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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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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治政、治学、科研等方面立功封爵的新贵,如一些文臣和格物、弘文、国史三院的重量级院士、各大学著名教授,其中甚至有原本只是一个工匠,却因为科研发明而封爵的,如封子爵的赵营户和杜重六就是其中的代表。

二十年下来,这个数字是无比庞大的,据明历十三年的统计,大明封爵者达到了六百七十五人,也就是说资政大夫也有六百七十五人,而且这个数量在老一代封爵者开始大批老死前还会增加。

但是这些人有的因为职位在身分在各地,有的年老体迈回乡养老。有的如院士教授对资政根本不感兴趣,少有参加,面对这种情况,《明历十三年资政行职律》还是继续沿用《资政院法》,不过做出了一些修改,满三十人可开会议事改为需满一百,满一百人可三读立法改为需满三百,这是由于资政大夫人数大大增多了,还是那么点人为基数就不大好看了。今天是要通过宣战这种重大国事,因此等同于立法,需满三百人。

李善长扫视完整个会场,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后,资政院最尊荣位置上的刘浩然,发现刘浩然正在出神,不知想些什么。

李善长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越发难以轻易琢磨这位老主上的心思了。尤其是大明王朝越发巩固和稳定的情况下,开国重臣集团已经没有办法与皇帝陛下像以前那么融洽了,已经开始陷入一种利益隐隐相争的局面。李善长知道,自己这次能够复任首相,重新执掌国政,这是与当前的局势有关。

皇帝陛下筹划多年。借着六一一事件开始对理学势力进行大清除,甚至对儒学一系也动手了。在这种情况不明,可能产生动荡的情况,皇帝陛下自然希望借助淮西集团的力量来一起稳定大明的证局。

而这种联手也正合淮西系的利益。淮西系除了出身草莽的武将,就是杂家出身的文人,武将自然与儒学没有什么瓜葛,淮西文人虽然也是读儒学圣贤书出身,但是却不为正统的儒学所容,尤其是自持正统中还正统的理学,更是看不起这些“不学无术”的淮西文人。因此,淮西文人要想持掌国政,最大的对手自然是理学和儒学背景的文人集团。此前中枢和资政院里,淮西系和江南学派、江西学派、北方学派没少明争暗斗,现在江南学派已经倒下去了,可是依然还有江西学派、北方学派和众多的儒生,这时,皇帝陛下需要淮西系挺身而出,继续为他当急先锋,而淮西系也希望趁着机会将儒生派系打压下去,扩大自己的势力。

但是李善长却知道自己派系的隐患和苦衷,后继无人。原本他对胡惟庸寄予厚望,可是此人太不自爱,又运气不好,好容易躲过李存义案件的牵连,却想不到在于孝杰事件中被江南学派与江西学派、北方学派给弄下去了。下去容易,上来就难了。但是李善长与冯国用等淮西派宿老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借着这一任组阁的机会把胡惟庸再给弄上来。

李善长也知道擢升扶植胡惟庸风险极高,但是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淮西系当前能够推出来的人物就只有他了。原本太平派算是淮西系的一个分支。可是这支以国试政考三甲和翰林院这样的天子门子为基础联合永嘉学派等江浙工商业势力的生力军在皇帝陛下的扶植下已经分立门庭独立出去了,而且经过皇帝陛下的熏陶和调教,他们与淮西系比较保守的执政理念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更不可能走到一块。还有甚者,经过皇帝陛下的牵针引线,太平派又和淮西系另两支分支…合肥系、巢湖系连结在一起了,而傅友德为代表的附属淮西系,但是立场比较中立的旁系在皇帝陛下的影响下也倾向于太平派,加上与其关系良好的童子营系、学院系,太平派现在暗蕴的实力已经不输于淮西系了。只要加以时日,让王侍尧、叶淙温这些太平系领军人物历练出来,获得足够的资历,太平系毫无疑问将取代淮西系,成为大明第一派系。

不过让李善长有所安慰的是,与主上二十几年的交往,他深知皇帝陛下不会放任朝中任何一系独大,当太平系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可以预料皇帝陛下肯定会将太平系分拆开,当年太平系不就是这样从淮西系分出来的吗?

