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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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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惊一场,洛氏这才捂了心口,神色稍安。旋即又望着顾妈妈嗔怪:「我都三十多的人了,没得弄这些娇艳的,也不怕老爷见了笑话。」
  「怕老爷怎地?几年了,日日住在南苑冷冰冰的书房里,难不成过来这边还没个暖热的歇处?」顾妈妈对自己这番改头换面极满意,一脸怒其不争,理直气壮道:「夫人还真当书房那边都是小厮伺候,就没有几个心思浮动的小浪蹄子?别的不说,前两年韩姨娘还给二门使过银子,想去探老爷呢,是老爷不愿见她,才断了她的念想。」
  话说到这份儿上,洛氏再没了言语。晚间一人睡在这崭新的红绡帐子里,又是脸红心跳,又是满心憧憬,真真如初嫁新妇一般辗转忐忑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顾妈妈就急吼吼让是家里有宗私产,夫人要与老爷商议着处理。
  与红菱的八面玲珑不同,蓝蕙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冷脸人,去了南苑有问则答。秦修言瞧时辰知道那边有留饭的意思,不过找他商议产业的事也绝不是借口。
  想想今日也没什么要紧事,秦修言当即便随了蓝蕙过去。
  进了垂花门,从前冷清乏味的院子,忽然鲜亮活泼了许多。花坛子里玉簪花开得正好,桂树阴下,一只两人合抱的海天青游鱼缸,里头树影倒映,涟漪微漾,几尾锦鲤顶着碗口大的睡莲叶吐泡泡,秦修言不由驻足。
  顾妈妈迎出来笑道:「四小姐每次来总嫌闷,就喜欢这个耍顽。」
  「养得不错。」秦修言含笑点头,投喂了几粒鱼食,才拍拍手进屋去。
  一路跟着,顾妈妈心都是飘的。
  洛氏仍是家常的檀香色宽裳,一支五寸余长的白玉兰簪将乌鸦鸦的云髻松松绾在脑后,别样温雅清丽。
  秦修言瞧着各屋也是大变样儿,整个亮堂了许多,心里已经全明白了。其实这里外一切,都是妻子在向自己示好呢。
  不动声色,只是一径朝平日说事儿的东厅去。
  迎头瞧见一架雕漆钿嵌的寒鸦戏水图插屏,秦修言还是不由愣住。古往今来,少有女子懂得欣赏孤鹤老人的画,那种清峻萧瑟的笔法中孕育的勃勃生机和自然洋溢的意趣浑然天成,是秦修言最推崇的至臻境界。
  洛氏怎会恰好选了这幅插屏,是巧合么?
  见夫君立在插屏前望自己,洛氏忙道:「老爷可是喜欢这个?妾身看着也不错,瞧这一只只鸭儿多精神,拿螺钿嵌出来,跟活的似得,教人瞅一眼就想到早春乍暖那股子清爽劲儿。」
  其实,洛氏哪里知道谁是孤鹤老人,她是真心瞧着好,加之又是浅夕特意推选出来,她便顺理成章的指着大赞一番。
  几句平实的率真之言,秦修言听了反觉得比那些个文绉绉的评说更贴切,当即无声一笑,扶着妻子去罗汉榻上坐下。
  两人中间隔了小几,洛氏还为方才夫君伸手一扶,心里甜滋滋的。直到秦修言出生询问,她才想起正事儿。
  拿了田契、约书出来,洛氏向秦修言细说了要将桑园给浅夕置办成嫁妆的想法。
  「府里长大的这些个小姐,曦丫头、澜丫头不用说,那是二弟妹、三弟妹的心头肉,只说茜丫头、潆儿都是打小儿攒嫁妆,再有逢年过节长辈厚赐、父母张罗,哪个没有几张契书压箱底儿。只有咱们夕儿干巴巴一千两银子、一小匣首饰,当中还有一半是柳姨娘的养老银子。」
