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要变天儿了…」
人人意有所指,脸上都是八卦后的兴奋,帝都百姓的见识素来远非穷乡僻壤的贱民可比。
小六儿与杨叔也凑在一块儿。
「好好儿的,二公子怎么来了?王爷倒迟了一步。」小六儿不无遗憾。
「我看多半是小姐不忍心连累二公子,提前动了手。」杨叔到底老成。
「哎,人算不如天算,不然咱们主子也不用真的去廷尉府那种地方。」
「那现在怎么办?」
「这里没什么好守的,棋坊里的茶博士会帮咱瞅着。咱们去廷尉署,蹲在外头,替彩薇姑娘跑个腿也是好的。」小六儿抠下脸上的假痣,摸摸光下巴。
杨叔听见彩薇,不禁扯唇一笑,拍拍他的肩道:「好好儿跟着主子,日后必然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
小六儿红了脸,梗着脖子斜眼辩白:「主子给了我自由身,不用被卖来卖去,我这辈子自是要跟着她的。你个杨麻子,还有别的想头儿不成?」
一阵黯然,杨叔低声:「我还能有什么想头儿,孤老儿一个罢了。主子不嫌弃,将来就是替主子死了,每年坟头上也都会有香火受用,好过做孤魂野鬼千百倍。」
「我呸呸呸!」小六儿一瞪眼:「什么死不死,你方才瞧见裕王殿下的脸色没,咱们主子早晚是做王妃的人。到时候咱们一人一个管事,风光在后头咧…」
「是。」杨叔好脾气的一笑,二人便一同往廷尉署去。
那厢,沈录已然到了署衙,亲自进去禀报廷尉张轶珍。
因为秦相的嫡孙当街被害,圣上几次亲自过问,可,十来日过去了,仍然毫无头绪,张轶珍正暴躁烦闷。这时,沈录又进来禀报,说相府四小姐遭娄郎官调戏,不堪受辱,与娄郎官一齐翻落泻玉坊的阁楼坠街,娄郎官被四小姐手里的金簪刺死。
闻言,张轶珍霍得起身,两手撑着黑漆漆的桌案,瞠目结舌,话都说不抻妥,侧耳眯眼问道:「你说谁?谁死了?!」
「娄郎官。」
口齿利索,三言两语一番解释,沈录面目表情,只想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张轶珍真是挠头崩溃,好死不死,娄郎官不好好在家呆着,死到街上凑什么热闹!娄霖灵那个妖妃是好惹的么?今年莫非流年不利,要让他张轶珍从上到下,从皇上到丞相、宠妃,一个个都得罪个干净?
把个猩红的官袍舞得花蝴蝶一般,张轶珍脚下生风,气呼呼赶到前衙。
看见堂上娇弱僵直的小人儿,半边身子都是干涸的血渍,可想方才惨状!张轶珍勉强压了怒火问话。
「本署问你,你说家中有急事,所以才去泻玉坊寻你家二哥。你一个姑娘家,相府诸多下人,不使小厮寻找,倒须你去?」
听见浅夕不过是个奴婢所出的庶女,张轶珍到底存了两分轻视。
浅夕早已除了帷帽,也不伏跪,俏生生立在厅中,眼神缥缈虚无,也说不清是清醒,还是受惊尚未平复。
「小女子出来寻二哥,家里人并不知晓,只因小女子听侍女说,二哥怕是要到娄郎官常去的泻玉坊寻仇!小女子一时心急,才悄悄私自出府。未曾想…」
寻仇?莫说张轶珍,便是沈录听了都眉棱子一跳。
难道此案并非偶发,而是背后尚有隐情?
浅夕稍顿,低头不语。
一路上她都在暗忖:今日秦阆忽然出现,乱了她之前谋划。慕容琰也不知肯不肯趟这淌浑水,眼下能靠的恐怕只她自己!
