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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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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士兵后面,三十门连环炮被一一推出,架在四面阵地和相应的支撑点,而其余的炮手们则在紧张地装填子炮。随着军官们的口令,士兵们开始检查枪械弹药。在列队之前,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便检查了每日都要精心搽拭的枪械,补充身上携带的弹药基数,现在是在做临战前最后的检查。
而在营地中心,三千匹战马和辎重车被集中在了废墟里,上百名士兵们专门负责安抚这些马匹,以防它们在枪鸣炮轰声中发狂。测绘队和团部在一起。他们神情一点都不紧张,倒是有点兴奋,只想尽快看到激战开始。两队预备队也列队在方阵中并不宽裕的空地里,准备待发。
当一切都准备完毕,营地陷入一片沉寂,就连刚才时不时听到的马嘶声也听不到了。当喧哗突然转入到寂静,一种凝重的气氛开始回荡在营地的上空。突然听到几声唿哨远远传来,刚才还在那里注目远眺的骑兵突然调转马头不见了。
“各队预备,装填弹药,准备迎战!”这当然不是西域骑兵知难而退,而是他们看到明军已经准备妥当,他们自己估计也集结地差不多,警惕监视明军的骑兵也要撤回去随大队人马一起行动。
不一会,便听到微微的马蹄声,接着上千骑兵不紧不慢地出现在明军的视线之中,在他们身后则是更多的骑兵,他们的队形不密不疏,由于他们来自不同的势力,身上的衣袍也各不相同,大部分人只是在外面披了一层皮甲,只有极少数人披着完整的铠甲。
他们策动着坐骑,从四边八方围了过来,不一会就组成了一个严实的包围圈。而且一眼看出望不到边,如同洪水一样向明军营地这座孤岛漫了过来。看来他们的指挥官非常有经验,这些骑兵的节奏控制得非常好,在离营地五六里之外都是不慌不忙地走步,而且中间时不时有人发出呐喊高呼,招呼着各自属下的骑兵保持着队形。
骑兵越来越多,看上去只怕有近万人,马蹄扬起的尘土开始飘浮在空中,就如同海潮尖上的浪花。远远看去,更像是无数的野狼在秋高气爽、羊肥草黄的草原上踏草而来。面对这一切,三千明军继续保持着寂静。就如同他们身后的丘陵一样寂静,十几面军旗则像沙漠戈壁上不多的胡杨。
一千五百米,一千米,五百米,测距的军官高声报告着西域骑兵最前锋的行进距离。刚过一千米,随着几十声呐喊声,近万骑兵开始陆续策动战马开始小跑,就像是狼群捕食前的热身。当行进到五百米左右时,随着一声高呼,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在戈壁上炸响,数千回回骑兵高呼着真主安拉的名字,而数千蒙古骑兵则发出嗬嗬的呼声,他们挥舞着马刀,开始加速。
尘土飞扬而起,开始向上空弥漫,近万骑兵如同穿行在黄色的尘雾中,狼群开始向他们的食物发起最后的冲锋,在阳光中闪烁着白光的马刀则是他们的獠牙。
“举枪,准备射击!”明军营地里突然动了起来,数十声口令在各处传响着,两千多枝步枪被整齐地举了起来,枪口就如同无数双黑色的眼睛在注视着越冲越近的骑兵们。
“三百米,两百米!”