  洛氏一径感慨,絮絮而言:「桑园虽小,柳姨娘在那里辛苦经营了十来年,人走了也葬在庄子上。把桑园留给夕儿,正好全她一片孝心。周边那些农户,卢掌柜都去问过,听说是卖给秦家,都是愿意的。我想著作价全都买下来,跟老爷的桑园合在一处过在夕儿名下做嫁妆,总算她没白叫我一声母亲。」
  万般没想到,秦修言呆了半晌没言语。
  洛氏的性格他最了解,直筒子脾气,刚烈火爆。让她作伪矫情,倒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她能如此说,又设想的这样面面周到,必是诚心实意。
  之前秦修言一直听窦老太太说,这二人有母女缘,他只当是夕儿乖巧贴心而已,不料洛氏竟也是拿夕儿当女儿真心相待。
  桑园加上周围几百亩地,毛算下来也值万两白银,对与庶出女儿来说,私产实在算得上丰厚。何况夕儿今年才十三,逢年过节添补些,再到了成亲出门的时候,窦老太太那里还备着一份儿呢。
  看秦修言良久不说话,洛氏有些心虚,吃不准他是不乐意,还是觉得自己多事,定定神又解释道:「我也不是没去各房打听,二房已经出嫁的大小姐妆奁丰厚着呢,这点子田产越不过她去。家里的,潆儿不说,茜儿的嫁妆大概也就这个数了,将来,咱们总不能让夕儿嫁得还不如茜儿…」
  「自然不能!」秦修言看妻子紧张的神情,就知她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你想的很周全,明儿我就让墨香把桑园的田契送过来,你是她嫡母,你来操办便是。」
  秦修言满眼赞许,洛氏一颗心落了地,由衷开怀,丝毫没有折损了银钱的肉痛,秦修言越发对洛氏另眼相看。
  一时,外头传了晚膳,没有上次的尴尬紧张,二人说笑着去了凉厦。桌上依旧是精致小菜,冷热八碟一盏汤,外带一条清蒸桃花鳜鱼,鲜香扑鼻,让人闻之食指大动。
第63章旧爱新欢
  二人边吃边聊,洛氏就说到桑园已经交给浅夕打理。
  秦修言意外不信。
  洛氏放下牙筷兴致勃勃道:「柳姨娘还在时,夕儿就在旁帮衬,如今管得好着呢。前两日还从我这里借了几十架织机去,说是要自家在庄子上织锦。真做好了,不出两三年,夕儿还能再挣个桑园出来!」
  这孩子小小年纪倒有这样大的魄力,秦修言脑海里浮现出浅夕花骨朵一样的稚气脸颊,停筷不语。
  顾妈妈立在一旁狠使眼色,洛氏幡然领悟到自己的「失言」——这些生意经,秦修言从前是最无兴趣听的,她一时高兴就说忘了形。
  秦修言也瞥见顾妈妈使眼色,又见洛氏一脸不自在,含笑拈一筷嫩嫩的笋丝,搁在洛氏碗里:「夕儿能干懂事,是夫人教的好,往后还要劳你多费心。」
  顾妈妈顿时愣在当场。
  秦修言只做不见,顾自低头用膳。从前他是极头疼洛氏骄纵要强的性格,不明白好好一个女儿家,为何被教养成这样。如今思及浅夕,他才有些体谅洛家老太爷的心情。原来身为父亲,倘若真心疼女儿,是不希望她太软弱可欺的,因为怕她嫁去夫家,到了自己眼睛看不见的地方无力自保,会受委屈。
  他与浅夕十年未见,感情并不深笃,但此时此刻,他满心满意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尽己所能给她多陪些嫁妆,好让她到夫家去腰杆儿硬一些,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夕儿聪敏能干他很欣慰,因为这样,做为父亲他才不用总担心。
  看着眼前的洛氏,秦修言心里无端生出一丝愧意。过去种种不如就此揭过吧,便是他自己也有不是的地方!内宅里拈酸挑拨之事,屡见不鲜,但洛氏脾气都是发在明处,从不暗害。凭她的手段,不是做不到,是她不屑!
  如今老太太那里她日日殷勤问候,时常孝敬,祖孙三个聚在一处乐也融融。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几年前他一直盼望的么?
