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花未明-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司空镜瞥他一眼,冷冷道:“不是说要去半仙草庐么?”
  “嘿,那也不能不吃饭啊。”他摸了摸肚子,“姑姑也一天没吃,难道不饿?”
  
  闻他这么一说,她方才感到有些饿意,尚未说话,便听肚子咕噜一声。
  她身子骤一顿,连忙别过脸去。凌舒看不清她帷帽下的面庞,抓着脑袋朗笑,全不在意道:“肚子饿了嘛,正常。”
  言毕他笑呵呵地走进驿站去,闻伙计招呼道:“客官,请坐。”
  凌舒应声坐下,半晌之后才见司空镜徐徐走来。驿站隔了两块地方,这边一侧仅有四五人在吃饭,另一边看不分明。她坐定之后,伙计携了茶来,问道:“二位要点些什么?”
  “上些家常菜就好。”凌舒笑着答道,转头望向身边之人,“你要点些什么?”
  “都行。”她淡淡一答。
  
  伙计闻言下去,不一会儿便捎上两盘小菜来。凌舒显然饿坏,连开胃菜都吃得津津有味。抬头之时,见司空镜正握着筷子看他,不由问:“怎么了?”
  她指了指那酸不溜丢的小菜,“这么好吃?”
  “还行,能填饱肚子就好。” 他边吃边道,似漫不经心,“你出身世家,自然吃不惯这些。”
  司空镜稍稍一顿,瞧他大口吃饭,便细细瞅着他的动作。凌舒注意到她的视线,尴尬地停了手,笑问:“怎么了?”
  
  她移开目光,扫了一眼饭桌,道:“你先前说……你的村人,都去世了?”
  提到这件事,凌舒的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黯然,复而笑笑道:“是啊,在我十岁那年,大家都病死了。”
  说话之时,他已将两盘小菜消灭干净。司空镜未再多问,只是幽幽道:“我看这小菜根本不够你吃的。”
  凌舒抓着脑袋憨笑,忙问:“姑姑饿了?主菜应该快来了。”
  “吃你的饭吧。”她淡淡一声,抬头凝视着驿站外的景色。
  
  清晨之时,薄雾淡淡。晨光温暖,青翠欲滴的竹林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额外碧绿,树木成荫,生机勃勃。
  她正思虑着什么,耳边却听得一阵哭喊。侧首望去,驿站另一侧走进六七个人来,其中有几人是哭喊着的妇女孩童,听来尤为凄凉。
  此时伙计正将主菜端上,一副忧心模样。凌舒拉住他问:“那边怎么了?”
  伙计瞅他一眼,欲言又止,半晌才吞吞吐吐道:“还不是苏州那边的人贩子,抢了这些贫苦孩子卖去当娈童。哪个父母忍心呐……”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闭上嘴,尴尬地冲凌舒笑笑:“客官,你就当个玩笑听听罢。”
  凌舒眉头一蹙,却闻司空镜不紧不慢道:“苏州那边看似太平,想不到还有这种事。豪杰山庄干什么吃的。”
  她狠狠讽刺一番,不由一叹。凌舒探头瞧去,只见一络腮胡子的大汉正抱着一个孩童,脚边跪着个粗布衣衫的妇女,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我求你了,把孩子还给我吧,还给我……”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发髻凌乱,面色枯黄。她哭声凄凉,抱着大汉死也不给他走。无奈她瘦弱不堪,使不得半分力气,被大汉一路拖至桌边,唯有哭哭啼啼。
  
  大汉猛地一踹,将她踢出老远,咂着嘴道:“我说,前些日子来问我要米的是你,答应把孩子给我的也是你。如今你吃了我的米,难不成还想反悔?”
  “我不要你的米了,全部还给你!”妇女从地上爬起,伸手便要抢他怀中的孩童,“求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那孩子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本在哇哇大哭,瞧见母亲这副惨样,遂愈哭愈凶,叫喊道:“娘,娘,我要娘……”
  虽是如此凄厉,可驿站中人皆畏畏缩缩。妇女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姑娘,双手被缚在背后,由两个青年牢牢盯着,半分不敢动弹。
  
