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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克夫:皇上请回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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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设想:“你常在宫里行走,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段然大惊失色:“什么交给我?你叫我到宫里去替你查这件案子?我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太监使了?”
“有什么区别么?”陆离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当然有区别!我不是太监!”段然从桌子上跳下来,气得像只蛙子一样蹦来蹦去。
陆离完全没打算理他,又将目光投向了薛厉:“崇政院有相当一部分是苏翊的人,你多留心一下,看是不是那个老狐狸又在搞鬼。”
薛厉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表示领命。
程昱忙道:“父亲已经免了我跪祠堂的惩罚,我明日便可以到兵部去,那边可以交给我!”
陆离点了点头,许久才道:“定国公虽然不曾出门,但——还是留心一些的好。”
程昱拱手应下,陆离便转过身去,无力地摆了摆手:“去吧。”
薛厉第一个退了出去。
段然重新坐上了桌子:“我说,那女人是真不见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我怎么有点不信呢?该不会是你突然玩腻了,为掩人耳目把她杀了……”
“滚!”陆离忍无可忍地把桌上的镇纸扔了过来。
段然伸手接住,放在手里掂了掂,嘻嘻笑道:“为了打我,你这半年都砸坏了八个纸镇了,这会儿终于想起换成楠木的了?”
“你去忙吧,我还能撑得住。”陆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跟他吼。
段然无趣地砸了砸嘴,转身走了。
陆离抬头看着程昱:“你还有事?”
程昱攥紧双拳,挺了挺胸膛:“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什么?”陆离没有听明白。
程昱直直地注视着他:“宫中守卫森严,太后一行一动都有人跟着,怎会轻易失踪?”
“你疑心朕在说谎?”陆离又急又怒,脸色十分难看。
程昱迟疑着,咬牙道:“我只是想说——你若厌倦了她,请放她一条生路,莫要让她成为宫中无主的冤魂。”
“说白了,你就是觉得朕一定会伤害阿鸢,是不是!”陆离走了过来,哑声低吼。
程昱没有退缩:“鸢儿太单纯。她跟了你,就是把性命和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一旦你中途退缩,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你凭什么认定朕会退缩!”陆离气得脸都白了。
程昱答不上这个问题,便移开了目光,许久才叹道:“自从跟了你,她受过多少磨难,你应该都看在眼里。”
陆离走到程昱的面前站定,面色阴沉:“朕当然知道她受过多少磨难!阿鸢与朕在一起,少不得波折重重,可是阿鸢从未放弃,朕也从未放弃!你可以说朕未能保护好她,可你凭什么质疑朕对她的用心!莫非在你程大公子的眼里,这世上谁都照顾不好阿鸢,只有你自己才是她的良人?”
程昱很想说一声“是”,却最终没敢说出口。
他自认是可以照顾好苏轻鸢的。至少,她若是嫁进了国公府,断然不会有人时时刻刻惦记着她的性命,也不会有无休无止的流言困扰着她。他会把她保护得很好,让她安然无忧地度日……
可是,他注定没有这个机会的。
更可悲的是,苏轻鸢也从未想过要给他这个机会。
从始至终,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看客,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
黯然许久,程昱低下了头:“我与京兆尹的二公子有两分交情,可以去托他帮忙留心京城之中有无异动——告辞了。”
“不急。”陆离喟然一叹,放下了拳头。
程昱抬起头来,皱了皱眉。
陆离拉着他在阶前坐了下来:“我总觉得她仍在宫里……对方既然费尽心思掳走了她,必定还有后招。”
“可是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一直等着对方出招,这太被动了。”程昱心急如焚。
陆离从桌下搬出一坛酒和两只碗,倒满:“我也不是第一次陷入这种境地。太被动了——我哪一天不被动?朝堂之中拉帮结派,苏家想让我死,你们国公府和崇政院这帮人拼死保我,却也只是想把我当作与苏翊抗衡的工具罢了,我算是当的哪门子皇帝!”
程昱接过一碗酒,仰头喝干:“你能在先帝和苏翊的夹缝之中活下来,已属不易。如今的局势已经比前几年好了太多,苏翊若是再拖一年半载不反,以后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反了。”
陆离酒到杯干,眨眼间已喝了好几碗:“也许确实如此——我只后悔不该把阿鸢牵扯进来。你若实在想骂我,不如就趁现在骂几句吧!”