  往者已矣,来者可追。心结解开,秦修言一时释怀,俊眼修眉里的冰雪冷漠都化作皎皎月光,温柔流泻,笼罩在洛氏身上。
  几乎是梦里才能重温的情境,洛氏一呆,脑子越发不受控制,语不论次推辞道:「哪里是我的功劳,是夕儿自个儿争气,不像阆儿,难管束…」
  「咳咳。」顾妈妈听得心惊,不得不出声提醒。
  「呃,啊!阆,阆儿如今也懂事了,这半个月每晚都是回家的,白天,白天…」
  顾妈妈面如死灰,洛氏如梦初醒,深知自己弄坏了气氛,话说半句,再也讲不下去。
  妻子这般后悔不迭,口拙的小儿女之态是多久不曾见过了,秦修言爽朗大笑,伸手拍拍洛氏紧攥的手背,宽慰道:「好了好了,阆儿的事我自会操心,先安心用饭吧。」
  一屋子的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洛氏不可置信,后半顿根本食不知味。勉强吃了六七分饱,端着茶盏远远望着西厅书案前,斜身翻书的侧影,洛氏还是如坠云雾一般。
  红菱、蓝蕙也是脑子木木的,一脸不灵光,满院子统共只剩顾妈妈一个明白人,火急火燎地吩咐完外头,进来就看见洛氏还傻愣愣地端着茶站在厅里,顿时脸都绿了。上前使眼色比手势催促半晌,洛氏才慢吞吞捧了茶进去,干巴巴一句:「老爷喝茶!」
  「嗯。」秦修言兀自捧着那本《浮生杂记》看得入神。
  顾妈妈隔了镂空的贴纱门,气得咬牙切齿,又是瞪眼又是抹脖子。
  洛氏才终于娇怯怯憋出一句:「言郎,喝茶!」
  从书中抬眼,看洛氏两耳红热,秦修言弯眉一笑,接过茶饮了两口,仍递回洛氏手中,懒洋洋望了洛氏,眸光散而无焦,却又仿佛能将人看穿。
  时光在似曾相识中流转,洛氏捧着茶呆了片刻,手脚僵硬推门出去。她不得不承认,顾妈妈到底是过来人,确实有先见之明,秦修言今晚只怕真的要在闲听苑留宿了。多年夫妻,他的一举一动、些小习惯,她都一清二楚,何况是那样熟悉的神情。
  任由两个丫头伺候沐浴,抹了香露,换上新制的杏色交衽的软罗寝衣,洛氏躺在被中还没怎么回神,熟悉的身影已经撩帐进来。男子的气息充斥鼻端,洛氏身热发烫,越发不知所措,瞪大了眼盯住丈夫。
  烛光摇曳,投进若隐若现的红绡帐里,碎成一片悱恻缠绵。
  看娇妻眉如弯月,眼含秋水,躺在衾枕间,宛如惊鹿。秦修言怜惜顿生,俯身于她素洁的饱满的额上浅浅一吻,果然软玉温香。大手探进被中,在挺立的丰盈上揉捏几下,秦修言气息渐重,轻车熟路解了衣带,手贴着洛氏微微颤抖的肌肤揽腰将她拽进怀里。
  洛氏体态丰腴,腰肢却不盈一握,绵软纤细,一掌便可按在怀中。摩挲揉搓间,触手之处出乎意料的滑嫩如水,不知是花开二度小别胜新婚,还是十年前这软腰儿也没有现在这般勾人魂魄。欲望来得又急又狠,扯下洛氏的亵裤,连二人的衣衫都没来及除净,秦修言便重重的沉身埋入。
  甜美的唇、柔软的颈,秦修言随处采撷,整个人如坠热泉一般,抵了洛氏一路攻城略地。
  久未经雨云,洛氏哪堪这般急切的索取,慌乱之后便是咬牙忍痛,素手推着秦修言耸动的肩,最后还是哭出来。
  看着身下人的人云髻散乱,蹙了眉嘤嘤哭泣,多少娇弱不堪、欲拒还迎,越发激得秦修言意兴高昂,疾风骤雨般的伐挞捣弄。到了最销魂蚀骨,飘然欲仙的那一刻,「云蕊」「亲亲」「妖精」全想起来了,天上地下的胡乱一通低声咛唤…
  水乳交融,前所未有的餍足,摩挲着近乎一触即化的肌肤,秦修言殇了眉眼沉身伏在娇妻秀颈间,吞吐含弄着那粒莹玉般的耳珠,深悔自己这几年苦僧般的清素日子,早怎么就没觉出洛氏这般妙若处子的好处。