  “小娃子,跟我回去,给你找好多个娘,怎么样?”大汉摸了摸孩童的脸颊,阴笑道,“我看你这娃娃生得可爱,定能卖不少银子。”
  “别——!”妇女已然泣不成声,奋力撕扯着他的衣袖,“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她显然是豁出去了,力道大得惊人。大汉被她这么一拽,险些栽倒下去。他登时发怒,一脚踹在妇女脸上,将她踹出一口血来。
  妇女倒在地上,许久未得起身。大汉理了理被扯坏的袖子,怒骂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言罢,他再次提起一脚,直直命中妇女的脑门。她还未喘歇过来,全未注意到这一危机。伙计想要上前阻拦,无奈那壮汉人高马大,满身横肉。
  
  一时无人敢动,眼见那大汉一脚跺下,却在落脚之时人仰马翻地飞了出去,磕在桌角之处,痛得厉吼一声。
  司空镜不由一讶:方才凌舒放下碗筷直到移步而去,不过瞬间动作。他一击震在大汉背上,顷刻夺过那哭泣的孩童,立于一丈远处,面色沉定地注目。
  大汉啐出一口血来,正欲起身,却又重心不稳摔了下去。其余人见状,纷纷大笑,引得他更加恼怒,想也不想地朝对面之人冲去。
  凌舒眉目一凝,单脚将他踹出老远。大汉措手不及,整个人再次飞了出去,竟磕掉半颗门牙。
  
  待得站定,凌舒不紧不慢地扶起妇女,将孩童交至她怀里,大大咧咧地笑道:“大姐,以后记得看好孩子啊。”
  妇女神色恍惚,只木讷地点了两下头。她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双手攥得牢牢,死也不肯松手。
  他满意一笑,未得转身,便听旁边的伙计大唤一声:“小心!”
  侧首一看,那气急败坏的大汉正举了张桌子向他冲来,目露凶光:“你这个混账,今天你死定了!”
  凌舒毫不慌张,抓头与他笑:“我说兄弟,你要不先补补门牙去?”
  大汉听罢,更加愤怒,甩手便将桌子砸去。凌舒苦于手边无剑,又因身后有人而躲闪不得,便扬臂一振,生生将桌子劈成两半。
  
  大汉哪里料到会遇上高手,一时惊愣,甩手便又是一张桌子。这回,凌舒不给他喘歇机会,一脚将桌子踹至一边,瞬间移身过去,一把扼住对方咽喉。
  那两个青年人见状,纷纷吓得腿软,拔腿就跑。大汉呜咽一声,腿脚一颤,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凌舒眉目带笑,凛然望他:“是谁雇你来的?”
  说话之时,他右手一拎,力道又加了几分。大汉满目愕然,惶恐道:“饶、饶命……”
  他弯起嘴角,自如道:“你告诉我是谁雇你来的,我就饶你一命。”
  “是……”大汉吓得面色煞白,喏喏道,“是钱庄的苗老爷……”
  凌舒兀自点头,满意道:“不错,人证。”他看向伙计,“拿跟绳子来。”
  言罢,他将大汉双手一扳,对方立即痛得大唤一声。这时伙计已取了根麻绳步来,恶狠狠地瞪了大汉一眼,毫不留情地将他绑起。
  
  “往西行便能寻到衙门之人,届时还麻烦你了。”凌舒拍拍双手,冲伙计挤了个眼。
  伙计连连点头,笑:“这等歹人,我老早就想教训他了!客官可真有本事,帮我们除了个大祸害。你今天点的菜,全都免费!”
  “真的?”他亮着眸子,垂涎道,“真不要钱了?”
  “当然!”伙计拍拍胸口,“我这就把好酒好菜全端给你,不要一分钱!”
  “那敢情好。”
  