“懒得骂你。”程昱从他手中抢过酒坛,给自己碗中倒满了。
陆离苦笑一声,“咕嘟咕嘟”又喝下了一碗,抹了抹嘴:“我每天都在后悔。若是当初我肯耐下心来弄清楚真相,就不会那么急躁地把她拖进来……哪怕再给我一年的时间,局面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她怀着孩子,行动不便,偏偏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有时我也会想,若是她当初跟了你,这会儿哪里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程昱心中一动,良久之后才发出一声苦笑:“且不说程、苏两家不和已久,就算没有仇怨,她……她对我也没有那样的心思,我哪里敢作妄想?”
“她对你……”陆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的心头忽然闪过当日苏轻鸢对程太妃说的那句“是我没福”,喉咙里酸得厉害。
程昱很想知道陆离咽下去的那句话是什么,可是陆离不打算说,他也就不敢追问。
二人沉默地喝了几碗酒,陆离忽然扔下碗,双手抱膝,苦笑起来:“她说她没福,我又何尝不是没福……”
程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想到眼下的局面、想到自己毫无希望的未来,他就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喝酒的好。
陆离忽然转了话头,含混不清地问:“这一次西梁派来的是六皇子,你知道吗?”
程昱听得糊里糊涂:“使团的事既不归兵部,又跟国公府扯不上关系,我怎么会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陆离苦笑着,“……六皇子,百里昂驹……他早年已经过继给了他的九叔父昌黎王,本来是无缘皇位了,可是如今西梁诸皇子死的死、病的病、残的残,只剩他一个平安无事的……”
“西梁昌黎王……就是当年在咱们南越做了十几年质子的那位九皇子?”程昱已经有七八分醉意,用力揉着鬓角,许久才理出了头绪。
冷酒最易上头,陆离显然也醉得不轻。他扶着额头,喃喃地叹道:“是啊,就是那个昌黎王……名义上,百里昂驹是他的儿子,所以……”
所以静敏郡主这个人,至关重要。
陆离抡起拳头在自己的额头上捶了几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你又怎么了?”程昱仰起头来看着他。
陆离踉跄着,俯下身来抓住了程昱的衣领:“陪我打一架?”
“休想坑我!你是九五之尊,谁敢打你?”程昱避开他的手,苦笑。
陆离低吼一声,一把将他拽了起来:“让你打你就打!那么怂包,难怪阿鸢看不上你……”
话未说完,程昱的拳头已经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陆离毫不迟疑地还了两拳回去:“你没吃饭啊?叫你打架,你当是叫你绣花?”
“陆离,你今日是特地请我来揍你的?”程昱终于火了,下手再不容情。
陆离赞了一声“好”,还想叫他再打,却踉跄着倒了下去。
“起来,再打!”程昱俯下身去提他的衣领。
却听陆离喃喃道:“不错,你应该揍我一顿,替阿鸢……”
梦中说梦 说:
这章八千字,别问为神马,俺也不知道???
任性!
第83章 让他来伴你睡,可好?
苏轻鸢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她跟陆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相识、相知、相疑、相许……
几多欢笑、几多惆怅,多少撕心裂肺的痛楚、多少刻骨铭心的深情——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是无论多么厉害的咒术,也不可能轻易抹除的。
这一场漫长的梦,几乎重演了她与陆离这一世所有的故事。从开始时日复一日的欢笑,到后来饱受凌辱的绝望,再到后来心心相印的满足,每一件事都清晰而真实,惹得苏轻鸢在梦中也是时而笑、时而哭,饱尝了一番欢喜和辛酸。
幸好,悲苦的日子并不算长,梦中的苏轻鸢也终于苦尽甘来。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之后,她满心欢喜,再一次毫无芥蒂地扑进了陆离的怀中。
梦中的陆离,同样也是悲喜交集。他紧紧地将苏轻鸢拥进怀中,吻着她,轻柔地抚摸着她……
郁积的悲伤是最好的情话。享受着他的亲吻、他的爱抚,苏轻鸢心神俱醉,不由自主地软倒在他的怀里,双臂攀上他的肩,用热情的吻和忘情的娇吟回应着他,惯于情事的身子早已炽热如火。
“鸢儿,别急……”陆离发出一声轻笑,暧昧地在她的腰上摩挲着。
苏轻鸢凛然一惊,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鸢儿,怎么了?”陆离的笑容有些奇怪。
苏轻鸢扬起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那张笑脸上。
“啪”地一声清响过后,苏轻鸢剧烈地颤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还是那间精致的牢笼,还是那顶过于繁复华丽的床帐——捂着脸站在床前的那个人,不是陆离。
苏轻鸢怔忡许久,终于回过神来。
她竟然在梦中把别人当成了陆离,还跟他……
“太后娘娘,奴才伺候得您还满意么?”那个人揉了揉半边红肿的脸,恢复了笑容。
苏轻鸢霎时面如死灰。
一瞬间之后,她豁了出去。
枕下有几支发簪,是她临睡前顺手摘下来的。此时她顺手摸出一支,卯足了劲对着那个人刺了过去。
那人侧过身子,轻描淡写地避到一旁,随手攥住了苏轻鸢的手腕。
也是啊,已饿了足足一天一夜、又刚刚从梦中醒来的身子,哪里能有力气呢?