第64章情到浓时
  听得寝卧之内喘息情动之声,外头伺候的红菱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心里怦怦直跳,蓝蕙捏紧的手心里全是汗,却丝毫不敢跑神,凝神听着里头的动静,怕夫人、老爷会唤人伺候。
  顾妈妈扬眉吐气,一时高兴,一时又伤感…总算是没有辜负当年太夫人所托,自己对洛家也算有了交代。
  里头春意朦朦的帷帐下,依旧是不知倦怠的和风细雨,秦修言俯首在一对雪玉之间,探手密涧之中挑弄,洛氏早已哑了声音讨饶,秦修言正食髓知味,哪肯就此罢手,又是哄慰又细吻,末了,洛氏被抚弄的软如春水一般,仍是娇吁着勉力攀了夫君的颈子,款着腰儿,任他予取予求。
  端的是春风化雨胜过万句誓盟,情到浓时自是相濡以沫。
  老天识情,晚间一夜金风,满室凉爽,夫妻二人沉酣一梦,直睡到日上三竿。
  一早,浅夕照例来闲听苑请安,却被拦在门外。得顾妈妈暗示,浅夕羞红了脸小声说句恭喜母亲,就带了彩薇落荒而逃。
  心里兀自开心,那两人终于琴瑟和鸣,自己算不算功德圆满?彩薇好似也与浅夕想到一处一般,傻笑问道:「老爷肯回来,有小姐的功劳对不对?」
  「浑说!这话是姑娘家讲得的么?」浅夕佯作嗔怒,心里明镜儿似得,诚如顾妈妈一直坚信的那样,洛氏与秦修业终能冰释前嫌,还是两人少年夫妻,前情稳固。
  彩薇吐吐舌头,预备还要贫嘴,脸色却忽然大变。
  顺着彩薇的目光看过去,远处紫葳花树下,一道纤细柔弱的月白色身影一晃而过。若不是青天白日,浅夕真会当是只鬼魂在游荡不定。
  「她在这里做什么!」彩薇出言不善。
  「谁?」浅夕莫名,她回秦府也有大半年了,怎么没见过这么个人。那一身衣饰虽然简素,却也不是丫头、下人的服色。
  「是韩姨娘。」彩薇有些紧张地看向浅夕。
  原来她就是韩妙容,浅夕心下了然,怪不得彩薇眉间有怒色。自打她和洛氏关系亲近后,顾妈妈在闲谈中就若有似无地透露过,当年洛氏和柳茹起龃龉,多半都是韩妙容在当中挑拨所致。
  「走吧。」浅夕柔声朝彩薇笑笑,转身淡然离去。
  内宅争斗从来是非难辨,她并不是秦浅夕本尊,无心再去甄别一段无稽的过往中孰是孰非。何况如今,韩妙容这般透明如鬼魅般活着,已如行尸走肉,倘使当年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亏心事,她此刻也正受上天惩戒,何须自己再去多此一举。
  回了晖露园,郭嫂子已经守在院儿里。看浅夕回来,便上前深蹲请安,笑脸儿相迎,如见财神恩主一般。
  上个月里还有人笑她:一个精明伶俐人,哪里的高枝不好攀附,却巴巴儿跟一个庶主子,只管巴掌大的产业。难不成日后还预备跟了这个家生子儿奴婢出的庶小姐去当陪房不成?也不晓得未来的姑爷家肯不肯养陪房呢!
  许多冷眼讥讽,听得郭嫂子的男人郭大亮心里都打了鼓,劝着自家媳妇要不然差事上头怠懒些,从四小姐那里脱身出来。结果被郭嫂子疾言厉色好一通刺,才闭了口。
  如今浅夕一句「想自家织锦」,大夫人就几十架织机运到庄子上,一文钱的话儿都没提,郭大亮才咂么出些味道来,再不听外人说道。
  不过郭嫂子决定「死忠」,却不全是因为洛氏看重浅夕,她与这位四小姐关系越密,就越觉得这个小主子不简单。听说绿芜、彩薇也是大夫人房里出来的二等,说句不恭敬的话,如今这两个丫头眼里恐怕只有四小姐是主子了,凭什么呢?就算自己一个走了眼,难道大家都迷了心不成?