第130章错有错招
所谓错有错招,此刻,院子外头就是看热闹的百姓,娄霖义之死只怕已经街知巷闻。张轶珍既然公然来问她,她便不怕把事情闹大,将娄家见不得人的隐秘一一公之于众,让他们再无翻身之日。
「胡言乱语!你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叫寻仇。」张轶珍忽然清醒过来,一声怒斥,心中暗悔。
一个是两朝重臣,圣眷隆重;一个是宫中新贵,皇上宠妃。这两家若是结了仇,山可崩地可裂,他纵然身居九卿之位,夹在中间也会被碾成齑粉。
看着浅夕清澈却不可见底的乌眸,根据多年的办案经验,张轶珍已经隐隐意识到,面前的女子并不如看起来那么简单。都怪他太心切,只想快点儿了了这桩麻烦,所以急着跑出来问明案情。
此时此刻,他更想敷衍了事,而后速速寻一间干净的科房,赶紧将她安置了。静待秦、娄两家都找上门来,争出个丁丁卯卯来,他才好推去皇上那里,再做个和事佬。
可惜,话已至此,一切都太迟了。
浅夕眼底微笑,已然咬饵的鱼儿,岂容他脱钩。
歪头懵懂,流泉般的声音清清朗朗,堂上堂下都听得清楚:「前日,娄霖义买凶杀了我大哥秦钦,二哥想要去取娄霖义性命,不是寻仇是什么?」
心里咯噔一下,张轶珍、沈录面面相觑,目光艰涩。
事涉秦钦,这下,就算他们想敷衍了事,也不能了…
「娄霖义买凶杀秦大公子,你可有证据?娄郎官与秦公子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杀他动机何在?本署念你年纪尚小,又是女流,望你想明白再言,否则便是诬陷。」一改方才的烦躁疲沓,张轶珍目光炯炯,有了几分廷尉大人的官威。
「证据自是有的,动机…」浅夕抿唇想了想:「娄家在涿郡私采金矿,被我大哥发现,所以要杀我大哥灭口,这可算动机?」
眼睛瞪无可瞪,张轶珍险些从高座上跌下。
贵妃娘家私采金矿?还有证据!这简直是千古一案啊,办好了,他张轶珍岂非要典册留名,彪炳青史?再说他张轶珍也不是没担当的人,像娄氏这样没有底蕴,盛极一时,又迅速凋萎的家族实在屡见不鲜。只要浅夕所言是实,他就敢一查到底!
「你你你…细细说来。」
身子倾出桌案外,张轶珍一挥手,几个刀笔吏已经出来,开始奋笔疾书。
「半月前,我大哥忽然游学归来,形容憔悴。说是路上糟了盗匪,好容易才脱身。日前他突遭横祸,民女与二哥皆觉蹊跷。收整遗物时,民女发现了一块矿金和几张图。」浅夕条理清楚:「二哥说其中一张图上画的,多半是涿郡的郁山,而那块矿金则是成色极好的狗头金。」
「只因大哥生前曾频频问及娄家,而娄大人又是涿郡太守,二哥起了疑心,去夜探娄宅。夜半丑时,便看见娄家仆侍从后门拖出一个酒醉之人,带到烟花巷的湖边,将其推入湖中。」
「二哥将那人救起,也已然无用。那凶徒只说是娄霖义让他杀了秦大公子,此刻又杀他灭口,之后,便没气了。二哥在那人身上找到一枚大哥的玉扣,知其必然与大哥的死脱不得干系,就打算告知父亲,请廷尉大人彻查!」
说到这里,浅夕眼圈一红:「哪知家母思儿成疾,忽然病倒,情势凶险。二哥只能守在榻前尽孝,悲愤之下就说了要手刃娄霖义的话。」
「今日民女在家中找不到二哥,心急如焚,又不敢惊动母亲,只能冒险出来,想要劝阻二哥。结果,民女二哥不曾寻到,却撞见娄郎官…都是民女愚昧!二哥熟知律法,不过心里着急,逞一时口舌之快,哪里真会行这等胡涂事?」
忍不住悲伤抽泣,浅夕再也说不下去。
张轶珍难抑兴奋,急问道:「那你所说证物何在!行凶之人的尸首,此时又在何处?」
「矿金、坑图和玉扣都在家中,至于那凶徒的尸首…」浅夕眨眨眼,欲言又止。
「尸首如何?」浅夕所言详尽,张轶珍早已振奋不已,只觉接下了他就要两案齐破,震动东都。
「尸首的事,永安侯不让说…」浅夕低头嚅嗫。
永安侯?就是太后疼如亲儿、烈侯的遗孤白小侯爷!怎么连他也扯进来了。
张轶珍怎么也难想透其中关联,可是,这次任他再怎么问,浅夕都眼中惊惶,什么也不肯说了。
只得先将浅夕安置在科房里,张轶珍兴致勃勃与沈录簇头密议。沈录几曾得廷尉大人这样看重,当即建议张轶珍先梳理头绪,待秦府的人上门,再看情形决定不迟。
张轶珍也暗忖,朝中上下,早已对娄妃颇有微词,便是太后也似乎日渐容不得。那小丫头虽是一面之词,却有物证。就算当中还有什么猫腻,跟丞相大人坐一条船,总是不错的!
