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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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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微凉,帐帘鼓动。
  浅夕翻身不耐的嘟哝:「彩薇,你不曾关窗么?绿芜」
  「咳咳…」
  男子压抑的轻声咳嗽,本能的警惕,浅夕一个机灵坐起。
  帐帘外影影绰绰,宽椅上,守灯独坐的人不是慕容琰又是谁!他这是翻窗越墙,香闺寻芳上瘾了么?浅夕按了心口恼火。
  「王爷此来有何贵干!」没好气,浅夕端坐帐里。
  此人并非「善类」,与他计较,吃亏的多半还是自己,倒不如单刀直入、速战速决。
  「没承想吓着你。」
  「王爷客气。」
  「嗤…」
  不知那人是不是在笑,想到他已不知在哪里坐了多久,浅夕愈发窝火,再也按耐不住道:「不知王爷何以认为浅夕会一次又一次隐忍不发!浅夕虽是庶出,却也是秦家骨血。王爷此等不齿行径,不止是辱没了浅夕,更是无视秦府,藐视相爷!」
  秦家骨血?最听不得便是这一句!
  起身上前,慕容琰单手撩了帐帘,深深看进那双冰雪繁花的眼。每每瞧见这双眼,心中无望的荒芜和岩浆泛滥一样的灼痛便可缓解。是啊,诚如她自己所言,不过只是个奴婢所出的庶女,既然时时想看这双眼,想要拥有也简单…
  唇边轻笑,似乎所有顾虑排遣一空,慕容琰心头松快,一牵衣襟榻畔安坐,伸臂将怒目以视的人圈到身前,也不过轻而易举,抬手之间的事。
  浅夕刚刚警惕,整个人便跌入那人怀中。抵了火热的心膛,抬头就看见那人似是而非,笑意温柔。
第89章王爷侍姬
  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戳中,浅夕居然没有再痛斥他得寸进尺。
  依旧是熟悉的俊颜,除却前几次见着的消瘦,这回又添了苍白,眉宇间更是隐隐一股青气,方才似乎还有咳嗽…便是从前日以继夜、衣不解带在她榻前照顾,也不曾见他英武魁伟中添过一丝憔悴,这是怎地?浅夕心里一软,对视上慕容琰邃如星空的眼。
  那人正全神贯注追逐着她的眸光,眼中的温柔居然带着一缕心满意足。大手扣紧她的腰肢,寝衣纤薄,热度传递间根本如若无物,慕容琰望她的眼中毫无欲色,鼻息平静。
  就算再心思难测,如此反复几次,浅夕也该想得到,慕容琰这般留心她,根本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而是自第一次在海棠苑重逢起,他就在她眼中看到了那抹似曾相识的熟悉。
  白毓思慕长姐,连与她玩笑,都不肯叫一声姐姐;慕容琰清傲高贵如斯的人,为了寻访一抹虚幻慰藉,不惜两度夜入香闺…一个、两个的都如此挚情,对她难舍难忘,她到底是该欣慰,还是有苦难言。
  或者是不是该寻个恰时之机,将附体重生这等匪夷所思之事告诉了他。只是如此一来,他更要不肯放手了!如今她只是庶女之身,与他身份悬殊,当中又要横生多少波折?且,自己真的已想好了要嫁与他为妃,再续前缘么?心慌意乱,浅夕总觉得心中哪处有一件极要紧的未了之事,牵绊得她身不由己。
  如此眉目婉转,柔肠百结,贝齿咬了粉唇伤情为难,看在慕容琰眼中都是欲拒还迎的动人的邀请。扣了她的后脑,拇指在嫩颊上摩挲,触手之处温凉腻滑。鼻息渐重,眸色幽深,慕容琰欺身将她压在枕上,就着手边在莹润的耳珠上轻轻一吮。
  「呀…」失声惊呼,浅夕松了牙关,红唇上齿痕犹在,红滟微肿。
  细细的含吻,带了说不清的哄慰宠溺,也不知是叹息还是满足,甜美柔软的触感唤起沉寂已久的愉悦,翻腾叫嚣着流窜过每一片肌肤,愈演愈烈。