  还有桑园的赵妈妈,不过就是个乳娘,如今在庄子上过得和小富之家的太太一样,安逸体面的很!这位四小姐是念旧的人呢。
  越在底下思忖,郭嫂子越觉得自己能碰上这么个主子是自己的运势来了,最好让她抓紧了别撒手。至于未来四姑爷,那些蠢人全都算漏了一点,大房有两位少爷,只这么一个姐儿,怎么看都像是个宝,大老爷能舍得将她嫁到陪房都养不起的夫家去?笑话!
  浅夕看郭嫂子摩拳擦掌,信心满满的架势也颇欣慰。肯信她,就是个明白人,那种明说暗示都不开窍的,再能干也难一条心。
  让绿芜备下茶点来,细细和郭嫂子谈了半日,郭嫂子才两眼亮晶晶的走了。
  舒舒服服用了午膳,浅夕靠在软榻上歇息,彩薇瞄一眼绿芜,上前低声道:「小姐,庄子上的事要紧,家里的事也不好放松,盂兰节六小姐落水的事儿,怕是不会就这么算了。」
  窗外清风习习,困意朦胧,浅夕漫不经心道:「日防夜防,家贼最难防。好生守着咱们这一院儿四方天就好了,太多的心,操不过来的。」
  彩薇一愣,还要说什么,绿芜轻轻摇了摇头,两人一道退去门外,让浅夕午歇。
  房中清净,浅夕睡眼睁开一线想了想,又安然阖上。放在从前她必然是不放心的,如今不止她与洛氏已情同母女,秦修言和洛氏的嫌隙也烟消云散,实在没什么可教她顾虑的。
  迷迷糊糊进入睡梦前的一瞬,那道纤柔娇弱的月白色身影从浅夕脑中闪过,粉莹的唇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前她根基未稳,能去灾避祸,足矣。而今,再若再敢有人在她这里装神弄鬼,休怪她不留情面,除恶务尽!
  小院儿廊下,彩薇仍是放心不下,那日六小姐落水之事始终没个定论。三房对她们这些那日跟去的丫头,真的没有一点儿芥蒂?
  听小姐的意思,盂兰节游御河,二房要分船而乘就是别有用心的。二房和三房毕竟连手多年,关系匪浅,二房会不会藉此在当中挑拨,借机又把脏水泼在大房身上。
第65章痴缠成空
  酷暑已去,金风送爽,有人高枕无忧,有人心里的烦躁却与日俱增。
  西大院儿雪月轩里,一大早,秦月曦仍歪在帐中,她已「生病」多日,避在房里不肯见人。
  严氏无声从外头进来,屏退左右,秦月曦心灵福至一般猛地从帐中坐起:「母亲,可是王爷肯再见我?」
  赤着玉足,连鞋袜也不及穿,冲到严氏面前。
  严氏并不搭话,坐下饮一口茶润嗓,才幽幽道:「大房的大伯住回闲听苑去了。」
  「哦,」稍稍消化了一下字面意思,秦月曦又跌足催道:「母亲你管大伯做什么,王爷到底还肯不肯见我,区大奶奶那边有信儿来么?」
  「听说你大伯在处理一处私产,那么巧,刚好是四丫头长大的桑园子。」严氏看着茶盏里的水沫子,自言自语。
  秦月曦满不在乎:「这有什么,既是大房私产,大伯愿买便卖,难道还留给那丫头做嫁妆不成?」
  抬了眼望住女儿,严氏神色冷冷:「桑园外一圈六七百亩田地也全被人买下了,卖田的农户说金主是秦家。」
  秦月曦忍不住哂笑:「这是怎么说的,连地卖给了谁也弄不清楚么?大伯难道会闲极无聊,卖了山上的庄子,又买一圈儿田回来…难道大伯他…这不可能!!」
  「母亲,是真的么,可打听实了?您倒是说话啊!」秦月曦想到什么,忽然变了脸色。
  沉默半晌,严氏搁下茶盏,烦心道:「是真的,不过大房做事一贯谨慎,并不知道田产到底是过给谁的。不过方才你也说了,显然不会是你大伯;若是洛云蕊,外头不会说买主姓秦,所以多半是给那丫头预备的…」
  「不可能!或者是买给二哥的呢?」秦月曦尖声。
  「田产到底归了谁并不重要,要紧的是,咱们竟都没看出来,那丫头步步为营,先是老太太、洛氏,然后是大老爷!一个个收服,现在都把她当成了心尖子!」严氏声音更高,斥责几近失态的女儿:「还有那日王爷现身相救,在洛家的船上呆了好一阵子。你现在还觉得当初王爷问起秦家『夕小姐』,真的只是看见四丫头在海棠苑偷花儿?区家大爷也是官场上的人物,连王爷当时是厌恶还是兴致,都分不清?」