苏轻鸢努力抬起头,看着那个人的笑容,绝望如遭灭顶。
“太后何必如此,刚才不是好好的吗?”那人攥着苏轻鸢的手腕转了个圈,坐到床沿上,苏轻鸢便不可避免地被扯到了他的怀里。
手中的簪子已被他夺去,她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苏轻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中干涩,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那人低下头来,吻着她的脸颊,半边身子轻轻一压,苏轻鸢便随着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太后别怕,奴才一定竭尽所能,‘好好’服侍您满意。”那人温柔地笑着,手指灵巧地解开了她的衣带——事实上,在刚才的“梦”里,该解开的地方也都解得差不多了。
苏轻鸢的右臂仍被拧着压在身下,痛入骨髓。
那人的手指熟练地在苏轻鸢的身上撩拨着,微凉的唇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腮边、颈下……
苏轻鸢恶心得想吐——然后就真的吐了。
一口腥甜的血从她的喉咙里涌出来,溅了那人满头满脸。
苏轻鸢的胸口轻松了些,身上却连最后一分力气也没有了。
她张了张嘴,试探着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哀鸣。
那人终于停下动作,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抹了一把。 看到满手鲜红,他愣住了。
苏轻鸢软瘫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睁着,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音:“叫念姑姑来。”
那人立刻站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转身走了。
苏轻鸢再次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涌了出来。
念姑姑很久都没有过来。
苏轻鸢昏昏沉沉的,又入了梦。
这一次,梦里是一片茫茫荒野。她仿佛看到陆离就在前方,却怎么也追不上。
她跑着、喊着,声嘶力竭,眼前却始终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陆离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梦外的绝望无助延伸到了梦里,避无可避、逃无处逃。
“陆离……”苏轻鸢悲啼着醒来,对上了念姑姑冰冷的目光。
苏轻鸢怔忡了片刻,忽然翻身趴在床沿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床边的那双脚往后退了两步,像是要避开什么脏东西似的。
苏轻鸢咳了许久,重新缩回枕上,低低唤了一声“娘”。
念姑姑缓步走了过来:“还认得我是你娘?”
苏轻鸢捉住她的衣袖,抱住她的手臂,把满脸的鼻涕眼泪和血污全都抹了上去。
念姑姑黑着脸,正要发怒,却听苏轻鸢柔柔弱弱地哭道:“娘,他真的不要我了……”
“他早就不要你了,你才知道么?”念姑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苏轻鸢慢慢地松了手,抽泣不止。
念姑姑提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不许哭!我们巫族,可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女儿!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不成?”
“可是……”苏轻鸢果然收了泪,瞪大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她。
念姑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你现在清醒了没有?最初是他糟践你、折磨你、羞辱你,现在他的新鲜劲过了,就像扔一块用过的抹布一样把你随手丢掉,你还要为他寻死觅活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该死的人又不是我!”苏轻鸢坐直了身子,梗着脖子叫了起来。
念姑姑立刻厉声追问:“不错,该死的人不是你——那么,是谁该死?”
