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哀家克夫:皇上请回避-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宫女们吓坏了,忙过来抢护。
  静敏郡主却喝退了她们,艰难地将陆离扶到软榻上,又吩咐小宫女去准备醒酒汤。
  陆离坐不稳,几次险些滑倒地上去,都被静敏郡主拖了回来。
  “阿鸢!”他忽然攥住了静敏郡主的手。
  静敏郡主吓得呆了一呆,忙把小宫女们撵了出去。
  陆离转过身来,双手按住静敏郡主的两肩:“阿鸢,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用……”
  “你认错人了!”静敏郡主烦躁地推开他,怒容满面。
  陆离再次滑了下去。
  这一次,静敏郡主没有扶他。
  陆离狼狈地坐在地上,靠着软榻努力抬起头:“你……不是阿鸢?你把朕的阿鸢藏到哪儿去了?朕警告你,如果你们敢伤害她……”
  “如果我敢伤害她又怎样?你还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静敏郡主嘲讽地冷笑了一声,抬脚甩开陆离伸过来的手,转身走到另一边坐了下来。
  陆离怔了一怔,又苦笑道:“果然,连你也嘲笑我……”
  这时小宫女把醒酒汤送了过来,静敏郡主连眼皮也没抬:“给他灌下去!”
  陆离很不配合。两个小宫女按着他,手忙脚乱地喂了好一会儿才完成任务。
  静敏郡主撵走了小宫女,走过来重新将陆离提到软榻上,捏着他的鼻子骂道:“得亏我不是你的阿鸢——如果我是,看见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肯要你才怪呢!”
  陆离瞪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她:“阿鸢……”
  静敏郡主火冒三丈:“阿鸢阿鸢阿鸢,一天到晚就只记得你的阿鸢!她到底有什么好?我静敏哪里不如她!我看你迟早死在她的手里,那时才能知道她厉害呢!”
  “静敏?”陆离怔了一怔,神情严肃起来。
  静敏郡主见状,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这时,外面的小宫女传话,说是小路子来了。
  陆离忙坐直了身子:“是阿鸢有消息了,快叫他进来!”
  静敏郡主厉声喝道:“拦着!就说皇上睡下了!”
  小宫女答应了一声,外面就没了动静。
  静敏郡主发出一声冷笑:“没事了,你就在那软榻上蹲着吧!”
  说罢,她自己怒冲冲地转过屏风,上床睡去了。
  陆离怔怔地坐了半晌,忽然脱了靴子,将两只脚挪到软榻上,果然老老实实地“蹲着”了。
  外面,廊下隐隐传来小路子焦灼的声音:“皇上嘱咐过,有太后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回禀!误了正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毓秀宫的小宫女也是个厉害的,叉着腰昂着头,硬邦邦地回敬道:“皇上和贵妃娘娘已经歇下了,公公执意要闯进去,误了‘正事’,您担待得起吗?”
  静敏郡主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又下床走了出来。
  看见陆离蹲在软榻上,她愣了一下,拧紧了眉头:“你蹲着干什么?”
  “是你叫我蹲着。”陆离竟似乎有些委屈。
  静敏郡主愣了半天,忽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陆离不明白她在笑什么,便皱了眉头,委屈地道:“你自己说的,我在软榻上蹲着,就能见到阿鸢……”
  静敏郡主的笑声停了下来。
  陆离惊诧地抬起头,眼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一丝儿踪影都没有了。
  外面,小路子已经闯到了门口。
  静敏郡主忽然发怒,“哗”地一声将桌上的茶碗杯碟尽数推到了地上:“既然那么想她,你就去找她啊!能见到活的算你本事!”
  陆离“噌”地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时小路子也恰好闯进了门,见着陆离便叫:“皇上,掖庭宫那边的地道,有发现了!”
  “什么发现?”陆离的酒意已醒了大半。
  小路子兴冲冲地道:“他们找到了一个新的洞口,而且里面有新鲜的脚印,很可能就是贼人掳走娘娘的时候……”
  他的话尚未说完,陆离已夺门而出:“朕去看看!”
  小路子只得跟着冲出去,急得大呼小叫“皇上,那地道又冷又湿,您还是不要去,等奴才们找到线索自然会来回禀的啊皇上……”
  寝殿之中很快安静了下来。
  静敏郡主抬脚将半只茶碗踢到一旁,怒冲冲地向小宫女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去把大门关了!”