外头的百姓听得只言词组,一知半解,议论纷纷。小六儿、杨叔在里头刻意引导,愈发让人们对娄氏一族的不齿行径义愤填膺。
与此同时,心急如焚的秦阆却被洛氏关在家中,不得脱身,直说要先遣人去探明实情。恰绿芜匆匆赶回,与秦修言和洛氏一番解释,二人才相信秦阆所言是真娄霖义已被浅夕以金簪刺死。
「这孩子,平时那么个伶俐人儿,怎么这么胡涂?」洛氏当即哭出来。
秦修言则长息赞叹,惊喜骄傲:「想不到,我秦家竟然出了个烈女!」
听了这话,又想到儿子大仇得报,洛氏愈发泪珠扑簌:「阆儿,咱们这就去找你舅舅寻廷尉大人去,天理一定会站在夕儿这边!」
「我与你们同去!」秦修言放心不下洛氏。
连连摇头,洛氏推了丈夫出去:「一直瞒着公爹,已是我们不对。娄家势大,还须相爷出面,才能保夕儿无虞。老爷务必与公爹好生解释,就说是孩子们孝心,顾及我的身子,才犯了胡涂,隐瞒至今。」
第131章纳妃
这厢,秦修言与洛氏分头行事,那边慕容琰已然去了永乐宫。
前后不过数日,裕王两度入宫。穆太后闻听慕容琰再次请见,扬了眉,满眼都是意味深长。
宫门外,慕容琰难得笑意谦和,悠闲而来。一身明紫的九龙织金箭袖蟒袍,东珠镶嵌的出云冠,玄色绒呢大氅衬了他峻伟不凡的高大身姿,饶是太后宫中修身养性的女官,也个个瞧得红云浮面。
穆太后见了他这般怀风袖月、英朗卓然也是一愣,一晃八九年过去了,自从慕容琰十六岁出征塞外,她似乎再不曾见他笑过…
时间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么,穆太后心中感怀。
慕容琰坐定,几个侍人抬了楠木箱子进来。
「这是?」穆太后纳闷,万不料会是慕容琰带来的礼物。
「给皇嫂带了几张大小毛儿皮,天气渐冷,想必针工司已开始制冬衣了吧。」端了茶盏,慕容琰言语淡然。
可箱子一打开,殿里的女官、宫女都直了眼。
溜光水滑的雪狐皮,幽蓝亮紫的水貂儿…芳清是个识眼色的,当即过去一件件展开来给穆太后过目,末了,挑出一件小小的雪兔儿皮捧到穆太后手中赞不绝口:「这件最是爱人,太后若制了手笼来戴,皇后娘娘瞧见,又要缠着太后求赏了。」
「阿琰带来的自是极好,儿若是喜欢,便让她也来挑两件!」
「喏。」
柔软到心尖尖儿上的绒毛,触手光滑如丝,不同凡品。穆太后轻抚微笑,深宫寂寥,这等贡品中都少见的罕物又岂能不喜,直说慕容琰太过费心。
慕容琰难得耐心解释:「塞外多雪山冰湖,也是机缘巧合,兵士们巡逻时偶有猎得。且这样的东西常人也穿不得,不孝敬了皇嫂,岂非暴殄天物。」
「阿琰真是越来越会说话!将士们在苦寒之地戍边已然辛苦,还要费力去寻这些,教哀家如何心安?」话头儿一转,穆太后美眸顾盼,威仪之中平添几分俏皮:「说罢,有什么事要求皇嫂,只要皇嫂办得到的,绝不推脱。省得一会儿皇后来了,阿琰你可连开口的机会也没了!」
无声一笑,慕容琰勾了唇角:「委实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琰纳一名庶妃罢了。因要去宗正府送递庚名册子,先来皇嫂这里知会一声。」
裕王肯纳妃了?!穆太后惊喜之余不禁心里打鼓。就怕他是不是因着白宛,情事失意,被什么坊间娼伶迷了心性,执意要娶进府去。