“陆离……”苏轻鸢不假思索地作出了回答,又如梦方醒似的咽下了话头。
念姑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好,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苏轻鸢面露惊恐,慢慢地缩到了墙角:“不,我不是……我不能杀他,我下不了手的……”
“可是你的心里,已经有杀他的念头了。”念姑姑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苏轻鸢呆住了。
念姑姑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向苏轻鸢伸出了手:“乖女儿,到娘这里来。”
苏轻鸢瑟缩着迟疑许久,缓缓地伸出了手。
念姑姑稍稍一用力,苏轻鸢便挪了出来,枕在了她的腿上。
委屈巴巴地忍着眼泪的样子,十分惹人心疼。
念姑姑抚摸着她乱七八糟的头发,叹了口气:“你看看,才不到两天,你都憔悴成了什么样子!这会儿外面已经天黑了,我听人说他又去了毓秀宫——你想想看,你在这里为他受罪,值得吗?”
“不值得。”苏轻鸢咬着牙答道。
念姑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苏轻鸢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他说过会一直待我好的,他骗我!既然不能一直宠我,当初为什么强迫我跟他好?我好恨……娘,我好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怎么样?你只会哭。”念姑姑嘲讽地看着她。
苏轻鸢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可以想办法……”
“想办法做什么?把他抢回来吗?”念姑姑冷笑着问。
苏轻鸢想了很久,没有回答。
念姑姑等了许久,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鸢儿,一直以来,你都把你自己的位置摆得太低了!你求着他宠你、求着他对你好,他当然可以不珍惜!就算你现在去把他抢了回来,他总有一天还是会抛弃你,那时你又怎么办?”
苏轻鸢想了很久,咬牙道:“我不会允许他再宠别的女人,如果……如果他还是花心,我就跟他一起死!”
“这是下下之策。”念姑姑笑道。
苏轻鸢怔怔地看着她。
念姑姑迎着她的目光,语气柔和,带着神秘的诱惑力:“鸢儿,你应该毁掉他的江山、毁掉他的骄傲,把他变成你的奴隶——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属于你。”
苏轻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神色茫然。
“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吗?”念姑姑微笑着问。
苏轻鸢怔怔的,语气平淡:“把他变成我的奴隶——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属于我。”
“我的鸢儿,真聪明。”念姑姑微笑着,温柔地揽着苏轻鸢的肩。
苏轻鸢往前面蹭了蹭,软软地靠在了她的怀里:“娘——”
念姑姑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鸢儿,累不累?”
“累。”苏轻鸢诚实地道。
“饿不饿呢?”念姑姑又笑着问。
苏轻鸢仰起头来,委屈地眨了眨眼:“快要饿死了。”
“娘给你准备了点心,要不要吃?”念姑姑笑吟吟地问。
苏轻鸢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能吃好多好多!”
念姑姑笑了。
她轻柔地推开苏轻鸢,站起来走了出去。
苏轻鸢立刻坐直了身子,双手紧紧地攥住被角,咬紧了牙关。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许久之后,她疲惫地低下头,一眼便看见了枕上的一片狼藉。
泪痕和血迹乱糟糟地混在一起,皱巴巴的,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
一如此刻的她自己。
她慢慢地下了床。一站起来便是一阵眩晕,险些栽倒。
好容易扶着床角站稳,虚弱的双腿几乎已经撑不住身子。
从床头到妆台,平时两三步便能走到的距离,她竟累得气喘吁吁。
在镜子里,她看到了自己颈下和胸前那些不堪的痕迹。
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绝望的嘶吼,她抓起手边的妆盒,重重地掼到了地上。
念姑姑提着食盒推门进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苏轻鸢伏在妆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鸢儿,怎么了?”念姑姑放下食盒,走过来温柔地揽住了她。
苏轻鸢大哭:“我睡着的时候,坏人欺负我,娘也不管!”
念姑姑笑着拿起梳子,替她慢慢地梳理着头发,温和地笑着:“真是个傻丫头!哪里是欺负你呢?他是我特地选来服侍你的,你一开始不是也很喜欢吗?”
苏轻鸢拼命摇头,尖锐的指甲从胸前那些痕迹上面划过,留下道道血痕。
念姑姑抓住了她的手:“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明白。鸢儿,你的身子是你自己的,不是陆离的!有人服侍你的身子,让你舒服,你应该喜欢才对啊!你的身子这样年轻美好,你应该尽情地享受它带给你的快乐,为什么一定要时时想着陆离呢?”