  “娘娘别生气,皇上也许还会回来的……”小宫女小心地劝慰道。
  “回来个屁!他死了才好呢!”静敏郡主又把另外半个碟子踢了出去。
  小宫女吓得打了个哆嗦,又作出义愤填膺的样子来:“奴婢真替娘娘不平——虽说百善孝为先,可是从古到今也没见哪个皇帝像咱们这位爷一样,为了太后冷落自己的贵妃的!说句不中听的话……”
  “既然是不中听的话,那就不要说!滚出去!”静敏郡主怒气更盛,随手将桌上仅剩的一只空碗拿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小宫女不敢再劝,缩着脑袋慢慢地退了出去。
  静敏郡主闷闷地坐在软榻上生气,并不知道那个小宫女出门之后去了哪里。
  很快,毓秀宫门外的甬道上,多了一道匆匆而行的身影。
  梦中说梦 说:
  依然八千字。
  依然任性。
  年关将近,快递停运,你们寄的刀片年前是不会到货的了,所以俺还活着。
  (^o^)/~(^o^)/~(^o^)/~


第84章 生祭本朝皇太后苏氏
  噩梦。
  又是噩梦。
  苏轻鸢再次尖叫着从噩梦中醒过来,身下的褥子已被冷汗浸透。
  肚子里的小家伙有些不安分,她不得不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扶着手边的什么东西,猛喘粗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苏轻鸢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她的左手里抓着的,既不是帷帐,更不是墙壁,而是——
  苏轻鸢缓缓地偏过头去,看见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谦卑的笑脸。
  是昨日的那个人!
  苏轻鸢只觉耳中“嗡”地响了一声,整个身子霎时失了倚仗,如坠深渊。
  那人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柔声开口:“太后不是又要翻脸吧?”
  苏轻鸢用力掐着掌心,不许自己昏死过去。
  那人皱了皱眉,似乎十分不满意似的:“太后似乎还不太懂得,一个动不动就翻脸的女人,是不会讨人喜欢的。”
  苏轻鸢勾了勾唇角,抬手捏住了那人的下巴:“你大概还不太懂得,一个奴才是不配被人喜欢的。”
  那人非但不恼,反而眯起眼睛笑了。
  苏轻鸢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我的男人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想教我取悦男人?可惜的是,我并不想取悦你这种分文不值的狗奴才!”  那人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可是苏轻鸢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神变了。
  苏轻鸢的手肘上稍稍用了几分力气,将那人按倒在枕上。
  那人的眼中重新有了笑意:“太后不想取悦奴才,那就让奴才来取悦太后,如何?”
  苏轻鸢俯下身去,故意用手肘狠狠地压住那人的胸口,尖锐的手指甲毫不留情地掐着他的下巴:“这张脸勉强能看,可惜仍然不讨人喜欢。看在你还算安分,没有吵醒我睡觉的份上,这条命先留着。”
  “多谢太后。”那人拉长了声音,语气十分令人作呕。
  苏轻鸢缓缓地用指尖在他的唇上摩挲了几下,微微露出了笑容。
  那人伸出舌头舔了舔被苏轻鸢摸过的地方,笑得意味深长:“清早阳气生发,最宜阴阳调和。太后是不是有兴致——”
  他的话未说完,苏轻鸢已带着迷离的微笑,缓缓地俯下身去。
  那人似乎有些诧异,便没有动,安静地等着苏轻鸢的动作。
  苏轻鸢没有让他久等。
  她的温软的唇瓣轻轻地落在那人的腮边,然后又缓缓地滑到颈下。
  那人发出一声低笑,双手扶住了苏轻鸢的肩。
  就在这一瞬间,苏轻鸢忽然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那人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竟然没有喊。
  他甚至没有对苏轻鸢动手,连推一下都没有。
  倒是苏轻鸢怕他反击,这一下咬实之后立刻便松了口,同时右腿膝盖对准那人的胯下狠狠地撞了上去。
  那人的反应依旧平淡。
  苏轻鸢忐忑地盯着他看了很久,他只抬手擦了擦脖子上流出来的血,并没有其余的动作。
  察觉到苏轻鸢的目光,那人垂下眼睑,语气平淡:“太后还是翻脸了。”
  苏轻鸢拧紧了眉头:“你不疼吗?为什么不反击?”
  “太后教训奴才是应该的,奴才不敢反击。”那人的态度十分谦卑。
  苏轻鸢的眼睛亮了:“真的?”
