王爷的,为啥入了宫就改主意了呢?皇上封赏个甚不好,偏封公主,摆明了就要是把宛小姐留在宫里,牵制王爷。不然宛小姐也不至于年纪轻轻,郁郁而终。您说,白将军的死,真的跟皇上有关系么?」
陆昌换了话题,司徒胜仍是不说话,醋泡花生咬得咯咯响。
「玄机六影怕是已经到郁山了,此番若能找到谋害白将军的人,秦四小姐的功劳是头一份儿。要说这位小姐也是真精明,那凶徒的尸首愣是王爷都找不着。不过,知道了这人生前的活动踪迹,还是把身份打听出来了,叫什么窜天鼠!」
陆昌一味撩拨司徒胜:「怎么样,和当年入京往太仆寺递图的飞天鼠像一窝子吧。您说,此番王爷要是把真相查出来,是和老丞相一样替皇上遮丑呢,还是犯言直谏!把先帝的精钢锏请出来,打龙袍呢…」
「打个屁!」司徒胜终于暴怒:「王爷是当世之英才,是我大燕慕容氏嫡支,血脉高贵!犯得着去谏那个心胸狭隘的昏帝慕容祈?还遮丑…也就秦鸿谦那个老匹夫食古不化,看不清天下大势,他不知道有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吗?将来,真正误了我大燕江山社稷的人,就是他这个『忠臣』!」
眼见司徒胜恨恨抱了酒坛子甩手而去,陆昌朝园子里望望,惆怅里同样掺杂着愤怒。
平心而论,他们这些追随王爷之人,哪个不望王爷终有一日君临天下!只是有的人直言敢说,如司徒胜;有的人,却不忍心说,就像他自己…
第135章昔日宠妃
王爷敬先帝之心,如同亲父,纵然皇上再多怀疑,王爷仍然守护着大燕。'800'这是王爷对先帝的承诺!
陆昌呆呆的想,若是皇上有先帝一半勤政爱民,有先帝三分的宅心仁厚,此番王爷都会放过皇上一马,处置了一干涉案人等,带着秦四小姐远远择一处封地,去过神仙日子。
王爷看似杀伐冷酷,却是这世间最重情之人。经过宛小姐一事,王爷早已寒了心,皇室之中从来都不乏相疑、相煎的前例,不管是顺应天命,还是逆天行事,一样都要手上沾亲人的血,踏过无数的尸体,才能抵达权利的巅峰。
然而这些,从来都不是王爷所愿,所以王爷从不上朝,只是一心军务,只是默然守护着大燕的万千子民和大好河山。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去做那个绝情无义的孤家寡人?
来日还是多劝劝老司徒好了,王爷心里已经够苦了!只盼那位秦四小姐进了门,情况能有所改观,四小姐除了聪敏,比宛小姐更率真活泼,王爷一定能开怀些…这次,秦家总不该再寻什么托辞拒绝了。
晖露园里,浅夕一觉醒来,才听说了裕王府送彩礼来的事,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身陷深闺的「困境」,她原本是想借此事,用那凶徒的尸首引出父亲白濯被谋害的真相,可如今没有张廷尉,事情岂非要停滞不前?
都怪自己昨日「一时胡涂」跟了慕容琰回来,话说,他是故意的吧,他一直不想自己涉入太深,这下把她悄悄接回来搁在秦府里,经过娄霖义一事,洛氏和秦阆是绝不会再让她出门了。
忍着一肚子不快,浅夕一边要笑脸安抚有孕的洛氏,一边只能坐在小院儿里,与红蒹大眼儿瞪小眼儿。
慕容琰、秦鸿谦、张轶珍则早早入了宫。
宣室殿外,娄贵妃已哭泣多时。
昨晚她还是大宫的宠妃,使尽手段让惠帝应允,要拿了秦浅夕入宫问责。
今日一早,天还没亮,各式消息就涌进了宫门。娄霖灵看着惠帝恩爱两绝的眼神,带着杀气的阴鸷脸色,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娄家从前有多天真!