“射击!”军官们毫不犹豫地下令道。一般的战马在冲刺时只需要一分二十秒到一分四十秒便可冲过一千米的距离,两百米的距离则只需要十六到十八秒钟,而射速在每分钟四次的靖康戊式滑膛枪每装填一次弹药所需的时间在十五秒左右,再根据其射程,因此两百米是最佳的射击距离。
“砰砰”明军营地里的枪声连绵起伏,方阵的四面迅速各自形成了一条烟雾长龙,而在烟雾中,两千多发铅弹在空中呼啸着,向西域骑兵呼啸而去。
数百朵妖艳的血花在空中绽开,骑兵们身子一顿,在高速前进中被空中一把无形的铁锤击中,他们有的身子向后一到,在空中飞了很短的一个距离,然后落在地上,消失在马蹄和尘雾之中。有的因为脚还挂在马镫上,被继续奔跑的战马在惨叫声中拖动着向前,有的战马一头栽倒在地上,马背上的骑兵措不及防,身子向前一飞,也一头栽向了地面。
明军在紧张地装填弹药,除了对面传来的人叫马嘶声,明军阵地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时候是西域骑兵最好的机会,但是没有了如雨的铅弹,冲锋的西域骑兵依然有不少突然连人带马一头栽倒在地上,这些铁蒺藜也叫搊蹄,一般都是十几个用绳子连串在一起,密密麻麻设在明军阵地两百米处,只要踩中一个,就算是有马掌,战马的马蹄轻者吃痛,重者废掉。而如果骑兵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没有摔断脖子而是一头扎到铁蒺藜上,那滋味也够西域骑兵们喝一壶的。
除了铁蒺藜,西域骑兵另一个最大的问题是拒马和木鹿,这些东西都是明军改良过的,结构简单却异常结实,再配上锋利坚硬的铁矛,不要说撞上去被穿成血葫芦,就是看一眼也让人心寒。
十几声长嘶声传来,十几匹战马扑通倒在了地上,它们被主人催动着从木鹿拒马上跃过去,可是腹部却被锋利的铁矛尖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最后无奈地倒在了地上;还有一些战马侥幸跳过了拒马,却收不住冲势,一头撞在了第二排拒马上,长长的铁矛将它们穿了个透心凉。明军的木鹿拒马安置都是有讲究的,前后距离刚好卡在战马的跳跃距离之上,马匹跳得低了,腹部免不了挨一刀,跳得高,只能一头撞在后面的拒马上,能够一跃过河的的卢只能出现在三国演义里,这个战场上绝对没有。而且明军的木鹿拒马都是采用了铁制三角结构,就算汗血宝马撞上来也只是挪挪屁股而已,又长又密的铁矛会留出最大的空间给撞上来战马。
在一片人嘶马叫声中,明军士兵们已经装填好弹药,又一次举枪待发。木鹿拒马是阻挡不了近万骑兵的前进,它的最大作用就是阻滞敌人的前进速度,给明军提供足够的时间。
“砰砰“,方阵又一次从四面喷出火光和浓烟,不少因为战马死伤而徒步冲锋的西域骑兵身子一晃,无奈地倒在了地上,在他们身后,数百骑兵人仰马翻。
而在这时,“噗噗”声响在几处地方响起,这是连环炮特有的声音,它们专门用于重点区域的压制,目标就是几处集中在一起的西域骑兵。射速不让步枪,威力却巨大的连环炮形成了一道道弹幕,尤其是对面的西域骑兵越集中,打击效果就越好,不一会,在连环炮的打击下,几处地方便显示出与其他处的不同,死伤的人马堆积成了一座座小山,地上的黄沙也变成了暗红色。
与此同时,“砰…砰”的清脆枪声在间隔中响起,这是什狙击手在清点那些从排枪弹幕中侥幸逃生,却又勇敢地冲在最前面的漏网之鱼。
安拉和嗬嗬声还在继续,悲凉的马嘶声还在继续,枪鸣炮轰声还在继续,明军产生的带有刺鼻味的硝烟越腾越高,渐渐地与西域骑兵们扬起的尘土连在了一起,笼罩了整个战场。
傅雍默默地看着战场的一切,旁边的王金贵忍不住说道:“统制,再打下去恐怕弟兄们伤亡会更大。”