「那可真真是大喜事了,事先竟没露一点儿风声。快与皇嫂说说,是哪家姑娘,这般有福,入得咱们阿琰的眼。」穆太后不动声色。
「是从前军中参赞区慎宏保的媒,原太史令秦修言的庶女儿。年头曾在窦老太太寿筵上打过照面,琰觉尚可。后来细细一访,此女『清、正、矜、贵』,娴静有德,除却出身,一切皆好。琰想,庶妃的名分还是合适的,免得辱没了老丞相。」慕容琰侃侃而谈,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穆太后听罢却啧啧称奇。
裕王能与秦相握手言和,实在喜闻乐见,新妇竟是秦修言之女,更让她顿觉好感。最要紧,看慕容琰唇角含笑,那女子必是他极钟意的。
似乎想到什么,穆太后会意一笑:「秦相门第,太史公的爱女,虽是庶出,侧妃也当得。阿琰不必拘泥,这册封的绶印哀家还做得主,便是皇上,听闻这等喜事,也断不会反对!」
慕容琰却摇头:「礼法在上,庶妃足矣。待来日诞下子嗣,再请皇嫂册封不迟。」
都已经想到子嗣上头了么!穆太后听着心里欢喜,更意兴盎然:「实在可惜,这样好的孩子,哀家从前竟不曾得见,明日定要宣进宫来好好儿瞧一瞧。」
似乎是因为太后的认同而高兴,慕容琰眼中神采愈盛,畅笑道:「无妨,皇嫂若是心急,琰倒是见过两次。今日横竖无事,便作一幅,让皇嫂先过过目。」
皇后赵恰好进殿来,听说裕皇叔要在太后殿作画,忙上前细问缘由。
一时喜气洋洋,谈笑风生,自先帝西去后,太后殿再没有这样热闹过。穆太后一面催了慕容琰快些画出来,好教她先睹为快;一面又差人去请惠帝过来,说要共进家宴,替裕王贺喜。
惠帝正在宣室殿听几位老臣念叨,头昏乏味至极。听了沈公公颠颠儿来传话,扔下一句「太后召唤」,便匆匆离去。
永乐宫里,芳清铺纸安墨,慕容琰神色怡然,挽袖执笔,寥寥几笔,浅夕清丽的容颜立时跃然纸上。
恰时惠帝进殿,与太后、皇后三人一一看过,皆见画中女子温雅灵秀,颇有几分秦修言的清贵,但是那双眼,与端静公主何其神似…
不约而同,三人皆不说破,传看评说都只一味夸赞道喜。惠帝更是兴致勃勃,和赵皇后商量起礼单来!
秦鸿谦自惠帝还是太子时便倾力辅佐,十年如一日。现在,慕容琰肯与秦相联姻,惠帝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反对。
况且秦浅夕不过庶出,影响力有限,全然不必担心秦相会受慕容琰掣肘。反是这女子神似白宛,若过门后深得慕容琰喜欢,倒成了极好的牵制。
这厢,惠帝留在太后处用晚膳,其乐融融,那边娄霖灵却又惊又怒!
弟弟居然惨死在秦家人手中,着实不能不让她浮想。偏这个时候,皇上和太后、皇后、裕皇叔在一处,她那些个撒娇卖痴,隐秘之事,皆说不出口,更不能当众卖弄,只好心急如焚地干等!
洛氏与洛长忆及秦阆都已赶到廷尉府,一番陈情,张轶珍顺水推舟,将浅夕安置在后厢房,又允了绿芜、彩薇进去伺候。
洛长忆信得过同窗故友,也暗劝洛氏,四丫头行事周密,如今情理都在她这边。将四丫头暂时留在廷尉府,还免得娄氏挑错。洛氏纵然百般不舍,却也知道,此案若不善了,后患无穷!这才勉强答应。
天色微暗,洛氏疲累不堪,只待回去静心稍歇。却不晓秦府里,早已炸开锅!