秦相是谁?两朝重臣,几乎是一路扶着皇上登基。区区娄家,台面都上不得,手里握着一条金矿,也只是皇上的看门狗,父亲还真以为娄家捏了皇上的钱袋子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丞相断然不会给皇上难堪,只需将金矿查封,交由少府重新开采,仍旧是供应大内。只不过皇上用起来,需给臣工们知会一个合理的名目罢了。
可是娄家就成了皇上的遮羞布,说起来,娄家若真是落在老丞相手里,还算好的。丞相为了顾及皇上颜面,顶多将娄家流放、贬斥。可是此番他们让皇上在近臣面前丢了脸,以娄霖灵对惠帝的了解,只怕会将她们娄家几百族人全数灭杀。
都怪父亲迷信那个什么罗诘天,令他胡作非为,明知是秦相的爱孙也敢让徒弟来杀,害的他们娄家碰这么硬的钉子。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娄霖灵华服委地,扑在阶下哭泣。帝心早已爱驰,惠帝又是寡情薄幸之人,纵然她提及往日恩爱,只怕也难得求他对娄家网开一面…
几个小太监,清扫着长阶上的落叶,几瓢洗地的清水,浸透了昔日宠妃的衣裙,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就扬长而去。
风光一时的娄家,只在东都上空划出一道微弱的光亮,就从此无声陨落了。
宣室殿里,对视的君臣四人,气氛诡异。
惠帝慕容祈看着难得一见的皇叔慕容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还真当这位小皇叔转了性子,细算时辰,原来昨日,是入宫替那个还没过门儿的小庶妃铺后路来了。哼,还是秦相的孙女,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互通声气,走到一处的?
漫不经心的眼神里裹了寒意,从诸人脸上划过。
帝心生疑,秦鸿谦又岂能不知。但是多年的天子近臣,早已练得铁皮铜骨,秦鸿谦一张老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抱手立在金阶下,像一尊木雕佛。
慕容琰更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人。
张轶珍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个也惹不起,只能自己乖乖上前去当出头鸟。
「皇上,秦钦、娄霖义两案牵涉重大,关联颇深,可以并查。外头如今已是民议纷纷,臣连夜梳理了卷宗,请皇上御览圣裁。」
张轶珍所陈案情清楚明朗,除了凶徒的尸体和供词,一应凶器、物证俱全,还有就是娄真镜郁山私采金矿之事尚待查实。而后者,惠帝心知肚明。
卷宗里没有任何对皇帝不利的揣测。
惠帝抬眼,张轶珍正伸长了脖子等圣意示下,眼底都是想要一案扬名的殷切!惠帝鼻中冷笑。
另一边,秦鸿谦则丝毫没有插手过问的意思,连裕王慕容琰都难得没摆素日那张冷脸,事不关己一般,远远站着。
惠帝脸色稍霁,似乎寻回了一些颜面:「张爱卿辛苦了,两案齐破,老丞相也可安慰!」
「臣惶恐,定案还尚早。」张轶珍顺杆儿爬,来回看了惠帝和秦鸿谦,道:「娄霖义坠楼一案,案情明朗,街市上围观百姓众多,都是人证,秦氏年幼荏弱,纵然手握金簪,哪有伤人的气力。不过是娄霖义酒后失德,阴差阳错。如今,秦氏受了惊吓尚羁在廷尉署,一应笔录俱全,丞相今日便可遣家人来接。」
惠帝点头,这样的顺水人情,单做无妨,难道还要追究一个女流误伤之罪不成?况,娄霖义还背着个买凶杀人的罪名在身上,本已是奸恶之徒,死有余辜。
「至于秦大公子遇害一案,真凶虽伏法,尸首尚未归案,故娄霖义买凶之罪尚不能落实;而娄家私掘金矿一事,也待皇上旨意,微臣便可遣左监亲往涿郡一趟。」张轶珍话中征询。