王金贵现在也是一名老兵了,他看得出来,不要看现在明军占据优势,西域骑兵死伤惨重,而己方只有少数人因为西域骑兵冲进距离又侥幸躲过枪击炮轰用弓箭反击造成的伤亡,但是一旦持续下去,占据人数优势的西域骑兵总会冲近,而铁蒺藜和木鹿拒马在损耗之后作用也越来越小。届时明军因为枪械故障、人员伤亡加上敌骑逼近,第一排步兵必须持刺刀形成防线,火力将会越来越弱。只要敌骑兵冲破一点,杀进明军阵线,展开肉搏战,明军的伤亡将会成倍数上升。
“金贵,这是敌人的一次试探,而且是十几个部落势力暂时连结在一起的试探,当他们的伤亡超过一定程度时,总会有人承受不了撤退,只要有人率先撤退,其他人都会有样学样。”傅雍笑着答道,战斗一开始,他便从看到的东西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王金贵稍一斟酌便明白了傅雍的意思,看这些骑兵的摸样便知道是各部落在某种幕后推力下暂时联合在一起,这些骑兵作战也算勇猛,应该都是各部落的精锐,可越是这样,一旦伤亡过大,他们撤退的就越坚决,因为在纷乱的西域,有兵才能保住各部落,才能保住各部落贵族首领的财富和地位。兵打光了,其他部落会毫不犹豫地将损失惨重的部落吞掉,傅雍能想到,这些在纷乱中活下来的部落首领们也能想到。
“要是这一团的炮队在,恐怕他们早就退了。”傅雍感叹道,本来一团配有一个炮兵队,装备有十余门臼炮,但是因为这次是长距离的孤军深入,为了保持机动力,除了连环炮,炮兵队就没有带在身边。
“统制,如果师炮兵团在,步兵弟兄们都不用打了。”王金贵也在旁边笑道。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伤亡超过两千人的西域骑兵突然开始撤退,最后在明军官兵的诧异中跑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还在惨叫呻吟的伤兵,一次战斗便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三百一十五章 黄沙漫漫掩古道三
第三百一十五章 黄沙漫漫掩古道三
“美丽的苦迷尼河。那里是我的家乡,胡杨成荫,绿洲如玉,它用乳汁养育着我,哦,那里是我梦牵魂绕的家乡。美丽艾赛思雅,她是我的心上人,美眸成星,弯眉如月,它站立在苦迷尼河畔,哦,她是我梦牵魂绕的心上人。”
低沉的声音在唱吟着,如同那浮云悠悠地飘荡在沙漠戈壁的上空,一个西域骑兵跪在同伴的身边,流着眼泪唱着。他的同伴前胸全是血水,迷离的眼睛挣扎着一种期望,他哆嗦着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或是也想和骑兵一起唱吟着这首歌。
在两人的旁边,站立着两名端着上了刺刀的明军士兵,他们负责搜索战场。在收拾完战马和战俘之外,他们必须对受伤的西域骑兵进行处理。明军自己带的药品就不多。也只有几名医官和二十几名医护兵,刚好够医治自己的伤员,对于这些西域骑兵伤员,他们就无能为力,只能用刺刀补上几下以解除这些伤员的痛苦。
就在刚才,这两名士兵准备上前给这个西域骑兵伤员补上几刀,他旁边的同伴冲了上来,在雪亮的刺刀下拉着战友的手唱了起来。旁边的士官阻止了士兵的行动,然后站在一旁默默地倾听着。在旁边,则是十几名西域骑兵战俘,他们漠然地坐在地上,脸上的痕迹无法掩饰他们的失落,听着这熟悉的歌声,他们神情各异,但是眼睛却依然空洞无力。
在歌声中,伤员最后闭上了眼睛,两名战俘在明军士官的示意下默默地走过来,抬起已经成为尸体的伤员,向掩埋尸体的大坑走去,只留下那位刚才唱歌的战俘在那里不停的流泪。
“刚才唱的是什么?”傅雍转头问道。