  噙了香软樱唇浅浅品尝,撬开牙关贪婪攫取。仍旧裹在丝毯中的身子温热娇稚,眼前俏颜粉里透红,灿若云霞。不同于从前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提心吊胆,取而代之,是可与他唇齿尽欢、教他安然拥有的餍足。
  心中隐痛的那块空缺,仿似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弥合,快得让人神迷目眩。慕容琰拉开浅夕抵在自己心膛上的小手,按在她头顶,愈发将她压得更紧。
  从前不曾遇见宛儿时,他与大多数皇子一般,只觉女子如衣,不过是闲来排遣、开枝散叶之用。至于他的正妃,更是门阀势力联姻之工具,又或者他可随便寻一家中立无争的门户,娶个知书识礼的,以安帝心。
  然而自打那个聪敏、坚韧、美丽、隐忍的女子走进了他心底最柔然温情的那处,所有的认知颠覆。冷冽如冰的他也学会了小意温存,从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性子,百般无奈之下,也甘愿自苦,守候等待…
  不再是随便哪个女子都可以于他榻畔承欢,弱水三千,他只要心里想千恩万宠的那个人。
  似乎感觉到身下的小人儿心如撞鹿,慕容琰不禁笑入眼底。更惊讶她今日的柔顺安静。松了甜蜜的柔软,意犹未尽在樱唇轻啄:「若是喜欢,本王明日便接你入府。」
  磁沉蛊惑的低喃,却将浅夕击醒。水润润的眼望了他,不明所以:「入府?为何?」
  为何?不期然被她问住。慕容琰瞧着一脸伶俐偏又呆傻着眼的浅夕,一时无力。接她去王府,自然是承恩受宠,不然难道让他夜夜来爬墙不成?
  挽唇微笑,在她光洁的额上印吻:「本王内院无人,可许你为侍姬,这两日,本王便让陆昌把此事办妥。」
  一脸的春风称意,几月来的阴郁都在此刻一扫而空,慕容琰竟有些庆幸浅夕出身低微,省却他许多麻烦,一乘小轿便可接她入府,连宗正哪里都不需报备。至于那些个礼数,自有陆昌跑腿操办…
  不期然,身下的人儿早已瞪大眼,侍姬?浅夕顿时惊怒炸毛。
  掌风袭来,慕容琰闪头捏住,皱眉望了她轻斥:「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回秦府也大半年了,竟没学规矩?」
  皓腕如雪,纤细得似乎用力即折,慕容琰恐使力伤了她,却一眼瞥见腕上红斛籽串子,衬了欺霜赛雪的肌肤炫目刺眼。淮安郡本是他封地,所产红斛他岂能不知?洛云渊,算算日子理当刚刚到任,寄情之物就送回了东都。
  想起方才坐在帐外,看浅夕枕臂而眠,睡意酣甜,手上就戴着这只串子,慕容琰心头冒火,眉眼阴郁:「这东西哪里来的!」
  咦,自己还没发怒,他倒频频质问!真是黑白颠倒,岂有此理!
  依稀想起昨晚困倦之时,绿芜说过是洛云渊自淮安捎来,浅夕当即唇角噙了冷笑:「好好的少卿夫人不做,却去与为王爷侍姬,王爷何以认为浅夕要舍乔木而为蓬草?」
  「莫非你要妃位?」慕容琰脸上一片寒凉,秦月曦的影子在脑中一闪而过,她们姐妹莫非是一个心思…
  「王爷此言差矣!婚事取舍皆在父母。」浅夕笑吟吟望了他,不惜火上浇油:「洛表哥与浅夕乃是母亲属意,打算亲上做亲,不然王爷以为,这等私相授受之物,也可堂皇送入相府内宅么?」
  玉腕上精雕细琢的红斛籽,鲜艳欲滴,慕容琰怒火中烧,偏又狠不下心责她;软玉温香犹在怀中,听她尖牙利嘴,极尽讥诮之能事,也舍不得放开。
  心口一阵血气翻腾,慕容琰霍然起身,避去窗边圈手咳嗽。内息调整数次,阴寒的腥甜才被压下,眉间青气又盛。
  探身榻畔,浅夕愣怔。几句话便气成这般,这还是鹿门关上与狄戎蛮人持剑而立煞气遮天的少年将军么?心里没来由慌乱,什么气恼都被扔到脑后:「殿下…可是身体微恙?」
第90章静候佳音
  慕容琰也不料那碧寒烟竟这样厉害,自上次饮了酒,伤口又沾水溃烂,他便时常受寒症袭扰。依芳瑞说,正是余毒作祟,需得平心静气的调养几月,不然入了冬更难好了。