资政院里一片寂静,一旁的冯国用看到李善长神情恍惚,造成了冷场,连忙咳嗽一声,唤醒了李善长。

李善长连忙定了定神。对众多资政大夫言道:“请诸位资政大夫审议内阁对南掌宣战提议。”然后将会场主导权交给坐在第二高的主席台上的冯国用,自己坐回到椅子上。这是资政院专门为内阁成员准备的地方,孤零零单独一处,因为在审议提案时资政大夫按照例需要谘问,了解内阁提案的原因,可能产生的影响等等,还要进行辩论,再根据这些情况进行表决。

冯国用咳嗽一声,然后大声言道:“根据程序,开始可有资政大夫谘问。”

这时,丁德兴站起身来开口说话了。根据《明历十三年资政行职律》的规定。资政院议政有分门别类的制度,不再是连一般的度支税收原理都不懂的老夫子,扛着所谓大义的旗号就敢跟你争辩大明对关税律法的修订,那简直就是鸡跟鸭讲,扯皮胜过议事。现在资政院一般分为军事科、度支赋税科、运转科、户政科、工商科、农牧科等十余科,你觉得自己在某一方面擅长就申请加入某一科,且只能加入一科,要想转科,必须满一年之后。当然,这种加入某一科是自愿的,你可以不加入,而且如果你不怕丢人也可以加入你不擅长的某一科,因为在分科讨论时,你要是说的话太幼稚太不专业了会被人耻笑的,到了这个地位的人,哪个不是面子重要。

而每一科都有带头的召集人,升任枢密院知院,但是只有虚位已无实权的丁德兴自然是军事科的召集人,而军事科就是专门负责宣战、军事相关立法等方面预读和前期讨论的。

丁德兴毕竟是带过兵打过大仗的名将,问出的问题非常专业,而坐在那里回答问题的内阁成员,都指挥使徐达也是应答如流,从两年前都指挥司就会同陆军指挥司一起制定推演对南掌作战的计划,自然准备充分。

刘浩然被丁德兴和徐达的对话惊醒了,他定神看了一眼,也不放在心上。这次对南掌作战计划,丁德兴还参与过制定和推演,虽然现在他站在另外一个角度来谘问作战计划,就有点“作秀”给那些不懂军事的资政大夫看的嫌疑。再说了,在这种场合,丁德兴也不可能问得非常详细,使得作战计划细节被泄露出来,就算其他“不懂事”的资政大夫提出这些“不专业”的问题,徐达也会以军事机密为由拒绝掉。

刘浩然挪了挪坐得有点麻木的屁股,不一会又转回到自己的思绪上来。他不担心南掌战事和该宣战提案是否能在资政院通过,他一直在想着内阁上午时提交请立太子的奏章。

旧太子请辞,被封为安王。那么大明储君之位就虚在那里了,自然会吸引众人去关注。但是大家在没有摸清皇帝陛下底细之前都不敢轻言。江南学派就是被皇帝陛下用太子给结结实实坑了一把,谁敢保证这位“胆大包天”,与前朝历代帝王截然不同的皇帝陛下不会还在太子这件事上设坑?教训啊教训!