「张大人也会说外头民议纷纷,待左监抵达涿郡,只怕矿洞都寻不着了。」慕容琰淡然冷笑。
第136章裕王所求
涿郡千里迢迢,娄氏在东都不可能没有耳目,报信儿的密函只怕此时都在路上了。
张轶珍在御前如是说,也只是因为娄氏是外戚,到底要请个旨。此刻被慕容琰刻意挑出来,便顺口道:「裕王爷有何高见?」
「自然是八百里加急,让鸿翎信使将旨意直达关外!」慕容琰一句话便把事情推入进程:「上将军孟贲屯兵黥河,距离郁山不过三百里,骑兵一日便可赶到!」
秦鸿谦一愣,正要说什么,慕容琰已慢条斯理,抚了袖口:「昨晚,臣从宫中出来听闻此事,便军令传知孟贲,让他见令即刻封锁郁山,一只飞鸟虫鼠都不要放走!但等张大人的左监到了,安心查证便是。」
这么快!军令都已经传出去了?张轶珍冷汗涔涔。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位裕皇叔敢在皇上面前僭越,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那上将军孟贲一方面是慕容琰的旧部亲信,更因其屯兵驻守黥河,手握重兵,不受娄真镜这个太守的节制,按理确是可以控制涿郡局面的最佳人选。
但是谁会相信,孟贲除了封锁郁山,就没有收到慕容琰其他密令?娄真镜已然犯了事,纵然孟贲将郁山金矿搬空,恐怕也没人敢问他的责。
慕容琰到底要干什么?「郁山」两个字,同时触动着惠帝和秦鸿谦的某根神经,气氛陡紧。
张轶珍夹在中间,汗下如雨,讪讪干笑两声:「王爷远见卓识,下官汗颜。」
「远见倒没有!」慕容琰拉长了语气,眼中戏谑一闪而过:「小王能如此敏锐,实则是孟贲半月前遣了一位故人到敝府来哭诉,抱怨涿郡民生疾苦,军中将士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时常接济百姓,小王实在困惑不解。」
「是以,前些日子小王特意入宫请太后去问问娄妃,其父身为太守,一年上缴税收为三十七郡之首,为何民生还这般艰难,是小王的消息错了,还是他娄家在欺上瞒下,搜刮民脂民膏?」
半月前?!惠帝凝神回忆,确乎是那个日子,就在秦钦遇害的三五天后,那时候慕容琰就已然介入了么…莫说惠帝,就连秦鸿谦心里都是一震。
话及此处,慕容琰的目的已然呼之欲出,又是哭穷,又是传令封山。他明面儿上是在向皇上要郁山这条金矿,而暗里,归根到底,只怕还是冲着白濯那桩密案而来!
秦鸿谦眼角一跳,上前跪请:「皇上,都是老臣教子无方,事情皆因闯祸的孙儿而起。打草惊蛇,误了时机,以致现在张大人措手不及。臣请将功补过,亲赴郁山督查!」
一朝丞相,哪能真去。秦鸿谦摆明就是打着挟报私仇的名目,争取主动权,想先把慕容琰挤出去局外去。
君臣默契已久,惠帝自然心领神会,伸手示意平身,一脸沉痛:「老丞相痛失爱孙,还如此请罪,教朕情可以堪!那郁山千里迢迢,朕又于心何忍?」
话里已有顺水推舟的意思。
慕容琰浅浅一笑,线条分明的俊颜上更显隽儒。
上前搀起秦鸿谦,顺势劝道:「老丞相是国之砥柱,该多多保重才是。」
「小王日前就因旧伤发作,咳喘了好一阵子,病中还要巡视军营,想想好无意思。我大燕人才辈出,何须咱们事事亲力亲为。譬如,西山军营,本就是履行拱卫京师,城外布防之职责,理当如羽林、虎贲一道,交由郎中令秦大人统一节制。小王代管已久,也不知皇上肯不肯让琰也躲一回懒…」
西山军营!沉甸甸的四个字,如空中飞石从天而降,吓傻了张轶珍。
眼前的状况分明已经从一桩案子,衍化到了朝局变动。饶是秦鸿谦老谋深算之人,也没料到慕容琰会有这一出儿。
惠帝只觉自己耳朵出了岔子,西山军营啊,就在城外三十里,整整八万精锐之师。
自登基以来,这支先帝组建,交由慕容琰管制的护君之军,就象一颗钉子钉在惠帝心口上。为了拔除它,惠帝不知想了多少昏招,可惜慕容琰滴水不漏,楞是让他挑无可挑。
如今慕容琰竟然肯拱手让出?