  如一计重锤将秦月曦堪堪击倒,蜡黄的小脸霎时惨淡到煞白。无力的跌坐在地,秦月曦犹不死心,伏去严氏膝上,大眼无神,渺渺的问:「是区大奶奶说什么了么?王爷再也不肯见我了吗?」
  默然不语,严氏面无表情。
  「并没有这么说,对不对?」秦月曦眼中划过一丝光彩。
  叹了口气,严氏拉起女儿,语重心长:「曦儿你心里不能只惦着裕王爷,纵然你能嫁与王爷为妃,也是一年以后的事,可眼下这四丫头咱们不能不防。」
  「你不要小瞧你大伯回闲听苑这件事,当年我花了多少功夫才让他们夫妻离心,从老太太手里接过这个当家的位置。你大伯到底是嫡出长子,四丫头也不知道给洛云蕊灌了什么迷汤,哄得她天天去孝敬老太太,如今老太太凡事都要问问她的想法,那我这个掌中馈的人岂不成了傀儡、样子?」
  看着一脸呆讷的秦月曦,严氏语气又重了几分:「你也别觉得这些事和你没关系,那丫头心大着呢,要的绝不是这一星半点。从前她是不知道王爷的心思,可经过落水那件事,她要是觉出王爷对她有什么,你认为她会无动于衷?」
  秦月曦猛地回神,瞳仁紧缩。
  「她的出身虽不能为正妃,但若是大房夫妻肯捧着她,到底是相府的孙女,嫁去王府做个庶妃也不是不能。」严氏眼神闪烁,又添一把猛火:「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大房夫妻两个合好了,还赶着给四丫头置办田产,焉知不是在做准备…」
  「他们休想!」终于又寻回斗志,秦月曦霍得起身:「那丫头非要找死,便怨不得咱们不容人。」
  「覆巢之下无完卵,只要大房垮掉,凭那丫头有翻天本事,咱们也可以伺机神不知鬼不觉…」严氏做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势。
  「不行!」秦月曦眼神利如冰刃:「大房要垮,那丫头也必须死!母亲,这回咱们绝不能再手软。」
  执起秦月曦的手,严氏脸上终于有几分安慰:「你肯这么想就对了,王爷的事不能急,先把这些碍手碍脚的除去,后面做什么都顺当。你放心,母亲已经有计划了!」
  「当真!」
  簇头商议,母女二人谋划好一阵,严氏才满意离去。
  行至僻静处,田妈妈到底没忍住:「王爷的事就这么瞒着三小姐?奴婢就怕三小姐的脾气,日后若是知道了…」
  「眼下这一关要是过不去,还谈什么日后?」严氏没好气。
  想想又无奈叹道:「你把口风收紧,这事儿就你我知道,提防着曦儿见区家人。裕王爷这条路已是走不通了,宫里的路子可不能断。再有入宫遴选的机会,咱们一定要提前筹谋。」
  「真是没想到王爷对三小姐并无情意,可进宫到底不易,现在宫里两妃争宠,哪里容得下新人。最多再等上一年,三小姐的亲事委实拖不得了。」田妈妈小声提醒。
  「我一早就说是场阴差阳错,那丫头偏不信,如今白费功夫不说,还落下把柄给区家。」严氏揉按了额头烦恼:「要是将来不能入宫,那也是她的命。横竖我和哥哥拟好的那几家,到时让她自己择一个,也不委屈她。」
  花开终是落,花落终成空。田妈妈面儿上点头,可想想秦月曦对裕王那股子痴缠,叹息之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与此同时,裕王府沧澜池畔,碧草萋萋,莲蓬饱满,却没有人采摘。
  立在荷亭里,慕容琰圈手咳嗽,脸上有不正常的苍白。
  「王爷。」陆昌捧了斗篷上前,一脸忧色。王爷上次夜探相府中了碧寒烟的毒后,余毒还未清,伤口又因为救四小姐,沾水溃烂。
第66章同病相怜
  伸手挡开,慕容琰浑不在乎:「些许小伤,本王心里有数。」
  陆昌知道勉强无用,只能劝道:「王爷,芳瑞姑姑说了,这毒虽不烈,却最是缠人,要余毒除尽,前后需九次。旁的不说,那酒,王爷还是忌一忌吧。」
  「陆昌你越来越像女子。」
  「奴才可没有秦家三小姐那么纠缠不清,听说王爷的态度一挑明,区家那边对她已不胜其烦。」陆昌憨直一笑,又试探着问道:「王爷,秦家二爷这条线就这么丢了?」