  那人点了点头。
  苏轻鸢立刻扬起巴掌,往他的脸上狠狠地招呼了两下。
  那人果真没有躲。
  苏轻鸢“呼”地站了起来,对准那人两腿之间的位置,狠命地踩了下去。
  那人似乎缩了一下,却仍然没有躲。
  苏轻鸢愣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太监?”
  “奴才是宫里伺候的,当然是太监。”那人的语气依然没什么波澜。
  苏轻鸢眨了眨眼睛,忽然毫无预兆地捧腹大笑起来:“哈哈……我道你有多大能耐,原来是条骟了的废狗!哈哈哈……‘清早阳气生发’?‘最宜阴阳调和’?‘阳气’这种东西,你有吗?笑死我了哈哈……”
  这场大笑畅快淋漓,笑得她肚子和腮帮子一起疼,眼泪流了满脸还停不下来。
  那太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平淡,似乎并没有觉得受到了侮辱。
  苏轻鸢笑了很久,满心里俱是绝处逢生的茫然的欢喜。
  终于笑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那人的胸膛上。
  那又如何呢?一条阉狗罢了!
  苏轻鸢再次俯下身,捏着那人的脸,越看越觉得好笑。
  就是这么个不阴不阳的东西,险些将她吓了个半死?
  现在想起来,她昨日那口血真是吐得冤枉!
  “太后捏够了没有?”那太监的语气有些无奈。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出口,苏轻鸢干脆两只手齐动,把那张脸捏成了奇怪的形状:“我真想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爬到我的床上来?又是谁给你的勇气说要好好‘服侍’我的?”
  “太后不用担心,奴才有的是办法,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那人的嘴巴被她捏着,说话的声音有点奇怪。
  苏轻鸢愣了一下,笑眯眯地低下了头:“你有什么手段啊?”
  那人正要回答,苏轻鸢扬起巴掌“啪”地一声扇在了他的脸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也是你能戏弄的?”
  “太后这样的性情可不好,”那人抬手摸了摸脸,“没有男人会喜欢的。”
  苏轻鸢“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没有男人会喜欢?你又不是男人!”
  那人微微抽了一下眉心,随手将苏轻鸢捞起来放到一边,翻身坐了起来:“看来太后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该学的东西,便从现在开始学起来吧!”
  苏轻鸢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那个人的手已经顺势摸到了她的腰上,轻柔地摩挲着。
  苏轻鸢尚在发愣,便听他悠悠地道:“太后的资质不错,但若不加修习,便如同璞玉未琢,‘宝’则‘宝’矣,终究不能时时佩戴把玩——珠玉珍宝若不戴在身上,纵然价值千金万金,又有何益?太后莫非甘心独处幽室,蒙尘纳垢被人遗忘么?”
  苏轻鸢觉得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十分有趣,便笑嘻嘻地听住了。
  那太监皱了皱眉头,双手抓住苏轻鸢的肩膀扶她坐正:“太后这般随意散漫,虽是一派天真,终不是长久之计。自来女子得夫主爱重长久者,必定身怀媚法,心相如愿、香身如意、体净无瑕、惑心有术……”
  “这些鬼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苏轻鸢只觉得好笑。
  那太监正色道:“太后不必问,只管用心记着奴才的话就是了。”
  “你能教我什么呀?”苏轻鸢笑眯眯地看着他,意有所指。
  那人板起了面孔,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太后需要学的实在太多:“第一层要学净息、吐纳、驻颜。这一层学成之后,香身明净如玉,留形驻颜,形神俱妙……”
  苏轻鸢渐渐地听得有些烦了:“这是第一层,难道还有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不成?”
  那人正色道:“媚术修习共有八层,包含起坐行止方方面面,处处不可轻忽——第二层是抟身、润节、锦身,学成之后可和谐身心,如意回春;第三层是房中秘术之精髓所在,展窍、养神、缩阴回春,丰挺如意;第四层是天地交感,习得纵横如意,水火既济,阴阳水火交通无碍,根脉柔润通达;第五层明心见性,识得真空妙有之道,方能心力成就,媚力、魅惑皆赖心力所成……”
  “打住!”苏轻鸢苦了脸,无力地趴了下来。
  那太监皱了皱眉:“学到第五层,已是人间极品,但媚术一途神妙无比,太后玉体温润、资质得天独厚,更不该止步于此。第六层主修静而慧动之法,轻身如意,久习有身轻如燕,掌上飞燕之功;第七层修习媚力眼、婀娜身、拂柳掌,由静化动,举手投足,风情无限;第八层出神入化、魅惑众生。八法修炼有成,不止关节柔润、身柱挺拔、肌肤光润,更有变易形貌之说,神韵透射、气韵天成,非言语可述。”
  苏轻鸢彻底倦了,蜷着身子缩到了枕头上:“谁要学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下三滥的狐媚之术,若是真有那么神奇,你不如去随便找个女人教了,让她去勾引陆离好了,又何必一定是我?”