旁边懂畏兀儿语的军官将歌词翻译了一遍,傅雍、薛定山、徐治胜都默不作声,许久,傅雍才开口道:“告诉他们,待尸体掩埋后,允许他们为同伴做祷告送行。”
“是。”
“统制,现在我们手里有五百战俘,该如何处置?”薛定山问道。
“带回哈密。那里不是在修工事要塞吗?正缺劳力。”傅雍低下头说道,他的脚在不停地拔拉着黄沙。薛定山应了一声,尽管最后这些战俘可能会像这黄沙一样,但是在目前来说,这是他们最好的结果。
“统制,这有必要吗?”一个军官在旁边狐疑地问道。
“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军人。”薛定山瞪着眼睛说道,军官低下了头,不再言语了。
“当我们大军西征,这西域不知又要有多少白骨和这古道一样,被掩盖在黄沙之下。”徐治胜突然开口道。
王金贵刚想开口说话,但是看到傅雍等人的神情,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出声。
“有一年我回南京休假,闲时与好友同窗聚会,一位在海军第四舰队的同窗喝酒后告诉我们很多东西。他所在舰队专门负责南海地区保留区的警戒工作,据他说,在那两个岛上,聚集着两三百万南海各岛的土著。开始的时候,大明海峡省和吕宋省提供了谷种、耕牛和农具,让他们开荒种地。”
“可是那些土著谁会种地,就算种出来也产量不高。加上那两个岛原本就不大,人太多了,很快就粮食不够吃了,开始闹饥荒。前些年,南海的官府还时常调粮过去赈济他们,让他们勉强维生。到后来保留区的土著就一心只等着吃赈济,连种地都没多少人愿意去了。粮食越要越多,官府也顾不上了,干脆一横心封岛。”
说到这里,傅雍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默然了许久才开口道:“封岛一年,里面真的太惨了,我的同窗经常在船上巡逻,隔得远远的就能看到那些土著人在海滩上互相厮杀,然后胜者将输者吃了,甚至连火都不用,就直接如野兽般生吞活吃。”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我的同窗还说,他在船上巡逻时,经常看到数以千计的土著人因为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投海,还有些人就伐木做舟,想逃出来,全被巡逻船打沉了。我的同窗说,他们经常在海上收尸,可是每天数以千计的尸体怎么收得过来?有的被海中的鲨鱼吃了,有的甚至飘到了澳洲岛。”
“最后海峡省的佥察司接到渔民和商队报告,派人去看了一回。当场就吐了,回来后就弹劾海峡省、吕宋省布政司和海军第四舰队,消息传到内阁,海峡省、吕宋省和海军第四舰队都吃了挂落,被责令派人去赈济。”
“再派人去时,已经大半年过去了,我的同窗说,当他们踏上岛时,岛上最多的不是人,而是白骨,两百多万土著,最后清点出来的不过六十余万,岛上的花草树木、鸟蛇走兽都被吃得一干二净。最后发粮食下去,又活活胀死了好几万人。数万官兵整整收拾了一个多月,才将保留区收拾好。但是小月岛和大月岛是没法用了,内阁只好将萨武岛(帝汶岛)指定为保留区,将这六十余万土著和其余新增的四十余万土著迁过去。”
“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远在海外土著人的死活,谁会去关心?我大明陆海军南征北战,打下的疆域远胜历朝历代,百姓们安居乐业,听到这些喜讯只是高兴,那些商人厂主则是在高兴之下关在家里数钱。谁有那么闲心关心?”傅雍的话让众人一阵漠然,是啊,谁去关心这些不是大明子民的土著人?