  听得身后关切之言,慕容琰心神稍慰,却并不回头,免得她看见自己脸上青气涌动,横生遐想。
  浅夕见慕容琰背身不语,只当他还在气恼,正要再问,就听他声音冷硬。
  「今晚来,原有一件事。」慕容琰负手而立:「侍剑是鹿门军中一名校尉遗孤,养在我府中几年。前些日子她与陆昌口角,想是说岔了什么话,负气跑去你庄子上。」
  原来侍剑是裕王府的人,怪不得…心中本已愧疚,浅夕又听说是将士遗孤,更心生怜惜,也不曾细想何以侍剑负气会去了她的桑园,便道:「侍剑在庄子上过得甚好,王爷无须担心,明日我便让郭嫂子送她回王府。」
  慕容琰无声一笑:「她性情不大同于常人,且倔强执拗,若是她不愿,便是本王也勉强不得。夕儿既然聪敏过人,便替本王劝她一劝。」
  「王爷府上人,何故让我来劝?」浅夕警觉顿生。听慕容琰的意思,分明是要她把侍剑接来秦府,不然她还能再去桑园去劝人不成。
  「此刻侍剑在夕儿田庄之内,本王又能奈何。」
  分明就是强赖,浅夕垂头气结。
  「如此,本王就静候佳音了。」
  「嗳,你…」
  窗棂微晃,外头哪里还有慕容琰的影子?浅夕无力躺倒,衾枕间都是那人气息,越发教她心烦。
  静候佳音!是指劝侍剑回王府,还是把自己洗白白送去王府做裕王侍姬?前世便是他的正妃之位她也不曾稀罕过,侍姬?好大的施舍,真当她是床榻之上排遣解闷的慰藉么!!
  困倦之极,人却生生被气得瞪大了眼,难以入眠。
  秦府外,慕容琰也只是带了陆昌信步而归。
  陆昌唏嘘,就为了搁个人在那位精明警惕的四小姐身边,王爷居然亲自出马,这一待就是小半夜的,圆房都够了。可是,看王爷这一脸欲求不满,莫非事情还是没办成?
  「陆昌。」慕容琰停下脚步,皱眉迟疑:「以秦氏的出身,入府可以为庶妃么?」
  秦氏!是秦四小姐么?陆昌脚下一个趔趄,什么时候已经到要娶进府的地步了。既然如此,还巴巴儿跑去安插人做什么,害他费尽心思哄骗侍剑许久…
  「呃,四秦氏,虽是庶出,但门第高贵,按理侧妃也不为过。」陆昌笑得十分狗腿,全然不知马屁已经拍在了马腿上。
  「侧妃?那不是须宫中颁下玉蝶,太后懿旨赐婚?」慕容琰头疼。
  「正是。」陆昌越发笑得谄媚,这样才显得地位尊崇,有嫁入皇家的体面嘛!
  看主子烦恼,陆昌立时又补充道:「王爷只需向太后请旨便是,其他的事属下们来办!好在秦氏年纪小,还有两年时间准备,属下们定然不负王爷所望,操办得风光妥帖。若是将来王爷娶正妃,属下们还插不上手呢…」
  慕容琰讶异插话:「何故要两年!」
  陆昌语塞:「我大燕风俗,女子十五及笄而嫁,男子二十冠龄而娶。王爷知道…秦氏还不足十三,便是定下亲事,也要够十五才能迎娶入府。」
  这难道不是大燕国人尽皆知的事么?陆昌眼神闪烁,有些吃不准主子的心思。
  慕容琰扶额烦恼。是啊,不止侧妃,连他的庶妃也是要在宗正处入册的,所以,他才会想着纳浅夕为姬妾,这样不论出身门第,不管年岁几何,不日便可入府。
  「麻烦!秦氏的生母,不是家生子奴婢么。她这般出身,为何不能以侍姬之名入府?本王还辱没了她不成。」
  「自然不辱没,只是,只是秦相的颜面…」陆昌汗颜,原来王爷是等不及那些繁文缛节。
  可是侍姬也太离谱了,秦四小姐的生母虽是奴婢,父亲秦修言却是正经嫡长子,日后秦家掌宗祠之人。便是秦四小姐,也是族谱上有名儿的,就算没有秦相这层关系,做侍姬也委屈了些。
  难道王爷是想先以妾名,让秦四小姐进门,日后才抬了庶妃、侧妃?可是这是这样的亲事,谁敢上门去提,不被秦相骂出来才怪。还有,八年前,王爷与秦相为出征狄戎之事差点儿就翻脸,如今二人平日都是面子上做功夫,想三媒六聘的迎娶或者还不难,侍姬?只怕想也不要想。
  陆昌同情地看着愁眉深锁的王爷:可怜的主子爷,好容易放下旧事,遇见一个可心的,却养在秦府的内宅深闺,想看一眼都要爬墙!