就为了区区一条金矿!就为了替一个已死了五六年的烈侯鸣冤叫屈?说实话,白濯哪里去屈了,封侯进爵,儿女都有御赐的殊荣,不可谓不光宗耀祖!还待要怎地?
惠帝深深地被诱惑了,他已不是登基之初,如履薄冰的太子。如今四海归心,皇权稳固,又有丞相替他遮掩周旋。纵然慕容琰要翻旧案又怎样,替罪羊是现成的,就如同娄家一般…
可是,西山军营的兵权啊!机不可失。
这一次他可不会交给郎中令秦修业,他要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天子之兵,那是一个帝王的尊严!
秦鸿谦也犹豫了,西山军营和陇山骁骑营同时驻扎在京师之外,原本都在慕容琰管制之下。陇山骁骑营人数更众,驻扎的更远;西山军营虽然规模略小,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起码慕容琰妄图轻易逼宫,是做不到了。
看着惠帝眼中兴奋的亮光,秦鸿谦已知答案,遂抱了手,不再说话。
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不然从不上朝的裕王,此刻怎么会站在宣室殿里,秦鸿谦暗暗自嘲。
这是皇族之内,权力巅峰上二人的交易,又哪有他与张轶珍掺和的份儿!
「皇叔身体违和,怎不与朕早说。宫中御医可有小皇叔合意的,自管带回王府去,替小皇叔好生调治。」见丞相也无异议,惠帝难掩欣喜。
「谢皇上关怀,臣旧疾已愈。」慕容琰话语平静,绵里藏针。
「诶,还是大意不得!朕倚重皇叔的时候还多,譬如孟贲,若是皇叔不提,朕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惠帝当然知道这是一场交易,当即也抛出筹码:「不如这次,就让孟将军协查。张卿,速命左监前往涿郡,与孟将军合力彻查娄家私采金矿一案。」
第137章急着嫁
金口玉言,尘埃落定。
查究郁山采金案的权力,顺理成章落在慕容琰手中。区区一个左监,到了郁山与孟贲数十万虎狼之师一比,根本就是个摆设,张轶珍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
当下回去好生交代一番,如今他已不敢再奢望史册留名,只求明哲保身即可。
秦鸿谦回到府中,窦老太太听说案子落在裕王手中,竟然莫名安心。起码裕王六亲不认,绝不会姑息娄家,她的孙儿,也可以九泉安息了。
洛氏知悉后,又落了几滴泪,就开始让顾妈妈筹备浅夕的嫁妆。昨日,裕王可不止送了彩礼来,还有大红帖子上拟定的吉日。
如今,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洛氏都觉得还是快快定了这门亲事的好。王爷已经放低了姿态,两次求娶,夕儿到底手刃了娄霖义,也只有王爷这样的身份,才可保她一世平安。
小丫头们纷纷围着浅夕道喜,浅夕真是慌了神。大燕明明有女子十五而嫁,男子二十而娶的俚俗,她冬月里才满十四啊。
奔去闲听院撒娇理论,这次洛氏却出奇的强硬。
秦钦的死,让身为母亲的洛氏对任何不确定之事,都不再心存侥幸。当时秦钦初归家,洛氏如何看不出儿子有心事。只因秦钦自小懂事,洛氏不愿强求儿子,想着来日方长,谁知…