苏轻鸢怔怔地听着,仍是一脸茫然。
念姑姑帮她把结成了疙瘩的长发一点点捋顺了,随意地编成了几根发辫搭在肩上,满意地笑了:“你看,我的鸢儿多美。”
苏轻鸢并不觉得美,她只觉得恶心。
念姑姑耐心地用帕子沾了水,帮她擦了擦脸,又笑问:“你看啊,好看不好看?”
苏轻鸢已经不想回答。
她隐隐地猜到了念姑姑的心思。
念姑姑喜欢她。因为她是一件还算不错的作品——她的生命,她的脸,她的身体,今后还会包括她的思想和灵魂,这些都是那个女人的作品。
现在,这件“作品”有些不尽如人意,但这位念姑姑显然很有信心,正在期待着她日趋“完美”的那一天。
念姑姑笑吟吟地看着镜中苏轻鸢惊恐的面容,神态温和:“你要报复陆离,就必须让他对你欲罢不能。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让他迷上你的身体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但是鸢儿,这是要练的,你不能全靠天分。”
苏轻鸢大惊失色。
念姑姑笑着按住了她的肩:“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时常找人来教你,你只需要用心学习就好。”
苏轻鸢想说“不”,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念姑姑却俯下身来,对着镜子里的她问道:“你肯不肯学?”
苏轻鸢垂下眼睑,平静地道:“只要有用,我听娘的。”
念姑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后,她转身走到桌旁,把食盒取了过来:“你已经两天一夜水米未进了,暂时不能吃硬东西——我给你熬了粥,你先喝一碗。”
苏轻鸢顺从地接了过来,送到嘴边却迟疑了。
念姑姑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她。
苏轻鸢咬了咬干裂的嘴唇,迟疑着抬起头来:“陆离曾经说过,如果我保不住这个孩子,他会掐死我。”
“放心,娘不害你的孩子了。”念姑姑沉声道。
苏轻鸢听了这一句,立刻端起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念姑姑过来替她拍着背,脸上恢复了笑容:“喝这么急做什么?喉咙疼了是不是?”
苏轻鸢讪讪地笑了笑,赧然道:“饿坏了。”
念姑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谁叫你先前不肯吃饭!”
苏轻鸢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碗,放在了妆台上:“娘不要生我的气……我疼这个孩子,就像娘疼我一样,自然是生怕它受到委屈的。”
念姑姑微微一笑:“现在怎么又肯喝了?”
苏轻鸢仰起头来,笑了:“现在我知道了,娘疼我,就像我疼这个孩子一样——所以娘当然舍不得我难过。”
“小嘴倒巧。”念姑姑冷笑了一声,也不知是赞赏还是嘲讽。
苏轻鸢叹了一口气:“我原先对娘有戒心,可是现在……我能相信的,只有娘了。如果娘实在不喜欢这个孩子,我可以……”
“既然你想通了,这孩子就先留着——以后或许还有用。”念姑姑沉声道。
苏轻鸢看着镜子,点了点头。
念姑姑笑得很满意。
苏轻鸢又将目光投向了食盒:“有没有点心吃?”
念姑姑想了一想,拿了一只小碟子出来:“只许吃两块!你饿得太久了,吃多了伤胃。”
苏轻鸢含混地应了,却飞快地把一碟子点心都抢了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念姑姑又好气又好笑,忙把食盒拿到一边去,生怕她再抢了什么吃。
两个小太监送了新的被褥枕头过来,替苏轻鸢把床上弄脏了的铺盖全都换掉了。
念姑姑扶着苏轻鸢回到床边坐下,仍旧将她抱在了怀里:“今晚,叫先前那个人来伴你睡,好不好?”
苏轻鸢僵了一下,许久才摇头道:“可是我已经很累了。”
念姑姑“嘻”地笑了一声:“我叫他老实些,只是搂着你睡,不做别的。”
苏轻鸢连连摇头:“我不喜欢……会睡不安稳的,而且……而且我讨厌他。”
念姑姑慢慢地敛了笑容:“讨厌他就更好了。以后你还要在你恨的人身边曲意承欢,若是连一个讨厌的人都忍受不了,以后怎么办?”