但是深知刘浩然性格的李善长和冯国用却知道皇帝陛下不会再设坑了,他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还当春秋,但是也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来培养储君,使得自己的国策能够被顺利和无误地延续下去,再玩火,后果很严重。

于是,李善长就主持召开了内阁会议,通过了呈请皇帝陛下立太子储君的奏章。按照淮西系的想法,皇贵妃秦罗的两位皇子被册立为太子的可能性极小,胡蜜儿、贾绣儿的皇子不用考虑,皇后的第二位皇子虽然机会很大,但是六一一事件没过去多久,安王还因此丢掉了太子之位,受此牵连,皇子刘焕翼应该不会被考虑。

那么剩下机会最大的则是有淮西背景的皇子刘焕琦,虽然他的母亲耿氏因为后宫谣言事件被贬为贵人,但是大家心里有数,耿氏是后宫谣言事件幕后主使者…江南学派陷害的受害者。这样算来,刘焕琦是“根正苗红”,“众望所归”了。而且李善长和冯国用还推测,皇帝陛下必定是希望下一代皇帝继续推行他的国策,而且可以预见在这种推行过程依然会遇到不小的阻力,那么就需要给太子找一伙有力的助援,淮西系实力不俗,可以考虑。几经衡量,李善长、冯国用觉得虽然有淮西系占据拥戴之功可能尾大不掉的弊端,但是总得来说刘焕琦当太子还是利大于弊。

刘浩然接到这份奏章,没思量多久便意识到淮西系此番举动与陈耀的那部棋有关联。尽管李善长、冯国用参与了针对江南学派的部分过程,但是刘浩然考虑到他们身后的那个庞大的淮西集团,怕他们趁机在其中煽风点火,把事态扩大到不可控制,所以很多隐秘没有让两位心腹重臣知道。

而李善长、冯国用从种种迹象看,知道皇帝陛下在设计坑江南学派,但是不知道皇帝陛下会将江南学派坑到什么程度,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启动了不知为何目的而埋下的陈耀这步棋,通过各种手段将陈耀与江南学派的翘首胡从宪牵到一块,再通过各种手段促使他们干出谋逆弑主的大案来。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后宫谣言事件虽然是江南学派搅出来的,但是淮西系应该在其中有手尾,要不然耿氏也不会在事后被众人认为其实是受害人,得到了很重要的同情分。淮西系又卡在六一一事件平息,但是影响还未尽除的时刻请立太子,说不定还指望自己在对耿氏抱有愧疚的基础上给刘焕琦加照顾和同情分。

虽然陈耀事发可能会使得淮西系受到牵连,但是淮西系不怕,陈耀身负私仇,刺杀皇帝陛下完全是个人行为,淮西集团顶多承担个失察责任,届时交出一批人去顶罪和让皇帝陛下杯酒释兵权,但是相比能够将宿敌江南学派置于死地,把亲近理学的太子拉下马来,这个代价值得。

想通这些,刘浩然不由苦笑,李善长、冯国用不愧是相处多年的心腹老臣子,而且都是算无遗策的高人。知道自己绝对是谋定而行,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去冒险,当年从定远营“扯旗立柜”后每次战事自己就已经表现出这种风格,两人早就深有体会。而且刘浩然知道,李善长、冯国用也只敢在自己这位皇帝面前使用这种阴谋诡计,要是换做历史上的洪武帝,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有点风头就被朱重八给砍了。看来他们对自己强调以法治国、讲求证据的思路和对亲近之人重感情的性格已经揣摩得很透了。

刘浩然忍不住恶意地在想,李善长、冯国用等人说不定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被刺杀,万一自己身亡驾崩,控制着陈耀这步棋的淮西派会立即将陈耀掀出来,拿出证据向天下表明江南学派是幕后主使者,届时凭借着淮西系强大的资源,联合同仇敌忾的太平派、学院派,拉太子下马,扫荡江南学派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说不定连不对付的江西学派、北方学派也一块收拾了,这些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淮西豪杰可不会像自己这样讲证据和法治。届时再拥戴淮西背景的刘焕琦继位,这活就齐全了。