“当时我们几个同窗好友听完之后,虽然口上不说,心中总有些戚然,不过有两位在南京大学任职的好友听了之后却说道,这是优胜劣汰自然法则,嘿嘿,真是,这些学子秀才,比咱们这些尸山血海里爬出的军人心肠还要硬啊。”
“不过我后来倒是听到了皇帝陛下对这件事的评论。”
众人一听。不由精神一振,他们中大部分人都知道傅雍的背景,知道这位“红二代”与皇室关系密切,而且对于皇帝陛下的言行,他们那个小圈子里消息也更灵通。
“陛下听说这件事后,默然了一个下午,最后给内阁写了一张条子,上面写着,无论人或国家,都要有敬畏之心。而且他从此将御书房里的横幅改成了心怀敬畏。”
心怀敬畏,大明天子,数万里疆域的主宰也要时时提醒自己,心怀敬畏,这到底是什么含义?反思?警示?在场的众人一时陷入了沉寂。
到了下午,出去接应的队伍回来(失误,原本接应的应该是王金贵,但是又出现在前一章战事,抱歉,现在更正过来。),走在前面的团直属骑兵队正行了一个军礼朗声道:“报告,团直属骑兵队任务完成。”
傅雍回了个军礼,走向后面的几个人,他们都是一身商人打扮,看上去风尘仆仆。傅雍握住领头人的手,从手上传过来的力量傅雍立即明白,情报带回来了,他不由长舒了一口气道:“诸位辛苦了。”
“多谢傅统制和诸位的接应。”领头人也客气道。
寒嘘完后,领头人将傅雍拉到一边,悄声说道:“傅统制,有件事需要向你禀报,我们的长官任伯年少校因为要掩护我们,陷在了苦叉城(今库车市)。”
“怎么回事?你们暴露了吗?”傅雍不由眉头一皱,军情部门由于身份特殊,所以虽然待遇丰厚,还有部分特权,但是军衔却普遍不高,远不如野战部队。一个军情局的少校,傅雍知道,基本上是整个西域地区情报网的重要负责人。
“是的,前几天,一个负责军械的贵族因为监守自盗被查出来了,这小子胆小,一审什么都往外说,连我们收买他获取军备的事情也倒出来了。任少校知道情况,为了掩护我们把情报带出来,故意留在苦叉城与他们周旋。”
傅雍眉头一皱,默然了一会说道:“我的任务是接应情报,其它的我无能为力。”
领头人不由一阵失落,黯然伤神,他知道,情报比一切都重要,刚才的话只不过是抱有一丝幻想而已,傅雍的回答让他彻底破灭了。他也知道,就凭这一个团,如何奔袭上千里驻有重兵的苦叉城救人?再说了,大明还没有与西域正式开战,傅雍有这个胆也不敢违背军令呀。
“我们赶紧动身回去了,情报要紧。”傅雍只能拍了拍领头人的肩膀道,看到他还在那里犹豫,又补充了一句道:“大明还没有与东察合台汗国开战,真要是大动作,连卫戍区都不敢擅专。”
领头人知道傅雍说得都是实话,现在大明与西域之间表面上还算比较和气,只是小规模的冲突,像这一次和上次也迷离河事件一样都算是动静有点大了,再大动作,恐怕西安卫戍区、和宁卫戍区都不敢擅自下令,必须等到内阁奉皇帝陛下圣谕而传下来的命令。
领头人不由顿足大哭道:“任少校,我对不住你!”
苦叉城地牢里,这里虽然阴暗,幸好还算干燥,而且这里是关押重要敏感犯人的地方,反而没有普通监狱那种熏人的臭气和肮脏。
“任先生,你还是招认了吧?”
“我招认什么?我是一个普通的大明商人,如果跟你们做做生意也犯法,那这西域有罪的人就太多了。”
“任先生,你不要狡辩了。你属下匆匆而去,到底是为何?我们已经获得确凿的证据,你在刺探我们的军事情报!”
“我如何刺探你们的情报?是潜入军营还是偷窃机要?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大明商人,我和同伴来这里只是做生意,我们每次交易掏出了的可都是真金白银。”任伯年还是面带微笑,仿佛脸上的伤痕,身上已经破成一缕一缕,与血肉和伤口黏在一起的衣服都是他的一般。
问话的贵族不由语塞,他明白任伯年的意思,现在西域一团糟,各自为政,而且人心晃动,再重要的情报,只要舍得掏钱都买得到,按照某种说法,任伯年的确是在做生意,只是买的东西有点那个。
“任先生,我们埃米尔说了,只要你说明白你们到底掌握了什么,我们可以支付五千两黄金,而且可以向真主保证,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贵族继续用有点结巴的汉语劝道。
“任先生,五千两黄金,无论你是去波斯还是印度,或是遥远的埃及,都可以过上富翁的生活。何先生,这等好事,你不好好考虑吗?”