苏轻鸢想不出什么话来回答,只吓得脸都僵了。
念姑姑却并不理会她的心情,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你先睡下吧,他一会儿就过来。”
“娘!”苏轻鸢急得站了起来。
“怎么了?”念姑姑的脸色有些危险。
苏轻鸢急道:“我的头很痛,肚子也难受……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你要我学的东西,我会认真学的——明日再开始,好不好?若是我病倒了,只怕又要给娘添麻烦!”
念姑姑眯起眼睛,盯着苏轻鸢看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也罢。那你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日可不许再偷懒了。”
苏轻鸢立刻绽开了笑容:“谢谢娘!”
念姑姑转身走了出去。
苏轻鸢的胃里又翻江倒海地闹了起来。
疼。
也说不上是哪里疼,似乎浑身上下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难受的。
这床上的被褥枕头都换过了,可是她仍然觉得脏。
不是被褥脏,而是——
一个陌生的男人,抱过她、吻过她、摸过她……
她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连那个人的脸都记不住,却曾在那个人的怀里,不知廉耻地宛转娇吟。
她恨不得把那个人打烂切碎、挫骨扬灰——可是事实上,她什么都做不了。
照念姑姑的说法,那个人以后还会来。
而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可她若是接受了……
那样的她,与青楼里的那些女人还有什么区别!
苏轻鸢心里乱糟糟地想着,手上不由自主地在身上胡乱抓扯着。光滑如绸缎的肌肤上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她却浑然不觉。
记忆渐渐地又开始混乱起来,她隐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此刻心神激荡之下,却已经没有心力去补救什么。
也许,她就应该放弃无谓的抵抗,安安分分地准备做母亲的傀儡——
不,这怎么可以呢?
她知道,这几次那个女人同她交谈的时候,都已经用上了某种秘术,潜移默化地在影响着她的心志。她想抵抗,却又怕表现得太明显;她想顺从,却又怕自己当真变成了一个完全受人摆布的傀儡……
其中的“度”,真的很难把握!
好容易忍着恶心在床上躺了下来,心里却越来越乱。头已经疼得几乎要炸开,眼皮也好像已有千斤之重,可是偏偏心里翻腾得厉害,完全无法入眠。
闭上眼睛,眼前一遍一遍地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有时是她自己在挥剑乱砍,眼前横尸遍野,却看不清死的都是谁;有时她又仿佛变成了横尸之一,绝望地瞪大眼睛,看着那狰狞的恶魔在屠戮着目之所及的所有生灵;有时眼前仿佛是一片灿烂的日光,陆离在那阳光之下同几个娇艳的女子肆无忌惮地纠缠;有时却又似乎是一片骇人的黑暗,她自己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在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身下放荡地呻吟嘶喊……
可怕的画面不断地在眼前出现又消失,场景换了一幅又一幅,似乎永远也没有停歇。
苏轻鸢知道自己醒着,此时应当不是在做梦。
可既然不是梦,又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噩梦般的画面?
是谁为她织造了这些噩梦?目的又是什么?
苏轻鸢隐隐猜得到答案,心里在抵触,却无能为力。
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不知为什么,苏轻鸢的心里很清楚:她若要抵抗这些“梦”,恐怕难免会癫狂发疯;可她若是不抵抗,任由这些东西钻进她的脑子里、侵蚀了她的记忆,她就会渐渐地忘记自己的初衷、忘记心里的那个人,从而把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木偶……
两条路该如何选择,这是一个根本不需要深思的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所有的色彩都沉入了黑暗,那些或狰狞或诡异的画面,尽数化作了一头不知名的猛兽,咆哮一声钻进了她的额头。
头痛欲裂。
无能为力。
苏轻鸢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意识终于沉入了黑暗。
***
毓秀宫。
静敏郡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醉得站都站不稳的陆离扶进了寝殿。
小宫女们忙不迭地迎着,乱成一团。
静敏郡主又气又恼:“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好歹也是皇帝,居然跟臣子打架,丢不丢人啊你?”
“不过瘾,再来打过!”陆离抓住她的衣领,含混不清地道。
静敏郡主皱了皱眉头,陆离的拳头已挥了过来。
幸亏醉中之人没有准头,静敏又躲闪得快,这一下子险险地落了空。
小宫女们吓坏了,忙过来抢护。
静敏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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