第132章怜意佳人
秦阆回去时便闹得惊天动地,洛氏刚出门,街市上的消息就传了回来。热门
窦老太太被震得差点儿晕过去,正要去找相爷求证,裕王府求亲的彩礼又长龙一样送进来。
一水儿的几十名绯衣小童,及几十抬礼箱,三牲鱼雁一样不缺,吹打而来。区慎宏一身绛红团花锦袍,连玄纱冠上都抹了喜气的锦带。阖府上下皆看得目瞪口呆!
听说裕王求亲之人正是浅夕,窦老太太隐约记得之前是有这么一遭子事儿,但之后,紧接着就出了钦儿的事,便没再听大媳妇提。稳住心神,窦老太太也不问缘由,当即大开中门,喜炮迎客。
相府即将出一位庶王妃的消息又从秦家大门里流出去,经过人们一通添油加醋,然后,整个东都城都沸腾了!
街头巷尾,茶肆酒楼里都挤满了人,说得全是:大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裕皇叔,终于要纳妃了,可惜这位小姐今日出门不幸,遭娄郎官调戏,因不堪受辱,想要拔金簪自尽以护清白。哪知老天有眼,阴差阳错,冲突中,金簪居然刺中娄霖义这个登徒子,堕楼毙命。
如此戏剧的神转折还不够刺激,这位小姐被带到廷尉府后,又爆出了娄家私采金矿、还买凶杀人的不法行径。
口沫横飞,众人皆是猜测,此番娄家是要倒台了么?盛及一时的娄妃,就要成为阶下囚了么!
秦家小姐经此一劫,名节受损,会不会做不成王妃了。到底是她的金簪刺中了娄霖义,要不要以命偿命?
裕王爷若是知道了此事,是会退婚,还是以雷霆之怒加诸于娄家…
最后一个问题,同样疯狂折磨着雪月轩里的秦月曦。
之前,她听说浅夕在街市上杀了人,差点儿没欣喜若狂。打击却又接踵而至,裕王殿下几乎是以迎娶正妃的礼仪,送彩礼进来。看在外人眼里,不过是王爷在礼敬相爷,可是看在秦月曦妒恨的眼里,就是原本属于她的爱、属于她的宠,连带殿下这个人,都被秦浅夕抢走了!
杀了她!脑中只余这一个念头。
奔回归燕堂,秦月曦扑在母亲膝下,问严氏:「如今娄贵妃要失势,皇后娘娘会不会不要女儿入宫了。」
今日之事,严氏同样身心疲惫,敷衍道:「留用的玉牌都拿了,你瞎担心什么?选秀是祖制,岂能朝令夕改。皇后娘娘也是千金之口,你安心准备好入宫便是。」
「如今娄霖灵这个妖妃去了,也是好事。你只需一心讨好圣宠,也不必受人利用、驱策。能不能成气候,就看你自己了。」
「母亲放心!」秦月曦怪怪一笑。
权力,她现在就是要权力。从前她觉得自己是相府的嫡小姐,高贵尊崇,实则百无一用!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把一切都毁灭!尤其秦浅夕那个贱女,她绝不会让她好过!
洛氏已经从北苑上房出来,回去晖露园歇息。
原本一回来,洛氏看着满院子的彩礼就是风中凌乱,不想公婆没有半点儿埋怨,还让她好生歇着养胎,莫再担心家中之事。
悦心阁里,窦老太太掐握了佛珠默念,秦鸿谦与儿子在外间商议。
纵然是秦鸿谦这等老成谋国之人,得知娄氏一族谋害了自己最优秀的孙子,也杀心骤起。
尤其秦修言提及,秦钦生前曾多方询问,百戏乐宫的财政来源。秦鸿谦扶额恍然,一时间理清了许多疑惑。洛敬余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一早就知道圣上失德,既不谏言,也不与他这个亲家商议,真真是恼火!