浅夕她早已当了亲女看待,柳茹哪里她也还存着一分愧疚。娄家连秦钦都敢灭口,这么个娇女,还怕他们没有下三滥的手段?别的不说,只需让人四处宣扬浅夕已被娄霖义夺了清白,浅夕便不要想再嫁入好人家。
纵然娄妃入了冷宫,娄宅已被廷尉府查封,哪能没有一二漏网之鱼?她不可以让浅夕冒这个险。
浅夕又去寻秦阆,可惜这位二哥,又开始夜不归宿了。
红蒹亦步亦趋跟在浅夕身后,几乎寸步不离。绿芜、彩薇回来后,也学着装傻,一会儿头疼心慌,一会儿夫人使唤…横竖不接浅夕的话,就怕又入了浅夕的套。
刺杀一个娄霖义,已经够后怕的了,她们可不想再帮着小姐跟裕王殿下对着干。
尤其绿芜,从前只是耳闻,自那日看了裕王风姿,她实在觉得小姐不嫁是大大的损失。
奔忙了一日无果,晚间,浅夕气愤地坐在窗下。支走绿芜、彩薇,大开窗棂。
红蒹笑嘻嘻守在不远的门边傻想:小姐怎么知道今晚王爷要来看她。
夜阑人静,慕容琰来时,看到浅夕这幅光景,也不禁失笑。
实在是怕她又出么蛾子,更不忍心看着她哭着嫁入王府。看着浅夕托腮赌气,慕容琰上前轻揉了她的发顶。
「,东都自诩风流的士子们真要自叹弗如了。」
「下月,夕儿你嫁入王府,本王也就不必这般深夜叨扰,岂非两全其美。」
「得王爷厚爱,夕儿实在受宠若惊,只是夕儿尚不满十四,于礼不合…」
果然还是推托,慕容琰竟然不觉得心里难受。只因浅夕率性、开朗,不像从前宛儿,脆弱的蜷缩在她薄薄的壳中,教他连触碰一下也要犹豫…
含笑坐下,一手轻叩桌案,一手支颐,慕容琰似乎自语:「此案若是告破,皇上默许本王以矿金犒劳边城将士,安抚关外百姓,复苏民生。」
「待稍后有了孟贲的准信儿,本王便要赶去涿郡,此去便是一年半载难得回转。若是夕儿不急,亦可先定下亲事,待本王归来,再…」
什么?他要去涿郡!查郁山的案子么?其实他也想查清父亲真正的死因和幕后的黑手,对不对?不然何须一年半载。
浅夕大眼惊喜。这样的好机会,她断不肯放过,若是嫁过去,便可赖着他一道去涿郡。名正言顺的查,可比她在东都铤而走险要有实效的多!
心里只剩一个念头,浅夕衣裙蹁跹,已经疾步到了慕容琰身前,扯住他衣袖:「急当然急。」
「急什么?」慕容琰一脸茫然。
「急着嫁啊!」浅夕毫无防备,脱口而出。
慕容琰已然绷不住,展颜一笑:「正好,本王也急着娶。」
瞪眼呆看了慕容琰半晌,浅夕只记得他冷峻肃然,专注军务,不记得他竟也深谙闺阁之乐。
陡然醒神,浅夕一张小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松开手就要逃。慕容琰已然起身,一把将她锢在怀中,眸色幽深俯看了她,气息寸寸逼近。
浅夕才刚他被调笑一番,哪里肯依,手脚并用,又踢又打的挣扎。
头忽然被慕容琰按在心口。
「本王总是在等,像是有些等得怕了…」
心酸地低喃,浅夕听得清清楚楚,耳边除了慕容琰闷闷的声音,还有心膛里沉稳的心跳。
陡然停住,僵在慕容琰怀中,浅夕心里一阵阵抽痛。
不容她胡思乱想,热吻已寻着了她花瓣一样的唇,辗转攫取,长驱直入。餍足的叹息,慕容琰恨不能将她揉进身子里。
仿若六年的等待,一朝圆满,怀中的人这样的甜美,这样娇柔,听她轻声嘤咛,小手揪了他的衣襟微微颤抖,慕容琰沉寂已久的心,终于飞扬。
门外,红蒹捂眼偷看相濡以沫、难解难分的两人,心里酸酸的、甜甜的,艳羡、向往全都化为一种极美好的认知,烙在少女单纯的心里。