  凌舒喜滋滋地一笑,躬身将那妇女扶起。孩童似是哭得累了,趴在她怀里睡得安详。她泪流满面,连声感激道:“大侠的恩情,奴家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她说着便双膝一弯,显然是要下跪。凌舒赶忙拦她,大笑道:“大姐你可别跪,我受不起的。”他摇摇手,从腰间摸出几张银票来,“这些你拿去用,可别再卖孩子了。”
  妇女本想推辞,可见他笑容明澈,便轻声应下,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他眉容舒展,目光柔和,见着伙计忙忙碌碌,不由心上一欢,侧首望见司空镜正倚在门边,白纱下的明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怎么了?”他笑问。
  “你……”她惑然道,“你很有钱么?”
  “诶?”他不由一愣,想她所指之意应是方才那几张银票,遂满不在乎道:“等到了主城,我去悬赏榜那里看看,不就有钱了?”
  听罢,她亦是一怔,“你还真豁达。”
  “嘿,路见不平罢了。”闻到了菜香,他顿时咧开嘴笑,“不过能换得一顿大餐,我还占了便宜不是?”
  “原来是为了吃大餐。”
  
  她恍然大悟似的讽刺,目光却落在他的臂弯之处。方才他只手将木桌劈开,虽是隐忍不言,但袖底的斑斑血迹还是躲不过她的眼。
  那几张银票价值不菲,纵是将这驿站买下也绰绰有余。她甚觉好笑,不由凝眸望他,瞧不出他究竟是未察觉到还是刻意掩饰。甚是不明他的心思,她淡淡撇了句:“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会慢慢影响她的》《




☆、「半仙草庐」

  清早。山间笼罩着晨雾,像轻纱似的飘拂在云的彼端。远方朦朦胧胧,朝阳在一片静谧之中冉冉升起,明媚生辉。
  山路回转,凉风习习,出驿站之后,两人一路驾马前往半仙草庐去。
  南郊百里,竹林幽静,郁郁葱葱。往南边行,人烟愈发稀少。泥泞路上,总总不过几声马蹄。凌舒稍稍有些困意,看不见前方司空镜的面容,遂上前与她并齐,问道:“姑姑不困?”
  “还好。”她轻声答道,“到了再休息。”
  
  凌舒点了点头,笑:“姑姑真是精神矍铄。”
  他话音刚落,便觉膝上一痛,竟是她伸出一只脚,在他膝盖处猛地一踹。
  “哎哟,痛痛痛。”他轻轻吸了口气,不解道:“怎么了?”
  “改改你的碎嘴巴。” 
  
  “是是是。”他挤着眼赔笑,想起从未听过“半仙草庐”这等地名,不由问:“你说的神医,可是位世外高人?”
  “嗯。”她轻轻点头,“是毒圣前辈。”
  凌舒讶然,“毒圣?”
  他曾听师父提起这号人物,精通奇毒与医术,普天之下无人能及,只可惜三十年前就已归隐,无人知晓其所在。
  思及此处,他不由一笑:“姑姑认识的人还真多。”
  司空镜不答他话,只是指了指前方一片密林:“到了。”
  
  顺着她所指方向望去,两旁密林斑斑驳驳,时有鸟鸣清声。这片竹林虽与城郊离得不远,却是人迹罕至。她牵马步入深林,于泥地上绕行。凌舒不知她要去何处,只好轻步跟上。
  此处位于山谷背后,地势偏僻。林中微风拂动,繁密的枝干发出阵阵沙鸣。行至竹林隐蔽之处,前方豁然开朗,竟现出一座山中草庐。
  此地妙不可言,仿若世外桃源。凌舒步入小道,四周静谧一片,道路弯弯曲曲,行了一段后,二人来到一间院落之中,篱笆围着两间屋子,小院尽头有一条林荫之道,不知通向何处。
  这便是司空镜所说的“半仙草庐”。
  