秦鸿谦一边心里埋怨洛老太爷,一边又想着他偌大一把年纪,手扶着棺材边儿的人,还勉力护着洛家几十口老小,秦鸿谦又心有戚戚,不忍在儿子面前抱怨他的岳父。
说起来,明日不管如何行事,必须把洛家摘出去,提都不能提!能将惠帝与娄家私采金矿关联起来的实证,都在少府经手的账目里。纵然要劝谏惠帝,君臣之间也只能明心不明口,否则龙颜一怒,自己许多事也是无能为力的。
想到这里,秦鸿谦不禁蹙眉叹息:皇上这两年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夜已深,廷尉署里灯火通明,张轶珍下值没有回家,亲自坐镇,以防娄氏暗害报复。
有绿芜、彩薇陪伴,浅夕终于稍稍松懈,梳洗一新,换上洁净的衣衫,坐下灯下细问外头的情形。主仆三人唏嘘感叹,执手倾谈,仿若经历了一番生离死别一般。
一驾马车乘了月色,悄然停在廷尉署外。
「什么人!」卫士警觉。
九龙玉佩上大大的「裕」字,还有马车旁威仪高大的身影,卫士当即跪倒:「小的不知是裕王驾到,这就进去通禀。」
张轶珍守得倒挺严实!陆昌没有为难他,在门外静候。
东都城再大,消息也就是一顿饭的工夫,就可以从城东传到城西。张轶珍自然也听说了裕王与秦家四小姐的亲事,当即笑着出来,隔了陆昌,观望慕容琰的神色。
信步上前,慕容琰看门见山,表示想要接浅夕回去。
张轶珍瞪大眼,愣了片刻就想推脱。
陆昌坏坏一笑,伸手请了张轶珍去一旁树下低语:「张大人好不通人情,王爷怜意佳人,大人横亘其中是何道理?」
不待张轶珍说话,陆昌又从袖中取出一轴圣旨塞在他手中:「皇上都御旨赐婚,大人是想让王爷不痛快呢,还是想让皇上不痛快?」
位列九卿,张轶珍怎么可能连圣旨都不认得。忙躬身看了,见上头确是惠帝赐婚的旨意,一时满口苦涩。这么晚了,让他哪里去问圣意?若是贸然放了人,后面又问他要起女犯来…该如何应对。
仿佛看出他的为难一般,陆昌慢悠悠给他支招:「洛夫人不是留了两个丫头伺候么?挑个身材差不多的扮上就是。」
又瞟一眼身后,陆昌抱手无奈哂笑:「横竖啊,今晚上四小姐若是不能回府,你、我就得这么耗着,都交不了差。您老就看着办吧!」
第133章睡着了
张轶珍苦笑,这位冷面王爷出了名的固执。
到现在司马大将军的印绶还握在手里,太尉之职形同虚设。偏他年纪轻轻战功卓著,三军见裕王号令莫敢不从,满朝上下无人敢说个「不」字!
谁让人家是皇叔呢,太后都给三分薄面,他张轶珍哪敢在老虎面前学猫叫。
秋月笼纱,薄雾寒烟。
浅夕娇小的身子罩在宽大斗篷里,从廷尉署后门出来。灯火阑珊,马车停在亭亭如盖的树影下,只看得清一道伫立已久的身影,和马儿鼻息喷出的团团白气。
沉毅坚定的步伐,黑夜里愈发冷肃幽邃的眸,越来越近,浅夕心虚的缩了肩,下一刻便忽然被人抱起。
「哎哟…」
一声轻呼,浅夕下意识搂了慕容琰颈项,这个怀抱曾经是那样熟悉在她受伤,与他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
慕容琰却似乎毫无感觉,只是漠然朝马车走去。
抬眼偷偷看他,浅夕并不打算放开手,相反,他温热的颈有让她将手整个塞进去汲取暖意的冲动。
宽大的车厢里,车壁上宫灯摇曳。
慕容琰圈锢着的手臂,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马车摇晃,嗒嗒前行,四下寂静,仿若天地间只剩下相依的两人。
宽大的手掌忽然握住颈上的小手,尾指的长甲划过他下颌的肌肤,浅夕忽然忆起什么,脸上一白,抽手缩入袖中,鼻端似乎又闻到那令人窒息的血腥
微微战栗,斗篷从头上滑落,露出松挽如云的乌发,和月白的衣衫。
眼底一闪而逝的恐惧,并没有逃过慕容琰的眼睛。
「那样的事不需要你动手!」三指捏了她的下颌抬起,迫她看着自己,慕容琰漠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
话听起来很耳熟,就像白天,秦阆接住坠楼的她,在她耳边低喃:「夕儿,你为何这么傻?这样的事也要你来代二哥做,二哥岂非枉为男人!你若真出了事,二哥又岂能独活!」
不能独活…二哥他!