  「丢不丢,也不用靠妇人来查。严氏如此不明时势,那般要紧之事,秦修业未必与她透露过。」慕容琰漫不经心。
  那您盂兰节还跑去撩拨秦三小姐?就知道这位爷醉翁之意不在酒。陆昌暗自腹诽,面上却不敢显出半分。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慕容琰似笑非笑望了陆昌:「前日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呃…奴才正在想办法。」陆昌顿时叫苦。
  人家内宅里的纠纷,女孩儿家之间使绊子斗气,教他怎么查?就是现给秦府里安插个钉子进去,也需时日打听啊!
  「多用点儿脑子吧。」看陆昌吃瘪,慕容琰才微微勾唇,旋即又眼神厉道:「再有盂兰节那样的事发生,下次出使狄戎国,本王就让你奉旨持节去。」
  不要啊!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那群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他整整呆了三年,再也不想看见了!
  「奴才这就去查。」陆昌泪奔。
  四处暗流涌动,独浅夕怡然自得,安坐钓台。
  洛氏已将桑园连带农田共计千亩田产一并划归在浅夕名下,彩薇欢喜的什么二房、三房统统都丢到脑后,绿芜日夜忙着造册、对账,面上不显,心里也是极高兴的。
  郭嫂子则狂喜到心惊,她虽不知道产业归属,可自己的权利大了;收益翻番了;缫丝织锦的事提上日程了…一应变化快得她脑子都转不过弯来。横竖打从这天起,郭嫂子见了绿芜、彩薇都是口称「姑娘」。
  浅夕诚意去向秦修言、洛氏叩谢,洛氏抚了她的乌发欣慰叮咛。
  「你是秦家的孩子,本该如此。就这样,你父亲犹嫌不足呢,说是往后再慢慢添补。田契我先与你收着,此时给你不合家里规矩,让丫头们的口风也紧些,免得惹出因妒生恨的事情来。」
  浅夕一一甜甜应了。
  回去晖露园,走过紫葳花藤下,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如期而至。这次倒不似鬼魅,眉清目朗的站在路中,看住浅夕。
  「一点儿也不像茹姐姐,倒和老爷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韩妙容做梦般餍足的注视着那双眼,无礼的上下打量。
  彩薇听着就恼火,正要与她理论。
  韩妙容已经浅浅一礼:「四小姐好。」
  浅夕含笑回礼。面前这位韩姨娘还真是特立独行:年近三十的人,身形纤柔。依旧一身月白裙裳,却不是上次那件,交领直裙,腰间一条丝绦堪堪系住,如学馆少年一般。素面不施粉黛,荏弱消瘦,别样风流。
  「妙容敢请四小姐借一步说话。」
  还真是个妙人,真不知她自信何来。浅夕站定微笑:「姨娘有何指教?」
  「四小姐难道不想知道一些关于茹姐姐的事么?别人不敢说的,妙容未必不敢说。」韩妙容乌瞳沉静,从容不迫。
  话已至此,还借故推拒的话,不是显得胆小,就是心虚了。
  「也好。」浅夕从善如流。
  「小姐!」彩薇着急。
  「站在看得见我的地方就是了,韩姨娘,你说呢?」
  「四小姐请便。」
  二人去了葳蕤亭坐下,韩妙容梭一眼远远站着的彩薇,悄悄吁了一口气。
  还当她真的胸有成竹,原来也是虚张声势,浅夕勾唇:「不知姨娘晓得什么旁人不敢说的,浅夕洗耳恭听。」
  韩妙容面无表情:「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四小姐是聪明人,不是该对将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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