  “你若不肯用心修习,我会考虑这么做的。”念姑姑推门走了进来。
  苏轻鸢下意识地绷直了身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缓缓地坐了起来:“若是可以随便找一个人,你又何必等到今日?”
  念姑姑淡淡地道:“第一是因为那个小畜生今年才刚刚登基;第二是因为别处找来的女孩子终究不如自己的女儿贴心,何况他对你又有旧情在——怎么,你准备打退堂鼓了?”
  苏轻鸢转了转眼珠,笑着扑过去抱住了念姑姑的肩:“不是我自己愿意打退堂鼓,只是……那个什么见鬼的‘媚术’那么啰嗦,我怕十年八年都学不完!就算侥幸学成了,人也已经徐娘半老,那时纵有一身本领,只怕也无用武之地了!”
  念姑姑拍了拍她的手:“还没开始学,就要打算偷懒了?女孩子最好的年纪只有那么几载,你肯学十年八年,我可没那么多工夫让你耗!小李子只教你前面三层,后面的内容你只要记下秘诀,以后慢慢自行修习就好。”
  苏轻鸢缩了缩肩膀:“真的要学啊?”
  念姑姑白了她一眼,抬头向那个名唤“小李子”的太监问道:“依你看,凭她的资质多久能成?”
  小李子沉吟道:“太后根骨极佳,玉体丰润,仪态上也颇为合度,前面两层有一两日练习便足够了。只第三层需要费些工夫——总要有七八日辛苦,方能算是入门。”
  “可以。”念姑姑平淡地道。
  苏轻鸢的脸色难看起来。
  第三层?
  她虽不懂什么“展窍、养神、缩阴回春”之类的怪名词儿,但“房中秘术”四个字还是有所耳闻的。
  她为什么要学那些恶心的东西!
  念姑姑看着她,目光有些阴沉:“你推三阻四,莫非是不想学?昨日我对你说的话,你半点都不放在心上,是不是?”
  苏轻鸢进退两难,一时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念姑姑把小李子支了出去,沉下脸来:“真不想学?莫非你当真以为在宫中得宠,凭你这点儿可笑的天分就足够了?”
  “娘,我饿了。”苏轻鸢扁了扁嘴,委屈兮兮地道。
  念姑姑冷哼了一声:“你休想转移话题!你是不是以为娘要逼你学一些下三滥的东西?你也不想想,我要你倾覆天下、颠倒众生,怎舍得让你自轻自贱、自降身份?”
  苏轻鸢低着头,始终不肯与她目光对视。
  念姑姑攥着她的手,叹了口气:“也怪我自幼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好好的一个女儿,让将军府那帮蠢货给我教坏了!鸢儿,你听着——‘媚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秦楼楚馆里放纵滥淫的下贱手段,而是天下女子修持肉身以期天人交感的至高无上的术法,于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你若能学有小成,再配合咱们巫族世代相传的秘术,足以操纵天下人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巫族秘术又是什么东西?”苏轻鸢越听越觉得头大。
  念姑姑笑了:“那是上苍独独恩赐给咱们巫族的荣耀,是流淌在咱们血脉里的珍宝!寻常人若无巫族血脉,便是得知了修炼之道也毫无用处。咱们巫族的血脉得天独厚,所谓的天下之主会降生在巫族这种说法,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苏轻鸢是不信这一套的,但她还是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巫族的秘术若是学成了,有什么用处呢?”
  念姑姑神秘地笑了:“我一个无财无势的寻常宫女,却能得到宫中上下那么多人的敬重,你真以为靠一点儿小小恩惠便能做到?”
  苏轻鸢悚然心惊:“所以,宫里人人对你敬若神明,其实是只是你用巫术控制众人心神的结果?”
  念姑姑微笑不语,算是默认。
  苏轻鸢怔了许久,苦笑道:“既然有这样的手段,你又何必在我的身上费那么多工夫!直接用你的秘术控制我就是了!”
  念姑姑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僵硬。
  苏轻鸢能想到的事,她自己如何会想不到?