乌黑如葡萄籽一样的瞳仁陡然放空,浅夕忽然身子僵硬。不会吧,这不可能…
「在本王怀里,你又在想谁!」成熟男子的气息迫近,充斥在浅夕鼻端,带着危险。
长睫忽闪,眼珠滴流,瞎掰的托辞还未出口,就被重重的吻压回去。微凉的薄唇霎时变得热切,在她尚且青稚的柔唇上辗转。
记忆的闸门霎时间打开,如一簇簇焰火在浅夕渐渐迷蒙的眼底深处爆开。
那时,她总是冰冷僵硬地躺着,似乎早已被穿腹而过的刀伤夺去了生气,只剩一缕残魂附在奄奄一息的身子上,随时可以散去。
温热的唇舌一次次撬开生硬的牙关,含了药汁哺喂;西北寒肃,炽热的心膛一次次暖回了她冰块儿一样的身子。
「宛儿,本王会娶你为妻。」
那一刻,她多想流泪,可惜眼仁干涩;她亦想回抱了他,无奈手脚都不像自己的,沉重如铁。
多少可以表达心意的时刻,一次次错过…
马车摇晃,小手攀在他颈间,哆嗦着探进温热衣领里,又羞涩的捏成两个小拳头,身子无力陷在他温暖的怀中,被他掌控。
觉出怀中娇软,慕容琰缠绵的吻愈发密如细雨,小心翼翼…没错,就是小心翼翼,浅夕有着瞬间的困惑,他素来不是这样的性情…昏昏的脑子无法深度思考,轻如鸿羽的密吻,拥揽着腰肢摩挲的手掌,让浅夕舒展了每一个过度紧张的角落,然后,她睡着了!
直到软绵绵的胳膊从颈上滑落,慕容琰才愕然惊觉。
无奈里带着几分满足,慕容琰指腹抚过浅夕微肿红滟的唇瓣,不自觉勾了嘴角,俯身注视她安然无害的睡容。
酣甜绵沉的呼吸,粉嫩微鼓的脸颊,俏皮的鼻翼不耐地皱起翕动…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生动,让人充满憧憬和对长久未来的构想。
不是惨无人色,不是奄奄一息,不会担心她随时会气散如烟!收紧手臂,慕容琰眉峰微皱,下一刻就伸手,大力拍打怀中人儿的脸颊。
一激灵坐起,浅夕额头差点儿撞上慕容琰漠然高昂的下颌。
揉揉眼,唇齿间还有他的气息,这,这是吻着就睡着了么?!浅夕抬头瞥见慕容琰比发怒还臭的脸,顿时无措。
「已然到了,你还要坐到何时!」话里没有一丝儿暖意,仿佛刚才的一切就是她做了春梦。
「哦。」晕乎乎,满腹狐疑,从他膝上下来。
出车门时,回头一瞥,慕容琰又已靠了车壁阖眼假寐。
懵懂的下车,借助月色和夜风的帮助,浅夕才看清这里是秦府的东角门。
「叩叩」,轻敲门上的铜环,亲自守夜的卢管事,将门拉开一线。
「四,四小姐?!」
几乎是同时,背后的马蹄声又起。
浅夕霍然转身,只见车后,陆昌骑在马上频频回头。夜色浓沉,竟是连他脸上的神情也看不清。
下意识追出去几步,浅夕立在街心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瞪眼。
「不就是睡着了么,这都什么时辰了…真小气!」搓搓热烫的脸颊,浅夕悻悻回到门口:「卢叔,张大人悄悄放我回来的,莫要惊动任何人。」
「四小姐放心,小的省得。」得到确认,卢管事的声音里终于带了几分欣喜。
沉闷的掩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谨慎。
浅夕并没有发现,车厢后,厚厚的织锦一直被撩开一线,注视着她回身站在街心生气,直看到她小小的身影没入门里,才放下。
马车犹在秦府外的高墙下缓跑,陆昌等了许久,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