不过这一切刘浩然只是猜想,没有证据他还真拿淮西派没办法,真要学历史上的朱重八,江南学派那些理学名士们的尸骨都已经化成泥土了。而且刘浩然知道,现在自己和淮西系还有共同利益,虽然不会像建国打天下那样亲密无间,但是密切合作却是没有问题,李善长、冯国用等人又都是聪明人,知道到什么程度便适可而止。但是刘浩然已经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自己虽然是皇帝,但是你不能保证每一个臣子和每一个利益集团都无条件忠于自己,当利益相符时,忠诚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利益相冲突时,忠诚就需要值得斟酌了。从这个方面来说,刘浩然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别的不说,至少要为刘家子孙后代着想,不能让他们在这种利益集团冲突中被牺牲。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与这些集团派系的利益相冲突,不揽权、不涉及派系之争,你们在下面谁争赢了,递上来交给我盖个章就行了。自己为刘家皇室挣下一笔巨大的财富,可以说是大明最富之家族,而且这些财富与大明工商界、各派利益以一种互利互惠的方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随着大明的发展在迅速增加,因此没有必要去为了某些财富利益去跟别人去争,等着收利息都够皇室吃上百辈子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刘浩然现在首要考虑的,他现在必须先将内阁这份请立太子的奏章应付过去,如果直接拒绝,淮西系可能会认为刘焕琦没有被立为太子是因为其母亲不够尊崇,因此有可能将矛头指向皇后。只要把皇后薛如云拉下马,就算不册立耿氏为皇后,几位皇子就处在同一起点了,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怎么答复内阁呢?刘浩然心中纠结和盘算不已,在他出神的时候,丁德兴对徐达的谘问结束了,接着是其他资政大夫的谘问。重要和关键的问题都已经问过了,其他资政大夫的问题都是不痛不痒。

待到谘问完毕,冯国用便宣布进行三读程序,也就是进行辩论的阶段。首先丁德兴起身,代表军事科已经统一的意见对内阁向南掌宣战案表示同意,这也就意味着宣战案已经通过一读程序。

接着度支赋税科的召集人杨思义起身发表了不同意见,主要是针对南掌战事的预算和收益提出的质疑,因为南掌丛里密布,闷湿炎热,又民风彪悍,明军对南掌用兵,投放太少怕影响战果,投放太多又耗费巨大。杨思义还担心万一南掌军民利用地理优势,将明军拖入旷日持久的“游击战”,那耗费就不是一般大了。从另一方面,南掌除了产稻米和木材,没有什么特产,明军对其用兵,恐怕收益远远填不上作战的军费。现在明军已经进入热兵器时代,打得就是钱,杨思义不得不慎重考虑。

杨思义是大明第一任户部尚书、计部尚书,现在除了担任荣禄资政大夫,还是南京大学度支系教授、弘文院赋税度支研究所院士,德高望重,又是江西学派的领军人物,所以说出的质疑很有分量。众人不由开始小声议论。

冯国用拍了拍唯独他有的惊案木,让会场恢复平静,然后示意徐达回答质疑。现在虽然已经过了谘问阶段,但是做为内阁一员的徐达有责任为资政大夫解答疑问。

徐达首先从南掌的地理位置进行解答,他指出,南掌的位置太重要了,它可以直接影响到安南、云南,辐射广西和安曼。安南是大明灭了越陈后建立的,大将汤和在那里坐镇了好几年,确实费了一番功夫才安定下来;云南则是民族众多,地方土司强势,大明好容易借刀杀人将他们解决了,但是遗留的隐患不小。万一南掌对安南和云南的敌对势力进行扶植,很容易又引起巨大*澜,而且很容易蔓及到刚占据的安曼和腹地广西。所以说,现在南掌是大明南疆的一处隐患,不管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必须解决掉。

徐达接着言明,明军在安南、吕宋、云南、安曼、海峡等地作战多年,已经有丰富的雨林作战经验,也建立起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对策体系,而南掌则是刚刚吞并几个小国建立起来的,开国立朝的法昂王在立国没有多久就卷入到对安南战事中,后来又与真腊、暹罗发生几次战事,消耗了不少实力,使得被压制的地方势力开始抬头。而现任国王桑森泰王才二十来岁,正在与地方势力和敌对势力做斗争,巩固王权,这些对于大明都非常有利。至于对付游击战,明军在安南、安曼等地已经获得了非常有效的应对手段。