  问题是——
  她试过很多遍,都失败了。
  偶尔有几次能看到一点点效果,却也是反反复复,没个定数。
  比如现在。
  昨晚明明已经收到了一些成效的,可是天亮之后所看到的结果,又与她原本推想的大不相同。
  这个女儿……太难控制!
  但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巫族秘术失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手心志坚定过人,能抗拒巫术的干扰;另一种是,被控制的一方有着超常的天分,只凭天赋的本能便可以自行破解巫术。
  陆离是第一种,所以他平安活到了今日。
  至于苏轻鸢,念姑姑猜测她应当是第二种。这个发现让她悲喜交加,恨意愈发汹涌。
  若是巫族还在,这样的天赋或许会被大巫师选中成为使女,以后也可能会成为下一代的大巫师——可是现在,巫族都不在了,哪里还有什么大巫师呢?
  这些事情,念姑姑是不会对苏轻鸢说的。
  她平复了心情,维持着温和的笑容:“我当然可以那样做,但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够跟我同仇敌忾、能够真心实意地为巫族做一些事情,而不是一个被巫术控制着的傀儡。”
  苏轻鸢假装感动了一下,抱着念姑姑的手臂笑问:“若是当真被巫术控制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变傻吗?”
  念姑姑笑着摇了摇头:“你看看这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哪一个像是傻的?”
  苏轻鸢认真地想了想,好像真没有。
  念姑姑摸着她的头,笑道:“等你学成了,你就会知道——这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成为你的玩偶。你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你让他们想什么,他们就会想什么。”
  “这么厉害?!”苏轻鸢一脸惊叹。
  还没等念姑姑开始得意,她又微微皱了眉头,疑惑地问:“既然有那样神奇,当初巫族为什么不能控制铁甲将士,反而那样容易被屠杀了呢?还有……你说当初被昭帝爷囚禁在地道之中受尽屈辱,那时又为什么不能控制了他……”
  念姑姑的脸色难看起来。
  苏轻鸢偷偷地观察了她好一会儿,小心地问:“我……又说错话了?”
  念姑姑压下怒气,一脸严肃:“巫族虽然有一些秘术,但我们是人,不是妖怪!秘术起效需要时间,那时铁甲将士十几万大军压境,咱们哪里来得及?”
  苏轻鸢没有接话,念姑姑冷笑一声,又继续道:“至于昭帝那个老贼——你怎知我没有控制他?”
  苏轻鸢偏过头去看着她,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念姑姑闭目回想了许久,咬牙道:“最初,我确实无能为力……那时我生下你尚不足月,身子本来虚弱已极,又受了他那么多的折磨,更加不敢轻易使用秘术;再加上他久居高位,心志远超常人,得知我是巫族人之后更是对我百般提防……我用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一点点磨得他收起了爪牙,又用了十多天才取得了他的信任……”
  “然后就到了灯节,他死了。”苏轻鸢替她接道。
  念姑姑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灯节前的几天,他已经允许我走出地道,在外面活动——那一日未央宫的火,是我点的。”
  苏轻鸢猛地坐直了身子:“怎么会?陆离明明说是苏翊……”
  “傻女儿。”念姑姑拍了拍苏轻鸢的头顶,笑得有些得意。
  苏轻鸢的心里有些明白了:“是你搞的鬼?你想让陆离跟苏翊彻底反目,所以才伪造了将军府的书信,故意让段然截获?”
  “段然?书信?”念姑姑摇摇头,表示不解。
  苏轻鸢暗悔自己话头太快,忙笑道:“那场大火与苏将军有关的消息是段然传出来的——段公子该不会也受你控制了吧?”
  念姑姑微微皱眉,随后摇了摇头:“段然那小子一向四处乱窜,我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至于那场火,所有人都以为是你父亲和先帝联手所为,就连你父亲自己也是那样认为的。个中真相,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了。”
  苏轻鸢呆了许久,忽然笑了:“想不到那老贼也有被人栽赃的时候!”
  “鸢儿,他是你的父亲!”念姑姑有些不悦。
  苏轻鸢扮了个鬼脸,忙转移话题:“原来火是你放的,那么传言你从未央宫救出了两位公主,也是骗人的咯?”
  念姑姑的脸色愈发难看:“那两个小丫头,当初都未满周岁——裹在襁褓里的样子,像我的女儿。”
  苏轻鸢呆了一呆,一时有些无措。
  念姑姑叹了一口气,推开了苏轻鸢的肩膀:“我实在没有想到……十五年后,整个宫城里的人都信我,只有我的女儿恨我入骨。”
  苏轻鸢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娘还有别的女儿吗?”