  庭院并不算大,正中有一棵参天古树,挺拔的树干屹立不倒。古树之下隐约现出一个人影,司空镜向前走了几步,方才看见古树背面的一张石桌,桌旁正坐着一个人,走近才知是一个年迈老者。
  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一袭藏青色的布衣。虽然已经苍老,但目光炯炯有神,清瘦的面庞透着一丝英气。
  似是察觉到他们的到来,老人徐徐转过头来,却无讶然之意,反而轻唤道:“来了?”
  凌舒正有些不解,只听司空镜道:“师公,好久不见。”
  听得这个称呼,他不由诧然,只见那老人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他身上:“这小子是谁?”
  “……说来话长。”
  
  言毕她拴好马匹,行至石桌之边。妙神通从袖间取出一红色锦囊,递至她手:“这便是天山灵蛇的解毒方子。灵蛇你找到没有?”
  司空镜点头,接过锦囊不语。此时凌舒亦停好马走来,与老人抱拳笑笑:“晚辈是苍山派的凌舒,见过毒圣前辈。”
  妙神通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与司空镜续道:“我本以为你三日前就会来取这方子。”
  “在苏州时有事耽搁了。”她的嗓音低哑如旧,“多谢师公。”
  “不用跟我客气。”妙神通摆摆手,“这么多年,可算是能治好你的嗓子了。”
  
  凌舒听罢一顿,打量司空镜一番,惑然道:“姑姑,你的嗓子……有问题?”
  她闻而不应,只是将一陶瓷小瓶递过去,道:“师公,豪杰山庄出了命案,可否帮忙看看此毒究竟为何物?”
  “豪杰山庄?”妙神通顿了顿,略略诧异道:“你怎管起这等闲事来了?”
  “进屋细说吧。”她微微一笑,“劳烦你了。”
  
  二人相视一眼,而后走进屋内。凌舒像个透明人似的站定片刻,瞧那二人淡漠神色,忍不住开口道:“我说姑姑,我怎么办?”
  她倏然顿步,头也不回道:“原地蹲着。”
  凌舒哭笑不得,目光凝聚在她背影之处,心中猜疑片刻,亦跟进屋去。
  
  房中装饰简陋,但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令人十分安心。屏风之后传来一阵瓶瓶罐罐之响,是妙神通立在后方。司空镜独坐于桌边喝茶,却不似前日的悠闲,反而给人以惴惴不安之感。
  凌舒走近,两手在她前方挥了一挥,问:“你怎么了?”
  “诶?”她方才回神,摇摇头道:“没怎么。”
  “哈,好歹相识这么多天,我还没见过你是什么相貌。”他哈哈一笑,“可否将帷帽摘下看看?”
  “不可。”她冷声回答,“管好你自己就好。”
  
  不是第一回碰钉子,他只挠首笑笑。此时妙神通已从屏风后走出,手里捏着那陶瓷小瓶。司空镜见状起身,连忙问道:“师公,怎么样了?”
  妙神通不答,反问:“这毒是哪里来的?”
  她稍稍一顿,“豪杰山庄前日有一弟子遇害,胸口一掌致命。这小子遭人诬陷。”她指了指凌舒,“那人刚死之时并无中毒迹象,可三天后却身中此毒,不像是死后被人所下。”
  “的确不是死后下的毒。”妙神通悟了悟,将小瓶放在桌上,“这东西,既是毒,又不是毒。”
  
  凌舒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这毒全无药草气味,想必是来自出掌之人的武功。”
  言毕他许久不言,静静凝视着司空镜。听及此处,她心中的不安终是有了答案,咬着嘴唇道:“可是……赤砂掌?”
  凌舒不由一愣。他自然听说过这是天玄阁的独门武功,阁主盛旭英便是以此武艺在江湖上立足。果不其然,妙神通点了点头,回道:“身中赤砂掌的人,开始并无中毒迹象,毒素会在体内滞留,需几天后才会浮现。”
  