  翌日,浅夕昏头昏脑坐在桌前,顶着两只吓人的黑眼圈吩咐:让郭嫂子把侍剑送进府来。
  彩薇不明所以,只是连连应声:「奴婢这就去!小姐,吃了粥再躺一躺吧。夫人那里就让绿芜姐姐去报备一声,待小姐明日精神好些,再去和夫人细禀。」
  浅夕哪里睡得着,皆是被慕容琰乱了心。本来他提及侍姬之时,她便绝了与他再续前缘的心思,只是为何心里又空落落的。绿芜苦劝,浅夕又稀里胡涂歇了半晌。
  傍晚时分,侍剑便到了。据说郭嫂子根本追不上,是由一个下人带路,驰马而来。真不知陆昌和她说了些什么,她这样黏自己。且鹿鸣剑也交给了顾妈妈收着,鲜艳的红裳换成了丫头们惯穿的粉色直裙,乖巧地不象话。
  唤来向婆子,浅夕将侍剑交给她照顾。向婆子在晖露园耳濡目染大半年,如今长进许多,浅夕的吩咐更是丝毫不敢含糊。
  「那孩子是好人家的遗孤,并非奴婢。你要好生照顾,让她跟着你,有事做就行,不许使唤!」浅夕难得疾言厉色:「若是她家人还在,此刻也是爹疼娘爱的小姐。我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向婆子忙磕了头:「奴婢明白,不过就是在外人面前担个丫头的名儿,私底下,当小小姐一样伺候。」
第91章红蒹出气
  浅夕点头。大抵是侍剑比想象中的乖巧,浅夕心情不错,旋即又笑着提醒向婆子:「她脾气可不甚好,让人顺着些。若是惹恼她,拆了房子,我问你们要去。」
  将侍剑交给向婆子,浅夕是三思过的。向婆子人粗,侍剑简单耿直,两人相处起来反倒会少许多麻烦。绿芜虽然比向婆子更细心稳妥,可让侍剑跟着她,太扎眼了。依浅夕的想法,还是将侍剑划在粗使丫头里跑腿、护院。等瞧准了这孩子的性格,就寻个时机将她劝回去。
  第二天,浅夕带着侍剑去见洛氏。因为「剑」字戾气太重,随这一屋子丫头,浅夕给侍剑改了名字叫「红蒹」,取「蒹」、「剑」同音之意,侍剑直说好。
  洛氏只当真是赵氏的远房侄女便没有多问,如今浅夕管着偌大产业,手中确实需要有几个自己人,好使唤。后来见了红蒹那双澄明无垢的眼,洛氏愈发放心给发了丫头牌子。还笑说,这小摸样生得,比浅夕还要俏三分。
  浅夕也好奇,将红蒹带回院中细问。
  原来她是边城一名舞姬所生,孟校尉一直悄悄供养她们娘俩生活。几年前,孟校尉殉国,那舞姬不愿再做皮肉生意,便将红蒹送进孟校尉军营后,饮剑自尽了。
  浅夕听得心酸,红蒹却忽闪着大眼,再次强烈表示,从今往后都要跟着小姐,再不要回冷清清的王府去。
  看着红蒹日日笑颜灿烂,进出奔忙,浅夕几次话到嘴边,都不忍赶她。
  说来也怪,红蒹看着脑子不太灵光,可是阖府上下,谁也别想从她嘴里套到半个字,警惕非常。到了浅夕这里,她就口无遮拦,连关于慕容琰的话题也不忌讳。浅夕渐渐觉得,红蒹莫不是慕容琰特意安置在自己身边的。
  保护?还是监视!纵然有这等猜测,红蒹还是被浅夕一日日留了下来,除了因为这孩子有一种可怜兮兮的讨喜,归根到底还是浅夕对慕容琰放心。相信他苦心孤诣的安排人进来,绝不会是为了害她。
  秋意绵绵,日子过得悠长而闲适。