  念姑姑一愣:“有你一个已经嫌多了,哪里还有第二个?”
  苏轻鸢拍了拍脑门,皱眉道:“既然只有我一个女儿,为什么说‘女儿恨你入骨’?我何曾恨过你?”
  念姑姑想了一想,笑了:“是呢,竟是我糊涂了。我的女儿,何曾恨过我?”
  苏轻鸢重新抱住了念姑姑的肩,笑问:“既然咱们巫族的秘术那样神奇,娘能不能教我一点啊?”
  “这不是正在教你吗?”念姑姑的神色严肃起来。
  苏轻鸢疑惑地转过头,念姑姑便看着她的眼睛,神色端严:“巫族秘术并未歪门邪道,你首先要清楚这一点。习得巫术,可控制人心、操纵万物,可观天象、治地利、熟人和,物我合一、与天同寿……”
  苏轻鸢有些昏昏欲睡,却不得不强打精神,装作虚心求教的样子。
  可是念姑姑后面的话愈加晦涩难懂了。
  什么“人发地元、地发天乾、天发皆众”,什么“气血、灵慧、预思、摄魂、灵媒、斯辰”,什么“禁咒、祝祭、祝由、禹步”……听得苏轻鸢头昏脑涨,终于“咚”地一声撞在了桌角上。
  ***
  掖庭宫。
  那间狭窄的囚室里。
  陆离颓然地坐在地上,面色灰败。
  小路子跪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这或许是贼人的攻心之计,皇上先别慌啊!这会儿您若是稳不住,太后那里可就更加没有希望了!”
  陆离手中攥着一方脏得辨不清颜色的帕子,不住发颤:“稳住……你让朕如何稳得住!阿鸢在贼人的手里、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地方……”
  小英子带着养居殿的小太监们,捧着朝服找了过来。
  陆离看见他,扯出一抹苦笑:“还要上朝吗?”
  小英子恭敬道:“当然是要上朝的。眼看到了年底,六部之中政事千头万绪,何况还要预备迎接使臣入京——桩桩件件都等着皇上拿主意呢。”
  “可是,她……”陆离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帕子。
  一块绢帕或许说明不了什么,可若是那帕子上沾满了血迹呢?
  若是除了血迹之外,还有明显是利器所造成的破损呢?
  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该自乱阵脚,可是看到这块染血的帕子,他便再也不能保持从容。
  更让他焦心的是,昨晚发现的那一段地道,又到了尽头。
  尽头处依然没有动过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出口又是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又不知要耽搁多久才能找到。
  这样一段一段地找下去,要找到什么时候?
  那个女人,还能等吗?
  时间耽搁得越久,生还的希望便越渺茫了。
  让陆离难以理解的是,一直到今日,对方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连对方的目的都不知道。
  他从未如此被动,也从未如此茫然无措。
  这样的滋味,仿佛自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明知对方的屠刀要落下来,却始终不知道它何时落下、如何落下。
  还有比这更痛苦的吗?
  小路子从小太监的手中接过朝服,捧着送到了陆离的面前:“皇上,您已经在这儿守了一整夜了……再这样下去,身子哪里受得住?您若是病倒了,娘娘回来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呢!这会儿上朝的时辰也到了……”
  陆离闭目无言,缓缓地伸出了手。
  小路子忙招呼两个小太监将他扶了起来,七手八脚地替他换上了朝服。
  陆离踉跄着,几乎连路也走不稳。
  正要出门时,外面忽然有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皇上,皇上——”
  小路子迎上去,“啪”地一声招呼了一记耳光上去:“冒冒失失的,成什么规矩!”
  那小太监扑地跪了下来,双手举着一封书信:“皇上,这……这是奴才们一早在养居殿的桌子上发现的!”
  陆离一惊,快步抢上前去,劈手接了过来,撕开信封。
  小路子等人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陆离哆嗦着双手展开了那张纸,脸色立时铁青了起来。
  小路子伸着脖子努力看清了那纸上寥寥的几个字,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白纸黑字,龙飞凤舞地写着:“伏击北燕使团。”
  陆离慢慢地把那张纸攥成一团,抬起了头。
  小路子忙道:“会不会是别有用心的人准备浑水摸鱼……”
  话未说完便卡住了。因为他和陆离同时注意到,那个小太监的手里,还举着一枚发钗。
  正是出事那天苏轻鸢头上所戴的那一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