  “……”司空镜微滞,并不接话。凌舒思及她在豪杰山庄时的异样,想必是早已瞧出端倪,遂问:“难不成,凶手会是……天玄阁的人?”
  “不会。”她猛然摇头,声音坚决,“赤砂掌太过危险,阁主从未传授他人,阁中弟子不可能会此掌法。”
  凌舒见她十分坚定,遂不再发言,只沉在一旁。司空镜凝视他片刻,复而冷静下来,厉声道:“阁主不会是凶手。”
  “我信我信。”见她有几分怒意,他连忙赔笑道,“以盛阁主的为人,断不会是凶手。虽然他这次没来参加寿宴有些奇怪,可也定不会潜入山庄去杀人……”
  
  他语至一半,方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闭上嘴巴。果不其然,在他对面,司空镜的帷帽之下扫出一记狠瞪,显然怒不可遏。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摆摆手道,“就算赤砂掌不会传给门派弟子,也应当不止盛阁主一人会吧?也许有别的什么人曾习得此功?”
  司空镜闻言静思片刻,不再瞪他。凌舒方才松了口气,笑笑道:“你可能想出,谁人会此功夫?”
  “不知道。”她淡淡摇头。
  
  屋中安静了片刻,唯有那盏药香散发出阵阵暖意。一时无人接话,只听妙神通开口道:“往西边去,有一座方石居,里面住着个万事通,想必知晓掌法之事。”
  “我去问了又能怎样?”
  “你不是想知道凶手是谁么?”
  听罢,她眸子一凝,许久才点头道:“嗯,我会去看看。”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凌舒,却发觉对方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含糊不清道:“我们休息一晚再出发吧。”
  司空镜亦感困意袭来,却瞧他那慵懒模样很是不爽。妙神通笑着指指外边,道:“出去之后再走一段小路就是住屋,你去那儿吧。”
  凌舒欣然应声,转而出了屋去。二人凝视他背影片刻,忽听司空镜幽幽念道:“傻子。”
  妙神通听着一笑,摇头道:“我看他不傻。”
  
  她像是明白什么,不由悟了一悟。默然片刻,她沉声道:“师公,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何事?”
  她顿了顿,徐徐道来:“豪杰山庄的孙庄主说,这起命案与一古籍有关。他还说,这古籍……与司空家有联系。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妙神通想了片刻,亦是不解:“我只知阿南当年与江老盟主是至交,至于什么古籍,我并不清楚。”
  
  听到这个名字,司空镜神色微滞,琢磨道:“莫非此案……与我爹有关?”
  “你爹去世那么多年,能有什么关系?”妙神通摊开手道,“还是别乱想的好。”
  “嗯。”她淡淡一笑,“我先去休息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妙神通叫住,疑惑地回头,只听对方幽幽道:“前些日子,我已找出大概方子。也许不久……就可以治你哥哥的病了。”
  司空镜听完,眸子霎一亮,惊喜道:“……真的?”
  “嗯。”老人徐徐点头,“他今年……有三十五岁了吧。”
  “……嗯。”她恍惚地点点头,重复道:“三十五了……”
  见她神色微滞,妙神通不再多言,只道:“回去休息吧。”
  “好。”
  
  出屋之后,天色渐暗,已是黄昏之时。傍晚夕阳柔和,天边一抹红晕。她顺着小路而走,行至尽头,瞧得一人影立在树边,遂走上前道:“你不是去睡了么?”
  “还太早,过会儿睡。”凌舒目光明澈,冲她笑笑,“你也别太着急,一切还没下定论呢。”
  司空镜注视他片刻,不可思议道:“敢情被诬陷的是你,被迫离开师门的也是你,你就从没往坏处想过?”
  