徐达的回答获得了一片掌声,连杨思义也连连点头,看来他对徐达的回答也非常满意。

再经过几次无关紧要的辩论,资政院同意对宣战案进行最后表决,也就是意味着通过了二读。没有怎么最后总结发言,程序直接进入到三读表决。淮西系在资政院原本就占据近半票数,再加上赞同宣战的太平系,不用一读、二读直接三读都可以通过,只是程序如此,必须这么走一遭,否则会被反对的资政大夫斥之为无效,而皇帝陛下也不会批准的。

二百六十七位资政大夫举手同意,看来除了淮西系、太平系,江西系和北方系也有部分资政大夫投票同意了;五十一位资政大夫举手反对,他们多是江西系和北方系,反对的原因他们刚才也说了,去年夏天长江流域发生了一次大水灾,两湖、江西受灾最严重;秋天山东、河北又发生了一次蝗灾,损失不小。他们希望内阁推迟对南掌作战,以免浩大的军费开支影响到今年对这些地区的灾后重建投入。虽然李善长代表内阁已经说明,今年内阁年度度支已经预留出足够的钱帮助这几省恢复生产和预防洪虫灾害。但是看来这些资政大夫对李善长的解释并不接受。毕竟两湖、江西是江西派的根基,河北、山东是北方派的根基,在这些资政大夫心中占有重要的位置。

不过赞同的超过与会的一半人数,提案被通过,冯国用当即宣布资政院审议内阁对南掌宣战案通过,然后在提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也请一直端坐无语的刘基签字,而丁德兴、杨思义、陶安、缪大亨等荣禄资政大夫也在上面签字。荣禄资政大夫倒不用全部签字,只要满了五人即可,代表着他们认证了这份提案是合法通过的。接着冯国用又随机找了五位投了赞同票的资政大夫签字,然后呈递给也一直默言无语的刘浩然跟前。

刘浩然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再从身边的国务秘书杨益言接过“大明皇帝行玺”的印玺盖上,于是对南掌宣战提案算是正式生效了。至于接过提案的李善长怎么去打,派谁去打,调多少兵去打,就不在资政大夫们考虑的范围之内。只要你战事不利,旷日持久,届时资政院弹劾你内阁就是了,至于花多少钱,由于专门管钱的奉议院还没有成立,资政院也无权去问,因此空出的窟窿你内阁自己去填,只是你误了其它政事,资政院就照弹不误。

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三百零四章 南掌二

第三百零四章  南掌二

明历十四年四月。南掌万象的湄公河畔,近十万人围聚在河的北岸。他们神情紧张,身边带着不多的随身物品,拖家带口。大人在拼命地通过宽阔的湄公河面向南张望,时不时又惊恐地向北看了几眼,然后脸上的神情更加惶恐,不少人口中开始念起佛经,祈求佛祖保佑。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许多不懂事的小孩开始嘤嘤地哭起来,哭声让原本心情不好的父母更加烦躁,忍不住狠狠打了小孩几下,结果却引起了更大的哭声。一时间,哭声、打骂声和喃喃声汇集在湄公河北岸的上空。

这时,十几艘船只的影子在众人的期望中出现在湄公河面,焦急的人群顿时轰动起来,船只还离着很远,人群却拼命地开始向前挤,人人都想挤到前面去,抢占最靠近河面的位置。原本正在庆幸自己抢占了靠近河面位置的人现在却叫苦不迭,后面一浪接一浪传过来的巨大冲击力不是他们瘦弱的后背所能抵挡了,很快。他们被挤进了河面,甚至向更深处挤去。

当船只开始靠岸时,人群更加慌乱了,他们一手使劲地拖住小孩,一手拼命地向船只递过去,上面托着一些黄白之物,嘴里还在大声嚷嚷着,祈求着船上的船夫先接过自己的船费,让自己一家子先上船。

“现在每个人十两白银,没有白银者二两黄金。”第一艘船靠岸了,站在船头上的船夫叉着腰神气十足地大声道。

“为什么又翻了一倍?”站在河里的不少人开始愤愤道,这不是乘火打劫吗?