“五千两黄金还是无法让我动心呀!”任伯年还是带着那种微笑,看到这种笑容,问话的贵族不由泛起一阵郁闷。
“这真的值吗?”一个声音从问话贵族身后的暗处悄悄飘了出来。
“埃米尔大人。”问话贵族赶紧弯腰问候道,这位杜格拉特人的首领哈马儿丁可不是什么善人,趁着东察合台汗国大汗也里牙思火者因为军中爆发瘟疫不得不从河中离开,暂停与帖木儿的战争空隙,突然发动政变,将也里牙思火者一家老小几乎杀得干净。
哈马儿丁慢慢从黑暗中踱了出来,他身材中等,面容看上去很普通,一双被皱纹包围的眼睛居然还透着一丝和善和纯朴。穿得衣服也很普通,只是一身中等的大明棉布,而不是西域贵族非常流行的大明丝绸和呢绒,猛一看,倒像是一位天山脚下拥有一两百只羊的小牧场主。
“为大明,当然值!”任伯年扬了扬下巴答道。
“真的吗?”哈马儿丁的脸上露出一丝讥笑。
“只要你以大明国民在大明生活二三十年,会明白的。”任伯年仰起头,仿佛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最后才微微叹息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样,你只有一个下场,头颅被悬在苦叉城门上。”
“当然知道,血腥的哈马儿丁不会是大善人。”
哈马儿丁的嘴角动了几下,最后依然很和气地问道:“在你临死之前有何愿望,我会尽量满足你。”
“愿再求贷一死,只为大明耳。”
哈马儿丁愣了一下,最后微微点了点头道:“那我明白了。”
离开地牢,哈马儿丁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安然坐在铁栏里闭目养神的任伯年,眼睛转动,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用细微难辨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大明,大明。”
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三百一十六章 第一次西征案
第三百一十六章 第一次西征案
冬腊月的南京,寒风刺骨。细雪一早就飘飘洒洒地在空中飞舞着。在皇宫御书房里,几盆炭火将屋内烧得热乎乎的,王侍尧和叶淙温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就觉得后背有点冒热汗了,不过这除了温度高之外,还有很大的原因是刘浩然在给他们赐坐后就一直埋头在书桌的卷宗里,一刻多钟过去了也没有言语。
“任伯年烈士的报告你们都看了吗?”坐在书桌后的刘浩然突然抬起头问道。
“回禀陛下,臣等看过。根据陆军部报申,内阁合议,准备提交资政院,奉任伯年入忠烈祠,授一级龙骧勋章,以褒其精忠报国之志。”
“精忠报国。”刘浩然恍惚了一下,突然转过头对一直默坐在旁边的刘焕翼问道:“翼儿,你有何看法?”