  “干什么要往坏处想?” 他大笑一阵,全然不在意,“我会被人诬陷,也许盛阁主也是遭人陷害。只要不放弃希望,总会水落石出的。”
  司空镜不由叹了口气:“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人。”
  “诶,我怎样?”凌舒好奇地凑去。
  司空镜不再搭理他,转身向对面屋子走去,低低一笑道:“没脑子。”
  “……”
  凌舒大笑一阵,抬头望了望远方。此刻晚霞满天,绚烂夺目,将她的白衣映得一片橙红。他摸摸脑袋,视线倏而凝聚,随后走进另一间屋中。
  
  ***
  
  次日清晨下了大雨,竹林之中雾气升腾。司空镜与凌舒牵着马从草庐步出,转头与妙神通道:“师公,后会有期。”
  “记得把嗓子治好。”妙神通叮嘱道。
  “嗯。”她微微一笑,而后翻身上马。凌舒跟在其后,忽闻妙神通在后方道:“丫头,照顾好自己。”
  “好。”她声音略沉,言罢便策马西行。凌舒愈发惑然,追上问道:“前辈他……叫你‘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经历关系,女主前期不相信人。。所以对于凌大舒这样的老好人心存怀疑
  后面会走上正轨的 咩咩咩
  
  本地图任务清空,即将进入下一地图。。_(:з」∠)_




☆、「荒野山村」

  司空镜幽幽瞥他一眼,冷声道:“怎么。”
  她嗓音嘶哑,觉察不出情绪。凌舒定定地望她片刻,笑问:“姑姑今年多大年纪?”
  “想知道?”她微一扬唇,话中带笑。
  “哈,当然想。”
  “等除夕晚上出月亮就告诉你。”
  “……”
  凌舒不是第一回碰钉子了,只好摇了摇头,笑着跟上。
  
  方石居位于凤凰山的西南方,乘马去需得二日。此时是正月中旬,晨雨过后晴空朗朗,茶花吐蕊,清香明艳。行至亥时,凌舒正寻思今日住处,远远望见前方立着个矮小的石碑,刻着“卢家村”三字。
  他眼前一亮,笑着与司空镜道:“我们进去休息一晚?”
  身边之人轻轻应声,与他一道进村。刚行不远,便见一花白头发的老人立在不远处,神色紧张。
  
  村内昏昏暗暗,树影明灭,似有人影晃动。察觉到了异样,司空镜渐行渐慢,低声提醒:“小心些。”
  她刚一说完,便见十几个举着家伙的男人将他们包围。那些人虽来势汹汹,但一个个面黄肌瘦,脸色颓然。
  司空镜忽觉奇怪。这间村子虽看起来并不富饶,但应当未贫穷到让村民如此忍饥挨饿。放眼望去,街道两边的女人孩子都惊恐地望着他们,全村之中只有寥寥几人的身段还似个正常人。
  “——滚出去!”
  
  只听一声厉喝,方才村口的老人徒步赶来,举着拐杖对他狠狠道:“滚出去!卢家村不欢迎你们!”
  凌舒不明所以,翻身下马,正色道:“我们是路过的旅人,想借宿一晚,不知村里发生了何事?”
  老人将信将疑地望他,闻其中一个男人开口:“你们休想骗过我!”
  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岁,身子却瘦得可怕,脸也是干干皱皱,正愤然指着凌舒,握着锄头的手略略颤抖:“你们这些万峰的走狗,别想踏进村子一步!”
  他言罢便要冲过来,却被老人拦住。司空镜徐徐步来,疑惑道:“万峰是谁?”
  
  “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小人!”提到这个名字,男人目露凶光,“他毒害我们,把全村都害成了这样!”
  另一人听罢,附和道:“你们是万峰的走狗,全给我滚出去!滚!”
  得此号令,那些男人们纷纷向他们逼近。这些人显然不会武功,且骨瘦如柴,光是站着就很吃力。
  凌舒不好出手,只挠着头赔笑道:“我真不知万峰是谁。我们刚从苏州城来,途径此地,并非想害你们。”
  “谁会信你!”
  男人怒吼一声,举着锄头便向他劈去。然其毕竟无力,虽用了狠劲,却敌不过凌舒轻易抬手,生生接下这一击。
  