  这几回,郭嫂子送进来的素锦越发有样子,或薄如蝉翼,或宛若流水,京城几家绣庄都订了货,浅夕夸郭嫂子路子走得很对。毕竟桑园规模有限,供应绸缎庄必定捉襟见肘,但是绣庄,抑或是仙裾楼的绣娘,求得都是精细且独一无二的料子,量虽不大,价钱却好。
  秦阆那边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白毓的消息不大听得到,只知二人关系日渐亲厚。
  百戏乐宫已然竣工,惠帝果然邀三国来使共襄盛举,御前表演也通过乐府择选,到了最后的筹备阶段。
  这日,清晨小雨刚驻,浅夕又往北苑请安,一路上都觉下人们神色诡异。红蒹如今是只要浅夕离了院子,她就跟着,此刻也是蹙眉警惕,蓄势待发的样子。
  果不然,才到北苑外,她们就与秦月茜一行撞个正着。
  堵在门口,老实了许久的秦月茜今日格外得意,上下打量了浅夕,掰指奚落:「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上不得台面的人竟都在大房,一个、两个、三个…」
  浅夕颇有些不明所以,什么一个两个三个。
  雀巧在一旁捂嘴笑得直抽。
  秦月茜愈发忘形,啧啧叹道:「按理二哥哥也是矜贵人,也不知是被教坏了,还是带坏了,如今竟自甘下贱,连咱们一府的人都要跟着臊。何其冤枉!」
  教坏、带坏?这是在明着指洛氏和她么。浅夕心中不妙,能有什么事让秦月茜连洛氏、秦阆都敢拿来作践,难道是参加百戏之事漏了风声!浅夕顿时着急,不顾秦月茜拦路,就要往里去。这个时候,洛氏应该已经在老太太那里了…
  秦月茜如今也学得奸滑,只一逞口舌之快,见刺得浅夕又惊又急,就咯咯咯笑了转头离去。
  彩薇自是怒而不言,红蒹却忍不得,眼见得阶前一洼泥水,就顺手掐一粒花籽照秦月茜腿弯处弹去。
  只听得「哎唷」一声,秦月茜不偏不倚,脸正巧扑跌在水洼里。
  猝不及防,雀巧径直惊傻。红蒹按了肚子弯腰大笑:「我今日才知道,原来狗啃泥是这样的!」
  彩薇本还尽力绷着,听见红蒹学秦月茜说话,再也撑不住,大笑出来。
  浅夕这次却没有责两个丫头,缓步踱到秦月茜身前。
  雀巧慌忙去扶,秦月茜哭着撑起上身,只见她口唇皆破,头发、脸,包括衣裳前襟都是泥水哒哒。
  浅夕好整以暇看了她:「五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雀巧也是,明知道刚下了雨,石阶湿滑,怎么也不扶着,我定要告诉了二婶娘,好生罚你。」
  不等雀巧说话,浅夕又冷脸吩咐:「快把五妹送回去,清理了伤口。不然口唇留疤,这张嘴就更讨人嫌了。或者,我现在就带了你们去见二婶娘,让祖母请个好郎中给五妹瞧瞧?」
  一句话击中二人软肋,今日严氏有要事给老太太回禀,她们哪里敢闹进去。雀巧更是畏缩,虽然明知小姐摔倒有问题,可她没扶也是事实。
  当即,不顾秦月茜嚎啕大哭,雀巧架起人就往回赶。这么脏的泥水,不赶紧清理,真留了疤,她会被姨娘、小姐弄死的。
  二人踉跄着离开,红蒹拉着彩薇甜甜道:「彩薇姐姐,真可惜了那身红绫子裙,我最喜欢了。」
  「你喜欢啊,今日回去小姐就会赏你一件好的。」彩薇当然看见了红蒹的小动作,满眼赞赏。这一手,让她可做不到!