翌日,浅夕终于开始安安分分的预备做她的小新娘。
有了她的配合,一切都飞速进展着。吉日虽在下月,但是却只剩十几日时间。洛氏有孕,不可太操劳,窦老太太亲自吩咐了管妈妈给顾妈妈搭手。秦月澜亦主动请缨,浅夕来者不拒,如今她是真急着嫁了。
阖府诸人这才敢相信,府里的庶四小姐,真的是要嫁入王府了。各种酸溜溜的情绪悄然蔓延,没人敢冷嘲热讽,纵然是庶妃,也是妃,何况还是嫁给裕王,这几乎是东都城里所有待嫁女子的梦。
郭嫂子将消息带回桑园,上至赵氏、韩姨娘,下至桑农织户,惊喜之余,无不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第138章姐妹相杀
相府里因有秦钦的白事在前,欢庆的气氛到底难放在明面儿上。
秦月澜带着月潆私底下送去贺礼,恭喜浅夕。月潆似乎也有些领悟母亲和姐姐的苦衷,含泪拉着浅夕说了许多不舍的话。
脸上带了几分落寞,秦月澜依旧讷言,静静替浅夕整理衣箱里的绣品,欲言又止。
纵然她不说,浅夕也猜得出这两姐妹的心事。李氏自从那冰媚儿之事被窦老太太敲打后,便一蹶不振。老太太也不知下了什么禁令,竟让李氏这样消沉,如今秦月澜一肩担着二房,不可谓不辛苦。
但是这位二姐也是个心气儿高傲的,浅夕不动声色,只是想着若寻到机会,就去给老太太讨个赏,恕了李氏。
二房则气氛沉肃紧张,下人们都收敛言行,生怕得罪了正在风头上的大房。
秦月茜至今口唇上疤痕未消,好在大夫说,她年纪尚小,坚持用药,一二年后自会长好,不细瞧看不出来。
如今,她遇见晖露园的丫头都绕道走。
浅夕的亲事定下来后,她足足呆楞了半日。她以为自己是吃惊的,可是想想,又觉得心里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一天。避着自己的嫡姐,秦月茜日日窝在史姨娘房里,连面儿都不露,对外只说是在跟着姨娘学下厨。
秦月曦更是诡异,要么神出鬼没,要么就在房里怪笑。莺歌禀了严氏,想让夫人请郎中给秦月曦瞧瞧,结果差点儿没被严氏把嘴打烂。
亲事一日日临近,除了窦老太太和洛氏给浅夕筹备的嫁妆,穆太后和赵皇后也赏赐了喜被喜帐,最难得是赏乘十六抬喜轿,这是郡主、县主方可享用的规格。
太后殿里,皇后赵凤裙迤逦,明珠步摇,喜庆光鲜而来。
娄贵妃已被褫夺贵妃尊号,贬至妃位,看管在宫里。只待娄家的罪证查实,须臾之间就要发配冷宫。
赵皇后瞧着惠帝没有半点舍不得的意思,愈发把兴头都放在了脸面儿上。
「太后,您瞧瞧!皇上再高兴,也不能这么送啊!」赵皇后嘴里嗔怪,脸上都是谈论起夫君的狎昵。
几尺长的礼单,都是惠帝给慕容琰的新婚贺礼。
穆太后瞥了一眼,冷笑道:「没出息,有这些个花费,都可以募一支军队了。」
赵皇后讨了没趣,讪讪收起礼单,脸上堆了笑找话儿说:「依臣妾说,还是小皇叔手笔大。为了讨佳人欢心,西山军营也舍得!这军权皇上想了多久,如今一朝得了,兴头大着呢,日日都去西山阅军。」
慕容琰肯交出少许兵权,岂会是只为了博美人一笑?穆太后眼神复杂,心知赵皇后因为娄妃之事已压抑太久,不忍扫她的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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