“父皇,儿臣觉得任伯年烈士死得其所。”就要十虚岁的刘焕翼朗声答道,虽然他的两位老师是王侍尧和叶淙温,但是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还是从小就懂的。
“死得其所?”刘浩然不由沉吟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对刘焕翼言道:“翼儿,不要那么轻易为一个生命下定语。我们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对于任伯年的亲人而言,却是无尽的悲哀和痛苦。”
“父皇,军人为国捐躯尽忠是应当的。”
“错了,翼儿你想得太理所当然了。没有父母之慈,何来子女之孝。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刘浩然郑重地说道。
刘焕翼不由现出一阵迷糊,他才满九岁,这么深的道理还没有那么轻易理解。刘浩然轻轻叹息了一声道:“翼儿,你此时领悟不到没有关系,只要你用心去想就好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也可以去问你的两位老师。”
“是的父皇。”刘焕翼拱手道。
“好了,我给你一个差事。”刘浩然说罢便摊开一卷宣纸,然后从笔架取下一支中号狼毫,蘸饱墨汁,略一沉气,挥腕写下一行字。
刘浩然原本连硬笔字都是马马虎虎,毛笔字更是难堪。好歹他身边围聚了一帮文人墨客,书法虽然不是大家,但是好歹个个都有数十年浸淫,在此影响下,刘浩然十几年来虽然也没有成为什么书法大家,但是总算笔法刚劲有力,结构有度。
“尽倾九州之荣,难哀烈士之殇。”刘焕翼一字一顿地念道,王侍尧和叶淙温听在耳里,念在心里,都略有所思。
刘浩然默然看了一眼纸上的墨迹。然后挥挥手对刘焕翼道:“你先坐下,待会将这卷字送至内阁,百室知道该如何处置。”
“是的父皇。”刘焕翼拱手应道,然后恭敬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为何宋思颜等资政大夫提交议案,要求尽快对西征伐?”刘浩然突然开口问道。
“回禀陛下,应当是宋思颜等老大人听闻任伯年烈士英事,义愤填膺,故而提此议案。”
“义愤填膺,我看他们是老糊涂了!”刘浩然毫不客气地说道,王侍尧、叶淙温脸上现出尴尬之色,刘焕翼却是诧异地望着刘浩然,不知道自己父皇话中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是多年历练的老臣,难道还不知道西征之艰辛不输北伐。当年我大明聚力江南十余年,才毕其一功。而今大明陆军大数转为火器,且西北土地贫瘠,道途遥远,后勤辎重烦扰更胜北伐。现在陕西等西征后勤之地军械厂不全,粮草不备,一旦贸然西征,后果如何,难道他们还不明白吗?”刘浩然愤然地说道。
王侍尧和叶淙温对视一眼。这些他们当然知道,西征是西域用兵,路途遥远,大明陆军几乎全部为热兵器装备,对后勤的压力更大,所以此前内阁一直在陕西、山西、河南等地开设钢铁、军械等厂,为西征做准备。但是这些工厂又岂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就算是第一个五年计划过去,第二个五年即将完成,陕西、山西、河南等地的钢铁、军械等厂也只是初步完善,提供五十万陆军平常的用度勉强能满足,但是一旦遇上大规模战事,用度数倍增加,这缺口就大了。这也是刘浩然一直迟迟没有发动西征的原因之一。
宋思颜是从龙甚早的老臣子,又当过多年的户部、计部尚书,对这些怎么不明白,再说了,就算他们老糊涂了,李善长、冯国用难道不明白,怎么会无动于衷?王侍尧和叶淙温,这不过是利益冲突而已。
宋思颜等老臣子当然知道刘浩然这位皇帝陛下在处理漠北等地之后,已经将西域视为心腹大患,日夜思图之,大明许多国策也是为此在做准备。而自从任伯年事件出来,这些老臣子便明白西征之事是无可避免,只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做为把持着大明工商业的江浙、安徽等地工商业主却想着该如何从中谋利。他们知道,一旦西征,战无不胜的明军肯定会横扫西域。一旦西域落入大明手中,这西去的丝绸之路算是打开了。而受利最大的当属占据地理便利的北方诸省。西去丝绸之路大开,对丝绸、瓷器、茶叶、纸张、棉布等轻工业产品则是最畅销之物。目前,这些产品超过三分之二掌握在江浙、安徽等地的工商业者手里,北方诸省顶多出贩他们的特产…呢绒。
但是再过个三五年就不同,按照内阁新一轮对北方诸省的大投资和第三个五年计划,相信用不了多久,北方诸省除了建立完善的重工业体系外,轻工业也会逐渐齐全。届时涌向陆上丝绸之路的货品将全由占据地利的北方诸省提供,没有江浙、安徽等省什么事了。
江浙、安徽等省的工商业主们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大一块蛋糕从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刮走,因此他们趁机迫不及待地要求立即发动西征,这样造成的后果是北方诸省受西征影响,恐怕只能一力发展重工业和军工业,对于轻工业是有心无力。一旦西域被明军占据,那么就算北方诸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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