  「嘻嘻…」
  浅夕却全没有二人这样轻松的心情。进了悦心阁,三人果然被两个大丫头拦在门外。
  一会儿洛氏出来,浅夕迎上去,难掩焦急。
  洛氏拉了她的手,指尖皆是冰凉。二人也不管不可一世的严氏,默然相携回东院去。
  一路上,洛氏定下心神反宽慰浅夕:「莫担心,当着严氏的面,老太太并没有怎么责我。只是看情形,这事儿若不能善了,这个家我也别想当了就是。」
第92章开弓没有回头箭
  窦老太太交匣子的时候,并不对外张扬,可不就是查洛氏以观后效的意思。
  看洛氏豁达,浅夕心安不少,细问道:「究竟是二哥参加百戏之事漏了风声,还是捐官纳赀让人知晓了。」
  「两件事老太太都知道了。」洛氏不太自然一笑:「若只是阆儿参加百戏之事,不去便好;可我瞒着老太太、老爷私自买官,老太太听说的时候也惊着了。虽没责我什么,多半也是想禀过相爷后再发落我。」
  竟然两件事都知道了,那便是有人在刻意调查。严氏还真是不死心,内宅里不敢贸然动作,就让人到外头去查秦阆的错处。这次,还真是让她大有「收获」!
  顾不得再想这些,浅夕着急:「那母亲现在作何打算?」
  洛氏叹道:「打算的事,往后再说,现在还得先顾了眼前。这会子,只怕你父亲还在闲听苑等着问我呢!」
  浅夕一愣,她怎么忘了还有秦修言。这二人刚刚才修好的关系,只怕又要波折:「母亲,都是夕儿的错,让您担这样大的干系!」
  「胡说,咱们谁也没错。阆儿如今肯与我贴心,便是再受些责难,我也甘愿。」洛氏眼里没有一丝悔意。
  浅夕顿受鼓舞,当即贴了洛氏耳边低声道:「正是!母亲,事已至此,咱们不能功亏一篑,百戏一定要参加,不然二哥从此真要被人看不起了。至于父亲,十多年的心结他都能释然,二哥也是他的儿子,怎会没有舐犊之心?」
  「古语有云,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母亲是一心为二哥打算,虽然瞒了父亲,却不是欺骗,父亲一定会体谅的。」
  洛氏眼里闪过一抹亮色:「我省得。」
  闲听苑里,丫头们都被打发了出去,秦修言独坐在宽椅前,面色铁青。
  「老爷!」横竖没旁人,洛氏进门就提了衣裙,跪在青砖地上等秦修言发作。
  秦修言只当洛氏是认错告罪,脸色稍霁:「此刻才知道跪,迟了!」
  「老爷,妾身有一事相求。相爷、老太太那里,还望老爷去周全。阆儿的前途在此一举,若是这个时候半途而废,阆儿可真就沦为东都城的笑柄了。」洛氏正礼跪叩。
  秦修言生生被气得心口发堵,他根本不料洛氏还如此执迷不悟:「笑柄!你此刻难道不是阖府上下的笑柄?你这是打算一错再错么!」
  「妾身成了笑柄怕什么,这几年,明里背后,她们还笑得少么?」洛氏从容平静:「只要阆儿从此可以扬眉吐气,不再受人奚落看不起,妾身便是被人笑死又如何!」
  「你…」秦修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着这样的洛氏竟发不起火来,只能强自质问:「去与倡优一同献艺,就能扬眉吐气?纳赀买官,旁人就能看得起?到底是谁撺掇你做这样的胡涂事,你说清楚了,我自会去上房解释。」
  「老爷,你只听外人一面之辞,当然觉得妾身是胡来。可朝廷既然开设赀选,便是正途,旁人都捐得,偏我阆儿就捐不得?」洛氏眼圈一红:「幼学时,就是是我误了他,没有将他教好。如今他肯上进,我若再不帮他,岂不误他一生?」
  「上进?他何来上进!坊间蹴鞠么?!」秦修言气结。
  「老爷,此言诛心啊…」向前跪行两步,洛氏泪珠扑簌:「您平心而论,这些年咱们除了责他骂他,又为他做过什么?老爷因为与我置气,便撇下他七八年不理,老爷无愧么?」
  「方才在外头,四丫头安慰我,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妾身听着亏心哪!这么多年,阆儿受人嘲笑奚落,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这孩子到底是怎么煎熬过来的…可阆儿对咱们何曾有过抱怨,何曾有忤逆过长辈。他日日不归家,在外头何曾真的闹出过乱子,让相爷、老爷去出面收拾残局?」