“你想上船就给钱,不想上滚开!后面等船的人多的是!”船夫不屑地说道。

站在河中的人犹豫了一下,不少人只好将手伸进怀里,又掏出些黄白之物,然后哆哆嗦嗦地递给船夫,这可是他们最后的家当,全给出去了,到了对岸的阿瑜陀耶王国该怎么生活?可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能逃出生天再做打算。

船夫掂了掂黄白之物的重量,然后放进腰包里,示意同伴搭手将给钱的人拉上船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不行。你只给了四个人的钱,下去一个。”船夫大声嚷嚷道。

“我们一家有三个小孩,最小的才一岁,通融一下。”上船的男子可怜巴巴地说道,而女子一手紧紧抱住最小的小孩,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护住了其他两个小孩。

“小孩再小,难道不是人?”船夫翻着白眼说道。

“小孩有他娘抱着,不占地方。”男子继续努力祈求道。

“不行,一份钱一个人,不给钱我就给你扔下去。快点,后面还有人要上来。”

听到船夫的话,站在河里的人开始七嘴八舌地鼓噪开了:“快点,快点,要不给钱,要不下来,小孩抱着难道不占重量吗?没钱就给我们空出一个地方来,我们还等着上船。”说完,其中几个人还讨好地向船夫笑了笑。

有了这些声援,船夫更加神气,直接伸手去抢夺小孩,却被女子抱得死死的。于是船夫就去抱其他一个较大的小孩,小孩吓得抱着母亲的腿只哭,而女子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男子的眼泪流了出来,最后拿出一副银首饰哀求道:“我只有这么一点东西,求求你们了。”说着便在船上跪下了。

船夫的同伴想必是看不下去了,捅了捅船夫。船夫一手接过银首饰,咬了一口验明真货后道:“好,咱都是信佛的人,不比凶残的明人,讲得是慈悲为怀,这东西就当船费了。”

男子和女子欣喜如狂,不停地向船夫以及他那个同伴不停的合掌作礼,可是这两人又忙着收钱接其余的人去了。

“没钱,没钱你来凑什么热闹。滚开!”

“大慈大悲的老爷,我跟我丈夫失散了,我刚刚听同乡说看到他带着孩子过河去了,请你看着佛祖的份上,载我过去吧,我丈夫有钱,我一定让他一倍,不,两倍付钱给你。”

“看在佛祖的份上,佛祖能替你付船费吗?我管你丈夫有没有钱,我只管你有没有钱,没钱就不要上船。”

“老爷啊,求求你了,我一家老小都在对岸,我身上身无分文,求求带我过去吧。”

“没钱走开。不要挡着我做生意。”

可是那妇人双手依然死死地抓住船沿,还在那里苦苦哀求着,船夫不由一阵恼火,撩起腿来就是一脚,正中妇人的面目。妇人只来得及惨叫半声,便一头栽进了河里。没有人去顾及她,后面的人一拥而上,纷纷伸着手,想要先交船费。

“好了好了,只剩下三个人的位子了,再也坐不下了。再来三个人,多的不带了。”船夫大声嚷嚷道,虽然现在是挣钱的大好机会,但是总不能让船超载沉在河中吧,只要有船,大把的挣钱机会,想来残暴的明军没有那么快赶到。

“求求你们了,再挤一挤吧,只要有一个人的位置就好了。”一位个高的男子哀求道。

“不行,再多一个人船就要沉了。”船夫毫不犹豫地答道。

“我愿意多给钱。”男子咬着牙说道。

“多给钱也不行,要不我在船后给你加个位子。”