  方才他竟忘了臂上还有在驿站时留下的旧伤,冷不丁倒抽一口气。男人见状,再次朝他冲来,只闻一声大叫,惊得他停住动作:“惠生,住手!他们不是坏人!”
  抬眸望去,只见人群之中徐徐走来一个中年妇人,牵着一个五岁孩童,正是先前在驿站所见的妇女。那名唤“惠生”的男人不解地转头,皱眉问:“你怎知道他不是坏人?”
  凌舒冲她笑笑,招呼道:“哈,大姐,还真巧啊。”
  妇女与他点头,难为道:“大侠,方才对不住。”她转向身后的一干人等,“这位大侠曾救我一命,决非坏人。再者,他武功高强,若是想害我们,怎可能打得过他?”
  
  听她言之有理,周围的男人打量凌舒一番,纷纷丢下手中利器。凌舒抓着脑袋憨笑,乐道:“方才就说了吧,我们不是坏人。”
  惠生依旧警惕,直盯着他,“你们无缘无故来卢家村做什么?”
  “哈哈,先前便说了,我们是来借宿的。”
  此时司空镜已走至老人面前,问:“你们说的万峰是谁?”
  老人暗自摇头,低声道:“二位请先进来吧。”
  虽是摆脱了嫌疑,可一路上,那些干瘦的村民全都盯着他们左看右瞧,额外惊恐的模样。凌舒瞅见这般情景,暗自思虑片刻,安顿好马匹之后,便与司空镜一同进入村长的屋子。
  
  屋里围了十几个村人,有男有女,大多骨瘦如柴。其中几个妇人与他们离得甚远,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他们对视。
  司空镜环视四周,见无人开口,便低声问:“这个村子……发生了什么事?”
  周围人不敢开口,只怯生生地望她。老人深深一叹,声音幽长:“我们已经一年未见外来旅客了。”
  “怎么会?”她不由疑惑。
  村子虽然偏僻,但地形倒并不复杂。苏州城乃是举办武林大会之地,往来旅客甚多,难免要找个地方歇脚。方圆百里只有这么一座村子,怎会没有人来?
  
  她正觉奇怪,闻老人续道:“大约是一年前吧,村里闹了一场瘟疫,半个村子的人都倒下了。我们四处求医,却得不到解决办法,且当时正值武林大会,官府的人压根不管我们的事。”
  听及此处,凌舒的双眸骤然一黯,笑容也倏地僵住。司空镜瞧出他的异常,想及他曾提过的灭村一事,不觉心中一沉。
  
  “我们没了法子,只好在村里等死。谁知三个月前,从外面来了一人,给了我们一味药,服下之后,原本垂死的人,都好了起来。”
  她琢磨少顷,问:“那人就是你们说的万峰?”
  “正是。”老人闭上双眼,“我们以为他是活菩萨,就让染上瘟疫的人全部服下那药丸,病果然都好了,连快死的人都活了过来。”
  司空镜讶然:“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如此恨他?”
  “这是后来的事了。”老人边说边摇头叹气,“万峰告诉我们,若是有事,便可去离这不远的方石居找他。结果后来,真的出了事。”
  
  听到“方石居”三字,司空镜与凌舒皆是一讶,相视一眼后,静静注视着老人。
  老人说到一半,开始搓揉眉心,不再开口。立在一边的是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见他已然说不下去,便哀叹道:“过了一个多月,那些服过药丸的人全都病倒了,且症状极其糟糕。我们没有办法,就去找万峰,他便又给了我们几瓶药丸,服下之后,病再次好了。”
  “可是没过多久,这些人重又病倒,症状一次比一次严重,发病的间隔也越来越短。”妇人取下头巾,露出半秃的脑袋,看得凌舒一惊,“眼看全村都瘦得不像个人,我们开始怀疑这药是不是有问题,遂不再服用。结果就是,先前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死了大半。”
  
  “后来,万峰开始派人来给我们送药。我们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将他撵出去,不让他害了村里的孩子。”妇人开始低声啜泣,“万峰不死心,每过一段时间就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