  秦修言阖目不语,他哪里不愧,自从与洛氏关系缓和,他心里最搁不下的便是秦阆。这些日子,他时常应酬宴饮,便是想给儿子打开些局面。此番气急,实在是洛氏的行为太惊世骇俗,他才劈头一通责问。
  洛氏最熟悉丈夫的性情,知他这样是怒火已消,当即扶了他膝头,细细道:「若不是四丫头告诉妾身,妾身也不知阆儿竟熟读兵法,早有志向。」
  「便是蹴鞠,听说也是为了锻炼体魄、操演兵法。阆儿如今请来的教头,是人称『铁甲飞骑』的单将军。妾身窃以为,既然单将军肯教阆儿,便说明咱们阆儿是可造之材。不然,人家何必一文不取,日日帮阆儿在蹴鞠场操练筑球军,还只许阆儿管他叫师傅…」
  陡然想起什么,秦修言打断洛氏:「等等,你说的单将军,可是叫单伯维?」
  「正是!」洛氏抽了帕子,拭净泪痕:「仿似是坏了腿,只能在木轮上指点。阆儿回来直说,听师傅讲一月兵法,比他从前看三年兵书获益都要多呢。」
  单伯维的名声秦修言早有耳闻,当年先帝要封他万户侯,单伯维却说自己残了双腿,从此再不能驰骋疆场、保家卫国,不配为候,是以,拒了赏赐,从此隐居不出。这样的人,肯一文不取教自己的儿子,说明了什么?秦修言心里意外惊喜。
  想通了这一点,秦修言自然也明白,洛氏此番想通过御前表演,帮秦阆博一个前程的苦心。他若是一早表明肯保举儿子,他们母子又何须绕这样大的弯子。
  现在诚如洛氏所言,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绝不能回头。捐官纳赀又如何,果真三国来使面前圣心大悦,当场擢拔,那也是荣耀!
  自古没有哪个做父亲的不是私心为儿子好,清傲如秦修言,当晚也去了秦相、窦老太太那里动之以情,只求给孩子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
  洛氏傻傻地坐在房中,不敢置信丈夫肯这样委曲求全。直到秦阆闻讯,匆匆赶回府中求证,她才拉着儿子的手,泪下如雨:「莫担心,万事有你父亲!」
第93章如虎少年
  有秦修言出面,二房煽风点火的闹剧暂时被弹压了下来。但是浅夕也看得出,这只不过风雨前暂时的宁静,是非成败都还要看秦阆能不能闯过御前那一关。
  母女二人悄悄合计一番,洛氏再次去找了自己的大哥洛长忆。洛家大爷知道秦家姑爷脸皮薄,如今又是致仕在家,御前表演并不能在场,当即一口答应,到了百戏那日,他会好生在惠帝面前替自己的外甥敲边鼓,务必让秦阆脱颖而出。
  万事俱备,秦阆得单伯维教诲,早有了少年持重。如今连秦修言也站出来为后盾,他更心无旁骛,一心操练。
  半月后,三国来使如期到了东都,整个京城繁花似锦,热闹非凡。
  百戏乐宫占地千亩,由城南的老旧行宫改建而成。宫殿华丽恢弘,其间横山卧水,登高一览,蔚为大观!惠帝有心炫耀,索性将此处添设了三国来使的驿馆,每日携了娄贵妃与使者同游。
  不少臣工诟病惠帝的好大喜功,耗费民财。可惠帝这次却硬气的很,一应开销,都没有从大司农手中过,连秦老相爷也只是站在一边看了看热闹,然后金砖碧瓦的宫殿便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
  也不知少府寺何时这样财大气粗,还是先帝攒下了大笔「私房」,总之民生如常,税收照旧,惠帝也过得很滋润。洛老太爷身为少府卿,洛家自然也成了宠臣中的宠臣。
  不同于朝臣们的忧心忡忡,大燕的百姓们都觉得太平盛世来了,北方六国中,大燕已经是乐土,便是西边的魏人也望尘莫及。
  三国来使皆有同感,只第一日游园时,行宫之内三步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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