“好好,加在哪里?”男子欣喜地问道。

船夫提起一根绳子道:“就加在这里,我给你绳子。你在河里跟着船游就好了,这么好的位置,我只收你半价。”话刚说完,他和他的同伴嘿嘿地笑了起来。

男子的脸色顿时面如死灰。这河面这么宽,水流又这么急,就算自己拉着绳子一起游,估计到中间也会力脱,一旦力脱就只有死路一条。自己都挨不过,女流之辈的老婆和幼小的孩子怎么挨得过。

“快点,要不你上,要不你老婆上。我要开船了。”船夫不耐烦道。

男子将祈求的目光投向那位为最先上船的一家子求情的船夫同伴,可惜人家是一个可以抱在怀里的小孩,抬抬手就过去,你这两个大人,两个小孩也不小了,怎么也挤不下去了。同伴只是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男子又向目光投向船上的其他乘客,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可是这些人目光都转向他处,你要多加一个位子,我帮你,岂不是我这里要减去一个位子。这么傻的事谁做?倒是那位最先上船的男子脸上露出讥笑,刚才老子为难时,你不是叫得最凶吗?还讨好船夫,你以为他是你爹啊,现在你为难了,你爹怎么不帮你呀。

高个男子知道事不可为了,只好咬着牙说道:“孩子他娘,你先带孩子过去,我等下一趟。”

他妻子一下子泪流满面,死死地抓住丈夫的手摇头道:“不要,不要啊,咱们一起走。”

“快点走,要不然都走不了了。放心,我下趟就过来了。”男子一咬牙将妻子推上了船。

船只开始开动,几个不甘心的人还抓着船沿,船夫拔出腰间的长刀,挥舞一下恶狠狠道:“谁不要手?”

看着雪亮的长刀在空中飞舞,几个人吓得立即松开了手。当船刚走两步,突然岸边人群里爆出一阵慌乱,巨大的叫声和哭声传来了过来:“明人来了!明人来了!”

刚松手的一个人一慌,一个返身又抓住了船沿。而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的船夫在那里跳着脚喊:“快划快划!”低头一看,发现一个人还抓住船沿,似乎拖累了船速,不由恶向胆边生,狠狠地挥动长刀。只听到一声惨叫,抓船的人倒在了河里,船沿上却还有一只血淋淋的手腕还在那里紧紧地握着。

大人遮住了小孩的眼睛,船夫满不在乎地搬开那只失去主人的手腕。然后扔到了河里。随着被手腕激起的波澜,船上的人可以看到,在不远处漂浮着一具尸体,看服饰,正是那位与家人失散,没钱上船的妇人。

船上一片寂静,只有船桨划动水面的声音,这时不知谁低声说了句:“佛祖保佑!”那声音就像是受惊的飞鸟,在水面上一掠而过。

等了有半个时辰,站在河边水中先送妻小过河的高个男子终于看到船只的影子,后面的人群又是一阵慌乱,比上一次还要不堪。刚才那只是虚惊一场,几十个溃兵从远处冒出来,已经成惊弓之鸟的人群以为是明军杀到,顿时慌成了一团,结果那声势搞得跑过来的溃兵也认为明军杀到,调转屁股向另一处跑去。过了好一会,人群才发现是虚惊一场,慢慢缓过神来。但是随即又响起了哭声和喊声,在这次慌乱中,有十几个人居然被活活踩死,其中包括四五个小孩。失去亲人的人坐在地上痛哭着,向老天和佛祖哭诉着自己的不幸。还有人在慌乱中与家人失散,开始在人群中四处寻找。

尽管是虚惊,但大家的心情是越来越焦急,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想来明军也是越逼越近,这次是虚惊,那下一次谁敢保证不是真的。

看到船只又一次临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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